28、第二十七 伤残(2 / 2)
她上前叩拜,沈琮故作怜惜的声音便从一旁响起:“可怜我这外甥女,这几日凭白遭了多少灾祸!若早些去青州,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端。”
沈钰韶冷冷笑了笑,却还是起身言谢:“多谢二舅舅关怀。”
沈琮笑笑:“瞧瞧,浑身是伤,稍后叫太医院的人给你瞧瞧!”
女皇乏力地点点头,一连诸多噩耗,她身心疲乏,勾手道:“来人,给玉奴上座。”
垫着软垫的凳子被搬来,沈钰韶谢过之后坐下,喝了一口茶,喘过了这口气。
“伤好些没有?”女皇关切道。
“都是些皮外擦伤,远不及旁人严重。”沈钰韶垂眸答,“上过药膏,便好多了。”
“唉,”沈徽长叹一声,“你是个可怜孩子。”
沈钰韶不语。
“此事主谋,查得如何了?”
沈琮忙接道:“昨日灭火之后,便已经抓住了不少人,程卅今晨递来率府与太常寺的邸报,此事乃是一群胡人细作所为,金吾卫昨夜严刑审问,招供了不少,那十二楼中近乎三成的乐人舞姬都是自波斯商队入长安而来,被精心培养过的细作。”
“这么多人,鸿胪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天子怒极,重重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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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殿内的三人连同其余的侍者都纷纷惶恐跪地。
这便有些尴尬了,毕竟曹盛熙一直在内任职,现如今又出了这桩事,看来他再想起复,便是难上加难了。
“陛下息怒!”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沈琮继续说着,“昨日起火的烟花,包括十二楼内的炮竹,皆出自长安重商李家的烟花厂。”
“你的意思是,他们与外敌细作勾结?”
沈钰韶的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跪在地上,手指缓缓将衣料蜷紧。
“尚未有实证,李家夫妇正被大理寺提审,那烟花厂,是她们少东家管着的,但昨日,她送长公主灵驾,被烧伤得厉害,此刻尚未苏醒。”
果然,那个丹娘便是策划这场大火与爆炸的始作俑者,为了她,李岫宜甚至不惜冒险进入十二楼内救她,到最后落得个浑身烧伤,昏迷不醒的结局。
“陛下容禀。”她忽然开口,对上女皇审视的目光。
“玉奴,你想说什么?”
“我想为岫宜陈情,”她压抑语气颤抖,“昨日母亲出灵,我与她早早约定好了随行,她又怎会以身犯险,刻意放火,十二楼炸毁时,又被那细作施云丹炸得重伤?”
沈琮道:“玉奴,大理寺还未有定论,你也不必急匆匆的……”
“我要说!”沈钰韶道,“母亲已死,我在世间仅剩几个好友,不忍见她们蒙冤,我才要说!”
眉心蹙了蹙,沈琮正要斥她御前无礼,一旁听了许久的陆舒白却忽然开口。
“陛下,不如听听郡主想要说什么吧。”
抬眸看了一眼陆舒白,女皇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李家烟花供奉内廷、行销长安多年,根基深厚,信誉卓著。此次烟花出事,时机、地点如此凑巧,直指灵驾!其中蹊跷,绝非一句‘失察’可盖棺定论!那细作施云丹潜伏十二楼日久,岫宜纯良,信她任她驱使,她一介商女,纵有才干,焉能洞察那施云丹深藏之祸心?她亦是此局中之棋子,更是最大的受害者!”
“母亲新丧,玉奴本已心如刀割……却更不愿看无辜之人蒙冤。”
空气里沉寂了半晌,女皇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你与李家孩子情谊,我自然看在眼中。”她道,“难为你还愿意给她辩白。”
士农工商,商为末本,若沈钰韶不去辩解,今日等着李岫宜的恐怕便只有一死。
“李家烟花酿此大祸,罪责难逃。”沈徽勾手,陆舒白立刻意会,让宫娥奉上笔墨拟诏,“李岫宜若醒,即行提审,录入大理寺卷宗。李家全家上下,褫夺所有产业,家产抄没入官,举族流放朔北,永世不得归长安。”
冲撞灵驾,哪怕是不查之罪,能不死便已是万幸了。
比起上一世李岫宜身死,九族连坐的结局,眼下这个流放的结局显得温和多了。
她看着陆舒白移动手腕,缓缓拟诏,再次重重向女皇磕头:“钰韶,多谢皇祖母开恩!”
……
七日后,大理寺别院内。
引路的仆妇低眉顺眼,声音平板无波:“郡主请随奴婢来。李娘子在里间歇着,刚换了药,精神头……不大好。郎中吩咐,不可惊扰,看一眼便走。”
沈钰韶的心沉甸甸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沉默地跟着,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厢房外。仆妇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低声道:“郡主请看吧,莫要进去。”
光线从门缝挤入昏暗的内室。沈钰韶屏住呼吸,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她看到了。
李岫宜半倚在厚厚的引枕上,身上盖着素色的薄衾。一张脸曾经明艳鲜活,如今却像蒙了一层灰败的纱。
她的眼神直直地、空洞地望着前方某个不存在的点,仿佛魂魄已被那场大火烧得七零八落,只余下一具残破的躯壳。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更添几分凄楚。
她裸露在外的左臂最触目惊心,而后,一道醒目的伤痕从左边脖颈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下颌。
沈钰韶心口疼得出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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