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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我要出府。”……

昏暗的内室中,仅有几盏若隐若现的烛火,轻轻浮动的帷帐上映着人影,床榻内的颜霁紧闭双眸,她感受着贴在耳边的温热,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没有得逞的裴济生出气来,一把托住了想要偏离的脑袋,硬凑了过去,咬住了那颗软糯的耳尖,轻轻咬舐着。

颜霁不停的颤抖,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本能的反应,但她没有退路,自从她遇见裴济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她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傀儡,无视此时此刻的痛苦,为自己编造一个美好的幻影,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裴济终于停了下来,他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那颗小小的泪痣总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直到他起身将人抱进了浣尘,颜霁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喘着气儿说,“我要出府。”

裴济把人揽在怀里,抹去了她面上的水珠,颇有些不悦,“出府作什么?”

“明儿十五,

我要出去玩儿,”颜霁斜了他一眼,“是你答应的,我给你生孩子,但是我要在这冀州随心所欲的自由,连你也不许随意插手。”

颜霁在提醒他,别忘了他自己说过的话。她这些日子仅在这府上一圈一圈的溜,是时候该出去熟悉熟悉了。

裴济被她呛了一回,沉着脸没有拒绝,“带上裴荃,不许跑远了。”

颜霁不理会他,干脆唤了绿云来。

裴济看着她被婢子扶出去,又暗自思索她这转变太大,若不是裴荃次次都盯着,他实在怀疑是被人掉了包。

自从那夜他同她约法三章后,她就一步步的试探了,起初是要出晴山院,带着人一处处的都跑了个遍,连那得真亭下的鱼儿都被她撑死了几条,如今又要出府。

裴济临走前,对裴荃下了命令,“派人都盯紧了,路上与何人交谈都要一一记下。”

还未走出院子,又道,“传孟山也跟着。”

裴济的心里打鼓,从那日至今,已有半月之久,但他还没适应转变如此之快的颜霁。

颜霁一点也不在意,她心里还有旁的事。

等天亮了,用过饭,远山道长又诊过脉,就道,“咱们等会儿出去罢?”

“去哪儿?”

远山道长也难得释放本性,这些日子她在府上带着人呼呼啦啦的绕来绕去,可是惹出了些风言风语。

“去哪儿都成,不是说今儿要放花灯,”颜霁没什么想去的,她只想花裴济的银子,要是能跑去大街上撒钱,她就更开心了。

“那是天黑了再看的玩意儿,等会儿我有一个好去处”

远山道长的好去处就是饭馆,还是那又偏又远的地方。

两人坐在二楼,他等着一道一道的菜肴端上来,颜霁坐在窗边,望着下面的行人和街道,若有所思。

“这儿也太偏了些,不过你怎么找到的?”

远山道长看了看她身旁的婢子,眼睛乱转了两下,胡乱说道,“我从前可是在这儿住了好几年,别的不说,这附近哪一家的菜好,我还是知道的。”

“快吃!快吃!吃完了咱们接着去下一家。”

他怕颜霁再问,忙夹了一筷子燕笋糟肉,塞进了嘴里。

颜霁随意用了几口,便不再用了,她仍然朝外望着,看着周遭的巷子铺面。

用完饭,远山道长又带着人去了清风楼,饮了茶,听了戏。

等人再出来,天色已经如墨染一般,街道两旁的花灯如昼,耀眼夺目,如星河倒影般,垂髫稚儿提着盏盏灯笼,嬉戏追逐,走在其间,好似那天宫星市般。

“可要提盏灯?”

远山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极是满足。

“不了,”颜霁摇摇头,目光从那摊贩前提着牛郎织女纹样灯笼的青年男女身上收了回来,问道,“可有祈愿的河灯?”

“有!”

远山道长明白她的心思,没有多说,带着人走到了河边,亲自买了两盏河灯,“题上字罢。”

颜霁拿起了一旁的笔,略想了想,题上了几个字,便亲手捧了起来,走到河边,弯身放了进去。

河面上零星的光点,像是空中的繁星般,她站在河岸边,静静地看着飘得越来越远的河灯,思绪也跟着悠悠飞走,直到河面上映出的身影暴露了裴济。

颜霁侧过身,似是未见,迈上了一节台阶。

“走什么?”

裴济伸出手拽住了她,对裴荃喊了声,“再取两盏来。”

颜霁挣扎着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解脱出来,“你别烦我。”

“哪里烦你了?不是让你放河灯玩儿?”

裴济面上带着笑,但这笑是极冷的,周身的寒意早在他在马车上亲眼看见她题的字就泄了出来。

“你爱玩儿自己玩儿去,”颜霁皱紧了眉头,她的胳膊还未裴济禁锢着。

裴济咬了牙,一把将人扛在了肩上,大庭广众之下她发了狠捶打着裴济,但颜霁的反抗毫无作用,下一瞬自己就被强塞进了马车。

“回府。”

裴济一声令下,身下的马车就走动了起来。

颜霁紧闭着双眼,不愿同他再有口舌之辩,平白浪费心力。

裴济将人强硬的拽到了身旁,上下打量了片刻,低头贴了过去。

“没拿药!”

颜霁来回转着头,双手紧紧推着他,不愿接受他如同野兽般的发泄。

“回去再吃。”

说着,挟制住了那双手腕,一层一层剥去了繁复的衣衫。

颜霁再不反抗,她认命似的无力瘫倒,任由那双手在她身上作乱,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她太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也许是她太懦弱了。

一点点的痛都被她放大,她应该记住自己选择的路,她是不能回头的-

黑色的子息丹被颜霁吃了一整瓶,直到外面的花儿都开了,柳枝冒出嫩绿的枝芽,长长的拂过脸颊,裴济终于如愿以偿了。

颜霁觉得恶心,千升摆的膳食原都是她惯常吃的,可今日一闻见,颜霁就直犯恶心。

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远山道长坐在榻前把了脉,片刻,换了只手又诊了一次,才缓缓点了头。

“当是有了。”

这几个字出口,颜霁还没什么反应,倒把一旁的裴荃欢喜出了声,面上的皱纹叠在一起。

颜霁淡淡扫了他一眼,裴荃忙噤了声,面上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

“可有多久了?”

“不足一月。”

颜霁这时才看了眼裴荃,“去把这消息送给你家家主去罢,少惹得风风火火的。”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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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子,多谢娘子!”

这样的大好事让他去给家主报喜,只有赏没有罚的份儿,裴荃可知道家主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位不曾降于世间的小主子,如今这不就是给他讨赏了。

裴荃到底还是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颜霁将绿云等一并摒了去,才低声问,“依你所看,此胎能撑几月?”

远山道长面色沉重,“用尽我平生之力,至多保你八月。”

颜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点了头。

“足够了。”

这些时间,足以完成她的计划。

相比于颜霁的冷淡,裴济面上的欢喜更直白些,连屋内一同议事的臣下们也都面露喜色,纷纷起身恭贺,这个消息无疑一举粉碎了裴济后继无人的谣言,于裴氏,于冀州,便是于他裴济一人,都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消息。

无人注意这仅是一个庶子,即便他的生母出身低微,入不得台面,甚至没有人认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有可能是一个女子。

他们都默契的认为这会是一个男儿,一个能安抚冀州千万臣民的男儿。

裴济摒退了裴湘等人,他仍坐在椅子上,消化着这个他盼望已久的消息。

过了两刻钟,裴济起身走出了屋子,又问,“何人给你项娘子请的脉?”

“是远山道长。”

“再去传张守珪,让他再去请一次脉。”

“喏。”

裴济带着人匆匆赶到了晴山院,数米之隔,他踏入内室时,张守珪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去诊脉。”

裴济一个眼神,裴荃就心领神会,他忙看了一眼绿云,又把张守珪请进了内室。

隔着帏帐,张守珪摸了一次脉,就下了结论。

“项娘子已有近一月的身孕。”

两个人都说出了同样的消息,看来此事确认无疑,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喜,张守珪又兜头浇了盆凉水。

“可娘子体弱,此胎最好小心为上。”

连一向直言的张守珪都委婉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此胎风险之大。

裴济的目光落在那帏帐后的人影上,他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总归不会同他一般欢喜。

这孩子,是他强求来的。

走出内室,裴济命人传来了远山道长,对他二人说,“此胎便交与你和远山道长,务必要保她十月后平安诞下子嗣,有功封赏——”

“臣下直言,还望家主恕罪。”

张守珪忙将这话拦下,“依臣下方才请脉所看,项娘子此胎怀不过十月之期。”

裴济看向远山道长,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近几个月还好说,我和张先生只能尽力能保他七月,到时候保大保小,还得你拿个主意。”

张守珪看了眼远山道长,“臣下只能尽力而为。”

上一秒的欢喜瞬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裴济并非不知,用药前远山道长曾与他提及,但耐不住他的一再坚持,终究还是用了药。

“七月诞下,可能养大?”

两人没说话,那句七活八不活的老话儿,却不能说给裴济听。

“尽力而为。”

这是他们医者一贯的说辞,行医诊脉,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的。

第92章 第92章“瓜熟蒂落自然时。”……

“娘子,该回府了。”

裴荃低声提醒,轻着脚步走到颜霁身旁。

“什么时候了?”

颜霁将手伸了出去,遥遥望着下面的铺子。

“申时三刻了。”

见她转回身来,裴荃忙关了窗。

“给你家家主提的糕点可备好了?”

裴荃忙道,“仆下方才亲自去提的,都是照您的吩咐,又给家主新添了两样。”

颜霁没理会他,扶着桌子起了身,身旁的绿云和叩香忙上前扶,又将大红色羽纱面白的鹤氅拿了来,出门前披在了颜霁身上。

小门打开,还未见风,但比着燃烧着炭火的屋内还是有了凉气。

孟山正守在门外,一行人把守着酒楼上下,虽不着兵甲扰店家生意,但个个严肃而立,瞧着也不是好惹的。

下了楼,马车早已停在门外等待。

冀州的风总是凌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刮在面上,似是能划出一道伤痕。

绿云和叩香扶着颜霁慢慢上了马车,她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临产的肚子挡住了她的视线,许多时候她都只能依靠身旁的人。

马车上,颜霁半倚着车壁,透过那扇如意纹梅花窗往外看去,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大抵是天愈发冷了,都猫在家里了。

河东郡的路许多她都摸熟了,哪条路上有什么铺子,她说不准十成,也能记住□□成了。

时候到了,她终究要离开的。

“娘子,到府上了。”

裴荃出声提醒,搭过绿云和叩香递来的手,颜霁被系上了裘衣,下了马车,还未换上暖轿子,便瞧着正从对面行来一群娘子。

“那是做什么的?”

颜霁停住了脚步,她不愿那么快的就回到那个牢笼里去。

裴荃当即就发了话,“都过来。”

随即,又劝道,“您先坐暖轿子里,别叫他们冲撞了您。”

颜霁看了他一眼,一动不动。

他是裴济派来时时刻刻盯着她的,连她同哪一个人讲了几句什么话,也都要一句一句的记下来。

明知如此,怪不到他头上,可颜霁还是厌烦,且不止他一人,连绿云和叩香他们,一点点也都盯着她,似乎怕她要害了肚子里的这个,再连累了他们。

颜霁一点也不肯动,但风吹得很大,绿云忙将风帽取了来,系在了颜霁身前。

说话间,那一行人走上前来,朝她躬身施礼。

“你们此行是为着什么?”

裴荃自从接了裴济的命令,便专心在晴山院伺候着颜霁了,这府上的许多事都交到了裴荟手上,他只顾着每日随着颜霁行走,盼着小主子的降生。

那为首的人是他们府上的,自然认得裴荃,因而忙回道,“奉府上的小裴掌事之命,将前些日子选定的布料送来。”

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儿,颜霁打发了点时间,又问,“都送哪儿去了?”

那布铺子的人忙说,“府上各院都送了,照着裴掌事列的单子,都已交与他了。”

这话里的裴掌事自然是裴荟,而非他裴荃。

颜霁看了裴荃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没什么兴趣了,命他赏了些银子,转身上了暖轿子,一路朝晴山院而去。

身后的孟山仍带着十余位护卫一同跟着,浩浩汤汤,惹得人看了好一会儿。

“这位是什么贵人?”

“咱们府上的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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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那人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禁感叹,原来这便是他们怀着冀州小主子的人啊!

时下,流言纷纷,对怀了他们冀州小主子的人民间多有猜测,不知是哪一家的贵女又是什么时候入了州府,竟先与那卢氏女怀上了州主的子嗣。

这些东西颜霁从来不知,便是她时常出府,也嫌少能与旁人交谈这些八卦,她更愿意找个地方走走路,随意吃点东西。

若是有远山道长陪着,再去些新奇的地方,品些新鲜玩意儿,就更好不过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济才会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出跑,府内的膳食她这个几个月都用的不多,吃了也要恶心呕吐,不外是肚子里怀了这个孩子的缘故,更多的是颜霁给自己找的借口。

她想往出跑,不想时时困在府上,面对着随时都会出现的裴济。

下了暖轿子,天色已经见黑,颜霁入了内室,去了繁重的裘衣,便坐在了床榻上。

这个肚子与同月相比看着并不大,但还是累得颜霁总直不起腰来,走的多了,腿脚就要泛肿。

桃夭和流萤忙端上温水,给她轻轻按着腿脚解乏,连晚间的饭食也没用。

自她有了身孕,院子里的小婢子也都提了上来,此刻在她身边的便是她二人,另还有二人,唤作绯云和蝉衣,明日便是他们当值。

裴荃那厢忙提着点心匣子去了前面的饮山云院,每每出府,项娘子总惦记着给他们家主买些糕点,虽比不得他们府上的糕点娘子,但总是他们娘子对家主的一番心意,更何况家主也甘之如饴。

“你还记得回来!”

裴济看见冒头的裴荃,就将手中的笔扔了过去。

“这么冷的天儿,不劝着人早早回来,竟耽搁到了天黑,我看你那脖子上的玩意儿是不用要了!”

裴荃忙跪下请罪,“都是仆下的错,家主便是要罚,也请先看了娘子今日买的糕点。”

说着,将手里的点心匣子呈了上去。

“今儿娘子特意嘱咐仆下,多挑了两道新出的点心。”

裴济看见里面的点心,才没有再问罪。

“可伺候你项娘子用了饭了?”

“娘子不愿多用,申时一刻娘子在庆云斋用了缠花云梦肉,燕窝鸭丝,甜油炸果,还有一碗野鸡馄饨,娘子难得有胃口,仆下便不敢多劝,方才回府也问了娘子,原是想今日用得不少了,娘子若是再用,今夜就不好歇着了。”

裴济听了,面上才好了许多。

“今日暂且饶你,若是明日再回来得这么晚,就去领罚。”

裴荃忙应,又伺候着裴济起身,还未走出院子,又道,“把那点心提着。”

裴荃忙提了来,跟在裴济的身后去了晴山院。

这时,颜霁还未歇下,她正拿了从外头书坊买来的西湖梦寻在看,如今她出不得这冀州,最爱看的就是这些游记了。

裴济挥了手,床榻尾侧给颜霁按腿脚的桃夭和流萤都低下头噤了声,他悄悄走近,勾起了帏帐。

颜霁一心都在手里的游记上,加之她总是侧着身子,一时也未曾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又看的什么?”

没人理他,裴济干脆自己开了口。

“哎呦!”

他突然出声下了颜霁一跳,她还没什么,肚子里的人儿就不愿意了。

平日里它也很少动,冷不丁动一下倒把颜霁踢疼了,她松开手里的书,扶住了肚子。

颜霁皱着眉头换了好一会儿,才瞪了裴济一眼,也不理会他,又拿起了书继续看。

裴济被人晾着,面子上总归过不去。

他挥手摒退了人,才在颜霁身边坐了下来,抬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明儿不要再出府了,这几日天——”

话还没说完,那只手就

被颜霁用书挥了下去。

裴济又把手放上去,没说完的话也没往下说了。

转而,又提起来,“那些料子都着人给你留了些,你这个做阿娘的,总要给他做些什么。”

颜霁听完,就把手里的书撂下了。

“你府上养的那些针线娘子是做什么的?”

她不会做,也不愿做。

这个孩子只是借她的肚子生出来,日后谁又说得准,就她眼下的身子,便是生下来又能活几天?

明知结果如此,又何必白费心力,白白浪费感情?

颜霁的冷漠让裴济恼怒,她是因为自己而迁怒这个孩子,她为什么不会和别人的阿娘一样,为了孩子做出牺牲,为了孩子对他有所改观。

看着她无情的背影,裴济皱着眉头起身走了出去。

屋外的风卷袭着雪花飘到面前,裴济走到门前,任冰冷的雪花在面前飞舞。

“册子呢?”

裴荃忙将那本小小的册子拿了出来,这上面记的都是颜霁,记录着她从每日醒来到入睡前的衣食住行,一字一句。

“巳时一刻,远山道长请脉。”

“问:何日诞子?答:瓜熟蒂落自然时。”

“又道:到那一日,若有万一,别折腾我,顺其自然罢。”

……

裴济看完,良久沉默,站在门下。

这一刻,裴济方才生出的怒气又烟消云散了,寻不见一丝踪迹了。

原来,她很清楚,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

可她什么也没说,也不问。

她不相信自己会保她。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裴济的心仿佛猛的被人揪住了,他有些喘不上气儿。但他知道,理智会让自己在那一刻的确只能选择放弃她。

她一直很清醒。

不清醒的是他。

“桃夭。”

屋内的铃儿叮叮当当的响了,她的声音也响起来。

“把灯都灭了,一盏也别留。”

“外头是不是下雪了?听着风大的很……”

裴济仍站在门下,等里面的声音消失,重新恢复安静,安静到似乎没有人在,他搓了搓手,褪下了身上的氅衣,又轻着步子走了进去。

守夜的婢子都紧挨着脚踏,裹着被子,见他来,自觉的低头。

他褪了鞋袜,只着中衣上了床榻。

她总爱睡在外侧,裴济总怕她不小心掉下来,小心翼翼的挤进被子里,拥着她的身子往里挪。

“别动了。”

颜霁睡得很浅,她拨开了压在肚子上的手,又阖上了眼睛。

“我要喝水。”

夜半时,颜霁总会把人喊起来,自己喝一口,剩下的都给他。

裴济也习以为常。

第93章 第93章“别再让我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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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历七年十月底,晴山院里灯火通明,院内的婢子匆匆忙忙,手中的银盆热水端进了内室,又换了血水端出。

接生的产婆苦着脸跑了出来,“娘子娘子没力了。”

“人参汤!灌人参汤!”

张守珪守在屏风外,连忙对这产婆摆手,“一定得让娘子撑住了。”

话是这般说,但这一胎到底是什么情形,他心中早已做了准备,便是远山道长也不敢保母子皆安。

人参汤送进了内室,绿云轻轻扶起了近乎昏迷的颜霁,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滑落,已经将浑身浸湿,叩香勉强用银勺喂下了几口,颜霁才慢慢有了力气,喘着粗气儿,睁开了眼睛。

“娘子,再用力!”

“小主子露了头了!”

产婆们都围在床榻尾侧,一个个都焦急万分,生怕有了万一。

“再使把劲儿!”

“快了!快了!”

颜霁咬紧了口中的枣木,双手死死的抓着锦带,强烈的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不我不生了”

颜霁松开了那两条借力的锦带,此刻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万分。

“娘子!小主子就快生出来了,这个时候怎么能”

她的话可把产婆们都吓了一大跳,几人纷纷劝了起来,一人忙走到屏风处回禀,“娘子不愿生了”

张守珪的脸色登时就黑了,他没想到中途还会遇上这样的事儿。

远山道长被他看了一眼,轻咳了两声,才说,“快五个时辰了,再不灌催产药是不行了。”

张守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上催产药罢!”

产婆得了令,忙将早已备着的药喂给了颜霁。

不多时,她的惨叫声再度响起,从屋内传来,响彻了晴山院。

裴济立在院前,面上沉重,此事已全权交给张守珪同远山道长,若非紧要关头,皆是他二人酌情而定。

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一次用力,颜霁感受到一股力量脱离了身体,疼痛似乎也离她远去,产婆们却都欢喜的喊了起来,“生了!生了!是位小郎君!”

颜霁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听不见众人对裴济的恭贺,也听不见绿云的惊呼,她只是跟随自己的本能闭上了双眼,她终于解脱了。

“张守珪!把她救活!”

裴济站在门前打转,无能的怒吼,混合着婴儿的啼哭声,局面愈发混乱。

“臣下尽力而为。”

张守珪还是一如既往,他拱了拱手,同远山道长一起踏进了内室。

还未收拾的内室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掀开厚厚的帷帐,倒在床榻上如死灰般的人脉象虚浮,身下的血淋漓不尽。

“臣下无能为力。”

张守珪把了脉,施了针,但情形不见好转。

“家主若是还有什么话,便交代罢,臣下代为转达。”

裴济额上的青筋暴起,他被张守珪的话气得拔了剑,“都滚!滚!”

他冲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如纸的她,她的嘴巴嗫嚅了两下,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快步上前,推开了碍事的远山道长,还没开口,就听她说,“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裴济的心一紧,抬手唤道,“是个小郎君,你看看。”

不想,颜霁缓缓摇了摇头,她笑着说,“放我走罢,我死了,就想我守着我阿娘”

“你休想!有他们在,你还死不了!”

裴济下意识地拒绝,可颜霁接下来的话像是一把刀插到他的心口上。

“我就这一个心愿了别再让我恨你了”

她盯着裴济,直到他点了头,才指着被绿云抱着的那个红色襁褓,“这个孩子总归是你要的,日后就交给”

话没说完,颜霁的手就垂了下来。

屋内的婢子都跪了下来,裴济颤着手,抚去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寂静的屋内被身后的啼哭声划破。

“都退下。”

裴济沉寂着发了令,屋内的人一扫而空,连那个刚刚出声的也被抱了出去。

远山道长看了眼裴济,随着众人一起走出了内室,看着那个被抱走的孩子,喊住了张守珪。

“这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诶!”

张守珪没喊住他,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等到天亮,屋内的人才终于走了出来。

“传孟山,将项氏藏于问梅亭。”

话说完,裴济的身形一晃,面前显出一滩血迹-

远山道长正大光明出了府,跟在孟山身后,亲眼看着那座棺木葬在了问梅亭。

果然,教那项晚说准了。

远山道长叹了口气,躲在远处的山上等着,一直等到天见了黑,才领着身后的人走了出去。

“动作快点儿!”

数十人埋头苦干,至丑时,才把人终于挖了出来,又打开棺木,远山道长忙从怀里掏出了银针,扎了下去。

片刻,人悠悠醒来。

“可算醒了!”

远山道长唤人把她抬上了马车,余下的再恢复原样。

“真是教你说准了!”

处理好一切,坐上马车

,远山道长累得气喘吁吁。

颜霁笑了下,没有再说,“你什么时候走?”

“这不是已经出来了?”远山道长笑了下,“先去我师兄的白云观,等你养养身子,咱们再走。”

颜霁有点担心,“等他反应过来,不会来捉你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你的戏演的不错,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去掘坟的。”

“早知道,应该提起准备具尸体放进去了。”

“你以为那么好找?再说了,平白无故的他掘坟干什么?”

白云观内,分乾道与坤道。

远山道长见了远慧师兄,便将颜霁交给了她。

“你同子觉去住,这里我安排子真看着,有她在,总不会慢待了你的小友。”

远山道长点了点头,“也就师兄你能助我了,若非有你在,此事我就真没办法了。”

“你我无需多言。”

颜霁那里被安置到了一间小屋,同观内的女冠仅一墙之隔,前院便是贵人家眷们停留歇息的地方。

生产后的不适让她无法安眠,但终于逃出来的解脱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她难得撑着精神看了会儿,直到那疲惫了一日一夜的身体生出了困意。

与此同时,饮山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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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济闭着眼睛,一旁的陈从收回了诊脉的手。

“此乃气血上涌,气急攻心所致,恶血吐出来反而更好。”

说着,陈从拿起笔,开了个方子。

从昨日申时,张守珪就被晴山院召了去,直到方才,两人才匆匆打了个照面。

但两人也无需言语,裴济此病到底是什么缘故,众人都心知肚明。

巳时三刻从府上运出的棺木,是瞒不了人的。便是未曾大操大办,但运进晴山院的棺木,又从晴山院运了出去,这样大的事儿一点没有避人。

更甚,晴山院众人都披了白。

陈从退下后,屋内仅裴济一人,他按了按似要炸开的脑袋,召来了裴荃。

“钺儿何在?”

裴钺,是他早先为这孩子定下的名字。

当日,他选了几个字,待她晚间归来后,拿去问了她。

字写到纸上,她连眼都未睁。

“你看着定一个就成了。”

她对这个孩儿一点都不上心,极其冷漠。

旁人的阿娘总会为孩儿做些衣衫,便是手艺不佳,也总是欢喜的,但她不同。

她应当恨极了自己,连带着对这个孩子,也生不出欢喜。

此刻,或是更恨了。

他又食言了。

“去备马——”

裴济起身,裴荃领着奶娘抱着不足八月的裴钺走了进来,他的眼睛还睁不开,蜷着小拳头呼呼大睡。

他还不知道,他的阿娘已经离开了人世。

裴济忽然生出一丝怜悯,伸手抱起了瘦瘦小小的孩儿,但这孩儿并不给他面子,立时又哭闹起来,他将人交还给了奶娘,问裴荃,“远山道长呢?可为钺儿看过了?”

项氏体弱,子息丹又十分凶险,他不知这种情况诞下的婴儿的身子如何。

“道长他……他……”

裴荃犹犹豫豫,他当然发现了远山道长出逃的事儿,早在裴济吐血昏倒之际,他就命人去传令了。

可随着婢子们回来的只有一片空,连一句话也没有,就跑了出去。

“他跑了?”

裴济的脸色阴沉着,他一下子猜了出来。

“道长许是愧疚不已……”

接下来的话裴荃不敢说,他不敢在这个关头提及项娘子,也不敢多说。

“不过张先生已为小主子请过脉了,小主子平安无虞,最是康健。”

看着那小小的襁褓,裴济没有说话。

“备马!”

未曾饮药,裴济带着孟山快马赶到了那座梅山下,远远的瞧见了那凸起的土堆,便拉住了缰绳。

小小的土堆,连一座碑也没有立,自天上飘下的片片雪花落在土堆上,仿若一条白色锦被,如往日般把她整个人都藏了进去。

“别恨我。”

裴济静默站在坟前,足有一个时辰。

“啊!”

颜霁被噩梦惊醒,直到看清周围的摆设,才恍然记起,原来她已经从那个魔窟里逃了出来。

盯着空空如也的屋顶,光滑的椽木裸露在外,宽大的床榻,周围没有繁复的帏帐,身上不再是光滑的锦被,沉甸甸的棉花被子也许有些时候了。

颜霁却很欢喜,便是这一切都比不过那富贵奢靡至极的州府,但头顶的天再不是那一块方方圆圆的了。

第94章 第94章半月蒿

“沈易,我走了。”

颜霁缓缓起身,抬手擦去了面上的雨滴,春天总是细雨绵绵,凌晨时忽然下了一场小雨,此时还不见停歇,阴沉的天儿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看沈易,今日她就要离开冀州了。

这方坟墓里,躺着的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决定托付一生的人。

看着这方矮矮的坟墓,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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