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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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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一个孩子始终都是需要母亲的,再无可挑剔的父亲也代替不了一个母亲在孩子生命中起到的作用。

裴济于他,或许已经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父亲了。

她也一度以为,裴济会给他所有,包括她的那一份爱。

如今,颜霁慢慢意识到了-

次日一早,叫醒裴钺的不是太傅,也不是颜霁,是他自己。

到了点就醒,即便是他还很困,身体已经作出了本能的反应,强制唤醒了他。

他蹬了蹬腿儿,又动了动胳膊,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一切,恍然想起这是在秋狝的路上,他正和阿娘睡在一辆马车上。

裴钺立刻扭头去看颜霁,但她似乎还没醒,她的身体都在锦被下面。

于是,裴钺又钻了进去。

淡淡的粉色笼罩着阿娘,她的胳膊张开着,裴钺瞧瞧略过,又靠近了些,阿娘的眼睛闭着,看不出和白天有什么区别,嘴巴和鼻子也一样,裴钺看不出来,但头发有点乱。

“阿娘!阿娘!”

裴钺被捏住了鼻子,颜霁早发现他了,睡醒了就动来动去的。

“还动不动了?”

裴钺忙道,“不动了,不动了。”

颜霁这才松了手,她并没用多少力气,裴钺稍稍挣扎便能逃出,但他太乖了。

“再睡会儿。”

颜霁拍了拍身下的毯子,裴钺便乖乖躺下,搂着她的胳膊。

这一刻,颜霁忽然想起了什么。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亲昵的搂着母亲。

十一年。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忘记自己今年多大了。

曾经的那个孩子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颜霁看着搂着她不撒手的裴钺,忽然笑了。

做母亲,原是这样的滋味。

第104章 第104章“与你何干?”

行过两日,在一个傍晚,颜霁才终于见到了裴钺口中的行宫围场,一间间的白

色房屋从低处向上延伸,醒目的红色独独涂在最高处的房屋,仰头望去,与周遭的群山比肩齐高。

入了正门,颜霁便下了马车,绿云又要来劝,她只摆了手,“我走走。”

她的动作很快,没有打扰马车内呼呼大睡的裴钺,马车只停了片刻,并未影响后面分散开来的车队,仆从侍卫都各有归处,百官臣子的住处也有安排。

各处有了人,便也点起了烛火,颜霁只带着绿云和几个仆下慢慢走着,余下的仆从便都随着马车上了山,自有裴荃看着,无需她担心。

饶是颜霁这几年已经行过许多地方,再见这行宫,也不由得感叹,能在这群山环绕的地方建造出这样气势宏伟的宫殿,想来花费不少。

更何况,这原不过是一个州主的行宫,且那时还称不上行宫。

入目的景儿虽比不得那州府内精致,高达十数米的银杏有半人粗,走在其间,静谧非常,走了一处,再上几节台阶,向下望去,各处攒动的身影尽收眼底。

坐了两日的马车,难得下来走走,颜霁身上的劲儿很足,走走又停停,很像是在逛公园。

她已经很少想起那个世界了。

只是偶尔会被触发起来,才能记起她原是一个自由的人。

“什么人?此处无令不得进入。”

颜霁被人拦了,但她还没说话,绿云就怒斥道,“你是什么时候当的值?连咱们皇后娘娘也不认得?”

两守卫似有犹疑,看了眼颜霁,在绿云的怒视下忙跪地请罪,颜霁只笑了笑,叫人起来。

其实,也不怪他们,她自己的打扮确实不像一个皇后,她不爱金玉首饰,也不爱华服鹤氅,只求得一个随性舒适便可。

裴济的皇权到底还是更胜一筹,不知他怎么驳斥了百官,又怎么圆了死人复活的悬事,到底还是下了封后的诏令。

不过是没有举办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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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他从未问过自己。

颜霁的私心里并不愿作这一国之母,她只是裴钺的阿娘,如此而已。

与裴济,什么关系也没有。

“阿娘!”

还未换软轿子,裴钺便从马车上醒了来,迷迷糊糊的没见到阿娘,就惊醒了。

裴荃将人劝下,“娘娘难得来,总要走走熟悉熟悉的。”

裴钺听了,便上了软轿子,赖在颜霁的屋子里等了许久,才听见绿云的声音,忙跑了出来。

“醒了?”

颜霁自由着他跑来,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怎么没教人梳了发?”

裴钺拉起颜霁的手,晃晃悠悠,“晚间就休息了,不麻烦他们了。”

颜霁欣慰的笑笑,“等会儿咱们用了饭出去走走,阿娘给你梳发。”

“好!”

裴钺这几日与颜霁同住,都是颜霁给他亲自梳发,只是手艺比不得他身旁的人,他却很是欢喜。

净了手,正用着饭,裴济却是来了,看着他们母子的饭食,他不由得眉头紧皱,“裴荃,千升,你们是怎么当的差?”

“不怪他们。”

颜霁出口,“我与钺儿用不了那么多,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得教他们缓缓。”

裴济冷哼一声,“是你们娘娘好性子,若非如此,定要严罚。”

“多谢娘娘,多谢陛下”

裴济摆了手,命人退下,另加了一副碗筷。

用过饭,裴济问了裴钺的功课,还要将人带走,裴钺不舍,不想裴济甚至说道,“哪家你这般大的郎君,还赖在阿娘屋里?”

颜霁无法忽视裴钺低头藏下的眼睛,她出口留人,“若是无事,叫他留下也无妨,外人总不会知晓。”

这些时日,颜霁从未在裴钺面前与他有过争执,有什么事两人最多是不言语罢了,便是此刻,颜霁也顾及着裴钺,没有与他头顶头的硬撞。

她开了口,裴济也没有再说,两人达成过约定,那时明明是他提出的,不过是为了给裴钺表演一个父母和睦的假戏,但裴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劣到什么程度,他亲眼见过的。

他们就那么演戏,从生疏僵硬,针锋相对到此刻的和睦,全都是演出来的。

唯独她的变化,她对裴钺的慈母之心并非由来已久,而是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慢慢产生的。

被裴济横插了一脚,裴钺也没心思跑出去玩儿了,抱着自己的书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颜霁也不催他,两人就坐在了窗下,都拿着书看了起来。

到了时辰,裴钺要抱着书走,裴济的话不是那等轻飘飘的,落在他的心里就像块石头。

颜霁哪里看不出来,她并不像起初般,在他面前直言对裴济的百般不满,毕竟裴济还是他的父亲。

“真要走吗?”

裴钺低头不语。

“你阿爹说的阿娘并非不懂,只是阿娘愿意陪着你,叫你也好知道有娘的滋味,从前少你的,阿娘都愿补给你。”

“便是要走,阿娘也不拦你,你只要记住,阿娘总是在这儿等着你便是了。”

颜霁刚说完,裴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全然不像他往日小大人般的端重,只是一个寻常的孩子,在他的母亲面前放声大哭。

他这一声,教颜霁心揪着似的疼,她起身走到他身旁,把人搂在了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说到底,她对这个孩子终究有愧。

“你不要害怕,由着你的心便是,阿娘同你阿爹的那些事儿都与你无干,从前将你抛下,都是阿娘的不对,生了你又不养你”

颜霁说着,一颗颗泪珠也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砸到了裴钺的小手上。

他也意识到了什么,藏起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当他看到阿娘的眼睛,阿娘的泪珠,他愈发忍不住,只是还说着,“阿娘别哭,我也不哭了,我知道是阿娘有难处,不是我阿娘就不会为难了”

“与你何干?与你何干?”

这样的孩子,颜霁如何能怨他?

细细想来,颜霁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怨怼的人,除了裴济,她搂着裴钺,由着他给自己拭泪,不知自己这一生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

为何上天要这般对她,为何?

母子俩的哭声被屋外的仆下守卫都听见了,裴荃低着头,不敢离开,绿云却是听得眼睛泛红,如今这个院子里,跟着娘娘伺候过的老人就剩下她和裴荃了。

从前那些知道往事的人都出了府,亦或是被调去了别处,若非当年是她抱着小太子,想来她也早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颜霁给他理了理小袍子,又说道,“要是回去,叫你绿云妈妈也跟着,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裴钺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是留下,也无妨,有我在,你阿爹那里总怪不到你。”

这话说的就轻松了许多,颜霁给他擦了泪,又盯着他看,“你这双眼睛倒是像我。”

裴钺从不知自己哪里像阿爹,哪里像阿娘,他没见过阿娘,便是见了阿爹,也分不出来。

见他好奇,颜霁拉着他坐到铜镜面前,两人对着铜镜,颜霁一点点的指给他看。

“耳朵呢?”

“鼻子呢?”

两人磨蹭了许久,颜霁拉着他说了许多废话,直到夜深了。

“阿娘,你缘何会认得阿爹呢?”

躺在床榻上,黑乎乎的夜色掩住了两人的面色,裴钺犹豫了好久,才终于问出了口。

颜霁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大约是下午睡多了,人这会儿就精神了。

“在宛丘,对了,从前那是豫州地界,阿娘有一日去了城里”

他问了,颜霁便不再瞒他。

有些事情,他知道也好-

次日,皇帝携太子祭典,百官随行,颜霁这个皇后却是不去的,非是她不愿去,而是这样的大事并不允许女人家出现。

裴钺回来,跟她好一通说,颜霁只是笑着听他讲,没有告诉他,那些事自己并不感兴趣。

听完,颜霁问他,“可知道答案了?”

早前他要走时,还以为颜霁也会随着一同去,便问了颜霁,“阿娘怎么不能去?”

颜霁当时并没有回答他,此时才问他。

“阿爹是这是自古的规矩,礼记有言男不言内,女不言外。”

颜霁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答案。

“非是这般,这些都是借口,说到底是为了剥夺女子的权利,独独树起男子尊贵的假象。”

裴钺无法理解,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他学的书,学的理,从未有一句这样的话。

“可是可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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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

“书上的就都是真的

吗?”

颜霁又问,“可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裴钺茫然的点了点头,又听颜霁说道,“那些不过是为了统治,女子和男子便如同君臣一般,被人划出了高低之分,便是阿娘,一个庶人,如今怎会是人人艳羡的贵人?你是阿娘的孩儿,又如何会是贵人?”

这一通话把裴钺问蒙了,他好半天都想不明白。

颜霁并不指望他作为一个当前社会的受益者会推翻封建统治,立刻建立起一个现代社会,但他需要做些什么,至少将女子的路慢慢拓开一些。

这样的事,由他这样一个君王来做,阻力会少一些。

这样的想法,也不是颜霁一时突发奇想,她被尊重过,平等过,作为一个女子。

即使那许多仍然是同男子无法相比,但至少比现在好很多。

她身为一个女子,是要做些什么的。

她已经被迫的体会到了许多女子的不易,不论是在那个世界,还是现下的这个封建社会,对女子始终有区别。

她被困在这里,除了那几本游记,她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人闲了,总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

颜霁的问题把裴钺问住了,他先是问了太傅,可太傅也是依书而言,裴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又去问了裴济。

不用思索,裴济就知道这一定是项氏说的,他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学习温书,得了空就往那儿跑。

“这是哪里的问题?可是太傅留置的课业?”

裴钺答不上来。

“可是你阿娘问的?”

裴钺仍旧不语,但裴济怎会不知。

他不作回答,只道,“少胡思乱想,明儿就狩猎了,你可射箭了?”

裴钺摇摇头,被裴济打发走了。

没有得到答案,他又去问颜霁,但颜霁还是没说,只让他多看。

祭典结束后,第三日才是狩猎之行。

一早,颜霁被裴钺拉着躲在了帐篷里,只等着裴济说完,要颜霁同他一起骑马狩猎。

“我可不会狩猎,闹不好要拖你的后腿。”

裴钺并不在意,他是见识过颜霁的马术的,比他好很多。

“去年我来见到了白狐狸,等会儿给你射一只来。”

“可别射母狐狸,那狐狸崽要是没了阿娘,岂不是要饿死了?”

裴钺忽然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阿娘,我分不清母狐狸和公狐狸。”

“那就射些别的,也别射死了,教先生能看好。”

两人没说几句,那边就要开始了,一众将士和百官子弟都上了马,跟在裴济身后,跑了出去。

马蹄阵阵,如同雷声一般,扬起的风土好一阵儿都没散去。

裴钺也耐不住性子了,裴济只许他在内场跑跑,也有孟山一直跟着。

颜霁上了匹红马,裴钺骑着自己的小白马跟在身后,一时竟追不上了。

“阿娘!阿娘!”

“等等我!”

第105章 第105章“我与你毫无干系。”……

“你只是钺儿的阿爹。”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毫不掩饰她的怨恨,像是一把刀子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头颅中阵阵刺痛,似乎要炸开一般,还未反应,眼前猛然一黑,缰绳从手中滑落,失去控制的身体竟从狂奔的马儿身上往下直直坠落。

“陛下!”

被打发在远处跟在裴济身后的将士们,见此情景,纷纷挥鞭赶马,却还是没有在裴济坠马前将人救下,只见裴济一个翻滚,倒在了地上,幸好并未被疾驰的马儿拖行。

“陛下!”

为首的车盈忙跳下马来,将倒在地上的裴济扶了起来,连声唤道,“陛下!可能听到臣等声音?”

裴济转了转眼睛,车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忙令人前去请随行的医正前来救驾,临走前特意嘱咐,“切不可将事情闹大,小心为之。”

“都是臣等罪过,还请陛下稍待,医正片刻便来。”

见他摆了下手,车盈命人取了黄绸置于裴济身下,将人平放,人群散开,各处围守,以防万一。

方才那般场面,他还以为是暗处有了刺客,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冲了来,还以为今日就要交代在这儿了,直到这会儿才有空抬手抹去了额上的虚汗。

还好,还好。

眼见陛下身体并无外伤,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稍稍落了地。

深夜的草场死一般的寂静,偌大的广阔天地只有扰人的虫鸣声,裴济躺在黄绸上,只觉得那虫子都钻进了他的耳中,不停地啃食着他的神经,针一般的触手刺进了他的脑袋里。

他愈发燥怒起来,但失去控制的身体无法驱赶走那些恼人的虫子,一种强烈的无力压迫着他,汹涌的愤怒使他的意识变得混乱。

“可你是钺儿的阿娘,我们是——”

“我们?”

“我与你毫无干系。”

“是你强迫我,是你威逼我,从来都是你!”

“你让我失去了一切,你对我有什么情爱?又有什么资格要我爱你?”

“你太痴想妄想了!”

……

她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一字一句的质问,眼中的冷峻和燃烧的怒火重合,她背过了身去。

可裴济却无法答她,她绝不是那等寻常的乡野妇人,她每一次的质问都是那么的一针见血,她那挺直的脊背一如她的那根细脖颈,看似轻易能将其制服,但内里却是一根硬骨头。

“你别逼我。”

她转身而去,只留下了这句话。

裴济恍然间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冬天,她刚刚生下钺儿,脸色惨白的倒在满是血污的床榻上,两眼紧闭,无论他如何威胁也不曾醒过来。

“陛下?陛下?”

刚要歇息的陈从被人从床榻上喊了起来,听闻是裴济坠马,抱着药箱子就跟着人跑了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裴济,听车盈说了方才的情况,忙连声唤道,“陛下!陛下!”

见裴济面色难看,忙请脉施针,甚至顾不得将人带回行宫。

下了针,不过一刻钟,裴济便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候了?”

似乎过了许久,在那黑暗中他被困了很久。

“臣来时已是戌时三刻了。”

陈从见他精神不振,似有萎靡之态,忙问,“陛下,可有心悸气短之症?”

裴济被车盈扶坐起来,点了点头,又道,“头耳中备受煎熬之苦,似是针扎虫咬一般。”

陈从了然,又等了片刻,取了针,方才命人将裴济扶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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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马车内裴济静坐闭眸。

“是何缘故?”

这一次突发的病症与往日都不相同,对身体失去控制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陈从有些犹豫,裴济睁开了眼看他,“直言无罪。”

“依臣下来看,陛下此症极有可能是体内沉疴复发,但据脉象所看似乎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怒症,内里到底为何,还要请孔熹一同为陛下问诊。”

裴济觉得这次很像那次卢婉所投的千机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人就倒了。

“可是千机毒?”

陈从答道,“臣下不敢妄言。”

毕竟卢氏已是死人,怎么还会有人下毒?且如今他们远在在巨鹿,除非陛下身边有人在暗中下毒。

裴济重新闭上了眼睛,面前的这个可是个老狐狸,并不是张守珪那等直言之人。

回到行宫,裴济严令,此事绝不可再传,若有传言,一律处死。

当夜,偌大的行宫一如往夜般平静,次日一早的练兵比武照例举行,裴济把裴钺一同带走了,颜霁也难得出去走走。

秋天的巨鹿还带着一丝春意,高大的树木,广阔的草原,连人的心境也跟着开阔不少。

颜霁抓着缰绳,□□的马儿在草场奔跑,一股子凉风带到了身前,吹起了耳边的碎发,连呼吸也顺畅起来,昨夜的不快终是随着风儿散去了许多。

满草场跑了小半个时辰,颜霁慢慢拉住了缰绳,跳下马来,将马儿牵到河边,由着它吃草饮

水。

兴致来了,颜霁干脆脱下了鞋袜,倒是跟在身后的孟山吓了一跳,忙呵住了人,退的远远地。

绿云要劝,被颜霁拦下,“你若是看不过就和他们一样,我难得一个人自在会儿。”

绿云哑了,只能看着颜霁褪下了外衫,挽起了裙裤,半提着一步一步下了河。

孟山见此情景,忙捂着眼跑到绿云身旁,低声说道,“绿云娘子,那里水可不浅。”

绿云哪里下过河,听他这般说,也意识到了厉害,忙跑到水边,喊道,“娘娘,不能走远了,里面水深。”

颜霁只回一声,“知了。”

说完,头都没扭,继续朝里走着。

她这几年可不是白过的,跟着娄立学了凫水,梁州境内的河水多,普安郡内的河沟池塘村村都有,夏季来了雨水,总能灌满,娃娃们最是欢喜去河里玩儿了。

穿过被太阳晒暖的水,往里走去,脚上的水愈发冰凉,河水清澈见底,鱼儿远远地听见了动静,立时游走了。

温暖的太阳晒在身上,慢慢生出困意来,颜霁返到岸上,找棵大树,把衣衫铺开来,随意地躺下,就这么消磨时光。

等裴钺从练武场回去,没见颜霁,找人问了,只道,“娘娘说出去走走。”

“去哪儿了?”

婢子们纷纷摇头。

颜霁是随心而为,并不曾通知他们,也不用那么多人跟着。

裴钺等了许久不见人,一个人用了饭,还不见人回来,就有些担心了,可他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又该去哪里找人呢?

“殿下无需忧心,有孟将军跟着,娘娘不会有事的。”

裴钺没好气地瞪了眼裴荃,“孤现在就去找阿娘。”

说着,人就要往出走。

“怎么没歇觉?”

颜霁从门外走来,她看着气呼呼的人,牵着他往里走,又问,“可用过饭了?”

裴钺不答,裴荃连忙说道,“用过了。”

“不用你多嘴!”

裴钺可是生了怒气,他不会对颜霁发脾气,但对裴荃并无顾忌。

裴荃也只得讪笑,颜霁也看出来了,她摆摆手,示意裴荃退下,瞥了眼裴钺,命人将一条鱼送了进来。

“瞧瞧,”颜霁指给他看,“如何?”

“这么大!”

“阿娘这叉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教人烧了,再陪阿娘吃上几口?”

裴钺点点头,随即又惊奇的问,“阿娘叉的?”

颜霁没说,只是笑着,但裴钺已经确定了,这条大鱼果然是阿娘叉的。

“阿娘怎么会叉鱼?”

见他困惑,颜霁便说,“乡野之人,总是要会些的。”

和娄立青萍重逢的事儿,颜霁并没有向他讲过。

“等会儿咱们好好用了饭,让阿娘歇歇,再带你去可好?”

裴钺忙点头,方才的担心和对阿娘抛下自己出去的怒气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用了饭,两人稍歇了半个时辰,瞧着外头的太阳太大,便等裴钺温了书习了字,到了酉时才带着他出去。

此行,两人穿的简便许多,颜霁褪了鞋袜,手里拿着木叉子,与裴钺一前一后下了河。

“悄声些,”颜霁指了指他在水面上挑动着的木叉子,往里走了又走,将口袋里的鱼食儿往出一撒,脚下瞬间就聚集了许多条鱼儿。

“看着!”

颜霁示意他注意些,举起手里的木叉子,当机立断,往下一叉,手上一提,摇着尾巴的鱼儿就出了水面。

“阿娘!”

裴钺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他甚至都没见过叉鱼,就被颜霁折服了。

颜霁将鱼扔到岸上,便教起了裴钺,“眼要准,手要快。”

她站在裴钺身旁,与他一同拿着那根木叉子,眼看着脚下只顾得吃食的鱼儿,低声说了一个“叉”字,便带着他向下叉了去。

裴钺还没反应过来,那鱼儿就被木叉子困住了。

“你先试试。”

颜霁教了他几次,便放了手。

“眼要准,手要快,记住这六个字就好。”

裴钺产生了兴趣,他点点头,信心十足的,这会儿他离了阿娘的帮助,将要独立叉鱼了。

先撒一把鱼食儿,等着鱼儿正吃的时候,裴钺躬着身子举起了木叉子。

可再把木叉子举起来的时候,上面却是空空如也,一个水草也没有。

“多练几次,没有一次就成的。”

颜霁坐在岸边,看着他。

裴钺也不气馁,一次不成,再做一次。

如此反复,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垂头丧气的拿着把空叉子上岸来了。

“阿娘,那鱼儿怎么叉不到?”

颜霁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他坐下,“阿娘那时也练了许久,哪里是一日之功。”

裴钺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那颗心还是难免受到了打击,便是晚间睡前,还是拉着颜霁讨论如何能一叉就中。

颜霁倒是不厌其烦,只说,“这几日,你得了空便去练,不出一个月就成了。”

“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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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钺有些失落,“可过几日,咱们就要回去了。”

“那也无妨,等明年再来,你接着练就是了。”

颜霁将人安抚下,雨滴啪嗒啪嗒的落在窗上,漆黑的院内,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烛火,被雨席卷着的树叶摇晃了起来-

早秋的雨缠缠绵绵,下一会儿停一会儿,一整天都没下利索。

颜霁瞒着在书房上课的裴钺出了院子,一个人撑着伞走在行宫内,也幸好雨水不大,脚下的石板还算稳当。

难得的下雨天,出来走走,也能舒缓许多。

颜霁走下了山,这时雨水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她停下步子,驻足良久。

“娘娘!”

绿云忙上前挡了下,但颜霁并未看清是什么情况,直到绿云退后,她才看见一只跳走的青蛙。

颜霁笑了下,这算什么呢?

她恍然间想起了温水煮青蛙,面上的笑又维持不住了。

有时,她就像这只青蛙,就快要沉溺在这个不停向盆里加热水的地方了。

在这里的日子似乎很好过,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为逃亡担忧,伸伸手就有热饭吃,这怎么不是她曾盼望的日子?

可如今,她也并不开怀。

裴济那夜的话终究还是给她敲了一锤。

练兵比武持续了五日,裴济无需下场,只随着检阅了一番,比武之事便交与了刘胜等人,得胜之人自有奖赏。

这些事都与颜霁无干,她不过是从那个牢笼换到了这个牢笼,从那小小的牢笼换了个稍大些的牢笼,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裴钺得了空,便跟着她练了几日叉鱼,其余的时候,还是她自己找乐子。

骑着马绕着草场跑上几圈,再寻个地方睡上一觉,似乎就这样与世隔绝了。

直到这一日深夜,车盈来请。

“娘娘,殿下,还请一见。”

夜色沉酽,院内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步履匆匆的车盈从内室出来,又命人去秘密请了裴湘等人。

“这里便劳烦先生了。”

车盈说完,恭敬的行了一礼。

陈从点点头,顾不得多说什么,忙诊脉探查。

“此事严密,不可外传,否则我等……”

车盈这般警告了一番,话中未尽之义,众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

“一队守在院内,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外出,二队守在暗处,严密看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等裴湘等人收到消息赶到时,裴钺已经被唤醒,在颜霁的陪同下守在了屋内,此时裴济身上已经被扎满了银针,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

“臣等见过娘娘,殿下。”

“众位免礼。”

颜霁得知消息时,正与哄着裴钺睡觉,忽闻车盈亲自来请,她便觉出了蹊跷,忙同裴钺赶来。

幸好两处院子相隔仅数十米。

一众人等都集中在外间,等了半个时辰,陈从取了针,又灌了药,才走到外间,向众人禀道,“陛下并无外伤,还是要

休养几日。”

这时,众人才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又问,“陛下可醒了?”

陈从点点头,“方才用了药,陛下请太子殿下与洛公,曹大人,韩大人入内议事。”

几人入了内室,这时裴济已经倚坐了起来,待众人见过礼,才提及明日大宴之事,将裴钺托付给了几人。

裴湘说道,“陛下无需忧心,有太子殿下在,出不了乱子。”

今日已是此次秋狝的最后一日,原是作几场的练武行兵,再收个尾,便能打道回府了,不想半路上闹出个这样的茬子来。

亲自见了裴济,对于裴济龙体到底如何的事儿,自然不会有人多嘴去问,如今总不是那等危亡时刻,又无刺杀,但众人心里也有了准备。

等众人退下,裴钺从内室走来,见颜霁脸色不好,忙道,“阿娘回去歇息罢,这里我守着便好。”

颜霁也不想他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状况,虽说裴济并无大碍,但方才车盈来请时,他眼底的慌乱还能没躲过颜霁的眼睛,她怎能由他一人面对这漫漫长夜?

此刻,亦是如此。

“阿娘与你一同守着,总不会叫你一个人。”

“阿娘还是回去——”

两人争执间,车盈又走了出来,“陛下有令,召娘娘一见,太子殿下请回罢。”

闻言,颜霁和裴钺都愣了下,但颜霁很快就端正了神色,拍了拍裴钺的手,示意他安心。

裴钺看了她一眼,颜霁笑着对他点头,亲眼看着她入内,惴惴不安的裴钺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内室的烛火映在裴济的面上,颜霁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虚弱,但在裴湘那些大臣面前时,裴济还是强撑着一股劲儿的,这会儿全然都消失了。

颜霁不知道裴济怎会传她,自那日他试图毁约被拒后,两人一面未见。

有时,她觉得两人眼下这般最好,互不相干,也难得清净。

“你还恨我?”

颜霁听见这句话简直要笑出声来,她没想到裴济就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话。

“无事,何必相见?”

说罢,颜霁转身便走。

“你是有谋略的,但你得看清了时候,如今天下初定,绝不是施展你那么谋略的好时候。”

裴济的话留住了颜霁的脚步,她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裴济。

“什么谋略?”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谋略,也不知道裴济是怎么想她的,但这些她并不关心,反而有些好奇。

裴济的眼眸似乎要穿透颜霁的内心,他说出了裴钺问的那些奇怪问题。

“这世间,千古以来,本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妇纲,你说的那些不是过一时幻想。”

颜霁轻笑了声,她没有辩驳,只是静静的听着裴济继续输出他的观点。

本就是两个时代,她能指望什么呢?

事实上,连裴钺大抵也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无关时代,也无关男女,权力的诱惑太大,不会有人能轻易舍下。

裴济见她似乎并不在意,可有些事是要说出来的。

裴钺心地慈善,性子也软,注定这一生只能做个守成之君,他并不期望裴钺还能开疆拓土,且如今大战初歇,正是休养生息,耕种传家的时候,没有几十年的囤积,一时间是无法再战的。

颜霁听了,也算是赞同他的治国之策。

当然,对裴钺的分析也很对,他这一生能做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的君王就很好了。

她的那些想法,并不适用于眼下这个千疮百孔的新建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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