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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见了绿云投来的目光,她自是义不容辞,慢慢挪着受伤的腿脚,走近那床榻。
看到那床榻上的人短短数日,已清减得双颊凹陷,面色憔悴,身上的中衣似是空悬着一般,她的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娘子,我是青萍。”
她轻轻唤了一声,躺在床榻上的人才眨了眨眼睛。
“娘子,您起来吃些东西,把药喝了——”
“青萍!”
颜霁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过头看见了坐在身旁的青萍,本能反应似的就坐了起来,甚至早已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青萍,我不是做梦罢?”
那漫漫长长的梦里,她孤身一人,堕入黑暗,又走动不得,只能听见青萍的声音。
她说,她见到沈易了。
“不是,婢子在这儿呢,一直都在这儿呢——”
青萍再说不下去了,她的娘子紧紧抱住了自己,她的手臂悬在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青萍,你见到沈易了?”
颜霁贴在她的耳边轻轻问了句,半开的帏帐勉强能遮掩住她的面容,可碍着绿云还在,青萍没有开口,只是轻微点了下头。
颜霁见状,松开了青萍,对立在一侧的绿云说,“你先退下罢,青萍在就好。”
绿云自是明白他们主仆间有话要讲,只是家主临走前下过令,绝不能让娘子身前无人,如有万一,他们如何担当得起?
“婢子去屏风那守着,只是家主有令,还望娘子……”
绿云垂着眼看向颜霁,她得罪不起这一州之主,可她心里也记着颜霁曾对她的恩情。
颜霁朝她点点头,待她走到那屏风处,她才重新问青萍,“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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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如何了?”
青萍知道娘子心中只有沈先生,本是一对神仙眷侣,不想如今却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原是定要对娘子如实说的,可看着颜霁眼下的情况,她忽然犹豫了。
娘子如今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去救沈先生?
“沈先生……他挺好的。”
听到这话,颜霁愣了下,又忽然绽开了笑,“我在城墙下见过他了,可能已经昏迷了很久,我叫了他很多次,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我既然决定回来,就没有抛
下他一个人的道理。”
“青萍,你知道吗?他是家中独子,老父已是花甲之年……”
颜霁定定的看着青萍,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她不知道沈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或者说,是她不敢面对。
“婢子倒是见着了人,隐约瞧着沈先生可能不太好,但每日都有人给沈先生喂药,或许过些日子就好了。”
青萍说的含糊,她不想娘子再难受。
“喂药?”
颜霁稍稍思索,也明白了裴济的用意,想必是怕沈易身子弱,扛不过那酷刑,便令人给他喂些药,就这么吊着罢。
“青萍,你呢?”
她被裴济重新押回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青萍。
“婢子很好的。”
青萍立刻就朝颜霁露出了一个笑来,可她不知道,她也瘦了许多,被拷打过的痕迹是掩藏不住的,在颜霁抱她的瞬间,她的反应已经暴露了。
“腿还好吗?”
颜霁最担心她的腿,上次已经因为自己受过那么重的伤了,这次不知道裴济又如何迁怒于她。
“没事,没事。”
青萍不愿意让颜霁再为她分心,可颜霁一把就撸开了她的袖子,看见了被鞭子抽打过的伤痕,一道道都触目惊心。
“青萍,对不起……”
颜霁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因为她自己和裴济的孽缘,不仅牵连了沈易,连青萍也被牵扯进来。
还有,她的阿娘。
“绿云,去唤先生来。”-
“看着罢。”
陆机随手扔了鞭子,踩着石阶而上。
从仆下那里接过帕子,使着劲儿擦了几遍,才带着消息去了饮山云院。
赶在夜前,向裴济禀了自那死士身上审问出来的讯息。
“是她?”
下首的陆机不言,裴济冷笑一声,“她的胆子愈发大了。”
又过了一刻钟,裴济召来了裴荃,“红蕖院近日可有异动?”
“并无,主母每日照例卯时去千华苑请安,侍奉太主,巳时而归,不曾在外有所逗留,多是在院内——”
裴济出言打断,“去查,那些个婢子都得查,到底是哪一个往外送了消息,从初二查起。”
“喏。”
裴荃领命而去。
自戌时,裴济摒了一众仆下,一人去了松雅山房。
还未踏进屋内,便见那守夜婢子都立在外室,他厉声道,“都拉出去——”
杖十的命令还未说出,内室就传来了声音。
“裴济!你没必要迁怒他们,是我让人都撤出去的。”
外室众人哪里敢听这样的话,何况娘子竟当着他们的面儿就直呼家主大名,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婢子们都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却也不敢开口求情。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等来自上首传来的那阴沉沉的可怖的命令。
裴济踏进了内室,一眼便看到了半倚靠着的人,她满脸的平静,似是就是专等着他的。
“坐罢。”
颜霁冷静了很多,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主动权的,此刻她只想把所有的伤害范围降到最小,只她一个就够了。
如果这是一场献祭,那么就牺牲她自己就够了。
可裴济看着她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忽然间被针扎了一般。
“好好养着罢。”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去,可颜霁开口,喊住了他。
“裴济,我们谈谈罢。”
听见此话,裴济的步子顿住了,他忽然想起了张守珪的那句话。
一个男胎。
他到底还是重新转过身来,坐到了那张书案前。
“我不问你是什么缘故,闹这么大一场,无非是要把我逼回来,如今既是我已然回来了,你便把那无辜之人都放了罢。”
“无辜之人?”
裴济厉声问道,他原是念着两人那未曾来到人世的孩儿,却不想她开口就是什么无辜之人。
颜霁怔了下,坦言说道,“我困在这儿无所谓,便是一辈子也无所谓了,可沈易和青萍,他们都是无端被牵扯进来的人,这一切都是你我之间的孽缘。”
这一番话算是捅了裴济的火儿,他当即就站起了身,直逼榻上之人。
“困在这儿?你说你是被困在这儿?”
裴济大笑,又问,“他们怎会是无辜之人,若不是他们,我孩儿可会无端丧命?”
颜霁不解,自她醒来,未曾有一人向她提起什么裴济的孩儿,更不要说是沈易青萍他们,能害了一条人命。
这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直到此刻,看着颜霁望着自己的模样,裴济忽然意识到,她竟是还不知他们二人之间有一个孩儿。
“你与我的孩儿,你与我的孩儿……”
裴济摇着头连连呢喃。
“我?”
颜霁简直要被裴济的话弄糊涂了。
“我生不了孩子。”
听到这句话,裴济顿时就愣住了。
她知道,她知道,是她……
“你杀死了我的孩儿?”
裴济把人按到在榻,怒目圆睁,甚至有些癫狂,他没想到会是她自己动的手。
他忘了。
她也是识得药草的。
杀死一个孩子,易如反掌。
颜霁什么都没有说,她任由头顶上的人发疯,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裴济的双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脖颈,直到那熟悉的青紫色又出现在她的面上,他才惊颤着松开了手。
颜霁猛咳了几声,缓过劲儿来,才终于说,“你真的搞错了。”
“每一夜送来的汤药,早已经让我无法怀孕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怀孕。”
裴济想起了张守珪的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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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的避子汤,早已坏了她的身子。
可那孩儿呢?
裴济的脑子简直就要爆炸了,他起身走到外室,直喊道,“张守珪!”
闻言赶来的张守珪重新坐在了床榻前,他皱着眉头诊脉,身旁盯着他的是扰人清梦的裴济。
“到底如何?”
张守珪收了手,还是那套说辞。
“项娘子确是小产无疑,此胎不足二月,便是勉强生了,日后也养不下,这并非是臣下诊脉有误,便是再寻国手来,臣下也是这个意见。”
闻言,裴济看向了颜霁,颜霁当即便问,“可那避子药我曾让余先生看过的,用久了是怀不了身子的。”
张守珪答道,“娘子当知,万事都有意外,便是那药,也有不准的时候。”
“竟是如此吗?”
颜霁喃喃自语,将自己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小腹上。
原来,这里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摒去众人,屋内只有他二人。
看着低落的颜霁,裴济也难得的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裴济的手也放了过去,他感受着那里的平坦,安慰道,“日后还会再有的。”
可颜霁出口,便戳破了这个虚假的谎言。
“走了也是件好事,来了又有什么,无非是熬着受苦罢了……”
第75章 第75章“他应该偿命!”……
屋外众人垂手低头而立,忽听得屋内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你!”,随即便又听得那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紧接着便见深褐丝绒镶宝靴停在了眼前。
“都好生侍奉着。”
仅这一句话,众人也都听出了其中掩藏不下的怒气,面上却是低头应是,刚刚那一场侥幸躲过去的责罚距此刻还不足半个时辰,他们怎敢不尽心?
送走了这一州之主,眼见那余后跟来的浩浩荡荡的一众仆下留了个残影,绿云等这才小心翼翼进了内室。
“娘子,是夜……该歇息了。”
绿云轻着步子走近床榻,榻上之人却紧闭双眼,尽是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只轻轻摆了手。
绿云朝身后的叩香点了下头,她便端着银盆近了榻前,绿云将人勉强扶起,半倚半靠的坐着,浸了张帕子,递到了颜霁面前。
她一贯是自己能做的,都不用绿云他们。
未施粉黛,面上只是这连日来的疲累和小产后的虚弱,稍稍擦拭,便算了事。
饮了那汤药后,便是一块糕点也未曾用,躺下后,绿云又轻轻拿着药膏抹在了两腿间,稍作包扎。
留了一盏灯,一个守夜的婢子。
唯有此刻,夜色深深,颜霁才终于叹了口气,不知盯着黑夜里的哪处,她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还是裴济的孩子。
没答应沈易前,她就一度担忧,若是同人成了亲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她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连带的一系列的教养责任把她吓退了。
可阿娘劝了她,她决定和沈易试一试。
便是决定和沈易成亲,她心中也是焦虑。
沈阿父若是不同意他们的决定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因此产生矛盾?沈易会不会因为自己被夹在中间,不好度日。
……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她会和裴济有孩子。
即便他们发生了关系,可那每一次事后送来的那黑乎乎的汤药,便是苦得简直难以下咽,她还是喝了。
她不想和裴济有任何牵扯。
即便余巩看过了药,断言她已经无法生育,可她还是出于谨慎,每次事后都饮了药。
不想,真的会有这种意外。
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这么突然的消失。
她还是有点伤心。
其实是好事,她心里都清楚。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来到这个世界,只会牵绊住她,成为困住她的又一条锁链。
她和裴济的这种畸形的关系,对孩子的成长没什么好处。
走了更好。
颜霁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很酸。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难过。
或许,她只是太孤独了。
颜霁时常感受不到□□创伤的疼痛,她不由得蜷缩着身子,把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她只能自己抱紧自己。
夏日的夜里,便是不似冬日那么寒凉,也绝不是那么还能藏在锦被下的。
可颜霁觉得冷,仿佛比大雪飘扬的时候还冷,刺骨的寒意能透进骨子里,她站在一望无际的土地上,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停的走,似乎要找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她只是一味的走,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扑通一声,脚下踩了个空。
方才还是刺眼的白昼,转眼间就成了黑夜,她忽然有些紧张。
可面前只有一条路,她只能继续往前走,随着她的步子,身边总会出现几盏烛火,影影绰绰的光落在地上,能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一座囚牢。
被一圈铁栅栏围起来的囚牢,囚牢里似乎躺着一个人,无声无息。
她的脚步忽然慢下来。
她下意识的觉得那是沈易,她的第一反应。
她不敢上前去问,如果真的是沈易?
不!
那不会是沈易!
可颜霁还是害怕,她不敢走过去,她害怕看见那张脸,她害怕自己会认识那张脸。
可是,她好像已经忘记沈易的脸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那囚牢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愈来愈近。
愈来愈近。
近到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裴济。
他朝自己笑了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眼底里释放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动弹不得,只能看见他朝自己忽然放声大笑,似乎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笑意,像是恶鬼的咆哮。
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向了那座囚牢。
随着他的身影,她看见了被绑在铁架上的沈易,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沈易!”
“沈易!”
……
她一连唤了几声,可沈易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应该付出代价!”
说着,裴济走向那满墙的刑具,他看了又看,终于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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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根鞭子,细细长长,他故意露在自己面前。
颜霁心急如焚,可脚下去动弹不得,她想喊醒沈易,她想让沈易逃跑。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鞭子被裴济举了起来,啪的一声,落在了沈易的身上,炸开的皮肉冲击着她的神经,滴滴红血砸在了她的心上。
“裴济!你住手!”
颜霁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她泪流满面,她狼狈的跪跌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拍打着那座囚牢,可裴济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次举起了那可怕的刑具,一步步逼近了已经昏死过去的沈易。
“不要!不要!”
……
她没有让裴济停下那凶残可怖的行为,他还在继续作恶,他机械的折磨着沈易,手中可怕的刑具已经看不清了,她无力的倒在地上,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只有红色。
刺目的红色,一点点流向自己,直到把她也彻底淹没。
“他应该偿命!”
“不!”
她从噩梦中惊醒,急促的呼吸着,眼底尽是未曾散去的悲伤,梦中沈易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眼前,眼角的泪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滑落直至鬓间。
守夜的叩香听见那一声惊呼,忙爬起来掀开了那层帏帐,看见蜷缩着身子无声落泪的颜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家主临走前独独与娘子在屋内待了许久,他们在外并没有听到什么,但那声满是怒意吼叫,他们都是听见了的。
大抵是娘子与家主生了什么气罢。
这样的事儿她从不打听。
她只知道娘子跑了出去,似乎还是瞒着家主的,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并不知道,连青萍也不说起过。
在这种面上尽是荣华富贵的地方,背地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谁也不知道。
她想要保住小命,就得当一个瞎子聋子。
叩香静静地看了看,才想起来递了帕子过去,“娘子……您还得保重身子……”
干巴巴的话,并没有让颜霁的情绪有所缓解,她还被困在那个可怖的梦里,无法挣脱出来。
她不知道沈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不敢想,可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重复,冷汗混着泪水浸湿了她的发间,也让身上的中衣黏腻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颜霁似乎终于回过了神,她用手撑着坐了起来,用锦被将自己团团围住,光着脚,下了床榻,自顾自的把自己藏在了帏帐后的角落里,嘴角嗫嚅着,不知在说什么。
叩香一直跟着,轻轻靠近,才听见她喃喃低语,“阿娘……我好怕……”
叩香心里一惊,忙凑近,低声唤道,“娘子……您回榻上歇息罢?”
可那帏帐后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仍是喃喃自语,“阿娘……你去哪了?”
叩香见状,转身便去外室唤了人来,“快去喊张先生!”
叩香守在颜霁身旁,不敢随意走动,眼巴巴的望着屏风处,终是等来了张守珪。
“这是夜游症,从前可有过今夜这般?”
叩香摇摇头,“娘子从前虽然会躲在这里,但不像现在这般自说自话。”
“唉!”
张守珪叹了口气,起身与她交代,“别惊了她,等会儿累了还能睡会儿,跟着就行了。”
叩香点点头,只将人送到屏风处,便又匆匆回来守在了颜霁身边。
大约过了两刻钟,人果真如张先生所说,倚着床榻边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会儿,叩香悬着的心才算是慢慢落了地。
没过多久,晨风就吹进了屋内,屋外的树叶都吹得簌簌作响,晨光透过这些斑斑驳驳的树影落在地上,忽明忽暗。
叩香再睁开眼,眼前的人又不见了。
她被吓了一跳,刚要通知人,就看见人正坐在书案前,安安静静的。
“娘子……”
颜霁抬起头,问道,“还有笔墨吗?”
叩香愣了下,随即便道,“有,婢子这就取来。”
说完,又看了眼颜霁,见她并无异常,这才走到了外室。
磨了砚,颜霁便让人退下了,只是吩咐,“去歇着罢,若是青萍醒了,就叫她来。”
叩香应下,看着人如往常般拿起了那根湖笔
,这才悄悄去了隔壁那间厢房。
青萍被身上的疼痛折磨的也睡不安稳,一听见叩香的话,匆忙忙便挪着步子来了。
“娘子,您怎么不好好歇着?”
颜霁没回答,只是问她,“药可吃了?”
“吃了,好很多了,”青萍看不明白颜霁在写什么,她认得字不多,也是那些日子颜霁闲来无事教了一些,“您这是……?”
颜霁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等手中的笔停下,她才将那封信折了起来,交给青萍。
“这封信你留着,日后……出了府再看。”
青萍注意到她的迟疑,便说道,“不如您直接说罢,婢子没认下几个字,回头再看错了。”
颜霁没有答应,她起身时说,“要是有机会,你就交给沈易,他认得。”
“若是他也……那你就寻远山道长也成,他应当还会回来的。”
颜霁的话说的糊里糊涂的,青萍没有明白,但她的心隐隐有些不安。
到了时辰,绿云来给颜霁上妆穿衣时,方才注意到她那脖颈间竟有两道青紫痕迹,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颤了颤睫毛,盖住了眼睛。
昨夜见,竟是没有注意到。
实在是大意。
绿云选衣时,呈上的都是高领,能勉强遮住那两道痕迹。
可颜霁都否了,她坐在铜镜前,并非是看不到那两道痕迹,而是并不在意。
一个濒死之人,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何况,她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第76章 第76章“我要你起誓。”
轻轻把玉簪子插进发间,偏过头对着铜镜细看了看,香脂未施,胭脂未染,连那道眉也没描,耳间空荡荡。
沈易当日送去的那些个首饰,她只带了这根玉簪子,匆匆挽了发,收拾了包袱,便跟着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仅是脖颈间那两道淤青,还有些显眼。
她翻出了当日她穿的那身衣衫,还有那双红绣鞋,重新穿戴在身上,又挽了当日娄氏曾在那座小院里教过她的妇人髻。
乡间贯是常见的。
既是这般来的,便这般走罢。
铜镜前的妆奁中摆满了金钗钿合,还是那次青萍出去买的,她对这些物什并没有多少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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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霁拉开了这些妆奁,细细选着,总要一个簪体细长锋利的。
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一根针,一把刀也寻不到。
头顶的椽木很高,她够不到。
只有这几盒子首饰了。
她不想再牵连旁人了。
通通拉开,细细看着,放下又拿起,摸起来总有些钝手。
“家主。”
门外的兵士拱手行礼,裴济微微抬手,脚下的步子踏进了院内,身后的仆下都止住了步子。
这时,屋内的颜霁拿起了那根碧玺抱头莲花簪,她终于选定了。
映着窗外的余晖,端详着这根簪子,她的目光柔和又坚定。
这个时辰,是沈易请先生特意算好的。
她再分不清楚,也总记得这个时辰,他们的好时辰。
最后看了眼窗外的天儿,慢慢下沉的太阳被那堵高墙挡住了,一如她也被这堵墙困住了。
颜霁闭了闭眼,握紧了那根簪子,举了起来。
“项氏!”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颜霁下意识的回头,可她转过身,只看见书案上的那方砚台正直直的朝着自己飞过来。
而朝她扔砚台的人正是裴济,他堪堪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了那举着簪子就要往脖子上刺的人,他眸色一紧,厉声喝道,趁她转身之际,便大步走到那书案前,抄起那方砚台,朝着那根簪子就砸了过去。
叮铛一声,颜霁手里的簪子摔落在地,她的手也被那方砚台砸落。
裴济阴沉着脸,脚下步子不停,像是朝她张开了一张大网,“项氏!”
看着朝她逼近的人,颜霁顾不上疼痛,她随手就抓起了另一根,重新仰起头,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你别过来!”
“放下!”
“不!你别过来!”
“放下,你别忘了地牢里的人。”
“不!”
颜霁坚定的摇了头,她心中当然有所犹疑,可听他再次提起沈易的瞬间,她手里的簪子就往里刺了一分。
裴济的步子还没有停下,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颜霁紧绷的神经上,她那颗破碎的心仅有一块残存的碎片,也被重新提了起来。
裴济冷漠的声音,逼得她眼眶泛红,可她还是瞪大了眼睛,不容许有一颗泪落下。
“你死了,总会有人要承担我的怒火,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不!”
“松开你的手,别动。”
“你不是要偿命吗?我!用我的命!”
那根簪子猛的一下刺进了细长白皙的脖颈间,一滴血迸射了出来,溅在了仅几步之隔的裴济身上。
他终于停下了步子。
“你放下,我不逼你了。”
颜霁没有那么傻,她知道裴济是一个什么人,言而无信才是他。
这不过是哄她的话。
“你不用骗我了,你什么时候没有逼过我,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逼我。”
颜霁忽然有些愤恨,她大声的喊叫起来,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你逼我离开亲人,你逼我为奴为婢,你逼我舍弃尊严,你逼我为娼为妓,你逼我自投罗网……”
“全部都是你逼我!”
“你就是一个疯子!”
“所以你想把我也变成一个疯子!”
“我不会再妥协了。”
“我不会了……”
颜霁忽然笑了下,可这笑苍白又无力,她甚至无法放声大笑,脖颈间的血已经顺着肩颈的弧度,慢慢流到了她的衣衫上。
“娘子!”
青萍听见了动静,她终于想起了早间娘子的异常,还有特意交给她的那封书信。
她挪着步子,不顾绿云等人的阻拦,冲了进来。
“娘子!您别想不开,您别忘了还在家中等着您的老夫人……”
颜霁看着她,面上的笑就温和了许多,可提起娄氏,她面上的笑就苦了。
“青萍,我阿娘已经死了。”
听到那婢子提起娄氏的瞬间,裴济就生出了一股怒意,这般婢子,实在蠢笨!
可颜霁却并不觉得,她没有解释很多,只是告诉她,“你不要为我伤心,我是很欢喜的,我马上就会见到我的亲人了。”
对于死,她当然害怕。
她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可当她明白死亡会意味着另一种团聚,她就生出了勇气。
即便回不到她原本的世界,那么至少她也会和娄氏重聚,她再也不会孤独了。
“或许,沈易也会很快和我团聚。”
这句话说完,裴济终于意识到她失去了控制,看着她举着簪子一脸决绝的模样,心中无端生出了一股刺痛,便犹如那簪子刺进了他的心脏一般。
“放下!放下!”
裴济试图阻止她,她的手还紧紧握着那根簪子,他终于松了口。
“你不过是要我放了他,只要你活着,他就会活着,可你要是死了,他只会被凌迟,一刀刀割下他的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沈家药铺共计二十一口,都得给你陪葬!”
“裴济!”
颜霁没想到他这么卑鄙,她不知道沈家阿姊可带着人逃走了没有。
“你想清楚了!”
“还有两息……”
“一息……”
颜霁痛苦万分,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她怒视着那卑鄙无耻到了极点的人,极是冷静的说,“可是你说的话我没办法再相信了,你骗了我很多次。”
“当日在城墙上,你答应我会放沈易离开,可你根本就没有做到,表面上你是正人君子,可背地里直接把他困在了地牢。”
“我没办法再相信你了,你根本就是一个小人,你永远都在用他们威胁我……”
颜霁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那根簪子。
裴济时刻注意着那根簪子,见她这么激动,他当即朝外唤了一声,裴荃当即就低着头跑了进来。
“去,把地牢里的人提过来。”
裴荃应是,抬手抹了额上的汗,还没跑出去,就听屋内的家主还在试图劝说项娘子,“你等着,一刻钟,一刻钟人就出现在你面前。”
一刻钟,听见这几个字,裴荃当即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眼下这般情形,实在紧张。
一刻钟提不回人来,只怕他也得跟着
遭殃。
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当即就唤了兵士,带令先他一步去提人,另一面,又着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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