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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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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借了路人手机给何相宜打电话,妈妈赶到这个电话亭把她接回家。

从今天开始她就没有妈妈了。

抽泣声愈发急促,直到玻璃门前出现一道身影。

陈禹让浑身湿透,站在电话亭门口。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不断滴落。他黑色的西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单薄却绷紧的肩线。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有那双总是盛着散漫或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沉痛。

余想缓缓抬眸,她看到陈禹让身后无尽的雨幕。

后来陈禹让背她到路边打车,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余想脑袋上,但不妨碍两个人的身体都被雨淋透。

余想趴伏在他背上。少年的背脊并不算特别宽阔,却在此刻成了她唯一能依附的支点。

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冰冷刺骨。余想的脸颊贴着他湿透的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肌肉的紧绷。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流出,和雨水混在一起。母亲最后痛苦的面容、宫承惠与父亲接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撕扯,她的心开始抽痛,无尽的恨意蔓延开,不自觉攥紧陈禹让的衬衫。

他以为她要滑下去,手上用了些力气把她掂起。这样托住她的动作,却让所有汹涌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余想最后的堤坝。她突然低下头,对着陈禹让肩颈咬了下去。直到铁锈味在唇齿间散开,她才回过神,几秒后,有些茫然地松开齿关。

可陈禹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后来她坐在的士上,又开始哭。陈禹让把他的手臂递到她面前,余想不明所以,一时忘记哭,泪眼朦胧地看他。

陈禹让故作轻松地挑了下眉:“还要不要咬?”

林港大学的维修工似乎不看校园反馈。通往学生公寓的那条路,路灯竟然还没修好。那个长长的斜坡,沉没在浓稠的黑暗里,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伤口。

学校已经开学好几日,只是他们一直没来报道。周边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走过,大家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他们混在其中,沉默不语,却无人发觉。

公寓就在眼前。可还未走到,余想就停在了原地。陈禹让跟着她停下,似有知觉地看向她。

余想低声说:“就送到这里吧。”

沉默片刻。

陈禹让心脏绞痛,他张唇,干涩地挤出两个字:“念念。”

余想没有回应,转身就要离开。陈禹让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余想下意识就要,却被他抓得更紧。

故作的平静终于崩塌,早在眼眶里摇摇晃晃的眼泪断线般落了下来。余想一时失控地喊了出来:“陈禹让,我们没有以后了。你还不知道吗?!”

几道探寻的目光从路过的人群中投射过来。陈禹让却似浑然不觉,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余想满是眼泪的脸。

夜风吹来,他握住掌心那虚无的温热,痛苦不堪地开口:“念念。”

“不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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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都要把我甩开。”他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口剜出来,“是吗?”

余想仰起脸,任由冰凉的夜风吹干眼角渗出的湿意,眼里是无尽的绝望。

“那我能怎么办呢?陈禹让。”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

她不忍再听,打破他的幻想:“陈禹让,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回到以前了。”

她的手腕被攥得更紧,仿佛要被捏碎。陈禹让迫使她抬头看,声音开始颤抖:“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陈禹让,我爱你,可是又怎么呢?”眼泪模糊了余想的视线,“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很多事,我觉得一切都错了。你知道吗陈禹让……”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吐出那个盘旋在心底的噩梦:“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我们的认识就是错误,那样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林港城冬夜忽然变得好冷,寒风像裹着冰针,呼啸着刮过两人之间骤然扩大的、死寂的空隙。

攥住她手腕的力度骤然减轻,她感受到他在颤抖。陈禹让的脊背好像软了下去终于谁都没再说话,只剩下余想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禹让静到绝望的面庞出现一道裂痕。

他垂眸看向余想,喉结艰难地滚动:“你有一刻想过我吗?”

他问。

他死死盯着她泪痕遍布的脸,像是要从中找到一丝自己存在的证据:“你有想过,我也会难过吗?”

余想承受着他目光的凌迟,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的绞痛。

“陈禹让,有些事情和你没关系,有些事情和你有关系。只是我做不到释怀。我不怪你,可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余想的力气。她深呼吸一口,声音像是剥落的枯叶,在风中轻轻颤着。

话语轻到要听不见:“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走夜路。”

“所以就送到这里吧。”

余想别开眼,将目光投向一旁寂寞的墙壁。

终于,她听见面前的人轻笑了声。

黑暗里,陈禹让终于松开她的手。

他们都食言了。

第44章 缺氧季节够钟死心了(二)

春节后,陈尹霄去埃塞尔比亚处理业务。在当地呆了快两个星期,一落地林港,就听到他的秘书汇报,陈禹让已经很久没出过家门——

从前,陈荣峯一直派人监视着两位儿子。待陈尹霄开始插手公司后,这件事项也由他一并承担。

到了陈禹让家门口,陈尹霄先是耐着性子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陈禹让耐心告罄,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尖在密码锁上快速点过。

推门而入的刹那,酒气扑鼻而来。他把窗帘拉开,刺眼的天光骤然涌入,撕裂了室内的昏沉,照亮茶几上东倒西歪的酒瓶。

陈尹霄皱起眉,径直走向卧室。

“天,听说韩双鹭休学了。”

于庭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余想坐在书桌前,正盯着一块手表发呆。听到声音,余想把手表塞回去,若无其事地去接水。

余想这几日都住在学校,于庭觉得有些奇怪,问:“Joceline,你最近不出去dte吗?”

“我和陈禹让分手了。”

余想的声音很平静,反而是听到这句话的于庭没有控制住,惊愕地啊了声。

她原本以为陈禹让和余想是大学后才认识、恋爱的,可后来看见论坛上一些八卦的消息,才知道两个人原来从小便一起长大。

而余想和陈禹让的感情也似乎很稳定,没想到如今居然也分手了。

于庭有些担心余想,后面几日上课、下课,她一直陪着余想。可余想反而显得很冷静,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异样,甚至去实验室以前还勤快,常常在实验室呆到晚上十点,最后一个关门关灯。

于庭这才慢慢放了心,又忍不住想,余想和陈禹让大概只是短暂性分手,就是那种几日后便会和好的吵架。

直到她从朋友们那听来陈禹让

要转学的消息——

那天,于庭回到寝室都小心翼翼的,她观察着余想的神情,看不出她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我知道陈禹让要转学去mit。”最后,是余想主动开口。

说完,安静了几秒,她又慢慢地补了句:“我和他分手,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宫承惠和余至君的孩子在两周前早产出生,迄今还在保温箱,但这一消息瞬间传遍林港城,成了林港豪门茶余饭后的谈资。

覃忆他们当然也知道,谁也不敢来问。只是覃忆会时不时地来找余想打网球,绝对不带她的男友。

在路上,常常会有人用打探的眼光看余想。

她自己无所谓,可覃忆会帮忙瞪回去。

所幸没多久,港府换届的消息冲散了众人八卦的热情。欧阳梦父亲上位,如期而至地成为港府新任掌门人。正式换届的新闻图上,陈荣峯立于前排权贵之中,笑容得体,分享着权力顶峰的荣光。

自那之后,也没有人赶在明面上议论宫承惠的事情。

沉寂几个月的港府终于热闹了起来,笼罩数月的戒严撤去,街市恢复车水马龙,仿佛一切如昨。

余想上学期写的论文终于过审发表,上学期的学业排名也出来,她是学院的第一位。

吴永柯问她将来有没有申研的打算,看见余想点头后问她想申哪。

“新加坡吧。”

何相宜的公司在那。

余问君的葬礼之后,余想去墓园,看了何相宜一次。但是墓碑前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有人在她之前来过。

余想依旧只是站在墓前,安安静静地呆了一下午,什么话也没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四月带着潮湿的气息悄然降临。那天覃忆来找她吃饭,字里行间都是暗示,余想佯装听不懂,覃忆终于忍不住问:“Eyrn要出国了。今晚在TheGlidedOwl,你来吗?”

手里的筷子一顿,余想最后淡淡摇了摇头。

“好吧。”得到了答案,覃忆努努嘴。

话题到此为止,可几分钟后,覃忆不知为什么忽然握住她的手,语气虔诚:“Joceline,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静了片刻,余想的唇角牵出一个很淡的笑。

她终究还是对撒了谎。

当夜幕沉沉地笼罩林港,霓虹如血管般在城市肌理中亮起时,她乘着最普通的黄色的士,停在了闪烁着浮华光芒的TheGildedOwl门前。那只巨大的铜塑猫头鹰像在炫目的灯影里睁着空洞的眼,俯瞰着门前一字排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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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超跑——

今夜,某位富家少爷将离港,成了纨绔们名车竞艳的秀场,引擎的轰鸣和路人的侧目交织成喧嚣的背景音。

一路进来不知多少熟悉的面孔,余想害怕被人发现,特意戴了顶鸭舌帽。她也觉得自己可笑,但此外没有其他方法。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酒吧,一路掩藏得很好,却在幽暗的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她的帽子掉到地上。余想赶忙道歉,捡起帽子的瞬间抬眸与对方对上视线,有很轻的熟悉感闪过心头。

那人的视线有些阴鸷,就这样沉沉望着她。被他盯着,余想的心情有些微妙的烦闷,但她按捺下去,又说了个“对不起”。

那人却没有回应,最后,沉默着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余想这才发现,他是个跛脚。

但这小小的插曲像投入深湖的石子,很快被她抛开,只是当时的余想没有想到这个涟漪很快会被更大的浪潮吞没,定了定神,走进了酒吧的核心区域。

再次踏入这片喧嚣,竟有隔世之感。空气里流淌着慵懒的爵士乐,萨克斯的音色缠绵悱恻,竟与一年前他们重逢那夜如出一辙。时间仿佛在此刻重叠、扭曲。

好像过去了那么久,可原来也不过短短一年而已。

他们的重逢之间横亘了十二个季节。

竟然只是为了这样短暂到虚幻的相拥。

思及此,余想的心脏泛酸,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视线环顾着,终于在一层中央,看见了那道身影。

纷杂的舞池里,幽黄的灯光和蓝紫色交织在一起。卡座区,几位阔少正高声玩着骰盅,每人身边都依偎着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

陈禹让平时不常出现在这样的画面里,但今日不知为何,有几位女生大胆地上前搭讪,亦没被推开。这仿佛某种信号,让猎手们变得蠢蠢欲动。

一位靓女尤其大胆,打牌的时候,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涂着蔻丹、精心修饰过指甲的指尖,带着刻意的撩拨,不经意地滑过他的手背。

陈禹让眉心骤然拧紧,一丝厌烦掠过眼底。

他甚至没有看那女生一眼,直接侧首,对一旁的哥们说:“换个位置。”

那位靓女何曾遭过这样的冷遇,被晾在原地,精心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禹让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对面空位坐下。陈禹让不理会,重新坐下的时候,他好似有所察觉,忽然撩起眼皮。

他的目光,穿透了迷乱的灯光、晃动的身影、氤氲的烟雾,锁定了站在人群边缘的余想。

纵使她戴着鸭舌帽,他也一眼就把她认出来。

好像总是这样。无论相隔多远,多么暗淡的光线,他总能一眼看见余想。譬如重回林港城那日,她坐在吧台和焦牧聊天,手里拿着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盘冻肉拼盘,那是她不不喜欢吃一样东西时才会出现的动作。

三年里,余想的头发长长许多,可是只一个背影,他就认了出来。

陈禹让别开眼,神色淡漠地甩出手里的牌。

“叼!Eyrn还是Eyrn啊,宝刀未老。”坐在下家的男生知道自己被吃死,笑嘻嘻的,直接把牌全部推了出来。他探身去拿酒吧,这时候,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场的哪位不认识余想。

余光在陈禹让面庞上飞快扫过,看见陈禹让神情冷漠,那位阔少不着痕迹收回眼,情商在线,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等所有输家喝完罚酒后,陈禹让却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酒味刺激着舌尖,陈禹让忽然觉得没劲。

随意找了人代自己的位置,陈禹让起身,朝余想反方向的地方走去,找了个无人的卡座坐下。边昶月端了杯酒到他身边:“看到Joceline了?”

被一语道破心绪,陈禹让没有回答。他只是向后更深地陷进柔软的皮革沙发里,将自己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震耳的音乐仿佛被隔绝在外。

他不喜欢过分的吵闹,在美国那三年,也从未融入过任何Prty文化。今夜包场,为的是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样远远见过一面,能不能算是告别。他不知道。

边昶月淡笑:“我还欠她一个道歉。”

指的是上次口不择言。

半响,陈禹让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被打捞出来,缓慢地掀开眼皮。酒吧变幻的光线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明明灭灭,描摹着他立体的眉骨。

他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帮一下她。”

边昶月扯了扯嘴角,用惯常的玩世不恭掩饰眼底翻涌的苦涩:“最多只帮忙照看三年,Eyrn。”他晃了晃酒杯,威士忌里的冰块叮当作响,“毕竟她是我前女友的闺蜜。”

陈禹让漫不经心地嗤笑:“装什么。”

但其实那笑声里没什么笑的含义。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陷入沉默之中,不知道是谁先端起了酒杯,仿佛只有酒精能暂时麻痹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边昶月喝酒从来只拿最烈的,没一会儿,头便有些昏涨。他扶了下太阳穴,某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醉了,出现了幻觉,边昶月眨一眨眼,终于确定不是幻象。

那瞬间,他浑身僵住,骂了句脏话:“那是钟亿么?”

这个名字犹如冰锥,陈禹让呼吸一滞,看见离余想所在位置大约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不合时宜厚外套、身影微跛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感应到陈禹让的目光,钟亿缓缓地看过来,最后,冲他

勾唇,露出一个极为怪诞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淬毒的恨意。

陈禹让眼神一凛,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子就已经离开沙发,往那个方向跑去。

同时,有人一直好奇注意着这位古怪的跛脚来客,直到看见他从腰间掏出什么,那冰冷的金属反光映入眼帘,看清楚的刹那,开始尖叫。

酒吧里的萨克斯仍在吹着,偌大的空间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沉溺在酒气与鼓点编织的幻梦里,喧嚣鼎沸,浑然不觉;另一半,靠近入口的这片光影,则骤然被那道凄厉的尖叫割裂:“枪!他有枪!”

那道呼声离自己很近,余想心脏一收,循声回眸。

幽暗的光影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一切快得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恐惧。

电光石火,不过一瞬。

“嘭!”

空气震动着,硝烟味迅速扩散,时间仿佛被钉在哪一刻。余想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一道力度就把她推向了旁边。睁开眼,她看见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禹让。

“Eyrn!”

周围凄惶的呼喊被更大的混乱吞噬。钟亿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上,狞笑尚未褪尽,他挣扎着,还想将枪口再次对准地上那两道倒在一起的身影,被一旁的人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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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周围的一切混乱都似崩塌,余想浑身冰冷,下意识喊他的名字:“陈禹让……”大脑一片空白,她的指尖在极度的惊惶中,下意识地、徒劳地摸索上他宽阔的脊背,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

浓重的铁锈味漫开,泪腺先于意识决堤,在那片朦胧的水雾里,她颤巍巍地唤他,声音破碎得不成调:“陈禹让……陈禹让!”

那具压覆着她的身躯,正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剧痛。陈禹让极其缓慢地垂首,目光穿透血色的雾霭,落在余想惊惶失措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漂亮眼睛,此刻盛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楚,里面是为他留的眼泪。

他想抬手为余想擦去眼泪,却使不上力气。无意识地闷哼了声,身后的痛感慢慢变得不清晰,大脑一片混沌。太阳穴布满汗水,可他却浑身发冷。

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意识里,自己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终是没有了力气,闭上了双眼。

第45章 缺氧季节够钟死心了(三)

医院长廊的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亮着的灯,“手术中”三个猩红的字体,一切都似悬而未落的判决。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那盏刺目的红灯持续亮着,将门外等候区惨白的墙壁和冰冷的长椅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薄红。

这次,连陈荣峯都放下工作赶来,他和宫绮这对分居多年的夫妻在这个时刻又坐到了一起,坐在余想对面的长椅上,中间隔开的空间像泾渭分明的河流。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

陈家的人将病房占据,余想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只有陈尹霄留了下来。她抬眸,有些无助地看向陈尹霄。

没有言语。处理了一晚上消息封锁事务的他也显得有些疲惫,下颌的线条绷得冷硬。视线冷漠地在余想面庞上掠过,陈尹霄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病房里是铺天盖地的白,像一个巨大的无菌雪洞。陈禹让就陷在这片苍白的中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异常苍白的额头。

余想忍不住流眼泪,她的眼睛早就哭到肿。又怕惊扰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眼泪流尽,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握住了陈禹让垂落在床边的手。

其实她并不喜欢自己哭。这是最无用的情绪。小时候的她不用哭也可以轻易得到许多东西,长大后发现哭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但最近的眼泪却像一直流不尽,原来哭到不想再哭的时候,人是会想呕吐的。

经历漫长休眠状态的人手极度冰冷,余想的心仿佛被这只手捏住,她有些无法呼吸。方才在抢救室门口,她已经无数次祈祷,倘若可以,应该让她代他去死。

陈禹让应该是要活下来的。他应该活得很好。

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其实事情并不是毫无回旋的余地,是她一次一次要选最坏的解法。陈禹让只是陪着她走到了悬崖边。

肩膀塌了下去,余想坐在床边无声恸哭。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生出后悔的情绪。曾口口声声用“后悔认识陈禹让”来指责他,但其实遇见他,她从未后悔过。直到今天。

心电图滴滴响着,余想听着机器的声音,用此确认陈禹让的心跳,一夜未合眼。

天渐渐变亮,熹微的晨光泄出一道光,门缝被轻轻推开。

太久没睡,余想的大脑有些迟钝,她缓缓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陈禹让受伤的消息被陈尹霄勒令封锁,同时,他还处理了一件事情,就是暂停陈禹让的转学处理。

而这些事情一直是冯千阙家的留学公司在帮忙,为此,远在英国的她还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回来的航班上,冯千阙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记忆。出国后,她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回忆过往的一切,却在瞬间功亏一篑。

她难以难描述自己对余想的情绪——或者说,是对他们这个圈子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的情绪。

向往、嫉妒、微妙的恨意……

生在多子家庭的她,又是家中长女,就连大学选专业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可除了她以外的每个人,似乎都是活得那么恣意、耀眼。

喜欢上陈禹让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时候冯千阙也会想,自己对陈禹让,真的只有喜欢吗?她其实也嫉妒他。她渴望成为他。但无论如何,这些复杂的情绪永远不会得到验证,更不会得到消解,因为陈禹让的眼里只能看见一个人。

“Joceline,你觉得自己不自私吗?”泪水不停地落,冯千阙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这几个字:“你一直都知道你对Eyrn是特殊的,所以在他面前最坏,动不动就同他冷战,你知道小时候陈禹让为了和你和好找过我和覃忆多少次?”

几人聚会的时候,她总是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看向陈禹让。

看他看着余想笑,或伸出手挠她的下巴,然后被余想打。

因为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可能得到解法,初三那年,冯千阙下了一个决定。

她在陈禹让初三生日上,把他单独喊了出去,同他表白。

不是为了让他答应,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胜算为零的赌局。

被陈禹让拒绝后,她就干脆离开了,她不要让自己变成可怜的模样。在那天后,她和陈禹让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是不在意,她是假洒脱。

她开始去认识除了他们之外的朋友。

在这个圈子里的她黯淡无光,可离开这个圈子,她也并非没有人喜欢。有位男同学知道她和余想关系好,跟她说了一件事。

钟亿曾经和余想表白过,结果余想没多看一眼,就把他拒绝。当时父亲职位正处巅峰的钟亿气不过,三番五次打扰余想,最后余想直接告诉了段主任。

虽然段主任也无法对钟亿做什么处罚,但钟亿怀恨在心,找人将余想的照片ps到裸体视频上,给自己的哥们炫耀,甚至上传到网上。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冯千阙的脑海里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不停叫嚣着,干脆让这件事发生,那样余想可能会被毁掉。

但是最后,她还是找到陈禹让,说了这件事。

陈禹让从小编程能力好,但他第一次学着黑进网站,是为了删视频。这件事只有冯千阙知道。

告诉了陈禹让之后,冯千阙蓦地生出一股解脱感。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坏,她心想。

陈禹让直接找到钟亿。当时钟

亿父亲在港府得势,他却直接把钟亿打进医院。不管怎么问,陈禹让绝不开口。后来钟亿醒来,他知道这件事也说不出口,所以也缄默不语。最终这件事按陈家让出某块开发土地的中标机会收尾,但钟亿因此落下残疾,对陈禹让怎么不恨。

“Joceline,你知道为什么弘正论坛上讨论你家破产的帖子都被删掉了吗?”

最后,冯千阙死死盯着余想。看见余想的脸上的自责,她居然生出病态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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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但也有更大的悲伤。

她一字一顿:“不是什么管理员,一直都是陈禹让。”

“余想,他不欠你什么。他小姨的事情,陈禹让也不知道,你只是想找一个人来恨,除了陈禹让,你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你只是自私,懦弱。”

冯千阙的声音慢慢冷却:“你们都很令人讨厌。”

陈禹让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从小学开始。其实喜欢上余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契机,没有某个瞬间心动,也应该不是一见钟情。

他已经追溯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只是在一次次讨厌绕在她身边的男同学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喜欢余想。

青春期的第一次梦/遗是因为她。第二天他别扭地不敢与之对视,偏偏那日余想一定要缠着他问为什么不给她的ins点赞。

当时知道边昶月和覃忆偷偷恋爱,他也有过片刻呼之欲出的念头。但最后都差一点勇气。不敢打破现状的勇气。

梦最后停在了跨年夜那晚。那竟然是他们最后幸福的时光。他和余想牵住手,站在巴士站讨论她生日那次,他给她包下的观光巴士。

梦里的余想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陈禹让。”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喊他名字的时候,有些哽咽。

他想问她为什么哭,可这时候巴士遥遥开来。握住的手顷刻松开,仿佛只是两只蜻蜓短暂地交缠在一起,风吹来就要各自离开了。

余想上了车,他想跟上去,可身体却好像被钉住。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

眼皮沉到掀不开。陈禹让缓缓偏过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和边昶月。二人听见动静,看过来,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整座屋子,再没有第三个人。

医生进来的时候,跟进一个人影。可他在远远望到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余想。

他刚醒来,不能受吵闹。每个人都是来了就很快离开。冯千阙、边昶月、覃忆、李仕尧……就连陈荣峯过来,都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他,说不出指责的话。最后叹了口气,匆匆忙忙地离开。

到第六天,陈禹让终于可以坐起来。四月潮湿天气多,窗外天阴沉沉的,他胸前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不自觉蹙眉,而后目光一顿。

听到呼叫的铃声,护士匆忙赶来,陈禹让却指着天花板墙角,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里躺着摄像头。

护士将监控拷到平板上。仪器和绷带缠绕住陈禹让,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病房里的监控录像。

从他被推进,一屋子的人,余想躲在门外角落,只露出侧影。

后来,人潮散去,她才缓慢地走进来。再度看见这张脸,心脏仿佛被揪住,一种刻骨的疼。

录像里,余想在他床前坐了很久,后来门打开,出现冯千阙的脸,她走了出去。

病房短暂地空了一段时间,直到外公来看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唐装,看见惨白的灯光打在陈禹让毫无生气的脸上,这位习惯挺直腰背的老人,却不自觉躬下了腰。

后来余想回来了,她却只是站在床头,安静地看着他,好像在发呆。

她站了很久,最后消失在监控镜头里。

在有她的画面里,她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想到那个跨年夜,他们在麦当劳吃同一个甜筒,商场里淌过音乐,女歌手的声音恋恋不舍:“如果失约在此生,毋需相见在某年。”

后来他们拥吻,余想把那枚声纹戒指递给了他。

分开的日子里,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半醉半醒中,一遍又一遍,千千万万次听着里面的声音。

她肯定是录了很多次,最后的语气里依旧有无法放开的羞赧,却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清晰。

“陈禹让,我永远爱你。”

心电图有了波折,仪器滴滴作响。尖锐的声音刺破病房的寂静,也刺穿了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

护工的手指悬停在暂停键上,目光从仪器屏幕移向床边沉默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还看吗?”

窗外风雨摇晃,银灰色的蛛丝将世界笼罩。

“不用了。”

他淡声说。

林港城的雨好像永远不会停。

他终于不用再提醒她带伞。

第46章 连续低压往事重提是折磨(一)……

离开新加坡前的晚上,余想去牛车水逛了一圈。想起大学入学前的那个假期,李仕尧从新加坡旅游回来,和她分享自己在牛车水看见有人打架的见闻。

在新加坡呆了那么多年,余想没有见过人打架。没想到在离开的前夜,她也在牛车水看见两位男性争吵、动手。

不少人驻足围观那混乱的场面。余想拿出手机,给正在AFI念研究生的李仕尧发了视频:[轮到我看人打架了:)]

那年,她从林港城离开,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等一切安定下来后,她联系上了覃忆,和之前的朋友恢复了联系。

除了他。

美国正是白天,李仕尧回复得很快,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记得你是明天回国?]

在新加坡的这几年,她通过吴永柯,联系上了当地较为知名的学者,直接通过他们和新加坡当地的药企合作上,将何相宜生前留下的这家公司,从温水煮青蛙慢慢发展的状态拉上了飞速发展的轨道。

如今,中国总部的大楼落地,她和董事会打了报告,调回国内。

她出国太久,又是去一座陌生的城市,前前后后忙了快半年,终于安定下来。二零二二年,春意降临南屿市,这座城市的气候和林港城很像,春秋和煦,冬天不会太冷,夏日的海风很温柔。

但是没有林港城那么爱下雨。

某天开车上班的时候,红灯路口,听到车载蓝牙汇报当日气温,温柔的女声念着:“2022年3月27日,南屿市,晴转多云……”

她一时有些晃神。

原来已经过去了七年。

前几天,覃忆特意从林港城飞来南屿找余想。她和当时谈的男友在大学毕业那年分手,因为男方出轨。但或许是因为在某人那吃过的苦够多,撞破男友那样的场面,竟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

覃忆平静地提了分手。同年,边昶月接手父辈的酒店生意。

毕业后,覃忆在做婚纱设计师,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与地点,随处跑,随处飞,不想工作的时候就呆在家里做全职女儿。

去年,她被家中介绍了位联姻对象,如今定下婚期。飞来南屿市,就是为了告诉余想这个消息。

“Joceline,我的婚礼总归是不能缺少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回林港,我就到南屿市来结婚。”覃忆道。

闻言,余想笑:“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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