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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兰早发现了闻慈喜欢这些漂亮的小玩意儿,闻言笑了笑。
“你要是喜欢,偷偷问问人家能不能卖,多得不行,一个两个说不准可以。”
闻慈也是这么想的,她默默记下这个展台位置,接下来,没少眼睛放光。
柔滑的丝绸睡裙,纯白的、大红的,在外国人粗糙的大手上,显得愈发美妙,还有那些精致的绣花小手帕,飘逸的丝巾,简直别提多受欢迎了!
她同宿舍的姑苏丝绸厂的同志就在这个展台旁边,忙着通过翻译和外商交流。
这真能剩下吗?闻慈不是很相信,怎么看也有抢购一空的潜质啊。
钟玉兰每次来广交会都很高兴,不是为了见到这些美丽的商品,而是因为看到这些商品,就能想到为自己国家赚到的外汇资金,倒是乌海青和年君,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他们俩全副心思都放在广交会是怎么运作的上了。
要是画这个题材的连环画,广交会是根本,那可不能忽略了这基础的一环。
四个人一起赚了一圈,走到了一处角落里。
钟玉兰问:“你们有什么感受?”
年君抢先道:“不知道是不是和今早的游行有关系,今年的秋交会,好像比前两年还热闹,大家情绪都很激昂,谈判间来来去去进了很多人,肯定能卖出很多商品。”
乌海青摸着自己的光脑袋,吐槽道:“态度也和平时不一样……”
要是平时,对上百货大楼或者国营饭店的人,对方不甩脸色就算好的了,还能对你笑脸相迎?但这个会场里就不一样,所有业务员脸上都带着笑,显得特别和气。
钟玉兰苦笑一声,“想赚人家兜里的钱,能不态度好吗?”
闻慈想了想,安慰道:“要不了多久,说不准态度都好了,”等私人经济兴起来,态度不佳的国营单位自然会被挤下市场,到时候,就真变成货真价实的服务业了。
乌海青不信,但念着是闻慈说的,他嘀嘀咕咕没有反驳。
闻慈看向钟玉兰,笑道:“我觉得广交会的精神面貌的确很不同,大家都一门心思开单、赚外汇,所有人都是合作的,也没有出现恶性竞争、降价销售之类的情况,这完全是一场非常良性的市场交易会嘛,”来的单位都是国营,自然没有什么需要争争抢抢的。
他们的任务都是上面指派,也不需要自己竞争。
钟玉兰点点头,但闻慈眨眨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钟老师,国内没有出版业的产品出口的吗?”
她发现招待所宿舍里没有出版社、印刷厂之类的单位,其实就想问了,她自己也画童书,但并不太了解出版行业,她只知道,几十年后,国内的出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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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来说也不算发达。
原来几十年前,居然是一本书籍都不能出口的吗?
这个问题……钟玉兰摇了摇头,“除了□□和部分政治著作,没有出口的。”
闻慈面露失望之色。
年君忍不住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着就不能出版点童书嘛?”闻慈大大方方答了,苦恼地皱起眉头,叹息道:“这么大一个会场,几十上百个展台,怎么就没有一个出版业的单位呢?”
年君惊诧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怎么有这种痴心妄想?”
乌海青更直白,“就算出版,也不会是小人书连环画。”
他以为闻慈不懂,跟她解释道:“外国给小孩儿们看的都是专门的童书,什么内容啊,都是有限制的,而且画风和我们的小人书完全不同,就算走出国门,也得水土不服。”
闻慈挠头,“入乡随俗,那就不画小人书呗?”
讲真的,小人书这种黑白线条风,其实也不是她最擅长的风格,哪怕搁在几十年后,岛国那种黑白线条的漫画她也不太喜欢,她还是喜欢上色的插画,漂亮得直白爽快。
这下子,连钟玉兰的神情都有些无奈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国内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口书籍了,更别提专门的童书,在这一方面,我们和国际是脱节的,”所以,国外怎么可能要他们的童书呢?
闻慈还是不死心,“这个是讲在规章里的不行,还是没人尝试呢?”
前者要是政策上不允许,那改开前她就不要想了,但要是后者,她觉得可以努力一把,反正就算现在不行,那过几年说不准就能行了呢?总之国内会慢慢打开的。
钟玉兰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她还要坚持。
但她喜欢有这种抱负的年轻人,于是她想了想,道:“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有空,找人给你问问。”
闻慈就顶着年君和乌海青不可思议的目光,美滋滋点了头,“谢谢老师!”
乌海青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感慨道:“我的梦想就是什么时候能开个画展,能让国内的人都看看我的画,你不一样啊,你都想往国际上走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的蹉跎,把自己的心气儿磨没了?
年君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哪怕想着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作品,也因为怕被人嘲笑,不敢开口,此时看着闻慈,一向碎的嘴都咬住了。
她真的能成功吗?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但看着闻慈写满信心的面孔,他不可否认的自己很羡慕。
羡慕她的天赋,羡慕她的自信,羡慕她的不怕被嘲笑。
闻慈不知道,自己戳中了年君的玻璃心。
她得了钟玉兰的话,高兴得不行,正要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尖酸声音,生气道:“就是她!昨天对我出言不逊,做出不友好的行为,你们必须处理她!”
钟玉兰他们听不懂,只是疑惑地看着突然从拐角出来的棕发男人,但闻慈却听懂了。
她扭过头,就看到一脸紧张的面熟翻译。
而他旁边,则是安格斯和一个陌生的华夏面孔男性。
第123章 港侨张女士闻同志想改行吗?
翻译组长没想到,安格斯居然还会找上自己投诉。
他本来想着看看闻慈是什么人,但可不是,这种被投诉人带着找过来的场面,偏偏安格斯是外国友人,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好带着他都了过来。
他此时看着几米外的三人,一时间表情十分为难。
钟玉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组长?”
林组长认识她,来过广交会好几次的老画家,他勉强笑了笑,解释道:“安格斯同志说昨天有人对他的态度不太友好……”说着,目光落到一边的闻慈脸上。
闻慈有些惊讶,她真没想到,安格斯还能这么不要脸。
安格斯还在愤怒地叫嚣,“她出现在交易会上,一定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吧?她昨天公开辱骂我,这是侮辱我侮辱我们公司的行为!你们的员工这个素质,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外商!”
他很聪*明,几句话就把个人的矛盾拉上了国家之间的高度。
林组长神情一凛,赶紧用英文解释:“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每次交易会,我们都是抱着十成的诚意邀请大家,这次想必是个无愧,安格斯同志……”
安格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必须处理她!”
林组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涉及到这种事,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息事宁人,先把安格斯安抚下去、以免吸引更多外商的注意引起不满,虽然他觉得,这么做有点对不起闻慈。
毕竟他听翻译说过,这件事完全错在了安格斯身上。
林组长一看过来,闻慈心里就有了猜测。
她在他开口前,抢先质问安格斯,“安格斯,你敢把你昨天在饭店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
安格斯绷紧晒成红棕色的面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是有底气的,反正饭店里他说得是英文,除了闻慈,只有两个翻译在,但他们都是华夏人,就算翻译指认自己,他也可以说是他们沆瀣一气,至于莉娜,她肯定不会拆穿他。
毕竟,他们才算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呢。
闻慈被气笑,铿锵有力道:“如果你承认你的不当言论,我还能觉得,你虽然傲慢,但还有一些所谓的绅士素养,但目前来看,你是一个实打实的卑劣小人。”
安格斯咬紧牙关,向林组长指控,“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这么侮辱我的!”
林组长苦笑,他也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这个小姑娘还敢这么大胆地指责安格斯,虽然这很爽快,但他身为这个翻译组组长,却不能坐视不管。
他看向闻慈,语气不算激烈,“关于昨天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慈一听,就知道这位林组长也不是很想帮安格斯。
她心里顿时底气翻倍,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除非有人按着她的脑袋压下去,她回答道:“昨天在红星饭店,这位安格斯经理出言不逊,当着全饭店的人对我们的食物、教育、国家发展情况等发表偏激见解——”她把安格斯说的那些话全复述了一遍。
因为太讨厌了,所以她每一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听到闻慈说“真不知道你们国家都在发展些什么”的时候,林组长的胸膛都气得剧烈起伏了两下,他看向安格斯,眼神失了刚才的温和,“安格斯同志,是这样的吗?”
安格斯哪里会同意,“这是她的一面之词!”
闻慈看着他丑恶的嘴脸,愈发觉得和过往见过的一些面孔重合了。
她不再看安格斯,对林组长道:“当时还有大不列颠的莉娜同志在场,她现在正在第一接待室,请问林组长,是不是可以请她过来对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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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组长点了头,但心里不抱希望,对跟安格斯的翻译道:“请莉娜同志过来。”
安格斯慌了一瞬,但又安下心来。
他瞥着闻慈,口中还很不逊,“不管你是怎么诬赖我,真理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只是说了食物不合胃口而已,你却反过来诬赖我!我一定要让你得到应有的处理!”
闻慈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过头跟钟玉兰三人说话。
刚才她、林组长和安格斯用的都是英文,三人皱着眉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懂,但那个唾沫横飞的外国人是多么气势汹汹,他们是明白过来的。
这会儿见闻慈转身,钟玉兰忙问了起来。
“就是昨天,这个安格斯说了一些话,”闻慈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这三人脸都气得青了,乌海青“呸”了一声,握紧拳头,他的光头和高大身材看得瘦高的安格斯往后退了一步,他嗤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说:“孬种!”
安格斯觉得这人在骂自己,但问林组长,他却摇摇头,“他们在讨论。”
安格斯气死了,他觉得这几人肯定是一腿儿的!
年君比乌海青现实一点,他问:“那个莉娜真的会帮我们吗?”
听说有些外国人特别歧视他们,怎么想,都是外商,她肯定会帮安格斯啊。
闻慈也不确定,“试试吧。”
钟玉兰轻拍了两下她的手,安抚道:“别怕,会没事的,大不了就是给这人道个歉,”反正交易会就一个月,等安格斯走了,闻慈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闻慈根本不想给他鞠躬道歉,她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莉娜三分钟后就来了。
她刚才在看老画家画花鸟图,画得特别漂亮,对方还愿意给她画一幅工笔人像,她正高兴着呢,被翻译急匆匆叫过来,看到这个角落里的六七个人,有些不解。
“怎么了?”
林组长知道,这位莉娜同志背后是一个挺庞大的集团,他客气地询问道:“莉娜同志,请问昨天在红星饭店的时候,安格斯同志是否说出了一些言论呢?”他举了一些例子。
莉娜看看闻慈,还有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安格斯,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皱起了高挑的眉毛,神情不是很愉快,“安格斯跟你们投诉了?”
“是的,”林组长如实道:“他投诉我们的同志故意辱骂他,”他故意的咬重了“故意”这个单词的字音,希望莉娜能够尽量客观地回答——哪怕说句不是故意的也行。
但莉娜的正义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听明白前因后果,爽快地点了头,“没错,安格斯是说了那些话。”
安格斯一瞬间目呲欲裂,“莉娜小姐!”
莉娜瞥他一眼,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厌恶,“我真搞不懂,米埃尔公司为什么会派你来……”明眼人都看得出华夏有极其庞大的市场,只要开放,世界都会产生巨大的改变,安格斯在人家的地盘上公开讲这些话,难道是觉得钱太多不想赚吗?
她觉得安格斯太过愚蠢,当然,他也可能是被自大蒙住了眼。
安格斯没想到,莉娜居然帮着这些黄皮猴子!
他又怒又惊,还要说话,但林组长已经一改先前的友好客气,对他伸出一只手,向后倾去,“安格斯同志,介于你的不当言论,我们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安格斯咬紧牙关,僵持着不愿离开。
闻慈听到莉娜没有否认自己的话,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
她这会儿看到安格斯涨红着脸不动的样子,转头对着乌海青他们,但用的是英文,笑眯眯道:“有些人啊,虽然穿着文明人的西装,但不过是猴子披了衣裳。”
林组长在愤怒中抽空看了她一眼,十分诧异。
但要不说有“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这些话呢,闻慈半点不怕,目送着安格斯瞪着自己许久后不情不愿地离去,她才收回故意笑盈盈着的表情。
她对莉娜歉意道:“真对不起,把你牵扯了进来。”
莉娜无所谓的摆摆手,“安格斯应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她还记挂着自己被许诺的工笔水墨画,跟闻慈说了两句,安慰一下,就忙不迭带着翻译走了,而大获全胜的闻慈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并不是很高兴。
这个安格斯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但其实还有千千万万安格斯呢。
身后忽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女声,“你叫什么名字?”
闻慈吓了一跳,急忙转身。
他们站着的位置是在长条形展厅的边缘,靠近小楼梯的位置,这边的楼梯下有块三角形的小平台,所以他们刚才出了一点小动静,展厅里的人并没有发现。
但后面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估计是从卫生间回来的,她保养良好的手上有洗过的湿润。
这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士,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妆容淡而精致,一头精心烫过的黑色短发,时尚而干练,加上她很有辨识度的国语口音。
闻慈一下子猜到了,港城华侨?
她礼貌地讲述了自己的名字,顺便询问:“您是?”
白西装女士笑了笑,看起来像是后世港剧时装片里的女强人。
她道:“我姓张,”说着,对钟玉兰伸出手来,“钟女士还记得我吗?”
钟玉兰和她握手,盯着她的脸想了想,来交易会的女性比男士少,尤其是相比于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东方人的五官对她来说更好辨认,她很快就认出来了,“张安华女士?”
张安华微微一笑,“您的记性很好,我上次来还是去年的春交会。”
乌海青和年君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闻慈,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慈回以两人一个轻轻耸肩,面露无奈:我哪知道?
张安华不仅记得钟玉兰,她甚至记得旁边单薄苍白的年轻人是她的弟子,至于那个英俊的光头她也多看了两眼,形象很特别,起码她来大陆这几次没有见过。
她问道:“这两位是您新收的弟子吗?”
“是我的学生,”钟玉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再收弟子了。”
张安华没有多问,目光又落在了闻慈还有点稚气的脸上。
她长得很秀丽可爱,皮肤雪白,个子不矮,但大概年纪还不太大,看着像是港城人口中常说的妹妹仔,光看这张脸,完全想象不出,她刚才对安格斯严词厉色的样子。
闻慈和她对视着,一双褐色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这人老看她干嘛?
张安华道:“安格斯这两年是刚刚生上米埃尔公司高层的,他虽然傲慢,但通常不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因为有眼色,这两年也算是服装公司里的小小风云人物。”
闻慈点着脑袋,脸色毫无变化。
张安华笑着问她,“小妹妹,你得罪了他,就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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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靠他吃饭,”闻慈很实诚但真心实意地说:“他就算记恨我又怎么样,他还能跑到华夏来针对我吗?”而且经理而已,他又不是什么公司创始人或董事长。
张安华欣赏地看她一眼,“你胆子很大。”
张安华似乎对闻慈挺感兴趣,钟玉兰心思微动,给她抛了个眼神。
“我带海青和小君看看二楼展台,你和张同志聊一聊吧,”钟玉兰这么说着,带着还满脸茫然的乌海青和年君上了楼梯,只留张安华和闻慈在楼梯底下。
张安华看了看自己镶钻的劳力士手表,对闻慈道:“边走边说?”
闻慈:“……好。”
闻慈不知道张女士要和自己说什么,她跟着对方往一楼展厅里走去。
对方直奔着藤编的展台去了,她拿起一个藤编的原生态挎篮,一边翻看,一边对闻慈道:“你的英文很不错,不必我们港城那些孩子差,你是哪里人?”
“北省白岭市,”闻慈估计她不知道白岭市在哪儿,刚要解释,张安华就点了头。
“我知道,那里树很多,还拎着国界线。”
注意到闻慈惊讶的视线,张安华笑了笑,“我祖籍就是北省的。”
闻慈更震惊了,想不到,这还算是自己半个老乡?
张安华放下挎篮,拿起另一个编成手包模样的藤编工艺品看,口中道:“我爷爷那一辈就从南下来港城了,那个年代嘛,你知道的,这会儿大家四散各方。”
闻慈知道,战争年代,远离故土的人太多了。
但张安华跟她说这些作什么?
张安华像是跟她随便聊聊,拿起两个藤编的手包,问闻慈,“你觉得哪个好看?”
闻慈瞅了一眼,左边的手包式样简约,大大方方的长方形,而右边的多了个装饰性的把手,不知道怎么编的,像麻花一样扭着,“要是我的话,选第二个。”
但张安华把两个都放下了,“港城现在最流行的是进口的包包风格,这种藤编的工艺品,除了老人家最爱的藤椅藤篮等,这种包包是没有丽人买的。”
闻慈:“……”那问她干什么。
张安华女士忽然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你是一个很勇敢的小妹妹,嗯,还很贪靓,”她退后几步靠在展台边上,端详着闻慈今天这身打扮,珍珠白的衬衣,衣领像海浪那样打着柔顺的褶皱,底下穿的是藏蓝色裙子,港城有段时间很流行这种长长的半身裙,显得人淑女又文艺,尤其适合妹妹仔。
她这一身低调又清新,哪怕在现在的港城都不过时。
闻慈被人一眼戳穿了爱美,但并没有不好意思。
她理直气壮,“我是画师啊,自己都不爱美,怎么能画出美的画呢?”
张安华笑着看她一眼,正当闻慈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却指向一个藤编椅子的样品,“这个的款式和你们去年的不一样,价格怎么样?”
藤编单位的业务员急忙上来讲解,张安华明显是有订购计划的,没怎么掰扯就签了单。
闻慈很好奇,虽然没问,但她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想知道。
张安华觉得这个妹妹仔胆大又可爱,她含笑道:“猜猜我是什么单位的?家具?不,我是玩具厂的——我们公司好大,我只是分管下面一个玩具小公司的,这边交易会上的东西物美价廉,我会帮忙捎带一些子产品回去。”
说话间,她又看中了一套十二生肖的动物藤编。
“这个在年轻人里不流行,但那些师奶很喜欢给孙辈买,有韵味又便宜,还很耐磨。”
闻慈疑惑地跟着张安华逛完了这个展台,还是不明白她叫自己来干什么。
但张安华显然是个不同意猜透的人,谈完业务,她一边扫视着其他有利可图的展台,一边慢条斯理开口:“我还以为你会跟安格斯道歉呢,他们这帮人,脸面比天还大,最见不得被人看扁,倒是你,据理力争,刚才可吓了我一大跳。”
闻慈心想,她哪里有被吓到的样子?
她道:“安格斯很讨厌,其实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据理力争的。”
张安华耸了耸肩,笑而不语,她可见多太多跪着的人了。
张安华忽然安静下去,几分钟没有开口,闻慈也没有说话。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道:“要是安格斯非得让你道歉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怎么办……”闻慈心里想着,她能记这个事一辈子,想起来的时候就把安格斯从记忆里拖出来打一顿,等以后有机会欺负回去,但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义正言辞道:“我会尊重上面的一切安排!”
张安华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好像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
“你不仅胆子大,还是个滑头!”
……
接待室里。
接待西方商人都是在第一接待室,但安格斯的情况特殊,翻译组的林组长把他带到了单独的小接待室里,因为莉娜都承认了闻慈的指认,所以安格斯也无话可说了。
广交会袁经理急匆匆赶来,听说了事情原委,脸色沉如锅底。
这几年的国际形势已经好了很多,但到底还是比不上发达国家,他知道,要不是交易会上的东西的确便宜,很多外商根本不会来,但像安格斯这种出言不逊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私下里说,他们不知道而已。
但安格斯既然被他们知道了,那就绝不能姑息,不然颜面何在?
安格斯看着那个经理跟翻译组长低声交流,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了自己一眼,就拿起电话拨通,这通电话很短,只打了不到三分钟,挂断后,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安格斯站了起来,急忙表示,“这真的只是误会……”
袁经理耐心地听他叭叭叭说完,他懂一点英文,但安格斯因为急切说得太快,还得是靠着林组长给他翻译,等他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客气道:“介于这次发生的意外,这次交易会,恐怕米埃尔公司不能参加了,需要我们帮你准备回程的船票吗?”
外商大多是坐飞机来港城,然后凭介绍信坐船来广市的。
安格斯傻了眼。
他没想到,这回的情况这么严重,交易会才第一天开始,公司给他的采购任务还没完成呢!这时候的他终于感到一些慌张,“不能,你们不能这样!”
他心急如焚地解释,但这位看着温和客气的袁经理耐心听了,但口风半点不改。
“好的好的,安格斯同志,你不要心急,这边交易会发生的情况,我们会联系米埃尔公司如实告知的……”袁经理彬彬有礼地说着,但安格斯听了却更慌了。
要是公司知道他因为个人矛盾,耽误了丝绸采购,肯定会处罚他的!
安格斯纠缠许久,见袁经理始终不改口,终于恼羞成怒,摔门走了。
袁经理端起水杯润了润说得干燥的喉咙,安格斯这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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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家惹出的问题,他便暂时搁下,转而问道:“那位很有勇气的女同志呢?把她叫过来我见见。”
和张安华分别的闻慈刚走上二楼楼梯,就被林组长叫住了。
她迷迷糊糊被叫进接待室,看到里面坐着的中年领导,立刻立正,两只手放在裙子两侧,看着特别乖巧无害,“经理好,”看着哪里像是敢一对一和安格斯对骂的人?
袁经理对她笑了笑,“你就是闻慈同志?”
闻慈的身份,林组长已经跟他说过了,说实话,很出人意料,一个英文这么流利的同志,居然不是他们翻译组的?这实在是很可惜。
闻慈以为自己是要被揪过来挨骂的,但谁知道,袁经理居然很和颜悦色。
就安格斯的事,他也说了,让她日后注意态度问题,要尽量客气一些,但那温和的语气,分明觉得她怼安格斯怼得很对,轻轻揭过这一节,他的话题一百八十度转弯。
“闻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机关当翻译呀?”
闻慈:“……”
她看了看试图挖人的袁经理,摇了摇头,“我还是挺喜欢当画师的,”当翻译就得遇上安格斯这种人,一想到对着这种人,自己还得面带微笑从容镇定,她就觉得忍不了。
要是她当翻译,她觉得自己十天得得罪九个人。
袁经理有些可惜,“我们机关的福利待遇很不错的,你英文这么好,正符合你的强项,”他知道闻慈是钟玉兰的助理,但助理嘛,肯定是打下手的,哪有当翻译体面?
闻慈看他是认真想挖人的,只好也认真地跟他解释。
“我其实是北省白岭市电影院的美工,因为钟老师,我被临时借调去首都美术馆,但我的单位还是在北省,”所以,她想换单位,可是很麻烦的。
袁经理一听,很有些可惜。
广交会期间他是很忙的,见挖人不成功,便准备请闻慈离开了,谁知这姑娘站起身,转过身子,刚走了两步居然又走了回来,“袁经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袁经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
闻慈轻吸一口气,紧张地问:“咱们现在的政策,能出口图书吗?”
第124章 争取机会绘本?
出口……图书?
袁经理面露错愕,他思索了下,“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闻慈老实道:“我自己就出版过小人书,但是看到交易会上好像没有书籍画册之类的单位,所以想问一问,”说着话,她竭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真诚。
袁经理当了好些年的广交会机关经理,这个问题问他,可是问对人了。
他道:“这些年的确没有图书方面的翻译出版,至于政策,其实并没有明文规定,”近些年外文出版的基本只有政治著作,再往前推十年,外文出版社倒是出过一些《红楼梦》《红岩》之类的,画册好似是有的,只是他记不太清了。
毕竟那么多年前的细枝末节,他又不是过目不忘。
闻慈脸色一喜,语气却更小心翼翼了,“那就是说,也许我们的图书可以出口?”
袁经理终于知道她怎么这么问了,这一刻,他不知道这姑娘是胆大还是痴心妄想,但想了想,还是不能打击爱国的年轻人,于是委婉道:“虽然没有明文禁止,但是想出口的话,那也得有外商愿意购买啊。”
还得是涉及出版业的外商,但人家出版商也不会来这时候的华夏啊。
闻慈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对哦,她这想在改开前向外推销自己的图书,还得先找到下家才行……
闻慈头痛,袁经理倒是很安慰,“年轻人,有这份上进的心是好的,好了,你去和你的老师学习吧,说不准多少年后,你的图书真能出口了呢?”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听语气,就是在找个理由安慰她。
闻慈心里叹气,跟袁经理道了谢,出接待室就去二楼找钟玉兰三人去了。
他们三个正在一家相对冷清的粮食单位旁边,和业务员说话。
粮食单位每年的供给量都是有限的,而且非常抢手,上午八点钟交易厅一开门,就有好几个外商过来抢单,最后一个岛国商人、两个西方的都签了大单。
所以他们每年基本不用愁卖不掉,往往都是交易会还没过半就卖光了。
他们的业务员暂时闲着,就跟钟玉兰他们说话。
“我们的粮食卖得特别好,质量也是一等品,每年春秋广交会,都被这帮外商抢着要的,”业务员的语气十分自豪,余光见到闻慈过来,不知道她是华侨还是自己人。
钟玉兰招了招手,“回来了?”
“嗯,”闻慈快步走过来,对钟玉兰道:“我刚才去问了广交会机关的袁经理,他说,没有图书禁止出口的明文规定,不过,嗯,反正最近这些年也没有先例。”
钟玉兰并不意外,“上次我听说画册出口,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乌海青安慰道:“反正凭你的水平,等以后有机会了,说不准真行呢,”闻慈的技法已经很老练了,也许比不上那些老画家,但她的笔触间却有一些新的东西。
很大胆、新颖、活泼,他不知道,那是来自未来五十年后的时代烙印。
闻慈还是不太甘心,要是政策不让就算了,可是没说不行,她不想放弃。
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多,要是这两年白白荒废的话,她总觉得有点浪费,哪怕能随便出点小绘本也行啊,她有信心,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不会差过国外的插画家。
她想要这个机会,但偏偏,不知道从哪儿去找这个机会。
暂时按捺心里的心思,闻慈陪着钟玉兰,继续对广交会的考察。
老师学生四个只凑在一起一上午,剩下的时间,都各自拿着小本本去询问各大单位,因为闻慈出色的外语,还多了个尽量和外商交流一下的任务,她完成得毫无难度。
只要不是骨子里搞歧视的,她有礼又客气,大多数人都会友好地回答她。
闻慈戴着脖子上的工作牌——钟玉兰临时弄来的。
她捏着徐截云送她的万宝龙钢笔,跟刚刚“采访”完的工艺品单位业务员告别,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本,才半天功夫,就已经记了满满的好几页。
因为她说了是为系列连环画找素材,强调了是□□的任务,所以大家都很配合。
也许还抱着点让自己和自家单位被画上去的想法,大家滔滔不绝,不是机密的,几乎问什么答什么,从自己单位加班加点到什么时候、一直说到厂领导的日夜不休。
这会儿大家的确都很爱工作,而且精气神十足。
闻慈舔了舔发干的唇,她站定脚步,把小本本塞进挎包里,拿里面的水壶出来喝。
入乡随俗,她里面的白开水都变成了广式凉茶,别说,特别润喉润肺,一口下去感觉嘴巴都舒服了,刚放下水杯,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步伐款款的外国人。
他步子不急,看着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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