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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慈瑟瑟发抖,“那我没事不出远门了,”她可不想被狼叼走。
萨仁被她的样子逗笑,她问:“你多大了?”
闻慈道:“我周岁十七,马上就到十八岁了。”
萨仁有些惊讶,停下了手里的针线,“你才比我的大儿子艾萨大一岁呢,”她看了看闻慈,忍不住问:“外面的干部都像你一样年轻吗?我让艾萨和古丽念书,希望他们也能当干部。”
闻慈赶紧摆手,“我不是干部,我就是个普通干事。”
嗯,电影院的美工,划分到机关的话,就和小干事们差不多级别的。
萨仁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她拿剪刀剪短手里的线头,嘟囔道:“艾萨十岁上学,现在还在念初中,但他汉字写得不好,古丽写字漂亮一些,她爱美,希望以后能去衣服店里当售货员。”
闻慈试探着问:“是不是上学有点晚了?”
“晚吗?”萨仁摇头,她换了个颜色的线,继续在鞋垫上绣花,“好多孩子都不上学呢,阿不都说孩子们要念书,要认字,这样有文化,以后就不用对着牛羊放牧——放牧也不是不好,但他这个人,总想让孩子们进大楼里工作。”
闻慈笑笑,“好好念书,往后说不准会有更好的机会呢。”
高考一到,要是能考上大学,似乎这些年的大学生是非常有含金量的,还能包分配呢。
萨仁觉得拿公文包的小干部和售货员已经非常好了。
她觉得大城市来的人,一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又问闻慈:“你们的孩子都念书吗?”
“这个,”闻慈想了想,“要看家庭条件和地方,城市和农村不一样,县城和大城市也不一样,有些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孩子,可能也没法念书,或者念个小学,就不念了。”
萨仁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还是一样的。”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好奇地看向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林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也是和闻慈一样,来自北省的吗?”
林姐一愣,她不是话多的性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道:“我是首都的。”
“首都!”
萨仁惊叫一声,兵团里可能也有首都来的知青,但她没接触过,眼前看着林姐,顿时就觉得不一样了,“你是首都的干部吗?真厉害。”
林姐窘迫地摇头,“我不是干部,这次来,我是协助闻同志的,”也是保护。
萨仁的目光又移向闻慈,眼神钦佩不已。
闻慈有点受不住这目光,急忙转移话题,“萨仁,你手里绣的鞋垫是给谁的?”
萨仁低头看了看,“这个是给阿不都的,他放牧辛苦,要多保暖。”
闻慈看到上面精致的红色花朵纹路,夸赞了一句,“你绣得真漂亮。”
萨仁高兴地笑起来,又有点自豪,“这不算什么,我给你看其他的,”她扔下绣到一半的鞋垫,拿过搭在墙边桌上的挂毯给闻慈看,“这才是漂亮的刺绣呢!”
深紫色底子的挂毯,上面绣满花朵枝叶,看起来富丽而精美。
不止这个挂毯,其实这个家里就充斥着少数民族的风情。
被子、枕头、花瓶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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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敞开的卧室能看到的地毯,处处都尽可能地精致,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哪怕是闻慈此时坐着的椅子,上面都有绣花椅垫呢。
萨仁看样子很为自己的刺绣自豪,给客人们展示起来自己的作品。
“这件地毯是我好多年前编织的,那时候玛依努尔和阿曼还只会爬呢,当时他们就在一边的地上打滚,我在旁边编织,这么多年了,还是很新,”萨仁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怀念。
闻慈也觉得这个地毯保护得很好,上面的毛也没有秃。
萨仁的手非常巧,她精通绣花、编织,等介绍了一些家里的一些东西后,还拿起篓子里的一团长针毛线,给闻慈和林姐看,“这是我织的羊毛袜子,别看不起眼,阿不都一直说,要不是我的羊毛袜,他脚上肯定要年年起冻疮的!”
羊毛线细细的,颜色洁白,以闻慈的眼力来看,都快看不清针眼。
这居然能是人手工织的?
闻慈不懂,闻慈大受震撼,“这个袜子……太厉害了!”
林姐也很佩服,她难得主动开了口,“比买来的还精细,”买来的机织棉袜还会有线头呢,萨仁手织的却完全没有,而且纯羊毛的线,可想而知比棉线的更好。
而且羊毛的还会特别保暖。
萨仁很高兴自己的手艺得到了客人们的认可。
她谦虚地说:“我们这里的姑娘,几乎每一个都会绣花和编织,我这都是跟我的妈妈学的,古丽也跟我学会了,至于玛依努尔,她现在都会织简单的东西了。”
玛依努尔拿起桌上一个布娃娃,骄傲地给闻慈看,“这就是我做的!”
“哇,真可爱,”闻慈把这个穿着红色维族裙子的布娃娃拿在手里,娃娃用毛线编出了一头小辫子,脸上的眼睛和嘴巴都是用线绣上去的,非常精致。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道:“玛依努尔真厉害啊。”
小姑娘高兴得站直了,被萨仁笑着摸了摸辫子。
萨仁很喜欢这两个来“参观”的姑娘,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只圆形的表也被墨绿色的编织花边包裹着,“阿不都应该快回来了,等晚上的时候,你们留下来做客好吗?”
她期待地笑着说:“我们家已经好久没有客人造访了。”
闻慈看了看林姐,高兴地答应,但她没有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在那之前,我先要准备一份客人的礼物才行。”
……
从阿不都家出来,外面的雪点子“啪”地拍到人脸上。
上午的时候雪就停了,现在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其实都是落到地上的雪,被风席卷着刮起来的,闻慈把毛线帽子往下压了压,摸了摸自己热腾腾的脸颊。
她其实还带了围巾,只是放在了招待所,还没戴出来。
“走,我们回招待所休息,晚上再来,”闻慈道。
她和萨仁约好了,晚上六点半再来,因为华夏幅员辽阔,自治区这边的时区和东北差了足足两个时区,哪怕十一月份,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天也还是亮的。
林姐和她往来时的方向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在兵团里待着。”
“总和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一起玩有什么意思,”闻慈把两手揣进袖筒,一个正统的老大爷揣手姿势,语气却轻松,“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当地人的生活啦。”
林姐问:“你的绘本和这个有关系吗?”
“是的呀,”闻慈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和林姐说过,这套绘本到底怎么回事,她解释道:“我拿贝贝当主角,但是想画她在各个地方的生活,总要给她一个搬家的理由吧?所以就拿她的家人职业做引子,比方父亲来西北援建,她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林姐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要去好几个地方?”
“没错,”闻慈笑着点头,“第一本广市篇,是贝贝在老家广市和奶奶一起生活,第二篇是跟父母来西北援建,第三篇是去首都旅行,第四篇是冬天去北省看望朋友,第四篇是去西南,第五篇是去蜀地——就在这个过程中,贝贝渐渐长大了。”
听起来很有意思,尤其是涉足了那么多人们没去过的地方。
但林姐还是觉得有点草率,“这得有很多故事吧?”
“故事当然是有的,但没有小说那么复杂,这套的定义就是儿童绘本嘛,其实会讲得很轻松简单,”闻慈耸了耸肩,笑眯眯道:“所以我只会截取一些有意思的点。”
林姐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说那个酸奶有意思,是认真的?”她还以为是闻慈嘴甜呢。
闻慈点头:“这难道不有趣吗?萨仁的刺绣和编织,我觉得也很有趣,还有放牧,这些东西都是西北以外的人们很难见到的呢,”多好玩啊。
反正以后当旅游景点的话,她肯定是愿意花钱体验的。
林姐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对这套领导很期待的绘本也不免升起了一些好奇。
她们回到招待所,先各自休息,这几天虽然在火车上有铺位可睡,但车上人声嘈杂,火车行驶中的噪音也很吵闹,其实并没太睡好,眼下沾到床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闻慈睡了两小时起来,外面天光大亮,还像是中午一样。
距离和萨仁约好的时间还有很久,闻慈索性爬起来写大纲。
今天和萨仁她们聊了一场,她对这本西北篇的剧情画什么已经有了数,只是有些东西她还不太了解,比如怎么挤奶,正好,可以问问他们自己能不能近距离观摩一下。
她忙忙碌碌一阵子,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是我,”林姐的声音。
“来了来了!”闻慈盖上钢笔盖儿跑去开门,看了眼手表,五点半了。
林姐是问她准备好了没的,闻慈几下套上棉鞋棉袄,又从行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看了眼又合上,塞进棉袄的深口袋里,“好了,我们走吧。”
林姐看了眼,“你说的礼物?”
闻慈点点头,“对,我之前去广交会捎了好多东西回来,还好带了,这就用上了。”
等到了萨仁家,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烟囱上正冒出白烟来。
阿不都估计放牧回来了,空荡的巨大羊棚屋子里多了许多动静,还有羊的咩咩声,闻慈侧耳一听,等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几乎立刻,门就被人推开了。
小姑娘玛依努尔推开门,对她露出灿烂笑容,回头喊,“妈妈,她们来了!”
萨仁正在厨房里,热锅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她洗干净手,快步走过来,脸上同样露出笑容,请他们进来,“阿不都?客人们来了!”
阿不都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很有异域风情的深棕色袍子,头上带着一顶小帽,他热情地跟闻慈和林姐问好,还用的是普通话,“您好。”
这一家人显然很重视今晚的客人。
萨仁也换了一身衣服,海蓝色的长外衣崭新鲜亮,里面配着黑色的衬衣,但和外面西式的衬衣不同,具有相当浓郁的民族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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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角落都绣着桃红和金黄色的花纹,非常精致,仔细看看,绣得似乎是抽象的植物和地理沟壑。
连玛依努尔和弟弟阿曼都换了漂亮的袍子,头戴小帽,看起来更可爱了。
闻慈两手送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这还是她特意跟招待所的服务员恶补了一番礼仪。
太复杂的记不清楚,她就记住了上门做客该有的几条,比方送礼物要双手递,还有一些常见的餐桌礼仪,至于更复杂的,服务员说当地人知道他们是外地人,不会太苛求礼仪,很多规矩是不会要求他们也遵循的。
萨仁收到礼物非常高兴,当场就打开了。
看到盒子里青莲色的丝巾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好漂亮的丝巾!”她伸手小心地摸了一下,顿时更惊讶了,“这是丝绸?我好久没有见过丝绸了!”
物资的匮乏是全国性的,但是他们这个民族非常喜欢美丽的绸缎。
闻慈笑着说:“你的头发很漂亮,所以我想把这条绸巾送给你。”
萨仁感动地看着她,“我的朋友,你实在太好了。”
她把盒子连带绸巾仔细地收好,等夏天的时候,可以拿它当头巾带,一定会非常美丽,她热情地请闻慈进屋,“请坐,请坐,等下就可以开饭了。”
闻慈跪坐到炕上,林姐就在她的旁边坐下。
招待同族人的话,通常是男主人招待男客,女主人招待女客的。
但阿不都一家就住在兵团旁边,耳濡目染,生活习惯也改变了一些,对待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阿不都也坐到了两人对面,他热情地问:“萨仁说您们是来自很远的地方,玛依努尔和阿曼说得到了您们的糖果,真是非常感谢。”
闻慈赶紧道:“一点小小的礼物,两个孩子非常可爱。”
她受阿不都影响,也把称呼底下加了个心,十分尊敬,“您白天是放牧了去吗?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羊叫的声音。”
阿不都答道:“是的,我们家养了两百只羊,还有几头牛和马,它们非常健壮。”
说着,他有点苦恼地皱起了眉,“今年的雪下得有点早,不知道草料囤积得够不够,早知道应该听你们兵团的,他们之前提醒,今年可能会降温的。”
闻慈好奇,“它们冬天就不能出去放牧了吗?”
“当然,”阿不都早习惯了这些内地人的不懂,为她解释道:“冬天的时候草原会被冰雪覆盖,早就没有牧草了,我们只能喂之前囤积下来的干草料,直到明天春天。”
闻慈明白了,她对放牧生活很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
阿不都虽然情况,内地过来的“干部”为什么会在意这些问题,但还是一一地回答了,萨仁端着托盘过来,把一大盘金黄色的食物放到桌上,又去拿其他的。
大盘里是鸡块、土豆,上面还覆盖着白色的宽面条。
闻慈好奇,但没有开口询问。
阿不都却主动解释道:“这是大盘鸡,您们那里应该是没有的,萨仁的厨艺非常好,她能做出各种好吃的食物,”说话间,又几样东西被端上桌子。
一盘香气扑鼻的馕,几碗红彤彤像被辣椒粉裹满的炒米粉,一盘冒着热气的手抓羊肉,还有洁白的羊奶、坚果、羊汤,总之是非常丰盛的一餐。
萨仁最后一次过来时,手里端着陶罐和白巾。
她亲自为闻慈和林姐净手,连续三次倒水,最后用白巾擦干,最后才可以开饭。
大家都在桌边跪坐好了。
萨仁指着桌上的菜为客人们介绍,“这是皮牙子馕,这是大盘鸡,这是炒米粉——它对你们来说似乎是非常辣的,但很多汉族朋友喜欢吃,我为你们做了少放辣的版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要是觉得太辣,可以喝羊奶,是我煮沸过的。”
她知道,闻慈他们会喝煮沸的水,羊奶牛奶也要煮沸过的。
“这真的非常丰盛,感谢您们的招待,”闻慈真心地说。
主人们都笑了,大家吃起来。
西北的羊肉没话说,半点没有膻味,鲜嫩可口,有股天然奶香,什么调料都不用加,稍微蘸着点盐就够好吃的了,再喝一口原汁原味的羊汤,鲜得人天灵盖都打开了。
闻慈觉得,自己以后画羊肉,就该拿今天这味道当参照模板了。
她怀疑萨仁做的饭都是改良过口味的,不然她怎么半点没有吃不惯呢?炒米饭里似乎加了酸菜和鸡肉,虽然辣,但过瘾得不得了,又香又滑,还好分量有限,不会太挤占肚子。
她按着萨仁的介绍,还掰了几块馕放进炒米粉里,裹满红色汁水再吃。
哇!闻慈的眼睛都惊叹得直了。
这皮牙子馕像是新鲜烤出来的,特别香,蘸着*炒米粉的浓汁,多了番香辣滋味,她吃光碗里的炒米粉,空口吃了一块馕,发现味道比肉馅饼还香,是那种扑鼻的干香。
吃完这些,她又去尝试大盘鸡。
大盘鸡她是吃过的,唐人街改良版本,似乎是合了外国人的口味,味道发甜,而眼前这一盘绝对是正宗的,让她怀疑这边的土豆是不是品种特殊,香糯绵软,吸满了大盘鸡里的汁水,再加一口上面盖着的白皮面,简直让人大快朵颐。
闻慈哪里顾得上羊奶,吃到最后,才把放到微凉的羊奶喝了。
她饱得不行,这会儿才发现羊奶有些膻味,比牛奶味道稍重一些。
不能浪费,闻慈一仰脖子,就把一碗奶喝干净了。
闻慈比起大拇指,认真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
萨仁高兴地笑了,自豪地说:“我们家养的羊在阿速镇都是最好的,这边离镇上远,但是牧草最好,地上还长着草药,牛羊吃了,肉质非常好,在收购站的价格也高。”
吃过饭,饭桌上的菜撤下去,只剩下馕和坚果、茶水。
闻慈已经吃饱了,但热情的玛依努尔小姑娘还是给她掰了块馕,她笑着接过,“这一块就够了,”她拿着这块香喷喷的馕,一点点吃,感觉像是吃小零食。
玛依努尔说:“刚出炉的馕最好吃,凉了就不一样了。”
说着,她给阿曼也掰了一块,坐在一边配着羊奶吃了起来。
闻慈看到羊奶,想起来问:“这些羊每天都有羊奶吗?”
“是的,”萨仁点头,“每天早上,奶站都会来拿新鲜挤出来的羊奶,镇上的人可以打,五分钱一瓶,非常便宜,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喝牛羊奶。”
闻慈的确知道,因为气候和地理环境,这边也很爱吃牛羊肉。
她问:“那每天是不是要很早起来挤奶?”
“我每天早上四点多就要起来挤奶了,”萨仁说,见到闻慈眼睛都睁大了,她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羊奶必须要早晨挤出来才新鲜,不然,会把人肚子吃坏的。”
自治区的四点……闻慈换算了一下,这和北省的两点多有什么区别?
这也太辛苦了。
萨仁很热情,“你喜欢羊奶吗?今天的鲜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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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但还有酸奶/子和酸奶疙瘩——哦,这个你们内地人吃不习惯,之前兵团的人来做客时,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
酸奶疙瘩?闻慈眼前一亮,又是一个没听过的东西。
她期待地问:“我可以尝尝吗?”
“当然,”萨仁笑起来,不用她动手,玛依努尔就跑去厨房拿了酸奶疙瘩,雪白的圆柱体放在精致彩色碟子里,像是山药糕,闻起来有股浓郁的奶香。
“谢谢,”闻慈拿起一个,把另一个递给林姐。
她轻轻捏了下这块叫酸奶疙瘩的东西,发现质感凝实干燥,像是能放很久的样子,她试着咬了一口,第一口还没尝出来味儿,等舌头开始运作,一张脸顿时扭曲了。
好酸!好咸!
阿不都一家哈哈大笑起来,林姐见此,默默把刚拿到手里的酸奶疙瘩放回去了。
闻慈的表情狰狞了两秒钟,直到那股酸咸味淡去,浓郁的奶味儿返上来。
她虽然不太适应这种味道,但还是倔强发问:“这是怎么做的啊?”
萨仁笑得泪花都快出来了,她拍着胸口缓了缓,还是说不出话来,于是拍了拍玛依努尔的肩膀,这个小姑娘拿过被人放弃的那块酸奶疙瘩,咬了一口,眯起眼睛高高兴兴道:“和酸奶/子很像,只是煮出来,要挤掉水把奶块儿捞出来,捏成一块一块的再晾干。”
萨仁终于回过劲儿来,她拿手帕摸了下湿润的眼角,笑道:“晾得越干,保存得越久,我们家之前做的酸奶疙瘩已经做了好久,就快吃完了,但现在也变得又干又酸。”
闻慈又咬了一口酸奶疙瘩,可能是习惯了,她觉得好像能接受了。
她问:“那还要做新的吗?”
“当然,我们家的孩子最喜欢吃这个,古丽每次去学校都要带上好多呢,”萨仁笑着说,“下周孩子们就要放学回来,我打算明天做一些新的奶疙瘩,晾几天,正好让他们带走。”
闻慈蠢蠢欲动,询问道:“那你下次做的时候,我能在一边看看吗?”
萨仁有点惊讶,爽快地答应了,“当然,你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自己上手试试呢!”
于是闻慈顺理成章地约好了明天再来玩。
……
八点半离开萨仁家时,外面的天也不过刚刚黑。
闻慈和林姐回到招待所,发现大堂里好些人在聊天,她顺势插进去问了问附近有无邮局,发现没有,怪不得寄信都得是等着有人去镇上的时候顺便捎过去。
看来一时半会没法给徐截云寄信了。
闻慈回到房间,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正事嘛,是没说的,她习惯做好之前暂不声张,她主要说了说今天在兵团的见闻,还有在萨仁家做客的事情,当然,没忘记超级好吃的晚饭!
她决定明天带上小本本,问问萨仁这几道菜是怎么做的。
信件写了两张纸,闻慈顺手在后面勾上一朵蜿蜒的玫瑰花枝,折好放进信封。
这边的时间比北省晚两小时,作息时间也是,她先前都是十点多睡觉,但现在,十二点钟才感觉到困意,在那之前,就坐在小桌前,对着煤油灯写写画画。
这边条件比较艰苦,招待所没电灯,三连连长知道她要工作后,给她拿来了煤油灯。
红亮的灯火摇曳着,在昏黄的墙上投下伏案的人影。
……
闻慈今天早上七点钟就起床了。
也许是绘本这个紧急任务在屁股后头撵着,心里有危机感,她醒来以后就睡不着了,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半黑的,她半闭着眼睛去公共水房刷牙洗脸,回房间干活。
和林姐去食堂吃早饭的时候,碰到了三连连长。
第133章 合照彩虹色的梦
昨天三连长还穿了身挺体面的大厚棉袄,今天就变成了灰扑扑打补丁的,估计是等会儿要下地干活,见到两人,他还特意问了一句,“昨天晚饭怎么没见你们,是吃不惯吗?”
“没有没有,”闻慈连忙摆手,“我和林姐去别人家做客了。”
“做客?”三连连长傻了,这才刚来,就能去人家做客了?而且兵团附近也没什么人家,他想了想,“是阿不都家?”
闻慈笑着点头,“对,昨天萨仁邀请我们在她家吃晚饭。”
三连连长放下心来,“他们家挺好的,开明,那你今天要去兵团各处参观不?”
闻慈又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今天要去看萨仁做酸奶疙瘩。”
三连连长:“……你爱吃那个啊?”
“其实吃不太惯,但我觉得很有意思,”闻慈笑道:“而且萨仁说了,也有甜酸味的奶疙瘩,比酸奶疙瘩还好吃,还没那么干,她今天就要教我做一点奶疙瘩。”
看着闻慈俨然和萨仁混熟了的样子,三连连长有点不习惯。
要是他们一个个都有这个交际能力,刚来这边时,也不用那么苦恼怎么和老乡相处了。
三连连长不再说什么,让她有事就找自己,扛着锄头走了。
而闻慈和林姐吃了顿早饭,这顿不是当地特色了,而是白菜馅儿素包子,配上一点小咸菜,每个人还有一碗稀粥,现在因为不是农忙时间,好像食堂的分量没那么多。
但闻慈食量平平,加上是上面派来的,给她的分量还是足够的。
她吃饱肚子,看看时间,拉着林姐四处逛了逛,远远地站到兵团边上,就着建筑物随手画了一幅风景速写,等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才往萨仁家去。
萨仁拎着个桶子,正好从羊棚里出来。
她见到闻慈,高兴地打了招呼,身后同样拎着小桶的玛依努尔和阿曼过来,又收到了闻慈的小礼物,“这是陀螺,可以拿小绳子抽,它就会滴溜溜转起来。”
小陀螺是木头材料的,比荔枝大一圈,上面涂满彩色的花纹,十分漂亮。
玛依努尔看着手心里红黄色的陀螺,又看看阿曼手里蓝绿色的,高兴地“哇”了一声。
萨仁不知道这个叫陀螺的是什么,只知道镇上没有卖的,看起来这么漂亮,一定很贵,她摇了摇头,“孩子们已经得到了你的糖果,不能再收礼物了。”
玛依努尔和阿曼委屈地伸出手,要把陀螺还给闻慈。
“只是木头做的东西而已,所有木匠都会做的,一点也不贵,”闻慈笑着说。
她这趟其实没带多少可以当礼物的东西,好在有【蜡笔小铺】,除去绘画用的材料,它有很多儿童会喜欢的玩具零食,比方这个原木陀螺,一个才花1娃娃点,她买了两个,又自己拿水彩颜料画上去图案,颜色渗透进去,就不会脱色了。
萨仁听了,摸了摸陀螺,发现真是木头做的,这才让两个孩子收下。
两个孩子养得很好,甜甜地跟闻慈说“谢谢”。
萨仁清洗干净手里的桶,放回羊棚边上,又洗干净手,带着闻慈和林姐进屋子。
“要用的羊奶已经留好了,我教你做奶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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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准备的羊奶很多,倒进锅里也有大半锅。
她拿一把长柄勺子搅和着锅里的羊奶,对闻慈说:“这个得用小火煮熟,放凉,才能往里面加酸奶,它会慢慢地变酸,不过如果加糖的话,就会变成酸酸甜甜的。”
但糖是珍贵的,所以传统的酸奶疙瘩基本是咸酸味的。
她把勺子交给闻慈,闻慈熟练地接过继续搅拌。
她问:“这个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啊?”
“如果把奶装进布袋里的话,水慢慢地滴下来,这很慢,得花好几天,但是如果用木棒不停地敲打搅拌它,等油脂浮出来的话,这样就快很多。”
闻慈听着萨仁的话,觉得有点像自己看过的藏族打酥油的视频。
她不停地搅拌着锅里的羊奶,直到它们冒起泡泡,等煮好了之后,萨仁把它们倒进一个干净的桶里,然后就说:“好了,我们现在要等它变凉。”
闻慈没想到这么快,“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萨仁也不知道,她想了想,把两个孩子叫过来,“让玛依努尔和阿曼带你去玩吧。”她倒是想陪伴闻慈,但是今天阿不都临时有事去镇上,她这会儿得打扫羊棚才行。
闻慈被两个孩子拉住,开始了新一轮的聊天。
闻慈早就想问了,“你们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玛依努尔第一个回答:“妈妈说,玛依努尔是‘皎洁的月亮’,我是月亮的意思。”
阿曼接着说:“我是平安,妈妈说这样我就会不生病,壮得像小牛犊子一样。”
闻慈笑出声来,“都是很好听的名字。”
玛依努尔好奇地问:“那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慈——这是什么?”
“慈?”闻慈想了想,“慈是爱的意思,慈爱慈爱,嗯,这是让我当一个善良的好人。”
她和两个小孩对对坐聊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等到羊奶凉了。
这不需要萨仁来操作,玛依努尔也是会的,她熟练地摸了摸桶子外的温度,觉得可以了,就从先前的酸奶里舀出一勺,倒在奶里,又搅了几下直到均匀。
她一本正经地说:“得等它变酸,然后才能敲打。”
闻慈觉得发酵似乎不是个很快的步骤,“那是不是得等一两天啊?”
“嗯!”玛依努尔用力点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好问题。
闻慈对萨仁家的生活有方方面面的好奇,反倒不知道该关心哪一个了,她想了好半天,才问道:“你们两会骑马吗?”
说起这个,玛依努尔可来劲了,“爸爸答应我,等我十岁,就给我找一匹漂亮的小马!”
“是我们的!”阿曼可不乐意了,喊道:“家里的都是大马,除非有爸爸在,不然我们是不能接近的,马会踢人,很疼,还要去医院。”
闻慈恍然大悟,“那你们平时骑什么?”
“爸爸会骑马,以前有驴子的时候,还会骑驴子,”玛依努尔回忆着以前的生活,“但是现在没驴子了,每次去镇上,爸爸用马车带我和阿曼去。”
闻慈觉得这生活好像有点无聊,不上学的话,在家里干什么呢?她好奇地问出了声。
“在家里做什么,”玛依努尔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掰着手指头,一边算一边说:“在家里有好多事做,我跟妈妈学织东西,帮她喂羊,还可以帮她煮酸奶晒摘葡萄……”
阿曼补充:“我们现在还有了新的玩具!”
说着,他把手里的陀螺高高举起,刚才,他已经跟闻慈学会了怎么玩它,觉得这个可以一直转动不会停下的东西特别好玩,俨然成了他现在最喜欢的东西。
闻慈问:“你们家的羊都是长什么样的?”
玛依努尔和阿曼直接带她去了羊棚,为了保暖,四周的密封很好,但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牲畜的味道,闻慈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一团团长满长毛的动物。
这些羊的毛是灰白色的,团团卷曲,连羊角也是卷起来的。
见到生人,它们并没有害怕,在门边打转的一头小羊羔不止没有躲远,还顶着短短的角跑了过来,嘴里“咩咩”的叫着,把脑袋拱到闻慈腿上,像在找吃的。
它不会啃衣服吧?闻慈心惊胆战地把棉袄提起来一截。
小羊羔不屑地横了眼闻慈——如果动物确实有这种眼神的话。
它迈着细细的腿,越过林姐,溜达到玛依努尔和阿曼的身边,拱他们的手,伸出舌头舔。
玛依努尔咯咯笑着,抱住小羊羔的头,对闻慈说:“它是上个月才出生的,爸爸说这个时间不好,牧草少,它比其他羊羔小一截,所以妈妈会给它额外加些草料。”
所以它每次见到羊棚进人,就觉得是自己的加餐来了。
怪不得这只小羊羔的毛很白呢,原来是新羊啊。
闻慈伸出一只蠢蠢欲动的手,“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玛依努尔大方地把小羊羔往她那里推了推,闻慈试探着伸手,摸了下它的头顶,小卷毛没有大羊那么粗厚,细细的薄薄的一层,稍微往里一点,能感受到它温热的皮肤。
小羊羔淡青色的横瞳瞅了闻慈一眼,她下意识缩回手,发现羊羔又转回了脑袋。
应该不会咬人吧?
闻慈这么想着,又伸出了手,这回是扎扎实实地落到了羊羔身上,好好的摸了一番,她其实特别想抱一抱小羊羔,但是发现它的小蹄子脏兮兮的,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满足地说:“真可爱啊。”
玛依努尔好奇地问:“你们内地的城里不养羊的话,养什么呢?”
闻慈仔细想了想,摇头,“这会儿大家好像什么都不养,有些很少的人家,也许会养狗或者猫,”但是比起后世养宠物的大军,这时候养动物大多是实用性的打算。
比如养狗看家护院,养猫可以抓老鼠。
“我喜欢狗!”阿曼叫了起来,“爸爸说以前家里有牧羊犬,但那是好久以前了,古丽家——不是我的姐姐,是镇上的另一个古丽家,她家就有一只小黄狗,我好喜欢。”
玛依努尔笑话他,“前年阿曼抱着狗不想回家,被妈妈骂了呢。”
阿曼红了脸跺脚,“姐!”
眼见着两个小孩就要吵了起来,闻慈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进屋去看看好吗?”
她今天是特意来萨仁家“学习”的,眼看着酸奶是没法一天学成的,只好去看萨仁编织,比起袜子,她对漂亮的民族风毯子更感兴趣,把萨仁的工具都画了下来。
萨仁看着她的钢笔画,十分惊叹:“你画得真好!”
她把自己珍藏在箱子底的一沓花纸翻出来,分享给闻慈,“这些都是我收集的花样,都是拿笔照着别人家的描出来的,你看看,要是你的话,肯定画得更好。”
闻慈看了看这些图案,发现都像是他们民族特有的。
她指着一个不太看得懂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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