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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不再握住他的心脏,转而掐住他的脖子,一边掐一边在他耳边低吟,杀了他们,全部杀了。
多么诚恳的建议,夏时泽欣然应允。
他要速战速决,哥哥累了,都不说话,不能让哥哥等很久。
夏时泽低头微笑,轻轻擦掉楼双面上粘染的血,但是他好笨,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哥哥还带了我送的簪子呢,真好看,夏时泽目光柔和,眼角带笑。
哥哥还是这么漂亮。
我给哥哥准备了最舒适的床榻,哥哥舟车劳顿,一定喜欢。
还有那株雪莲,回去就薅了它炖鸡,给哥哥好好补一补。
夏时泽欢喜地拥抱楼双,低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他的唇上。
哥哥着凉了,我要回去给哥哥炖汤。
夏时泽脸上带着笑意,伸出右手挥了挥。
全军齐发。
血海盈天。
此地少见雨水,但那一天可以说是久旱逢甘露。
如此好肥料,明年可能会有好收成吧。
岳芝进入夏时泽营帐时,看见夏时泽在小炉子上煮汤,他的师弟身上裹着毯子,靠墙坐着。
“大哥来了,要不要一起喝点汤。”夏时泽回头冲岳芝笑道,他浑身血迹尚未清理,站在那里,像是从地狱杀回来的恶鬼。
他手持汤勺,走到塌前,声音像之前那样带着些委屈,“我好不容易做的,哥哥怎么不多喝一口?”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拉着哥哥的手撒娇,但现在不能了。
第64章 缝合 最细的针,他仍害怕哥哥会疼
夏时泽今晚兴致很好, 眉角眼梢全是笑意。
他终于把那一身的血腥洗了干净,换了身细软的丝质袍子,头发未干, 顺着耳边, 乖顺地垂下来, 把衣领打湿成透明色, 隐隐能看见锁骨。
哥哥会喜欢这身打扮的,但可能会说他头发湿的会生病, 然后再拽着他去烘干。
哥哥就是这样在意我。
夏时泽低眉嘴角含笑, 给楼双的鱼肉剔刺。
鱼是从岳芝那里捞的,在这种地方, 算是稀罕玩意。
岳芝见夏时泽捞鱼,也没来得及心疼,还以为他缓过些来,刚松了一口气问道, “你捞鱼做什么?”
夏时泽扼住挣扎的红鱼,手起刀落, 切开鱼腹,拽出鱼红彤彤湿漉漉的内脏,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军中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哥哥洗尘。”
他侧脸上的血已经干涸, 那是对面主帅的血, 战后,夏时泽细细地剁了他,身上难免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真烦。
脸上的血变成红棕色,好像是涂在面上的诡异符文,更显得他阴气森森, 状若疯魔。
岳芝沉默无言,不知道是放任夏时泽这样疯下去,还是让他清醒着痛苦,最后也只是望着夏时泽说了一句,“去洗一下吧,师弟看了会心疼。”
夏时泽这才如大梦初醒,他松开手,红鱼与尖刀都一齐掉在地上,打了个滚。
他用袖口擦擦脸,又低头看看自己一手的腥,杀鱼前他的手是干净的,只因为要替哥哥擦脸。
他不想再弄脏哥哥了……于是张着自己的双手,神色木然地往一旁走,“大哥说得对,我是该洗一洗了,好好洗一洗,哥哥不喜欢我这样。”
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见哥哥。
岳芝在原地站了许久,转身离开,走到主帅的营帐前,透过帘子的缝隙,又看了一眼他的师弟。
不仅隔着帘子,也隔着生死。
二十余年的相伴,谁知会是如此结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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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仔细看了,夏时泽不知道搭了个什么架子,支撑起楼双来,外面盖了层软毯,远远看上去,就好像只是歪头坐在榻上。
容貌未变,只是憔悴了些许。
一如生前。
怪不得夏时泽疯了都不肯放手,虽然那只是一个头颅。
但究竟为何,师弟走后没有一丝腐败的迹象,即使自己之前给他下过护身符咒,效果也不应该这样好……总感觉师弟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理解之外的东西。
岳芝掀开帘子,走进营帐,他穿过立着的盔甲和刀剑,还有散乱杂物的桌子,走向那垂着帷幔的床榻。
“大哥,你在这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幽幽的低询,来人没有脚步声,不知站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岳芝心脏巨震,浑身一抖,猛地转身,看着眼前瞧不清表情的夏时泽,说了一句,“我来看看师弟。”
夏时泽走到床榻前,蹲下身来,笑着拢了拢楼双的头发,又转过头去与岳芝说,“哥哥刚与我说了些话,这会儿睡下了,大哥一会儿再来吧。”
岳芝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临出门转身,又见夏时泽在与楼双耳语,耳鬓厮磨,甚是亲密。
岳芝眼神灰暗,掀帘离去。
*
马车在路上轰隆隆走了好多天,一群人骨头架子都快被颠散了。
楼双被他们倚在角落里,上半身蒙了一层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困了,正蒙头大睡。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让楼双入土为安,但眼瞅着尸体栩栩如生,几个人怎么都下不了那个手。
“要不……咱们把楼大人送白冉那里吧?”晏越说道。
入土为安的提议,晏越是第一个反对的,他无意间摸过楼双的手,那实在不像一个死人,皮肤柔软,指节活动自如。
若是尸身完整,他必定以为楼双尚有一息尚存,救一救还能活过来,即使现在,他心里也有一些奇异的想法。
他已经在脑子里,把以往听说过的神怪故事全部过了一遍,试图找出一个情况相似的合理解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终落在灰色袖口中露出的苍白手指上,迟疑过后,几人都点了点头。
去找夏时泽吧。
好歹让老大完整着下葬,魂魄也能安宁些。
去往岳州的路上,因为战乱,顶多有沿路打劫的,倒是没被关卡查验。
大家凑了几块银子,又买了一匹马,开始长徒跋涉。
一路摸爬滚打,几个人被风呛得好像泥人,尤其是身娇肉贵的杜大人,几乎就躺在马车里,只会喘气了。
终于到了岳州地界,路上全是逃难的流民往岳州赶,他们夹杂其中,倒不怎么显眼。
一到城门口,马车就被拦下来,查验的士兵掀开马车帘子,目光狐疑地打量过一车泥猴,最终看到了角落里的楼双。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盖着头?”士兵问道。
“生病了。”晏越抢先回答。
士兵有些感到奇怪,他总感觉此人的头顶好像不怎么正常,说不出的奇怪。
他伸手,准备掀开布巾。
结果杜文心头一歪,趴在马车边吐了起来。
士兵往后一跳,神色嫌弃,挥了挥手说,“进去吧,但你们不能入主城,先在外面呆着。”
马车如蒙大赦,一溜烟儿地进了城。
到了城内,内卫们跳下车来,随便找了个巡逻的,把腰牌一递,“我们是楼大人手下,要见你们主帅。”
巡逻的哪知道楼大人是哪个,翻了翻眼说,“我们主帅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管你是谁的人都没门。”
几人气得跺脚,可恶,不在京城,内卫的名头都不好使了。
岳芝在城里实在呆不下去,准备出门散心,顺便发些药材,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略为有些熟悉的身影,一脸无措地蹲在辆马车前面,捡了根木棍在那儿扣地。
他怎么会在这儿?
此前还担心会在战场上碰见他……
岳芝心里疑惑,但想到对方不认识自己,只好上前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晏越从地上嗖的一声站起来,拍拍衣袍,“先生有礼了,我们有要事想见你们主帅。”
岳芝看向旁边的几人。
内卫也注意到了这边,这个人看起来倒是个能管事的,马上走过去,举起令牌,还未说话,就见他神色一敛,“跟我来。”
几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架着马车往主城走去,路上岳芝与晏越攀谈,“我能知道是何要事吗?”
晏越看看四周,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小声说,“你知道楼双楼大人吗?”
岳芝点头。
晏越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我们去京城城墙上,把他带回来了。”
岳芝的脚步停了,声音颤抖,“那他现在在哪?”
晏越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马车。
*
营帐内,点了无数烛火,把营帐照得有如白昼,夏时泽低着头,跪在塌前,把楼双的头颅与脖颈对整齐。
“哥哥,你要是疼就告诉我。”他拂过楼双的面孔,小心翼翼地说道。
烛光下他的手不停颤抖,手心的汗擦了一边又一边,但手指冰凉僵硬,几乎握不住那根好似千金重的细针。
他已经找了自己能找到的最细的针,仍害怕楼双会疼。
“哥哥你不要怕,你看,不疼的。”他拿起针,先穿过了自己的手。
对自己下手时,夏时泽倒是又快又准,没有丝毫迟疑,好像缝的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什么没有痛觉的布料。
“我已经替哥哥试过了,不疼。”他抽出已经染成血红色的针线,继续低声说话,“哥哥要是害怕留疤,我那儿还有上次你送的祛疤膏,我每天都给哥哥涂。”
“会长好的,不会留疤的。”夏时泽的目光锁在那恐怖的,横断的伤口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会好的,会好的……”
他不停重复这三个字,手指颤抖着,逼近楼双的脖颈。
他以往最喜欢埋在这里,这里皮肤薄体温高,好似能感受到血液在皮下奔涌,还能隐隐闻到哥哥身上的香味,一抬头还可以吻上哥哥的唇。
他放下手中的针,轻轻俯身,像以往那样,把自己的侧脸虚虚依偎在楼双的脖颈处。
他已经很小心了。
但起身时,夏时泽一个踉跄,不小心撞了楼双一下。
一声闷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到了哥哥!”夏时泽瞳孔紧缩,发出无声的尖叫,他跪在地上不停道歉,伸出双手从地毯上捧起楼双来。
“哥哥摔疼了吗?我给哥哥吹吹。”毫无意识的眼泪从夏时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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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滑落。
他将楼双稳稳放回塌上,转身又拿起针线。
“哥哥忍一下。”夏时泽嘴角费力上扬,扯出难看的微笑。
很快他又可以一如既往地抱着哥哥了。
他们可以一起睡觉,一起骑马,然后一起回家。
坐在小院子的葡萄架底下,烤肉吃。
夏时泽闭上眼,但挡不住眼泪不停流。
片刻后,他放下针线,起身褪去外衣,动作轻柔地爬上床,将自己塞到楼双怀里。
真好,我与哥哥,又可以抱在一起了。
第65章 他疯了 我一定治好哥哥
昏暗的帐内只有床前点了盏灯, 营帐的主人少见地焚了香,袅袅烟气沉静而上,烛火偶尔噼啪一响, 除此之外, 仅有一人的呼吸声, 一切静谧如常, 芬芳馥郁。
清透的白纱帐像月光一样,笼罩着雕花的榻, 夜风间或吹来, 掀开纱帐的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的苍白面孔来。
榻上之人漆黑的长发倾泻在床榻上, 便显得黑逾黑,白逾白,丝质软被轻轻搭在他并无起伏的胸口上。
此人姿容秀美动人,眼角眉梢略带艳色, 只是苍白的肤色冲淡了这抹艳,皮肤白到透明, 但却映不出血管的颜色来,只有脖颈一圈红线缝过的痕迹,看起来,那是一道砍头形成的致命伤。
身边一人依偎着他, 两人同枕, 状若呼吸响融,那人与这具艳美的尸体十指相扣,睡得正熟,嘴角含笑。
突然间他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开始剧烈挣扎, 手指不停抓握,额角流下汗珠,口中不断惊呼“哥哥”。
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凶光毕露,但眼角泛红,看到身旁躺着的人后,神色登时和缓下来,眼中磅礴的杀气霎时间褪去,换了一个姿势,把那人抱在怀里。
“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夏时泽贴在楼双侧脸上说,“我梦见你不要我,再也不回来了。”
夏时泽缓了一口气,短短的话竟然不能一起说完,好像只是叙述出来,就让他无法接受,“还好是噩梦,哥哥还在这里。”
他的手虚虚搭在楼双前胸,这样一双开弓握剑,上阵杀敌,无往不利的手,此刻居然止不住颤抖。
他轻轻含上楼双早已失了血色的唇,那人的唇既不柔软,又不鲜红,苍白到像是石灰岩雕成,但夏时泽好像获得了莫大的慰藉,他抬起头来,继续上前去亲吻他的双眼,“哥哥不会不要我对不对?我们说好了的。”
他嘴角含笑,但眼泪却毫无知觉地滑落。
*
羊腿在炭火上烤得吱吱冒油,又撒上西域来的上好香料,还有鲜香的锅子,一群人即使连吃了好几顿硬菜,还是选择埋头苦吃。
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晏越抱着烤羊腿大啃特啃,吃了半截才想起来要道谢,抬头对面前的人说,“大人费心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此人看起来比他大几岁,但也年轻,长得挺好,可以说是高风秀骨英采惠姿,穿着身暗色提花道袍,手里把玩着一根金簪,样式瞧着总有点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依照对方这架势,再看别人对他的态度,晏越猜测此人在军中,应该地位极高。
“不用谢,诸位大义,岳某没齿难忘,本应主帅设宴招待,但主帅身体抱恙,只好由某代为款待。”岳芝将手中金簪搁在桌上,望向晏越说道。
这就是他儿时定下的亲,竟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啊?主帅病了?”晏越把手里的羊腿放下,不可思议地问道。
但转念一想,楼大人是夏时泽兄长,二人必定感情深厚,现如今楼大人如此,主帅怕是难以接受。
“是我冒昧了。”晏越一行礼,再低头看向盘中的羊腿,也没有什么食欲了。
用完餐,晏越莫名感觉心情烦闷,在营帐内喘不过气来,便出门闲逛散心。
军营重地,不能随意走动,这点道理晏越还是清楚的,他特意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吹吹风。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阵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但是声音很轻,不像是马车,晏越好奇,从石头后探出头,循着声音望去。
远处有人推着素舆缓缓走来,素舆上坐着个清瘦的人影,披着厚厚的皮毛毯子,推车的人兴致看起来很好,时不时要停下脚步,从路边摘些小花小草给那人看。
但素舆上端坐之人,似乎性情冷淡,对此并无任何表示,只是垂着头,两手搭在扶手两侧,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动作。
晏越看了几眼又将头转回去,这样窥探别人,未免不好。
但轮子碾过砂石的声音越来越近,晏越禁不住再次抬头,这次他看清楚端坐之人的面孔。
柔和秀美,苍白生艳。
是楼大人?
晏越的脑子嗡了一声。
他像是被雷劈了,就这样呆站在原地,看对方推着素舆缓缓靠近。
晏越渐渐猜出来推车人的身份,他应当就是曾经大名鼎鼎,威震京师的夏时泽。
也是裕王最小的孩子,当年唯一活下来的人。
他突然想起他不存在的新娘。
要是那个人也活着就好了,也不想别的,就是见一面也好。
毕竟他承担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期盼,那时候他做梦都想快点长到十八岁,好高高兴兴迎娶那个人。
见对方走近,晏越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行了一个僵硬的礼。
夏时泽停下脚步,回礼,笑着看过去,“阁下是晏公子吧,大哥与我说起过你,多亏了公子几人送哥哥回来,如此大恩,某一定报答。”
可能夏时泽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现在说话的语气,行礼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楼双。
他在无意识地向哥哥靠近。
晏越已经顾不上听夏时泽说了什么,他紧紧盯着素舆上端坐的楼双。
看他素白的脖颈,那里被被一道道白色细纱包裹,细纱一直蔓延到衣领里,被神色的宽大领子遮盖。
若不是知道内情,晏越一定觉得对面素舆上的人,只是病弱但尚在人间。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会是死的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夏时泽抬起头温和笑笑,解释道,“哥哥这几日身体欠佳,我就多推他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晏越目光一滞,猛地抬头,他终于明白,岳芝说的主帅身体抱恙,究竟是那种抱恙了。
夏时泽,疯了。
在见到兄长头颅的那一刻,就疯了。
晏越往后退了半步,总算是稳住了心神,强行开口说,“楼大人气色不错,静养一段时间后,必定可以痊愈。”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楼双的气色确实是好得过分了。
夏时泽低头看向楼双,动作轻柔,替他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只是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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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没什么食欲,饭和药都吃不下,也不知道何时能痊愈?”
晏越接不出话,只能呆站着,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主帅刚才说‘大哥’,不知他是那位?”
“是岳芝,你们应该见过。”夏时泽回道。
“那……这个‘大哥’是您亲兄长还是……”晏越突然开始结巴,他想起来那根金簪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那是他娘的簪子。
当年被他撒娇耍赖,软磨硬泡要来,他娘盒子里的漂亮簪子,是他拿来给素未谋面的新娘当礼物的。
最后又和着他的泪水,被一起埋在了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夏时泽颇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回答道,“岳芝是我亲兄长。”
说完他就蹲下身,附在楼双耳边小声颇有些孩子气地说,“哥哥别生气,虽然岳芝是我亲哥,但我还是最喜欢你的,哥哥也不许最喜欢师兄,要最喜欢我……虽然大哥也挺好的……”
他在那自顾自地絮絮叨叨。
晏越却什么也没听见,他现在哪有功夫看夏时泽与楼双耳鬓厮磨,他只想回去找岳芝。
好家伙,你没死啊。
害老子流了那么多眼泪。
夏时泽皱眉,看对面的人突然神色大变眉开眼笑,接着扭头就往回跑。
他低下头问楼双,“哥哥你看他是怎么了?”
“嗯,哥哥说的是。”也不知道楼双说了些什么,夏时泽站起身,继续推着素舆,走在小路上。
上一场战役,朝廷的军队大败,将领几乎全被夏时泽杀了个干净,起义军拔营,继续向西逼近京师。
黄沙满天,铁器在行进间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切磨声。
身为主帅,夏时泽骑马走在最前面,但一旦修整,他就钻进队伍中的一辆马车里。
“哥哥休息的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下去活动活动身子?”他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坐在楼双身旁。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摆满各色点心的几案,叹气道,“准备的点心可是不合哥哥心意?怎么一口未动?”夏时泽语气担忧,低头去探楼双的额头。
“并未发热啊。”他不解地喃喃自语,“哥哥再坚持一会儿,到了京城附近就有好大夫了,一定能治好哥哥。”
当晚安营扎寨,附近的士兵都看见,自家英明神武恍若神明的主帅,从马车上抱下一个人,转身进了营帐。
有好奇且胆大的偷偷瞧了一眼,看见怀中之人无力垂下的胳膊,还有歪在夏时泽肩上,白瓷般的脸。
“嚯,好漂亮。”那人在心里偷偷感叹了一句,没有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突然感到一丝寒意,他总感觉那人半垂着的眼睛,很奇怪。
那人好像……一直没有眨眼……
一想到这里,他的胳膊马上冒出鸡皮疙瘩,原地乱跳了几下,马上抱着胳膊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哪能有人一直不眨眼呢?
除非是死人。
第66章 魂兮归来 手指徒劳地穿过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
起义的军队势如破竹, 愈发逼近京师,京中已然大乱,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收拾金银细软, 拖家带口准备往南方逃。
人人都在传言, 我朝危矣, 要变天了。
“首辅大人, 京中危如累卵,现在可如何是好啊?”首辅宅邸中, 有一官员不停踱步, 急切地询问床榻上趴着的人。
张玉涛连眼皮子都没抬,“劳驾帮我拿下伤药, 左边第三个格子。”
想太多了,问他有什么用,他都快被庭杖打残废了,这么个身体, 还带着个老父亲,想跑也跑不了, 除了能在京城呆着,也没别的办法,跑出去恐怕死的更快,对这个病号说这种问题, 真是缺心眼。
那人给张玉涛拿来伤药, 又开始絮絮叨叨,“大人听说了吗?楼双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张玉涛默默翻个白眼,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当晚他就知道了,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不仅是犯案的人做事隐蔽,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官员在正经干活了。
就算已经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京城都要没有,谁还在乎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楼双干了那么多年的内卫指挥使,还是有些人脉的,况且皇帝此事做的太过分了,他的老手下必定看不下去,那冯仪不就从昭狱跑了,指不定还是里应外合呢?”张玉涛一挑眉说道。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依旧忧心忡忡的,一圈接一圈转着,看得张玉涛眼晕。
平心而论,尽管他以往想扳倒楼双,但楼双这一死,竟然让他生出了一些唇亡齿寒之感。
皇帝如此横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个男人疯起来连最宠信的楼双都说杀就杀,更别说他们了,谋逆的大帽子往上一扣,谁都跑不了。
他们这些人啊,也不过只是混日子,熬过一时是一时罢了,说不定等京城一破,就通通掉脑袋,现在想想以前挣那一点名利,打到头破血流,属实有些可笑。
张玉涛艰难地移动了下身子,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些事了。
此刻,越狱成功的冯仪在烧纸,从贩子那里买来的手工折叠金元宝,连带一打黄纸,一起燃烧在铜盆里。
冯仪一边烧纸一边哭,他不知道从哪看到的歪门法子,边烧纸边念叨着楼双的出生八字,据说这样就能把烧掉的纸钱送给确切的人。
楼双的意识本来还在京城之中困着出不去,竟然让他这么一嗓子给嚎过来了。
“老大你死的好惨啊!”冯仪痛哭流涕。
楼双心想其实还行,死的时候没有痛觉,砍头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更加没有感觉,都完全没有感觉了,对他本人而言,其实也说不上惨。
“我没本事替你报仇,是我没用。”冯仪继续嚎啕大哭。
楼双心想,没事,不用你替我报仇,有夏时泽呢,这活儿他就干了。
冯仪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默默看着铜盆里的火焰熄灭,拍拍手上的灰尘,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起身,“老大,我要去投奔你的小情人了。”
即使报仇轮不上他,能亲眼见证也是好的。
楼双飘在原地,仅仅迟疑了一瞬,就马上跟上。
他死了之后,头脑总是混沌,唯有一个念头清晰,那就是去见夏时泽。
夏时泽离了他怎么能行,没有他在身边,这傻孩子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会不会酗酒?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受伤有没有好好医治?
还有会不会想他?会不会伤心?
全是牵挂,连带着心头的血肉,丝丝缕缕根本割舍不下,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夏时泽,即使头脑模糊,他也跟上了冯仪的脚步。
冯仪刚从牢里出来,从狱卒那里顺来的银子全拿来买纸钱烧给楼双了,兜里蹦毛没有,倒是很有志气,准备靠两条腿直接走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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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冯仪飘了一天之后,楼双头脑再迷糊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只好强迫系统掉了一锭银子给他。
没办法,不就是手下傻了点吗,没什么大不了,有为他报仇的这份心意已经很好了。
冯仪正走得口干舌燥,低头平白无故捡了一大锭银子。
“嚯,老大你显灵了!”他原地蹦高,捡起银子,叫了好大一声,对着四方一阵作揖,“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抱着银子喜滋滋地去买马,我们家老大真好,死了居然还在保佑我呜呜呜,一想起伤心事,他又开始抹眼泪。
卖马的老板看着眼前一个泪人,小心翼翼地牵了匹马给他。
有了马,脚程就快了,冯仪在前面骑马,楼双就飘在半空跟着他。
自从死后,楼双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他生前熟悉的人尚且还能勉强分辨,陌生的人脸会糊成一片,人与人看起来并无什么区别,因此他在京城飘荡了很久。
半路冯仪总感觉怪怪的,背后凉飕飕,鸡皮疙瘩时不时冒出来,脚底还往上冒凉风。
他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领,只好自我安慰,没有关系,我有老大罩着,什么孤魂野鬼也不敢近身。
但想归想,冯仪心里还是害怕的,身体也非常诚实,马骑的越来越快,他日夜兼程,倒不全是归心似箭,更多是被吓的。
*
“禀主帅,前面有一人骑马而来,自称与您认识,叫冯仪。”斥候向夏时泽禀报道。
“冯仪?!快请他过来。”夏时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眼神惊喜,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冯仪到了,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哥哥高兴,我就高兴。
等到了夏时泽面前,冯仪兴冲冲地跳下马,给他行了一礼。
下马的一瞬间,那种冷飕飕,渗进骨子里的寒冷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冯仪搓搓自己的胳膊,心想真不错,军队里果然阳气重,能驱邪。
夜幕降临,大军安营扎寨,篝火升起来了,夏时泽递给冯仪一杯酒,“这地方晚上风大,喝杯酒暖暖身体吧。”他边说着就从自己腰间解下酒囊,用牙拽开塞子,灌了一大口。
冯仪接过酒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依稀记得楼双还在世的时候不让他饮酒,因此夏时泽也滴酒不沾,即使喝也就浅酌一口,老大就这么没了,夏时泽也学着用这杯中之物麻痹自己,真是世事无常。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低头痛饮。
楼双在一般看着,皱起眉头,想伸手去挡夏时泽的酒壶,“好孩子,不要再喝了。”
但手指只能徒劳从他身上穿过,碰不到一丝一毫。
楼双只能焦急的在一旁看着,看夏时泽给自己灌酒。
喝了几轮,夏时泽两颊泛上飞红,眉开眼笑,一把夺过冯仪的酒杯,“不要再喝了,一会儿醉醺醺的去见哥哥不好。”
冯仪垂下来眼来,挡住眼角的泪,伸手把自己脸抹了几遍,终于清醒了几分,醉醺醺的去扫墓,确实无礼。
夏时泽带着他往营帐的方向走。
冯仪心想,看来是停灵于此,随着军队一起行进,难道是要带回故土安葬?
夏时泽掀开帘子请他进去。
冯仪心想,夏时泽果然异于常人,居然将棺椁停放在自己营帐之内,呜呼哀哉,果然是心中悲痛难以排解。
冯仪进了营帐,营帐内的火盆噼里啪啦燃着,把四周照的一清二楚,营帐就这么大,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棺椁。
看来夏大人是喝多了,来错地方了,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夏时泽走向床榻,掀开垂幔,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冯仪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榻上之人的面孔,脑子宕机了,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丝想法都没有。
夏时泽自顾自地把楼双扶起来,附在他耳边缓缓说,语气颇为欢喜,“哥哥你看,是谁来了?”
楼双就飘在他的面前,看着夏时泽怀里的自己。
就像是照镜子,但也不像。
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紫衣服,是适合室内穿的轻薄丝织衣裳,挡住了锁骨上挂锁链的伤口,脖子上缠了一圈圈绷带,挡住了断头的伤口,腰间挂了串玉饰,看来夏时泽是费力为他打扮了。
好孩子,谢谢你,真是费力替我打扮了。
楼双越过冯仪,直接站在夏时泽面前,蹲下身来,伸出一双透明的手,想去抚摸夏时泽的侧脸。
好孩子,不要伤心,我会回来的。
夏时泽只感到一股轻幽幽的香味,伴随着一股凉意,悠悠擦过他的手腕。
是哥哥身上的味道,夏时泽笑了,把头埋在楼双身体脖颈处,想再闻一闻,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却一无所获,只闻到了他营帐中的香薰味,伴随着衣裳的皂角味道。
闻起来也不错,但与哥哥的味道大相径庭。
夏时泽失望地抬起头。
冯仪终于从震惊中拔出眼睛来,他看着夏时泽怀中,与以往别无二致的楼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有点大逆不道。
老大你好新鲜啊。
第67章 入梦 他失去了全部
冯仪知道现在他需要管住眼睛, 不能乱看,但视线就是不受控制地往榻上瞟,营帐内只有一张榻, 那就是说, 夏时泽与老大还是睡在一张床上?!
亲娘嘞, 就算老大再怎么新鲜……他也是个死人了啊!
怎么能……怎么能整天抱着睡觉啊!
冯仪踉跄几步扶住床架, 安慰自己,没关系, 这种事情, 你情我愿,夏时泽一看就是自愿的, 老大不乐意会托梦,既然没有就是默许,有人陪着老大总比没人强,不寂寞, 晚上还能说说话什么的……
不对啊,好像更吓人了!
冯仪如此想着, 抬头又看夏时泽搂着楼双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这里明显不适合再呆下去了,他一边退后,一边说, “天色已晚, 我就不打扰大人养伤病了,改日再来探望。”
也没等夏时泽点头,他几乎是抱头鼠窜,掀起帘子就往外跑,跑远才找了棵树靠着。
扶着树等到气喘匀了, 他又开始神神叨叨的,对着空气四处作揖,老大我可不是临阵脱逃,你要是想入土为安,就给夏时泽托个梦啊,他那么听你的,一定会照做。
等他念叨完,揉揉自己的脑袋,就长吁短叹往回走了。
*
夏时泽坐在塌上,看着那还在不停晃动着的帘子,冯仪跑得太快,带起的风把门帘吹得直飞。
“哥哥你看,冯仪从牢里出来,还挺有活力的。”
他低头替楼双理理鬓角的发丝,随即轻吻那冰凉的唇。
飘在半空中的楼双也看着他。
在楼双眼里,夏时泽身上的色彩比他人鲜艳许多,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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