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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糖分超标,非要加点砒霜调味……
我妻善逸惊恐地看向旁边一台终端屏幕,那台仪器连接着咒力感应阵列。
只见屏幕上,原本岁月静好的基线,此刻如癫痫发作,疯狂上下蹿跳。一个低频脉冲信号波形,正以极高的频率重复闪现。伴随每一次脉冲,终端机都发出“嘀嘀嘀”的刺耳警报蜂鸣。声音急促,像死神秒表在倒计时……
“是能量信号!非法飙车的低频咒力波动!强度……在爬升!”善逸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去按通讯按钮,手指却抖得像帕金森晚期,“位置……位置锁定!信号源是……”
他眼睛盯着定位光标的最终落点,嘶喊出来:
“——传统舞蹈表演区!中央舞台!”
声音通过紧急广播传遍了校园!
欢乐浪潮,在这一声惊恐嘶喊中,撞上了礁石,瞬间停歇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校园中央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
仿佛是为了……给这声尖叫打上认证戳,露天舞台方向,原本悠扬舒缓的三味线旋律,毫无征兆开始变调,滑向诡异的深渊。一股沉闷的嗡鸣,混在音乐中扩散开来。
舞台最中央,那位担任领舞的三年级学姐,脸上原本温婉柔美的笑容僵住了。
舞台下,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群,出现了诡异的涟漪。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旁边的一对情侣停止了说笑,切换成木头人模式,眼神变得直勾勾。
几个小孩子停止了嬉闹,笑容蒸发,小脸上浮现八十岁社畜才有的阴郁。
前排一位老太太,无师自通地用指甲在手臂上……创作抽象派血痕……
躁动,如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迅速晕染。
但这仅仅是灾难的前奏。
接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低频振动,灌满了整个中央区域,直接钻入人们耳蜗深处,搅动脑髓,撞击着原始的神经节律!
舞台上,领舞学姐脸上的笑容彻底失控,嘴角被拉扯到极致,露出森白牙龈,喉咙里发出非人怪响!她旁边的几个成员。动作也开始变得僵硬、迟滞,眼神空洞,重复着变形的舞蹈。
台下的人群也一片混乱。
有人猛地弯腰干呕起来,脸色青白。
“头……头好痛!像要炸开了!”有人抱着头。痛苦地蹲下。
“滚开!别碰我!”一个男生猛地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同伴,眼神赤红,布满血丝,充满了狂躁的攻击性!
“是他!是他推的我!”
“你他妈看什么看?”推搡、怒骂、毫无征兆的肢体冲突,在密集的人群边缘如火星般迸溅!
恐慌如瘟疫,以舞台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原本欢乐的庆典之地,瞬间滑向了混乱失控的悬崖……
五条悟脸上的戏谑冻结,“果然来了……”他低语,指尖微动,周身空气开始发出危险嗡鸣,酝酿风暴,咒力即将出闸……
“等等!”一只沾着奶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是悠仁。
他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异常坚定,紧盯着台下那片越来越明显的不安涟漪。“范围太大了!你的领域,能隔绝甚至摧毁源头,但这里人太多、太分散。强行展开,冲击波和精神压力会伤到很多普通人,而且……”他看向那些眼神空洞,明显被操控的舞者,“她们是被迫的,是无辜的!”
五条悟的动作顿住,指尖的咒力依旧危险闪烁着,他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个在混乱中挺身而出的少年,沉声道:“那你想怎么做?悠仁?”
“让我试试!”悠仁急切道,“我的术式范围够大,能精准安抚,不会伤到人。让我来吧!”
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有更多人被那诡异的次声波侵蚀理智。五条悟深深看了悠仁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担忧,审视,但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信任。他指尖的咒力光芒熄灭,只留下一个简洁军令:“去!我给你压阵!”
得到许可的悠仁,眼中爆发出惊人神采。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在混乱人潮中,化身逆流而上的箭矢。他灵活避开挥舞的手臂,绕过惊慌失措的人群,甚至在一个狂躁的男生试图推搡他时,被他用巧劲轻轻一带,便化解了力道,目标直指舞台。
混乱中,有人试图阻拦这个冲向舞台的“女仆”,但都被五条悟悄然释放的斥力场轻轻推开。几个呼吸间,悠仁就冲上了舞台边缘。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停顿,在另一个舞者抓向他之前,悠仁猛地加速,一个鱼跃前扑,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双手牢牢抓住了麦克风的金属支架。
“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因为他的触碰再次抗议。
但悠仁毫不在意,他借力旋身,稳稳落地,背靠音响设备,将麦克风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最后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所有外界的喧嚣、尖叫、混乱彻底摒弃。
精神世界,沉入一片绝对的寂静之海。
意识深处,那根连接着无数混乱、痛苦、狂躁情绪的无形“弦”,被他精准捕获。它被邪恶的次声波疯狂拨动,发出哀鸣。恐惧、愤怒、绝望的黑色浪潮,正沿着这根弦,汹涌冲击着每一个被波及的灵魂。
不能切断,只能……覆盖、引导、安抚!
悠仁将自己所有的精神,所有的祈愿,通过紧握麦克风的双手,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
没有歌词和旋律,只有一股纯净的意念,如地下清泉,在巨大压力下,井喷而出。它直接以精神为媒介,温柔而坚定地漫过整个中央区域,漫过每一个被痛苦和狂躁啃噬的心灵。
这股意念潮汐的核心,是无比清晰的几个字,如同烙印般传递:安静……别怕……醒来……
这并非命令,而是最包容的抚慰与呼唤。
舞台中央,那位正发出非人嘶吼的学姐,身体一僵,疯狂抽搐被暂停。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层浑浊的阴翳被吹散,露出了痛苦和迷茫。嘶吼卡住了,变成了带着泣音的呜咽。
台下,那个正挥拳打向同伴的男生,拳头僵在了半空。他赤红眼睛里,狂躁火焰被冰水浇灭,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后怕。他看着自己举起的拳头,又看看面前惊恐的同伴,脸上血色尽失:“我……我刚才……”
抱着头痛苦呻吟的人,感觉那撕裂般的头痛消失,只剩下虚脱的眩晕。
相互推搡怒骂的人,动作停滞,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茫然惊恐的脸,一时失语。
干呕的人直起身,大口喘息,仿佛挣脱了窒息的水牢。
整个混乱的漩涡中心被安抚。所有的狂躁、攻击性、歇斯底里的负面情绪,在那股浩瀚、温暖、绝对包容的意念清泉冲刷下,迅速消融、平息。只留一种奇异的,仿佛被神明抚慰过的宁静。
悠仁通过麦克风传递出的,带着安抚力量的呼吸声,通过音响系统被放大,一波一波,涤荡着残存的惊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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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
“啪……啪啪……”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带着迟疑和不解,更带着一种从巨大恐惧中挣脱出来的,本能般的宣泄和感激。
零星的掌声点燃了引信,迅速汇聚成汹涌洪流。劫后余生的人们,无论是否明白发生了什么,都将掌声献给了舞台上,那个紧握麦克风的少年。
他身上歪斜的女仆装,脸上的汗水和污渍,在此刻,都是勇气勋章。
浪潮般的掌声中,悠仁的身体晃了晃。高度集中的精神被抽空,疲惫瞬间淹没了他。
他眼前阵阵发黑,感觉抱着麦克风的手臂重若千钧,双腿软得如煮烂的面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量,向后歪倒下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五条悟宽大的手掌托住他的背脊,另一只手扶住他脱力的手臂,将他虚软的身体半圈在怀里,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干得漂亮,小子。”低沉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强压下的心疼。
悠仁靠在五条悟坚实的胸膛上,连抬眼的力气都欠奉,只能虚弱地点点头,任由那令人安心的甜点气息将自己包裹。
就在这时,一个沙色风衣的身影如鬼魅般,穿过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无声无息,出现在舞台侧后方。
太宰治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像探针,在设备底部复杂的线缆和接口附近快速摸索着。
几秒后,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金属凸起物。它被巧妙地吸附在主电源线接口阴影处,颜色与设备外壳几乎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寻找,绝难发现。
太宰治两指一捻,将那东西轻轻揭了下来。是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薄如蝉翼的银色金属贴片。贴片中央,蚀刻着一个符号——那两片扭曲交错,边缘带着锐利尖角的图案——正是黑泽名片上,那个令人心悸的符号微缩版!
太宰治站起身,迎着五条悟投来的目光,以及他怀中悠仁困惑的眼神,慢悠悠踱步过来。
他脸上挂着那抹万年不变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浮于表面,冰冷沉在眼底。
他走到两人面前,指尖拈着那枚金属贴片,举到眼前。舞台尚未熄灭的霓虹灯打在其上,那个扭曲的符号,正折射出森然冷光。
“看来……有人嫌这祭典糖分超标,非要加点砒霜调味呢。”太宰治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几度,他晃了晃那枚小小的金属片,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丝嘲弄,“‘心之光’的祝福……真是独特得令人作呕啊!”
第42章 第42章如同预言又似诅咒
又是一次让人不快的会议。
远程影像水晶球投射出几张老脸,沟壑里,都填满了“兴师问罪”四个大字。
“五条悟!校园祭的意外,你需要给总监部一个明确的解释。”中央那颗水晶球里,岩翁的声音像砂纸打磨朽木,“那个你特别上心的横滨小子,叫星见悠仁的学生,他身上爆发出的异常咒力波动,是怎么回事?覆盖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绝非寻常术式!那能量……近乎妖异!解释!”
五条悟瘫在高背椅里,长腿嚣张地架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仿佛那是自家玄关的脚凳。他正专注地对付一颗金平糖,闻言,眼皮都懒得掀:“解释?解释我家孩子见义勇为,及时阻止了一场精神污染大派对?还是解释……你们那套古董级监控系统终于捕捉到点有用信号,激动得老眼昏花,把‘催眠术式’错认成‘妖异’了?”
“强词夺理!”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厉声喝道,“催眠术式?什么样的催眠术式,能覆盖整个中央区域,瞬间压制那种强度的精神污染?还能让普通人毫无察觉,陷入深度安宁?这根本闻所未闻!此等不可控的力量,潜伏在普通学生之中,如怀抱炸药!五条悟,你必须严加约束你手下的人!尤其是这个星见悠仁!必要的话,带回总监部进行‘全面评估’!”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消失,他缓缓坐直身体,腿放下,“我的人,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森然,“星见悠仁的能力,我自有分寸。他今天救了多少人,你们是瞎了?还是说,在诸位眼里,阻止混乱、保护无辜,反倒成了需要被‘评估’的罪过?”
“放肆!”旁边一颗水晶球里的激进派长老厉喝,“那是极度危险,无法掌控的力量。必须立刻将其纳入监管!约束好你的人,否则……”
五条悟终于抬眼,墨镜滑落鼻尖,露出那双苍天之瞳,嘴角咧开一个核爆级的嘲讽:“否则怎样?否则你们这群,连自己保险柜密码都记不清的老橘子,就要替我管教学生了?与其质问我怎么管人,不如去查查那混进音响的金属片!查查上面的鬼画符!源头不掐死,光盯着救火的人抱怨水凉——诸位长老的‘大局观’,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随手把剥好的金平糖弹进嘴里,嘎嘣一声嚼得粉碎,“省省口水吧。与其盯着一个救人的孩子,不如先看看你们京都那个‘固若金汤’的保管库,昨晚又在抽什么疯?”
仿佛为了配合他,五条悟放在桌上的加密通讯器适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土门的名字,和刺眼的红色警报标识。
五条悟看都没看,直接按了免提。
土门惊恐到变调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压抑的会议室:“五条特级!保管库……外层结界……能量波动异常,强度……强度比上次扫描高了300%!能量特征……无法识别,像……像是一把更重的锤子,在狠狠敲击结界外壳!内部防御咒式依旧没有触发,但能量读数显示,结界的局部应力已经接近临界点!我们该怎么办?请求指示!”
会议室死寂,水晶球里的老脸们,表情十分精彩。
五条悟站起身,动作优雅,像伸展筋骨的猛虎。“呵,听到了?”他对着水晶球摊手,笑容灿烂晃眼,也冰冷刺骨,“你们‘万无一失’的保险柜,好像快被‘老鼠’啃穿了。”
他不再理会水晶球里即将爆发的咆哮,抓起通讯器,声音切换成绝对指令模式:“土门,原地待命,加强警戒。我亲自过来看看。”说完,干脆利落地掐断通讯。
“会议结束。”五条悟对着空气宣布,转身就走,黑色外套下摆划出嚣张弧线,“我家孩子还等着我呢,没空陪你们玩游戏了。”
……
新干线飞驰,窗外的景色,从都市森林切换成古朴田园。悠仁坐在靠窗位置,面前的小桌板上,堆满了五条悟一路“扫荡”的战利品:鹤屋吉信的栗子羊羹,老松的夏柑糖,森半的抹茶生巧……包装精美,像艺术品。
“张嘴,啊——”五条悟捏着一块裹着厚厚黄豆粉的蕨饼,动作自然得仿佛投喂宠物,直接递到悠仁嘴边。
悠仁脸一热,下意识往后缩:“五条先生!我自己来……”
“少废话,快尝尝!京都限定款,凉了就辜负它的使命了!”五条悟不由分说,直接把蕨饼怼到他唇上。软糯微甜的触感传来,悠仁只好红着脸咬下,腮帮子鼓成仓鼠。
五条悟满意地看着他咀嚼,自己则拿起一盒抹茶大福,一口咬掉半个,含混不清地说:“别紧张,就当出来散心。顺便……看看那群‘老鼠’到底在保管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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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行为艺术。”他墨镜后的目光扫过窗外飞逝的京都塔,锐利如刀。
京都的保管库,他不久前刚命人加固过,能在短时间内被突破……说没内鬼,鬼都不信!如果是这样,在外部布防,其实是徒劳的。也许……应该先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五条悟脑中闪很多念头,但他暂时想不通幕后黑手的动机。另外,已经有人盯上悠仁了……这个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得用六眼焊死了盯着。
这表面的悠闲,是他精心计算的缓冲。保管库的异常是悬顶之剑,但悠仁的状态稳定才是关键。
车子最终停在京都郊外山坳入口,戒备森严得如同战区。土门小跑着迎上来,汗如雨下:“五条特级!波动还在!强度没增,但频率……变得像某种诡异的心跳!”
五条悟颔首,示意悠仁跟上。通往保管库深处的甬道,两侧咒石的白光冰冷刺骨,厚重的合金大门紧闭,咒纹流转着晦涩的光。
就在五条悟示意开门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五条君?真是巧遇。”
甬道拐角,转出几人。为首者深灰色和服外罩素色羽织,气质儒雅沉静——九岛律博士。身后跟着提公文箱的助理。
“九岛博士?”五条悟脚步微顿,墨镜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描,“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莅临我们这破仓库了?”语气随意得像聊天气。
九岛律微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无害弧度:“府厅委托,例行巡查咒术文化遗产。天元结界附属设施,自然在列。倒是五条君,”他目光转向悠仁,带着恰到好处的探究,“这位就是星见悠仁君吧?横滨校园祭,力挽狂澜的少年英雄。后生可畏啊。”
那目光温和,却带着穿透力,悠仁感到一丝被无形解剖的不适。
“星见君那种安抚心灵、平息混乱的才能,实属瑰宝。”九岛律语气充满赞叹,像在评价一件稀世孤品,“在这个戾气横流的时代,这种能力,简直是黑暗中的灯塔,是……珍贵的希望。”他话锋微妙一转,目光投向紧闭的合金大门,“就像里面保存的‘钥匙’一样,都值得倾尽所有去守护。”
“钥匙?”悠仁心头猛地一撞,下意识看向大门。
“哦,”九岛律仿佛才觉“失言”,歉然一笑,“是指狱门疆所封印的那份‘可能’。宿傩容器虽逝,但其身体蕴含的咒力奥秘,对未来的研究价值……不可估量。五条君当年力排众议,保留这份‘希望’,真是远见卓识。”他看向五条悟,真诚得无懈可击。
五条悟双手插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墨镜是完美的盾牌:“博士过奖。我只是觉得,直接销毁,暴殄天物。”话里有话。
九岛律仿佛没听懂弦外之音,笑容依旧:“是啊,物尽其用。对了,”他转向悠仁,热情发出邀请,“星见君对古代咒术文化有兴趣吗?我在岚山有间私人小馆,收藏了些有趣的咒具文献。难得有缘,一起去看看?或许对你的能力……有所启发。”
悠仁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挑眉,语气轻快:“哦?九岛博士的私藏?听起来不错。反正那个保管库,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完,先去开开眼?悠仁,如何?”墨镜后的眼神传递着信号。
“……好。”悠仁点头。
……
九岛律的私人博物馆,藏身岚山脚下,竹林深处,是座古朴和风庭院。内部恒温恒湿,光线柔和,近乎暧昧。一件件古老咒具、泛黄卷轴、奇异矿石,在防弹玻璃罩后沉默着历史的诡谲。
九岛律如最博学的导览,引经据典,讲解每件藏品的来历用途,学识渊博令人叹服。悠仁努力吸收,却感觉被一种无形气场包裹,压抑感随之而来。
“看这个,”九岛律停在一个独立展柜前。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小,漆黑如墨的石头,表面扭曲纹路散发着阴冷气息。“‘噬魂石’,罕见伴咒矿物。生于强大怨念诅咒之地,能被动吸收负面情绪,甚至……干扰、吸附游离的灵魂碎片。”
他讲解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悠仁的目光一触及黑石,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尖锐刺痛,在此猛然炸开!比“心之光”符号强烈十倍。眼前闪过破碎画面——昏暗牢笼、锁链撞击、绝望嘶吼……
“唔!”悠仁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晃,手指死死抠住旁边展柜的边缘。
“星见君?怎么了?”九岛律立刻关切地扶住他手臂,声音充满担忧,“不舒服?”
“没……没事,”悠仁强忍钻心刺痛和眩晕,勉强站稳,挤出笑容,“可能……有点累。”
就在悠仁低头平复的瞬间,九岛律的目光,如饥饿秃鹫,锁定垂死猎物,精准捕捉到他脸上,那抹无法掩饰的痛苦。
镜片之后,一丝纯粹、贪婪、近乎癫狂的兴奋之光,骤然迸发!那眼神,绝非学者对研究对象的兴趣,而是饕客终见珍馐,是对“终极答案”赤裸裸的吞噬欲。
虽然,这异常的火光只燃烧了不足半秒,便被他迅速用温润的学者面具覆盖。
但一直看似漫不经心跟在后面的五条悟,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关节已然绷紧,发出细微的声响。
墨镜完美遮蔽了视线,但周遭空气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请看这件,”九岛律停在一座半人高的青铜灯盏前。灯盏造型古朴,形似扭曲人体向上托举着灯盘,灯盘边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咒文。“‘引魂灯’,据考据源自飞鸟时代,是当时宫廷阴阳寮进行‘招魂问卜’仪式的核心。其符文结构,对稳定灵体波动有独特效果,可惜驱动之法早已失传……”他讲解得细致入微,语气透出学者特有的痴迷。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指却仿佛不经意般,隔着特制的防护玻璃,虚虚拂过灯盏表面。指尖并未真正触碰,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咒力如微风,悄然探出。
就在咒力与那古老青铜接触的刹那,一股咒力残秽,从灯盏深处窜出,顺着五条悟探出的咒力丝线,反噬而来……那残秽充满了某种被强行剥离的怨念,绝非普通古物自然沉淀的气息!
五条悟指尖一颤,瞬间切断了那缕探测咒力。苍蓝眼眸眯起,望向九岛律,笑容玩味:“九岛博士的藏品果然不凡,连残留的‘气息’都如此……生动活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灯盏里,刚开过一场怨灵派对呢。”
九岛律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仿佛自动过滤了五条悟话中的刺探与寒意:“让五条先生见笑了。古物承载岁月,沾染些旧日气息在所难免。正是这些气息,才让研究它们的历史与用途,变得格外有价值。”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堪称语言艺术,随即转身引向下一个展品。
悠仁跟在后面,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中央展室那个让他灵魂剧痛的“噬魂石”,但目光扫过其他几件明显与灵魂相关的藏品时,排斥感依旧如影随形。
一件用黑色兽骨雕刻的“锁魂桩”,上面缠绕着干枯发黑的绳结,当他靠近时,耳边仿佛响起无数细碎凄厉的哭嚎,太阳穴直跳。
一面布满裂痕的铜镜,镜面模糊不清,标注为“黄泉映心镜”,据说能照见魂魄的“瑕疵”。悠仁只是瞥了一眼,便觉得镜中自己的倒影在弯曲拉伸,强烈眩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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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一块铺在独立展柜中的巨大石板。石板上,暗红色颜料描绘着繁复仪式图纹——无数扭曲人体围绕着中央一个漩涡,无数线条从人形头部延伸向漩涡中心。旁边的铭牌写着:“古出云魂归祭坛拓片”。
当悠仁的目光触及中心纹路时,一股强烈的灵魂拖拽感再次袭来。他眼前一黑,脚下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向旁边歪倒……
一只稳如铁钳的手,及时扣住他的手臂,将他牢牢拽住……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然贴近。
九岛律停下脚步:“星见君?还是不舒服吗?这里的藏品蕴含着古老咒力场,或许对特殊体质有些影响。要不要去休息室喝杯茶?”
“不……不用了。”悠仁勉强站直,避开九岛律的目光,声音有些发虚,“……我没事。”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浑身不适的地方。
五条悟拍了拍悠仁的肩膀,将他半护在身侧,对九岛律淡淡道:“博士的收藏,确实令人大开眼界,不过看来,与我朋友气场不合。时间不早,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九岛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但并未强留:“理解理解。星见君的身体要紧。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他彬彬有礼地将两人送至玄关。
就在悠仁踏出门槛,微微松了口气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九岛律身侧。正是催眠师黑泽。他依旧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脸上挂着那抹令人不适的微笑。
“星见悠仁君,”黑泽的声音低沉悦耳,他将一个文件袋递向悠仁,“这是博士的一点心意,也是对你特殊天赋的一点小小指引。”
悠仁看着那文件袋,如同看着一条盘踞的毒蛇,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拿着吧,悠仁。”五条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平静无波,但不容置疑。他墨镜后的目光锁定了黑泽,压力弥漫开来。
悠仁咬了咬牙,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轻飘飘,却感觉重逾千斤的文件袋。指尖触碰到冰凉牛皮纸,又是一阵微弱排斥感传来。
黑泽微微躬身,嘴角笑意加深:“希望它对您有所启发。再会,星见君。”说完,他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之中。
走出博物馆,坐进车里,远离了那栋充满压抑气息的町屋,悠仁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他低头看着膝上的文件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封口。
里面是一份装帧精美的学术论文复印件,标题是:《论灵魂能量纯度阈值对人类意识进化潜能的关键性影响及干预路径探索》。
作者:九岛律。
论文充满了晦涩的专业术语,和天书般的数据图表。悠仁皱着眉,快速翻动。当翻到扉页时,他的动作猛地定格!
论文标题下方,一行流畅字迹映入眼帘:
“致拥有纯净之匙的星见悠仁君:
愿您照亮未来。
——九岛律”
“纯净之匙”……照亮未来……
手中的纸张烫得他几乎要脱手甩出去。九岛律看似温和儒雅的面容,与这扉页上,如同预言又似诅咒的题词,在他脑海中轰然碰撞……掀起惊涛骇浪……
第43章 第43章真让我……叹为观止,也毛骨……
九岛律那张儒雅学者面具下,算计已经呼之欲出,像根鱼刺,卡在五条悟认知里。
最初,是他支持保留虎杖身体,如今回想起来,那“顾全大局”的姿态,也许都是伪装。
五条悟对着横滨混乱的夜景,嗤笑一声……横滨今天突发大规模骚乱,高层急令他火速镇压,怎么看,都有点调虎离山的感觉。老狐狸,剧本写得真够俗套。
他一边赶往横滨,一边拨通了某个加密线路:“盯死九岛和他那条叫黑泽的狗。”他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面对……可能想偷他金蛋的老鼠时。
然而,他派去的“眼睛”,很快传回令人烦躁的消息:
目标人物仿佛生活在真空里。九岛律深居简出,连窗外的麻雀,都显得过分安静;黑泽则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幽灵,行动轨迹规律得令人发指。且所有近距离接触过他们的人——从清洁工到送报员——眼神都透着一股被格式化的呆滞,问起话来,只会复读“博士/先生是好人”。
“集体眼盲症么?催眠得倒是彻底,跟给大脑刷了层墙漆似的。”五条悟在横滨制服一个狂暴改造人,动作干净利落,像拍死只蚊子,心里的不安却像滚雪球。
对方显然预判了他的预判,玩起了木头人游戏:“你看得见我却摸不着”。这种被蛛网缠住的感觉,让他不爽,非常不爽。
“行,玩阴的是吧?”他加快速度,所过之处,扑上来的改造人像被砸中的保龄球瓶,以各种反重力姿态,嵌入墙壁或地面,组成抽象派街头艺术。“那就看看,是你们拆库房的手快,还是老子拆你们骨头的手快。”
……
同样是横滨,森鸥外的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响声。
太宰治像一阵不请自来的阴风,卷了进来。他手里捏着一沓打印出来的文件,径直走到森鸥外办公桌前,无视了对方蹙起的眉头,将手中文件甩在桌面上。
纸张散开,内容清晰可见:
多张带有“心之光”内部加密标识的电子档案截图:关键词被刺目的红圈标出:“医院地下室”、“B2层储藏室(权限:特殊)”、“定期物资接收清单”。
数份伪造的医疗器械运输单副本:发货方成谜,收货方直指森鸥外医院,货物名称标注为“高精度生物恒温箱”、“特种培养液”等,但签收记录的时间点,却与横滨几起离奇失踪案,及改造人事件爆发前夕高度吻合。
一张放大的、诊所后巷隐蔽入口的监控截图:时间显示深夜,几个穿着“心之光”后勤制服、形迹鬼祟的人影,正将几个密封严实,印着不明生物危险标志的金属箱搬运进去。
文件如铁证链条,无声陈列在森鸥外面前。
“太宰……这是什么意思?”森鸥外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相信。
“森医生,看看这张照片上的时间戳,”太宰治声音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再看看这张。”他的指尖轻巧地滑到旁边一份运输单的签收栏,“……您亲笔签收‘特种培养液’的日期和时间,同一天。”
他的手指又点向另一份文件,那是“心之光”内部加密档案的截图,上面清晰地显示着“B2层储藏室(权限:特殊)激活记录”,时间赫然也是当天下午。
“同一天,你的签字放行了这批贴着‘生物危险’标志的箱子。”太宰治一字一句剖析着,“同一天,您医院那个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入的地下储藏室被激活使用。”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森鸥外惨白的脸,“再然后,就在第二天……”
他的指尖最终落在那份标注着横滨改造人事件爆发时间的报告上。
“横滨港区三丁目,几个改造人个体失控暴走,造成8死15伤。”
太宰治直起身:“您签收的‘特种培养液’,您提供的地下室权限,激活的时间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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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重生后和最强咒术师HE了》 40-50(第5/19页)
……与催化剂的投放、改造人的诞生、以及惨剧的发生,在时间线上形成了完美的闭环。森医生,这更像是……您亲手签收了地狱的通行证,然后打开了通往人间的大门。”
森鸥外坐在皮质转椅里,身上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他没有去看那些文件,目光反而落在办公桌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木质相框上。
相框里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森鸥外穿着学生制服,脸上的锐气与憧憬,尚未被世事磨平。站在他身边的,是同样年轻、笑容温和的九岛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仿佛定格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年代。
太宰治没有催促,只是静静注视着森鸥外。诊所里只剩老旧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森鸥外抬起手,用指腹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抹去深重的疲惫感。当他再次睁眼时,那双一贯精明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挣扎、矛盾的痛苦、绝望的迷茫和……信仰崩塌的灰烬。
“医院地下室的权限……”森鸥外声音干涩沙哑,像许久未曾开口,“是我……开放给老师的。”
他承认了,没有狡辩和推诿。
“那些特殊医疗物资……”他艰难地继续,目光扫过那些标注着危险标志的运输单,“也是经我签字接收的。但我……”
他眼中布满血丝,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激动:“我并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老师告诉我,那是用于……尖端医学研究的关键耗材,是为了攻克现代医学的绝壁,是为了……拯救像星见悠仁那样,被命运诅咒的孩子。他向我保证过,所有的实验流程都符合最高的临床伦理审查标准,是在绝对可控的环境下,进行的‘双盲实验’!样本来源……是签署了严格保密协议的志愿者!我……怎么会想到……那些箱子里装的……是通往地狱的原料?”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个相框,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照片里,九岛律笑容温和,此刻看来,却充满难以言喻的讽刺。
森鸥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信仰崩塌的痛苦和无力,重复那个支撑他做出这一切的理由,“老师他……毕生所求,是想治愈更多的不治之症……想让那些被宣判了死刑的生命,重新获得希望……这难道……也有错吗?”他的质问,更像在质问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
太宰治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森鸥外的质问落下,他才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踱步到办公桌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散落的罪证上,目光如刀,直刺森鸥外眼底。
“用制造改造人怪物的方式,去治愈?”太宰治字字诛心,“用催化人间地狱的药剂,去寻求进化?用那些失踪者绝望的灵魂,去填充见不得光的,所谓的研究?”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面无人色,仿佛瞬间苍老十岁的森鸥外,最后那句话如冰锥,狠狠凿穿了对方残留的侥幸:
“森医生,您的老师……不愧是玩弄人心和谎言的天才。用通往地狱的道路,来铺就通往天堂的阶梯?这种治愈方式,真让我……叹为观止,也毛骨悚然。”
……
另一边,悠仁的意识沉入了梦境的最底层,那里冰冷得足以冻结思想,沉重得能碾碎灵魂。他悬浮在无光深渊,方向感成了奢侈品,只剩下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虚无。
绝对的寂静,是另一种震耳欲聋的喧嚣。
忽然,一点挣扎着的萤火,在漆黑中倔强地亮起。
是星见(原主)的灵魂。
那光芒微小脆弱,却固执地穿透了浓墨。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卧室,睡梦中的悠仁猛地蜷缩起来……
“虎杖君!”一个声音,撕裂了寂静,也撕裂了他的意识屏障,“他来了!他要利用我们!他要毁掉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紧接着,不是幻觉,一股剧痛毫无预兆贯穿了他,那感觉,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钩子,从他意识深处,狠狠剜去一块。
“啊——”悠仁从床上弹起,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从额角滑落,重重砸在因用力过度,而颤抖的手背上。
剧痛和那声凄厉尖叫的余波,仍在神经末梢疯狂跳舞。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咸腥而真实。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如在沼泽中挣扎,对抗着那股要将灵魂生生撕裂的入侵力量。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他紧攥成拳的掌心,悄然弥漫开来。
那暖意微弱,却像黑暗中划亮的第一根火柴,竟将那蚀骨的痛楚,稍稍逼退了一线。他颤抖着,如解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结,一点一点,松开了几乎痉挛的手指。
借着窗外那点吝啬月光,悠仁摊开了自己汗湿的掌心。
然后,他僵住了。
在他掌纹交织的中心,几道淡得如同幽灵吐息的幽蓝色纹路,正无声无息地缓慢浮现,蜿蜒交织。它们结构繁复,令人目眩,带着一种古老韵律感。
那纹路的走向,那诡秘的韵律,与他记忆深处那个立方体——狱门疆表面流转的、封印一切的咒文——如出一辙。
它们并非静止,却像拥有生命的活物,在皮肤下微微蠕动,散发着一种不祥幽光。
“这是……”悠仁的瞳孔骤然缩紧,一股寒意,比深海更刺骨,瞬间直冲天灵盖。所有的疑问、猜测,在此刻,被这掌心浮现的“诅咒”,烙下一个冰冷句点。
狱门疆……出事了?
第44章 第44章那将是一场……刮骨疗毒式的……
医院地下室的门轴,发出年迈的呻吟,森鸥外站在门口,白大褂下摆沾着点暗红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