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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狐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平稳地答道:“主君所说的小姓,是指少年侍奉主人,负责日常起居之人。但若论男色——”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补充道,“那就不一定是小姓了。”
荒川叶点了点头,视线从鸣狐身上移开,落在不远处的茶几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确实,他在回房间之前已经查过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确实不是所有的小姓都需要承担……那种责任,甚至大部分都不用。”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一下,“这么说来,之前你们一个个反应那么大,是在期待我选谁做那个不一定的部分?”
话没说完,鸣狐已经微微侧过头去,抬手按了下小狐狸的脑袋,动作不重,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小狐狸被堵住话头,闷哼了一声,晃了两下耳朵,没再继续开口。
话没说完,鸣狐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继续整理着被角,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肩上的小狐狸歪了歪脑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主人微不可察地按住了。
“怎么?”荒川叶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主君觉得如何,鸣狐便如何。”鸣狐依旧低着头,语气波澜不惊地答道,像是完全不受影响。
“……”荒川叶盯着他看了片刻,轻嗤一声,摆摆手不再多说。
算了,有些事情,别做得太绝。
“行了,东西放着吧,我去洗个澡。”他摆摆手,转身进了内室。
热水冲刷着肌肤,蒸汽缭绕,他闭上眼,感受着温度一点点渗入皮肉的舒适感。
还没等他拿起毛巾擦头发,就看到自己的床榻旁,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半跪着。
鸣狐微微垂首,戴着狐狸面具的脸藏在柔和的烛光中,乖顺地跪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荒川叶的吩咐。他的外袍已被妥善折好放置在一侧,身上仅着一袭贴身的里衣,显得格外规矩。
荒川叶随意地拍了拍身侧的床铺,语气淡然:“上来。”
鸣狐微微一怔,肩上的小狐狸也抬起头,耳朵轻轻抖了抖,似乎对这意外的召唤感到惊讶。
“别多想。”荒川叶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只是缺个抱枕。”
沉默片刻后,鸣狐顺从地爬上床,动作轻巧无声。
荒川叶却没有再看他一眼,随意拉了拉被子,闭上眼,语气轻淡地道了声:“晚安。”
荒川叶这一夜始终未能入眠,心头的思绪纷乱如麻。尽管他一直试图避免让纲吉被卷入自己的麻烦,可如今事已至此,再多的顾虑似乎也已无济于事。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坦白一切?
他无法适应纲吉的示好,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在刻意逃避。可纲吉的存在却像是一面镜子,不断地映照出他曾经试图忽略的事实——那个被他刻意压下、不愿正视的表白。每一次相处,纲吉的态度都在提醒着他,那些曾经被他搁置的情感,并未真正消失。
“主君,睡不着吗?”
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些许困倦,却依旧透着安定人心的沉稳。
荒川叶盯着天花板,没有立刻回答。他确实没睡着,但也不想承认。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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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鸣狐同样没有睡着,微微侧身看向他,白发散落在枕上,失去了面具遮挡的脸显得柔和许多。夜色中,那双静谧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并不多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晌,荒川叶轻叹一声,终于转头看向鸣狐,声音低低的:“有点。”
鸣狐轻轻伸出手,将荒川叶揽入怀中,动作自然而温和,没有丝毫犹豫。
荒川叶的身体顿时一僵,正要开口,便听见鸣狐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抱枕的职责。”
他顿了顿,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和自嘲:“……算了,干脆逃避到底吧。”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一般,他缓缓地回抱住鸣狐,脸埋进对方的肩窝,感受着属于刀剑的冰冷与安心。
其实,他并不习惯与人有太多身体接触,就连山姥切——那个陪伴他最久的刀——也仅限于某些必要的时刻。
鸣狐感受到怀中人的迟疑,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收紧了怀抱,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是因为纲吉大人吗?”
荒川叶沉默了片刻,闭上眼,声音低沉而疲惫:“……我不想说。”
鸣狐没有再追问,而是轻轻拍了拍荒川叶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他低声道:“无论主君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主君的那一边。”
荒川叶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像是终于卸下了一点心防,抱紧了鸣狐,在他肩头轻轻叹息:“……谢谢。”
这一晚,荒川叶依旧没能入睡。
他闭着眼,感受着鸣狐的体温,呼吸平稳而克制,像是努力让自己放松。但心里某个角落却始终紧绷着,无法真正安宁。
爱这种东西,最是扭曲,他比谁都清楚。
它可以是温柔的羁绊,亦能是——
荒川叶的思绪猛地一滞,不敢再深想下去,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攥住了鸣狐后背的衣料,像是在试图抓住某种真实的存在。
鸣狐感受到他的动作,沉默片刻,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给予无声的安抚。
第215章
次日清晨,荒川叶站在门口,微微眯着眼,眼下隐约透着一丝倦意。尽管如此,他仍旧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与从容。纲吉的假期已经结束,该是他回去和狱寺汇合的时候了。
荒川叶送他出门时,纲吉侧过头打量了他片刻,随即问道:“没睡好?”
荒川叶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睡得很好。”随即,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地补充道,“这个工作,我不能去前线,但后方支援我会继续。”
纲吉闻言,轻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荒川叶站在台阶前,目光随意地扫向门口,却在下一瞬停住了——一团白色的身影正悠闲地晃进他的视线。
“呀,Mster君,早上好啊。”梅林笑眯眯地朝他打了个招呼,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
荒川叶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长谷部,去收拾一间客房。”
在书房里,荒川叶埋头处理了一会儿堆积的公务,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目光却时不时地扫向坐在对面悠闲品茶的梅林。
他确实有许多工作要完成,但更重要的是,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从梅林口中得到答案。
终于,荒川叶合上手中的文件,视线落在梅林身上,开口道:“你来这里,不会只是单纯地想蹭茶喝吧?”
梅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里轻轻摇晃着茶杯,悠然地道:“Mster君这么说,可真是让我伤心啊。我可是带着满满的善意前来造访的。”
荒川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善意?那就好好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林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出现从来不是毫无缘由的,不是吗?”
荒川叶眼神微微一暗,沉默了一瞬,随即敲了敲桌面:“别卖关子,说重点。”
梅林看着他,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测的意味,轻叹道:“Mster君,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身上的某些异变——虽然这并非最初的预期,但在那样强烈的祈愿之下,事情发展至此……或许,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他语气温和,话语间却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荒川叶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他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随手在公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合上了文件,抬眸看向梅林。
“所以,你来这里,是打算告诉我些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梅林笑了笑,撑着脸颊看着他,紫眸中流转着不明的光彩:“我来这里,见证你到最后一刻。”
荒川叶的手指顿了顿,指尖抵在公文纸上,眉眼微微收紧。
“最后一刻?”他的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冷漠,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他正在思考,并且不喜欢这个答案。
梅林笑得轻飘飘的,像是云端之上的旁观者,紫色的眼眸里带着点难得的认真:“你应该知道的吧?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在往这个方向前进了。”
荒川叶沉默了片刻,抬眼望向梅林,语气淡淡:“那你呢?你打算一直旁观到什么时候?”
梅林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像是在回避这个问题:“Mster君,你觉得呢?”
荒川叶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只是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桌上的文件:“随你。”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轻轻敲打着窗棂。
梅林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了,为了让荒川叶的悲剧不再继续,他们曾经做出了选择。
荒川叶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指尖微微收紧。他没有抬头,目光落在纸面上,仿佛在那里能找到什么答案。
“你们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梅林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未曾褪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英灵的愿望,有时候太沉重了。”
荒川叶终于抬起头,盯着梅林看了片刻,冷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倒也不能这么说。”梅林耸耸肩,语气轻快得像是在闲聊,“毕竟愿望的起点,从来都不止一方。”
这时,长谷部推门而入,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梅林的身影时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荒川叶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无妨:“没关系,让他待着。”
长谷部闻言,默默收回了视线,站到一旁候命。
与此同时,通讯器中传来了沢田纲吉的消息。他那边的情况还算正常,考古探查已经顺利结束。库洛洛曾特意问起荒川叶的去向,沢田纲吉说荒川叶需要回老家住院养病,暂时搪塞了过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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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松口气,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文件。
传真机运转的声音持续响着,直到一份新的报告被缓缓吐出。荒川叶随手拿起,扫了一眼标题,整个人瞬间僵住——
彭格列三月财政报告。
荒川叶:“……”
他沉默地盯着手里的文件,心里浮现出一个疑问——这玩意儿为什么会直接传到他这里?!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了沢田纲吉的声音,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叶,因为这边任务的特殊性,有些文件必须要审核,但我们不太方便处理,所以山本会负责把文件传过去……你现在在后勤,能不能帮忙代处理一下?”
荒川叶盯着手中的财政报告,眉头微挑,语气意味深长:“我合理怀疑,你只是想偷懒。”
“怎么会?”沢田纲吉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是连你的那份工作都在一起努力呢!”
“……”
荒川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叹了口气,把手边的文件翻开,认命地接下了这份额外工作。
夜色沉静,台灯的暖光映照在桌面上,淡金色的发丝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荒川叶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指尖划过略显粗糙的纸张,偶尔停顿片刻,若有所思。
原本只是想整理一下本丸残留下来的日常文件,但在翻阅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本丸的文件。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些文件中竟然夹杂着几张手写的信件。
手写?在这个时代,手写文件早已被电子化取代,能亲笔书写且保留下来的东西,无疑承载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他凝视着那流畅而遒劲的字迹,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熟悉感。
指尖沿着字迹缓缓滑动,这些有点像是祖母教自己的暗语。
眼前的文字有些地方对得上,尽管部分符号与如今的形式稍有不同,但他仍能解读出大致意思。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渐渐加快,目光逐渐落在信件落款的位置。
直觉告诉他这是彭格列九代目。
这封信,是他的父亲留下的。
但字里行间透出的信息,明显是在对他说些什么。
谨慎行事,留心身边之人。
语气冷静,却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关切,像是某种警示,又像是一种……来自家人的叮嘱。
另一边,沢田纲吉站在街道一侧,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他原本是按照惯例来附近观察支点安全,却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金发碧眼,身着复古披风,微微垂眼和身边的人说这什么。
他在家族的画像中见过这个人,也在继承仪式上见过这个人。
彭格列一世,Giotto。
但比起这个传奇般的人物,更让纲吉在意的,是站在Giotto身旁的少年。
黑发微微凌乱,深蓝色的眼眸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隐隐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静。
纲吉的心脏猛然一缩,一种异样的熟悉感攀上心头。
那双眼睛……那轮廓……以及那种神态。
那和荒川叶,简直一模一样。
这边的荒川叶公文堆满了桌面,墨香与纸张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荒川叶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在心中默默理清今日的工作。
本丸日常运作离不开审神者的统筹管理。刀剑男士的灵力维护、战斗任务的派遣、资源补充、时之政府的例行审查,每一项都需要严谨处理。特别是出阵任务,每一支部队的编成都至关重要——不仅要考虑刀剑男士的战力搭配,还要确保时间溯行军不会影响历史进程。
今天的文件里,除了常规的战斗报告,还有几封时之政府下发的特殊命令——关于近期某些异常时间点的波动调查。荒川叶仔细阅读着报告,眉头微蹙。最近溯行军的活动比往常更加活跃,一些历史关键节点甚至出现了大规模战斗,这绝非寻常的状况。
他拿起一份特别的文件,那是关于本丸的春季审核——时之政府每年都会对各本丸进行严格的考核,包括审神者的能力评估、刀剑男士的状态报告,以及本丸的战斗力审查。审核结果直接影响本丸的资源分配,甚至可能决定是否继续存续。虽然他对本丸的状况很有信心,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能马虎。
第216章
与此同时,政府也在加强对战斗数据的收集,要求各本丸提交更详细的战斗记录。这意味着他得花更多时间整理这些数据,还得确保信息的准确性,否则本丸可能会被额外监视。他揉了揉眉心,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然而,审神者的工作不仅限于本丸事务,还有与时之政府的协作任务。政府不时会指派审神者进行联合行动,比如支援其他本丸的战斗,或是执行特殊调查任务。最近,他就接到了一项任务——协助调查某些异常溯行军的动向。据说有几个本丸已经因为这次事件而遭受重创,这无疑让他提高了警惕。
这还只是刀剑乱舞世界的事务,另一方面,他还得兼顾彭格列的工作。
沢田纲吉现在帮他在承担他的那份工作,那么后勤方面他也就不能忽视黑手党的事务。虽然他目前并不直接参与家族的权力核心,但他的身份意味着某些责任无法回避。
最近,家族在日本的事务有所调整,涉及到几个重要的商业合作以及地下势力的平衡,而这些正好需要他去协调。最让他头疼的是彭格列在亚洲地区的利益整合,其中有部分与并盛的黑手党分支有关,甚至还涉及到几个小型家族的合并案。这种涉及利益分配的问题向来是黑手党内部最复杂的事务,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内部矛盾。
更糟糕的是,山本武和瓦里安的斯库瓦罗最近都联系上了他。山本是纲吉的亲信,虽是表面上温和随性的性格,但在家族事务上却丝毫不含糊。这次联系他,是希望能在近期的一项情报行动上提供些帮助。另一方面,瓦里安的斯库瓦罗则是纯粹的战斗狂人,他找上荒川叶,多半是因为某个需要暴力解决的问题。或者已经出现了,需要善后,他只是来通知一声。
两边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让荒川叶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清晨,他处理本丸事务,统筹刀剑男士的战斗任务,整理政府报告,确保所有数据符合标准;下午,他还得抽时间与彭格列的联络人对接,关注家族事务,协调不同势力之间的利益;到了晚上,还可能有突发状况,比如家族的某项行动临时变更,或者政府的紧急任务下达。
有时候,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审神者,还是黑手党家族成员——但无论是哪一边,他都无法置身事外。
荒川叶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以及还在源源不断吐着文件传真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辞职吧。”
还没真的干上手,他想着就已经累了。
本丸的战斗报告、刀剑男士的状态评估、时之政府的例行审查、公文审批,还有来自彭格列的情报文件和黑手党事务,堆在一起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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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窒息,仿佛同时在两个世界打工。
然而,他刚刚开口,那堆文件仿佛嘲笑一般,又从桌角滑下来一沓。荒川叶眼皮一跳,嘴角微微抽搐,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抵抗。
——既然他不想干,那就让刀剑男士们来干吧。
于是,不到半个小时,三日月、鹤丸、髭切、膝丸、长谷部、歌仙、药研、小狐丸、鸣狐,全员就被荒川叶召集到了书房,九双眼睛一齐望向他。
三日月悠然自得地拿起一份战斗报告,随意地翻了翻,笑道:“哦?主君,看来你最近的工作着实繁重呢。”
鹤丸则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堆文件忍不住咋舌:“诶,这么多?真是意外啊,审神者的工作竟然如此辛苦,看来本丸的未来充满了惊吓呢。”
髭切和膝丸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髭切笑着搭着自家弟弟的肩膀:“膝丸,主君要辞职了哦,我们是不是该帮忙呢?”膝丸瞥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认真:“兄长,不要开玩笑,主君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审神者。”
长谷部已经习惯了处理各种事务,见此场景,立刻站了出来:“主君,把文件交给我吧!这些琐事不需要您亲自操心!”
歌仙则是不紧不慢地拿起一份文件,挑剔地翻阅着:“文书的格式实在是不够优雅啊,主君,这些人写公文的水平也太粗糙了吧,真是让人头疼。”
药研推了推眼镜,一副医生的姿态:“大将,过度劳累可是会影响身体的,我建议你适当减少工作量,适当把压力分给我们。”
小狐丸笑着走上前:“哈哈,主君真是可爱啊,召集我们来帮忙了吗?这倒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鸣狐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而此刻的荒川叶,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很好,”他果断地将文件推到他们面前,“这次,本丸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累了,我去喝茶。”
说完,他毫无留恋地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鹤丸突然笑嘻嘻地喊道:“诶,主君,彭格列那边的文件你要不要也交给我们啊?反正都这么忙了,多处理点也没关系吧?”
荒川叶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沉默了几秒,慢慢回头,看着一脸“我们很乐意帮忙”的刀剑男士们,心情复杂。
“……不,那些文件我会处理的。”荒川叶果断拒绝。
彭格列的文件在传到他手上之前,早已经过多轮精简,真正需要他处理的,已经是最核心、最敏感的部分。更何况,那封九代目留下的信让他有些在意,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刀剑男士们接触这些内容。
他收回手,将彭格列的文件压在桌角,随后端起茶杯,站在窗前缓缓啜饮,眼神沉静。屋内,刀剑男士们已经开始投入工作,长谷部迅速整理出优先级最高的文件,药研在检查本丸物资的补给报告,歌仙皱着眉纠正措辞不优雅的公文,而三日月和鹤丸则是一边笑着,一边随意地翻阅着各类书面文件。
整个书房忙碌而有序,甚至让荒川叶有种错觉——如果不是政府审核需要他亲自盖章,本丸的日常运营或许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他放下茶杯,低头看着那份印有彭格列家徽的文件夹,指尖摩挲着封面,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
——九代目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谨慎行事,留心身边之人。
这不像是单纯的嘱咐,更像是一种警告。
沢田纲吉靠在教室的窗边,目光微微下垂,思绪却不在眼前的课本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一晚的匆匆一瞥——金发碧眼的彭格列一世Giotto,以及那个黑发蓝瞳青年。
那个在荒川叶梦里见过的存在。
那两个人仿佛从世界上蒸发了一般,之后无论他如何寻找,都再没有任何踪迹。
这不合理。
以彭格列的情报网,就算目标再擅长隐藏,也不至于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而且,五条悟和夏油杰原本正在猎人协会那边追查某个异常现象,却在关键时刻短暂地与他断开了联系。两人虽未明说,但从最后传来的零星消息来看,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
这让纲吉心中的不安更甚。
他和他们的联系表面上只是大学生之间的普通交流,但事实上,这所学校与猎人协会的协作远比普通人知道的要深刻得多。这里不只是精英学府,更是某种情报交汇与特殊研究的交点。
就比如现在,猎人协会专门送来的这个层层加密的快递箱,就不是普通学生能接触到的东西。
纲吉站在宿舍门口,隔着走廊老远便看见那个被特殊金属包裹的箱子在,上面贴着猎人协会的特级安全标签。他甚至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从箱子内部渗透而出。
他不禁皱起眉头。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在课本上敲击着。沢田纲吉本应该在复习明天的课题,但注意力早已不在文字上。他的脑海中盘旋着最近听到的那些故事,碎片化的信息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幅模糊而诡异的图景。
这些故事,都是库洛洛讲给他的。
沢田纲吉原本只是随意听着,直到他渐渐发现,这些故事里隐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共同点。
有些东西,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开始,库洛洛是在某个深夜随口提起的。
“沢田,你有没有听说过不存在的人?”他端着一杯热茶,语调平稳,像是在讨论一部小说。
沢田纲吉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对劲,但还是顺着话问道:“……你是说,身份被抹去的人?或者,某种都市传说?”
“可以这么说。”库洛洛笑了笑,“但比你想的更有趣。这里有个传闻,过去几年间,有个学生曾经在这所大学里待过,但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模糊得可怕,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人能记住。”
沢田纲吉皱起眉:“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存在感吧?”
“是啊,很多人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库洛洛微微倾身,像是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能听到的秘密,“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所大学,就算是最不起眼的学生,也总会有记录吧?学籍、照片、交友记录,哪怕是毕业论文,或是某张合影……可关于他的所有记录,全都消失了。”
沢田纲吉的手指在桌面上停顿了一下。
“连照片都没有?”他低声问道。
“完全没有。”库洛洛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人们记得有人待过这里,可是,一旦试图想起具体的细节,所有的记忆都会变得模糊,甚至会头痛、作呕,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沢田纲吉感到背后有一丝凉意攀上脊椎。
“……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失忆。”
“当然不是普通的失忆。”库洛洛微微一笑,目光幽深,“而且,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
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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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沢田纲吉并没有太在意。
但接下来的几天里,当他刻意的去留心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他开始在学校的角落里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
有学生在午夜时分看见某个不该存在的影子,在教学楼的玻璃上映出扭曲的轮廓;有研究生在翻阅旧档案时,发现有一批学生的记录在某一年后彻底消失,连纸质文件都被人为销毁;甚至有教授在讲课时突然短暂地失神,然后低声说出一个没人听懂的名字,随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授课。
这些零散的信息,如同某种诡异的低语,不断地在他身边环绕。
沢田纲吉开始意识到,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浮现,但它们并不是直接显现于现实,而是像潜伏在水下的影子,只能通过零散的信息,偶尔的失言来窥见一角。
然而,他越是留意,越是察觉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有某种存在,也在留意着他。
他曾无数次在校园里走过那些寻常不过的走廊,但最近每当夜晚降临,他总觉得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有些微妙的不对劲。有时,他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极长,可偶尔当他不经意间回头时,却会发现——那个影子并不是他的。
更让他在意的是,库洛洛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你发现了,对吧?”某天晚上,库洛洛靠在窗边,目光平静地看着远方,“这个地方,有某些‘不该被记住的事’。”
沢田纲吉喉咙微微发紧,低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比你多一点,但也不算太多。”库洛洛垂下眼睫,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就像你听到的那些故事一样,它们总是残缺的,不完整的,像是某种被有意剔除的历史。”
“你觉得是人为抹除的?”
“或许吧。”库洛洛耸耸肩,“但问题在于——如果它们真的被抹除了,为什么还会留下传闻?”
沢田纲吉皱起眉头,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寒而栗。是啊,如果某些信息真的被彻底销毁了,那么关于它们的记忆应该也会随之消失才对。可如今,这些被抹去的东西,依然在校园的角落里以故事的形式流传着。
就好像它们……并不愿意被遗忘。
次日沢田纲吉站在教学楼的长廊上,窗外的阳光明亮得有些刺眼,但他却无心欣赏。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旁的库洛洛身上,对方正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说着一个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的话题。
“实验楼B栋的进出审核变得异常严格了。”库洛洛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窗外,“听说不仅是普通学生,连一些特批的研究员都被要求提供额外的身份验证,甚至连外来设备都要经过层层检测。”
沢田纲吉微微皱起眉,“不是说最近有一批沉船古墓里的陪葬品被送来做鉴定实验吗?”
“确实是这么说的。”库洛洛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这个答案本身感到有趣,但他的目光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实验楼B栋的传闻了。那座建筑一直以来都专供某些特殊研究使用,即使在这所大学的开放式学术氛围中,它的神秘程度也远超正常实验室的范畴。
沉船古墓的陪葬品……
无论是从考古的角度,还是从猎人协会和政府的合作来看,某些“古代遗物”往往都不是单纯的考古文物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些来源不明,甚至被刻意隐瞒发现地点的物品,往往意味着它们本身就具备异常性。
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撕裂了空气。
“轰——!”
地面在一瞬间震颤,巨大的冲击波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震得窗框嘎吱作响,部分玻璃甚至瞬间爆裂,碎片四散飞溅。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头部,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热浪从远处的方向袭来。
实验楼B栋——出事了!
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学生们四散奔逃,而教学楼的警报系统随即响起,红色的警示灯一闪一闪,急促的疏散广播在整个楼层回荡:“请所有人员立即前往体育馆避难!请所有人员立即前往体育馆避难!”
沢田纲吉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库洛洛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有些不符合场合,他低声道:“走吧,老师们已经开始组织撤离了。”
沢田纲吉回头,看见狱寺隼人匆匆赶来,他一脸焦急,目光不断扫向远处那片升腾而起的黑烟,压低声音对纲吉说道:“十代目!这次的爆炸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沢田纲吉心里很清楚。
如果是普通的实验事故,爆炸不至于这么猛烈,而且他注意到学校方面的反应也未免太过井然有序。老师们带领学生撤离的动作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这意味着他们在事发前就已经接受过类似的应对演习。
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从爆炸现场方向赶来的不仅仅是普通的消防车和救护车,他还看到了山姥切,那么就代表猎人协会也介入了。
当他们抵达体育馆后,教学楼的广播依旧在不断安抚学生情绪,校方的负责人甚至站上讲台,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宣称这只是一次实验操作不当导致的小型事故。
沢田纲吉的心跳急促,喉咙微微发紧,他几乎没办法压制自己内心那股强烈的冲动。
他想去看看。
想亲眼确认实验楼B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实验事故,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异常,而这异常可能与那个酷似荒川叶的人有关。
狱寺隼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二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要去看看。
沢田纲吉脚步一动,狱寺紧跟在侧,然而下一秒,他们的动作被一只手稳稳地拦住了。
库洛洛站在他们身后,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语气轻缓而自然,像是在与好友讨论一件极为寻常的事:“纲吉,你们要是去B栋,那就算上我一个吧。”
沢田纲吉微微一怔,狱寺则是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警惕和不解。
“……你也想去?”沢田纲吉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
“当然。”库洛洛的眼神深邃,他微微侧头,笑得意味深长,“毕竟,我也很好奇呢。”
他很好奇。
“好吧。”沢田纲吉最终低声开口,语气沉稳而克制,“既然你也要去,那就一起。”
库洛洛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而狱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再反对。
三人迅速离开体育馆,在校方人员的注意力被转移时,避开了主干道,沿着更隐蔽的路线朝实验楼B栋的方向前进。
尽管爆炸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但远处仍能看到升腾的烟雾,消防车的灯光闪烁,救护车不断进出,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场普通的实验事故应对……可沢田纲吉心里很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只是,他暂时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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