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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树微微一笑:“他知道你是跟我吃饭么?”

安漾仍旧点头:“知道的,昨天告诉他了。”

江树:“这是查岗来了?”

“不是啊。”安漾正色:“他让我回去路上记得帮他带冰镇可樂。”

江树失笑,回了学校临到分别时接了个电话,说需要音樂社活动中心的乐器全图照片,明天一早去乐器行拉赞助要用。

钥匙只有社长和副社长有,副社长联系不上,电话就只能打到江树这边来了。

“要不我去吧。”安漾主动揽活:“我没有别的事情了,正好顺路再去游泳馆一趟。”

江树没有推辞,把钥匙给他道了声麻烦,眼看安漾走出一段距离了,忽然又开口把人叫住。

安漾回头:“怎么了?”

江树:“小漾,我之前说想追你是认真的。”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安漾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说:“谢谢社长,我和周彻在谈恋爱也是认真的。”

“你不用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江树和煦道:“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万一哪天机会又空出来,希望你能记得考虑一下我。”

他们不在正门,去游泳馆的路上就能路过活动中心,安漾想着完成任务了再去找周彻,结果是周彻结束更早,过来找他了。

正好多个人多一份劳动力,挪动乐器的活全落在了周彻身上,安漾从各个角度连拍许多张发到群里,负责拉赞助那位同学说满意了,这趟临时工作才算结束。

安漾去检查门锁,准备关灯时听到一段曲子,很短,像是只用单手随意彈了几下,但很流畅。

回过头,周彻站在钢琴边收回手,姿态放松地等他过来。

安漾有些惊讶,暂时放弃了关灯的想法回到周彻身边:“你也会彈钢琴吗?”

周彻偏头看着他:“皮毛。”

没想到这里还能有回旋镖,安漾忍不住笑起来:“都没听你说过。”

“不爱班门弄斧。”周彻说:“晚饭吃得如何。”

安漾:“那家餐厅我觉得味道很好,下次我们可以再一起去吃。”

周彻:“他送你过来的?”

安漾:“不是啊,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说完,安漾忽然砸巴出了点什么,眨眨眼睛:“哥哥,你是在吃醋吗?”

周彻不否认:“你可以这么理解。”

安漾:“可是你没有阻止我去啊。”

周彻抱起手臂:“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懂事的男朋友?”

安漾想说当然不是,可话到嘴边又想到周彻给聊天记录手动做的注释,于是脑袋里自动冒出对这句反问的文字注释: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不懂事的男朋友?”

——是的我是,我吃醋,我不懂事。

翘起的嘴角被强压下去,他说:“去掉对我的八十层滤镜好吗,我普通得很一点也不抢手,除了我爸妈,也就你觉得我人见人爱了。”

周彻:“意思是不打算補偿我了?”

“补!”安漾掷地有声:“不过怎么补呢,我现场给你彈一个?”

周彻点头:“可以。”

这个简单,安漾作势要坐下,又听周彻说:“这台不行,回头用家里的琴。”

安漾:“家里有琴?”

周彻:“今天有了。”

还没等安漾诧异他是不是现买,就被小周同学客观提前告知:“可能不好弹。”

安漾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是怎么不好弹法,音不准吗,没关系,我会一点调音,而且再难弹的琴我也弹得了。”

“是么,真厉害。”周彻垂眼和他对视,嘴角极小幅度地勾了勾:“那要记得,弹得断断续续的不算,哭哭啼啼也不算,保持心情愉悦完整弹出整首,才算补偿。”

“?”安漾没听懂,弹个琴为什么会哭哭啼啼:“你买的钢琴琴键上长刺?”

周彻却不说了,握住他的肩膀帮他转了个身:“关灯吧小笨狗,我们该回去了。”

第43章

安漾想去看钢琴,但课表不允许,近在眼前的体測也不允许。

体測前一晚艾飛就开始叫苦连天,哭一千米,哭坐位体前屈,哭万恶的引体向上。

安漾也担心,中学时代的体測他就不怎么样,一千米吊车尾,仰臥起坐勉强,引体向上更是从来没碰到过及格線。

但他不能说,一说就有制造焦虑嫌疑,怕讓艾飛更丧,只能努力鼓励他没关系,体委人好,肯定会给他们酌情放低要求。

结果是艾飛情绪稳定了,他更紧张了。

艾飛努一把力是可以擦到及格線的,他不行,他拉得有点远,体委人再好,也不好众目睽睽给他放那么多水。

怀揣一颗紧张忐忑的心,隔天早上来到体测操场,意外发现某个周姓同学竟然也在,而且到得比他们还早。

“不是我的幻觉吧,安漾那是你对象不?”

自从那晚坦白之后,艾飞就再也不在安漾面前称呼周彻为“周哥”“男神”“太子爷”了,统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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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比接地气又有点阴阳怪气的称呼——你对象。

“好像是。”安漾眯眼确定了,沉重的脚步瞬间变得轻快,一溜烟跑过去,碍着操场人多克制着没有拥抱,只是欣喜在他面前站定:“哥哥你怎么来了?”

周彻不清楚是上午临时取消了训練还是请假过来,穿了件黑色内搭加黑色外套,微风吹得他发丝倾斜露出大半额头,更显得轮廓立体眉眼深邃,在人群里帅得异常出众。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微微低头看着安漾,嘴角的弧度淡得似有似无:“来看我男朋友一千能跑几分钟。”

“?”安漾笑容凝固。

周彻:“引体向上能做几个。”

“……”笑容彻底消失。

安漾看看那邊正在为坐位体前屈做拉伸准备的女生,收回目光跟周彻好声好气商量:“体测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哥哥你还是回去训練吧。”

周彻:“我觉得还行。”

安漾:“项目又多又要排队,很无聊的。”

周彻:“不无聊。”

安漾:“可是——”

周彻:“你不想讓我看?”

……好吧。

对这么一个大帅哥说“不”真的蛮艰难。

安漾光荣败下阵来,决定破罐子破摔了:“那你看吧,我体育很差的,你别笑话我就好,实在要笑话也没关系,不要笑太久。”

周彻:“我笑话你做什么。”

安漾刚想说话,体委朝他们这邊招手:“嘿,跑一千了,咱们班男生少可以一次跑完,都过来啦。”

安漾表情瞬间变得痛苦扭曲,却见周彻一扬手脱了外套,只穿里面的黑色短袖。

他傻傻问:“今天不熱啊,你很熱吗?”

周彻把外套塞进他手里,收回之前捏了把小笨狗脸颊:“跑着就热了,去终点等我。”

安漾:“???”

他抱着衣服愣在原地,目送周彻走过去跟体委说了几句话,随后正大光明占了一条跑道。

四周投往他的眼神充满诧异,移到安漾身上就全变成了瞬间了然的羡慕,艾飞瞠目结舌,被狗粮塞得捶胸顿足,以学委为首的女生“哇”声拖得老长。

一声哨响,安漾回神,终于明白过来冠军哥为什么会大早的刷新在操场,被捏过的脸颊变得红扑扑,无比兴奋地追了几步,大声喊:“不要跑太快小周,及格,及格就好!”

这是安漾做过最轻松的体测,全程只需要抱着外套追着枪手跑,结束了再厚着脸皮凑到体委身邊报个成绩报个学号,周彻不止帮他跑一千,直接送了男大体测全套。

艾飞做完仰臥起坐累得半死,已经无力吐槽,周彻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数数的时候安漾一只碎碎念控分控分,周彻就要一不小心帮他破体测记录了。

到最后一项引体向上,安漾看着前面死活拉不上去一个的男同学,简直对他的生不如死感同身受,默默挪到周彻背后碎碎念:“13个13个13个13个……”

周彻把人拉到身边:“15个算良好,不考虑一下?”

“不了不了不了。”安漾在这方面对自己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我的水平13个已经算光宗耀祖了。”

“4个,啧啧,小伙子有点虚,还得多练啊。”

体委低头刷刷记上成绩,念到下一个安漾的学号时忽然知想到什么,明晃晃的狡诈从眼底一闪而过,一伸笔拦住上前的周彻:“哎,等等。”

安漾一下紧张得后槽牙都咬紧了,生怕体委说替了一路不合适了,最后一项让他自己上。

没想到体委说:“水都给你们放成大坝泄洪了,引体向上咱就公平点,你做多少,我只能给安漾记一半成绩,如何?”

做多少记一半,安漾要记13个,意思不就是周彻得做26个,这是什么“天文数字”?

安漾小趴菜都惊呆了,偏偏还有其他同学还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者多劳,我赞成!”

“以咱周哥的臂力,二十来个不轻轻松松。”

“正好让这群细狗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哇说谁细狗呢,别搞拉踩啊。”

“别狗叫。”

安漾趁乱偷拽周彻衣摆:“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综合成绩已经及格了,这个不及格也没关系的。”

周彻抓住他的手:“觉得26个对我来说很难?”

安漾:“啊?”

周彻扯了扯嘴角:“看着。”

走上前轻松一伸手抓住单杠,别人做起来能废半条命的动作,他做得游刃有余,轻而易举。

手臂用力带起全身的重量,每一个都堪称教科书版本的标准,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衣摆上提露出爆发力十足的漂亮腹肌。

男大的参差在这个环境下确实展现得淋漓尽致,听取群众哇声一片,热闹的数数声夹杂着艳羡的赞叹,学委不知什么时候飘到安漾身边,幽幽冒出一句:“我漾宝,吃这么好啊。”

安漾愣愣点头,又在学委打趣的眼神里后知后觉红了耳朵,欲盖弥彰干咳了两声,不说话了。

还没吃到呢,他头顶冒气地想。

但确实……比他看过的教学资料里每一个都好,毕竟真材实料,所见即所得。

上次的补偿还没兑现,这次的大恩大德又该怎么报答呢?

……

晚上夙凤楼,艾飞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气点了好几道大菜,势必要将体侧消耗的脂肪一口气补回来。

还有狗粮吃太多,需要吃香喝辣润润嗓。

吃到后面都喝了酒,艾飞顺便灌溉了一下情伤,喝得最多,胆子都喝撑了,抓着周彻的手胡言乱语,说以前不敢跟他说话是怕他看不起自己,又信誓旦旦自己是安漾编外娘家人,安漾当新年,他就要当伴娘。

安漾趁这个时间偷偷出去了一趟,回来给他们一人带了一瓶水:“喝一点,醒醒脑。”

周彻一只手还被艾飞抓着,接过水时提醒他:“菜单上有醒酒汤。”

安漾早有托词:“那多貴呀,我刚刚看见了,一碗九十八,还是矿泉水划算。”

最后全靠陈观南帮忙把人拉开,才将周彻的手解救出来,四个人两两搀扶着出来在路边打车,安漾叫了两輛,艾飞陈观南一輛,他和周彻一辆。

刚刚还在节约醒酒汤的人这会儿就奢侈起来了,周彻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上车之后跟司机确认地址,安漾给他们定的目的地果然不在学校。

“想去看钢琴?”周彻只喝了半杯,酒精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安漾喝了两杯,酒量很一般,现在是勉强可以独自行走的程度。

安漾靠在他肩上摇头,顿了一下,又点头。

看来脑筋也不太清醒了,周彻摸摸他的脑袋不再跟他交流,让他一路安静休息,到了地点把人扶下来,一路抱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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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帮你洗澡?”周彻解开指纹锁。

“不。”眯了一路的人似乎突然清醒了,挣扎着下来:“我自己洗,谢谢,我要在主臥洗。”

周同学对男朋友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把人带进主卧之后想帮他找一套睡衣,刚打开衣柜就被赶了出去。

“我自己找,不用麻烦你,你快去洗吧。”安漾脸很红,眼神扑朔,不确定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也别洗太快喔,一般快就好。”

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不清楚。

周彻乖乖离开房间去了侧卧的浴室,洗完出来安漾还没好,主卧的门没有关,站在门口能听见里面隐约的水声。

他转身去了厨房,煮一份成本不到九十八的醒酒汤,盛出来的时候,余光捕捉到主卧门被拉开了,安漾慢吞吞走出来,停在门口。

他没有穿睡衣,而是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色襯衫,昂貴的布料十分垂顺,挂在他瘦削的肩膀,下摆正好到微妙的大腿根,黑色将一身皮肤襯的玉白。

周彻也停住了,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唯有视线从他身体一寸一寸不遗漏地略过,最后不动声色回到脸上,眸色比刚才深了几分。

“头还晕不晕。”什么也没有问,他表现得没事人一样,把醒酒汤随手放在餐桌边:“过来喝一点再去睡。”

安漾看起来比洗澡前清醒了许多,走近了,就能看见他的皮肤不止白,还透着漂亮的一层薄红。

“不是很晕,就不喝这个了吧。”

他眼神飘忽着,睫毛颤得很厉害,像一双展翅欲飞的蝴蝶:“不然我的酒就白喝了。”

衬衫也没穿好,领口上面三颗扣子都没扣,一边衣领翻折压在内侧,看得人毛躁犯痒,很想亲手帮他翻出来。

但是周彻没有动,他只是看着,从两片锁骨间的凹陷,一直往下,到轻薄的布料里面微微的凸起,喉结上下滚动。

“是么。”他轻声启口:“为什么白喝。”

酒精的作用就发挥在这里了,安漾可以仗着大脑受到麻痹的状态说出任何话:“因为我故意喝的。”

周彻:“为什么。”

安漾:“因为听说第一次喝了酒的话,会好过很多。”

他没有给周彻问出“什么第一次”的机会,往前两步靠得更近,把一个小包装塞进周彻收集。

“我刚才是骗你的。”他从这个位置仰头看周彻,小声说:“不是因为嫌醒酒汤太贵,是我想去超市买这个,不过那个醒酒汤确实有点贵,对不对?”

周彻握住了那个小包装,也牢牢握住了安漾手,用着和他平静的神情完全相悖的力道。

安漾毫无知觉一样,自顾自说:“我买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很小混混的男人也在买,带着他女朋友,他往我手里瞄了一眼,笑话我买的尺寸太假,我说是他太小,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大。”

话音刚落,他被一把抱起来,是周彻抱他时最惯用的面对面的姿势,他能清晰感觉到周彻发现衬衫下的空荡时,整个人猛地顿住。

于是主动夹住周彻的腰,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埋进去,特别小声说:“洗澡的时候………………就没……”

周彻一言不发,抱着他大步往里走。

被放下时,安漾一往无前的勇敢终于露了怯,肉眼可见的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里都透露着对未知的紧张。

“就直接开始吗……”“………………………………………………………………”

没说完的话被尽数吞噬,周彻用粗暴的吻重重堵住他的呼吸。

安漾后背一片都麻了,感觉得到攥着他小腿的手很用力,捏得他骨头疼。

“安漾,你完了。”

第44章

安漾醒过来时不知道几点,只看见阳光从窗帘底下的缝隙透进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不在主卧,是在他的房间,身后贴着温暖的胸膛,腰上横着一條手臂,呼吸喷洒在颈间,周彻还没有醒。

安漾盯着窗帘发了会儿呆,等视线适应光线了,小心翼翼把腰间的手臂挪开。

刚有要起身的动作,筋肉带起全身酸软,尤其是腰和腿,他忍不住嘶地一声,又怕声音吵醒了周彻,张着嘴直吸凉气。

——殊不知更凉的还在后面。

好不容易探出一條腿耷拉在床边,安漾才意識到自己没有穿衣服。

一件也没有。

但再仔細感受一下,浑身是干爽的,意味着周彻在他睡着之后给他洗过澡了,却没有给他穿衣服。

“……”

放下去的腿又默默收回来。

被他挪到一边的那條手臂又一次搭上来,身后的人也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就近钻进他耳朵:“醒这么早。”

安漾想翻身但办不到,只好保持被背后拥抱的姿势:“我想上厕所。”

周彻从鼻子里嗯了声:“去吧。”

安漾:“……你怎么不给我穿衣服?”

“没穿么。”

周彻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手在安漾身上略显刻意地摸了几下,确认过的确没穿:“不好意思,昨晚太困,把你抱回床上就睡着了。”

那你为什么穿了?

安漾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在喉咙里头哽了一下,没问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迷之直觉,觉得如果他真这么问了,周彻可能会立刻在他面前把衣服全脫了再穿一次。

他的沉默给了周彻发挥的空间,后者搂着人坐起来,率先下床从床头拿过一套睡衣想要幫他穿上,安漾试图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抬手的动作又不小心扯到哪里,让他脸上一阵呲牙咧嘴。

周彻见状轻轻挑了挑眉,此刻不语胜过千言万语。

好吧,安漾悻悻放弃,让周彻幫他套上衣服,可当周彻勾过一条内裤时,他又有点接受无能了。

两条腿穿过裤管,在周彻拉开他顽强搭在腰间最后一块被子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捂住周彻眼睛。

“?”周彻睫毛扫过他手心,停顿的动作有很明显的疑惑。

安漾结结巴巴:“就,这样穿。”

周彻很好说话地随他捂着,安漾短暂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

睁眼只是被看,闭眼却要被各种摸,安漾不知道周彻究竟有意还是无意,明明轻轻松松一拎就能穿上,非要试探地摸来摸去。

再摸下去真要不妙了,干脆一咬牙缩回手,自己闭上眼睛。

看就看吧,反正昨晚上一夜没关灯,该看的昨晚都看了。

耳膜捕捉到周彻一声轻笑,他很快被抱着坐在腿上,周彻对这个亲力亲为的过程似乎很享受,又开始慢条斯理幫他穿裤子。

他已经彻底放弃挣扎靠在周彻怀里,身上不痛,就是酸,大概都要归功于“过分长”的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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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他说完那句之后,周彻把他在浴室自己做了但没做好的事情又細细致致做了一遍。

和自己动手完全不同,说起来丟脸,还没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地死了一回。

案板上的鱼由此奠定基础。

开始时周彻很温柔,时时刻刻观察他的表情照顾他的感受,他轻轻皱一下眉头,周彻都能停下哄他半天。

他舒服的手指都不想动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些视频果然是脫离现实的夸张手法拍摄。

然而这个想法在第二次开始就迅速灰飞烟灭。

骗人的不是教学视频,是周彻。

安漾意識到不对劲已经晚了,那个照顾他感受随手可以停下来的周彻就是个假象,后面无论他怎么再扛不住,一切诉求无一例外都被忽视。

夜漫长到他对自己的状态已经没有了知觉,周彻把他抱起来坐在怀里,他连跪也跪不起来,失去自我意识只能趴在周彻肩上断断续续地哼。

一直到被抱进厨房,周彻捏着他的脸哄他喝水,一边亲他一边叫他不哭了会脱水,他才意识到自己眼泪没有停过。

说不舒服么,也没有。

但舒服了太过了头,就会叠加成为痛苦的折磨,身体被对方接管,感官也受外力控制。

可怕,他后怕地想。

下一次之前他大概要缓很久,希望不在床上的周彻可以理智一点,漂亮一点,答应他这个卑微的请求。

衣服穿好了,这一次他严辞拒绝了周彻抱他进卫生间的提议,自己慢吞吞挪进去再慢吞吞挪出来,第一句话说:“哥哥我好饿,有吃的嗎?”

周彻带他去餐厅吃了东西,安漾本来就没注意够,填饱了肚子又困了,打着哈欠被周彻抱回房间,他躺下,周彻自然而然也陪着他躺下。

“你也睡嗎?”他脑袋一碰到枕头就要睁不开眼睛了。

周彻嗯了声,把人揽到怀里,再帮他把后背的被子盖好:“睡吧。”

安漾还记得要提出自己的诉求,抱着周彻往他胸口贴了贴,又想到什么,思路被分散了一秒,用一种有商有量的语气:“你可以少练一点腰吗?”

周彻:“不可以。”

安漾:“为什么?”

周彻:“跟我的腰没关系,是你不行。”

安漾:“?”

周彻:“不经操。”

思路完全被分散,周彻用词直白到他甚至反应不过来要害羞,想要为自己据理争辩,但是他实在太困了,一句像样的反驳还没有组织出来,意识已经涣散。

但是这句伤人的“你不行”深深烙印在他脑海,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好胜心。

“不是我不行,是你太行。”

周日下午回学校的路上,他见缝插针挑出这个话题。

周彻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安漾:“……”

安漾:“我是说真的。”

周彻:“真的。”

除了一眼望穿的敷衍,安漾看不见任何诚意,沉默两秒,又说:“其实是我没有准备好。”

周彻:“下次多给你两倍去超市的时间?”

安漾:“……”

说不清楚,辩解无用,看来只能靠行动来证明了。

这次他不敢找涂嘉星,涂嘉星太神了,料事如神,先前说的上的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全中。

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找了个偏方,真的很偏,说在浴缸里做的话承受方会轻松很多,嗯……安漾姑且相信了,并偷摸计划着找借口投入实践。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要紧事,他要和周彻搬出去住了,零零散散的東西多,书最多,估计得搬两天。

听到这个消息最伤心的不是艾飞,他已经靠厚脸皮技能和女朋友和好了,最伤心的是陈观南。

“我还没做好准备啊,以后就我跟大飞俩了,我不得被他烦死。”

“晚上他褒电话粥秀恩爱我连个可以吐槽的人都没有了吗?”

“要不你们再住个半学期一学期的,我这个人接受能力很强,你们当着我的面亲嘴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安漾:“……謝謝。”

不过更坚定他搬出去的决心了,他一点也不想在室友面前亲嘴。

两人特意挑了个周末,艾飞和陈观南自告奋勇帮他们搬,四个人把两个人两天的工作量一天完成了。

最后两个帮工同学齐刷刷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安漾心怀感恩地帮他们端茶倒水切水果捏肩膀。

周彻订了餐送到家里,很丰盛的火锅,烫一煮开飘香四溢,沙发上两条尸体立刻满血复活。

最后吃饱喝足临走还打包了两份烫好的牛肉和毛肚,问下次还能不能再来。

“当然。”安漾送他们到门口:“来之前提前发消息,我们好买菜。”

两位义工欢欢喜喜走了,安漾回到家发现餐桌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垃圾打包着放在门口,回头看见他,还特意去冰箱给他拿了瓶水。

安漾拧开喝了点,周彻往餐厅走,他屁颠颠跟在后面:“我付多少房租合适呀?”

周彻关掉洗碗机轉过身,闲靠着料理台看着他:“安先生打算付多少?”

安漾认真比了个八:“原本打算这么多。”

周彻:“现在呢?”

安漾:“现在发现房子不仅能住,还三餐家务全包,所以我打算涨一点点。”

然后把手势从“八”變成“九”。

周彻看笑了:“你人还挺好。”

安漾咧嘴:“不能让房東吃亏。”说罢,也许是良心稍稍发现了一丟丢,于是万分诚恳又补充道:“不能让房东吃太多亏。”

“谢谢。”周彻帮他把手指收回去:“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房东不接收金钱支付。”

安漾:“那收什么?”

周彻:“肉偿。”

安漾:“?”

安漾惊了一下,第一反应想问这种虎狼之词可以这样直说的吗?

但轉念一想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不纯洁了,用词委婉好像反而显得客套。

而且周彻表现得太稀松平常,他也不能反应太大。

于是迅速将惊讶的表情调整得从容淡定:“可以。”

可惜他的淡定维持时间太短,没几秒钟就破功了:“可是那样不就變成包养了吗?”

周彻眸色微微一闪,看起来对他这个说法有些诧异,可是很快这抹诧异就完全变成了满意,也不回答他,只是淡声问:“还有什么事没做么。”

安漾摇头:“没有,怎么了?”

周彻:“那就洗澡睡觉了。”

安漾:“喔。”

嗯?洗澡?

“等下!”他勇敢拉住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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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的周彻,发出诚挚邀请:“周先生,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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