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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本可以拒绝的,他只是个人类,没人会责怪他。可人家还是来了,冒着生命危险,甚至杀了魔瑞寇的分身菲尼尔。
这种胆识,作为人类,真的了不起。
瑞基还不如跟他试试呢,起码人家真把他放心上的。
打定主意后,蒂瓦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拍像只伤心垂耳猫似的王子殿下,安慰道:“诶呀,我的殿下,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你伤心的……”
“我才没有伤心!”
她还没说完,瑞基就像是触电一样猛地坐直身子,别扭地反驳:“他……我,我早就不在乎了!”
说着,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圆润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着。
蒂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靴子那么大的啤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嘭”地重重砸在桌上,大声道:
“玛尔巴什那家伙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喜欢他了!”
几人目光齐齐投向他。
蒂瓦疑惑,威廉惊讶,科恩好奇。
玛尔也装作好奇,但藏在眼镜下的眼睛却变得黯淡许多。
他抿了抿唇,想要佯装好奇问为什么,然而接下来瑞基的话则让他的心直彻底沉了下来——
“我不但不喜欢他……”瑞基的声音越来越高,红色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愤怒,“我还讨厌他!”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第94章 庆功宴
“你说什么?你恨玛尔巴什?”
蒂瓦不可思议地瞪大眼,“魔界出太阳了啊,殿下,你没在逗我吧?”
这家伙暗恋玛尔巴什百年,谁劝都劝不动,就连被恋的本人百般拒绝都没用,怎么突然转性了?
瑞基握着酒杯,咬牙切齿道,“对,我就是恨他!”
蒂瓦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追不到又打不过,还强上不了,扭曲生恨了?
瑞基听力极好,立刻炸毛反驳:“才不是因爱生恨!我没那么低级!”
这下蒂瓦更好奇了:“那是为什么?”
玛尔也悄悄坐直身子,暗中竖起耳朵。
瑞基却不遂他们愿,别过脸去,“不告诉你!”
说完,他重重一拍桌子,朝蒂瓦霸道宣布:“反正以后不许再提他,听见没?”
红晕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上攀爬,他两颊红如飞霞,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微醺酒意上头。
蒂瓦抿了口酒,“嘿嘿”冷笑道:“我的殿下,你这次最好是认真的。”
要是玛尔巴什出现后,对他勾勾手,然后这家伙后面又屁颠屁颠跑去跟着他,那她一定会被气得心梗的!
瑞基脸更红了,“认真!我很认真!”
“我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
玛尔的脸色立马变了:“不要说这种话!”
瑞基瞪他:“你管我,我就说!”
他从酒馆侍女手中的托盘上拿过一杯啤酒,继续吨吨吨地灌,“阿斯蒙蒂瓦,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蒂瓦死鱼眼:“啊好好好,您是老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是认真的,”瑞基捏着酒杯,眼帘半垂,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以前的我就是个草包,无能还自负,经常做一些蠢事还沾沾自喜。”
“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子,也难怪很多贵族大臣,包括玛尔巴什,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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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我。”
“而且在玛——在他身上,我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呵,活该我是三界的笑柄。”他苦笑着捏紧酒杯,“搞得你们这些作为我属下的,也跟着被耻笑。”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执迷不悟。我会改。”
说到最后,他抬起眼,眼神真挚,语气认真:“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蒂瓦。”
蒂瓦正抿着酒,动作突然僵住了。
瑞基这个嚣张跋扈了几百年的混世魔王,竟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还说得这么……走心。
她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救命啊!老板突然跟你走煽情路线怎么办?
她承受不起啊!
“呃……没,没事。”蒂瓦捏着酒杯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脸像中风了一样僵硬而诡异地笑着,“您……言重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官腔,而且干巴巴的,连她都想一拳捶死自己。
瑞基听了,果然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然后垂下眼眸,默默地喝酒。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背微微前倾,整个人像只被雨淋湿的黑猫,安静地窝在那里,委屈又失落。
蒂瓦见他这副跟只伤心猫一样的表情,心猛地一跳。
她在心里咬手帕,高声尖叫——
可恶啊,殿下!
不要露出这种湿漉漉、委屈巴巴的样子啊!
太犯规了!
玛尔见他这副落寞的样子,心又是一揪。
瑞基终于开始反思自己,意识到自身的不足,这是好事,说明他正在成长,正在迈出走向成熟的第一步。
可……
看着他伤心落寞的样子,他又突然觉得——真的有必要成长吗?
他缓缓地握住酒杯,手背青筋突突地跳。
如果……如果瑞基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笑容,那还不如不要成长,还不如一直依赖着自己,撒娇、任性、没心没肺地当他的混世魔王。
反正他已经照顾了他几百年,再继续照顾下去又有何不可?
……不,不行。
理智压下了感性,他很快否定了自己。
瑞基必须变得成熟。
自己可以帮他一时,但没办法帮他一世。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他不在他身边了,而他又没有独自应对风暴的能力,他该怎么办?
他脑中浮现出魔界那片混乱黑暗的大地,贪婪嗜杀的恶龙,勾心斗角的领主,难缠的伥鬼小魔……
他的瑞基和那些丑陋凶恶的魔物相比,简直就是一朵未经风霜的玫瑰——鲜艳,张扬,太容易折断。
他不敢想象,他若是落入那些东西的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悄悄看了一眼瑞基,深褐色的眼睛里酝酿着压抑的风暴。
不行,一定不能心软。
为君者,可以貌美,却绝不能只有美貌。
他必须亲手把瑞基锻造成真正的王储,那个能肩负起魔界未来的王者,而不是只会撒娇任性的孩子。
民心所向,万人敬仰——那才是他的王子殿下应有的未来。
玛尔低头,轻轻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说些鼓励的话,却被一道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断了。
“诶呀,瑞基,别伤心嘛,”科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瑞基身边,一手举杯,一手勾住瑞基的肩,自来熟地碰了一下,“玛尔巴什是谁?梅西耶世界唯一的大贤者法师,法师界的男神!”
“传说他天赋逆天、勤奋异常,一心只有魔法——这种人哪懂什么恋爱?被他拒绝,那叫情理之中,根本不丢人!”
“不过——我可不一样。”他啪地一声把杯子放下,继续站在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椅子上,拍了拍胸口,自信地昂头。
“我和那种不解风情的魔法木头不同,本爵士可是集英俊、风趣与体贴于一身的完美法师!风流不下流,是我毕生的修养准则。”
话音未落,他手一翻,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变出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双手奉上,深情款款地递到瑞基面前,还不忘挤眉弄眼:“我无法对一位为情所伤的美人坐视不管——尊贵的瑞古勒斯殿下,若您为情所伤,在下的怀抱,以及床的另一半,随时为您敞开——”
“诶哟!”他话还没说完,踩着的小椅子突然一歪,整个人应声跌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玛尔优雅地举杯,轻抿一口红酒,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们的墨菲斯托斯爵士,在邀人共枕前,还是先学会站稳脚跟比较好。”
他笑得如沐春风,但背后却像乌云笼罩般电闪雷鸣。
蒂瓦眼睛一亮,忙用酒杯遮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哟哟哟——吃醋了!
“你这个贫民!”科恩狼狈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袍,气势汹汹地指责道:“你凭什么踹我椅子?!”
紧接着,他叉腰昂头,理直气壮道:“啊哈,是不是嫉妒本爵士强大的魔法天赋、高贵的血统和不可复制的风采?真可惜了——嫉妒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贫民、连跟撒旦森邀欢的资格都没有的事实!”
玛尔淡淡睁眼,目光掠过他矮小的半身人身形,笑得薄凉,“呵呵,三言两语不离床事——轻浮浪荡。”
瑞基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你们……我……唉。”
他瞥了眼科恩,无语道:“墨菲斯托斯,我谢谢你的安慰啊,但——”
“抱歉,矮拒。”
科恩嘎地一声笑了出来,被拒绝也不生气,而是挺胸理了理头发,潇洒一笑:“没关系,反正我的邀请永久有效。”
说着他一转头,目光落到旁边看热闹的蒂瓦身上,眨着眼深情款款地问:“那么,不知今晚,蒂瓦小姐是否有空——”
“滚。”蒂瓦死鱼眼,面无表情道:“我不喜欢矮子,你祸害别人去。”
“呜呜——”
几人一边拌嘴一边笑作一团,吵吵嚷嚷得像一场荒唐喜剧。
在这片喧闹中,威廉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疲惫又欣慰地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麦芽啤酒。
瑞基被众人插科打诨的热闹气氛渐渐感染,心里的阴霾也随笑声慢慢散去。
他举起酒杯,红眸晶亮,认真地环视一圈,声音微哑却坚定:“言归正传——各位,谢谢你们救了我。我,瑞古勒斯撒旦森,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几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玛尔,眼中感激之外,还透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尤其是你——穆恩先生。”
玛尔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缓缓举杯,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一想到自己差点被菲尼尔给剖心,多亏了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药师救了他后,瑞基红宝石般的眼眸就更加湿润,看着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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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加热情。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回来救我了……我在法师塔里那么说你,你竟然都不恨我……”他说着,语气微颤,有些哽咽,“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穆恩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他举起酒杯,眼眶泛红,整个人像一只被搭救的小猫,眼神湿漉漉的,满是依恋与崇拜。
玛尔看着他,嘴角缓缓扬起,眉眼柔和得几乎要化开。他轻轻举杯与他相碰,声音低柔如风:“不用谢我,你没事就好。”
那声音仿佛一汪温柔的泉水,从心头缓缓淌过,清澈甘甜,沁人心脾。
而他望向他的眼神,就像一整片深邃静谧的星空,沉沉铺开,蕴满了关心与不加掩饰的温柔。
明明是自己欠他一命,明明他才是那个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可在那样的目光里,自己却仿佛不是一个被救赎的人,而是他用尽全力守护的珍宝——是他唯一的光,是他的整个世界。
瑞基的心不争气地重重跳了一下,脸颊倏地烧了起来,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这时,整个酒馆突然安静了下来。
瑞基几人跟着其他人一起转头,看向酒馆中心——冒险者公会的中心人物们来了。
贝蒂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冒险者打扮的骨干核心,还有几个贵族模样的人。
她把大贤者法师玛尔巴什和炽天使长迈克尔联合,将邪神分身的名单公布于众。而由于有了瑞基小队打败菲尼尔的先例,现在整个人界的希望都被点燃,反对邪神的人们纷纷联合起来,开始了对抗邪神分身的拉锯战。
贝蒂的演讲非常精彩,讲得群情激奋,待她讲完最后一个字,酒馆内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气氛彻底被推上了高潮。
瑞基对她那套激励人心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都在贝蒂身边的一个姑娘身上。
那姑娘不算高,黑发黑眼,黄皮肤,身穿一袭竹绿色长裙,清清淡淡地站在那里,仿佛铃兰般安静、温柔。
但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美貌或者身材,而是——
她也是个东方人,和药师,穆恩先生一样。
他瞥了眼坐在身边的玛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穆恩先生一定看见了她吧?
东之国和南国隔着一整个无尽海,是世界的两个极端。
南国境内根本见不到东方人,事实上,穆恩先生是他见到的第一个黄皮肤的东方人。
现在他见到了一个同族的人,激动吗?
第95章 边缘
贝蒂讲完,所有人都放开了喝酒狂欢后,瑞基的视线依然在玛尔和贝蒂身边那位贵族打扮的东方女子之间来回打转。
他注意到,那位清丽端庄的东方女子,不止一次悄悄地看向玛尔,但玛尔却没有看她,而是在看……
自己?
蓦地撞进那双深褐色眼睛里,瑞基握着酒杯的手一抖,新鲜的啤酒就这么洒了一手。
“瑞基,怎么了?”玛尔注意到他湿掉的手和衣袖,立刻从口袋里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为他擦拭,“杯子都拿不稳,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瑞基呆愣地看着他,脑子短暂宕机。
宽厚温暖的手掌小心地托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拿着淡绿色的手帕细致地替他拭去手背上的酒液。在擦拭间,对方指节分明的手指好几次轻轻划过腕侧,被他接触到的皮肤表面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
他的动作温柔得像是捧着什么极易碎裂的瓷器,眼神认真,像是在对待失而复得的心爱之物。
瑞基的心猛地一跳,甚至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他将手抽回来,掩饰似的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没事,手滑而已。”
玛尔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躲开,捏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无措。
瑞基见了,更觉尴尬。他匆忙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语气别扭地岔开话题:“倒是你,派对都开始了,作为击杀菲尼尔的大英雄,你怎么不去跟别人聊聊?”
科恩早跑得不见踪影,多半又去哪儿撩妹了;蒂瓦看中了一个衣着考究的贵族帅哥,二人现在正跳着舞,俨然成了派对焦点;而威廉则被一群光明圣殿的神职者围着敬酒,看起来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现在这一桌,就剩他们两个。
玛尔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说不明的情绪,然后平静地将手帕卷起,动作一如既往地克制沉稳。他将手帕塞回药箱,又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才扶了扶眼镜,淡淡道:“我不喜欢热闹。”
“况且,”他抿了口红酒,动作内敛而优雅,“说起来,真正的功劳应归于玛尔巴什大人。”
“毕竟没有他赠予的【杀之真言】卷轴,我根本不可能杀掉菲尼尔。”
“哦。”瑞基神色微滞,讪讪应了一声,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玛尔巴什。
这个名字对他仍然冲击巨大,光是听见就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毕竟是自己爱了几百年的白月光,是他曾引以为傲、奋不顾身追逐的存在。尽管如今嘴上说着早已恨透了他、要和他恩断义绝,但那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执念,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甚至就在被菲尼尔抓住、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他还抱有一丝荒唐的幻想,以为那个来救他的人,是玛尔巴什。
他看向周围,侧耳聆听酒馆里热烈交谈的只言片语。果不其然,人们话里话外谈论的,尽是炽天使长迈克尔与大贤者法师玛尔巴什——
称他们不愧是天界与魔界的传奇人物,在关键时刻摈弃仇恨与立场,为了梅西耶世界联手出击,挽救万千苍生。
至于真正将九环法术卷轴带到法师塔顶、将邪神分身轰得魂飞魄散的那个人?
没有人提。
玛尔穆恩的名字,悄无声息地被淹没在人群的欢呼中。
玛尔眯起眼睛,温柔地笑道:“所以,我这样的贫民,就还是别去凑热闹啦。”
他笑得眉眼弯弯,但瑞基却觉得那张笑脸是一张精致的面具,将面具之下的真实情感掩藏得滴水不漏。
他看不透玛尔真正的心情,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他的王叔,彼烈亲王。
彼烈是第四狱之主,与父王一同被梅西耶创造出来的孪生天使,
与那位永远高傲自律、端庄威严、受万千天使敬仰的启明星哥哥不同,彼烈总是笑着,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甚至不着四六。
他不服管教,天性蔫坏,是个能因为好玩而变成蛇,撺掇初始人类偷吃红苹果的家伙。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着调的人,却一手掌控着魔界的财政命脉,精于算计,运筹帷幄。父王远征后,更是独自扛起了几乎整个魔界的军政,在镇压叛军、拨乱反正的同时还要照顾他这个整天惹事的拖油瓶。
他曾听别人私下评价,说彼烈是魔界最凶恶的眯眯眼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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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笑得有多和煦,心就有多黑,手就有多辣。
然而彼烈对世界重拳出击,对家人确好得没话说。
在魔界,真正陪伴在他和玛尔巴什身边最多的,不是撒旦,而是这位吊儿郎当却极其可靠的王叔。
彼烈一手把他们教大,且对玛尔巴什尤其偏爱,甚至一度想将他过继为子,立为自己的继承人。然而玛尔巴什虽常年跟随王叔修行,却始终婉拒了这个提议。
想到这里他就生气,玛尔巴什那个该死的白眼狼,不知好歹,王叔对他这么好,他不懂感激就算了,还泄露军情、害王叔战死——
就凭这一点,他就绝对不会原谅他。
瑞基越想越气,伤心和愤怒在胸口翻滚,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玛尔的笑容,也不说话,就一边盯一边咕咚咕咚地灌酒。
玛尔被他盯得发毛,背脊一阵阵发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从温和变成僵硬,最后彻底变成了一种……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社交微笑。
坚持了半天,他终于憋不住了:“你能别再这么盯着我了吗?怪瘆人的。”
瑞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移开视线,低声道:“……抱歉。”
玛尔以为自己终于能松口气了,却发现瑞基不看自己之后,他竟然更不舒服了。
他看着惆怅的王子殿下侧过身去,单手撑脸,红眸漫无目的地游移:盯着酒杯,盯着地板,盯着墙角的蜘蛛网,甚至还盯了会儿隔壁桌的酒客,就是不往他这边瞧一眼。
顿时,玛尔感觉自己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堆茅草,扎得他浑身难受。
修长如玉的手指急躁地点了点酒杯边缘,随后一把握紧杯身,仰头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意从胃部升起,像一团火,把他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也一并烧得干干净净。
他调整了下表情,正打算开口找点话题打破沉默,却被一个陌生的女声打断了:“请问是……玛尔穆恩先生吗?”
正在发呆的瑞基闻声回头,发现是刚刚站在贝蒂身旁的那位东方女子。
女子一身素袍,举着酒杯立于桌前,眉目温婉端庄,淡淡的竹香随着她的靠近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她的目光落在玛尔身上,眼睛里带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瑞基瞥见这一幕,眉梢轻挑,露出一个揶揄的笑。
哟,药师的桃花儿来了啊。
这女子显然在台上就看中了玛尔,而且她看向玛尔时还偷瞄自己几眼,神色略显紧张——看来自己在这里只会是多出来的那根葱,不如识趣点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
想到这里,他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朝女子点头:“对,他是玛尔穆恩。”
“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他坏笑着拍了拍玛尔的肩膀,完全无视对方瞪圆眼睛、欲言又止的表情,潇洒地转身就走。
撇下玛尔后,瑞基从酒侍手里重新换了杯酒,独自走出喧闹的大厅,来到室外的花园回廊。
月色如水,秋风穿堂,花园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入秋后昼夜温差大得很,白天有多热,晚上就有多冷,所以众人都窝在温暖的室内,不愿出来受冻。
但瑞基对此却满意得很。
作为魔族,他本就体温偏高,跟个火炉似的。刚才在酒馆里被人群包围,酒气熏天,闷得他头昏脑胀。这里就刚好,凉风一吹,瞬间神清气爽,连胸口积压的郁闷都散去了大半。
他靠在廊柱上,仰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慢慢嘬着酒。
月亮啊,月亮。
视线自浩瀚苍穹缓缓下移,掠过点点繁星,最终落在花园中央的水塘上。
黑色水面上,也漂浮着一轮圆月,如白玉盘般温润无暇。
忽然,一阵夜风掠过,几片枯黄的叶子飘零而下,落在水面上。
瞬间,涟漪层层荡开。
水中的月亮开始扭曲变形,那份完美的圆润被撕裂开来,变得支离破碎。
在看到月碎了的那一刻,瑞基觉得他的心里也有什么被打破了。
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了玛尔巴什。
红眸垂下,掩去其中的万千情绪。
他知道自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惹祸精,总是在惹事、出事、惹麻烦、被教训之间来回横跳,甚至经常置自己和伙伴于危险。
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无论他陷入怎样的危机与绝境,玛尔巴什总会及时出现,毫不犹豫地将他从危机中解救出来——从不缺席,从无例外。
而这一次……
救了他的人,竟然不再是玛尔巴什。
原来自己以为的永恒,从来都不是永恒。
或者说——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就像这水中月,看似恒久不变,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轻风一吹便碎成千片。
这个认知如闪电般击中了他。
在这之前,他从没意识到,玛尔巴什其实没有义务救他,一次都没;更没想过,没有玛尔巴什,自己也可以活下去。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浮起,像薄冰下涌动的暗流,无声却强烈。
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空荡荡的、令人心悸的陌生感。
某种习以为常的依赖骤然断裂,束缚他多年的锁链悄然松开。他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可以是自由的。
不再需要爱他,不再需要追逐他,不再需要为了一个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影子耗尽所有。
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他想做的事——
心脏猛地一缩,跳动得猝不及防。
他站在那儿,像是站在一道边界线上,只消人轻轻一推,就会坠进全然不同的世界。
可是,他真的要跨过去吗?
跨过去后,自己真的会更开心吗?
他不知道。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方靠近,带着几分拘谨与热意:
“这里真美啊,介意我……和你一起赏月吗?”
第96章 越界
夜风轻拂,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雄狮香水随风飘来。
白兰地的烈烈、皮革的沉稳与琥珀的温润交织,散发着勇气与优雅的气息。
瑞基侧眸,看向来人。
来人是个高大英俊的人类男子,金发如阳光,碧眸如海水,五官深邃如雕刻。他眉宇间既有贵族的从容,也带着骑士的英武,还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狂。
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蓝礼服,背脊挺直如松,手中端着一杯白兰地,嘴角噙笑,眼睛灿若星辰。
金发碧眼,高大英俊,牙齿白得能反光,乍一看,瑞基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话本里描述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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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可惜王子这种东西在人界早就绝种了。眼前这位,大概是哪位还保留着老派教养的地方贵族。
他瞥了眼这个人高大壮硕的身材,一眼看出这也是个常年习武之人,应该也是和他一样被闷得受不了,跑出来透气儿的。
至于问他能不能在这里赏月……酒馆花园又不是他家的,他爱在哪在哪。
瑞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道:“随意。”
他现在脑子乱得很,不想理人。
“白马王子”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倒低低笑了一声,像是碰上什么新鲜的猎物,被激起了兴趣。
“红眸,黑发……”那人走近了些,声音带着某种危险的兴味,“您是瑞古勒斯撒旦森殿下吧?”
“我叫查尔斯海利斯伯格,你也可以叫我查理。”
瑞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得,原来是专门来找事的。
他抿了口酒,不耐烦道:“你想干嘛?”
一个人类,大半夜跑来和撒旦之子套近乎,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查尔斯轻笑一声,姿态闲散地靠在他身旁的廊柱上,肩膀不动声色地贴上来,像是在试探界限。
距离不远不近,暧昧得刚刚好。
“希望酒馆的酒虽然不错,”他说着晃了晃酒杯,语气漫不经心,“但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还行’罢了。”
他转头,眼神从容地与瑞基对上,唇角微挑:“依我看——除了那款麦芽啤酒还能入口,其他的酒……”
“都是垃圾。”
瑞基挑眉,转头看向他:“所以?”
见他终于肯搭话,查尔斯嘴角笑意加深,悠然从身后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酒,将瓶身的蜡封朝他一晃。
瑞基低头,借着月色看向那枚蜡封,眼神微动。
哟,这可不是普通的酒。
西国黄金海岸酒庄出品的顶级干邑白兰地,年份久远,存量稀少,在人界有“液体黄金”与“生命之水”之称,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他抬眼看向这人,眼里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
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查尔斯眼中笑意更浓,抬手利落地抽出腰间短刃,顺势割去蜡封。
软木塞被拔开的刹那,一股浓郁醇厚、狂烈张扬的酒香扑鼻而来。
瑞基不由自主地轻嗅,鼻尖微动。
好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杯普通红酒,顿时生出一种在喝掺水葡萄醋的错觉。
“来一杯?”查尔斯微笑着将酒瓶朝他递来,眉梢轻挑。
瑞基沉默了一瞬,随即仰头把杯中余酒一饮而尽,然后朝他伸出空杯,“来。”
既然对方主动示好,他又正想尝尝,何必矫情。
反正这酒再贵也就那样,他有的是钱,大不了丢个钱袋子打发了。
醇酒下肚,瑞基微微仰头,唇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查尔斯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悠然地与他并肩而立。
他举杯望月,皎洁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洒在长廊渐次凋零的绿藤上,也为廊下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夜风轻拂,带着秋夜的清冽与酒香的醇厚。
“多美的夜色啊……美景,美——”查尔斯故意拖长语调,碧眸在月光下若有深意地扫过瑞基精致的侧脸,然后话锋一转,举杯敬道:“尊贵的撒旦森殿下,请允许我敬您一杯。”
“若不是您与您的养弟,玛尔巴什大人,人界将永远见不到战胜邪神的希望。”
今晚这个名字已经听得他耳朵起茧,而眼前这人的恭维话术蹩脚得可笑。
闯进法师塔,力战邪教徒、打败邪神分身菲尼尔的是他的队友们,和他这个全程被关在高塔阁楼里,差点嗝屁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瑞基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他一眼:“少套近乎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向来不擅长和这种城府深、话多弯多的贵族打交道,而且今晚酒喝得不少,尤其是刚才那杯白兰地,烈得像火,刚一入喉就把胃点燃,连带着之前喝下去的酒劲也一起爆发。热浪腾地冲上脑门,烧得他思维迟钝、眼皮发烫,整个人晕乎乎的。
既然脑子不够用,他也懒得听这贵族绕来绕去的九曲十八弯,不如直接问个痛快。
高傲的美人醉眼朦胧地凝视着他,嘴唇微张,白皙的肌肤透着微醺的绯红,红宝石般的眸子因酒意而蒙上一层迷离的雾气,在月光下愈发妖冶动人。
查尔斯喉头滚动一下,顿觉下腹一紧。
从踏入酒馆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位魔界王子。
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他,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美而不媚,贵气中带着野性的痞意。而真正交谈后更发现,此人确如带刺玫瑰般桀骜不驯,愈发令人着迷。
这样的尤物,谁能不动心?
查尔斯十四岁起便在各种风月场所辗转,凭借金发碧眼的欺骗性外表加贵族头衔睡过无数人。向来风流且荤素不忌的他,对征服美人有着近乎上瘾的收集癖,尤其迷恋那些带刺的猎物。
瑞古勒斯撒旦森,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只是对方再美,也是魔界的魔物。他虽好色,但还没蠢到为一夜情送命。
只不过观察良久后发现,这位撒旦之子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凶残,甚至对人类还颇为友善。
于是在看见瑞基独自一人跑到花园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带上珍藏烈酒,打算将这只艳丽的恶魔灌醉,然后带到他在希望酒馆后面的豪华客房订下的包间里,好好享用一番。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就差临门一脚。
然而查尔斯经验丰富,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得住性子,不能让快到嘴的鸭子跑了。
“看来我的言语无意中冒犯到您了,真是非常抱歉。”他装作无辜地眨眨眼,湛蓝眸子里盛满歉意,“我只是第一眼见到您,就被您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想要与您更近一些。”
“况且,敬酒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目的,对吧?”
他脸上笑意愈发温和,见瑞基不肯碰杯,便主动举起酒杯,轻撞对方手中的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悦耳,“干杯。”
“哼……”瑞基被他自以为是的样子整笑了。
这小子,当他是傻的?
眼睛都快冒绿光了,还在这儿跟他装绅士。
他虽在魔族中尚且年轻,却也活了几百年,岂是这种只活了几十年的人类小崽子能糊弄的?
瑞基眯起眼睛,直接戳穿:“你想和我上床?”
查尔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完美无暇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但很快,他便调整过来,高大的身躯缓缓前倾,粗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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