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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凌晨的风不比柏林小,纪曈嗅着羽绒服上橙树林的香气,把下巴往领口里埋了埋。
康叔接到人,小跑上去接过纪曈手里的行李箱。
纪曈开口:“康叔,我让你带的外套带了吗?”
“带了带了,在车上呢。”
纪曈点头,坐进后座,把身上的灰蓝色羽绒服脱掉,叠好放在一旁的袋子里:“康叔,等下把这衣服带回海园。”
康叔应了声好,怕下车的时候忘记,就越过扶手箱把袋子拎过来,放在副驾驶位置上。
后座上的纪曈已经在换从海园带过来的外套。
康叔不解:“这羽绒服脏了吗?要不要洗?”
纪曈:“不用,不脏,挂我房间就好。”
康叔:“没脏啊?那怎么突然要换衣服啊?”
纪曈拉拉链的手一顿。
他轻抬头,看着前排露出的一截灰蓝色。
回去吵架的。
谁要穿他的衣服回去。
第73章 “关你”
车上开着空调,纪曈不觉得热,只有点闷。
耳朵也塞,就像飞机急速下降,咽鼓管来不及打开,鼓膜充血的那种塞疼。
纪曈抬手将窗户降下一条缝,揉了揉耳朵,闭眼休息。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纪曈不知不觉睡过去,再睁眼时,导航距离公寓只剩下五公里。
“康叔,几点了?”
“一点多了。”
纪曈食指指节顶着太阳穴重重揉了两圈,低头去口袋摸手机,没摸到,他愣了下,才想起外套换过了。
手机在顾临那件羽绒服口袋里。
“康叔,我睡着的时候,手机有没有响?”
“没有唉,我没听见。”
“……”
车辆在红灯前停下。
纪曈一个倾身,抬手越过扶手箱,拽着衣服袋子的抽绳,把衣服重新扯过来。
飞机落地恢复信号时,纪曈给家里和小舅舅报了平安,也联系了康叔,让他把车开下停车场。
他没特地联系顾临,但开了手机铃声和微信消息提示,想着等他问了再回。
结果,没有。
纪曈头发都要竖起来,像个被点了火的炮仗,“啪”地扯开羽绒服口袋,一把掏出手机,正要解锁,发现手机毫无动静,黑屏。
没电了?
下飞机前不还有80多的电吗?
纪曈重启一遍,还是黑屏。
他这才想起下电梯出停车场时,在拐角被人撞了下,手机掉落在地。
撞人的是个年轻男生,看到纪曈手机屏幕碎裂还一个劲地道歉,说赔屏幕的钱,纪曈摆手说不用,之前就碎了。
当时他没在意,看到康叔的车朝着这边开过来,随手把手机往口袋一塞,就上车换了外套。
想来应该是那时摔坏了。
纪曈立刻道:“康叔,手机借我打个电……”
康叔被前面远光灯晃了晃眼:“啊?电什么?”
算了,只剩三公里就到公寓,不差这一时半会。
“没什么,你慢慢开。”
十分钟后,车停下。
康叔先纪曈一步下车,把行李箱拎出来。
“要不要康叔帮你拎进去?”
“不用,行李箱里就一点东西,不重。”
纪曈让康叔回去路上小心,道完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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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行李箱朝公寓走。
已是凌晨深夜,又是工作日,公寓楼内外都很安静,只有行李箱滚动压过地面的声音。
纪曈脚步说不上快,但也不慢。
电梯到达21楼,纪曈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他正低着头数地板瓷砖静心,刚过转角,余光瞥见了什么,他下意识抬头。
只一下,脚步倏地顿住。
声控灯监测到声音,自动亮起,照亮纪曈,也照亮走廊尽头那道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同色裤子,靠在门上。
他指尖挟着一支燃着的烟。
走廊尽头窗户大开着,凌晨的凉风顺着空档不断吹进来,将他指节那点猩红吹得不断闪烁。
顾临没抽,但挟烟的姿势看起来很娴熟。
走廊很长,烟气不可能飘这么远,纪曈却似乎真的闻到了。
他被“顾临会抽烟”这个念头扑了一脸,正发怔,那头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惊了下,转过身来。
两人静静对视。
像是过了很久,顾临伸手,从外套口袋拿过一个便携式烟灰盒,掐灭烟,把烟灰盒置在门口架子,又随手脱下沾了烟气的外套,挂在伞筒上,就穿着一件短袖,朝着纪曈走过来。
纪曈站在原地不动。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顾临走到跟前。
从看到纪曈起,顾临视线就没有在他身上离开过。
他没说话,伸手接过纪曈身侧的行李箱。
动作不着痕迹,却又很快,带着一种压抑的收敛。
说是接,更像是控制。
就好像只要控制住这个行李箱,行李箱的主人就不会走。
接行李箱时,两人的手指短暂地碰了下。
顾临手指凉得像冰,冰得纪曈心口跟着颤了颤。
“…站这多久了。”纪曈问。
顾临:“半小时。”
纪曈咬了咬后槽牙,把碰过顾临手指的那只手揣进外套口袋。
“我不是让你在公寓等吗。”
纪曈直想踹他。
行,反正站门口挨冻的不是他。
纪曈视线扫过顾临的手指,冷着脸单刀直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顾临答得干脆:“两三年了。”
两三年?
“你高一就开始抽……”
纪曈愣了下,差点忘了顾临比他大了两岁。
“在德国开始抽的还是回国后?”纪曈又问。
“德国。”
“高中有没有抽过。”
“有。”
“几次。”
“不多。”
“还有谁知道你会抽烟。”
“涂婧。”
“?”
“学姐怎么知道?”
“撞见过。”
“……”
“阿原他们呢,知不知道。”
“不知道。”
压在喉口的那团气舒了出去,纪曈能看出顾临身上沉郁的克制,即便已经收敛得很好。
也知道他是不打算再隐瞒,所以敢挑这个时间在这里抽烟。
如果他想瞒,纪曈不会知道。
顾临在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同吃同住三年纪曈都不曾发现他会抽烟这个事实。
“所以你三更半夜站门口挨冻,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会抽烟是吗。”
“不是。”顾临声音哑得厉害,他搭在行李箱上手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
顾临阖眼又睁开,像是终于没挨住,往前缓慢走了一步。
声控灯过了预设时间,也没捕捉到新的环境音,自动熄灭的那一秒,纪曈听到顶头灯泡开关“咔”的一下,同时响起的还有顾临的声音。
“手机为什么关机。”
顾临声音压得极低,低到甚至没能触发声控灯开关。
纪曈一下哑巴了。
顾临:“不想接我电话,是么。”
纪曈胸腔都颤了下,一股酸意从胸腔直冲头顶。
即便再生气,也不想让顾临误会这个。
“不是。”纪曈垂下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声控灯终于再次亮起,照在那个碎成雪花状的黑屏上。
纪曈当着顾临的面,长按开机。
手机很争气,没背刺主人,依旧熄屏死在那里,死得不能再死。
“出机场的时候被人撞了下,手机掉地上了,开不了机,我没发现。”
“上了车也没玩,就放在口袋里,我在后排睡觉。”
“…没不想接,我开了铃声和微信消息提示的。”
顾临没说话,纪曈也没抬头。
怎么不说话?不信吗?
纪曈正要再摆弄一遍,余光看到顾临胸腔起伏着。
…呼出那口长气时,顾临尾音也是起伏的,像在抖。
纪曈抬头,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吓到顾临了。
即便是非本意的。
“对不……”
“撞到了没。”
顾临声音压过纪曈的道歉。
纪曈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临:“出机场被人撞了下,撞到了没。”
“…没,就撞掉了手机,”纪曈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停顿了几秒,开口问他,“你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十几个。”
“……”
不该睡觉的,那就能早点发现手机有问题,早点借康叔手机打个电话。
…或是更早,下飞机前,给家里报平安的时候就顺带也给他发一个。
所有“早知道”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纪曈抬起手,用温热的掌心去碰顾临的小臂。
“笨死了,抽烟就算了,风这么大都不知道关个窗。”
顾临小臂是紧绷的,纪曈触碰他的这一下,像是一个“允许”的信号,顾临沉沉看着他,终于敢伸手,将他的手彻底的、完全的握住。
纪曈象征性地往回抽了抽,就没再动,任他牵着,低头轻轻踹了他一脚。
“飞机闷了一天。”
“我要洗澡。”
顾临没说话,应了一声,左手牵着纪曈,右手推着行李箱,朝公寓走。
两人进门,顾临把行李箱立在玄关墙旁,俯身拎过纪曈拖鞋,放在他脚边。
纪曈脱了外套,换好鞋子,进屋。
两人一道走进卧室,纪曈就站在床边,看着顾临替他找出睡衣和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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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把睡衣放在纪曈手上。
纪曈接过,没看他:“你也去洗。”
“都是烟味,难闻死了。”
其实纪曈没闻到。
在走廊上,顾临走向他之前,就把沾着烟气的外套挂在了伞筒上。
让他去洗澡只是因为他身上太凉了,纪曈怕他感冒。
“听到没。”
“嗯。”
纪曈拎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热水从发顶淋下来,像一场温热的雨。
纪曈撑着墙壁淋了两分钟,等思绪平静了些,才压下水龙头去挤洗发水。
洗完吹完,刷完牙,纪曈套好睡衣,打开浴室门一出来,顾临正站在衣柜前摆弄那个碎屏的手机。
他头发还湿的,没吹干。
纪曈都懒得说,三两步走过去,拽着顾临手腕,拖着人往浴室走。
一分钟后,浴室再度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长这么高干嘛,手举着累,低头。”纪曈说。
顾临没低,还直直看着他,纪曈正要抬脚再踢,腰间忽地一紧,纪曈“唔”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顾临抱上了洗手台。
主卧浴室洗手台比一般洗手台高不少,纪曈坐在上边,腿岔着,顾临一下靠过来,把腰腹抵在洗手台边缘,也抵在纪曈身前,他抬起双手,撑在纪曈大腿两侧。
明明视线更高的是纪曈,却因为那双贴着肌肤锢在两边的手掌,他像被顾临完完全全圈在里头。
“这样吹。”顾临说。
吹风机声音吵,纪曈不想大声说话。
这样吹就这样吹。
他默默调大风档和温度档。
烫死你。
心里想着“烫死你”,吹得时候却小心又细致。
纪曈偏过头,边吹边去抓顾临发尾试温度。
他头发好像长长了点。
来回吹了几分钟,顾临头发干透。
关掉吹风机开关那一秒,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安静到纪曈都有些不适应。
他抵着顾临肩头,往外推了推:“别靠过来,热死了。”
顾临往后退开两分,纪曈低着头去收吹风机的线。
收完,随手放在镜子前的置物板上。
吹完头发,也收完吹风机,应该出去的,可两人都没动,就保持着这个亲密到甚至有走火危险的姿势,安静对视。
“砰”的一下,吹风机线因为没缠好,倏地弹开,将置物板上的牙杯撞落在洗手池里。
两人也没看。
攒了几天几夜的浓重情绪混着思念,终于在这道声响中猛地砸下来。
“为什么要写遗嘱。”
“为什么要吃药。”
“为什么都回来了还要去江城参加高考,不回安京。”
纪曈刚开始声音还是轻的,像是真打算好好跟他说话。
可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语气,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最后,连哽咽也控制不住。
“为什么要走那么早。”
“你知不知道我们班毕业照空了一个位置,就空在我旁边。”
“你以为我看到遗嘱会感动吗。”
“你知不知道一直吃安眠药会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躯体化会越来越严重,你想死吗顾临?啊?你是不是想死。”
“你以为我知道你的遗嘱会高兴吗?你以为我哪天莫名其妙突然被人通知有一份你给我的遗嘱,我会欢天喜地去领吗?”
“你根本没想过,你就是个混蛋。”
纪曈滚烫的眼泪像突然断线的珠子,从眼眶里不断、不断地淌出来。
顾临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只能不断用嘴唇去碰。
“没,”顾临吻着他一哭就红的眼皮,又去碰他的鼻尖,“想了,所以回来了。”
“谁要你离开半年再回来!”
“喜欢我为什么要走,喜欢我为什么要得病,为什么整宿整宿睡不着。”
纪曈眼泪顺着下巴淌到脖子上,很快沾湿睡衣,“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变得更好吗,你为什么不一样。”
“顾临,”纪曈像是连支撑自己抬头的力气都没了,“我给你留了一条疤,又让你得病了,对吗。”
“不对。”顾临喉咙像漏着风,纪曈一字一句都化成高速旋转的刀刃,不断割着他的神经。
他缴械,再一次吻掉他的眼泪,终于把自己最肮脏、最卑劣的念头,曝晒在他最爱的这人眼下。
“我在德国有一座私人岛屿。”
“家里人也不知道。”
纪曈两滴眼泪还挂在下巴上,闻言抬起头,抽噎了两下,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岛不大,也不贵。”
顾临声音极度平静,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用拇指指腹揩去纪曈挂在下巴上的两滴泪。
“因为位置很偏。”
“一年到头都没几只船经过。”
“也收不到信号。”
顾临捻着自己指腹,深深看他。
“知道我为什么买那座岛么。”
顾临重新张开手,掌着纪曈下巴,又极尽亲密地和他摩了摩鼻尖,然后一点一点往下吻着,直到唇贴着唇。
最后在两人唇缝间说出几个字——
“关你。”
纪曈眼睫不受控地一抖,蓄在眼尾的那滴要落不落的眼泪最终挂下来。
顾临吻得越发温柔。
他第一次喊了“曈曈”,两个叠字在他嘴里含了一圈,温柔到像在喊“宝宝”。
“不是你让我得病了。”
“是我不正常。”
第74章 他们密不可分
两人呼吸绞着,纪曈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脸颊,也沾湿顾临的下巴。
湿漉漉的。
看上去就好像顾临也在流泪。
纪曈恍惚间甚至分不清哪一滴是他的,哪一滴是顾临的。
他脑海里只剩那句“曈曈”。
顾临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比起连名带姓的称谓,其实纪曈更熟悉“曈曈”两个字。
或许是那句“千门万户曈曈日”太朗朗上口,家里人这么喊,同学这么喊,学姐学长老师这么喊。
可顾临没有。
他总是喊他“纪曈”,就连名带姓地喊。
…也没有“总是”,顾临其实不常喊他,只在某些极其特定的时候,点名似的喊那么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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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两人特定的称呼,顾临不喊,可纪曈每次都能“听”到。
只要顾临抬眼一看向他,纪曈就“听”到。
一如现在。
纪曈又“听”见顾临在喊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
“买座岛关起来,这就叫‘不正常’吗。”
纪曈抬手抓住顾临衣服,又一点一点收紧力道。
“那你以为我很正常吗。”
纪曈红着眼。
“班主任跟我说你出国那天,我就删掉了你所有联系方式。”
“阿原他们都以为我在生气。”
“但不是。”
“我不是生气,我是怕。”
“怕只要一看聊天记录,我就会想去找你。”
“只要开始想找你,我就必须找到。”
“无论用多少人力物力,无论要花多少钱。”
“我会跟我爷爷奶奶说,跟我外公外婆说,跟我爸妈小舅舅说,要他们帮我。”
纪曈记事一向很快,很牢,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的确比旁人多点记忆天赋,即便是天才辈出的一中,全员保送的竞赛一班,纪曈记忆天赋也是首屈一指。
可纪曈却记不太清毕业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身体就像开启了什么机械化自动驾驶,他和那几个月是脱节的。
那些记忆都被分割成不连贯的片段,东一片,西一片,寥落又凌乱。
里头有李原,有崔明英,有一班,有一中,有顾临临,就是没有顾临。
他一如既往地上课,做题,哪怕保送结果早就下来,哪怕班里课表早就成了虚设,他还是留在学校。
安大提前开学的消息传来时,李原他们在群里骂了两个星期,说计划好的旅游泡汤了,纪曈却觉得很高兴。
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有人来,就有人走。
有顾临没顾临的日子好像也没差太多。
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也没怎么梦到他,有时候莫名其妙觉得不高兴,就去逮小猫摘蛋。
可那种“不高兴”也是漂浮的,情绪有多大的波动吗?似乎也没有。
他甚至好几次生出“你看,没有顾临的日子也一样能过”的念头。
他已经走到下一程,全新的一程,没有顾临的一程。
进入新班级,认识了新同学,交到了新朋友,搬进了新宿舍。
安大景色很美,日子过得热闹无比。
他一直以为没有顾临那段时间,他过得也挺好。
直到那天,在安大那株悬铃木下看到顾临的那天。
所有记忆在顷刻间回笼,他的世界拨乱反正,回到正轨,他才知道,哦,原来人的大脑是会自己欺骗自己的。
因为外头太冷,于是它虚设了一个记忆的越冬地。
他记不清那段时间的记忆,是因为大脑在说:“好难过啊,躲一躲吧,躲一躲。”
然后他躲了进去。
“七月,有一次安京下了大雨,雷暴,”纪曈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顾临衣服移到了顾临手腕上,他抓得很紧,“天气预报提前两天给了预警。”
“我去找顾临临。”
“那天怎么都找不到。”
“我喊了陈叔和平安,让他们帮忙,凌晨才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发现它。”
“我把它关在了宠物医院,关了半个月。”
“回来之后就让人订了芯片。”
“我挑了最好最小的,皮下注射,哪怕以后顾临临真的走丢,只要别人一扫,就能联系上我。”
“可那只是射频识别芯片,只能反馈,发送不了实时位置,少部分猫还可能感染发炎,甚至后期移位。”
“我没带顾临临去注射。”
“现在芯片还在海园,我房间的抽屉里。”
纪曈手上力道更大,他坐在洗手台上,垂眼看着顾临。
两人顶上的照灯从发顶打落,形成一片很浅的阴影。
“但你知道我买了几片吗,”纪曈一错不错看着他,“两片。”
“顾临,我买了两片,”纪曈重复着说完,又一字一字道,“因为想到了你。”
芯片怎么可能用在人身上,即便有,也限于医疗健康。
那芯片打在顾临临背上他都舍不得,怕出现排异反应。
可他就是订了两片。
就是不住地想,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存在唯一识别码,牢牢长在骨头里,又跗在肌肤上,别人一看,就知道归属。
就好像这张芯片一样,仪器轻轻一扫,就会弹出他的联系方式,地址,走丢的顾临临就能回家。
“就那天,我找不到顾临临那天。”
“我特别怨你。”
“比知道你签了放弃保送承诺书出国那天还怨。”
“我甚至觉得是因为起了这个名字,顾临临才爱乱跑,才会丢。”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种芯片,如果安全,我一定买一片,注射到你身体里。”
“还要带实时定位,带自动警报,你离开我超过多少距离就响,让你关也关不掉。”
如果不是顾临那句“我不正常”,那两片芯片会永远安稳放在纪曈房间书桌最下格的抽屉里,或是在未来极为寻常的某一天,被扔进某个箱底的角落。
像扔掉一个并不光彩的印记。
“顾临,我是不是很奇怪?”纪曈最后说出这句话,声音在抖,手指也在抖。
顾临下颚死死绷着,没回答,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他们终于在这个冬末春初的长夜,把最“不堪”的那一面,最完全的自己,悉数奉在对方眼前。
像彼此掏空,掏出体内经年的淤血,连同所有不可告人的阴私一起,得见天光。
一滴眼泪顺着唇角流进纪曈唇缝,很凉。
却不是纪曈流的。
纪曈眼眶又烧起来,终于松开锢在顾临腕间的手。
他捧住顾临的脸,低头和他密密地接吻,然后学着顾临说那句“关你”时的模样,在唇齿交融的缝隙里,低声说出两个字:“做吗。”-
浴室本就没掩好的门被撞开,纪曈眼前景物旋转又颠倒,他却什么都看不见,只看着顾临望向他的眼神。
他听到那双眼睛在喊他,在喊“纪曈”,在喊“曈曈”,在说“爱”。
顾临呼吸声不断拂在纪曈耳边,滚烫的,却又湿润的像是那滴溶进唇齿的眼泪。
明明都刚从浴室出来,都吹干了头发,此时却漫出无尽的潮气。
那潮气带着爱欲,将人从里到外浸得透湿。
顾临像是极力忍着什么,手背的青筋因为充血都是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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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曈睡衣领口扣子崩开了一颗,肩头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一枚吻痕。
他头发陷在枕头里,手却抓在顾临后颈上,急切地将人朝着自己的方向带,像个急需安全感和触碰的病患:“你碰碰我。”
纪曈又得到一个更深的吻,深到连呼吸都被全数侵占掠夺。
纪曈有一瞬的濒死感,等他从那股眩晕中捡回一点呼吸,耳边就是抽屉拉动和拆塑封的声响。
顾临眼神没有离开过他。
即便在拆那两样东西时,都不曾离开过。
房间灯一盏一盏熄灭,最后只剩床头那盏蘑菇夜灯。
顾临单手脱下睡衣,灯光照在他身上,纪曈晃了一下神,他抬起手,明明看不见顾临后背,却分毫不差地按在那道疤痕上。
纪曈指尖有一层薄薄的汗,他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顾临的,只知道他的指腹贴在那道疤上的瞬间,顾临喉结上下一滚,脊背肌肉跟着绷起来。
被子被扫到床尾,凌乱堆叠。
纪曈身下没有垫毯子,睡衣也没像上次那样安稳放在沙发上,就跟着被子一道被卷至床尾。
顾临紧跟着压下来。
纪曈手还按在顾临那条疤的位置,撑了几天几夜的心疼在这一刻如离岸的强劲水流,在礁石缝隙般的琐碎片段里,把他拖向深海。
“不要这个。”纪曈被那股情绪彻底吞没,他一把拍落顾临手上的方片,像是要把他一起拖进深海一样,抓着顾临的发尾把他压向自己。
顾临眼底是红的,他喉结又滚了下,确认说话的人是不是清醒似的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曈只不断重复着:“不要这个。”
“好,”顾临抬手拂去纪曈额间的薄汗,哑声说,“那就不要。”
是疼的。
尽管顾临不断在安抚,还是疼的。
可他们密不可分。
思念本就根植在疼痛里,又在疼痛里再度生根。
他的,顾临的。
他们彼此消化溶解,又带着对方的烙印,重塑一个自己。
……
结束的时候,纪曈两条腿重得抬不起来。
他出了一身的汗,脖颈是湿的,眼睛是湿的,头发是湿的,像一张从水里捞出来,被淋得皱巴巴的纸。
悬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腰和大腿都在痉挛,顾临的手按在上面,边按摩,边抱着人往浴室走。
纪曈站不住,顾临也没让他站,哪怕放在洗手台上,都拿手托着他的腰,让他靠着自己。
主卧的床已经潮泞到不能睡,屋内也全是暧昧不堪的气息,浓到连橙树林香薰都压不住。
顾临抱着人清理完,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把人抱去了客卧。
放到床上时,纪曈很轻地哼了一声。
“难受?”顾临低头亲了亲他眼皮上那枚红痣。
“酸。”纪曈说。
顾临问:“哪里。”
纪曈:“肚子。”
顾临掀开纪曈睡衣,温热的手掌覆在那薄薄的小腹上。
三个吻痕,侧腰一个浅的牙印。
牙印是在浴室留的。
顾临用指腹打圈揉着,只揉了两分钟,手指被纪曈勾住。
纪曈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不只是肚子,腿根、腰、脚踝,哪哪都是酸的,可还是强撑着睁开了双眼。
那颗今晚被顾临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红痣被重新藏进眼皮。
纪曈拍了拍床侧:“上来。”
顾临在床边安静坐了一会才躺上去,把人抱在怀里,给他按后腰。
纪曈往前埋了埋,两人抱得更紧。
“几点了。”纪曈问。
顾临低头亲他额角:“四点半。”
纪曈:“不想上课。”
顾临又亲了下:“好。”
“我是说,不想你上课,我假条还剩两天。”
“好。”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纪曈嗅着顾临睡衣上的气息,低声喊他。
“顾临。”
“嗯?”
“我还在生气,还没原谅你。”
顾临给他按摩的动作有停顿的片刻,又继续:“好。”
纪曈闭上眼,良久,像个小动物窸窸窣窣地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但快了。”
第75章 糟蹋你!
身上的酸疼感压着,纪曈睡得不算安稳,每翻一下身,都会带起一阵细微的哼声,紧接着顾临的声音就传来,问他哪里难受。
纪曈就诚实回着,一会说腰,一会说手,顾临掌心就会贴上来。
一次两次,纪曈只当是自己翻身时发出的动静扰到他了,也不哼了,真不舒服就直接咬舌头止一下语,直到嘴巴被一根手指轻轻撑开。
“咬什么。”
纪曈终于确认,顾临根本不是被自己吵到了,是本来就没在睡,别说睡,大概连眼睛都没合上过。
“几点了。”纪曈困倦着又问了一遍。
“四点半,”顾临随口一答,心思好像全在纪曈嘴唇上,“张开点。”
顾临蹙着眉检查纪曈口腔里有没有破口,纪曈同样皱着眉。
他闭着眼都感觉到窗外光线了,还四点半。
“没破,”纪曈想踢他一脚,但脚实在抬不起来,“你好烦,还睡不睡了?”
因为下巴还扣在顾临掌心里,脸颊和下唇也被顾临手指捏撑着,纪曈咬字都是变形的,“你好烦”三个字听来不像生气,黏黏糊糊的。
确认纪曈嘴里没破口,顾临才松了手:“等等。”
纪曈:“等什么?”
顾临手掌从下巴移到纪曈下腹,声音很平静:“没戴容易发烧。”
“……”
纪曈即使已经困死了,躯体都重如沉木了,也没忍住:“…没烧。”
“我回来之前你应过什么,”纪曈知道顾临这段时间没睡好,一提起这个他心情就不美妙,“‘好好睡觉’。”
“现在就忘了,是吧。”
“你医疗记录我都带回来了,都在行李箱里,要我现在翻出来给你看?”
纪曈不想再折腾,直接抬手覆住顾临眼睛,下了最后通牒:“睡觉。”
没听见顾临回答。
纪曈:“说话。”
“好,睡了。”
纪曈撑着神感受着顾临呼吸,确定他有在好好睡觉,终于安心睡去。
半小时后,纪曈呼吸彻底绵长。
顾临睁开眼睛。
床头放着一个耳温枪,是顾临抱人去客卧时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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