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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长青用眼神询问屈黎。
屈黎深吸一口气:
“说来话长。”
时间回到几十分钟前,屈黎眼睁睁看着长青在前面走,忽然身旁的一个草丛传来微小的动静,他扭头去看,就看见丛里探出一个阿布。
顶着一头植被伪装的阿布冲他招了招手,时不时胆怯地瞄着那群村民。
屈黎快速评估,这孩子眼神纯净,肤色黝黑但血色正常,没有被“愚蛊”植入的症状。他眼见着拦不住长青,便悄然移动过去。
孩子说,要带他们走。
屈黎闻言质问:“为什么?”
但此时,长青已经亲手捏断了那老妇人的脖颈,屈黎心道不妙,知道长青现在神志不清,而杀“人”一事所负的罪孽感绝不是清醒状态下的长青可以接受的。
来不及让阿布解释了,得让长青停手。
屈黎:“你有办法?”
阿布点头如捣蒜。
屈黎敛眉应了声好,直接起身将长青掳走。
后来便是阿布在前面带路,他们子啊后面跟,一直到河谷才停下。
听完这一切,长青对于阿布的防备放下了些,但还是警惕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
阿布究竟有没有问题,还不好说。
长青压低语调:“你是不想我杀了那些人,来引开我们的吗?”
他的言语极尽直白,不久前的暴虐还残留于他的指间。若不是屈黎带走他,他的手很快就会伸到那些人的脖子上,只待像折断筷子那样一根根拧断他们脆弱的生命。
长青审视的目光毫不遮掩,宛如一把剔骨刀在割阿布的肉。
阿布看着这个哥哥,止不住地抖。
这个之前觉得很好相处的哥哥,此刻变得好可怕,可怕到他只敢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位之前看起来凶狠的哥哥身上。
屈黎接收到视线,无言,抬手轻轻拍打了几下长青的肩膀。
还是有效的,长青稍稍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只是语调仍旧没有任何的起伏:“你和你妈妈为什么要帮我们?”
阿布听到母亲,神情瞬息难过起来,连着声音也带上了些哭腔:“是妈妈让我救你们的……”
说完,他像是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这一句话,一哭,直接让屈黎和长青两人怔愣在了原地。
阿布边哭边说:“是她让我带你们来的……其实我骗她说你们是学校特优班的老师,来家访完我能在学校住宿了。寨子里的人都变样了,我妈妈也变样了。但我以为没事的……对不起,妈妈只让我带你们在寨子里逛逛就好的,是我擅自主张要带你们去找阿嬷,才搞砸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留在这里,她想让你们带我走……”
阿布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不停地抽噎。
过一会儿他停下来,好像好些了,可下一秒一句轻飘飘的话,瞬间叫长青红了眼眶。
——“可是,我也想带你出去啊妈妈。”
恍如呓语,令人心碎,孩子陷入自己的喃喃自语中。
虽然阿布的话有些混乱,但是其中的逻辑不难理清。长青先前所有的疑问此刻都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突然反水?
因为她要救的不是他们,而是阿布。
为什么阿布要带他们走?
因为阿布想要他们救他的妈妈。
……
可是阿布怎么能够确定他们的身份,长青和屈黎从未和阿布提及过他们有能带走这对母子的能力,这孩子怎会犯这么大的险?
“你就不怕我们的身份也是骗人的?”
“我看到过你们的工作证,文物局,我知道的。”阿布低声道:“我查过,你们是好人。”
长青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下对于一个刚失去了母亲的人来说,再多的话也仍然残忍。
这是一场无关对错的错过,只能说造化弄人。
而他们,也没能实现这个孩子的愿望。
长青咬住舌尖,凭着轻微的疼痛咽下悲伤。
“很抱歉,我没能救出你母亲。”一直沉默的屈黎忽地开了口,还是将责任都揽给了自己:“但我们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他神色认真,这般约定后,按照屈黎的性子而言,那便是毋庸置疑的保证。
河流奔流不息,沿着山谷归于江海,人世间的一切磨难,若是能随着水一同带走便好。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笼罩于橙黄色的晚霞和朦胧水雾间,在这条大河旁边,他们所有的声响都会被掩埋。眼下在这里落脚一晚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待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启程出山。
张行的老巢已经找到,不怕后续寻找。就算张行连夜销毁这些痕迹,他们也早有准备,将所见所闻都留有视音频记录。
总之这一趟,收获不少。张行的势力太过强大,想要一次除掉完全不可能。他们只能不断挖出对方的根底,好在下一次对峙中不居下风。
趁着能见度还高,三人飞快搭好营地,简单吃过饭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们靠着两个手电照亮,靠在石滩上看星星。
阿布还在断断续续地哭。
长青合上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说寨子里的人和你妈妈都变样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布止住哭:“是我二年级时候的事,妈妈突然让我到外面租房子住,不让我回来了。好像说是当时寨子里来了一伙人,全部住在了寨里。”
“大概是怎么个不对劲样子?仔细说说。”长青问,坐直了身子。
阿布也坐了起来:“就是不像他们,我说不出,大家都变得很……”他艰难地思考了会,吐出三个字:“像死人。”
说罢,他先恐惧地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
那是被种“愚蛊”没跑了,只是没想到,一切发生得如此早,可见张行这盘棋下得够大。
“那你可知你们寨子炼蛊的事?”长青问出这个问题,压根也没抱阿布能答出来的期待。毕竟是见不得人的陋习……
“我知道。”不承想阿布点点头,但很快反驳道:“但我妈妈说寨子里已经很久没有炼过蛊了。”
长青闻言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妈妈说如果有她绝不会把我生出来。我看过百科全书,炼蛊是违法的。”
长青:“那你可知你们寨子后面有个万人坑?”
这下,阿布唰得一下瞪大了眼。
他不知道。
长青吐出口气,孩子的想法都是跟着大人走的。
之前那个不好的预感有了证实——那万人坑大概率不是卓朗寨的手笔,而是张行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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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那个白影真的是王城。”长青缓缓道,不再犹疑。
这个以为发了大财的庄稼人,终究因为贪欲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估计早已成为张行蛊虫实验的祭品之一。
那张行多年间,恐怕在外走私的不仅仅只有文物,还有人口。
不用再问了,一切都清晰了。
气氛陷入死寂,夜河流咆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长青望着黑漆的河与山,想起他刚开始被惊醒时,以为这河水声是有人在哭。
而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真的是那万人坑的哀号呢?
毕竟这河流的源头,也是那山头啊。
可能眼前的河流里正凝聚着无数的冤魂尸骨,只是他和屈黎都没有看到的能力罢了。
长青越想越有些难过,屈黎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适时道:“不论是不是他,这都脱离我们能够处理的范围了,等出去,后面会移交给专业的人。”
碍于有阿布在场,屈黎不好说是什么人。
但长青隐隐有个猜测,他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不早了,三人确定前半夜由屈黎来守夜后,长青便带着阿布先到帐篷里休息。
长青心里总记挂着后半夜要接屈黎班的事,一直睡得不太安稳,不知何时没了意识,再度醒来时,只觉眼前黑的彻底,也静的彻底。
这里不是帐篷,他好像被罩在一个密不透光的盒子里。
长青瞬间清醒,后背尽是冷汗,而与背部相接的地面也是冰凉。
“醒了。”
声音破空传来,同时长青眼前有了光亮,他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色斑。
只是这声音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张行。”
真TM阴魂不散,长青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张行呵呵地笑起来,笑的整个胸腔都随着震动:“是我。”
“他们人呢?”长青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无法感知到自己四肢知觉的存在。这个念头狠狠吓到了长青:“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一点小麻药罢了。”张行似乎很享受这种他在暗处,而长青在明处惊慌挣扎的感觉,仍在笑个不停:“不重要的人,管他们作甚?”
什么意思?他能落到张行手里,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科学,屈黎和阿布就不可能毫无察觉。
那他们绝对出事了。
“你TM对他们干了什么!”长青低吼道,血液直冲大脑,他猛地发力抬起上身,清晰地听见了手腕处传来的,纤维崩裂的声响。
眼见长青就要挣脱束缚,张行总算不笑了。
“既然不重要,我作甚么要对他们下手,可笑。”张行说,长青眼前又亮了些,这次,他总算能够看到眼前有一个很大的人影——不是别人,而是贴的极近的张行,长青已经能看到对面瞳孔中倒映的自己。
还有自己身下的白骨。
他居然在万人坑里。
长青猛地打了个激灵,后背的冰凉逐渐变得毛骨悚然。
“你到底要做什么?”长青强压住恶心,问。
面前张行的脸熟悉又陌生,他诡异地勾起唇,嗓音沙哑:
“我们来谈个合作吧。”
第62章
“这就是你谈合作的态度?”长青冷声反问,抬手拉扯了一下手上的束缚带。那不是绳子,更像是就地取材的藤蔓。
张行抬脚拉开了些距离,笑道:“也是。”
下一秒,长青明显感觉到双手一轻。
而他恢复了感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站起来。但仍旧失败,张行并没有松开他的脚,他还是只能坐在这堆白骨上。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山体滑坡,叫你们瞧见了这白骨坑。”张行道,眼神里尽是叫人不寒而栗的怜惜,好似他看着的不是一地白骨,而是自己的血肉一般。
长青冷冷地盯着张行。
张行像是没感受到视线,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收到我给你的礼物吗?送进文物局那破地方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长青一秒猜出这“礼物”指的是他那堆货。
果然,也是张行放在那里的。
想来为了这场“合作”,张行已经单方面给他发了很多次“邀请函”了。只不过每次邀请都来者不善,都明摆着要挑拨离间他与其他人的关系,长青肯应下邀约才是真的有病。
而今他也懒得去问张行搞到他货的手段,没必要,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逃出去。
“合作内容是什么?”长青问。
张行长叹一声:“莫急莫急,你毁了我那么多心血,闲聊几句都不行?”
这时候,他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就是享受这种恶趣味,压根不管长青有没有听下去的耐心。
“后生,那画册果真是你做的?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技术,跟着文物局多屈才?瞧见林家那些货没有,都是我带出来的人做的。你要是跟着我做,钱和名声你现在一样都不会缺。”张行啧啧惋惜:“你说你何苦在这装清高?”
他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好些真像回事的东西,但是通篇鬼扯。
张行干的那些勾当,哪个不沾着违法肮脏的血?在他口中竟然成为值得骄傲的功绩!?明明就是要将人拖下不归深渊,居然还道貌岸然地给自己披了个好名头。
无耻,可恨。
长青咬牙朝张行呸了一口唾沫:“你也配说这些。”
“唉,你不愿听也罢,那我就说些正事。”张行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突然又逼近,压低嗓音:“犬牙山,你老家,乃是须臾龙脉最后一座石窟的所在……你想不想亲手挖掘出这个伟大的文明最后的遗迹?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打开它——此后,无尽的荣华富贵,都属于你我了。”
他缓慢拉长了语调,话语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蛊惑着长青目光一点点陷入呆滞。
伟大的宏图已然展开在了长青眼前,没有人不会为此倾心——
张行的嘴角缓缓上扬起来,再度加码:“你这双巧手,你的价值,怎么甘愿在这摆弄些破铜烂铁?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啊。”
“来,来跟我干吧……”
一道惊雷劈开昏沉的天幕,白光划过长青的眼瞳。长青双手撑在地上,指缝都塞满了冰凉而滑腻的骨灰,他却恍若无觉。
起风了,风吹得坑底呜呜作响,亦如局中人挣扎纠结的内心。
“你需要我做什么?”长青松了嘴关,终究有些心动。
他肯定张行已经找到长家村。而今非要拉他入伙,那只能是没找到石窟入口,或者找到了进不去。
果不其然。
张行:“我需要你的玉佩。”
玉佩,长青了然的扬了扬眉。
五脉聚首会时长青便了解到,从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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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蝉到林家的玉蟾蜍,这些不足一掌大的玉佩之所以是五脉的镇脉之宝,就是因为它们是打开须臾石窟的钥匙。
而长家村石窟的钥匙,便是外婆给他的那枚玉佩。
张行早就盯上他的玉佩了。
长青:“长家村里的石窟在哪里?”
张行歪了歪脑袋,突然哽住。长青看着他这样子,也明白过来,他们估计还没找到石窟的入口。
说是合作,无非就是想要榨干他的所有信息而已。
不过这次,得让张行失望了。
“那不行,连石窟都没找到,还谈什么合作?”长青好整以暇的沉了沉肩膀,寻了个舒服些的坐姿:“不用看我了,我也不知道。”
长青确实不知道长家村有石窟,他长这么大,一直以为老家就是个普通山村。还是拿到画册,来了康江,才发觉一切都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张行露出一半发黄的牙,和蔼笑道:“无碍,我们可以一起找。对于你的家乡,你肯定还是熟悉些的……”
“我说不行。”长青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了张行的话:“意思就是‘我、不、合、作’。张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下地狱去吧!”
语罢,他整个人凌空弹起,猛地朝张行冲去。
原来早趁着张行自说自话时,他用鞋后跟藏着的小刀割断了脚上的束缚。先前一切,也不过是转移张行注意力的小伎俩而已。
“你耍我。”
张行瞬间变了副脸色,他枯枝般的手猛地挥向长青眼前,却在距离长青瞳孔五厘米的位置赫然悬停不动。
因为他的腹部,正插着一把匕首。
张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手下移想要拽着长青拿着匕首的手。但失败了,长青甚至更往里捅了几分。
很快张行的手泄了力气,他因疼痛,嘴里发出难耐的呜咽。
长青感受到温热的血流过自己的手,心里毫无波澜,但胃里已然泛起生理性的恶心。
他看着张行的眼睛,低声狠道:“我早就想捅你了。”
这一刀,一为他们被耍的这些日子,二为刚才咬屈黎的那一口。久违再见到张行的真容,仿佛激起了长青这段日子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只有千刀万剐了张行才能出气。
可暂且不行。
“放心,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易的。”
长青精心挑选的位置,避开了脏器。所以这一刀虽痛,但绝不致命。张行的罪孽,只能交由国家来审判。
“他们在哪?”长青目光落在张行花白的额前发上,发觉这人比上一次见他要老了好些。
张行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咧嘴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死了。”
“你也跟他们做伴去吧!”
话音未落,平地瞬起狂风,卷起一地残骸,在空中汇成一片浑浊的雾瘴。长青突然手上刀一轻,眼睁睁看着原本还挂在他刀上的张行悬浮起飞。
事态瞬息间转变,长青惊愕发现周围的坑景都化作虚无,连着他手里的武器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脚底下的白骨还存在,但它们也都泛着一股诡异的珠光白。
这一切仿佛在颠倒长青多年来建立的意识观念。
他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TM不会是个梦吧。
与此同时,张行像是回应地说道:“在我这幻境中,我就是主宰,你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去。”
邪门,极致的邪门。
荒谬却合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毫无感觉地被转移到万人坑。
因为长青或许连帐篷都没出去。
其实他开始也有怀疑,因为手掌下触及的骨灰质感与他之前在现实中摸到的不一样。
可怎么出去啊?
长青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张行此时已经像只蝙蝠一样升到了半空中,长青猛地感觉脚踝一紧。低头一看,他的面色立马灰败了好几个度——骨头堆里颤颤巍巍地伸出几只手骨,死死抓住了他。
……
长青狠踹一脚,将那些破骨头架子全部踢散,抬头对上张行阴狠的目光。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行佯装惋惜地摇了摇头:“那就成为我蛊虫的养料吧,可惜,你为何要不识好歹?”
他冷哼一声,抬手挥袖。
很快,随着张行的命令,无数黑色的虫子从白骨下钻出,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朝长青逼近。
即便对虫蚁无感,此刻长青也不禁毛骨悚然。
毕竟他不知道在这幻境里被这些虫子咬了,现实会怎么样。
怎么办?
长青脑子转得快要冒烟,手攥紧到疼痛来强迫自己清醒。眼下他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不断后退,任虫子渐渐在他的脚边围成一个圈。目之所及黑压压的,尽是翻涌的黑色躯壳,窸窸窣窣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张行这招实在阴险,拉他入幻境,即可不打草惊蛇。若是他答应合作,张行会带他入局,丝毫不用担心会留下交易痕迹。而若是他不答应,那他便会归于这坑内尸骨,也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现在,他只能盼着屈黎尽快发现异常,来叫醒他了。
长青微微合上眼,但是期待的救援并没有出现。虫群尖锐的足肢腿毛已经触及他的皮肤,细密的瘙痒感如浪花般席卷过他的感知,惊起一阵战栗。
如果他也会变成张行的傀儡,长青想,那不如死了算了。
他陡然抬手,将刀尖对向了自己。
长青不想怕,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股熟悉的,被蚁虫爬满身体的感觉再度袭来,他只觉得有些站不住,身体好像被一股巨力来回晃荡。
但是晃得久了,长青突然睁开眼,发觉不对劲。
这摇晃不是因为他站不住,而是因为他真的在摇——有人在摇晃他!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长青的眼前闪过一道猛烈的白光。
耳侧突然传来锣鼓庄严低沉的敲打声,长青鼻尖动了动,又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醒!”
长青犹如溺水之人探出水面,整个身体瞬间轻松,他大口喘气起来。
但是眼前仍旧花白一片,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光斑。
长青这一次明显感觉他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有很多人围着他。
应该……安全了。
长青的脑子空前的清醒,但他还是睁不开眼睛,动弹不得。
直到某一个混沌的时刻,有人轻柔地拉起他的手,亲吻了他的手背。
那陌生干燥,却有些扎人的触感顺着他的血管神经,传向大脑。先是手指轻颤,再是眉头,最后眼睫微抖,长青睁开了眼。
第一眼,落在床边过分沧桑的屈黎身上。
屈黎逆着光,正将长青的手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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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他的脸颊上。
第63章
“检查过了,无碍,幻境的迷香应该是附着在了傀儡上,然后通过肢体接触传递到了这孩子身上。后五日按时服药,便可出院了。”
“只可惜,幻境做了特殊处理,大部分的痕迹都破损了,我没办法从里面抓住你们想要的人。”
男子身穿整洁白西装,面容干净。却梳着一顶油头,左手托着一面八卦镜,右手摇着一支三清铃。嘴里振振有词。
若是只凭第一眼印象,绝无人能将这人和大师联想在一起,但他确实是。
袅袅檀烟在眼前弥漾,隐约中,时不时突兀隆起的垫肩,过度紧绷而伸展不开的四肢,都叫此人做法的模样分外古怪和滑稽。
“诶诶诶——这里不能燃火喂!”
门突然打开,烟雾顺着门缝直往外冒。护士忙挥手扇开烟,吼道:“你们什么人啊?”
西装男气定神闲,由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尹瑎拎出证件,解释道:“公事,和你们领导报过了,叨扰。”
护士瞧见证件,盯着上面偌大的【非自然事件调查局】半晌,不懂。转而看向桌上的香坛犯嘀咕:“什么东西……人又没死点什么香?”
一直沉默的长青:……这话说的。
“那你们小心些,燃香一定确保灭净了才能走哦。”护士搞不明白事态,但毕竟是单人间也没扰到别的病人,且这一众人看起来神神道道的不太好惹。
她再三嘱咐完明火注意事项后还是退了出去,带着几声被呛到的咳嗽声渐行渐远。
“咳咳。”长青听得喉咙也犯痒,尴尬地掩住了口鼻咳了两声。
非自然事件调查局的大师,尹瑎的上司,突然也应声咳了咳,然后整了整衣襟,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好了,醒来就行,我有事先走了。”
“小瑎,你把东西收好。”
“诶。”尹瑎又从云雾间露出半个头。
他刚应完,大师捋了把油头,提溜起床尾的公文包,蹬着双油光锃亮的白皮鞋,飞快走了。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长青,屈黎和尹瑎三人。长青才松懈下来,忍俊不禁。
“我领导,神奇吧。”尹瑎无奈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个水壶浇灭香火,又熟练地拿出一台小型除烟机开始忙活。
此时距离他醒来,还没有过去一小时,他已然被熏得毫无睡意了。
听屈黎说,他陷入昏迷了整整三天,是这位大师做了三日法术将他从幻境中拽了出来。
“真是辛苦了。”长青为刚才嘲笑大师穿搭的想法感到愧疚。
“可别了,他在这待三天跟休假似的,工资照拿,爽死了。”尹瑎吐槽道,一套行云流水后房间烟雾密度终于降到外人不会怀疑着火的程度,他才去开了窗。
长青眼前终于清晰,他听完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除鬼都这么社畜化了吗?”
又是西装做法,又是休假加班的,明明很科学,但他怎么感觉还是那么玄幻呢?
长青百无聊赖地躺在这床上。而直到这时,他才看见尹瑎肩头的那只鸟。
……又有新鸟了。
长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越看越觉得熟悉。这小家伙和尹瑎之前那只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也太像了吧。
真是没想到,尹瑎这么情深义重,连养宠物都要养个一模一样的。
尹瑎像是感受到目光,他侧头挠了挠鸟的头,那小鸟便极为亲昵地贴了贴他的手指。
“没有养新的,还是那个。”尹瑎郑重道。
长青缓缓地睁大了眼,乌黑的眼珠在小鸟和尹瑎之间来回转了一圈。
“它?怎么……”
又活了?
尹瑎轻哼一声,语调柔和而亲昵,其中的庆幸还是藏不住:
“福大命大。”
那小鸟很灵性,听到主人这样说他,高兴地张嘴喊了两声——虽然有点难听,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但看着活蹦乱跳,天真可爱的小鸟。长青虽然不明白它活过来的原理,但还是由衷地感到开心。
小鸟歪着头盯着长青,一蹦一跳地来到尹瑎的手指尖,貌似想要跳过来……
“吃苹果吗?”
突然,身侧守床的屈黎开口问。
长青本在逗鸟,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发现他不知何时削完了一个苹果,不容拒绝的给自己塞了一块来。
那块苹果有些大,长青怕掉,只好收回要去接鸟的手,小心地吃起苹果来。
苹果的口感很清脆,润润的甜也不腻人。长青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之前平常的水果居然这么好吃。
屈黎一块块切好递到长青口中,除了第一块有点大之外,剩下的苹果都正好入口。
长青吃完连手都没脏,屈黎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起手。
一时间也没有人再说话。
徒留尹瑎在一旁,无人在意他的表情别扭。迟钝如他,经过这三天,也察觉出些事了。但他判断不出这两人的进度,也不愿擅自插手姻缘,终究是将好奇憋了回去。
但这不妨碍他此刻感觉自己头顶锃光瓦亮。
尹瑎无奈说起正事,打断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氛围:“那个,卓朗寨我们已经接管了,后续找到张行的任何线索会和你们对接。”
“合作愉快。”屈黎点了点头,扔掉擦手纸。
长青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万人坑里面的人能够确定吗?”
尹瑎为难地皱了皱眉:“可以是可以,但是样本太大,需要很久。”
长青沉默半晌,也知道这个工作量确实大,不再说话。
尹瑎歪了歪脑袋:“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算不上。”长青有些迟疑,回忆道:“我在那见到个脸熟的,他整个人像白雾似的,看不清,却引着我们进了坑里。”
王城。
长青还是不能够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哦,那应该是魂体了。”尹瑎还未听完就了然下了论断,看到长青略有呆滞的表情,怕他不懂,还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表达:
“就是鬼。”
长青深吸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果然有鬼。
“可能是卓朗寨死了太多人导致磁场紊乱,不巧你磁场又弱,就看见喽。像屈黎这种磁场强的就不可能看得到。”尹瑎说着朝屈黎努了努嘴,神色正经起来:“不过不用担心它们会缠着你,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我们这边会组织科学超度。”
“当然,如果你遇到不守规矩的,欢迎随时找我。”尹瑎俏皮地眨了下眼,说起他熟悉领域的事,连话调都升高了不少。
相信科学。
长青如是安慰自己。
尹瑎替他领导收完烂摊子,也懒得在这当灯泡,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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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病房里只剩下长青和屈黎。
但真到两人独处时,长青陡然有些尴尬。自从醒来,他还没有和屈黎聊过什么,一时间也无从说起什么。
聊聊他陷入幻境后的事?
但长青看着屈黎憔悴的面容,也几乎能猜出个大概。
长青半躺在床上,被子下,被吻过的手背正微微发烫,烫得他的目光在与屈黎对上的瞬息便移向别处。
“廖亚那边有消息了。”屈黎未动,很静地看着长青。他用眼描摹过这张脸,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他说等你出院,就可以收网。”
说起正事,长青才自在些。
此行前往卓朗寨,他们留廖亚在文物局攻破周崇华的数据库防线。
张行其后的关系网极其复杂,但是经过数次交手,他们也不算毫无收获。
现已知的线索,林家毋庸置疑是张行伸在五脉里的手。但自从林叔良死后,林家再无翻身之日。眼下他们只需要全力对付另外一位怀疑对象——周崇华。
而他……如果他的权限系统无异常,那便是他们冤枉了这位副局长。可若是他们查出问题,那周崇华必除无疑。
他们现在的策略就是挨个除掉张行的左膀右臂,一点点剥碎这蚂蚁构筑的高塔,让这个犯罪集团彻底消失。
上次在展厅,他和屈黎激怒周崇华。廖亚便借机表现,探出了试探周崇华的手。
不过这个构建信任的过程比长青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太好了。”他果然没有看错廖亚。
这家伙虽然有些讨嫌,但人缘一直好得出奇。他像是天生就会交朋友,天生就适合流转于人与人间。
当年长青刚考出大山,年纪尚轻,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熟悉。他虽自诩一个人待着也舒服,但是内心还是会艳羡那些能够自如和他人交往的人。
所以当人缘很好的廖亚对他展开猛烈攻势时,他其实没什么抵抗力。
说来可笑,他当时接受这段恋爱的原因也是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廖亚帮了他很多。
只是事过久远,长青早就不是那会儿的幼稚模样了。对于情爱这些东西,也理解得稍微深刻了些。
“我感觉我挺好了的,拿药回去喝也一样……”长青有些坐不住,一想到周崇华的马脚就摆在那儿,他便恨不得飞过去。
但屈黎直接回绝,语气疲惫但不容置疑:“不行,再等五天,吃完药我们就出发。”
话说得略有些生硬,看到长青明显错愕的神情,屈黎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猛拽了下,他又自责哽住一口气,猛地垂头道:“对不起。”
不只是为他过于强势的语气,还为那晚的失责。
时间回到那夜里,山林很静,鸟兽河水声不息。
屈黎守着夜,到了约定的换班时刻,并没有等到长青出来。他却想着,许是长青还没睡醒。抬头看了眼雾霭霭的天,因为还不困,便想着不叫长青了,让长青多睡会。
只是过一个多小时,长青还是没有出来。屈黎才发觉不对劲。
按照长青的习惯,应该不会睡得这般沉。
他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一屁股的灰,拉开了帐篷。
其中,长青半搂着阿布,睡得很沉很静。就像一枝躺在玻璃瓶中,无生机的花。
“长青…”阿布睁开了眼。
“长青?”
“长青!”屈黎吼道。
在一声声的呼唤唤不醒长青的那一刻,夜晚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重要。屈黎即刻启程,带着长青出山。
尹瑎带着的人已经到了市区休整,为了早些进山,他们睡得也早。半夜正当所有人都迷迷糊糊时,屈黎抱着长青踢开了他们的门。
大师说,这是梦魇,陷得时间越久,越难唤醒。
如果他再早一些发现……
“屈黎。”
屈黎的手掌被突然握紧,屈黎抬眼,撞入长青担忧的目光。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长青声音微微有些抖,他的手也有些抖。好似对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有些紧张。
屈黎怔怔地坐着,纹丝不动。他直勾勾地看着长青缓缓地勾起他的手心,在他的手背落下一抹柔软温热。
长青:“哥,谢谢你救我。”
虽然前路一片迷茫,他们谁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此刻,起码长青可以凭此回应些什么。
瞬间,无人说话,却心如擂鼓。
“吱呀——查房!”
倏忽,门被开了。
那护士已经雷厉风行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正巧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