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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为何陷入沉默,不发一言又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昏暗的餐桌边陷入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蜂蜡的甜香,在两人只有温热的气息交换时,烛芯极轻地“噼啪”一声,李勤睫毛轻颤了一下,眼底黑影晃动。
“……赵客。”
“嗯?”
她又抿唇,话在嘴边嗫嚅。
“你想说什么?”他问,静静的等待,极有耐心又温柔。
李勤在听见他想让自己喝醉后莫名冒出的尖锐、进攻、不耐渐渐消失。
烛火迷离的光晕温暖摇曳,她的心也在他柔软的视线里发软,他们周围一切都陷落在温暖的橘红火焰里,桌子锐利的线条消失,酒杯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流动的光,整个世界都裹进了一块巨大的、温暖的蜡芯里。
她的心也发热,转身坐下又拿起了酒杯,“你不是想我喝醉,过来陪我喝酒吧。”
赵客俯身按住她的酒杯,“你不想喝就算了,还有一会儿就12点了。”
李勤心跳漏了一拍,“你怕我错过你的生日?”
赵客好笑地摇头,手指轻勾了下她的鼻梁,“在我回家,看到你捧着蛋糕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我的生日就开始了。”
赵客目光灼灼,比桌上蜡烛燃烧的火焰还要烫人,让李勤慌张转身,随手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嘶……”赵客要拦没拦住。
李勤推他去桌那边,“还有点时间呢,这酒不错,我们慢慢喝,喝醉就喝醉了,没喝醉……我在12点依旧能祝你生日快乐。”
赵客一瞬不瞬望她。
李勤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喝酒。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是撑不到12点的钟声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如果赵客希望她喝醉,那就让醉酒的那个她来陪他过生日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底有点不舒服,她只是在意识到自己快要喝醉时,提前朝赵客高举酒杯:“小可,很幸运做你的家人。”
“未来的每一年都会是我在你身边。”
“32岁,还不算晚,生日快乐。”
第74章 酸青葡萄(2)
74.
“一一,别再喝了。”赵客忽然俯身,手臂伸过长桌按住她的酒杯,心底有些慌张,好像在幽幽烛火里看见了她眼底的伤心。
伤心?为什么?
“怎么办?”李勤目露无奈,昏暗掩盖了她脸颊的酒红,“我好像已经醉了。”
赵客掌心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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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手背不舍得离开。
“我、我只是想让你喝醉后,看你吃没吃醋……”
“哦,这样啊。”李勤没什么反应地想了想,淡淡道:“你那点过往都算不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吃醋的。”
赵客憋闷,松开手坐回凳子上,羞恼地掠了她一眼又耷拉下眼皮。
“我只要一想你想跟别人交往过,我就气得牙痒痒!”赵客向来很了解自己,霸道、占有欲强,可在李勤出现前,他也只对钱有这么旺盛的占有欲,但凡谁对他的钱有点不轨想法,他能立马灭了对方。
他完全没料到,李勤的出现让他变本加厉的霸道,只是想到她对王拯那种人渣都抱有过好意,就气得想踹对方几脚。
“真的一点都不吃醋?”赵客小心翼翼试探,“有没有在听了那些事情后心底不舒服?”
“没有。”李勤毫不犹豫摇头。
赵客:“……”
靠!
气得想扔酒杯了。
李勤……真的没喜欢他……
李勤的注意力好像不在吃醋这件事上,下巴点了点他的手机,“你不录音了吗?”
“有什么好录的。”赵客烦闷地说,但还是听话地拿起了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他的下颌,李勤静静看他操作,问她今夜的录音只会赵客一个人听,当事人是否同意。
她点头说好。
“嗯。”赵客随意地把手机丢回桌子,抬头看她:“真的醉了?怎么不说话了?”
今夜醉酒的她好像变得格外安静。
“不想说。”她果然变得诚恳直白,“我不太开心。”
赵客一激灵,喜色浮上眼
底:“因为我的感情史?”
“不是。”她毫不犹豫地答。
“……”赵客脸黑下来,没滋没味,情绪不高地看她。
烛身矮去了大半,火焰不再挺括明亮,蜷缩拢成了一粒微弱火苗,静静燃烧,餐桌边也安静了下来,氛围与刚才已经大不同。
两人无言对坐,心情都变得沉闷。
“那是因为什么不开心?”赵客起身走过来,双臂按住椅子将人拢在身前,看了眼远处的钟表,“一一,还有三分钟就12点了,别把烦恼带到明天。”
“我不知道。”喝醉的李勤不会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低沉,舌头上那一颗看不见的青葡萄愈发酸涩了,“你呢?趁我喝醉了,有什么牢骚想跟我发的吗?”
“小记仇的。”赵客轻戳她眉心,哭笑不得道:“骗你的啊,我哪次趁你喝酒抱怨你了,还不是巴巴的跟你说真心话。”
“哦。”
她只应了一声,就又低下脑袋了。
赵客见她又不说话,也开始无措慌张,他从来没见过喝醉的李勤这样。
“……是因为我说了让你喝酒的缘故吗?”他小心问,心里也后悔,明知李勤不爱喝酒,刚才为了自己那点私心,把好好的生日都给毁了。
话音落,李勤猛地抬头看他,一瞬不瞬的,目光深刻而漆黑。
“……是吗?”
忽然,远处的钟表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沉郁声音,带着铜芯特有的清冷与穿透力,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荡开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涟漪,也重重落在两人心口。
李勤说:“12点了,赵客,生日快乐。”
他笑:“我就知道,喝醉酒了你也不会忘记祝福我的。”
她摇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又不是我在陪着你。”李勤慢吞吞地说,眼神缥缈迷离。
赵客好笑,俯身贴过去摸了摸她温热的脸蛋,“真的醉了,这次醉得好像还很厉害啊。”
他调侃笑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看见她眼底的萎靡与不快,不知是否与他有关,心跳乱了,呼吸都顿住,忍不住又问:“一一,你想喜欢我吗?我教你好不好?”
李勤摇头:“我不喜欢你。”
她都没有吃醋。
赵客愣了下,嘴角的笑慢慢困在脸上。
李勤呆呆低下头,烦躁无力地说:“赵客,我的心里闷闷的……”
让她不快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强笑:“……是我让你困扰了吗?”
李勤迷惘道:“什么?”
赵客不自然地起身往后站,拉开和她的亲密距离,垂眸眼底有涩然苦意,“一一,是我喜欢你,一直这么肆无忌惮的自私表露感情,让你困扰不舒服了吗?”
“……如果是的话,对不起,我,我只是以为,你……可能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知道。”
他移眸看向桌面,最后一点小火苗在摇晃着火影,房间陷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好像船桨摇动,流星坠落。
一声轻“啵”,最后一缕烛火熄灭,房间陷入阒静的漆黑时,赵客干巴巴地说:“对不起。”
李勤只能在黑暗里寂寞地回:“没关系。”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
“好……”
*
翌日,李勤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发了十分钟的呆。
昨夜的事,她只记得自己昏头昏脑地提醒赵客要录音,记下两人说的话,后面他们又聊了什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她消失的那段记忆里,赵客会如何与她相处,和她说了什么?还是那么温柔?也在笑着跟她说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吗?
今早的西北风格外凛冽,窗户即便关着,门板都会响动,门锁的舌簧与扣板剧烈摩擦,哐当哐当,令她本就心慌意乱,无端酸涩的心情更加糟糕。
她坐起,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杯底电源没关还保持着温热。
他只要想,做事总是那么周到体贴。
李勤掀开被子却没动,瞪着木纹桌上的水杯许久,终于探手端过来,猛地喝了一口。
温暖的水滑过喉咙,却没能浇灭她心头那点毫无来由的火苗。她探不清那火苗为什么燃烧,只是阴阴地、执拗地煨着,烤得她五脏六腑都微微发皱,泛出一种酸酸的疲倦。
赵客自那夜生日过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忙碌工作状态中,起初,李勤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两人见面机会很少,一周话都说不上几句,直到这周日晚上,他难得下班回来早了些。
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后,李勤以为他又要拉着自己去看爱情电影,却没想到他收拾完餐桌说:“一一,我还有点文件没看,先去书房了。”
李勤愣了下,“哦哦,好。”
她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奇怪,赵客之前为了跟她看电影什么工作都能推了,现在怎么像在躲她。
不过李勤没多想,毕竟她见到赵客会没来由的烦闷,少见也挺好。
没料到,两人鲜少交流的状态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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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持续到了月底,而她也终于确定,赵客在躲她。
她一筹莫展,搞不清楚生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问赵客,他就只是笑笑,宠溺地说:“能发生什么事,你别多想。”
摸摸她的手,发现有点凉后,他拿来手套交代“出门别忘了戴”,就关门去上班了。
李勤情绪低沉,这个状态持续到关清怡打电话,说她回国了。
她一扫近日来的萎靡不振,早早出发去机场接她,两人在机场外相拥,恍如隔世。
李勤往后看,“……就你一个人?”
关清怡大笑,不在意地摆摆手,“陈铮他回家办点事,过两天就回来。”
“好。”李勤彻底松了口气,激动得眼眶发湿,“没事了?”
“嗯!”关清怡重重点头,“他外派快10年,终于要回去了。”
想起国外的时光,关清怡眼眶发红,又将李勤紧紧抱住,“勤勤,在巴基斯坦我最想的人就是你了……”
闻言,李勤忍不住砸她肩膀,“关清怡,以后那么疯狂冒险的事,我绝不允许你去干了!”
“好好好。”她连连附和,擦了眼角的泪,“我就黏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说到这个,李勤忽然心虚。
关清怡坐上车,熟练地报了教师公寓的地址,“勤勤,我可太想念我们的小床了。”
“清怡……我搬家了……”她先给司机报了个饭店的位置。
“嗯?”关清怡知道她买房的事,没太在意:“新房这么快就装修好了?甲醛散了多久啊。”
“……不是那里。”
“啊?”关清怡看过来,“那你住哪?”
李勤看了眼前面还有段距离的高架桥,又瞧了眼娴熟开车的司机师傅,确定关清怡的剧烈反应不会吓得师傅连人带车冲下去后,才心虚地望向她:“我、我住在……”
“到底哪里?”关清怡奇怪,搬个家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要保证,你会冷静。”
“哈哈……”关清怡笑,“除非你跟我说你中彩票一夜暴富搬进了金永公馆,不然我保证不惊讶。”
“呃……”
据她所知,赵客的房子位于黄金地段,寸土寸金,比金永公馆的房价还要高上一些。
“……勤勤,别告诉我,你真的暴富了?”关清怡狐疑地打量她,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她胳膊,“这还吃什么饭,先带我去你的大别墅看看啊!”
没什么比姐妹突然富裕带飞自己更爽的事了!
“别墅谈不上,况且……也不是我的房子。”
关清怡瞥了眼前面的司机,靠近她小心地用气音问:“一一,难不成你被包养了?”
“……”猜测过分大胆,李勤决定摊牌。
“清怡,我结婚了。”
“什么?!”关清怡的反应比她中彩票、被包养的反应还大,“你开什么玩笑?!”
李勤啊!她怎么会结婚?她会结婚她都想不到李勤能结婚!
“真的,结大半年了。”李勤一脸诚恳。
关清怡人彻底傻掉。
好半晌才终于喊出来:“李勤你疯了?!”
“是谁!是谁哄骗了你!!!”
“我要去撕烂他!”
第75章 酸青葡萄(3)
75.
“所以……他真的喜欢你?”听了两个多小时,饭菜已经凉掉的关清怡得出这个结论。
李勤有点不敢直视好朋友打趣的目光,耳朵微热。
“……是吧。”
“哈!哈哈!”关清怡瞧见李勤脸上那点羞涩不自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可是李勤啊!甭管谁都调动不起她情绪变化的人,现在竟然让她露出羞涩局促,为什么就结婚了,这还不是最好回答吗?!
她终于又拿起筷子,夹了青菜慢慢咀嚼,“那你……喜欢他吗?”
她觉得她这句话都是白问。
“不喜欢吧。”
“什么叫不喜欢……吧。”
李勤抬头看她,“嗯?”关清怡没明白她意味深长,犹犹豫豫的眼神什么意思。
“他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吃醋。”
“这倒也没错。”关清怡哼了声,“陈铮异性缘好得
要命,开车去加个油,就有女人趴在车窗上眉飞色舞问他,要不要去加油站的厕所后面打个野炮,气得我为此还跟他干了一架,现在想起来也离谱,我竟然能吃醋到那个份上。”
以前出去玩,可都是一群男的为她争风吃醋,关清怡唏嘘不已,感慨道:“喜欢,确实会让一个人占有欲强得离谱。”
她奇怪看她,“赵客跟别的女人走近,你不会吃醋?”
李勤想起他的感情史,摇头:“没什么好吃醋的。”
“嗯……”关清怡也觉得棘手了。
李勤犹豫着问:“清怡,如果陈铮更喜欢你的美貌,你会感觉烦闷吗?”
“啊?这是什么奇怪问题。”关清怡拍桌子,“我长这么美,他要是不喜欢我的脸,我才要跟他算账。”
“……”李勤一言难尽地看她。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赵客,好像更喜欢喝酒的我。”
“你在他身边喝酒了?”关清怡讶异,接着抱怨自己的不满,“一一,你重色轻友,重男轻女,咱俩在一起,我让你喝酒你都不喝。”
“就只喝了四次,前两次是长辈我不方便拒绝,后面两次……”
后面……她是可以拒绝的。
“嗯?”关清怡眯眼,目光危险,威胁问:“后面又为什么喝。”
“……想他开心。”
“他好像和醉酒的我很有话说,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醉酒后的我,性格不像现在这样沉闷无趣,活泼、大胆、直白,还……有别的什么优点吧。”她垂睫,闷闷地说:“总之不像现在这样,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会先想到她。”
关清怡似笑非笑,靠着椅背嚼着花生米不说话了。
“……清怡,干什么这么看我。”
“勤勤,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吗?”
“什么?”
“吃醋。”
“嗯?”她瞳孔猛地一缩,“怎么可……”
“怎么不可能。”关清怡大笑,手伸过来拍她肩膀,“李勤,你动心了,你连你自己的醋都吃,没看出来啊,你占有欲这么强!”
“我,不,不是……”
“别否认,勤勤,你也喜欢赵客。”
“……真的吗?”
“是!”
“……”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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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怡在用餐间隙给自己订了酒店,无论李勤说什么,都是“我才不去你家当电灯泡,大别墅我也不住。”
李勤拿她没办法,和她又回酒店待了会,安置好她后坐公交离开。
年末坐公交车的人不多,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差,路上结冰,站在公交站台下面也冷得苦哈哈的。
李勤魂不守舍,倒是没觉出冷,傍晚的黄昏染着凄厉的血红,阴沉沉的大地陷在朦胧橘红里。她随着前面的人机械上车,坐下,脑袋贴上窗玻璃,飘着暖气的车里窗户很快哈上水雾。
她抬头离开,目光透过湿气氤氲的窗户,看外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来往的人行色匆匆,都很快离去,只有她的魂好似还落在饭店里,落在“勤勤,你也喜欢赵客”的呓语里。
寒冬的黄昏很短,到家已经一片漆黑。
她喂了大金小余后,拿了本书坐去阳台看,窗外枯萎的枝丫在灯影中攲斜摇晃,她许久未翻动的书页被风吹乱。
阳台的暖气都被吹散,察觉到凉意,李勤起身关窗,落地窗外,一道高挺的黑影站在不远处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昏黄路灯下,冷风萧瑟,卷起男人藏蓝色大衣翻飞,指间猩红火光微弱,很淡的烟雾从身前飘走。
李勤关窗的手顿住,看赵客静静抽完一根烟,静默许久,又要点燃第二根烟时,终于拉开窗户朝外大喊:“赵客!”
寂寥的夜色里响起她清晰的声音,男人动作一顿,很快转身,隔着茫茫夜色抬头直接望向了她眼里。
“你要想吸烟,回家里吸。”
他抬步很快走向楼边,烟已经被他弹进路旁的垃圾桶,抬头朝她喊:“不抽了,我这就回去。”
“嗯。”李勤关上窗,很快走到门口,一分钟后,电梯叮的响了一声,赵客走出来,看见穿着睡衣倚靠在门口的她,加快步伐搂着她带上门进屋。
“外面太凉了,别站在门口等。”
李勤拉下隔着衣服都冰得她腰一抖的手,板着脸斜他,“知道外面冷还不回来,你看看公园里面有人吗?”
赵客心情糟糕想在外面抽几根烟,倒是让她先发现了,无奈讨饶:“就呆了五分钟,你鼻子那么灵,我不想让你在家里闻到烟草味。”
“我也不想你把手都冻红了。”李勤拢着他的手来回搓。
赵客抽走,“太冰了,你别暖,一会就好。”
李勤不理他,拽回来又拉回手心,用温热的手指揉搓驱寒。
赵客的心一抖,垂眸看她执拗不语的样子,心软得无话可说,只心里想,下次再也不会站外面抽烟让她担心了。
“……赵客。”低头揉着他手的李勤忽然低低喊他,“你情绪不好,是因为生日那晚吗?”
赵客没有发现侧着脑袋躲他的女人脸上的羞红,闻言表情僵了下,立马否认道:“当然不是,你不要多想。”
“不是吗?”李勤抬头看他,心跳加快,想到自己要说什么,脸颊热得让她想要走开,局促又羞涩地说,“赵客,我,我可能吃……”
“一一,我说了没关系的,即便你没有吃醋,也不用感到愧疚。”赵客笑着安抚她,抽手往前一步,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头将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像柔软的小狗蹭来蹭去,“我心情糟糕,是因为……那个女人出现了。”
“嗯?”李勤努力忽略他瘙痒气息落在耳朵的触感,绒毛一般缓缓扫过,撩动她的心脏紧收,“哪个女人?”
“李春兰。”
李春……
李勤飞快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你妈妈?”
赵客只冷笑了一声。
时隔二十多年,李春兰的出现又将李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不,应该说只是李春兰的消息出现了。
李家有个老乡这些年在云城发展,半个月前托人带来消息,他在云城碰见了李春兰,还拍了张侧面的照片,只是一张侧脸,多年没见过亲妹妹的李国鸣立马就认了出来。
小妹那个鼻梁和脸型,和李家人太像了!
李家紧急召开了一个大会,兄弟姊妹七人都心绪复杂,这么多年了,他们怀疑李春兰可能被人骗了拐卖了,可能遭遇意外早就去世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就在距离他们400公里的另一个城市生活。
震惊欷歔过后,李国鸣抽着烟,吞云吐雾许久后,说:“这是赵客的妈,无论如何,得让他过去看一看,是不是出
了什么事,怎么不回家,这么些年了也得有个说法。”
李春凤姐妹三个都还陷在震惊里,李春英先说话,“这个……得先问问小可的意思。”
但赵客怎么想,李春英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客来后,当她说完,看着一屋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没有任何表情,那张脸平静的让李春英感到害怕,她拉住他的手,“小可,她是你的妈妈,现在既然发现了她的踪迹,我们不能不管……”
“踪迹?”赵客荒唐地看着李春英,“二姨,她住在哪里,家庭地址,这些你们知道吗?只是在云城滨江街遇见过她,就让我急匆匆过去找人,这不可笑吗?”
“小可,这总比这些年来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的强吧。”旁边李春玲急忙插话。
“我倒宁愿什么消息都没有。”
“荒唐!”李国鸣气得拍桌子,“这是你妈,你不去看看,真想当一辈子孤儿?”
“哥!”李春英拧眉呵止,转头又无奈地看着赵客。
“……二姨,就连你也要跟着一起劝我吗?谁在我心里是我妈,你比他们都清楚。”
闻言,李春英眼眶立马发红,“小可……”
李春玲发愁,“小可,他不光是你妈妈,也是我们的亲妹妹,三姨拜托你帮忙去找找她。”
“是啊小可,人要是找到了,总归是多一个亲人,算是好事啊,你外婆还在时,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你好,大老远跑回来把你生下来,一定也是爱你的啊。”大舅妈也劝说。
其他人跟着七嘴八舌,一瞬间,十几道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封闭的包厢里,着急的、苦口婆心的、生气的,各种各样的劝说念经一般,好似执意要把他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给唤醒了。
赵客靠上椅背,懒懒垂睫,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说话。
“好了。”李春英喊住众人唠叨,“小可,这件事……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赵客起身,冷冷道:“不用想,年终我很忙,实在没有多余经历去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在座哪位要是思念亲人,不妨亲自去找。”
说完,他拉门直接离开。
“不孝子!”李国鸣气得脸色铁青,横眉竖眼地看李春英,又点点她旁边两个姐妹,“就是你们仨,这么多年惯着他,把他养得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李春玲才不乐意被他呛,“大哥光嫌我们教的不好,怎么没见你培养个高材生出来啊。”
“你!”
房间里的纷繁吵闹已经不关赵客的事了,只是接下来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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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个接一个,劝说的、骂他的,凡是李家人的电话,他一律拒接。
直到今天收到通知,让他去云城出差。
好似逃不开既定命运,他就该朝着自己的轨道方向行驶,去完成所谓的应该,得到那似有若无的母爱,成为一个看起来完整的人。
办公室里,赵客靠着椅子闭眼坐了很久,直到窗外最后一丝残阳余晖消失在窗边,他给李春英打了个电话,接通便道:“我明天要去云城。”
李春英没那么快惊喜,她意外沉默了许久,“小可,二姨不想逼你。”
“二姨,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他说的没头没尾,李春英却是立马哽咽了,喑哑声线掩不住她的哭腔,“小可,我知道,我知道……”
曾经那么多次,同学欺负他打架受伤,三舅妈嫌弃他碍事赶出去,陈栓觊觎他忍着恶心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最后被推下楼梯彻底葬送了游泳梦想,有无数回,赵客都极其渴望那个人出现,只要她出现,甚至不需要那伟大的母爱,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丢下他不管,只是带他逃离那麻木的,死水一潭的寄生环境就可以。
他得到的,只有李春英一遍遍对他说:“小可,你妈妈很爱你,真的,她会回来的。”
后来,赵客再也不问,二姨再也不那么说。
赵客看着漆黑窗外亮着的一排排路灯,轻轻地叹了口气,“二姨,我只是去出差,人……我真的做不到帮你去找。”
他这么说,挂了电话却在没开灯的房间坐了很久,沉沉起身回家,又在进了地下车库后,拿了包烟去公园吹风,凄厉寒风吹不散他胸口憋闷的滞涩,堵着一根铅球,沉沉压着他的心脏。
“一一,你说,我要去找她吗?”
赵客往后站,黯淡寂寥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不要。”
出乎意料的,李勤给了他一个确定答案。
他轻轻笑了一声,“怎么说?”
言语间,那颗压着他呼吸不畅的铅球慢慢消失了,只要李勤还理解,其他人的想法他都可以不在乎。
“这件事,我不想在乎太多伦理、孝顺、责任等大道理,赵客,我只想你任性。”
“……这是老古板该说的话?”他调侃,那股抑郁沉闷之色已然消失。
“其实……我有更想说的话。”
“哦?”赵客来了兴趣。
在他兴致昂扬的专注眼神里,李勤退缩了,脸颊又开始发热,一句我吃醋了,到嘴边又变成了,“就、就……我想听听那晚的录音。”
“……”
第76章 酸青葡萄(4)
76.
赵客视线往左飘了下,又落回李勤直直看她的目光,不太自然地轻笑了声。
“怎、怎么想起来听这个了?”他还记得上次她听见酒后录音有多抗拒,而那夜谈话的内容,赵客也不想她听到后有压力或愧疚,只好笑着说:“那晚录音嘈杂模糊的,我也喝醉了,胡言乱语没什么可听的。”
说着,他往客厅那边走,动作看似自然地倒水,“外面太冷了,嗓子都干。”
李勤沉默看他抗拒身影,心口轻轻飘摇的气球飞走了。
她垂睫走上前,没有再执那个问题,轻轻拍掉他大衣衣摆蹭着的灰尘,“收拾出差的行李时注意看下云城天气,别到那边了又像今晚一样冻得手冰凉。”
“嗯。”赵客也递了杯热水给她,“这趟出差估计我在云城要待一个月。”
再有两天就是元旦了,赵客原本还计划着和李勤一起跨年。
闻言,她也顿了两三秒,“……我有个朋友回国了,还想让你们见见来着。”
“不妨事,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嗯。”李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偌大客厅又没了声音,窗外月影更浓了,白色纱帘摇曳,两人不足一步的距离站着,手中热水浮着袅袅白雾,对视的眼神流转着微妙的沉默,极浅极深的某些情绪暗流涌动,赵客好似不察,李勤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先上楼洗澡了?”几个安静的节拍后,赵客先道,他依旧笑得温柔,“还得收拾收拾出差的行李。”
“好。”李勤把他放回茶几的杯子又倒了热水后给他,“拿上去吧,再喝点水,你的嗓子有点哑。”
让她原本想再执录音的心,也忍不住软下来。
坐回鱼缸边的木藤椅上,听着楼梯间的步伐渐渐飘向二楼,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勤垂眸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舌尖又泛起熟悉的青葡萄酸涩。
寂静无人的夜,她聆听自己吃醋的心跳声。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单是想到他不愿意说,心脏就闷闷的,哪还有往日提到喜欢就坐立难安的恐惧。
楼上,蒸腾的淋浴热水兜头浇下,封闭安静的浴室回荡着哗啦啦的水声,一时间耳边只剩下水流冲刷过头顶、肩膀、后颈的声音,细密的水流带着一丝丝刺痛的感觉沿着脊背往下流。
赵客手臂撑着墙,视线模糊而迷离。
氤氲的蒸汽在眼前盘旋、升腾,将狭小的空间变成一片缭绕白雾。
他的耳边,不断闪过生日那晚李勤的“我不喜欢你”,反反复复,揉乱他的情绪,毛孔贪婪的吸收着温热的水温,骨头间的寒冷渐渐消失,却又被失落和疲惫一点点填满。
渴望、希冀,想要索取,又小心隐忍。
怕再给她压力,赵客胸口闷到爆炸,也只是任由灼热水流冲刷着他的脑袋,试图抚平那点急躁,她温热亲昵的拥抱过后,是他更猛烈与贪婪的渴求,而身前长久留下的,却只有一片热腾腾的水流。
湿淋淋的头发凌乱在额前,呼吸渐渐滚烫,李勤的声音又变成了寂寥寒冷的公园里,那声远远而来的“赵客”。
满园萧瑟冷冬中,他夹着烟回头,女人站在阳台温柔安静地望着他。
那双心疼静默的眼,写满了“回家”。
赵客眼神愈发得滚烫,水汽氤氲,蒸腾的白雾模糊了浴室玻璃,将
世界隔绝在外,只余这一片小小的私密空间。
灼热水流倾泻而下,他闭着眼,仰着头任由水流覆盖他的脸,水珠沿着紧绷的颌线、滚动的喉结蜿蜒而下……
他呼吸滚烫的渐要压过哗啦的水流声,喑哑声线动情的从唇齿间流出,隔着寂寥寒冬,她的身影在热水的冲刷和升腾的雾气中让他的大脑彻底放空。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指节发白,水流触碰到皮肤的每一寸战栗,胸腔里心跳愈发剧烈,随着一声呢喃闷哼的“一一”终于结束。
……
热气氤氲的浴室逐渐安静,水流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他紧绷的脊背,赵客微弓着腰按着墙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宁静放空。
在阳台看不进书的李勤终于上楼睡觉,只是躺在床上很久,没有半点睡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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