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明媚(2 / 2)
是一杯厚芋泥。
“老板说,这个口味最近卖的最好。”
孟秋毫不遮掩自己的表情,有些吃惊。
赵曦亭不像是会去买奶茶的人。
他和凡尘烟火不搭。
“我瞧那些小姑娘都挤在这家店,就排队给你买了一杯。”
赵曦亭盯着奶茶包装一脸古怪,“下单还得关注公众号,有这么好喝么?”
说到亲自排队时,司机还看了一眼后视镜,原本他让他去,结果最后自己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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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着眉探究又嫌弃的神情不和谐得好笑,不像长她几岁的上位者,反而有种同龄人的少年心气。
这份亲和让孟秋放下戒备心,她还没拿出吸管,重新把奶茶递了回去,打趣道:“苦的,你尝尝?”
赵曦亭睨着那笑,目光堪堪落在她细白的手指,黄昏落日正慵懒地斜进来,拢在他们中间,她粉色的指甲变得朦胧。
一匣子金色。
他分出几分心思,“苦的就给我?”
孟秋可没有那个意思,弯着眼睛说:“哪敢呀。”
她举着奶茶。真想给他。
她眨眨眼,“诶?你们是不是觉着这种东西添加剂多,对身体不好,特别讲究这个?”
赵曦亭正儿八经地推脱:“也不是。”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看向她,嗓音沉磁,“这是哄小孩儿的。”
孟秋没察觉他的眼神,看了看奶茶杯子外面的价格标贴,习惯性转了二十元。
“很多上班族都爱喝的。”
赵曦亭点开微信,看到了转账,歪头瞧她,衔着淡笑,眼眸没了刚才那样和缓的温度:“不至于吧?”
孟秋惯了,她和赵曦亭也没有很熟。
她吃过这方面的苦头。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好就是今日你送我一点碳,明日我还你一束花。
许多人也并不像表面那样大方,等情谊淡了,反而斤斤计较起来,指责对方付出不够多,为了杜绝这些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是清楚的。
她认真道:“没针对你,我和室友也这样。”
“朋友之间少一些金钱纠纷比较好。”
赵曦亭深深看了她一眼。
过了几分钟,他低睫,盯着二十元转账沉默片刻,没收,熄了屏,另谋出路道:“算你欠我一杯,下次见面带上。”
也不是不行。
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孟秋点点头,神思松泛,记在心上。
大衣袋子放在他脚边,赵曦亭勾起袋边,往里瞥了眼,衣服叠得很整齐,四四方方的熨平了,就跟她对自己的态度一样,有棱有角,知礼生分,不走歪任何一步。
只是不知这些天她将他衣服放哪儿了,盈盈香味一阵接一阵,和她身上一模一样。
发了酵的茉莉酒是有诱惑性,像一把软刃,酒中的蜜意刺破表皮的清香,催人启开。
赵曦亭眼睫微垂,松开袋子口,坐直。
小姑娘性子是慢热。
但慢热有慢热的好处。
他极擅长温良恭俭让,真要装亲和也不难,温声扯开唇:“既然是朋友,以后别一口一个赵先生了。”
孟秋将芋泥咽下,略带思索地问:“你……不是大我好几岁,直接叫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她认真思考的时候眼睛瞪大,显得十分无辜。
烦恼就烦恼在,她的话既不讨巧,也不阴阳怪气,无辜得挚诚。
彻底将两人划入两个对立的阵营。
赵曦亭一噎,想将那双追根问底水灵灵的眼睛蒙上,挺气人。
他冷静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盯着她的脸阴森森追问:“我很显老?”
孟秋呛了一下。
他要是显老,他们全校的男生都该自惭形秽了。
不论他性格多阴晴不定,让人畏惧,颜值气质实在无可挑剔。
她生怕惹他生气,语气茸茸,探出来三个字,“没有吧。”
赵曦亭目光幽淡地挂在她脸上,似乎在辨别真假。
孟秋惭愧地转了头,捧着奶茶看车外,看来他也在意年纪,不该挑这个话。
至于称呼。
周诺诺喊的曦亭哥。
孟秋毫不犹豫地将这个选项删了,还是觉着赵先生最合适。
-
东祥大厦是本市最高楼,孟秋知道它是因为每次葛静庄在食堂吃到不好吃的饭菜就会说:“等我有钱了,一定去东祥的旋转餐厅,把他们的经典菜式尝个遍。”
赵曦亭带她去的就是东祥大厦。
不是节假日,天也不大黑,没到用餐高峰期,旋转餐厅的人并不多。
侍者看见他们,立马微笑迎上来,“赵先生晚上好,还是之前那个位置?”
赵曦亭没急着答,侧头问了孟秋一句,“恐高么?”
他们在22层,恰好能看到恢弘都市钢铁森林中的熔金落日。
孟秋往远处看,金光照着地面折射进她眼底,她挡了挡,温声说:“没关系,窗边很好。”
赵曦亭“嗯”了声,对侍者说:“那就照原来的。”
孟秋跟着他往餐桌走的时候瞥见新闻推送,今天是入冬以来最暖的一天,有人说,估计快下雪了。
赵曦亭穿得并不厚,灰色半高领针织衫,磨毛拉绒黑色西裤,很休闲。
他朝西坐,整个人浸润在余晖里,像入了画,孟秋不经意一瞥,才发现他的瞳孔并没有看起来那样黑,而是呈现深棕色。
犹如一片棕榈树尸体堆积融化的海洋。
她又往远看,夕阳西下的光景,俨然昭示一天即将消散,细小尘埃中的眷眷红尘却温柔起来。
好比诗人语,将消逝的都惋惜。
他们吃的菜很清淡。
他点餐没有孟秋想象中的铺张浪费,稀奇古怪。
餐桌上仅仅几道炒时蔬,一盅吊了很久的骨汤,是一顿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晚餐。
明明可以在家吃。
但赵曦亭好像习惯在外用餐。
不然也不会在酒店吃这些了。
这就是他的家常便饭。
孟秋没多问。
赵曦亭絮絮介绍这家老板的发家史,以及他往日在这里用餐时的趣事,情侣吵架,员工团建。
他很没有目的地闲聊,也没提什么要求,好似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他吃饭。
他神色比往常深。
孟秋想起刚上车的烟草味,彼时他应当心情不佳。
今天的赵先生,似乎满身都是故事。
孟秋夹起一片清透的萝卜,安静地听。
“这些菜不是他们的特色菜。”赵曦亭吃得比她还少,手肘支起,长指松弛交叉。
“他们主厨香港人,做西餐出身,赌博输得精光,来内地求职后才安稳一些,近些年家常菜也有精进,能吃惯吗?”
显然,他是这儿的常客。
孟秋轻轻点头,“比平时吃到的要鲜。”
赵曦亭又帮她舀了一勺汤。
孟秋说了声谢谢。
他们坐的位置高,燕城的地标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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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多看了几眼,赵曦亭便讲了些人文历史,大多是书上没有的。
聊起自己却很少。
孟秋也说起老家的桥,下雨天,乌篷船从桥底划过,真正的烟雨江南。
赵曦亭说,以后一定要去逛逛。
孟秋说好。
他摸出一支烟来,这个餐厅不禁烟,每一桌有专门的散烟器,并不多干扰旁人。
孟秋到现在才觉得和他熟了些。
赵曦亭此刻的言行平和而绅士,又带着几分疏塞,好像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底色,成熟,深沉。
倘若他乐意和你聊几句,什么话题都能配合。
但要关系再往前进一步,又很难。
赵曦亭问孟秋高中生活。
孟秋讲起最痛苦的晨跑,晨跑完,全校那么多人都挤在小小的楼梯上。
有一次好友的鞋被人挤掉,她陪好友回头找,逆流而下,难度堪比刻舟求剑。
赵曦亭配合地轻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话变少了。
他咬了很久的烟,却没点上。
孟秋察觉到了,说:“你……可以抽。”
赵曦亭把烟拿下来,“怕呛着你。”
孟秋迟疑了几秒,诚实道:“你的这个……还好,不怎么呛。”
赵曦亭也不亏待自己,开了散烟器,点上了,随口一问:“然后呢,鞋子找着了吗?”
孟秋笑起来,“找是找到了,但一穿上去就脱了胶,她整只脚从鞋头钻出来,橡胶底跟灯笼一样挂在脚脖子。”
她越说越有趣,比平时多了几分生机,讲到兴头上还拿手比划。
快说完的时候,孟秋不期然撞上赵曦亭的目光,他的脸藏在烟雾后面,唇角是笑的,肩颈松松靠着椅背,从这个角度瞧,他的眼睛微微眯缝,好似藏着许多情绪。
他就这样饶有兴致且专注的,一边抽烟一边观摩她。
孟秋一怔,他傍柳随花的长相,配上此刻靡靡将夜的神情,总有几分晦涩的暧昧不清。
赵曦亭和声问:“怎么不说了?”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是戛然而止的罪魁祸首。
孟秋沉默几秒,第六感告诉她得停在这里。
“我说完了。”
明明滴酒未沾,他眼尾却呷着松散的醉意,安抚地引诱:“说点别的,我喜欢听你说。”
他温温地瞧着她。
明明亲和极了的模样。
孟秋却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像被捏住了命脉。
被制约。
被围堵。
挣扎不得。
她抿了唇,放下筷子坐正,“别的也没有了。”
赵曦亭笑容轻忽,“怎么了?你们小姑娘都是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么?”
不过他话里话外都没计较的意思。
熟悉他的人要看见,一定惊掉下巴。
孟秋沉思片刻,还是问出口:“你……今天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赵曦亭只是笑,吐出最后一口烟,然后摁灭在机器里。
过了几秒,说:
“小孩子瞎猜什么。”
“正好两个小时。走吧。”
他点了几下屏幕,孟秋那边收到一笔转账。
四千块钱,晚餐连稿子的费用。
一小时一千,他真给。
孟秋抬眼,望到他高挺的鼻梁处,他正低头将大衣挂到手臂。
她诚恳道:“赵先生,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没什么才艺表演,也不会讲笑话……这两千块……您花得不值,还是收回去吧。”
她真不想要。
来的时候是有些迫不得已,一顿饭下来,她拿他做朋友。
赵曦亭肩上摞着灰橙的暮色,一侧头,唇边弯起戏谑的笑。
他背光,眼眸就像偏僻的巷子,暗沉,捣进她心底。
“这样么?但收回了钱我们就不是雇佣关系,如果不是雇佣关系。”
“你想以什么身份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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