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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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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个大的红酒杯。

孟秋坐直了。

章漱明不要命似的往杯里倒茅台,赵曦亭没喊停他就不撒手。

孟秋蹙眉。

这是要去医院洗胃吗?

她看到透明液体快要满到杯口,忍不住轻声劝了句,“漱明,差不多行了。”

赵曦亭倚到座椅边,把玩着放筷子的瓷托,唇角还是弯着的,但他面容像覆了一层透明冰凉的膜,虚幻着游园惊梦的好脾气。

眼里没有一丝人气儿。

他慢悠悠看向章漱明的酒杯,笑说:“看来你是挺感谢我的”

章漱明一愣。

这话把他架住了。

他原以为赵曦亭怎么都不会让他全部喝下。

但赵曦亭这话一出,他要是不喝,就说明这酒倒得虚情假意。

章漱明心里有些微妙。

他咽了咽喉咙,闭眼仰头灌了下去。

孟秋忙推开椅子站起来。

这次赵曦亭没拦她。

孟秋裙摆扫过赵曦亭的西装裤,像鱼尾摆过去拍打了他一下。

赵曦亭长腿往前伸。

一杯下去,章漱明就不太行了。

他勉强撑在桌子上,摆摆手,问:“赵先生,我还算有诚意么?”

赵曦亭扫了他一眼,“章先生酒量一般。”

“该量力而行的。”

“不知道还以为我灌你酒。”

章漱明眼见身子要软下去,赵曦亭稳稳当当站直,掺住章漱明的手臂,把孟秋和他隔开。

他叫应侍生过来扶。

叮嘱扶他车上。

孟秋跟着往外走,想起没拿东西,急急折回来。

等追上去,走廊哪里还有章漱明的身影。

赵曦亭靠在墙边等她。

孟秋拼着胆子问:“为什么要去你车上。”

赵曦亭眼尾也是红的,有些迷离氤氲的醉意。

他扫了她一眼,没立刻答,拢眉点了支烟。

打火机的火光蓦地在他高挺的鼻梁窜起,又蓦地熄灭。

他周身的气息像菩萨跟前恍然冷去的烛火。

寒寂起来。

赵曦亭抬眼看她,唇角慢卷,“最后那杯酒算我灌的。”

“不应该送他回去赔礼道歉么?”

孟秋一噎。

赵曦亭吐了口烟,低了点下巴,高如坐上宾一样盯住她,散漫随意道:“你来不来啊?”

仿佛此举意不在她。

也压根没打算送她。

但孟秋太明白了。

她就算现在不跟他走,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的让她今晚出现在他面前的。

今天他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孟秋思绪清晰,眸光清冷,轻声说:“你知道我不想的。”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吗?”

赵曦亭也懒得再装,“见你一面真难,孟秋。”

说完,他低头磕了下烟,神色寡淡-

赵曦亭的车换了一辆,还是奔驰标,车牌和以前不一样,但里面的香薰没有变。

司机也是原来那一个,一点没变。

仿佛念旧。

孟秋深吸一口气往里坐。

章漱明醉得很厉害,他斜靠着椅背,整副身体全是软的,像一团肉滩在沙发上,骨头都被酒泡没了。

他手抵在额头上,呼吸沉缓,已经睡过去。

赵曦亭挨着孟秋坐下,温声问:“你晚上没吃几口,再去吃点什么?”

孟秋闷声说:“我要回去。”

赵曦亭摆弄手机的姿态停下,安静了一瞬,屏幕光熄灭了。

孟秋视野彻底昏暗下来。

赵曦亭微微侧过脸,他沾了酒气的眼眸在一团黑雾的车厢里发亮。

“知道我为什么帮他么?”

孟秋刚才不是猜疑过。

赵曦亭绝没那么好心,但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真帮了章漱明。

孟秋不语。

赵曦亭呼吸深长,他随意扯了扯衬衫上的褶皱,轻描淡写地吐字。

“他要破产了,你能好过?”

“孟秋,我心不善,但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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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孟秋心弦震颤,有一瞬间惊诧。

她仰起头看向赵曦亭。

什么意思?

她眼里倒影出他的影子。

赵曦亭捏住她下巴,眯起眼睛。

“这是你第一次在见面之后正眼瞧我。”

“就因为赏了他点东西。”

他越说表情越冷,隐隐贲发怒意来。

“这一眼是不是太廉价了,孟秋。”

“靠我喂资源才能起来,你不觉得他废么。”

“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

孟秋隐隐察觉到他眼里的危险,不自觉推拒他的肩膀,指尖陷入他微微发烫的皮肤,眼眸水色慌乱。

“……你要做什么?”

她心脏紧得发闷,“别乱来,赵曦亭。”

赵曦亭长指捆住她的手,眼眸溢出恶劣的黑,带着狠意,冷声道。

“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忽略我么。”

“那就做点你无法忘怀的事。”

紧接着,孟秋挣扎间,后脑勺撞向章漱明的肩膀,嘭地一声,如钟楼禁忌的钟声。

赵曦亭把她拖拽回来,压着她在座椅旁边,长指掐住她柔软的腮,俯身,目的明确地吻下去。

第83章 IF线慎买(不影响订阅)

◎封禁线。◎

孟秋跌进椅背里,被迫挤压着,她一只手撑着座椅,想闭上唇驱赶赵曦亭的进攻,但合不了。

赵曦亭英俊的脸颊撞进她瞳孔。

不可以的。

他不能这样。

他鼻梁的温度很低,她睫毛和他的影子绞在一起,这种感觉好像开盖的笔,从高空滚下去,笔尖垂直落地那一瞬间一样令人惶遽。

她久不经人事的口腔被他踏足,他们拥挤在她潮湿而娇嫩的茧房里——

缠绕,撞击,追逐。

她的手不止一次撞向他坚硬的衬衫纽扣,击打他,拳头和他的锁骨碰撞,和他说不行,他被她闹得烦了,抓住她手腕。

她的血液堆积在他虎口,脉搏糟糕地击打他的指腹。

没有用。

他不放过她。

孟秋手指充血地发凉。

她不想咽下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液体堵塞在她的喉咙。

但这样她就无法呼吸了。

赵曦亭似乎看穿她的自虐和不值一提地反抗,握着她的腮舌尖汹涌地一顶,孟秋呛了一口,喉咙频频滑动,她难受地呼吸喘气,他渡过来的液体像雪山刚化的清溪,混杂独属于他的凉涩气息顺着柔弱的气管充盈进她的身体。

有什么被击碎。

孟秋心脏迎风拉弦一般鼓噪起来。

为了堵住她的唇,不让她逃开,赵曦亭的下颌线绷成摧枯拉朽的局势,本就薄薄的皮肉贴着骨头,像欲望的封禁线。

过线之后全是危险泥泞。

孟秋被他逼得几番吞咽后又不甘地挣扎起来。

她能动的还有手肘,用力张开,不经意间击中了章漱明,她致力于从赵曦亭唇下脱困,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章漱明醉了酒,体温是热的,透过衬衫递过来,像是被她唤醒,长长呼出一口气。

孟秋顿时脑子“嗡”了一下,全部力气瘫软下来,像比例调和不匀的面团,粘在座椅上

她呆呆张着唇,按了静止键,脑袋被赵曦亭唇上的力度顶得一点一点往后倒,什么都不敢做了。

赵曦亭长睫撑开一丝缝,他松弛且兴致勃勃地描摹她慌张到发白的脸,低道德的野性从眼底泼出来,一股脑全倒在她身上,涂抹得一塌糊涂。

赵曦亭改为吮弄她的唇珠,故意亲出啧啧的水声。

孟秋耳朵注意章漱明的动静,浑身僵硬,在赵曦亭面前乖巧起来。

或许她任意摆弄的姿态刺激到了赵曦亭,他更疯更胆大妄为地单腿跪在她和章漱明座位中间,把她的手往后推。

仿佛推掉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衣服。

孟秋视线聚焦在他衬衫绷紧的线条上,贲发着蓬勃成熟的荷尔蒙张力,他窸窸窣窣在她椅背上摩擦出声音。

他的西装裤距离章漱明的腿不过一掌的距离。

他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托起她的后脑勺,亲昵自然地吻她。

孟秋感觉荒山野地的火烧上来,又凉又热。

他们像滚进了黑暗中的一团。

“赵……”

孟秋想说话,又不敢说话,她想推他,幅度*无法施展。

背德感充盈着全身的神经,她听到他们黏。腻交融的水声在车厢中像惊雷,一声绵密,一声霹雳,在她脑海里爆开。

孟秋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小兽一样毫无章法地咬他。

路过的车灯灯光在赵曦亭黑眸里鬼魅地游过,空出一只手掌摸她的头,像是安抚什么小动物。

“别害怕,没醒。”

“没醒。”

孟秋低低地垂着眼,胸膛大幅度上下,吸进去的氧气很不够,吐出来的杂念也很不够,聚焦在赵曦亭说的“没醒”两个字上。

她刚好一些,赵曦亭毫不怜惜,猛地张唇一含,把她的嘴塞满,唇舌暴虐地挤压她。

孟秋吓得缩成一团,他蛮横地占有她,仿佛要逼迫她明白,她到底是谁的人。

他们十指紧扣,扣得太紧了。

她的订婚戒指在他们手指中间硌着对方的,像冰冷的法典告诫他们在做什么出格的事。

它的金属质感太硬了,逼得赵曦亭神思逐渐清醒,又趋于疯狂。

他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变成无数双进攻的眼睛,监视她的过往,提醒他这些年她朝夕相处的人不是他。

填不满。

无论他们此刻多严丝合缝。

心脏漏风一样填不满。

赵曦亭手指燥热地卡在衬衫领,青筋暴起,用力一扯,冷淡地看人,他长指握酒杯一样掌住细弱发抖的脖颈,贴着她的耳朵,嗓音冷沉地嘲:“怎么回事啊?亲这么久了,反应还这么生涩,他连这种事上都是废物么?”

“把你亲出感觉都不会。”

“是不是有点吃亏了,孟秋。”

孟秋浑身战栗,抬眼瞪他,干尸般绷直,每一寸能动的肌肉都紧张得在发力。

如果她手能动,一定甩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的唇肆无忌惮地下移,舌挨上她忌惮章漱明而乖巧不敢动弹的脖颈,着迷地舔吮。

孟秋开始发抖。

她低声说:“放开我!”

赵曦亭目的明确地解开她的扣子,毫不怜惜地拉下一边,头埋上去,在她锁骨细细地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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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牙尖像要刺进去一般在她皮肤上刮磨。

在章漱明面前的背叛感让孟秋头皮发麻,同时赵曦亭弄得她有些痛,她不自觉脚抬起来,撞到他的皮鞋,像砧板上的鱼。

他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临界点,立即安抚地吮住,舌尖慢慢舔。

痛的地方变成了难以抑制的酥。痒。

他引起她兴奋的方式如数家珍。

赵曦亭含过的地方风一吹就凉了。

好一阵后,赵曦亭指腹压在她睫毛的水珠上,残忍地碾动,像是在收集罪证,“流泪了,孟秋,自己瞧瞧,他能把你弄成这幅样子么?”

他张唇,游下去,沿着她肩带似有若无地触碰,“就像这样。”

他用力一吮。

“想不想喘,嗯?”

“感受到了么,你身体每一寸都在欢迎我。”

孟秋难受得仰起。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

孟秋仿佛回到几年前,是他教她初识情。欲滋味。

她紧紧咬唇,膝盖并起来将自己蜷成一团,手臂是被赵曦亭吊起来的绳子,拴在他的阴影底下,挣脱不得。

孟秋此时此刻的精神高度紧绷,比平时敏感几倍,或许是物极必反,她居然生出了快感,是游离在道德边缘,惊心动魄的罪与罚。

赵曦亭挥来的这一鞭,她灵魂呻。吟。

孟秋意识到后,清醒过来,当头一击。

她眨了眨眼,眼角漫出源源不断的泪花。

她紧张、自我厌恶、又难以抑制。

在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赵曦亭。

赵曦亭游刃有余地寻找她的唇,疼爱地啄了又啄,低低地引诱。

“去我那儿吧?嗯?”

“陪我过夜。”

孟秋闭上眼睛,平缓许久,自暴自弃放弃抵抗,轻弱地说:“不要。”

明明知道他不想听,她偏提醒:“赵曦亭,我要和他结婚的。”

赵曦亭眼神蓦地沉下霜暴,就因她话里禁忌的字眼,长指指关节抵着她下巴,凛冽地吐字:“我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以为自己能嫁给他?”

“谁给你的胆子,嗯?”

孟秋骨头在颤,抬眼倔强地和他对峙,“有意思吗?赵曦亭。”

赵曦亭盯着她清润有骨气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如以前一般让他喜爱,他眼神突然柔和下来,双唇黏腻在她的唇上,玩弄地夹着,吸着,磨着。

“真喜欢你叫我名字,孟秋。”

“多少年没听过了。”

“再叫声听听。”

“少一个字儿都不够滋味儿。”

孟秋耳朵臊得一涨一涨,低声骂了句,“有病。”

赵曦亭吊儿郎当顽劣道:“那得是相思病。”

章漱明早在几分钟前已经醒了,他选择继续装睡,转了头,缓缓睁开眼。

面前一团黑雾。

赵曦亭继续旁若无人地腻在孟秋身上。

章漱明怎么也想象不到——高高在上看似什么都入不了心的赵曦亭,在孟秋面前可以强势无理到这个地步。

并且,赵曦亭压根没把自己这个未婚夫的头衔放在眼里。

这点漠然让章漱明不由得脚底生寒。

没底线的人什么都敢做,更何况赵曦亭的地位,要对他干点什么轻而易举。

章漱明耳朵里缠绕着赵曦亭亲吻孟秋的声音,中间不乏“还闭这么紧”“怎么办,弄红了。”之类的字眼,他难以克制地滚了滚喉结。

赵曦亭是不是太疯了。

倘若他真心把孟秋当妻子呢?

章漱明思索片刻,呼吸急促起来,酒精放大了恼怒的情绪。

他忍无可忍,假意咳嗽了一声。

孟秋惊悚地从赵曦亭怀里用力逃窜出来,青丝散乱不成样子。

她没有办法了,抬起湿漉漉的瞳眸,像囚徒哀求绑匪,试图和他讨价还价:“赵曦亭,今天晚上先这样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办法……”

赵曦亭有几秒没说话,抬手整理她的头发,他盯着她要哭出来的眼睛,终于仁慈地淡声问了句。

“先这样的意思是——”

“近期能见你么?”

孟秋不想见他,但她顾不上了,起码她不能在这种方式下让章漱明看到。

她想也没想,乖顺地点点头,“嗯。”

赵曦亭把她从章漱明那边拖回来,盖章一样在她脸颊霸道地亲了一下,和她鼻尖抵着鼻尖,“我来接你之前,他能碰你么?”

孟秋没作声。

赵曦亭轻描淡写地启唇,“能不能啊?”

孟秋摇头。

她看到自己头发傀儡一样乱飞。

他手掌扶在她鬓发旁,拇指满意地揉了揉,“嗯,乖点儿。”

赵曦亭朝车门那边侧了下头,对她说:“坐过去。”

看起来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打算让她继续和章漱明有什么接触了-

新房还在散味道,孟秋和章漱明这次回来并没有长住的打算,因而都是住在酒店里。

章漱明是司机扶进房间的。

孟秋被赵曦亭多留了两分钟,等上面把门关了才允许她上去。

她拼命不去回想车里的事,但只要一闭上眼,赵曦亭的气息就匀了过来,让她感到羞耻和恐惧。

还有对章漱明的抱歉。

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做章漱明的新娘了,即使她真的打算和他结婚,也得在她坦白一切的情况下,章漱明能接受这件事才行。

孟秋洗漱完吹好头发,疲惫地往床上躺。

她视线失力地落在门口不远处的桌几上,赵曦亭让人给她送了夜宵,一份粥和水果沙拉,贴心得真像一位尽职的男朋友。

她越看越焦躁。

起身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天气放晴。

章漱明宿醉后起得很晚,嗓子都是沙的,时不时咳嗽,到一两点钟才勉强吃了点饭。

孟秋点了醒酒药的外卖,帮他拿到房间。

章漱明头发松散,居家装扮,温润的眼睛微微泛红,状态似乎没恢复过来。

孟秋拉开窗帘,冲他柔和地一笑,“你看起来还没睡醒,没什么事的话,吃完饭再躺会儿。”

“好。”

章漱明在她红润的唇上停留良久。

他不是不知道,孟秋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不然普通的情侣怎么忍得住不做亲密举动。

他不大明白,孟秋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但为什么选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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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不曾好奇,所以没问过。

章漱明不禁想到昨晚。

昨晚只要他正义一些,装装受害者模样,她就能从赵曦亭手里脱险。

但他实在不想和赵曦亭起冲突。

在他面前醒过来,怎么算都没好处。

章漱明看着孟秋将头发捋到耳后,她今天穿绸面珠光质感的连衣裙,掐得她腰身更细更柔。

她正弯腰帮他看药盒上的说明,肩颈曲线皎皎,像郁金香纤细高雅的枝条。

如果没有赵曦亭,他会和她组建家庭,一起养育一个小孩,平平淡淡走完一生。

婚后或许他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做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吻她,和她肢体相贴。

章漱明的视线停留在她细白的脖颈,冒出微妙古怪的情绪。

这情绪与爱情无关。

更像是一种不满。

难以忽视。

章漱明从认识孟秋起,就知道她心性似竹,雨打不折,原以为她昨晚碰到那样的事,今天多少会没精打采,但没想到她还能粉饰太平,不动声色。

这点遮掩的本事很像琢菲。

当年他将姐姐锁在屋子里强吻,她出去面对他爸妈也是这样平缓无事发生的表情。

或许他选中孟秋,本身就有相似性。

只不过今天他才发现。

章漱明眼风撩过去,静静地观察起孟秋。

孟秋拿了药盒过去,下意识摸了摸脸,冲他温笑:“我脸上有东西吗?”

章漱明先倒了一杯水给孟秋,再倒自己的,“在想你穿婚纱的样子。”

他把药吞下,琥珀色的眼睛抽开笑,“昨天喝多了,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吧,抱歉。”

“没有。”

孟秋停顿了下,鼓足勇气,心跳扑通扑通加快,深吸一口气说:“漱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章漱明又喝了一口水,“怎么感觉这件事很危险。”

他顿了顿,唇角半弯,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小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结婚的。”

孟秋心尖抽搐,像小孩玩皮筋不小心打到手,她猛地抬起头,观察他的表情。

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是章漱明一如往常的温和。

孟秋转念一想,他不可能发现的。

正常人知道赵曦亭和她的关系,都会有情绪波动。

章漱明没有。

应该是她多心。

章漱明翻了翻手机的行程表,说:“那就下周五看完婚纱吧,原本那天就是空出来的。”

“我们聊聊。”

孟秋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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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IF线慎买(不影响订阅)

◎反方向的名字。◎

下午,孟秋在自己房间工作,这几天公司小程序前端提交上来的项目提议书,积压了一部分。

她泡了杯咖啡提神,认认真真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敲键盘,坐了一下午等咖啡入口变得冰凉,她才抬头捏了捏微微酸胀的脖子。

华灯初上,已经是傍晚。

她刚做了大量脑力脑洞,犯懒不想起身取隔热杯垫,就着窗外的夜景发了会儿呆,将凉咖啡喝完了。

微信里有一条章漱明的留言。

——工作结束了吗?一起吃饭。

路上车灯汇成亮的一串,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

孟秋抬指回复。

——刚结束,就近吃一些?

章漱明似乎手上占着东西不好打字,就给她发了语音条,嗓音很润。

“五楼的意大利餐厅还不错,我打电话叫上来吃?听说意面不错,需不需要加一份牛排。”

孟秋没什么品尝美食的欲望。

——不用,意面就好,麻烦你了。

章漱明回说。

——好,来我房间一起吃吧。

孟秋关掉电脑,开了盏不晃眼的壁灯,凉水敷面,对着镜子摁了摁睛明穴降眼压,舒缓片刻,往隔壁走。

章漱明似乎出过门,穿衬衫和西裤,袖口卷起来,站在床边的玻璃圆桌旁,手指捏着圆纸板,下面摆着一个巴斯克蛋糕,正转过头看着她。

孟秋头发上还有水珠。

章漱明唇角弯起,很是温和:“累了吧。网上这家的测评说蛋糕不大甜,来尝尝。”

一进房间,孟秋闻到挺好闻的味道。

孟秋不是第一次在章漱明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很独特。

有点像烤焦的桔子,埋在厚重的雪里,掩得久了就清凉,让人头脑清醒。

后调是木质香混了琥珀,经典的男香搭配,而且这香气的吸附性很强。

在他附近待久了,身上也会黏上这个味道。

孟秋好奇问过是什么牌子。

章漱明只简单回答这个香水是他在伦敦香氛小店特调的,不是什么大牌子。

欧洲人爱香,一半为了掩盖体味,但也确确实实衍生出一部分香氛爱好者,有各式各样自制的香氛店。

孟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往下深究。

她停在桌子前,拿起勺子轻轻剜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即化,她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

孟秋放下勺子,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章漱明顺手给她倒一杯水,先是微笑,停顿几秒,“昨天喝那么多酒不是白喝的。”

“他们没明说,听意思新拟的标书应该十拿九稳。”

孟秋将水咽下:“那就好。”

章漱明的眼睛嵌在白皙的面容上,顶头的灯打下来,光绒像一层冬日里的海盐,薄薄地覆着,他眼皮的肌肉一动,两丸黑石子般的瞳孔死气沉沉地浮现出来,带着笑意。

“小秋,谢谢你。”

他眼神太清凉,桔子香气冻得腐烂一般。

孟秋没来由的冒出一股被窥伺的诡谲。

仿佛昨天晚上章漱明未睁开的眼睛,此时此刻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看到了。

她唇角干巴巴地翘起来,试图自然地笑,“都是你自己办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

章漱明拿起她的勺子,看着她的唇,喂她,像温柔的丈夫。

“这段时间你陪我跑这跑那,包容我,自然要谢谢你的。”

“张嘴。”

孟秋应激似的心口猛地一跳,她牢牢盯着章漱明眼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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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被窥伺的阴寒往皮肤更深层嵌去。

这两个字和赵曦亭捏住她双颊吸住她舌尖的命令一模一样。

只不过赵曦亭嗓音更低更沉,不容她抗拒,强势霸道,行径恶劣。

此时此刻,好像章漱明听了之后从赵曦亭身上偷了来,强送给她。

孟秋知道是自己多心。

人不能做坏事。

一心虚,什么都往坏处想。

只不过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章漱明呢?

他是她的未婚夫,昨晚她的唇齿间溢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喘息。

孟秋忽然脸色苍白,浑身通凉,“你订完餐了吗?如果没订的话,我们出去吃吧。”

“已经订好了。”章漱明似乎没发现她的反常,“你刚才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出去了?”

孟秋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只是对章漱明感到十分抱歉,想做点什么弥补他,同时想再扇赵曦亭一耳光。

她抬起来的目光像落了灰的钟表,嗒嗒的走针声清晰可见,却撑不起光鲜。

孟秋启唇,吐字柔婉。

“漱明,你回国的次数也不多,不像我在国内长大,这次我们回来,我理应陪你出去逛逛,而不是在酒店里吃西餐。”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餐厅没做的话先退了,你想想去外面吃什么?”

她很少絮絮叨叨讲这么长的句子。

章漱明拉住她的腕,遏止她站起来的动作。

“我会娶你的,小秋。”

他没头没尾地说。

孟秋睫毛张着,定住。

章漱明柔和极了,“以前我就说过,你不用学着做好太太,也不用过分顾及我,你性格到底怎么样,贴不贴心,我都不在意。”

他温笑,覆着一层孟秋看不懂的含义,“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娶你。”

同样的话,章漱明不止说了一次。

他说得过于真挚,以至于孟秋觉得他对她没有一点兴趣,连一丝丝喜欢都没有。

和她与赵曦亭在一起时是两个极端。

但她生出一丝庆幸,起码她不用为别人的喜欢担责,也不会因为恋爱关系被禁锢。

她是自由的。

她喜欢自由。

组建家庭可以没有爱情,也可以是负担责任,但绝对不能是恐惧-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酒店送了一瓶红酒给他们,孟秋这么多年了还是喝不了太多,只浅尝了一小口。

章漱明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心情也不错,给她听了几支手机里存爵士live,孟秋才发现他不像表面那样书生气,只喜欢和字画打交道,意气风发时他在校玩过乐队。

两人聊到兴头上,章漱明翻出以前作的曲子。

孟秋刚要点开一支名叫《黄昏海》的歌,章漱明轻轻巧巧地拿走了,仿佛有故事一样撇开,让听点别的。

孟秋喝了酒有几分顽皮,问是不是因为初恋。

章漱明看了她一眼,只是笑。

他们气氛融洽地待到十一点多。

孟秋酒意转为困意,实在熬不住和章漱明说晚安,章漱明没留她。

孟秋看到房门前放着一只袋子。

里面有两个做工挺精致的盒。

她打电话到前台询问,前台告知她是一位先生让送的。

孟秋拆开包装,里头躺着产地法国的奢牌包,价值能买下他们小城市一套房,敢那样大喇喇放她门口。

完全不怕丢,丢了还能再给她买。是赵曦亭的风格。

另一只小盒有些眼熟。

孟秋一看到镯子的一角就给立即关了回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有种惊惧的凉意,像石头扔进湖里,雪水溅出来,溅在她身上。

不知他是不是买通了酒店的服务生,她刚拿了东西进房门,电话就响了。

手机显示他的号码,摆在桌上,挨近夜色,黑漆漆的玻璃窗倒映出反方向的名字。

——赵曦亭

诡谲寂静。

孟秋接起来第一句就是:“我不要这些。”

赵曦亭那边短暂的安静,他轻笑,仿佛在抽烟,吐息声经过悠长的街衢,像情书燃尽边角,赤。裸的爱慕要她照单全收。

他薄唇徐徐吐字,“那和我见面。”

孟秋想也不想就拒绝:“快十二点了。”

“十二点怎么了,以前凌晨你在我怀里少睡了?”

赵曦亭说得轻巧,孟秋却听得呼吸一窒。

他嗓音挂着刚才笑意的余温,语气却不大好商量,封了她后路,“不用打扮,不嫌你。”

他原本只是顺路给她送东西,没想逼太紧,寻了由头让前台打房间电话没人接,前台叫来服务员,那人解释刚给他们送过餐,她应该是在男方房间吃饭。

回到车上,赵曦亭眼底冷意泛滥,沉在漆黑的深夜里,如一把银针,光渗出来,要戳破人皮。

他只是一下没看住她,她就把他忘了。

电话里很安静。

赵曦亭等了一会儿。

孟秋心里翻江倒海似的,迟迟不应。

他嗓音稀疏平常,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她,“我车在楼下,来不来啊。”

催到这个份上。

不是她下去就是他上来。

孟秋把拆出来的盒子胡乱塞回袋里,低声回他:“来。”-

赵曦亭的车在酒店面前的停车场横着。

孟秋一出来,他就把车门开了,骨骼分明的手腕一晃而过,纹丝不动坐在后排,没下来迎。

这个角度孟秋看不到赵曦亭的脸,但能看到材质高档的西装裤弓蛰在黑夜中。

他还在抽烟,没有烟灰缸,烟灰抖擞在地上,斑驳灰亮。

他这样的人,连批评都奢侈。

孟秋在他旁边站定。

赵曦亭自顾自抽烟,像压根没发现她这个人。

他沉默得骇人,孟秋的牙齿咯咯地开始打架,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就是忍不住发抖。

孟秋不是几年前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以前她吓着了只敢干等着,现在她不打算受气,干脆利落扭头就走。

她步子刚迈,听到扔烟头的声音,紧接着冷硬的衬衫袖口割上她皮肤,她来不及尖叫,被蛮横一拽,整个人往后仰倒,臀砸在他膝上。

孟秋惊慌地要站起来,手掌糊在他的喉咙上,不管指甲会不会抓破他的皮肤,一通乱挥,脸涨红了,找到胸膛的支撑点,指腹抓握,所经之处全是紧致的肌肉。

她的鼻腔连同人一起,灌满了他清冽的气息,霸道的味道如同水银浇筑,盘成锁链,将她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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