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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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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说这个。当真抱歉,这确实是我的不是了,我这骑装的衣袖上有处铁扣崩裂了,不小心划伤了贺大人……”

听了棠溪珣的话,众人朝他望去,见他露出袖口,那里为了保护手腕而设计的腕扣果然裂开了,露出锋利的边缘,上面还有点点发黑的血迹。

“我骑术一向不精,今日也不过是侥幸领先,没想到马会突然失控,惶急之下看见贺大人从我前面过去,满心都想着朝他求助……”

“贺大人大概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所以拼命抗拒,要把我从马背上推下去,我心里一急,只好胡乱抵挡,没想到竟伤了他。”

棠溪珣叹了口气,拱手行礼:“武威将军,我在此向几位赔礼了。”

他语气平和,态度要多好有多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口口声声全是检讨,更暗示了贺涛是想“推他下马”,他却是“自卫时无意伤人”。

这样一来,不光棠溪珣那些亲友们怒目而视,满面愤愤,就连其他旁观的人都觉得这贺家人简直欺人太甚,蛮不讲理极了。

但武威将军早就听了贺涛所讲的真实情况,却知道棠溪珣说的那些全部都是鬼话!

他有什么可骑术不精慌张害怕的?他明明把人从马上挤下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何曾管过贺涛的死活!

武威将军半辈子在外面打仗,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会颠倒是非的佞幸小人,气得连脸都红了,怒道:“你满口胡言——”

棠溪珣并不辩解,惆怅道:“将军一定不肯见谅么?”

武威将军:“……”

“好了!”

这时,皇上却已不耐烦了,眼看武威将军不依不饶,便怒斥道:“贺瀚,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武威将军一惊,连忙跪地请罪,再不敢多言。

【新出场人物“贺涛”,因夺魁剧情完成失败,引起观众满意度下降,后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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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剧情抹消。】

棠溪珣慢慢勾起了唇畔,极其谦恭地躬身行礼,然后又向皇上告了衣衫不整便来面君之过,想要下去更衣。

得到准许之后,棠溪珣起身离席,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投以同情或是敬慕赞许的目光,已跟方才刚入场时截然不同了。

从贺涛那里被剥夺的剧情,正一一被他演绎出来。

【……贺涛在泰安殿中寻到了暂时离席休息的管疏鸿,恰逢这管侯吃多了酒,正是靠在床头情/热难耐,饥/渴无比之际。

贺涛便上前行了一礼,低声说道:“见过侯爷。”

管疏鸿睁开眼睛见了他,脸上顿生失望之色,咬牙说:“怎么是个男人!”

说罢,他便一把推开贺涛,不管不顾地指着他,低喘着说道:“快,快去给本侯找几个美人过来,我是一刻都等不得了,要十个,起码十个——”】

棠溪珣在心里暗暗地想:呵,这次来的人成了我了。

就不给你找。

还给你下药。

他微微笑了起来,刚才纵马时尚未平息的血液依然在体内兴奋地沸腾着。

于是,按照书中描述的位置,棠溪珣向着管疏鸿找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面还有一章~

团子珣从小来到东宫,也是哥哥们的团宠嘞。[撒花]

第19章 善媚悦君怀

皇宫西侧的泰安殿素来无人居住,正是供王公大臣们入宫暂歇之处,如书中所写,管疏鸿正在那里的一间厢房中。

伺候的宫女放下了一碗醒酒汤,管疏鸿便让她退下了。

其实他并没有喝多少酒,但确实应该是醉了,所以行事有些冲动,来到西昌这么多年,头一次违背原则,掺和了一些他们的内务。

不过,为了证明他对棠溪珣只是朋友之情,没什么过分的担忧和在意,说了情后,管疏鸿特意没等棠溪珣回来就托辞离开,并不怎么留恋或者想见他。

很好,做得对。

既然他的思路还是如此清晰,所以也并不需要去喝那闻上去一股子药味的醒酒汤,管疏鸿和衣在窗下的榻上躺了一会。

昏昏沉沉间,他竟做了梦。

这梦让人很不舒服,管疏鸿感到自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逼仄空间里,能瞧见外面,却没人能听见他说话。

然后,隔着一层灰扑扑的朦胧雾气,他看到了一个人。

——跟他一样的人。

不光是相貌,还有声音、举止……若不是亲眼所见,管疏鸿绝对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与他如此相像。

是了,但只是相像,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绝不是自己。

他的气质那样阴鸷,眉宇间带着暴躁冷酷之色,不对任何人动心动情,又在欲/望的漩涡里沉沦,丑恶的如同野兽,却又像是一具被抽干了灵魂,任人操控的躯壳木偶。

这一幕让管疏鸿不寒而栗,仿佛看见了某种灾厄的预言,他对着那个人大声喊,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又试图从那处封闭的空间中闯出去,阻止这一切,却都无济于事。

看到这样荒唐的场面,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从胸腔中涌了上来,管疏鸿用力一拳砸在那困住他的禁锢上,碎裂声轰然传来。

纷飞的木屑中,隐隐透出了一股楠木的气息。

管疏鸿的脑海中倏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不是棺材么?

这么一动念,他意识到什么,低下头来,赫然在隐约的光线中看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人!

管疏鸿隐约恐惧,低头去看那人的脸,身子却猛地失重,随即,骤然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坐起了身,不等将气喘匀,已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旁边的净间里吐了起来,却只吐出了一些清水。

像是这样的梦,从小到大,他已做过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令他反胃无比,也不断加深着他对于情/欲一事的抵触和厌恶。

可他头一次发现,那片空间原来是棺材。

这个发现让管疏鸿莫名的不安,除了惯常的恶心之外,他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但又怎么也想不到那会是什么。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心情差到了极点。

刚才伺候的宫女已将盥洗漱口等物都端了过来,管疏鸿没用她伺候,他不喜人近身,此刻这些事情亲力亲为起来倒也习惯。

刚刚收拾好之后,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想,一定是皇上派人过来叫他回席了。

可惜做了这么一场梦,平时那些看起来就烦的人类此时在他心里更是可憎上了数分,宫宴之上声色犬马,人人百般心机,人人争名图利,管疏鸿不想再回去看那些嘴脸,因此打算说一声就回府了。

至于棠溪珣……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他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嘘寒问暖,左右也出不了什么事。

管疏鸿并没有再很想见一见他——男子之间的情义,本就是肝胆相照,并不执著于一时的相处。

何况,今天在宫宴上都见了那么久了,棠溪珣一眼都没有看他,说不定已经堪破了之前对自己的那份执念,这是心境通透的好事,有利于让他们之间的友情更加长久稳固,他也不能落后才是。

管疏鸿这样想着,外面的来人已经到了,却不知为何如此大胆,竟直接将门一推,便走了进来。

管疏鸿眉梢微扬,那一瞬间面色陡然沉肃了下去,双目冷意淡淡,望向门外。

只见月移影动,暗香隐隐,来人衣袍蹁跹,玉容秀面,如同在话本故事中走出来的狐仙艳鬼,跨过门槛,斯斯文文冲着管疏鸿一笑,说道:

“休息的好吗?”

管疏鸿:“……”

他差点一头重新栽回到刚刚爬起来的床上。

刚说了没必要见!

虽然实际上管疏鸿坐的不动如山,保持了最后一点体面,但他依旧觉得眼前乱冒金星,这辈子头一次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怎么可能?怎么又是他?怎么老是他?!

管疏鸿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产生了幻觉,症状就是在满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能看见棠溪珣。

而且一看见这个人,他就会犯病,就会做出许许多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出来。

纵使心绪万端,最后管疏鸿也只能僵着脸说道:“还好。多谢……哦,多谢关心。”

棠溪珣微笑颔首,放心了似的说道:“那就好。”

但他心里却在想,你胡扯。

管疏鸿大概是没照镜子,所以并不知道,他看着倒是收拾的整洁体面,但眼下两团青黑,给英俊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阴郁,看上去十分萎靡。

瞧瞧,剧情里原本和他讨论房/中/术的人来不了了,他就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管疏鸿定了定神,道:“你也来休息?刚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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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着了吗?”

棠溪珣道:“没有,我不是来休息的。”

他坐了下来,注视着管疏鸿,悠悠笑道:“我是来看看你的。”

管疏鸿刚从惊梦中平缓下来的呼吸一窒。

不光是因为棠溪珣的那句话,而是他对面就有两把椅子,棠溪珣偏生不去坐,却坐到了管疏鸿身边。

这样,两人就等于并排都坐在窗边的那处小榻上了。

虽然这时已入了夜,但与梦中那灰暗混沌不同,月色照得四下格外明亮,窗下又是一波碧绿的湖水荡漾。

月光交织着湖光折入半开的窗中,只照得棠溪珣肤光明美,几如一块美玉潋滟生辉。

他就这样在管疏鸿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位置,说道:

“管侯,我特地来向你道谢,谢谢你在皇上面前替我说话,不然我今日行为莽撞,若是陛下追究起来,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管疏鸿又要有点不通透了。

经过上回两人把话说开,棠溪珣这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他坐这么近,是故意的,还是自己想多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管疏鸿偏开目光,说:“但我想若有下次,你应该还是会这样做的,既如此,何须说自己莽撞。”

棠溪珣愣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管疏鸿帮了自己的忙,怎么也得摆摆架子,说教一番,比如“既知莽撞,便不该冒险”,又或者傲慢一些,还说他是个麻烦。

反正这个人已经那么无耻可恨了,反倒无论说什么都无所谓,棠溪珣自然有办法应付。

可偏偏,管疏鸿见了他之后神色冷淡,眉头紧蹙,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棠溪珣在袖中捏着那包催/情/药的手指松了松。

静了片刻,他松开了手,问系统:“我还能兑换滤镜吗?”

这段剧情里他还没用过道具,是可以的,系统就问棠溪珣要用什么滤镜。

棠溪珣上次在挑选“我见犹怜”滤镜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种类都记住了,所以此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欲/火焚/身。”

系统:【……】

真行,这些情/趣道具都快被你给玩出花来了。

这本来是在黄文里用来制造一些np剧情时才会用到的,使用之后,每个见到使用者的人都会饥/渴难耐,恨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

但是由于审查严格,现在的np文都过不了审了,这道具也闲置已久,没想到在棠溪珣这里有了用武之地。

给恐同直男用这东西……到底是缺德还是勇敢啊!

棠溪珣依旧温温柔柔平平静静,倒是系统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击了一下使用。

管疏鸿有意不去看棠溪珣,但即使眼中无他,身意之外,他也知道这人就在自己的旁边。

他想起了身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去,可棠溪珣坐这位置正好挡在外面,要过去,还得从他身边硬挤——似乎,也不大合适。

正全心全意思索如何脱困,管疏鸿听见棠溪珣回答了他刚才的话,说:“你说的是,我必须得赢,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顾不得了。”

管疏鸿垂了垂眸,淡声说:“为了你那个废太子?”

“哦?跟他没关系。”

棠溪珣似乎无意中挪了挪身子,又离管疏鸿近了一些,说:“是我从小就有这个坏毛病,自己看中的东西,必须得弄到手。今日的魁首就是其中一样。还有……”

他尾音上扬,明明还有未尽之语,却没再说下去。

可那一瞬,棠溪珣的神情语气已经让管疏鸿奇迹般地明白了他的话。

他怕是要说,“还有你又是另一样。”

那句未尽的话几乎就到了唇边,可他偏偏不说出来,反倒让人更加心神不宁。

棠溪珣的一片衣袖落在了管疏鸿的衣角上,压得动弹不得,他简直觉得自己像头困兽,但这时的被困和刚才在梦里那又惊又怒的被困,似乎还不一样。

——他竟不想挣脱。

管疏鸿终于忍不住,看了棠溪珣一眼。

终于肯回头了。

棠溪珣想,滤镜也该生效了吧。

他知道,管疏鸿如此抵触男子,对着他是做不出什么来的,但读者们不知道就行,只要让他们看到管疏鸿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突然动情,那就够了。

哪怕只有一瞬的失态,也足以营造出他们之间的“CP感”。

加分的美妙声音似乎已经在耳畔响起了,棠溪珣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明亮,满是期待地看着管疏鸿,如同在等待他的怜惜和采撷。

这样的脸,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一个人,天底下又有谁能拒绝得了呢?

管疏鸿认为自己可以做到。

因为他一向心智坚定,并且坚定了二十多年。

看着棠溪珣,他的喉结狠狠地上下动了动,又抿紧了唇,从对方的眼底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可是……

只是不看眼睛,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美到一定程度,就是身上一丝一毫无一不美,宛若精雕细琢,寻不到半点瑕疵。

管疏鸿无意中从棠溪珣那交叠的衣领之后隐约看到了两痕深刻的锁骨。

在锁骨当中有一处小窝,光线盛在里面,如同羊脂白玉盛着一杯琥珀酒,模糊、柔美,荡漾着浅浅的醉意。

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想撕开碍事的遮挡,抚摸凝脂一般的白玉,尝一尝令人心醉的琼酿,让对方的眼中如此刻这般,永远都装着自己,让自己无需惧怕沉沦,无需担忧失去……

这样美的一个人,无论和他做什么都不会是丑恶的,下流的事情。

所以,如果试一下的话……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番由心到身,道具与手段相结合的全方位引诱。[三花猫头]

是小管展示作为主角不凡意志力的时候了![加油]

第20章 酒心撷花态

棠溪珣见管疏鸿的目光迷离起来,书页上已经飞快地生成了文字,心中暗喜。

——只要这种状态再稍稍维持上一刻钟就足够了。

他暗里地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于是,棠溪珣又靠近了一些,垂下眼睛,尽量不去看对面那张亡他家国的脸,轻声道:

“你知道么?今天在席上,我看了你好几回,但你一直连头都不往我这个方向扭,我那时真的很伤心,以为你以后再不打算理我了……”

两人华丽的衣袍在榻上交覆更多,棠溪珣垂下来的发丝随风轻轻而动,欲飘不飘,眼中都是委屈和依恋,让人几乎忍不住要好好疼爱。

管疏鸿口干舌燥,神志昏乱,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开又握紧,在手背上迸出了几道隐忍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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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棠溪珣这两句话,如同一剂清心丸,哪怕在这种时刻,还是让他脑子中的理智恢复了一刻的运转。

他抓住了话中的重点。

——原来在席上时,棠溪珣是看了他的。

原来之前的种种气恼都是自己多心,棠溪珣并非根本没有注意他,甚至也在关注着他的目光是否同样回望。

原来在某一刻,他们的思绪和情绪,是完全相通的。

霎时间,心轻飘飘的生出喜悦,今晚在宴会上那点难以言明的阴霾就仿佛清风拂过一样散去了。

管疏鸿突然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这个,之前他才会不高兴。

他有罪,明明在百般拒绝棠溪珣,却又无端揣摩人家的心意,甚至……满心想那些龌龊之事。

他这是把棠溪珣当成了什么?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么?

刚才那个在场上纵马奔驰,大放光彩的清傲少年,怎能让他如此轻侮?

管疏鸿倏然而醒,心中大是惭愧。

刚才还火热的身体好像转眼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同时,掌心处传来一阵疼痛。

他意识到,自己方才克制之下,应是五指将掌心攥破了。

管疏鸿忙不迭地探手紧握住袖中的一串佛珠,伤处渗出的血液便尽数洇入了圆润的珠串之内,抵御着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汪洋。

棠溪珣的笑容还未展开,系统的提示声已经传来:

【“欲/火焚/身”滤镜碎裂,道具使用失败,您的积分已退回!】

【本段剧情尚未完成,请宿主及时填充剩余剧情,以免角色等级下降!】

棠溪珣:“……”

*

这一遭,棠溪珣也着实算是开了眼。

以他的容貌手段,这么多年来想办的事情很少有失算的时候,无数人只要叫他招招手就可以前赴后继,更何况,现在他这还是费尽心机主动献殷勤。

偏他管疏鸿,竟难搞成这样。

这就是种马对男人的抵触吗?居然连系统的道具都给崩碎了,行,真行!

棠溪珣满心恼火,倒是气得想笑出来。

好吧,他本来是看在管疏鸿去皇上那里说情的份上,想用点温和的手段来完成这任务,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非得逼着他下狠手,这又有什么办法!

也是,对着仇人,有什么可手软的。

管疏鸿从佛珠温润的触感中汲取到了一丝力量。

他虽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情绪翻涌,几难自控,但越是如此,越是不可因一时的昏了头做出难以挽回的错事来,破了清净之心!

他终于能够将那片被棠溪珣袖角压住的袍子抽出来,决心斩断邪思!

可衣服刚成功脱逃到一半,突然被一把攥住!

管疏鸿霍然抬头,只见棠溪珣脸上映着月色,眸若流波眉若水,似笑非笑地问道:

“管侯,你好像很怕我,我是什么蛇蝎妖怪吗?”

即便是这样的语气神态,他也不像妖怪,他像舍身渡化凡人的神仙,那样圣洁美好,让人想要投身其中,相交相融。

可成了其座下信徒,便会一生不得自由。

管疏鸿道:“我并非——”

管你什么理由!

剧情能够记录的时间有限,棠溪珣只能把贺涛与管疏鸿交谈那一部分的篇幅填补上,他已没耐心听这人废话下去了。

在他抓住管疏鸿的时候,已将那包催/情/药丝毫不剩,尽数洒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药是棠溪珣花了积分从系统那里兑换的,据说效果非常猛烈,并且不需要口服,只要沾了身就能从皮肤渗进去,立竿见影地见效。

管疏鸿本想和棠溪珣解释,可是说来怪得很,他被棠溪珣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一抓,竟觉得全身骨酥筋软,挣脱不得。

再被棠溪珣在肩膀上一推,就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在了床上。

随即,棠溪珣竟然也上了床,一条腿跨过管疏鸿的腰间,胳膊一撑——坐到了他的身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管疏鸿,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很讨厌我?”

管疏鸿何曾与人有过这种姿势?

霎时只觉得头脑中轰的一下,大概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还留了一小部分,集中在身上和棠溪珣接触的位置。

心神大乱之际,刚才那些隐隐的怀疑反倒清晰起来。

不,不,这绝不正常。

管疏鸿心念急转,脸色一沉,勉强撑着问道: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棠溪珣轻飘飘地说:“我往哪下?”

从他进来之后,管疏鸿就没吃过一口东西,但这事蹊跷,不由得他不怀疑。

管疏鸿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如剑般直视着棠溪珣,一字字道:“下、去。”

他的声音中已带了森寒。

可这似乎没有吓住棠溪珣。

“凭什么听你的?”

棠溪珣一哂,反倒弯下腰来,一手撑在管疏鸿身侧,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低声说:

“我倒还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面不接受我的情意,一面又要和我做朋友,一面疏远我回避我,一面还时不时的给我点小恩小惠,让我心里不安生——管侯,你耍我玩呢?我那么廉价吗?”

其实棠溪珣这一番质问,也正是管疏鸿心里没理顺清楚的地方。

他又是怕和棠溪珣接触见面,弄得自己昏头涨脑,又是忍不住地想关注他,帮他的忙,说不出道理,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是他们儿时情分,等棠溪珣想通了,还能做朋友。

可此时这个姿势早已证明了,棠溪珣一点、半点,都没可能单纯跟他当个朋友。

棠溪珣又将身子低下了一点,拍拍管疏鸿的脸,道:“说不出来么?行,又或者你什么都不用说。”

他轻轻地在管疏鸿耳边道:

“你上次说得对,或许我对你的执念只是一种障,求而不得,就老也放不下。”

说完,棠溪珣微笑着转首,看着管疏鸿近在咫尺的侧脸,吹了口气:“所以,总得想办法把这障破了。”

虽然和可恨的仇人几乎耳鬓厮磨,但此刻,棠溪珣的心情十分愉悦。

一方面是因为他大胆的行动十分见效,随着这段剧情不断取代原本剧情的空白,读者们的满意度也几乎呈井喷状态那般上升。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屡次拒绝他的管疏鸿此刻完全落于下风,被他牢牢压制着,动弹不得。

棠溪珣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中是有着极强的掌控欲和征服欲的,不管他对管疏鸿是不是厌恶和算计,他都不喜欢碰壁的感觉。

这种满足感让他细细欣赏着管疏鸿隐忍的表情,甚至把种马都给看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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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书中主角,管疏鸿确实生了一副好容貌,轮廓俊朗,眉峰英挺,丰仪卓然不凡,本是温润的容貌,微微下垂的唇角却又平添了一股疏冷傲岸之气,自成清贵。

棠溪珣坐在他的身上,能够感受到对方坚实的肌肉与骨骼,想来正如书上所说的体魄过人。

而此时,管疏鸿的体温也是灼热的,让棠溪珣几乎有种自己坐在一块热炭上的感觉,下一刻就要被烧爆了。

他不敢再往下坐,心中倒是莫名萌生出来一个念头——这要是冬天当个褥子躺,想必会很舒服。

棠溪珣用指尖划了一下管疏鸿的耳朵,果然感到正在发烫,想必又是中了药,又厌恶与男人接触的感觉很是不舒服吧。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管疏鸿,要不然这样,你让我得手一回,说不定我会发现你也不过尔尔,往后也就不惦记了……如何啊?”

被棠溪珣这样撩拨一番,管疏鸿耳朵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只能将眼睛闭上,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不去看身上笑得得意的人。

直到听见棠溪珣说了那句“往后也就不惦记了”,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对方。

那一瞬,深邃如渊的眼眸如同骄阳夺目,刹那直抵人心。

面上红晕未褪,管疏鸿的神情却冷了下去。

他竟然能在此刻还保持神志进行思考,冷冷问道:“这就是你今天给我下药的原因?”

尽管棠溪珣否认了,但管疏鸿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他今日绝不会如此失态。

就算刚才没吃东西,可棠溪珣是皇后的外甥,说不定这药他一早就买通了宫宴上的太监宫女下了,所以自己才会从宴席上就开始心乱失神!

棠溪珣轻飘飘地说:“随便你怎么想吧。”

管疏鸿的心中燃烧起了一股怒火。

他真是被棠溪珣的外表给骗了。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底线的人,为了自己破除执念,就要把别人一块拉下水,实在太也缺德!

此时棠溪珣坐在他的身上耀武扬威,腰细如束,肩膀单薄,长发垂肩,除了眼底的狡黠和得意,看起来依然该死的清纯和温柔。

这让管疏鸿不禁想起了今日在场上看到棠溪珣策马的样子。

那样一匹雄壮威武的烈马,棠溪珣坐在它背上起伏颠簸,看起来像是随时要被颠散架了一样,可偏生,那马最后被他驯的服服帖帖。

好啊,你这是也把我当马驯是吧?

你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得乖乖配合你的意愿?

你以为你对我有兴趣的时候就能给我下药,没兴趣了就可以干脆利落地一脚踢开?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管疏鸿越想越是生气,偏生两人这姿势又是最不适合发脾气的。

此时天气渐暖,他们的衣衫都不算厚,棠溪珣跨坐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觉到两人身体每一处接触的部位形状,就那样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仿佛生来就契合的严丝合缝。

要是平时,管疏鸿肯定恶心坏了。

他一直觉得,别人的身体贴上来,就好像碰到了一团烂肉腐尸那样的恶心。

可此刻一定是因为他被下了药,全都是那该死的药性作用,管疏鸿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异常的烫,一股烦躁四处冲撞,找不到出口。

唯有和对方紧贴在一起的位置,就像被一汪温泉包裹住了一样,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甚至在渴望更多,他觉得这距离还不够近!

自己一定是疯了,又或者还在梦魇中没有醒来。

可是梦魇中那黑白的、血色的一切,此时却被涂上了鲜艳绮丽的色彩,变得那样迷人。

阿弥陀佛,不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一定不能被险恶的险境迷惑……佛祖保佑……

这个人,实在太可恨,又太……

【提示:本段剧情已进入尾声,读者好评如潮,感谢宿主的精彩演绎!】

——胜利在望了!

听到这样的提示,棠溪珣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虽然之前的伤处被衣袖所遮掩,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上因为用力勒马而拉伤肿胀的筋脉,此刻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肿胀消退,疼痛减轻。

本该高兴的。

可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棠溪珣心中突然猝不及防生出一股怨怼。

上辈子,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的绝望,满心壮志却天不假年的愤懑,就像一块结在心底的冰霜,久久没有融化。

哪怕已经重生,上面尖锐突出的棱还会时不时在某种时刻刺他一下。

比如现在。

管疏鸿的命是多么好啊。

他求一而不得的,要苦苦挣扎百般努力才能获得万一的,只要稍稍沾一点这人的运气,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天生就能得到这么多,我天生就该命不好?我明明在非常努力地活着了。

心里的怨愤一生,那种抵触猛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和管疏鸿的接触也突然没那么有趣了。

反正剧情已经快要结束……棠溪珣腿上的肌肉绷紧,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了一点,随时准备下去。

管疏鸿念经的节奏被打断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棠溪珣的疏远。

皮肤相贴的位置变少,身体却好像没了抚慰一样,更加热,更加急躁。

管疏鸿抬起头来,看见棠溪珣突然转冷的面色,竟是那样刺眼。

他怎么不继续往下坐了?

“啪嗒!”

管疏鸿还未说话,就听见了一个声音,紧接着满地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这下,心思各异的两人都不免低头看了下去。

是管疏鸿那串佛珠。

他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手将珠子放开了,佛珠滚到床沿处,棠溪珣刚才腿一动,就被碰到了地上。

绳子摔断,泛着淡淡光华的圆润珠子弹跳着,滚了一地。

看着那串跟了自己多年的珠子落得这样的下场,管疏鸿也觉得他心里的某根弦好像一下子断掉了。

他想,他又不是真的菩萨佛祖,为什么要如此忍让棠溪珣?

这人明明这样坏,又是下药又是撩拨他,还弄坏了他的东西,把他当马骑,不经他允许就亲近他,亲近之后又说要把他甩开……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这事跟定力不定力的没关系,难道生了气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还不成吗?!!

看到佛珠后,棠溪珣哂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话。

管疏鸿依稀听着他说的是——“你还真是个吃斋念佛的大善人”,语气中还带着股讥讽。

居然还骂人?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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