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2 / 2)
和新城的商业区相比,这里立刻降了档次。
楼不够高,车道不够宽,停车场不够智能,就连周边配套也相差老远。
但它依旧需要姜瑰小心翼翼的攒许多许多年钱,才能慢条斯理又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走进来,昂首挺胸的踩在光洁敞亮的地面上。
不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小偷。
本来就不是工作日,相关的保洁和值班人员被临时通知今日不排班后,整栋楼都显得空旷。
姜瑰告诉融资公司的负责人等他通知后再过来。
他拎着一瓶酒,独自走进大楼,没有坐电梯,一层楼一层楼的爬上去,一层楼一层楼的锁了门。
直到顶楼。
姜昊成和楚岚比姜瑰先到。
姜瑰踏进顶楼总办公室的瞬间,跟姜昊成对上视线。
“姜瑰?!”
姜瑰反手关上门,走进去:“是我。”
姜昊成瞬间变了脸色,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你瞎闹什么?!公司是你儿戏的地方吗?你别跟我说谈融资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个狗杂碎有多远给我滚……”
“是我。”
姜瑰随意把酒放在桌上,对姜昊成道,“你确定要我滚吗?”
姜昊成还在骂:“你个羔逼崽子,老子抽死……”
姜瑰抬眼看他:“要不您还是少说两句。”
姜瑰道:“验资是真的,钱是真的,现在姜氏需要的缺口,除了我,恐怕没谁愿意给您话这么大价钱补了吧。”
姜昊成和楚岚同时沉默了。
但也只是片刻。
不到一分钟后。
姜昊成再次指着姜瑰辱骂起来:“你个傻逼玩意儿在外面挣了钱不知道先拿回来给家里应急,还找外面的破融资集团跟我谈收购合作,你个白眼……”
“喝一杯吧。”
姜瑰拧开白酒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个小酒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空了。
姜瑰朝姜昊成晃晃杯底:“我特意找了瓶茅台,窖藏的,很适合今天的环境吧。”
姜昊成恶狠狠的瞪了姜瑰一眼,端起酒杯。
站在他身旁不吭声的楚岚拉了他一把。
姜昊成喝酒的动作一顿。
“喝吧,没毒,没看我刚开的瓶吗?”
姜瑰大剌剌晃了晃手中的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楚阿姨,碰一个吧。就当这么多年恩怨一笔勾销了。”
二十多年了,楚岚依旧妆容精致,像小时候领姜瑰回去的那天。
也像后续鞭打挨饿的很多天。
她咬着下唇,还欲再跟姜瑰说什么,姜瑰却先举起了酒杯。
楚岚无法,只得轻轻碰了一下,将自己的那杯喝了下去。
姜昊成十个更典型的粗人,高度数的白酒一杯下肚就能上脸,一上脸骂得就更为难听:“要我说姜瑰你既然是个二椅子,就好好去睡资源带回来给我们姜家。”
“反正八卦都上了那么多,你多陪几个……”
姜昊成指着姜瑰的鼻尖,“他们是不是搞得你挺爽的?才把你心搞野了,我给你说,姜瑰,你这辈子死也给我死在姜家。”
他举着酒杯,指点江山:“你去再睡睡那个商会主席,让他给我们再加些商业资源,姜氏这次肯定能……”
姜昊成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脚徒劳蹬了几下,没蹬动,有些麻木的大着舌头问:“你这是什么酒,还挺辣……”
楚岚却也一阵头晕眼花。
她眼瞳蓦地睁大,刹那间扭头看向姜瑰,可整个人晕得厉害,险些站立不稳:“你……姜瑰……”
“我下了药。”
姜瑰眯起眼睛笑,眉眼弯弯,还很像他小时候的那种模样,“被担心,不是毒死人的那种药。”
楚岚神色豁然大变,登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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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晃姜昊成:“别睡,醒醒!老公!清醒过来!”
姜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姜昊成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
他那张有些臃肿和肥胖的脸格外难看,肥肉纵横间露出阴狠又毒辣的神情:“姜瑰,你个贱货给老子下了什么?!”
姜瑰看着他,用一种看死人的表情,不说话。
姜昊成破口大骂,一边骂一遍拉着楚岚努力站起来,朝门的方向匍匐着行径。
“贱人,贱人,等我出去老子弄死你……”
姜瑰就坐在办公室正中的老板椅上,前后微微晃动。
绵黄色的日光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是个漠然又静默的表情。
“我把门锁上了。”
姜瑰柔声说。
楚岚霎时变了脸。
她喝得没有姜昊成那么多,只一杯,还能勉勉强强颤抖着移动。
于是跪在地上朝姜瑰爬过来:“瑰瑰,别闹了,不要吓妈妈,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或许是有些误会,妈妈和爸爸都可以跟你解释……”
姜瑰将剩余的酒泼在办公室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上。
在楚岚惊慌失魂的骇然里。
将装在身上用来点烟的打火机打着,连油带火扔在了酒里。
“唰”——
火苗蹭的窜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酒液的那一片。
但这间办公室是姜昊成的办公室,他在这里面放了太多太多个人的收藏。
价值连城的古董,著名画家的挂画,书架上的文件和用来装门面的名著,还有待客用的沙发,各种各样的易燃物。
很快,办公室的温度就超过了这个夏末本有的温度。
姜瑰坐在姜昊成的老板椅上,靠在窗边,伸手推开玻璃,向外望去。
——二十六楼。
他终于能站在姜氏写字楼的顶楼看楼下的车水马龙。
原来这栋他所向往的高楼并没有现在其他的高楼那样高耸入云,令人惊恐。
夏末午后的风吹进这间燃烧的办公室,将火势吹得更盛。
姜瑰怔怔的看着火苗吞吐,眼底的火光跳动,竟硬生生给他烧出了一点活人的人气。
他说:“好旺盛。”
温度越来越高了。
姜昊成一边辱骂姜瑰一边喊着楚岚拿手机打火警热线,偏偏刚刚两人逃命时楚岚的手包落在了办公桌上。
现在火苗一起。
办公桌和他们那边被火线分割,宛如天堑。
楚岚再也顾不得体面,趴在地上求姜瑰把手包给他,眼泪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流下来,又被熊熊的烈火蒸干,像一场不太体面的闹剧。
姜昊成嘴里又骂了几句,最后却缩着头:“姜瑰,算爸爸求你了,你报火警,或者把我们的手机递过来。”
“你想要姜家,爸爸妈妈以后都留给你……”
姜瑰笑起来。
他看着姜昊成和楚岚跪在那儿的样子,其实也没有特别开心。
他拿起楚岚的包,在那两人充满祈愿的目光中开口问:“当初,在我小的时候,为什么要让庄丽带姜佩玉回去?”
隔着吞吐不休的火光。
姜昊成和楚岚分外明显的愣了一下。
庄丽这个名字从没有在姜家出现过,无论是姜佩玉没回来的时候,还是姜佩玉回到姜家以后。
她像是这个老旧豪门里不太光彩的一抹碳灰,被丢进废弃的垃圾桶里。
原本姜瑰也应该不知道的。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想到什么。
楚岚尖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姜瑰,不是我们从庄丽身边抢走你的!是她为了钱!为了钱治病!是她主动的心甘情愿的!”
姜瑰举起楚岚的包,连带着里面的手机一同晃了晃:“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知道了庄丽这个人。”
姜昊成粗噶的音色传来,他略显臃肿的身形被烟熏的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怒意,“你应该也见过她发病的样子了吧?!”
“那个贱人……”
姜昊成一边喘一边唾骂,“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不告诉我们她有病,拿了我们的钱,反倒让你过上姜家少爷的好生活,妈的死女人……”
“你少说两句吧!”
楚岚推了姜昊成一把,又讨好的哑声哀求姜瑰,“瑰瑰,爸爸妈妈也是被庄丽骗的,虽然以前在家里对你不好,但给你在外面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对不对?”
楚岚年轻时候是演员出身,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瑰瑰,爸爸妈妈错了,你原谅爸爸妈妈,我们出去以后一家人好好生活,好不好?”
庄丽记得他有姜瑰这个儿子吗?
还是曾经记得,又不记得了?
庄丽有没有那么一丝……哪怕曾经想过他呢?
火光将办公室的玻璃照得鲜明,将经年的过往烧得一干二净,再无处可寻。
姜瑰做出一个向上抛的动作,却又在楚岚满怀欣喜爬在地上试图要接的动作里,把那只香家的小包丢进了烈火里。
火焰真亮啊。
亮得所有再贵的奢侈品都能变成一剖散落的灰。
所有的谎言再次变成辱骂。
“贱人!”
“畜生!当初就该打死你!”
“孽障!贱货!”
“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两人匍在地上试图隔绝火焰,不断敲打大门,又那么杯水车薪,倒真的显出几分苍老的可怜。
姜瑰收回目光,靠在窗边,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条虞亭至发来的新信息。
“乖乖,我接受调查结束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看了很久,看到眼睛都有些酸涩。
然后往前翻了翻,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和虞亭至所有的聊天。
其实不多。
竟然很快就能看完。
火势越来越旺。
姜昊成和楚岚被熏得终于再也腾不出空骂他。
姜瑰打开虞亭至的信息栏,删除了这个好友。
大概是姜氏这栋高楼的顶楼起火到底还是有些引人瞩目。
姜瑰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似乎有消防的声音。
不过不要紧。
他锁了每一层的楼,还弄坏了电梯。
消防车的声音果然越来越近。
被火线隔开的另一头,大概是因为没有窗户可以借助呼吸,楚岚和姜昊成渐渐没了声音。
也没了辱骂。
姜瑰的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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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低头去看——
哦,杜温瑜。
姜瑰不准备去接。
门到底是锁着,烟气渐渐呛过来了,熏得他喉咙生疼。
眼前的浓烟逐渐弥漫开来,让他看不太清。
但手机实在太响太响了。
吵得他上路时都要不太安生。
姜瑰不想这样,他想平静一点的走。
所以他按了接听。
“杜温瑜。”
姜瑰说。
“瑰瑰!不要怕,不要怕!撑住!”
姜瑰从没见过杜温瑜这样惊慌失措的声音,像是可以从这幅声音,看到他勃然变色的那张俊脸。
这幅声音那么有名,是乐坛最负盛名的教父,是无人超越的存在。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依旧是好听的。
姜瑰的嗓音却被熏得很哑了。
他对杜温瑜说:“你好吵啊。”
“直升机马上就过来了,姜瑰,我求求你!直升机马上就过来了!消防队在一层层开锁上楼!”
杜温瑜的语气几乎是恐惧的,哀求的,带着痛的,“你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姜瑰,我求你,我求求你!”
浓烟充满了整间屋子。
姜昊成和楚岚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我知道,杜温瑜。”
姜瑰的语气是悠然的,甚至有点小小的开心,“楼层是我锁的,你们要开二十五层,来不及的。”
杜温瑜已经是嘶声了。
他的声音像是拉坏了的风箱,变得嘶哑又无限延长:“来得及!姜瑰!我来得及!等我!我就在楼下,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你不想去奥地利我们就不去,我们就在国内,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
姜瑰没有说话。
他攀在窗沿上向下看,从一个角落不那么浓密的烟雾里,看到了杜温瑜的身影。
二十多层的距离。
他终于变得很矮很小,像是能被踩在脚下。
姜瑰终于有些满意。
“直升机还有一分钟就到,瑰瑰,只要一分钟,我马上就去接你,不要怕,不要怕好不好?”
杜温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
就像姜瑰的视野也逐渐开始模糊。
他坐在窗沿上,晃着腿,像个很小的孩子。
他抬起头,从这座高楼的顶楼看到云朵咧着嘴对他笑,看到从窗户漫出的浓烟长了腿跟他赛跑。
姜瑰觉得开心。
他单手抓着窗栏,跟杜温瑜在手机里讲话:“我不害怕。”
姜瑰咳了几声,在手心里看到几片血点,便随手抹了抹。
几乎同时。
杜温瑜也看到了坐在窗栏上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已经是惊惶了,又像是祈求和颤抖:“不要,姜瑰,不要跳,求求你,活着,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隔了只几秒。
杜温瑜像是一退再退,哀声道:“瑰瑰,不要放弃自己,只要你活着,哪怕你想和虞亭至在一起,我退出,我不逼你,好吗?姜瑰,别放弃,求求你!”
姜瑰却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认识的第四年,他笑起来的声音却还像初见那样,很轻,又轻又脆。
像那个夏夜红毯之后,两人第一次对上视线。
——“杜老师您好呀!”
——“你是……”
时光穿过厉厉风声。
那道刻入骨髓的声音回答他。
“我是一个杀了人的纵火犯欸……杜老师,我为什么,要去和虞亭至在一起呢?”
瞬间。
杜温瑜像是听到某种绝望的宣告:“不!姜瑰!”
“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答应的了。”
姜瑰叫他一声,顿了顿,传来几声压抑住的咳嗽,“总之……杜温瑜,谢谢你帮我救了虞亭至。”
杜温瑜仰头竭力向上去看。
二十六层。
那个身影实在太小太小,被淹没在浓雾里,再被一点一点慢慢吞噬。
杜温瑜再也站立不住,跪了下来。
像是终于意识到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将那个人重新拉回身边。
杜温瑜抓在墙壁上的手已经满是血痕和伤口,脸上亦不知是泪还是血:“姜瑰,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跳,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过了片刻。
姜瑰已经显得细弱的声音才从手机传过来:“杜老师,你是很坏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
“你也是很好的人。”
姜瑰又道。
坐在窗栏的人轻轻吸了口气,像是他胸口那只枯尾蝶最后翕合的一次翅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不再流转。
世界便也静止。
只有那只枯尾蝶振翅欲飞。
“杜温瑜。”
“愿你幸福,也祝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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