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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示意她们帮忙接住手电,双手将尸体的嘴再掰开一点,指着口腔内部说道,“能看到一部分咽喉,这里,有异常的划伤。”
“难道是生吞了什么?”
意识到这可能是重要线索,三人交换眼神,即刻开始解剖。
银色手术刀沿喉管一路划开至胃部,宋芳笙强忍住不适,看他从喉管一路翻找,最后在胃里一堆黢黑的腐败物里,将一颗足有成年男人拇指大小的珍珠掏了出来,整颗珍珠完好无损,在灯光下闪烁耀眼白光。
宋芳笙戴着手套把珍珠接过来,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了,“他生吞这个做什么?上面也没有刻字啊。”
隔着几尺的距离,沈丽曼一眼看出端倪,从她掌心拿走珍珠道,“这不是一颗真的珍珠,是塑料。”
难怪她方才掂量着轻飘飘的。
通体转上三圈,确认外壳上无刻字,女人突然发了狠,两指发力将塑料珍珠捏碎,一张指甲盖大小,对折好几次的纸条从里面掉出来。 !
众人见状,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沈丽曼摘掉手套,缓缓下蹲将纸条捡起,放到光线充足处阅读:
【如果有人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老板段澄远、许小月卸磨杀驴,指使我与陈和德、蓝省三纵火栽赃叶海生、王柳儿,证据就埋在仙乐斯舞池正中央地毯下方地板上往下数左边第三块地板下。但愿这封信永远用不上。】-
段澄恩从病床上苏醒过来,瞧见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结了蛛网的钨丝灯。他转动脑袋企图将四周看得再仔细些,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地眩晕起来。
“嘶。”
阿坤被这动静惊醒,见段澄恩醒来差点喜极而泣,“谢天谢地,三少爷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小昆山镇镇上医院。”
他还想问什么,一个衣着朴素的农妇端着木盆推门进来,瞧见他醒了也高兴得很。
“哎哟,你总算醒了,可动不得、可动不得,脑袋上好长一条口子,腿也才刚接上呢。”
难道是她救了自己?
农妇是个好讲话的,木盆放在地上,拧了把毛巾就要上来给他擦脸,被他躲开。但他低头看自己,衣服也换了、手脚也干净,便猜到这些时日都是她在照料自己。
阿肆见状赶紧接过来,这才说起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二少爷和二太太被捕了。
丁法医在仙乐斯大火其中一名死者黄有伦的胃里找到一颗塑料珍珠,捏开来里面是一封绝笔信,死者以死指认段澄远夫妻为仙乐斯舞厅大火教唆者,他与其他两名舞女大班不过只是二人手里用完即弃的棋子。
黄有伦信上还提到藏有其他证据,顾均胜派人重新搜索火场废墟,在舞池地板下方找到一叠购买大量汽油的票据,上面黑纸白字是段澄远亲笔签字。
两人被带到警察署时见了票据,这才恍然大骂“不可能,那他当初当着我的面烧掉的又是什么”,方知机关算尽,终将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通过对段澄远夫妻连夜审问,阿坤这才知道,原来段澄恩独自驾车出市区是为了赴约,与他们二人签署股权让渡合同,以换取叶家父母的性命。他们在天马山下的宅子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人,再问茶社,发现段澄恩根本没有出现,以为他反悔不曾赴约,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顾均胜将此事告知阿坤后,男人带着手下,沿小昆山镇到义兴茶社的几条路线逐个排查却一无所获,直到有人找到他的手下,说自己在棚户区外一家农户家中看到段澄恩开走的车。阿坤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农妇夫妻,才终于在昨天见到尚在昏迷中的他。
他因躲避野狗连人带车翻下田坎,是眼前这名农妇夫妻俩将他从车内拖出来送到医院。伤势检查得知右前额撞伤撕裂,中度脑震荡,加上左腿骨折,一直昏迷到刚才。
段澄恩默默听完,低头看见自己打着石膏板的左腿,吃力从床上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从农妇将三少爷救起那日算,六天了。”
这六日风云变幻,他的股权让渡合同最终还是没有用上。不知道阿坤说话避重就轻,段澄恩叹一口气放松下来,左右看看不见叶秋容,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她要么就还守在岳丈岳母身边,要么就纯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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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生他的气,柔声道,“秋容呢?”
“太、太太?太太、她……”
“好好说话。她还在生我的气?”
阿坤眼神游移,颤抖着从床头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远远地,狗爬似的“离异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段澄恩登时心跳漏了一拍,冷眼没有伸手去接。
“这是什么?”
叶秋容的字他是认识的,一横一竖,那是他当初握着她的手,教她写自己名字时女人学会的用笔。她总说一个字就是一个整体,轻易不能分离,所以在打点的时候,会故意将点与其他笔画挨在一处,正如此时,“离”字头上一点和“书”字右侧一点,都与就近的笔画紧紧相连。
阿坤何尝不知道他的脾气,就算接过去也会立刻撕碎。可若人回到家,发现老婆不见了,自己只怕会死得更快。他颤抖着收回书信,紧张到咽口水。
“是、是太太留下的,早在叶老爷去世那天,她留下这封书信便、便搬了出去……”
段澄恩心里又是一沉,声音跟着颤抖起来,“什么叫叶老爷去世?哪个叶老爷?”
阿坤的小腿肚开始颤抖。
“就、就是太太的父亲:叶海生,叶老爷。他、他五日前心脏衰竭,在医院去、去世了……”-
还有十日就是除夕。
吴淞江上吹来的风又腥又冷,街面两侧商铺屋檐下的红灯笼到了晚上也不会熄灭。
宋芳笙和沈丽曼在约好的时间到了警察医院,叶秋容已经带着母亲早早起床,将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
“早饭可吃了?”
叶秋容的衣服很多,正一件一件在病床上摊开来,为怎么放进箱子里带走发愁,“吃过了。”
她既如此说,宋芳笙手里拎着加了糖的黑列巴面包不知道放哪,随手搁置在茶几上,开始上手帮她们整理行李。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家里东西齐全吗?要不要我喊两个人先回去打扫?”
“谢谢你,芳笙,我昨天已经回去打扫过了。”
叶母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抓着病床扶手坐下,在怀里叠一些小件衣物。沈丽曼叫她交给自己,她说这点小事她还是可以自己来。
“总要继续生活的。”
虽然案子已经查清,这些时日,以往闹着要叶家父母偿命的受害者家属也都改了嘴脸,偶一两个上门来道歉,叶秋容顾及母亲都默默接下,没有发作,但时间已无法倒回,病房里仍旧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悲伤。
沈丽曼看叶秋容状态不好,心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要说开,将身后宋芳笙的丫头小春和自家杨妈叫进来帮忙,姐妹两个拉着叶秋容到医院花园散心。
“还在生气,还想离婚?”
花园里长凳硬冷,两人一左一右把叶秋容夹在中间,比她还愁眉苦脸些。
“阿坤打电话来求我,说你死活不肯见他,说是三少爷的消息一个字也不想听,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今日你就是不想听也得听。他……”
“姐姐,”叶秋容打断沈丽曼道,“看你们的态度,我便知道他没事。既然没事,再有其他的什么也与我无关了。你只帮我告诉他,离异书签完,再刊登一则离婚声明,这事也就完了。”
“不行!”沈丽曼扳过她双臂面对自己,恨铁不成钢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好不好!”
“你知道三少爷一个人开车出城是为什么,为和段澄远夫妻签协议,把股份都给他们!是许小月耍心眼,要他一个人带着东西赴约,车开到一半翻在田里,人也昏过去,命几乎没了。被附近农户救起来送到医院,中度脑震荡加上左腿骨折,竟昏迷了整六日!如何,你可听清了?”
原来是这样,又是为她。女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头红红的,再开口带着鼻音,“那他现在……”
“知道问了?”沈丽曼斜她一眼,“他醒了。可要我说,还不如不醒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阿坤说,三少爷看见那封离异书,整张脸跟抽干了血似的,刷地白下来。顾不上左腿还打着石膏板,下床说要来找你,抓扯之间又昏了过去,夜里发高烧,迷迷糊糊一直喊你的名字。他也不想想,昏迷这六天,身体早已经虚透了!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原谅他吗?”
见她不说话,宋芳笙赶紧又道,“是啊,这几日,均胜带着手下给那两个害人精也审得差不多了。这一切主要都是许小月出的主意,人也是她一个一个找来。我日日催李正和周峰把资料准备好,等过完这个年就让他俩给叶伯父偿命。哪怕在牢里这个年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男犯人、女监狱,保管叫他们在活着的每一天生不如死。如此,你也消消气,到底回去和三少爷再见一面,好不好?”
分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多嫌隙与苦痛来?抛开两人是叶秋容的姐妹不谈,沈丽曼深知段澄恩是怎样一个偏执的人。如今父母双亡、兄弟离心,秋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若两人真就此离散,她不敢相信段澄恩会怎么样。
背负着家族的责任无法赴死,一旦将重担交出去,只怕也是活不长的。
情深不寿。
有眼泪自面颊滑落,叶秋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段澄恩哭了。他的腿断了吗?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若是成了瘸子,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可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父亲的面容。
父亲为着他们死了,她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做这个段太太吗?
最终,她还是抬起头,收敛眼泪道,“这婚,无论如何是要离的。”
第65章 审判
冬日的上海天寒地冻。
三兴弄堂里的房子不似段宅装了英国锅炉,地板下埋着铜管,叶秋容一进屋下意识脱去外衣,觉察实在是冷复穿上,将母亲安置在房间之后,到厨房开始做饭。
可她哪里会做饭?生米倒进锅里,想起可能需要接水过滤,手触碰到冰冷刺骨的水又缩回去,望着淘米的盆盛满水,不断从边上溢出,哗哗啦啦响个没完。
一双手从身后拧紧水龙头,她回头看见母亲温润的笑,“还是我来罢,你别挑过年的时候把厨房给我烧了。”
她赶紧抓住母亲的手道,“妈,你眼睛看不见,怎么做饭啊?”
“在别的地方或许不行,这是哪儿?我们在这生活一辈子了。就算真瞎了,家里每一个物件放在哪,第几层第几个柜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我给妈打下手。”
沈丽曼知道她要强,也知道姐妹之间不管怎样是要留着平等和体面,不能让她觉得离了婚,自己就矮两人一头。所以她们送来的东西皆一式两份,有叶秋容的一份,就有另外一位姐妹的一份:腊鸭、风鸡、火腿,奉天买回来的貂皮大衣,各类西洋饼干和巧克力,书法名家写的春联、福字,还有一台新式唱片机。
窗外开始飘雪,她把窗户关好,跟着母亲蒸饭、炖菜,烧了温水洗菜、洗碗,就这样和母亲吃上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没有父亲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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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
往常这个时候也是不见父亲的,他在仙乐斯。乐手要提前选曲子、练习,去得早些,母亲只需要晚上去给舞女梳头化妆,偶尔也在家里做饭。
有吃不完的剩饭,通常就会成为父亲的宵夜。
叶母拿着筷子夹菜,因着看不清楚,在碗里胡乱夹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菜叶梗夹起来,筷子碰到盘沿,发出尴尬的当啷声。叶秋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红了眼,强忍住泪水从母亲手里夺过筷子,换了一把勺子给她。
“用这个吃罢。”
“诶,”叶母答应着,两人又沉默了很久,她才忍不住开口道,“我听沈太太说,三少爷找着了……”
“嗯。”
“那你……”
“我不想见他。”
“……当真要离婚啊?其实这件事真不能怪他……”
“妈,”叶秋容打断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过完年我就出去找工作,我还年轻,养活你和自己没问题。”
“妈不是担心这个。你那么喜欢三少爷,离婚不会使你痛苦吗?”
“早已不是痛苦不痛苦的事了。”她不愿再谈,搁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收拾。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搬家与劳累让她顾不上伤心,简单收拾之后,她伺候母亲洗脸泡脚,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相拥睡着了。
段澄恩在她家门口站定的时候,只看到紧闭的房门和屋檐下亮着的红色灯笼。
昏暗夜色下,男人站了一阵,裤腿露出硬挺的纹路,里面夹着石膏板。阿坤停好车子走进来,累上一天,大雪里浑身冒着汗。段澄恩退烧醒来,几个人立刻就回来了。连家也没回,听说叶秋容带着母亲出了院,一刻不停地就赶了来。
“少爷,要我去敲门吗?”
男人静静地站着,任由雪落满头,最终收敛目光转身,“不了,今夜先作罢。回去之后你立刻给顾宅打去电话,说我问顾均胜要两个人。”
“是。”-
叶秋容睡得迷迷糊糊,胳膊伸出被子觉得冷,闭着眼睛喊人。
“先生……先生……冷……”
她唤了两声没人应,睁眼瞧见头顶乌青的床幔,反应过来,垂眸老老实实把手缩回,拢了拢肩头的被子。
叶母拄着拐杖走进来,轻轻拍在被子上,“秋容,秋容。”
“妈,再让我睡会儿。”
“不是,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好像邻居说门口站了个人,你去瞧瞧,是三少爷不是?”
段澄恩来了,他的腿不是断了吗?
顾不上细想,她掀被子下床,披着外衫把门打开,看见段澄恩站在雪地里,一时有些恍惚。
白花花的雪落了男人满头,恰与她在书中读到“白首不分离”的词一样情景。他也拄着拐杖,不同于母亲盲人专用的拐杖,他的拐杖用于帮助左腿发力。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他站了多久,腿不会疼、不会觉得冷吗?
看着她从门内出现,段澄恩同样恍然。半月未见,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来:她瘦了,往日圆润的小脸变得尖细,皮肉贴在骨头上,显出极好的骨相来,只是气色不好。黑色貂裘遮不住她深陷的锁骨,两只眼睛带着疲惫,睫毛忽闪忽闪,愈发楚楚可怜。
“三少爷是来送签了字的离异书么?如果是,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三少爷?还是臭老头听着顺耳。看着她摊开掌心,男人眨眼,声音哑然,“跟我去个地方。”
“三少爷休要纠缠。”
他不理,“不是想离婚吗?跟我去个地方。”
“可是我妈……”
“让四妞和赵妈照顾她。你跟我走。”
他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叶秋容裹紧外衫,面上薄怒,“去了你就肯签字么?行。”她退回房间换好衣服,走出来见弄堂口停着三辆车。
“阿坤,我坐你那辆车。”
“这……”阿坤赶紧招呼两个手下坐上来,庆幸自己够聪明,“这车坐满了,太太还是去少爷的车罢。”
“我跟你们挤一挤。”
“太太!”人就差给她跪下了,“求太太别为难我们几个了!”
段澄恩的车门开着,风雪也越来越大。她最终还是上了段澄恩的车,关上车门,离他远远的。
“你要带我去哪?”
男人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汽车一路驶出弄堂,浦东沿江进入一栋工厂,她认出这是段家产业名下的船舶修造厂,当初剪彩的时候,她到过这里。
他带自己来厂里做什么?
临近除夕,工人早早的回家过年,厂区寂静空无一人,只在入口处看见一个看守的老伯。她跟在黑脸男人身后下了车,穿过一堵又一堵淡白色石墙,眼前赫然出现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带。
此时天色大亮,虽不及晴朗的时候光线明朗,但阴霾总算散去,雪也止住。她侧眸扫过男人的脸,仰着头能瞧见他脸上没有刮干净的胡渣。
“带上来。”
一声令下,阿坤和几个手下押着两个穿绵夹袄的人从侧边小门走出来,衣服看着有些像她之前去提篮桥监狱,在囚犯身上看到的类似。两人带着黑色头套,手脚上的铐子哗啦啦作响,每走一步身体跟着颤,显示出极度的恐惧。
“跪下。”
阿坤抬脚踢过去,两人面朝叶秋容仓皇跪下,头套揭开来,段澄远和许小月一时间没有习惯天光,虚着眼睛瞧上一阵,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和女人是谁。
段澄远最先认了怂,慌慌张张就开始作揖,带动手链哗啦啦直响,“三弟、弟妹,饶了我、饶二哥这一回吧!”
两人满脸伤痕,衣服看着也破破烂烂,应是在牢里吃过不少苦。
许小月是个不肯低头的,左右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不怕死地叫嚣道,“这是哪儿?你们怎么能把我们从牢里带出来,私自处置犯人是犯法的!”
“你这个时候知道提法律了!”阿坤又是一脚踢在她后腰,许小月直接往前方扑倒,摔了满嘴泥。
她挣扎着起身,满脸泥污与怒气,正准备继续说话,就听得身后“咔哒”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段澄恩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方才发出的声音正是子弹上膛。男人缓缓抬手,将枪口对准她。
枪口黑漆漆的,像死神露出一只眼睛将她死死盯住。
段澄远见他瞄准许小月,此刻什么夫妻情深、同甘共苦的誓词统统抛在脑后,跪在地上走过来说道,“就是她,这个恶婆娘!我做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包括找人去医院刺激叶家父母,你、你快杀了她,替你岳丈报仇!”
扳动保险杆,段澄恩却马上没有开枪,而是斜眼瞪一眼自己的二哥,对方随即闭嘴,不敢再发一言。
“呸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许小月这下终于慌了,仰头落下泪来,躲着黑漆漆的枪口疯狂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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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三弟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我做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二哥,他贪财!我不是故意要你岳丈死的,那是意外!”
“啪”地一声,叶秋容打在许小月脸上,因着太过用力,手止不住颤抖。她眼尾发红,眼中却闪着寒意,“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说罢也不管不顾了,冲上去就开始厮打她,抓着许小月的头发,按住她的头往地上砸。一边砸一边喊着“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段澄恩冷眼看着,对她终于发泄出来的样子感到一丝安心。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阿坤小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跑回来。
“是大少爷来了。”
多半是来劝和的。
叶秋容正打得手疼,一只手从身后将她搂住,另一只手把枪递到她面前,耳边传来段澄恩温柔的声音。
“我去应付大哥,这个女人,交给你来杀。”
第66章 初见
叶秋容不会使枪。
段澄恩把枪放到她手心,拉过她食指扣住板机,“用力按这里就可以,记得对准。”然后带着人都走出去,空旷的场地内只剩下她和几个站在远处的手下,以及脚边两个罪人。
眼前的女人远不及段澄恩冷血,许小月看到一丝生机,跪在地上往她脚边爬,肮脏的脸上写满哀求。
“不要、不要杀我。秋容、三妹妹,我只是一时猪油蒙心,我错了、我错了!”
“你的父亲也不想你手上沾血的,放了我、放了我?哪怕把我送回监狱都可以!我可以坐一辈子牢,在牢里日日为你父亲超度,为你母亲祈福好不好!”
叶秋容看她丑恶的嘴脸,偏面容生得还算娇艳,想起宋芳笙给她看过的审问记录里,段澄远身边的保镖曾听许小月喝醉酒后,避开段澄远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缺钱吗?我不缺。我父亲在上海开创电影公司,赚得盆满钵满,我自己又是留洋回国的千金大小姐,我会在乎段家那几个臭钱吗?我就是不喜欢叶秋容。凭她是什么东西,能嫁给三少爷,为什么不是我嫁给名动上海的三少爷?为什么我嫁的是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叶秋容有什么,我都要抢过来。哪怕是我扔在脚边的垃圾,我也不要叶秋容捡!】
许小月哭哭啼啼,迟迟未见头顶上的人有反应,正准备抬头,冰冷的枪口忽地抵住她,将她下巴勾起,就瞧见叶秋容冷若冰霜的眼眸。
“听说,你一直想嫁的是三少爷?”
如此明显的占有欲,她在这一瞬仿佛看到了段澄恩站在自己面前。许小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口道,“没有的事!那都是我一时酒后失言,说的气话!再说,三弟心里从来都只装得下你一个!四年了都是如此!”
嗯?
男人心里有她这件事,她知道,只是这四年的日期,却是她自己藏在心里一天天数过来的暗恋岁月,此前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四年前,只有十五岁的她在仙乐斯奉茶的时候将茶水洒在段澄恩身上,茶杯碎了一地。也是那时,她对段澄恩一见钟情。
那许小月口中的四年又是什么?
顾不上脏污,叶秋容蹲身,与许小月对视,枪口依旧抵拢她下巴,道,“什么四年,你都知道些什么?”
多说一句话,或许就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许小月双手去抓她的枪,死死握住她扣住板机的手指道,“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时候,三少爷已经二十七岁,老爷和太太一直惦记给他订亲,可他无论见了谁都不满意,转眼又扑到生意上,一走就是半年。四年前,大概、大概是春夏交替那阵吧,老爷病危,说无论如何都要看着他订了亲才肯咽气,他只好答应,同太太相看好的珠宝大王邱家的大千金邱锡龄订婚。可订婚仪式还没举行,姑娘人都没见上一面,他突然反悔,好说歹说把亲退了。后来同弟妹你订亲那天,身边仆人给我说你是在仙乐斯遇见的他,我才想起,四年前他突然反悔那日的头一晚,就是在仙乐斯里喝的酒。”
“那之前,他几乎不与那些个浪荡公子一起出去喝酒,更别说是去仙乐斯那种地方。可自那以后,他就经常去了,换着衣服、变着打扮去,买回来的衣服也变了风格,以前都只黑白灰三色,那时候倒看他开始穿清水蓝、青山蓝一类年轻男人穿的颜色。我以为他爱上了哪个舞女,可偏又不见他带人回来。”
“订婚不成,老太太一直对他没能完成老爷遗愿的事耿耿于怀,他就更加卖命的做生意。同你结婚之前,老太太每年也催,说他快三十的人,哪有不成家的道理,他就和老太太立约定,只要自己坐上中华商会会长的位置,老太太就不再逼迫他成家。”
“我以为他生性如此,也就丢开手。可有一回他喝多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再等等’、‘再等等’,现在回想起来,他说的就是在等你对不对?等你长大,等你可以嫁给他了,是不是?你瞧,他心里眼里装了你四年,等了你四年,我又算什么,说起来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的!”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对了,他有一只盒子锁在保险柜里,如今算起来差不多也有四年了,可与你有关系没有?我远远地看着,里头好像是一只碎了的瓷茶杯。定下结婚日期后,他好像找人寻了工匠,把一截碎瓷片镶在你们结婚的戒指上了!难道你竟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
此言一出,她立刻回想起自己戴了一年的结婚戒指上,那段可疑的白瓷。
所以,她疑惑了很久,也询问过很多次,问他为何要在婚戒上使用白瓷这种材料,他却总是反问她“不喜欢么”的东西,竟然是两人初次见面时,她故意打碎的茶杯上取下来的材料吗?
送走大哥回来,段澄恩见叶秋容背对自己蹲在地上。伸手将她拉起来时,看见她脸上两道泪痕,瞳孔显出一丝慌乱。
“做什么哭,她又说什么了?”
叶秋容自顾自地哭着,耳边许小月求饶的声音渐渐听不着了,只剩下眼前男人温柔的抚慰,指腹温柔地划过她眉眼,擦去她眼角泪水。
他明明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鬓发里那条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隐隐翻着新长出来的皮肉。明明眼圈比她还黑,脸色比她更憔悴,却满是耐心地问她,问她“做什么哭”。
她不是没有怨过他,怨他清白不分地吃醋。
【看来,你当真喜欢他。】
【你喜欢他什么,年轻?危险?还是神秘?我给不了你的东西,你就想从他身上得到,是吗?】
她也爱他,爱他在父母面前毫无保留、至诚至真的告白。
【她是我段澄恩此生唯一的妻子。】
可如今,因为父亲的去世,一切都不同了。
她若是再抱着留在他身边的念头,便真正的不孝。
段澄恩看她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不停掉眼泪,内心怒火上涌,抓起妻子的手扣动扳机,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伴随一旁段澄远绝望的尖叫,许小月眉心中弹,眼神渐渐涣散,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看着枪口徐徐上飘的黑烟,叶秋容显然也被吓着,任由段澄恩握着她的手,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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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血起了杀心,抬起妻子的手又朝着段澄远瞄准,吓得对方屁滚尿流,拖起脚链满地爬,躲避枪口的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又是“砰”的一声,这一枪略打偏了些,断程远右大腿靠近屁股的位置豁开一个大洞,疼得他嗷嗷直叫。
“不要!”叶秋容按住他正打算继续瞄准的枪,泪水滴在男人略带凉意的手背,“不要了……可以了……”
他没想到她会劝自己住手。
她知道段澄远该死,也希望他立刻去死。可她不希望是段澄恩来开这一枪。杀害至亲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他是你亲哥哥……”
“杀人偿命。”
“许小月已经死了。”
“还有仙乐斯五十几条人命。”
“交给警察罢,他至多也就能苟活这几日了。”说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叶秋容放开他,丢了魂魄一样轻飘飘地往回走。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她听见身后传来刀刃擦过腰带的声音,接着是一种类似剁骨刀划过皮肉之声,她转身看来,段澄恩已经挥刀斩去段澄远一条胳膊,鲜血喷洒在泥地上,溅红男人鞋面。
“啊!啊啊!!”
看着抱着伤口在地上打滚的二哥,段澄恩扔掉刀,接过手帕略擦干净自己,走到叶秋容身边,想牵她的手。
“回家。”
她躲开了,“我们两清了。三少爷签好离异书交给见证人,若是你抽不出时间刊登离婚声明,我可以拜托丽曼姐,让她叫苏记者……”
“休想,”有那么一瞬间,段澄恩脸上狠戾的杀意浮现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下,“我不离婚。你休想离开我。”
他鲜有如此泼皮无赖语气说话的时候。叶秋容心里层层涟漪,转身不再看他。
“三少爷还当现在是旧社会,丈夫不点头,妻子就要一辈子困在婚姻里脱不了身。我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三少爷另找一个罢。”
走出两步,段澄恩捉住她手腕把人拉回来,用力太大,他手指上戴着的婚戒硌得她生疼。周围还有人,空气却变得冗长、稀薄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难以承受的痛感,段澄恩眼眸微眨,干涩处分不清是凄冷还是滚烫,只定定地看着她,恨不得眨眼便是百年。
“我说过,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就是死也不会在离异书上签字。”
“那就诉讼离婚,我不怕闹得很难看。”
“你赢不了。”
叶秋容懒得再说,用力打算抽回自己的手,拽着男人又拉又扯。
他是高傲的人,轻易不肯询问缘由。可这一次,他没辙了,投降了,害怕了,妻子一个眼神便能将他凌迟。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手略放松些,他看见她摘了婚戒,光洁纤长的无名指上依稀还能看出常年佩戴戒指的一圈凹痕,声色因为极致痛苦而微微颤抖道,“要怎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叶秋容最害怕就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她的先生,原本许下承诺要相守一生的人,本就不是个热烈的人。他对生、死、钱、权都没有太大兴趣,只有自己花心思逗他,他才肯搂着自己笑一笑。那种无力感知一切情感的空洞和沉重的内核将他封锁在旁人无法触及的空间内,她总怕他会在某一个阴雨天悄悄死掉。
感觉到他松了力气,她立刻抽回手,目光游移左望,看向灰白一片的天空。
“除非爸爸活过来。”
第67章 除夕(一)
因为叶秋容和段澄恩闹离婚的事,下午茶三姐妹少了一个。这也不能怪他们,两人在这个冬天各自失去亲人,承受了双倍的痛苦,偏又是处在年关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她不敢去打扰他们。
沈丽曼最近不知遇到什么,兴致也不高。每每邀她去尚在营业的咖啡店喝茶总推说没心情,宋芳笙很是郁闷。
“所以你就完全不管过年的事了?”
顾均胜手里拿着福字下楼,坐到她身边,她顺势扑到他身上,趴在男人大腿上鼓气。
“秋容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新丧撞新年,我哪里还有心情管这福字该贴在哪扇门上面去?”
“你有这个心自然好,别让爸妈知道。高低没有别家丧事影响自家过年的道理。”他把人抱起来站好,牵她走到大门口,把浆糊罐放到她手上。
“拿好,我来贴。”
宋芳笙是本地女孩,男人则是典型的北平胃、北方脑子。往年除夕,父亲宋家、母亲江家几乎没什么旧日礼仪,她跟着母亲出门看电影、跳舞,逛“大世界”、听电台。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窝在母亲怀里看黄浦江上升起的烟花。
眼前红色对联、红灯笼,英俊的先生脱了外衣,正背对自己,翘着屁股往门上贴福字,宋芳笙突然来了兴致,伸手勾住顾均胜的裤子往外拉,吓得男人一巴掌拍在自己屁股上,转头回来看她。
“胡闹什么?下人看着呢。”
“想看看我家老古董有没有穿红内裤。”
“胡闹,”男人面容讪讪,又好气又好笑道,“那是本命年人穿的,我尚没到年纪。”
如此听来,他还真打算穿不成?
她连连摆手,“不行,不准穿,丑死了。”
“过年不要说这个字。”男人贴好福字,猫腰把人抱起来,“那我该穿什么颜色?”
宋芳笙双脚离地,双臂环住他脖子,被他抱着往里走,“先生这话,是要我给你买么?”
“不愿意?”
她倒没这样想。只是她还没有买过男人的贴身衣物,想想……怪害羞的。
“愿意是一回事,不过,那、那个东西如何买呢?同寻常衣服一样,也看三围大小、肥瘦长短么?”
两人回到会客厅,仆人们都识相地回避,留两人独处。顾均胜眉眼含笑,看妻子问得十分真诚,点头戏谑道,“我的三围大小、肥瘦长短,太太不了解么?”
啊?
她被绕进去,坐在他大腿上,瞳孔地震,“肥瘦还是知道的,长、长短是什么……这也不是个固定数字啊。”
说完她脑子里全是不可以被细说的画面,羞得面颊滚烫,不想说了,“我不买,你自己去买。”
“那我就买红色。”
“不准!万一露出来好丢人!”二十二岁的男人也如此幼稚吗?
“那太太帮我买。尺寸……现在就量。”
说完把人扛在肩上,起身就往楼上走。
“现、现在是白天,你疯了!”
“晚上让你早点睡。”
“强词夺理!”她待会儿只会累到爬不起来,哪里存在什么早睡!
两人打打闹闹走到卧室门口,宋芳笙抠住门框死不放手,屁股上挨了男人两巴掌,闹得更凶。
“松开。”
“你打我!”
“快松开,让你打回来。”
“不要。谁稀罕打你的屁股……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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