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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愁眉思虑,横手捞过宋玉溪,将其紧紧抱在怀中,跟着闭眼睡去。
一夜多梦。
天边泛起鱼肚白,宋玉溪早晨呕了口血,听说是旧疾复发,刚喝了药,此刻正在歇在屋内,无暇顾及沈情二人。
今日是个多事天,衙门事务繁忙,周知善也自顾不暇,未曾去见府内新客,伺候宋玉溪喝完药便赶去了衙门。
老医工提着药箱来替李道玄施针化瘀。
看见转眼从死气沉沉到生龙活虎的李道玄,老医工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精神这就好了?老夫以为你至少还得睡个两日,未料及此,实难思之!”
李道玄只觉得这老东西格外聒噪,强忍着闭眼。
老医工今日精神格外抖擞,他摊开针布,环目四望,突然“咦”了一声。
李道玄睁眼睨他,老医工道:“今日怎么不见那丫头来?”
“她生气了。”李道玄淡淡道。
昨日他厉声将她赶了出去,骄傲如她,想来今日沈情也不会来见他。
他垂下浓浓眼睫,心想,最好这几日都别来,别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一想起她,心底浓浓的欲念怎么也压不下。这几日蛊虫急切,深深的渴望操控着他的心境,叫嚣着要把她拆分入腹。
李道玄隐隐后悔,早知后遗症对他影响如此之大,就不该破例吸她的血。他厌恶失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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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医工还在喋喋不休,“要老夫说,你这小子就是欠扎!昨日那小丫头那般关心你,脚伤都还没好就来伺候你,你还要将人惹恼,真不知道你两耳朵中间夹的什么!”
李道玄怔愣片刻,“脚伤?”
“不错,那丫头身上还有一股淡淡药味,走路姿势也不太对,定是先前受过脚伤,还没好全。怎么,你会不知道?”
李道玄还真不知道,昨日意识混沌,他根本无暇注意外界,更不知道她还有脚伤。
他不知是何神情,只是隐秘的心底,一股淡淡的酸涩夹杂着悔意悄悄涌上心头,于是他道:“劳请先生一会儿替她诊治,事后我必奉上丰厚报酬。”
老医工冷哼一声,“顺手的事,”他扔给他一个药包,“老夫早就调好了药,你将这药给她涂抹在脚踝处,最好是在睡前,附以内力揉上半个时辰最好,能更快消肿化瘀。”
昨日此人脉象紊乱,脉搏一会儿强劲,一会儿虚无,为此老医工未能探出他身体不寻常之处。
如今老医工再次把脉,发现他脉象不仅平稳下来,内腑还蕴藏一团气,这股气时不时顺着全身筋脉游走一轮,开拓筋骨,他当下得知此人定是个善武的练家子,内力倒是雄厚。
既如此,昨日那番话语恐怕要收回。不出三日,此子即可下床,至少十五日,他的伤势便可好个七七八八。
老医工叫他褪去上衣,针灸完后,嘱咐道:“你体内寒气可不一般,极为横行霸道,这半个月里不要碰凉水,注意保暖,老夫开的方子记得及时喝了。”
说罢,收拾东西,“明天是最后一次针灸了。”他眼珠子转了一转,道,“你还是少活动,利于恢复,明日继续叫那丫头来帮你宽衣,就说是老夫嘱托的。”
李道玄目光一寒,叫住老医工,“何为继续?”
老医工回头,面露不悦,“我看你是睡傻了。你身上的血是谁擦的,你的衣物是谁给换的,你自己还不知吗?难为那丫头瘸着腿还要一点一点擦去你身上的血,对她好点吧!”老医工重重一哼,不顾李道玄难看的神色,背身离去。
婢女恭敬将医工请出府门,末了,温声道:“多谢先生。”
老医工摆摆手,忆起周身锋芒毕露的李道玄,不由得问:“那两人又是你家夫人从哪儿捡回来的。”脾气也忒怪了点。
婢女答:“二人原是落难兄妹,夫人采药时所救,奴婢就知道这些。”
听见兄妹二字,老医工摸胡子的手一顿,不知不觉扯下三根胡须也未察觉。
婢女问:“先生,您怎么了?”
老医工:“没事!没事……”他抱着药箱往前走,步履踉踉跄跄,背影略显狼狈。
“您真的没事?”
“没事,不用送!”想起昨日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那丫头一脸为难的神色,老医工幡然醒悟。难怪那小子说小丫头生气了,怕不是生气,而是被自己逼着做了有违伦理之事,埋头在屋内不愿见人了罢!
自知闯了祸的老医工心虚至极,脚下生风直离了这个尴尬地。
第75章
翌日,空中一声惊雷巨响,黑压压的层云笼罩一方天幕,电闪雷鸣间,一场止不住的雨倾盆而下。
周府种得最多的,便是金桂。
府内金桂枝丫被吹得狂乱飞舞,恨不得连根拔起,就此卷入悻悻狂风的怒号中。
一场雨未止,宋玉溪呕血症状加重,已至卧床不起的地步。
一夜之间,周知善的腰背似袖口上的郁离,看似挺拔,实则任风吹得左右弯曲。
他将公务全部挪至寝居,处理公文同时衣带不解地照料妻子。
室内窗牗紧闭,博山炉里的雾淡淡飘出。
宋玉溪恍惚之间睁眼,见窗户外光源沉沉,她撑起身道:“阿郎……”
周知善听闻妻子的声音,立马放下毛笔,大步迈向床榻,抓住她的手。
“五娘,你才喝完药,需要休息。”
宋玉溪回握住周知善,苍白秀丽的面容染上几分忧思,“是不是下雨了。”
周知善沉默片刻。
“开窗。”宋玉溪道。
周知善眼中闪过痛苦,“你还在病中,不能受凉。”
“阿郎,你知道它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开窗,让我看一眼可好,求你——”
终究抵不过妻子苦苦哀求,周知善低声道:“好……”他将窗牗开启。
院中狂风呼啸,好似龙吟,天边滚滚的层云如同巨龙在翻滚,奔腾。
院中金桂树被风压得弯了腰,放仔细了听,能听见枝丫磨蹭出的“吱吱——”杂音,好似它不堪重负的痛吟。
宋玉溪见状泪珠莹然,就要赤脚下地。
周知善赶忙放下撑着窗户的手,上前去扶住她,“五娘!”
宋玉溪哭出了泪,“阿郎,它们熬不过的,我要救它们!”
周知善道:“往昔十多年的风雪都撑了过去,如今不过是芸芸劫难中的一场而已,它们不会因一场小小的雨而死。”
“不,它们会,阿郎,救救它们可好。你知道它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宋玉溪今日格外反常,许是突如其来的病令她产生了将行就木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不堪负重的金桂好似也要被这场暴雨夺走生命。
周知善立马道:“好,我这就救它们。”他温和而不容拒绝地将宋玉溪放入衾被,任由窗牗大开,遂起身离了屋子。
一柱香后,数十名家仆冒着大雨携钉槌来到院里,将府内一切能够支撑金桂的木板圆棍找来,连后厨烧火的柴也不放过。
随着一阵阵叮当敲击声响起,一棵棵数十年树龄的金桂周身被围了一圈木板加固,不再摇曳得那般猛烈,宋玉溪漂泊不定的心才算有了一丝慰藉。
喉间一堵,她拿出帕子捂住唇,咳嗽两声又是一汪血涌出,她望着帕子上的血,静默片刻,后将其卷成一团,随手扔进盥盆内,血帕轻飘飘落下,同其余染血的白帕混做一堆。
听见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沈情推窗一探,见远处花园内,数名仆从狼狈顶雨在加固一棵棵桂树,不由得疑窦丛生。
这些桂树枝干繁茂,棵棵树身挺拔,直指苍穹,少说生长有十几年了,照理说不会那么脆弱,何以致如此兴师动众加固防护。
恰逢房门被敲响,推门一看,婢子带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走进,她道:“我家夫人染病,老爷特派人煮了一锅馄饨,夫人让奴婢为二位送来一碗,吃了驱寒。”
沈情谢过接下。
婢子走后,沈情望着碗中馄饨,并没有动。
泡在汤里的馄饨颗颗圆滚滚,肚大皮薄,葱花的翠绿点缀其间,宛如翡翠散落于白玉之上,鲜嫩至极。
令人注意的是,馄饨表面撒了一层香料,沈情嗅了嗅,发现这些香料正是传说中“价比黄金”的胡椒。
难怪婢子说“吃了驱寒”,这么大把胡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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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下,光闻着味眼泪都快被熏出来,更别说若是这碗胡椒馄饨下了肚,胃里怕是都能化成一座火炉,每一寸经络都能被热气贯通。确实乃驱寒的好东西。
只是这“好东西”出现在区区一县县令的府邸,就不同寻常。
在李朝,胡椒极其珍贵,可以说象征着财富和地位,只有圣人、王公贵族才有这般财力购置,普通百姓根本无力购买。
也不乏某些文人商人购置胡椒,可也只是用来收藏,在逢年过节时才用那么一点。
此般金贵的东西,说用就用,说送人就送人,也不知该说这县令是财大气粗,还是真的不在乎。
沈情没有吃这碗馄饨,而是找了个景盆翻翻泥土,将其倒了进去。
在这府中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不要轻易触碰。
沈府虽不至于日日吃胡椒,却也月月都能在家中菜里放几回,因此沈情毫不心疼。
她放下碗,重新躺回床上。 。
老医工身体抱恙,今日替李道玄施针的是个小药童,他从牙牙学语开始就跟着老医工,因此对于针灸一事算得上炉火纯青。
小药童到底年幼,见婢子送来馄饨,他好几次偷偷咽了咽口水。
李道玄看也不看馄饨一眼,见小药童眼珠子都快掉到碗里的馋样,他微咳一声,道:“想吃就吃了再走。”
小药童眼睛先是一亮,可旋即疑惑道:“可郎君你不想吃吗?”
“不想。”李道玄系好革带,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随后下床试着走动。
小药童禁不住嘴馋,唯唯诺诺道了声谢,后端起碗,待看清碗里的东西,他突然“咦”一声,“胡椒馄饨?”
李道玄下床的动作一顿。
小药童想了想,还是将碗端到李道玄面前,道:“这碗馄饨想来是主家亲自为您准备的,里头的胡椒可是驱寒的好东西。您染了寒证,体内寒气还未散尽,郎君还是趁热喝了吧。”
他知晓胡椒的珍贵,却没个具体的数,以为像县令这样的官随随便便就能吃得起,因此眼中除却艳羡再无别的。
李道玄却品出不对劲,他接过小药童递来的碗一看,碗中胡椒用量可不少。李道玄眼帘半垂,从中射出一抹狠戾的光。
再抬眼时,黑瞳沉沉叫人辨不出情绪。
他随手递了几枚通宝给小药童,小药童高高兴兴走了,心中盘算着这些通宝可以买几根饴糖。
李道玄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到远处花园中忙碌的家仆身上。
此刻他们浑身湿透,衣料贴在身上,像一只只狼狈的落水狗,可观其神情并无怨怼,只余干活时的认真卖力。
能令其如此态度的,除却主人家的善待外,还有便是,等待他们的将是丰厚的报酬。
整座府邸上至假山园林,下至摆设吃穿,无不彰显着主人家财力的雄厚。
李道玄收回视线,下地来回走动,将浑身筋骨活动开来。 。
一场雨直至夜幕落下也未止。
刺眼白光闪过,刹那光亮穿透整座屋子,也照清了屋内一道黑影。
黑影缓步走向床榻,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行至床幔处,他一手轻轻撩起床帘,撩至一半,他突然敏锐闪至一旁,抬起手中剑柄挡住迎面而来的木棍。
“轰——”
迟来的雷声轰响,也盖过了屋内动静。
一击未落,那木棍又接连如雨地落下,招招狠戾直逼命门,令来人不得不接连抵挡。
然而重伤未愈,此刻他半边臂膀已是发麻,未长好的经脉隐隐作痛,倘若再打下去,恐怕伤势还会加重。
思及此处,他干脆扔了剑,借一闪而过的雷光精准攫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床上一扔。
沈情扑进柔软的衾被里,心下大惊,依稀窥清黑暗里模糊的人影撩开床幔,就要朝自己“倾身而上”,她当即准备大喊:“李唔——”刚泄出一个音嘴就被人堵上。
她不禁绝望挣扎。
李道玄:“是我——”
恰逢一声惊雷落下,声音震耳欲聋,彻底盖过他的声音。
沈情挣扎更剧烈,甚至一口咬上他的虎口,竭力拍打他的手背。
李道玄又道:“沈幼安,是我——”
“轰——”
似乎是老天在和他作对,接连两道雷声盖过了他的话语。
手中挣扎力道骤然变小,只剩她低低喘气的声音,李道玄松了手,正准备说话,然而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酥麻,这股酥麻顺着手臂攀升,直击五脏六腑,他刹那软了身体,无力瘫倒,压在沈情身上。
这下想说话也说不了。
沈情感觉身上压了个男人,遍体恶寒,恨不得就地将他千刀万剐,她艰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摩挲着起身,随即猛然一拳夯在了他的腹部,做完这一切,她顺手将他扔在床上的剑捞起,拔出,准备斩了这歹人的命根子。
只是刚举起剑,就发觉手感不太对。
沈情沿着剑锷摸了一圈,入手是熟悉的触感,再往下,一颗浑圆的宝石镶嵌在内。手中剑正是自己此前日日抱着避暑的秋仁,她顿时如遭雷劈。
沈情跌跌撞撞下床,找了火摺子引燃蜡烛,将火源举至床幔内躺着的那人。
光源近了,入眼是一张近乎昳丽的少年面容,挺鼻薄唇,眉眼深邃,一双眸子是死寂的黑。
打斗中途他的发带松了,乌黑的发披散在床榻间,几缕碎发盖过他的眉眼,平添几分凌乱破碎的妖冶感。
他望向沈情的眼中是危险的暴风骤雨,身体却不能一动不动被迫躺在被褥之间,唇畔嫣红,领口因挣扎而松散,白皙劲瘦的颈锁袒露一片,视觉上给人造成极大的冲击。
放眼望去,昔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被困于此,着实过于惊心动魄。
至少此刻,沈情的心瞬间因这刺激的画面跳漏了一拍。
第76章
她很快从这种感觉当中抽离,惊魂甫定之下,望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某人,沈情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脑袋里是不是装的匏瓜啊?!大晚上的不敲门,还学着盗花贼翻窗,你——”
沈情突然顿住,她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周府就处处不对劲,正是二人应当警惕防备的时候,这种风口下,他到底作何这般行为?
于是她立刻寻了已经凉透的茶水,囫囵灌进他喉间。
一通冰凉刺激之下,嘴部乃至喉间肌肉松懈,李道玄终于可以说话了。
李道玄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给我解毒。”
沈情扯扯嘴角冷呵一声,道:“你忘了解这毒要泡水吗?老医工可是说了,你体内还有寒气未逼出,不能碰冷水。我这药可是要冷水刺激才行。”
李道玄定定凝视她。
沈情道:“委屈你乖乖睡一晚,等第二日毒性自己就散去了。”沈情心底嫌晦气,因他受了一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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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不说,本就不多的防身药又耗去了一大半。
药性发作能如此快的药本就不多,何况这药制作不易,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提炼一点。
为此,沈情势要问个清楚,于是她咄咄逼人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深夜闯我闺房,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阉了你。
这般粗俗话语沈情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李道玄说:“送药。”
沈情一愣,“送什么药?”
“医工说,你脚伤还没好,包了药叫我给你送来。”李道玄沉声道。
沈情心境依旧不平,她嘲讽道:“真是难为你了,明明不想见我,还要半夜爬窗来送药!”沈情误以为自己那日莫名惹恼了他,讨他嫌,因此他送个药也不肯光明正大的送。
怕是想趁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将药扔给她,任由她隔日胡乱猜测这药的来历罢。
李道玄知晓她是误会了,可心下忖思再三,还是决定由她误会去。
至于真相?由它腐烂掩埋在这场雨夜里罢。他想。
李道玄:“周府不对劲,你脚伤还没好,不利于行。”
沈情阴阳怪气道:“所以呢?殿下嫌我这个瘸子拖您后腿?想甩掉我?”
面对沈情尖锐的话语,李道玄则是显得较为沉稳,他道:“上药。”
沈情看见他手上的药包,毫不客气抽了去。
摊开药纸,里面是黏糊糊的药汁,品相丑了点,所幸不臭,还有一股淡淡药香,这才令沈情心底不那么抗拒。
“怎么用?”
“涂在伤处,一直摁揉,直到消肿。”
沈情将蜡烛放回烛台,坐上木椅,就地褪去舄袜,白嫩的后足踩在膝上,随后观察脚踝的伤势。
一支烛光过于暗淡,有些瞧不清全貌。
脚踝处的伤摸着还有些浮肿,踩在地上时会有绵密的刺痛,不严重,尚能忍。
自打重生这几个月,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她苦中作乐地想,或许这是提前把该受的苦受了,以后的日子都顺遂坦途了呢。
她正要多点几只烛灯,忽听耳畔传来细细银铃响动。李道玄猛地睁眼,显然也听见了这串声音,或者说,这串声响就是自他头顶传来。
沈情迅速灭了烛火,轻手轻脚撩开床幔钻进床里,捂住李道玄的嘴。
“嘘。”
她满头青丝未经束缚,倾泻而下,悠悠盖住了他的眉眼,发尾扫过他的鼻梁、唇畔、锁骨,似是女儿家含蓄的挑衅。
李道玄鼻尖满是莫名的幽香,像甜甜的花露,又好似……她本就与生俱来的,身上独有的清香。
这些香味往他鼻尖涌去,不断侵扰他的神思。
头顶银铃还在絮絮作响,沈情起身抬手,一把捏住银铃。
随着她的动作,青丝从他面上扫过、抽离,连同香味一同离去,李道玄下意识屏住呼吸,意图终止她给自己带来的异样感。
他深深皱眉,心想,伴了他十八年的蛊虫终究还是能影响他。
银铃是沈情随身携带的,与之还有一团蚕丝线。
这蚕丝线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堪比发丝细,若不放仔细了看,几乎察觉不到。
周府古怪,为防止有东西半夜爬窗,她特地布了两根长长的蚕丝线在门窗外,连接尽头便是沈情床帐上的小银铃。
一旦有人靠近门窗,必定要穿过这根蚕丝线,一旦蚕丝线断裂,沈情脑袋上的银铃便会及时响起。
银铃响动范围不大,恰好在床幔周围一寸,足以惊醒沈情。
李道玄来时已经弄断了窗前的蚕丝线,如今被弄破的,则是门前的蚕丝线。
如今李道玄中了药,浑身无力,沈情一只脚还受着伤,是以她一时屏住呼吸,暗恨自己动手太快,想也不想就把人放倒。
银铃被人捏住,声音戛然而止,转而屋门处传来一阵窸窣动静,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划拉门。
听见动响沈情先是迷茫一阵,随后恍然大悟,蓦地瞪大了眼,是有东西在扣门上的符!
这下沈情断定来者不善,至少是个妖邪一类。
不过也忒奇怪了些,符纸防妖,普通人若要闯入,定不会注意到贴在门脚的符,而妖怕符,就算要想办法弄掉符,也断不会上手去撕,自讨苦吃。
沉思之下,沈情点了点秋仁剑,示意李道玄放出秋仁,去探探情况。
然而四周黑黢黢,李道玄根本看不见她疯狂示意的眼神,沈情好似也注意到这个问题,怔了怔,随后俯身,脑袋离他耳朵贼近,“放秋仁。”
猝不及防拉近的距离,令李道玄原本平复的心有刹那分神,很快他眸中闪过一道妖冶红光,玄剑红石对应闪了闪,一条通体漆黑的玄蛇自红石钻出,巧妙的溶于夜色当中。
秋仁顺着衾被爬下床,吐着蛇信子翻出窗外。
少顷,门脚划拉的声响戛然而止。
几道惊雷又是狠狠作响,接连的白光照耀整座屋子,屋外雨声伴着风声声嘶力竭作出最后的挣扎,终于,雨声随着消失的雷鸣渐渐变小。
这场雨,终于到了鸣金收兵之际。
那东西像是遇见什么害怕或是棘手的事,屋外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情觉察到那东西要逃,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一把捞起床上的剑,下了地就要追出去。
鼻尖清香散去,李道玄猛地睁眼,道:“情势不明,不该冲动行事!”
沈情头也不回,赤脚跑出了屋子,“那东西好像怕秋仁,应当不成气候,我去探探就回!”临了,她又贴了几道符在屋内门窗处,牢牢加固。
这回贴的,是血作符。
沈情予他的血符他竟一张也没用,被收在锦囊内,幸得锦囊防水,才没叫她辛辛苦苦画的这些符作废。
此刻这些血符算是回收利用,她整整贴了五张在屋内,剩下五张被她卷在手中。
沈情抽了门口的油纸伞,顾不得洁癖,举伞踏着地上的积水追出院子,裙角受溅起的水花浸染,洇湿了一片,不过一会儿便紧紧贴在主人脚踝处,随着主人的脚步绽开。
那东西跑得着实快,加上周府花园很大,迷宫似的假山也不少,不仅东西没找到,沈情还把自己绕了进去,她被困在原地打转半晌。
虽是暑热之季,可接连几场雨落下,冰凉的雨水早就将暑气驱散,此刻又是深夜,沈情只觉脚下寒气逼人,她唇畔发白,原本好转的病体接连打了几个寒噤,心想今晚过后身体怕是又要垮了。
正当沈情精神萎靡之际,猝然在转角处看见一撑伞女子。
女子一袭白裙,青丝披散,手提灯笼,于夜里立在一棵桂花树下。
沈情刹那来了精神,手中暗暗攥紧符箓,撑伞缓步朝女子走去。
金桂树下的女子似有所察,手中青伞缓缓转动。伞身抬起,露出的却是一张温婉娴静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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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情止住脚步,迟疑不决道:“五娘?”
宋玉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问道:“幼安,眼下还在下雨,你怎会在此?”说罢,她垂眸,看向沈情一双细小嫩白的足,“你怎么赤足就出来了,不冷么?”她疑惑道。
沈情也跟着露出个单纯的笑,颇为局促道:“今日在园里逛时,不慎丢了我的一只耳珰,那是我哥哥送我的及笄礼,乍一发现耳珰丢了,心下有些急切,顾不得穿鞋就出来找了。”她不动声色朝宋玉溪迈近一步。
“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我记得你不是卧病在床么?”她神色略显担忧,“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听婢女说,你的病情很严重,让我好生担忧。”
宋玉溪苦笑一声,“咳血的老毛病罢了,不要紧。只是今日风雨交加,我见我的金桂被吹得压弯了腰,总觉得它们挺不过这场风雨,因实在是放不下,这才趁雨小了些出来看看。”
她问:“你的耳珰长什么样?不如我帮你找找,你回去穿上鞋,莫要受寒了。”
沈情摇摇头,“已经找到了。”她手腕一转,掌心出现一枚精致小巧的粉圆珍珠耳珰。
宋玉溪露出个由心的笑,道:“找到了就好,你快些回去吧,我送你。”
沈情道:“多谢五娘。”
宋玉溪提着灯笼,替沈情照清脚下的路,“小心些走。”
沈情转头观摩她的侧脸。
她生了一张鹅蛋脸,柳眉细眼,鼻梁精致,唇不点而朱,白皙的皮肤在灯笼光的映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只是脸颊缺了一丝气血色。
宋玉溪人如其名,生得像水,声音似水,就连性子也仿若涓涓细流,没有丝毫的突兀与急躁,所经之处,仿佛有一缕清风拂过水面,带起微微的涟漪。
第77章
干净,空灵,不似凡尘者。
这是沈情对于宋玉溪的大体印象。
这莽莽尘世,当真有如此至纯至善之人吗?
沈情倏而止住步子,道:“就送到这吧,多谢五娘,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宋玉溪道:“前路黯淡,你拿着这灯笼照明罢。周府我熟悉,倒也能摸黑回去。”
沈情道:“不用了,就只剩下一截上木梯的路而已,还是你拿着吧。”她单手递了一张符给宋玉溪。
宋玉溪不明所以,疑惑抬眼。
“这是我此前从寺庙求来的平安符,送给五娘,希望你往后平安顺遂,也算报答五娘这几日的恩情。”沈情半是撒娇道,“你若不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宋玉溪无奈只得单手拿着灯笼和伞,空出手接过她的符,“谢谢幼安。”
“嗯嗯!”沈情绽出一个灿烂的笑,目光不经意扫过宋玉溪的手。
宋玉溪将符纸叠作一卷,塞入随身佩戴的锦囊中。血符自始至终平静无比,并未生出异常,她的神色也一成不变。
于是沈情一手撩起裙摆,缓步上楼。
“幼安。”宋玉溪出声叫住她。
沈情回头。
“今日的胡椒馄饨好吃吗?”
沈情忖了忖,颔首道:“味鲜美,吃进肚子里也暖和。”
宋玉溪柔声道:“好吃就好,我们家里有不少胡椒,今夜你受了寒,明日我再让厨人烧几道胡椒药膳,你和你哥哥多吃些,驱寒。”
沈情眉眼弯弯道:“多谢五娘。”
宋玉溪举着灯笼,余光不经意扫过沈情背影,目光所落之处,正是她手中的剑。
俄顷,直至沈情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打道回府。
沿着原来的路走,宋玉溪突然蹙眉,苍白的面容闪过一丝痛苦,伞与灯笼落了一地,她撑着一颗桂树,又呕出一口血。
灯笼禁不住雨打,火光噗呲一声熄灭,留一缕絮絮青烟飘向空中。
宋玉溪惨白着脸,抬头窥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发间,脸上,肩头。
这时,天边遽然打过一道雷,原本偃旗息鼓的雨逐渐转急,竟然又有加大之势。
宋玉溪低头,抬起手,目光凝向掌心,只见原本如玉的掌肤出现一片焦黑,隐隐能看见伤痕里淡粉的血肉。
她默默落下袖子,盖住掌心,拾起灯笼和伞,踱步离去,清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幢幢枝影内。 。
回到寝居,宋玉溪轻手推门入里,然而见到坐在桌旁的人时,她一时愣神。
周知善抬手点亮烛灯,随着一盏一盏烛灯亮起,屋内顿时由晦转明,摇曳的灯火映照在他眼中,更显他目光灼灼,神智清明。
“阿郎,你醒了。”宋玉溪面容平和,收了伞,放下灯笼,朝周知善走去。
周知善见妻子走来,起身迎接,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醒来时身旁空无一人,着实吓了一跳,五娘,你去哪儿了?”
宋玉溪道:“雨小了,我放心不下金桂,所以出去看看。”
周知善叹了口气,“屋外凉意重,若是出去,你应当多添一件衣。”
他脱下肩头外衣,披在宋玉溪身上,仔细探了探她的脸,见她发丝干顺,肩头也无湿意,这才放下心来。
“屋外还在下雨,你身体还没好全,这几日你安心在家休息。”
宋玉溪声音染上一丝遗憾,“若雨还不停,后日的中秋就要错过了。”
“别担心,雨一定会停的。”周知善如此安慰道。
宋玉溪抿唇一笑,轻轻颔首。
周知善见她面容苍白,精神萎靡,喉结滚了滚,突然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我一定会寻来最好的医师,治好你的病。”周知善神色坚定道。
宋玉溪轻叹道:“阿郎,医工也说了,这旧疾除了好生养着,别无他法。旧疾难治,却不致命。何苦执着于一件没有希望的事。”
周知善眼中满是痛苦、自责,“这病因我而起,你最喜爱雨,然每每雨天你都会旧疾复发,卧床咳血,此般痛苦,叫我怎能不执着。”
“我一定会寻到最好的医师来为你诊治。”他再次坚定道。
宋玉溪苦笑一声,“便是药王何冲你也寻来替我诊治过,他都束手无策,那最好的医师又在何方?”
周知善道:“天下之大,人才济济,总有寻漏的地方。”渭南县没有,就出渭南县找,民间没有,也还有一个地方有。他垂眼,下颌抵在宋玉溪发顶轻蹭。
等宋玉溪躺下,他替她掖好被角,留下满室灯。
“阿郎,你又要出去?”
周知善开门的动作一滞,他回过头,屋外是森森暗意,屋内灯火映照,他的脸因此半明半昧。
“近日渡口处常常有人半夜身亡,王少府方才来敲门,想来是又有人死了,我得去看看。”
渭南县的杜化桥渡口乃李朝一条重要的漕运渡口,常常漕舟竞泛,货满舱篷。锦绮绫罗,茶盐粟菽,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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