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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棉的格纹床品,晾在露台的衣绳上被风高高扬起,短绒毛的宠物地毯半干不湿搭在栏杆,轻轻滴下晶莹水滴,蔷薇花架下趴着大黄狗,狗嘴里咬着个毛绒玩具,男人沐浴着春日暖阳,旁侧花枝挨蹭手臂,抬起手指轻柔抚摸娇嫩花瓣。
蓝天白云,春光明媚,岁月静好。
只有黎可扑过去揪住床单一角,从围裙兜里掏出几个晾衣夹,把差点随风越狱的床单摁在衣绳上。
她一整个上午洗衣晾被收拾卫生,忙得脚不沾地,扶着栏杆喘口气,目光扫过楼下,努嘴吹开鬓角的汗湿碎发,抬手拢拢头发,鲨鱼夹胡乱一挽,趿着拖鞋转身走进屋里。
“lucky。”毛绒绒的狗尾巴扫过裤腿,贺循拍拍身畔的小狗,轻声命令,“不去。”
lucky喜欢亲近人,正想去露台找黎可,被主人一制止,又低下脑袋趴回去。
今天天气极佳,气温直逼初夏,黎可忙得一刻不歇,做饭的时候把厨房炒得叮当响,她自己浑然不觉,拧开水池哗啦啦的流水都是不耐烦,等贺循从花园迈步进来,黎可眼一睃,笑声殷勤:“贺先生,今天天气真好,气温升了不少。”
两人已经相处了一些日子,算不上陌生,更算不上熟悉,共处一室能客气说上两句话。
“是。”他缓步走来,先挽袖洗手,“您辛苦了。”
“不辛苦。”她呵呵笑两声,谄媚的语气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像您这样的好雇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每天开心得不得了,做梦都要笑醒,哪里有半点辛苦。”
贺循对这种奉承毫无反应,低头揉搓指尖泡沫,任由厨房兵荒马乱,语气沉静,“黎姐,锅糊了。”
“啊??”
黎可瞬间破音,扭头“哎哟”了一声,忙不迭转身去掀锅,锅里正在大火收汁,发黑的酱汁咕嘟破裂,泛起淡淡焦香,她手忙脚乱挥铲,叮铃当啷的,“靠,我的肉酱。”
贺循极轻微地敛眉,但也只是一瞬的情绪,而后迈步去了客厅。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从花园进来后,又呆在客厅,在橱柜前站着,伸手去摸上面每个格层摆放的装饰品。
隔一会吃饭,锅里那份香菇肉酱分成了两份,上面那层端去了客厅,下面粘锅那层搁在了岛台。贺循什么也不知道,却总能精准开口,“既然做坏了,可以直接扔掉,不用再吃。”
黎可不讲究那些,更懒得重做,爽快挥手:“不碍事,糊得不厉害,您这份是好的,一点怪味都吃不出来。”她学关春梅的口吻手拿把掐,“您别笑话啊,小时候家里穷,连肉都难得吃几回,平时我在家也节省惯了,年纪大了最不见得浪费东西。再说了,这肉酱还能吃,有点糊味吃起来更香。”
“您注意身体。”
“贺先生,您人真好。”她嘻嘻笑道,“您年纪轻、素质高,做错事也不骂人。不像别的雇主,因为一点小事就破口大骂,不把我们保姆当人看,我能遇见您真是好运气……”
贺循垂着眼,握起了筷子。
黎可适当闭嘴,悄悄觑一眼,挑了挑眉,开始吃饭。
别的不提,黎可实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类型,要是唠起家长里短来也无人能敌。贺循冷淡寡言,那张英俊平静的脸似乎对一切都漠然处之,谁也不能惊扰他半分。
黎可在这里已经待了些时日,偌大的家里,她和贺循寥寥数面又寥寥数句,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曹小姐不在本地,只是远程为贺循处理事务。
没有领导,没有考核,更没有监管。
仔细想想……似乎就这样也挺不错的。
家务是个极富弹性的词。
一日三餐是入口的东西,洗切炒炖都费时间,这个没法偷懒。
碗筷水杯放进洗碗机,清理咖啡机和厨房台面水槽,桌上的面巾纸盒摆摆正,地板交给扫地机器人,家具和角落的灰尘就看谁眼神更好,电视茶几沙发放着就是摆设,眼里看不见的都不算活儿。
度过了新手谨慎期,所有打工人开始进入犯懒摸鱼的自洽阶段——上班不到一个月,黎可学会了睡回笼觉。
她每天争分夺秒地过来上班,自己的早饭也懒得吃,一开始趴在厨房岛台补觉,后来嫌不舒服,直接窝进了沙发,睡醒后再起来收拾家务,准备午饭,下午紧赶着把一天的事情干完,等到五点半,把做好的狗饭和人饭摆在餐桌后就拍拍手下班。
虽然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她料理,但黎可没那么爱吃正餐——主人口味清淡又讲究营养,再高级的食材都不如回家路上买份酸辣粉解馋。
lucky摇着尾巴送黎可出门,再乐颠颠地摇着尾巴上楼去找贺循。
傍晚六点,贺循准时从二楼走下来,先去岛台洗手,再打开冰箱。
贺循的晚餐很简单,半份煎牛排和一点蔬菜沙拉,失明以后他的运动量急遽减少,同时降低的还有食量,晚餐剩余的食材都在lucky碗里。
作为大型犬,lucky每天早晚各喂食一顿,早上狗粮,晚上新鲜食材,导盲犬平时不会喂额外的零食,偶尔给一点零食用于训练奖励用。
“没有橙汁了。”
手指在冰箱里摸索,贺循能清晰知道lucky在旁边狂摇尾巴的期待和兴奋,只是皱起眉,对它再重复一遍,“没有橙汁。”
贺循不爱喝橙汁,但每周的送货清单里会有几瓶鲜橙汁,lucky最爱喝的牌子和口感,它的专属。对于一只不爱喝水但酷爱喝橙汁的小狗而言,早餐的磨牙肉干和晚餐的橙汁就是每天的luckytime。
lucky狂喜的脑袋迷惑地歪了歪,还在理解主人说的“没有”,前爪搭上冰箱门,脑袋企图拱进冰箱里一探究竟。
“没有。”
冰箱里所有的隔层都摸索了一遍,家里所有东西都有固定摆放位置,冰箱里有专门的饮料层,有苏打水和其他几种饮料,就是没有lucky的橙汁。
贺循平静说:“被人喝掉了。”
lucky不敢置信地冲贺循“汪”了声,急得甩头哼哼转了两圈。
“抱歉。”他低头跟它说话,“我忽略了。”
家里的食物并不会大量囤积,一来过量容易造成混乱,二来贺循很难知道保质期,所有东西都是根据习惯定量定期采购,他并没有吝啬到不许保姆吃家里的东西,冰箱里的食物都可以随意取用,只是没想“她”也酷爱这个橙汁。
贺循直觉为脑海里的这个字打上了一对引号,她,新来的保姆大姐,中年女性,至今仍是一张模糊的面孔,只有声调清晰。而lucky从主人的表情和语气中确定了残酷事实,耷拉着脑袋开始哼哼唧唧。
“待会带你出门买。”贺循拍拍它,“先去吃饭,lucky。”
并非黎可想象中的画地为牢,这个家对视障人士而言足够大且安全的空间,贺循也会带着lucky出门,去散步,在失眠的夜晚。
瞎子的世界永远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夜晚和白天并无任何区别,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光感,永远的黑暗,而夜晚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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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黑暗之外,还有宁静。
没有行人和车辆的喧嚣,绝大部分噪音都已蛰伏,能听见巷子里穿行的风声,还有盲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和小狗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偶尔有路人擦肩而过,也只是好奇打量一眼或嘀咕几句后匆匆离去。
贺循带着lucky去最近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夜班店员总是同一位女性,声音轻柔羞怯,贺循猜她应该有一双很年轻、会闪躲的眼睛,也许是会被便利店其他店员欺负的性格,没有顾客的时候她会在收银台翻动书页,似乎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后来两人交谈过几句,这位叫小余的店员是个兼职的大学生。
他推开玻璃门,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只是会绕过货架,直接寻求帮忙:“麻烦您,能不能帮我拿包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罐啤酒?”
小余很少见这种年轻男人,身姿修长挺拔,衣着温文尔雅,牵着一条导盲犬,眼睛漆黑,声音冷清,只在深夜出现,每次来都是买烟和酒。
今天还多买了几瓶橙汁。
贺循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带着lucky去河边散步。
白塔坊都是旧巷子,这里有座明朝白塔,两条老街,几幢民国时期的建筑,还有流水蜿蜒而过,记忆里白塔绿树红墙映衬,静谧幽美多过于烟火气,这些年政府注重文化传承,有意要把白塔坊往历史文化街区发展,如今也热闹了不少。
贺循小时候在这条河里捞过鱼虾,记得那时河边都是浅滩和乱石子,听说如今已被修整成沿河绿地,两岸树木都挂了氛围灯,成了市民休闲之所,而河对岸有个白塔小学,那边是更热闹的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