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区区杀父之仇,不值一提!【求月票(1 / 2)
第215章 区区杀父之仇,不值一提!【求月票】
小院内,张飙一夜未眠,正在油灯下反复推敲著几张潦草的线索图。
听到动静,他立刻起身开门,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尤其是老周背上明显带伤的两人时,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他一边将两人拉进屋,一边迅速关上门,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和关切。
泥鳅带著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后怕,语速极快地将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周则补充了自己对那腰牌和疤脸男身份的怀疑,以及对巡夜兵丁出现时机的疑虑。
张飙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冷,如同结了一层寒冰。
当听到老周为保护泥鳅硬抗一棍时,他走到老周身后,掀开湿透的衣服,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淤伤时,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发白。
「辛苦了,老周哥,还有泥鳅。」
张飙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转身从床铺下拿出治疗伤病的药,给老周涂上,又拿了一片止疼药给老周服下。
「张大人,那腰牌……」老周服下药后,连忙提醒道。
「狴犴……看守牢狱……」
张飙眯起眼睛,脑中飞速搜索著相关信息。
狴犴象征公正、明辨是非,但也主刑狱。
用狴犴做标识,是自诩公正,还是暗示与刑狱、监察有关?或者是某种隐秘组织的标记?
「还有那个疤脸。」
张飙看向泥鳅:「你把他的样貌,仔细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泥鳅努力回忆,描述著疤脸男的特征。
张飙一边听,一边用炭笔在纸上快速勾勒。
他虽然画技一般,但抓住特征的能力极强,不一会儿,一个面容凶狠、带著刀疤的男性头像跃然纸上。
「是他吗?」
张飙将画像递给泥鳅和老周看。
「像!太像了!尤其是那股狠劲儿!」
泥鳅佩服得连连点头。
老周也确认道:「八九不离十。」
张飙盯著画像,眼神冰冷。
这个人,是关键!
「巡夜的兵丁来得那么巧……」
张飙沉吟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咱们的宋佥事,或者说是他背后的皇上,还挺『关心』咱们的安危嘛。」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老朱在暗中行方便,也是在监控他们的进度。
「张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老周问道:「王胖子和那疤脸肯定惊了,码头那边短期内怕是难有收获。」
「惊了才好!」
张飙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们一动,才会露出更多破绽!码头那边暂时放一放,他们这条线,已经摸到骨头了!」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屋内踱步:
「现在,我们的重点要变一变了!」
「第一,全力追查这个『疤脸』和『狴犴腰牌』!老孙,老钱!」
瞎眼老孙和伤病老钱立刻挺直身体。
「发动你们所有的关系,在黑白两道,给我打听这个疤脸男的来历,还有那个狴犴腰牌,到底是什么来头!」
「重点是京城和开封方向!」
「明白!」
两人领命。
「第二!」
张飙看向老李:「你那边,加紧对户部那个掉了玉佩的主事的『骚扰』,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更多关于『上面』、关于『平帐』的信息。」
「我怀疑,他们说的『帐目』,不仅仅是漕粮那么简单!」
「交给俺!」
老李摩拳擦掌。
「第三!」
张飙目光最终落在泥鳅身上:
「泥鳅,你立功了,但也暴露了。码头不能再去了。从今天起,你跟著我,在我这院里打杂,顺便……学点东西。」
泥鳅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点头:「是!张大人!」
张飙安排完,走到窗边,看著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眼神幽深。
王胖子、疤脸、狴犴腰牌、神秘的『上面』、急于平掉的『帐目』……这些线索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阴影。
李墨的血没有白流,老周他们的险没有白冒。
「快了……」
张飙低声自语,声音带著冰冷的杀意:「就快抓到你们的尾巴了。」
他转身,对屋内的几人道:「都去休息,养足精神。接下来,有的忙了!」
「好!」
几人应了一声,立刻便去休息了。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张飙,则将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线索之上。
【朱标之死.朱雄英之死.马皇后之死.】
【吕氏.背后之人】
【周王府漕粮贪腐案.李墨遇刺】
他反复分析著所有看似关联,却又没有多少关联的事情,琢磨这背后,到底还隐藏著多少秘密。
虽然历史上的成功者,失败者,最明显的不过朱老四和朱允炆,但除了他们,难道就没有隐藏在历史下的黑暗动乱?
就像史书上从来不会写阴谋诡计,难道历史上就没有阴谋诡计?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张飙在『上辈子』的折腾中,发现了一个清醒点,不能完全用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历史去看待如今的大明世界。
他记得他现代的历史老师曾告诉过他一句话:
【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不过是世界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
而现在,身处大明世界的他,仿佛看到了剩下的四分之三。
「看来,这次『死谏』,需要更多人帮忙啊!」
张飙的嘴角微微上扬:「要不,宰几个老朱的皇子皇孙?」
与此同时,开封,周王府。
一处偏僻的院落内。
虽已暮春,但这院落却显得有些阴冷。
朱有爋坐在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脸色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对面,坐著一位穿著青衫、面容精瘦的中年文士,正是那位『刘先生』——刘典簿。
「李御史那边……处理干净了?」
朱有爋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刘典簿微微躬身,语气平静:「二爷放心。动手的人是从外地找的亡命徒,根本不认识我们。」
「得手后不久便被『意外』发现,已当场『反抗』被杀,线索到此为止。」
「至于二爷您,那日您正在城西别院与几位文人雅士品茗论诗,人证物证俱全,任谁也查不到您头上。」
朱有爋闻言,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眼中的阴鸷并未散去。
「锦衣卫不是吃素的,蒋??那条老狗鼻子灵得很。他们一定会来查,而且会往死里查!」
「查便查。」
刘典簿捋了捋胡须,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
「无非是再丢几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出去。只要『红铅』丹的秘密不泄露,漕运的根子不断,咱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提到『红铅』丹,朱有爋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才是他真正恐惧的根源。
他猛地看向刘典簿,语气带著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怨恨:
「转圜?如何转圜?!王叔那边呢?我几次三番去信,为何石沉大海?他是不是……要把我当弃子了?!」
刘典簿沉默了一下,避开了朱有爋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叹了口气:
「二爷,如今风声太紧,王爷那边想必也有诸多不便。此时沉默,未必是坏事,或许正是在暗中筹谋……」
「筹谋?我看他是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
朱有爋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
「当初是他找上我,许诺助我取代兄长,执掌周藩!现在出了事,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恨意。
他对那位『王叔』的敬畏,正在迅速被恐惧和背叛感吞噬。
刘典簿看著朱有爋几乎失控的样子,心中暗骂蠢货,面上却不得不安抚道:
「二爷息怒!此事归根结底,都是那个张飙害的!若非他在京城兴风作浪,搞出什么反贪局,引得皇上疑神疑鬼,李墨又怎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死死咬住我们不放?王爷的大计,又怎会横生枝节?」
他巧妙地将矛盾引向了张飙:「而且,你父王也是被他害的,这可相当于杀父之仇啊」
「呵!」
朱有爋嗤笑一声,语气带著一种近乎冷血的淡漠:
「张飙?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运气好的疯子罢了。他害了王叔?哼,王叔与他,不过是权力场上的博弈,成王败寇,何来仇怨?」
他顿了顿,眼神飘忽,说出了一句让刘典簿都心底发寒的话:
「至于我父王?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识人不明,与我何干?若他能早些将世子之位传于我,周王府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