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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门前已经站着八九个早早骑马赶到的少爷们,其中一人喜笑颜开地和众人招手,“都快些来。”
他指着其中一个身姿魁梧的冷脸男子,嘲笑道:“刚刚房二少等急了,居然在那边踢石子玩。”
都是血气方刚年岁的儿郎,不拘泥于礼仪,师离忱也不介意这些,只是顺着方向看了眼那抱臂而立的青年。
恰好对上对方冷漠的眼神,师离忱顿了顿,向对方微微颔首。房家砚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无人注意到这番插曲。
师离忱很快就被诸人簇拥着进了庄子,都说三个人中会诞生一个点子王,一帮闹哄哄的年轻人,在场没一个及冠的,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岁,啥都敢干。
左边掏出来一个,“我从我爹书房偷来的砚台。”右边摸出来一个,“我从我兄长金库里淘到的夜明珠。”一股脑的送过来,不知谁说了句“不如我家摆正厅的物件。”一下激起了攀比之心。
几个人吵作一团,一个说自家兄长厉害,一个说自家父亲更厉害,从天上吵到地下,最后斗起了蛐蛐,以此作为决一胜负。
这些东西,师离忱叫乐福安一个都别收,回头让他们自个带回去。
凑在一块玩闹了一日,掐着时间,乐福安提醒道:“殿下,该回了,宫门晚些落锁。”
他瞧着殿下无声叹了一下,放下捧着的杯子道:“那便走吧。”
话音落下,乐福安注意到殿下看了眼那帮围坐一团看似要掐起来,实则正在玩乐的少爷们,眼中神色温和。
他轻声道:“殿下喜欢,改日有机会还能同他们一块再聚聚。”
闻言。
师离忱摇摇头,不多说道:“走吧。”
“我送殿下。”许惟一追上来,嘟囔道:“旁人的贺礼殿下不要,但我送的殿下可一定得带走,怎么能只收柳清宁的,同样是殿下的伴读,可不能厚此薄彼。”
师离忱还真没注意许惟一要送什么,侧目问道:“你备了什么?”
“一匹绝佳汗血宝马,赤红的,还是一匹小马。”许惟一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托人寻了好久在找到那么一匹,殿下带回去养一养,再过两年正好骑着外出。”
师离忱扬眉道:“成。”
他应了,乐福安便招了招手,指使着跟来的侍从去牵马,这些都是宫中拨来的,办事妥帖。
到了门前,师离忱便对二人道:“都回去吧,不必再送,玩得尽兴些。”
许惟一与柳清宁一同行礼,“殿下路上小心。”
二人站在门前,目送车马队缓缓驶离。
许惟一嘟囔道:“殿下瞧着似乎有心事……今日都没怎么笑,也就斗蛐蛐那会儿一块闹了闹。”
柳清宁皱眉,认真道:“殿下身在宫中,被多双眼睛日日盯着,自然不自在。如今能这样出来透透气,已然难得,或许只是不知该如何与旁人自处。”
当然,也有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虽说今日规矩没那般严苛,可没人真的会摒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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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地位,真正的和一个皇子打闹在一块,多少都拿捏了分寸,分寸感太重,自然就疏离。
况且如今京都的风声……
大皇子与四皇子闹的更厉害,便不会有多少人对六殿下上心,瞧瞧那些备礼的,也没几个是诚心,殿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思索间,二人往回走,正撞上了两三个结伴离去之人。
有两位是国子监学生,还有一位许惟一不太熟,听闻是房将军家的二公子,叫房家砚,气势倒是非同凡响,不愧是武将世家的公子……
不过,作为东道主许惟一并未冷落他们,见迎面走来便打招呼道:“你们也要走了?我备好屋子的,不如留宿一晚,明日邀你们一同去后山游湖?”
“不必。”回话的是房家砚,客气道:“阿母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便不留宿了,改日有机会再聚。”
另外二人差不多也是如是回答。
许惟一笑着送离了三人,扭头一看柳清宁真皱着眉头盯着那几人的背影,奇怪道:“怎么了?”
柳清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左右想不出来,收回视线道:“……没事。”总觉得那笑假。
许惟一没好气道,“让你少看会儿书别做那书呆子,多到外头走走,你这幅样子我还以为你撞邪了呢!”
两句话一搅,刚有点眉目的柳清宁思维顿时被搅乱,斯文叫他骂不出脏话,烦躁之余又瞪了许惟一一眼,加快步伐离开此人身侧。
*
落日余晖尚且停在房檐的最尖端,忽闻鼓声响彻,守城禁军听到动静,迅速出动皇城正门提前封闭,禁止一切出入。
京兆尹调遣人马,悄无声息地出动,四处搜寻,对外宣称——“有重罪刑犯出逃”。
实则火光最前方,是阴沉着面孔,目露杀气的乐福安。
他丢出令牌,低声对京兆尹道:“陛下特令,严禁走漏风声。都抓紧些办事,今夜要是寻不到六殿下,咱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京兆尹接住令牌的手都在抖,哪能想到六殿下进城没多久就便走丢了,火急火燎地赶紧吩咐底下人仔细盘查。
乐福安急得跺了好几回脚,恨恼之下,甩了自己两巴掌。
就不该听殿下的!
他就是听了殿下的,殿下说不想要那么多人跟着,想在城中走走,才将侍从遣到周围远远的跟着,连他也是不远不近的距离,谁承想马市里的马儿受惊,突然从马厩中窜出,扰乱了人群。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
殿下就从一帮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乐福安怎能不自责!
都怪他!
都怪他没跟紧殿下!
殿下明明只是个刚过七岁生辰的孩子,就因为平日言谈老成了些,他就放松了警惕!
怪他没有步步跟紧!
也不知殿下现下是否害怕,是否心慌,是否安全……无意识间,他捏着角落砖块的手掌下发出一丝细微的“咔嚓”声。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殿下。
乐福安心慌得厉害,急忙扭头跟着在殿下走失的那条街四周开始寻找,分析错综复杂的地方位置。
那块被捏过的砖,在片刻后,分崩离析。
被内力震得稀碎。
第96章
半笼乌云盖住了少许当空正月,任凭京都城闹得人仰马翻,也无小殿下一丝一毫踪影。
师离忱迷迷瞪瞪地醒了。
周遭一片黑暗,被束缚住的手脚蜷缩在一块,由于勒得太紧,麻过了劲,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他好像待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师离忱不太舒坦的扭了扭身子,大口呼吸了几下,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浑身发软没能爬出来。
“呼——”
忽地一盏烛火亮起。
师离忱被光亮刺到了双目,闭了闭眼,缓缓睁开后他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在烛影中忽阴忽暗,森然可怖。
“……房家砚?”
师离忱辨别出了对方,白日才在许惟一的庄子上见过,那双毫不掩饰冷意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殿下好记性。”房家砚笑了,站在箱子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师离忱,“殿下似乎不怕?”
师离忱动了动脚,娇嫩的肌肤被粗粝绳索磨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缓了缓道:“你胆敢冒着诛九族的脑袋绑我,自然有绑我的道理,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想杀我,又何必等我醒来。”
“错了。”
房家砚微微摇头,他几乎整个人都在阴影中,只有半张脸被烛火映出一层暖色,却显得更是森冷。
“边关有种刑罚,最适用于折磨不肯开口的探子。”
他款款诉说,抽出匕首一下下在刀鞘上研磨,刀刃泛出寒光,“先把人嗓子毒了,然后以药灌入口,吊住性命,随后麻住舌头,让人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好刀好手艺,可以保证每一片肉都薄如蝉翼。”
刀尖抵在了师离忱脸颊,轻轻说道:“也不知殿下的身板,可片出多少?”
师离忱面上不见任何怯意,直勾勾盯着房家砚,“可你恨的不是我,杀我只可泄一时私愤,还会给房家带来灾祸,你细听。”
房家砚微微眯眼。
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牢笼,不知是隔音太差还是外头动静太大,似乎能隐约听到禁军在墙外那侧小跑而过,甲胄碰撞发出的冰冷器械声。
今夜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
房家砚骤然沉了脸色,“你不是不受宠?”
“你从哪儿听的谣言。”师离忱双手往前递了递,“先松开,放心,我不喊,慢慢同你说。”
左右人也逃不掉。
房家砚割断了绳索,将人从狭小的箱子里提出来,师离忱被勒得浑身麻木将软,干脆靠着箱子坐下,等着缓过劲。
“我今日刚过七岁生辰,尚未到入朝年岁,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只能是有人开罪了你,你惹不起,所以只好绑我泄愤。”他语调冷静,嗓音稚嫩却分析得丝毫不差,房家砚警惕不语。
师离忱继续道:“与我有干系的,如今大皇兄与四皇兄相互闹得厉害,扯不到我头上,那便只有……父皇。你开罪不起,也靠近不了的人。”
“……”
房家砚握紧匕首的手紧了紧,盯着师离忱,眼眸沉沉。
师离忱道:“房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与父皇并无龃龉,不可能与父皇有血海深仇。可我曾得知,十年前有一位姓秦的将军,与房将军一同在边关共事,后南晋进犯我朝,秦将军通敌叛国——”
“够了!”
刀刃倏然抵在师离忱的咽喉,阻止他接下去的言论,房家砚压低嗓音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秦、将、军……没有叛国!”
猜测在这一刻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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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忱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好一个秦将军没有叛国,你有证据吗?身为秦家血脉,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稳坐高台!是你无能!”
说话间,他猛地扣住房家砚的手腕。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房家砚体型偏向健硕魁梧,他的手只能占据房家砚的手腕一半,却像一把冰冷的钳,无法撼动半分。
房家砚感到意外惊愕一瞬,也没想到这么小个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师离忱慢慢站起身,扣着匕首一寸寸远离了脖颈,他一边朝房家砚逼近,一边念念有词击溃对方的防线,“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因为你没本事!所以你只敢将你的刀尖对准你仇敌的稚子。”
“可这有什么用,哪怕杀了我,你的仇人依然享有无边江山,而你……永远只能像个老鼠一样夹着尾巴在阴暗的地方玩恐吓!!甚至要害得恩人一家被你所连累!哈!房将军捡了个恩将仇报的逆子回来,他简直瞎了眼!”
“我不是!我没有!”房家砚怒道,“我不是!”
“是吗?”烛台被骤地拿起,逼近,照出了师离忱苍**致的脸颊,二人之间忽然变得明亮。
匕首刀身反射,明明白白地把房家砚茫然惶恐地神色照得清清楚楚,瞳孔震颤,不敢承认。
“空有一身本领的老鼠,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可曾还有半分秦将军的风骨?!”
“……”
“…………”
师离忱明显感觉到对方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他用力一推。
“当啷。”
匕首落地,房家砚也被一把推倒,颓然地坐着,“可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
“我可以帮你。”
房家砚抬头。
囚笼周围的黑暗宛若浓雾将二人裹挟。
可面前少年手里端着烛台,像是握着一束昏黄的光,站在那儿修长挺拔,唇角噙笑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傲气,幽幽语气如蛊惑低语,“事在人为,所行亏心事自然会有痕迹,哪怕是最严密的锦衣卫也会被撬开唇舌,人是最贪心的,只要肯找,未必不能寻到当年线索,为秦老将军翻案。”
房家砚顿了顿,犹疑道:“……你?”
“我。”师离忱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道:“你以为,那两个斗得厉害的蠢货真能成太子?”
烛火将少年地笑变得意味深长,下颌微扬,“况且……今日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房家砚眉头拧起。
就在下一瞬,一股凌冽杀气从后方袭来,房家砚瞳孔微缩敏锐的翻身避过,一柄拂尘当空劈来,在内功加持下,将地面劈出一个凹坑。
来人功力非同小可,深厚至极,有此等身手之人,在月商屈指可数。
房家砚顿时冷汗直流。
师离忱笑吟吟地看向被推开的囚室入口,面色阴森地乐福安,在乐福安预要继续动手之际,令道:“好了,住手。”
他嗔道,“福安,怎么才来?”
“殿下赎罪。”乐福安收了手,眼神不善地横了眼房家砚,接过了师离忱手中烛台,弯腰将白日柳清宁送他的腰坠重新挂了回去,自责道:“都怪奴才愚钝,前些时候才发觉您的玉坠,这才循着香找来。”
话音落下,乐福安扫向房家砚,语调也冷下来,问:“您瞧,这贼人是打算如何处置?”
他道,“陛下封锁了京都,调遣了禁军与死士还在外头寻您,只是用了旁的由头……您出事的风声尚未传出,您若是想,咱家这就将禁军唤来,势要治这房家一个大逆不道的罪!”
“不可!”房家砚反应过来,飞快思索一番,看清形势也明白了过来。
他迅速转变了姿势朝师离忱单膝跪下,道:“殿下,一切罪责皆在我身。若有需要,您尽管嘱咐便是。”
师离忱道:“那你去边疆吧。”
房家砚不明所以。
师离忱笑眯眯道:“你空有一身功夫,又养在房将军膝下,是正正经经武将世家的公子,立功与你而言,应当不难。莫非你想怀着仇恨,浑浑噩噩就这么过下去?”
“自然不是!”房家砚顿了顿,垂首道,“我明早便给家父传信,动身前往边关。”
师离忱满意道:“今日之事,我便当未曾发生。”
他拍了拍房家砚的肩膀,轻声道:“你且放心,好好立功,你功成之日——”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笑。
“自然便是秦老将军翻案之时。”
第97章
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将军府。
折腾了大半夜的锦衣卫与禁军很快便得到上级消息,刑犯已抓捕归案,不必在继续搜寻。
京都城中总算安静了下来。
只是皇城宫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
千秋殿。
这个时辰纯妃早已歇下,主殿的灯都熄了,可侧殿的灯点得灯火通明,一身玄衣的师明渊正坐上首,面色沉冷。
空气沉寂,师离忱进门后老老实实请安。
大监瞧了眼陛下脸色,转而挥退了周遭侍奉的宫人,悄悄退出殿外将门关上,空间被留给了父子二人。
“你今日究竟是走失后兴起贪玩,还是有事瞒着朕。”师明渊冷冷道。
师离忱垂首,端得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道:“儿臣被人群冲散后,一时兴起,才在宫外多走了会儿,贪玩钻到戏法箱内却不小心睡了过去,听到禁军搜寻动静才惊觉耽误了时辰……”
师明渊面色稍稍缓和,哼道:“平白叫人大费周章的寻你,罚你十板子,明日也不许再出去。”
“儿臣遵旨。”
师离忱规矩行礼,送走了皇帝。
大监留下,手中端着一把二寸宽的木尺,面带歉意道:“殿下,得罪了。”说罢,戒尺挥下。
“啪!”
结结实实打在了师离忱摊开的双手掌心,很快浮出红润之色。
他闷哼一声,双唇紧抿,卷翘的长睫耷拉着似是委委屈屈瞧着可怜,大监于心不忍,只得加快速度。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打完十下,大监才松下紧绷的肩膀,招呼一侧的乐福安,“快些来搀着你家殿下。”
瞧那小小的身子被搀住,大监俯身温声细语道:“殿下勿怪老奴多嘴,陛下也是为了您好,您且好好养伤吧。”
师离忱又疼又倦得说不出话,乐福安替他回了几句,这才将人送走。
乐福安周遭宫人遣退,侍奉着殿下洗漱,换了寝衣,拿出了药膏屈身跪在师离忱面前,捧起双足。
脚踝被捆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淤紫的痕迹,乐福安神情不愉,低声道:“真是轻饶了他。”
他将药膏在手心搓热,运转内力贴到淤紫处,轻轻揉搓以推开内部淤血,达到尽快恢复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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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忱软软地窝在小榻内,“福安,小八没来吗?”
那日师朝旭说要来与他同寝,可都这会儿都没见到人影。
“估摸着是被贵妃娘娘拦住了。”
这哪个宫中没点其他宫的眼线,得知陛下坐在千秋殿等着收拾人,贵妃娘娘怎么着都不会再让师朝旭过来找师离忱。
师离忱“喔”了声,懒懒地阖上了眼。乐福安去净完了手,重新换了盒药膏,抹开,如法炮制地揉殿下手腕处的痕迹。
幸亏殿下衣袖宽敞,这才将这些痕迹遮盖的严实,否则恐怕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还好只是一些淤痕,今夜推开了,明日大概就散得差不多了,两三日之后约莫就不会再有任何迹象。
收拾好一切,乐福安再去瞧小殿下,这会儿人已经陷在柔软的褥子里,呼吸匀称面容乖巧。
——睡熟了。
乐福安眸色一软,俯身将小殿下抱起来,换到了榻上,整理好衣裳掖好被角,一如往常地守在踏脚处。
*
次日。
师离忱因生辰被特许休沐,并未去国子监,只是在宫中也无事可做,便拉着乐福安做纸鸢。
待到国子监下学的时间点,纸鸢已有雏形。
窗台上冒出一个脑袋尖。
“皇兄!”
师朝旭踮着脚,瞧见师离忱在屋内,迅速噔噔噔地跑进殿内,手里还抓着两个小糖人。
“皇兄皇兄皇兄!”师朝旭高高兴兴把糖人举到师离忱面前,“皇兄快看,捏的我自己!送给皇兄!”
糖人捏的惟妙惟肖,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师朝旭,捏糖人的人手艺十分精湛。
师离忱接过,端详了片刻。
师朝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师离忱,等待夸赞。
须臾。
师离忱张开嘴。
“咔嚓。”
咬掉了糖人的脑袋,嚼嚼嚼。
他说:“有些甜腻,嗯——”他沉吟,觉得这东西只中看,不中吃。
旁边没人说话,师离忱嚼嚼嚼,还在细品,显然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师朝旭的表情已经变得要哭不哭了。
“皇兄……”师朝旭吸了吸鼻子,没绷住‘哇’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呜我脑袋没了,呜呜呜呜我脑袋被皇兄吃了……呜呜呜呜……皇兄根本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
别说那么吓人的话。
师离忱垂眸。
看了看手里那串,一口被咬掉脑袋,只剩下半个残破身子的糖人。
“…………”
顿了顿。
师离忱试探地把糖人递回去,“……那,还给你?”
师朝旭看了眼那残破的糖人,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一边咧着嘴嗷嗷哭,一边快步往殿外跑,活像个烧开的水壶,烧开水壶抹着眼泪拔腿狂奔,还哭着喊“头被皇兄吃掉了”,引得一众宫人侧目。
乐福安招呼大宫女道:“哎哟,快些跟着八殿下,仔细些!”
师离忱:“……”
他不明白了。
手里的糖人还有一半,他干脆一口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全咬碎在嘴里。
……
日子就这般过得不咸不淡。
京都城中的喧嚣似乎都被阻挡在了千秋殿外,也波及不到国子监。任凭朝堂之上闹得再凶,立储一时也迟迟未有定论。
毕竟天子年岁正盛,大皇子与四皇子背后哪怕站了再多人也无济于事。
时光一年过一年。
直至两年后,一事打破平衡。
陛下于围猎中遇刺,四皇子因受帝王偏爱,恰好站在左侧,遭受殃及被刺客当场射杀与丹霞山。
师明渊也为此伤及肺腑,震怒之下,命锦衣卫彻查此案。帝王銮驾连夜回宫,召集太医院所有院判,太医诊治。
后妃皇子探视,一律不见。
一时间人心惶惶。
师离忱合上书本,问:“刺杀?这个时间,又是谁会刺杀。”比起疑问,他更像是喃喃自语。
偏殿并无其他人影。
他站起身来,指腹点在书案前,光影透过窗棂雕刻的镂空花纹落在他身上,覆盖了一层昏黄的光影。
只短短两年多点的时间,他面容上的稚嫩褪去了许多,身形抽条身量纤细却已有少年人的骨量风姿,眼波间流转透出丝丝漫不经心的冷意。
大皇兄靠着嫡出身份,有先后母家为靠,四皇兄靠着皇帝偏信,给权,二人相互针对已久。
四皇兄一死。
平衡点。
破了。
十一弟今年六岁,满打满算开蒙还没两年,虽是中宫所出,却无让人信服投靠的理由。
如今只剩大皇兄独大,身份合适,又正当适龄……
师离忱不必多想,都能知道朝中风向如今一定是一面倒,如今父皇又因刺杀身受重伤,明面上看,大皇兄是受益最大之人。
可受益之人,一定就是加害之人?
也未必。
……
三日后。
大皇子门客刺杀陛下,被就地处死,大皇子难逃罪责,被幽禁府邸。
这一下两个颇有竞争性的皇子都没了,那原先入朝后便默默无闻的二皇子与五皇子突然显得鹤立鸡群。
皇城中皇子存活率并不高。
总归十一位皇子,十一皇子出世后宫中便再无皇子皇女降生,夭折了四个,剩下活着的,老大和老四一个幽禁,一个死了。
那么剩下的,也就老二,老五,老六,老八,老十一。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宫所出的十一殿下,哪怕那只是个刚开蒙没多久的稚子。
有人掂量了身世背景,将目光投向了二皇子与八皇子,暗自分析着该怎么站队才能站到正确的位置……
不料此时,皇帝忽然下了一则诏书。
洋洋洒洒大片溢美之词之中,能看到重点——册立六皇子为太子。诏书一出,内阁简直翻了天,御史台也坐不住。
上奏折子如雪花般飞上御案,一无功绩,二无背景,三未入朝,简直是个三无太子。
毫无征兆的立储,谁能不操心?
当然也有些自以为读懂帝王心的‘聪明人’,私底下商讨时说,“陛下定然是属意于十一皇子,只不过十一殿下年岁太小,总要有个靶子立在前头,六皇子没根基,纯妃又是从民间而来,你说这最后……谁能是赢家?”
显然大部分人都认同这个想法,也很快想到了这层。
皇帝没理会那些对太子有意见的折子,也没得到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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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自然而然也就不在继续上书。
表面功夫做一做就够了,何必惹得皇帝真不高兴。
至此。
册封祭庙过后,六皇子便正式被册立为月商太子,得入朝许可,移出千秋殿,迁入东宫为居。
太傅与太师为文师,授策论文学,穆将军授武课,将每日都排的满满当当。
三位师父早听闻京都风言风语,本着按部就班,授课前并未对六殿下抱有太大期望,可在几堂策论课过后,眼神越来越亮。
师离忱垂首提笔作答时,太傅与太师眼神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欣赏之色。
两位性情不对付了半辈子的老头,头一回达成了共识。
而半个月前在千秋殿还有空和小宫女学着打璎珞,自打入东宫半个月以来从未有过休沐日的师离忱:“……”
他眼神平静。
在想。
被刺客伤及肺腑,短短三日就从重伤,到处理了大皇兄,在到京都风向转变时立太子……父皇真的伤到肺腑了吗?
第98章
太子已定。
明面上的争端平息,局势渐渐稳定。
乐福安陪着殿下从冬到秋,看着殿下气势愈发沉稳,眼中的锋芒收敛,收买,威逼,利诱,利益绑定,将权术耍弄得炉火纯青,在朝中一步步掌控局势,渐渐稳固地位。
从入朝时的摇摇欲坠,到如今权柄在握,也不过区区一年时光。
可太子终究年少,仍有少部分人心动摇。
太子需要一个彻底立威的契机。
机会来得很突然。
才入夏不久,黄河突然泛滥,冲垮北徐州周边的农田村镇不计其数,成一片汪洋浑泽。
赈灾拨款的银子如流水般涌向北徐州,却犹如杯水车薪。
洪水尚未完全褪去,瘟疫随之而来,当地州府官员根本无法统计出有多少患难者。
灾祸镇不住,就会生动乱。
朝廷指望不上,良民成了贼寇,那源源不断播出的银子,似乎未落到官员手上,越来越多的灾民无路可走,又见州府官兵要划分疫区将人都烧死,一时愤恨之下——
反了!
兹事体大。
此事成了加急奏报,传上朝堂之上,引得皇帝大怒!
“简直是混账!”
奏折从龙椅上丢下,重重摔在地面,“查!朕就不信,几千万两黄金拨出去,灾民却连口热粥都喝不上!”
师离忱站出道:“儿臣愿替父皇分忧,前往灾区安抚灾民。”
“好!”师明渊应下,语气威严漠然,“那便去办,办不好这差事,后果你自己担着。”
师离忱道:“儿臣一定尽心尽责。”
*
乐福安一早就在收拾东西,他要随殿下一同去北徐州。
此番出行有一批死士暗卫跟随,距离北徐州最近的兵马隶属于淮安总兵调遣,这事闹得大,这块区域兵马调遣已被送到了殿下手中。
除此以外,有精兵护卫跟随。
只不过殿下另有打算,他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道:“如今百姓饱受折磨,赈灾银又被官场的恶鬼吃了,孤若是在精兵护卫下,大张旗鼓的过去,你猜百姓会不会也将孤吃了?”
许惟一着一身靛青干练劲装,这位刚满十八不久的少年神采奕奕,靠在廊下的柱子问:“殿下打算如何做?”
“兵分两路。”师离忱慢悠悠道:“孤单独走。”
柳清宁端着烹好的茶来,难得发表了不赞同的意见:“不可。”
他递了一杯给许惟一,又端了一杯给师离忱,严肃道:“殿下安危为重,岂能单走一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小古董说得在理。”许惟一表示赞成,但很快他又笑嘻嘻道,“除非殿下带上我一起。”
柳清宁瞪了一眼许惟一。
自从师离忱被册封为太子,迁入东宫以后,这两位伴读大部分时间都久居在东宫陪驾,太子属官幕僚多半都知道这两人。
师离忱琢磨道,“也成,你与福安随我去,清宁留在京都。”
“殿下不带我?”柳清宁迟疑,“此行事务繁多,我便和殿下一同前去吧,也能帮殿下多分担一些。”
“有你在京都,消息能准确些。”师离忱看着柳清宁,眼神坚定道:“这京都,孤最信重你了。”
“……”
柳清宁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垂首,“是……清宁会随时给殿下消息。”
后头的许惟一捂着嘴偷乐。
……
临行前,纯妃破天荒的来了趟东宫。
柳清宁和许惟一识眼色的退下,纯妃神情复杂,带来了一件连帽披风,半蹲着替师离忱穿好,手上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为娘这些年……待你不够仔细,你莫怨我。”纯妃吸了吸气,眼中有些红泛,声音柔和道,“可怜你这般年岁,还是个孩子,就要承担这样重的担子,如此艰难,一定要去吗?”
师离忱颔首,道:“母妃,孤是太子,自是要多为百姓着想。”更何况储君亲临灾区,比那些莫名其妙的钦差,更易服众,有助于更快平乱。
纯妃叹息,忽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师离忱。
此番举动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师离忱根本没有防备,或者说纯妃对他完全不曾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直到被紧紧搂住了,他还有些懵,下巴搭在纯妃的肩上,眼睛里透出几分茫然。
他闻到了纯妃身上浅浅的梨花香,母亲的怀抱原来是软软的,是暖的,一举一动都是温和包容的,手心还轻轻抚过他后脑,后背,不徐不疾地拍了拍。
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路上要小心,多听多看,莫要被旁人花言巧语所骗……”纯妃轻声叮嘱着即将远行的孩子。
师离忱静静的听。
说着说着,耳边响着的温声细语顿了顿,倏然道:“你父皇近来繁忙,很久没来千秋殿,想来是注意不到为娘这边。”
“小离儿瞧瞧是否有那些空位,车底下也好,扮做其他人也好,只要能让为娘跟着你一起出宫……啊,出宫之后为娘绝不给你添乱……”
听到后半段,师离忱被一阵风吹过,把那短暂的温和吹走,也把他吹醒了。
甚至连哄都不愿意多哄一会儿。
他笑了笑,从纯妃的怀里退出来,神色为难道:“母妃,父皇盯东宫盯得严,此行出宫又大费周章,全程都有人盯着,儿臣恐怕没办法带您……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或许下回有机会。”
有机会。
就是有希望。
纯妃神色亮了亮,不住的点头,“好,好,好有机会就好,为娘在宫中等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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