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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乱糟糟的响动中,他忽地听到背后靠着的墙面,被轻轻敲动,是有规律,有节奏的敲。
据他所查,他所在的这间牢房,处于小道尽头的倒数第二间,隔壁倒数第一间应当还有个人关着。
师离忱顿了顿。
伸手,以同样的频率敲击了回去。
土墙,敲出来的声音很沉闷,但只要靠近就勉强能听清。隔壁似乎是听到了他敲击的动静,一瞬间沉寂下来。
正当师离忱以为对方只是瞎敲着玩时,他听到了身边有泥土松动的声音,扭头看去。
他坐的位置靠墙角,那个洞恰好在他心口位置的往右的一段距离,土灰扑簌簌地往下掉,一个约莫两个拳头大小的洞露了出来。
先前一直被土块堵着,才看不见,现在隔壁把土块抽走了,洞口完全显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挖的,一直藏在这里,或者是以前就有。
师离忱:“……”
有这功夫,为什么挖洞的人不往外挖。
第104章
“什么?!殿下失踪了?!”许惟一拍案而起,“那你们还有脸回来?为何不继续寻!”
副将垂首,掩去眼底的阴色,“大人,殿下遭到山匪袭击,下官已竭尽全力护卫为此也断了一臂,只是那山匪狡诈凶悍,竟放火烧山,这才以至于下官们未能及时救驾……”
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其他官员或许便信了这番说辞,但偏偏站在这里是许惟一。自小就跟在师离忱身边的伴读武将,最是清楚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身手。
哪怕那些山匪再凶悍,也不至于让殿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否则那些皇家死士是吃什么的?许惟一冷笑道:“这群山匪真是好大的本事,连殿下身边的死士都能杀光。你既如此无用,且先停职查办!”
副将面不改色道:“下官的上级是淮南总兵,大人恐怕暂无此权处置下官。”
“淮南总兵……”许惟一低头笑了笑,掏出一枚印鉴,“除非他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京都,他要造反,否则今日就算是站在这儿的是淮南总兵,也得听我号令!可明白了?”
那是。
副将瞳孔紧了紧,是钦差印鉴。钦差莅临,得皇权特许,有先斩后奏之权。他不情不愿地跪下,后牙咬得紧紧。
已在飞速思索对策。
决不能让他们先找到太子!
*
此时此刻。
昏暗的地牢。
洞口另一边传来一个低沉地嗓音:“隔壁的,你在哪儿?你是被抓的?伤势怎么样了?是新来的姑娘?”
听到最后一句,师离忱懒洋洋回道:“你才姑娘。”
对方“喔”了声,自顾自道:“是个男的。那你想必样貌很不错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地牢情况很熟悉的样子。师离忱道:“所以你知道这是哪儿?抓我们的是谁?”
对方道:“你求我,求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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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师离忱气笑了,干脆不理他,低头确认着腿弯伤口的位置。被随军围剿之时这地方就伤了,又翻山越岭,又在水里泡了那么近,如今伤得更重,得尽快清理掉上面的烂肉重新包扎。
角落的位置有些狭小,他在后脑摩挲了几下,总算摸到了藏在发间的刀片。幸亏他平时喜藏暗器,这会儿才能有趁手的工具。
师离忱面无表情地找准位置,内力催热了刀片,贴着皮肉,一点点剐过去。他咬着牙,额头冒出汗珠,唇色逐渐泛白,手里动作却不曾停下,直到处理完两条腿的伤口,撕了衣裾,包扎起来。
隔壁闻到了阴湿空气里散开的血腥味,声音都正经许多:“你流血了?伤得很重?”
师离忱没力气骂他,冷冷“嗯”了声,又道了句:“爱说就说,不说滚,别吵我。”
“……”
“…………”
隔壁恶声恶气道:“你是公主吗?脾气真差劲,不告诉你。”
师离忱烦得想离这个洞口远一点,干脆起身往前挪了挪,挪到了洞口对面的另一面墙,背对着洞口打坐调息,稳住内力。
洞口有两个拳头大小,唯一光线来源,是旁边牢房门里渗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
以至于地牢并未伸手不见五指,身负内力之人,哪怕没有那点光线,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可若有这道细微的光,看得便更清楚了。
黑漆漆的洞口,像个圆形的宝盒。
宝盒正中央,有个人在打坐,如鸦羽般微卷的长发似瀑散在身后,还有一些暴殄天物的落到地上,发丝与暗红的衣袍相呼,腰间被皮革缠绕,勒出纤细腰身。哪怕只是背对,没转过脸来,都能窥见其几分风姿骨韵。
打开宝盒洞口之人瞧了半响,小声嘀咕道:“还当真是个仙子……”
*
*
“仙子。仙子。”隔壁叫了好几声。
师离忱被叫得烦了,不耐道:“吵什么。”
隔壁道:“你离得太远了,不好说话。你过来,过来我和你说清楚。”
师离忱深吸一气,不愿意搭理地闭上眼眸。
隔壁道:“当我求你,我求你听。我错了成不成?这外头把守森严,你一个人杀不出去。”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上,被看穿心思的师离忱总算动身,重新坐回靠近洞口的角落里。
他矜贵地昂了昂首:“说吧。”
隔壁却道:“仙子,你叫什么?”
师离忱多了两分耐性,反问:“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要先报自己的。”
隔壁道:“我姓裴,你可以叫我裴苍。”
师离忱道:“裴是南晋国姓。”
裴苍哼笑:“万一我是南晋皇帝呢。”
师离忱敷衍:“那我就是月商皇帝。”说完他愣了愣,这番对话好生幼稚。哑然失笑间嘴角弯了弯。
裴苍从善如流道:“好吧仙子,那你叫什么?”
师离忱道:“我既是月商皇帝,你说我姓什么?”
裴苍叹了口气,“也罢。师仙子。”
师离忱纠正他,“不是仙子,是太子。”
显然隔壁没信,听到这话后还低声笑了会儿,拿语气哄他,“好,好,你是太子殿下。您要不说说您是怎么被抓的?”
“逃难,掉江里被捞上来的。”师离忱耐性即将告捷,提醒道:“现在你可以说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看不见师离忱,裴苍便也转身靠着墙,垂首对着洞口道:“你知道第一行商秋家吗?”
师离忱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在南晋起家的第一商户,秋?”
“对。”裴苍道:“秋家以商队闻名,在南晋,月商,鞑靼都有商队,商行,说是第一商户也不为过。”
他平静道:“月商的江南,有一处秋家的据点,这样的据点其实大江南北都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落。可江南这位据点的主印掌柜生了野心,违反了秋家家规,行贿官员,这地牢里,都是被拐骗或是抓来的貌美女子,待到被关到心智崩塌,才会被放出去,与那些花钱买来的一块调养。”
师离忱蹙眉道:“养?”
裴苍道:“江南瘦马,专供达官贵人,瘦马貌美又样样精通,拿得出手,也能随意抛弃……哪怕有人状告,也能被轻易压下,如此运作模式已长达十余年。”
师离忱听出他话中带着的冷意,但他更好奇,“你怎知晓如此清楚?”
裴苍笑道:“我是秋家派来查案的打手,自然知道。他们还不敢杀我,想得到更多关于主家的消息,就把我关在了地牢最底层。”
师离忱道:“那你打算怎么逃?”
裴苍指腹在膝前轻轻敲着,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慢悠悠道:“这是江南主城临安,宅邸在临安最繁华的地段,而地牢安置在宅邸的最中央。外面光巡逻把守的就有百人,轮流换岗,他们都是江湖上身手最好的精锐。况且就算是杀出地牢,外头也有机关,还有宅子里的护卫会继续阻拦,就算逃出这座宅子,外头还有府衙狼狈为奸……所以仙子,你别想着硬闯,会死的。”
师离忱面色沉着,“都说了,不要叫我仙子。”
裴苍道:“怎么又生气了。”
师离忱不想理他,阖眸思索对策。如此严密的地方,硬闯定是不行,可若从外头强攻?富商的宅子,又经得起几人围攻。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烦。
很烦。
师离忱气息不稳,气得眉头拧起,他竟然被这些人逼迫至如此境地!
思忖间,腹中忽响一声。
隔壁传来裴苍的声音,耳朵倒是很好:“仙子饿了?我这有吃的。”师离忱听见这声仙子,更烦了。
闻言撩着眼皮低眼看去,身侧的洞口伸出来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袖口被卷了一些上去,骨指分明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
他拿过馒头,抓住了裴苍手腕。
……
裴苍闷哼了声,瞪大了眼睛,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清晰痛感,万万没想会上演一出农夫与蛇,恩将仇报!
他倒是想一巴掌把人拍开,但迟疑了一瞬没动手。那单薄的身板本就伤得重,一巴掌打下去还得了……
他咽下这口恶气,咬着牙道:“松开!快松开!我不叫了还不行吗!”总算抢救回了自己的手臂。
裴苍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战场上那刀光血影都没眨过眼,却唯独没见过这般不讲道理,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你这脾气……你这脾气!”裴苍抱着受伤的手臂,恨恨咬牙,低眼看到手臂上的小巧牙印,从印子里渗透出丝丝血迹。
回想一下,方才仙子咬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有温软的东西贴在了这圈牙印周围……
“呸!”
他听到隔壁嫌弃的声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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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咬过他手臂的嘴巴,很不满意。顿时裴苍怒火中烧,“你咬的我?你还嫌弃上了?”
师离忱冷笑,“谁叫你伸过来,你自找的。”
裴苍:“你讲不讲理,那不是为了给你送馒头吗。”
师离忱咬了口馒头,嚼了嚼,蹙眉评价道:“……难吃。”
裴苍气笑了,“少爷,你现在在地牢,我能省下一口吃的给你已经很不错了。”
被咬过的馒头从洞口被丢了回来,裴苍感知到风向一手接住,只听洞口另一边的仙子冷漠道:“还你。”
第105章
简直恶劣!
裴苍捏着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像是在嚼那不识好歹矜贵少爷的肉,发狠地咬了一口又一口。
没见过这样难伺候的人!
挑剔!娇气!
若不是怕坏了事,这样的仙子他根本懒得搭理!裴苍重重靠在墙上,随意地屈起一条腿,拿着馒头的那只手搭在膝盖上,黑暗中压低的双眸沉冷,周身气息似比这阴森环境还要寒凉几分。
馒头把他的嘴堵住,他发狠地吃着,不肯再说话。
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养出来的少爷,不知礼数!
举起馒头送到嘴边时,又瞥见小臂上那上下整齐的小巧牙印。
“……”
对。
没错。
这少爷就是个娇贵的公主!
……
师离忱眼睑低垂,心想福安眼下应当已经脱离危险,但要找到他怕是如大海捞针。
他对此处熟悉程度不如隔壁牢房的裴苍……他可看得清清楚楚,裴苍伸过来的那只小臂上,有属于战场兵刃才会留下的伤疤。
此人绝非热心之人,必有其目的。他们二人若都不想被困于此,还需从长计议。
双方各怀心事。
在各自的牢房依墙而坐,谁也没出声。
好似赌气般僵持了起来。
安静之下,周围断断续续汇聚起来的哭声便显得更加清晰,在森暗的环境里十分瘆人。
“……”
“…………”
师离忱偏了偏头,没听到隔壁动静,干脆继续闭目调息。
*
左宿蹲在院中熬药,忽地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沉闷地响动,他道了句,“坏了!”急忙丢下扇子进屋。
只见身上裹满绷带的乐福安从榻上滚下来,趴在地上。他大呼:“快别在动了!刚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乐福安身负重伤,眼神却清明的很,左宿前来搀扶他时被一把抓住,声音沙哑急切道:“殿下……殿下呢?!”
左宿:“……”
见左宿不语,乐福安呼吸顿时急促,“我,我!”
“哎哎哎你别激动。”左宿道:“我卜过卦,他没事!是逢凶化吉之兆,你千万别激动,万一你家殿下看到你这幅模样怎么办?他费那么大功夫让你活下来,可不是让你自伤的。再者说,你要帮他,你也得养好伤才行。”
“……”
此言在理,乐福安渐渐冷静下来。须臾,他问:“此地,是何处?”
“江南,临安。”左宿见乐福安不排斥了,慢慢将人搀扶起来,嘀嘀咕咕道:“今日我出去买药材时,已经听到太子在淮南剿匪身负重伤下落不明的事,这会儿外头正乱,你千万不能冒头。”
太子重伤,下落不明。
无论哪一条都是淮南州府承担不了的罪责,州府官员于此事无关,自然巴不得赶紧把消息散开,方便撇清关系,以求将罪责降到最低,自然也会极力配合搜查。
如此一来,刺杀之人被逼得急了,只会下手更狠。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太子殿下和他,以做到斩草除根。
要先给许惟一传讯,在淮南且拖延两日。
他要先找到殿下才行。乐福安低头思索许久,忽地看到挂在床头的药包,是左宿随手扯了两块布做来赶蛇虫鼠蚁的。
他咳嗽两声,示意道:“请将那个药包给我。”
左宿愣怔一瞬,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如实把药包低了过去。
随意包扎起来的药包要拆开也简单,乐福安捻了捻其中的药物,放在鼻下轻轻地闻,仔细分辨其中味道。
左宿:“……你不会想靠这个闻到你家殿下在哪儿吧?”
“……”
乐福安瞟了眼左宿,“老奴还没那么神。是里头有一味药与你外头熬的那味加起来,能极短时间能叫我恢复行动。”
只要他能动了,不出五日,一定能找到殿下。
他的殿下,绝不会坐以待毙。
*
与此同时。
师离忱也拆开了那个药包,不过他不完全认得里头的药材,只找出两位大概是止血化瘀效果的,碾碎敷在了膝上。
敷完他便虚累地靠坐在了墙角,闭上眼睛。
被关进此处也不知多久了,他尚且水米未进,这牢房里只给送过两顿饭,既难吃又难闻,叫人直倒胃口,他也就勉强喝了两口稀粥。
热。
师离忱感到有些晕晕乎乎,嘴唇微微张开,不自觉地大口呼吸。眉头微拧,双眸紧闭,有种魂魄已然飘离身躯的不实感。
隔壁。
裴苍耳尖动了动,察觉到不对劲,他俯身透过那漆黑的洞口仔细听了一阵,终于明显感觉到那位矜贵难伺候的仙子气息乱了。
他皱了皱眉,不大想管,起身想离开却听到了仙子发出一声虚弱地哼唧声。
怎么形容呢……像是被抛弃小猫似的,一股浓浓的委屈劲,飞进耳朵里铆足劲挠了挠。
“……”裴苍又坐了回去,黑暗中神色难辨,他对着洞口沉声道:“仙子,没事吧?”
“嗯……”
师离忱无意识应了声,声音却哼哼唧唧地发虚。
绝对有事,听起来像是病了。
裴苍停顿片刻,从洞口伸出一只手,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摸索过去,指腹首先摸到了一片绵软,带着丝丝缕缕的触感。
……是那一头散开,带着点微微卷翘,鸦羽般顺滑披着的长发。
裴苍指尖微顿,换了个方向,往前去了一点,慢慢探索位置。
……这是脸颊。
很烫。想必引发了高热。
裴苍忽地一僵,手掌之下,一口灼热地吐息恰好吐出,洒在了他的手心,比脸颊上的温度还要烫人。
他意识有一瞬恍惚,下意识用手掌丈量了一下。
“……”
好小的脸。
他一个手掌,几乎能盖住一大半。大概确认了位置,他摸到了师离忱嘴唇所在的位置,似烫手似得只在柔软的唇上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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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干燥,缺水。
……
…………
裴苍找出了藏起的水囊,从洞口递了过去,重复上一段操作,给师离忱喂水。
只不过喂水操作可比试探体温难度高多了,要把水囊出口对准嘴唇的位置再喂进去,很不容易。
那两个拳头大的洞口,没办法再穿过另一只手臂,他只能尽量贴着墙壁,把胳膊尽量伸过去。
手指要按在水囊出水口,先用手背碰一碰少爷嘴唇……确认好位置以后,再把水囊凑到少爷唇边。
裴苍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用指腹按着分开了唇瓣……终于把水送进了娇贵的仙子嘴里。
只不过总有一点点会顺着洒出来。
每当此时,裴苍就会把水囊收回来,他从袖口撕了块布,伸过去擦了擦脸颊和唇边的水渍。
这水漏得很不识相,从嘴角滑到了下颌,又滚到脖子,直到前襟。
他只能用手去感知着位置,再用布去擦干。
然后在继续重复喂水的动作,感觉到气息稳定一些了,他才去传输内力,协助调息。
“……”
“…………”
师离忱迷迷糊糊地睁眼,长睫颤了颤,隐约感觉颈侧痒痒的。一只带着薄茧地手掌,正在他脖侧和肩膀的位置摸索。
他低眼:“……”
“…………”
隔壁忽闻一声痛呼。裴苍急忙收回手,看着手背上明显的痕迹,难以置信道:“你挠我?”
师离忱咳了两声,平静道:“谁叫你乱摸。”
裴苍嗓音沉沉,低声道:“还不是因为要救你,你昨夜发高热了,不给你喂水渡气,你这会儿恐怕都烧成傻子了。”
师离忱道:“若非如此,你这只手已经废了。”
裴苍:“……”
裴苍气到失笑,“你要真是月商皇帝,月商有你得亡国。”
师离忱深以为然:“那就借你吉言。”
“……”
话不投机半句多。
裴苍重新靠墙坐了回去,反正听声音仙子这会儿精神不错,应该是不会因为发热而死。
双方静默须臾。
师离忱眼睑微垂,藻丝般的长发落在鬓边,轻声问道:“……你呢,既觉得我这般坏,又为何救我?”
裴苍哼笑,“救人还要理由吗。”
师离忱:“不要吗。总要有一个理由的,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相助。”
他下颌微抬,轻声道:“正如你想得到一件东西,学会一件事,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裴苍嗤道:“狗屁道理。我只知道,想要的,就去抢,去夺,我救你是因为我心里想,没有别的理由。”
师离忱:“……”
师离忱幽幽道:“隔着墙还能感知到我气息有问题,你内力不弱对吗?为什么我感觉嘴唇好像被摸了很多次。”
“……”裴苍干巴巴道,“……你已经挠过我一回了。”
一时无言。
双方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裴苍道:“既然醒了,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渡内力方便些。”
师离忱看了眼黑漆漆的洞,沉默着把手伸了进去,试探地往里挪了一下,瞬间被对方炙热地手掌扣住了手腕。
温暖的内力如溪流般渡来,并无任何算计,只是协助调息。他压了压唇角,闭上了双眸。
“……”
墙壁另一侧。
裴苍一手抓着擦过水的布,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
好细……的腕……
到底是哪个世家养出来的?!
第106章
京都。
太子于淮南剿匪重伤,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入上了京都城。
消息分了三路,一路密信进了大皇子府。一路悄悄递进后宫。还有一路是秘密奏疏,上呈到了御书房的桌案。
纵然此事在淮南,江南闹得沸沸扬扬,却还尚未在朝中展开详谈。既然还没人提出来……师明渊简单翻过,只当不知道,将奏疏一把火烧了。
大监担忧道:“圣上,太子殿下到底年少,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师明渊一笑,道:“真就这么死了,他便坐不稳这江山,当不了这太子,死了也不可惜。只是苦了朕的纯妃,得再给朕一个孩子了。”
大监张了张嘴,赔笑道:“奴才以为您很喜欢六殿下。”
师明渊道:“重要,但没那么重要。”他低头写写画画,哼着小调,对江南发生的一切浑不在意。
好刀,自然是需要一块上好的磨刀石。磨得好了,磨得妙了,才会成为一把真正的绝世宝刀。
难吗?或许。
阿忱一定不会叫他失望才对。
*
地牢里。
哭声嗡嗡,距离师离忱高热后,巡守之人又来送了三顿饭。他照样挑了稀粥喝了一些,如往常般指腹捻着地细粉抹在碗边。
富商要磨练地牢被关押之人的心智,必不会让他们过得太舒服,这些东西让他们饿不死,在这样阴森的环境,很容易被磨灭意志。
这段时日,师离忱已经陆续听到有七八个姑娘求饶,自暴自弃的崩溃哭嚷,接着被带离了地牢。
同时也有新的女子被抓进来。
算算日子。
估摸着他被关进地牢已经有七八日了。救援应该也快到此处了。他想了想,对隔壁道:“裴苍,你要早做准备。”
裴苍道:“怎么?有人要来救你了?”
师离忱不答反问:“难道就没人救你?你那水囊,馒头,谁给的?你既自称是秋氏主家派来的,江南秋家大概也有你的内应吧。”
裴苍笑了笑,道:“那你呢?那富商眼界浅薄认不得,我可见过。你身上穿的是北疆进贡的缂锦,进贡的段子皇帝只会赏给世家或是立功的功臣,可你又是这个年纪,对皇帝无多少敬畏……太子,你是真不怕死。”
话说到后半句,他语气带了丝古怪的冷意。
师离忱浑不在意,平静道:“现在你又信我是太子了?”
裴苍嗤道:“怎么不信,你可一点也没藏着。”
师离忱道:“彼此彼此。”
谈话间,外头倏然爆发出一阵动乱,有兵器交接地打斗声,尖叫声,呼救声,接着一群人凌乱地打进地牢,火把瞬间点亮了狭小的地牢。
师离忱眼睛眯了眯,看到牢房外一片动乱,其他关押姑娘的牢房被刀剑砍断了门锁,有胆大的贴着墙跑,也有缩成一团不敢冒头,生怕被刀剑伤到。
两方一路打进来。
师离忱门前的门锁也被骤地砍断,人群中有人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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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了,这个不能放跑!杀也不能放!”
里面混了京都的人。
师离忱眉头微敛,起身双手一翻,刀片出现在指间,拂袖抬手间,但凡有人敢靠近喉咙被抹。
这波打进来的人……并非江南府衙的兵。
是淮南那波。也对,淮南那波兵马追杀他至江水前,自然知道他落水方位,再顺着下游一打听,谁捞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
他们来得倒是快!
师离忱神情透着寒意,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刺客,抹了对方喉咙夺走对方手中的长剑,挡住劈砍来的刀斧。
一收一放,身影灵动如影,暗红灿灿的衣裾在半空散开似鲜红的山茶花,墨色发丝飞舞,与飞溅的血液擦过。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目标,根本没人去走道尽头的最后一间牢房。裴苍透过那个狭小的洞口,看见这一幕,心口几乎就要停跳。
握住长剑的少年,凌厉的可怕。
气息沉甸甸根本不输久居沙场之人,一剑封喉,还有空顺带发两个暗器,漂亮的腕骨翻转间,将刺客性命玩弄与鼓掌。
裴苍舍不得眨眼,一错不错地紧盯。瞧了会儿,他舔了舔牙尖,开始嫌牢房位置不好。
如今光亮大盛,少年站在地牢走道,与刺客搏杀,他只能瞧见一个侧影和背影,始终看不到脸。
他烦躁地皱眉,转眼看向牢房门。
与此同时,师离忱甩了甩剑刃上的血,听到地牢入口又一阵喧闹,一批身着官服的官兵冲了进来,还有另一批一身黑衣人,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在拥堵在道上的两拨人马中间,杀出了一条道。
瞧见熟悉的身影,师离忱心下一松。
“殿下!”乐福安甩出披风,将师离忱从头罩下,将人护在身后,道:“此处人多杂乱,快先走。”
这地牢里,少说有五波人马。
师离忱颔首,不做多问。一道黑影与他擦肩而过,他瞥眸瞧了眼,腰间别着秋氏家徽的纹样,是刚刚与府衙一同冲进来的那些黑衣人。
“听闻他们也是来救人。”乐福安百忙中注意到,提了一嘴,“方才闹起来时,这些人忽地就在府邸中钻出来,想来是些暗卫。”
师离忱“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咔。”
暗卫还没来得及开锁,最后一件牢房门锁链已被从中扯断。
暗卫愣了愣,他识相的让开位置,抬头小心观察,只见处于阴影中的主子缓缓走出,嘴角拉平,神色冷沉地看向道路另一端的尽头,似乎心情极差。
暗卫随着视线看去。
只见一抹暗红袍角在拐角处消失。方才错身而过时,他曾匆忙地瞥了一眼,那是府衙要救的人。
他道:“家主,需要将人带回来吗?”
良久。
只听上首传来:“……不必。”停了一瞬,裴苍重重哼了声,阴恻恻地道:“真是没良心,连个头也不回。”
明明语气阴鸷,却仿佛带着一股子怨气。
暗卫不敢多言,只道:“家主,按您吩咐江南秋家已全盘接手,江南据点叛徒是杀是留?”
“丢给府衙的人处理。”裴苍冷道:“将收集好的证据抄送一份给江南府衙。秋氏全部撤离江南,只留暗桩。”
*
临安府衙的官兵最先到,后头来的是值守城外的军队,兵马一到,场面很快就被镇压,梳理乱象,直至夜半才逐渐消停。
次日天光大白。
早就听到风声的百姓纷纷围观,一个又一个抹着眼泪妆点华贵的女子从府邸中被救出来,围观众人还不明所以。
直到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叫:“三丫头!你不是死了吗?!”
一汉子走出,抓住了其中一名女子,似是贵女一样的女子却眼神闪躲,不敢直面汉子的目光。
有人问:“怎么回事?”
汉子道:“这是我侄女!前年进城买米,一直没回家,后来有人说是落水死了,连尸首都没捞上来!我家那头还给她立了坟头!她娘因为这事,年前郁郁寡欢病死了!你怎么在这儿?!”
汉子越说情绪越激动,尤其是看女子一身华服从府里出来,顿时脑中飘过七八个猜想。
直到官兵贴出告示。
此案昭破,女子失踪案,意外死亡案,皆因此而起。与秋家富商有牵连的官员在当夜被揪出,午时送上断头台当街斩首。
临安一片哗然。
……
此时此刻。
师离忱洗漱结束,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榻前。他已安全出现在临安,只要大皇兄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在妄动。
所以他昨夜出了地牢,便给在淮南拖延的许惟一去信,把人叫来临安。
盐引案已经扯出了线索苗头,自然是要彻查。
乐福安双目紧闭着,正躺在榻上。左宿把脉:“他这药下得太猛,身子损伤的太重,得好好修养三个月,往后三个月切勿再让他动用内力了。”
师离忱“嗯”了声,抿唇仔细端详着乐福安。福安眼睛有细纹了,脸皮也松垮了不少,鬓边生了许多白发,比起儿时苍老了不少……
左宿收着金针,头也不抬道:“你家这奴才忠心的很,嘴上说着自己不是神,不能靠味闻到你在哪儿。结果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条蛇,先让蛇闻了味,跟着蛇走了一道,到了个水沟,顺着水沟,找到了秋家府邸的后厨外。真是厉害!”
左宿惊叹,好似还没从震撼中回过味来。
师离忱:“是啊,福安很厉害,什么都会。”他叹道,“又怎会不厉害。”这可是皇家死士里厮杀出来的。
当世第一。
……
…………
这时,门外有人报:“殿下,临安州府求见。”
左宿道:“……我回避?”
对于这个剿匪半道上遇见,对他与福安相助良多的正义道士,师离忱很有耐心温声道:“如今事情了结差不多,你所求的黄金,孤稍后命人给你送去。”
左宿笑眯眯道:“那就多谢殿下。不过不急,您万一还用得上我呢,我多住两天哈。”
师离忱摆摆手随他去。
左宿哼着歌出屋,临安州府进屋。
临安州府俯首,将密信送至师离忱面前:“殿下请过目,这是昨夜被送到下官案前的信,下官不敢轻举妄动,还望殿下裁决。”
师离忱拿过。
信封上只简洁地写了两个字——罪证。
他眯了眯眼,打开拿出,随手翻看。
炉香缓缓,屋中微有纸张轻微翻动的声响。师离忱越瞧眼底的冷色越重,陡然起身道:“来人!召兵!速去淮南接应钦差!”
第107章
盐案牵扯诸多。
秋家富商被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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