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先发制人（2 / 2）

轰??！

整座钟楼剧烈震动，一道漆黑裂缝在空中缓缓裂开，如同巨兽张开的口。

从裂缝中，走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个，是陈福来。

他穿着整齐的警服，脸上带着平日的笑容，可双眼却是全黑的，没有一丝光泽。

“黄sir，”他开口，声音机械冰冷，“你逃不掉的。这次轮到你成为祭品了。”

第二个，是钟瑾的母亲。

她拄着拐杖，嘴角淌血，喃喃道：“女儿啊，妈妈好疼……下来陪我吧……”

第三个，第四个……全是他们认识的人，每一个都是因他们而死、或与他们有深刻羁绊的亡者。

黄耀祖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痛。

“这不是他们！”李轩厉喝，“是记忆投影，是系统制造的傀儡！别被迷惑！”

“可他们曾经是真的！”钟瑾珍哭喊，“我不能看着他们再死一次！”

“你会害死所有人！”李轩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手中凝聚起黑律真炎，“听着，这不只是百鬼夜行，这是‘终焉回响’??系统判定黄耀祖失控，启动最终清除程序！这些亡魂会被用来构建审判之庭，逼他做出选择：牺牲自己，或者毁灭世界！”

黄耀祖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笑了。

他一步步走向钟楼边缘，面对那道深渊般的裂缝。

“你们听着！”他大声喊道，“我不是什么实验体！不是数据！不是工具！我是黄耀祖！我犯过错，杀过人，也被人背叛过！但我还在这里！我还想活下去！还想喝豆浆，还想骂眼镜代码写得烂，还想看钟瑾珍谈恋爱！就算你们把我杀了七次，我也要第八次站起来！”

他举起手中的短刃残片??那是李轩给他的那把乌黑匕首断裂后剩下的部分。

“我不需要你们认可我的存在！我自己来证明！”

刹那间，他胸口爆发出赤红光芒，那是他仅存的人性之火，燃烧到了极致。

火焰逆流而上，缠绕短刃，竟使其重新凝聚成形，刃身浮现出无数细密符文，与黑律真炎截然不同，却同样蕴含镇压万鬼之力。

“这是……阳神反契？”李轩震惊，“你竟然自主缔结了反向契约？！”

黄耀祖不再回答，纵身跃向裂缝中央。

“若这世间不容我存在??”他的声音响彻天地，“那我便撕了这规矩！”

短刃刺入裂缝核心，赤焰爆发，如朝阳初升，驱散一切阴霾。

亡魂们停下脚步，脸上的怨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微笑。

陈福来抬起手，敬了个礼。

钟瑾母亲轻轻挥手，消失在风中。

一道道身影化作光点，回归虚无。

裂缝开始闭合。

可就在最后一瞬，一只巨大的黑手从深处探出，死死抓住黄耀祖的脚踝，将他往里猛拽！

“还没完呢……”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深渊传来，“你终究……是我的作品。”

黄耀祖回头，嘶吼：“李轩！！！”

李轩二话不说，甩出黑律真炎锁链，缠住黄耀祖手腕，全力拉扯。钟瑾珍和眼镜也扑上来抱住李轩腰身，三人合力对抗那股来自冥界的恐怖力量。

“你以为你能改写剧本？”那声音狞笑，“你是棋子，她是观众，而我……才是执笔之人！”

李轩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锁链之中，厉声诵咒：

“酆都律令第九条：凡逆天篡命者，斩其三魂，囚其七魄，永不得超生??但我李轩，今日以自身为祭，破此律！”

锁链骤然化作黑色巨龙，咆哮着冲入裂缝，与那黑手激烈搏斗。

轰隆一声巨响，天地失色。

当光芒散去，裂缝已然消失。

黄耀祖瘫倒在天台，气息微弱。

李轩跪在一旁，左臂齐肩断裂，鲜血淋漓，脸色灰败如纸。

“你疯了……”黄耀祖喘息着说，“为了我，值得吗？”

李轩艰难地笑了笑：“不值。但我欠你父亲一条命。而且……我也曾是个不愿认命的傻子。”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眼镜扶起钟瑾珍，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疲惫与坚定。

几天后，杂务科重新恢复正常运作。

新的档案柜运来了，旧的全部封存。警方对外宣称，近期案件系模仿犯罪，真凶已被击毙。至于黄耀祖为何“死而复生”，官方记录只写了一句：**“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没人追究。

只有深夜值班时，偶尔能听见打印机自动启动的声音。

黄耀祖总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撕碎每一张莫名出现的图纸。

他知道，那扇门并未真正关闭。

而在城市最深处的地底，B-7实验室废墟中，一块破碎的屏幕上，仍闪烁着一行字：

【实验体#07：黄耀祖】

状态：**逃逸**

威胁等级：**∞**

备注：**建议启动“归零协议”。**

与此同时，李轩独自来到海边悬崖，将那块刻着七人名字的石碑深深埋入岩缝。

海风吹起他的残袍，他望着远方升起的血月，轻声道：

“诸天万界，皆有劫数。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彼此点亮一盏灯，

我就不会让黑夜吞没黎明。”

他知道，新的风暴已在酝酿。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