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长官是鬼（2 / 2）

尹辉挺直脊背：“我问你，当年我族为何被灭？”

“因私藏归墟钥匙，阻断轮回，致百万孤魂不得超生。”

“可若那扇门后，并非轮回之所，而是诸天裂缝呢？”尹辉厉声质问，“若打开它，会导致万界崩塌呢？我们封门，是在救众生！”

黑影沉默片刻：“此乃高层机密，非你所能知。”

“高层？”尹辉怒极反笑，“你们这些所谓的‘执法者’，不过是一群躲在规则后面的懦夫！黄耀祖能崛起，是因为人间冤屈太多！是因为你们不作为！”

黑影缓缓抬手：“再多一句，魂飞魄散。”

“那就试试。”尹辉将最后一张符贴在胸口，双手结印，低声诵念，“以我之血，唤我先祖??守门人，归来！”

刹那间，大地开裂，九具骸骨自地下升起，皆披残甲，手持锈剑，眼窝燃起赤红火焰。它们围成一圈，将尹辉护在中央，齐声咆哮，声震寰宇。

黑影终于动容：“守门九卫……竟还留存意志？”

“他们从未消失。”尹辉眼中流下血泪，“只是等一个后代，肯站出来承担责任。”

双方对峙，风暴将至。

就在此时，钟楼顶端传来一阵琴音。悠扬婉转，却透着彻骨寒意。

一人缓步走下残垣，白衣胜雪，手持七弦古琴。正是李轩。

“吵够了吗？”他淡淡道，“你们两个，一个想毁门，一个想封门，可曾问过门后的存在愿不愿意继续被关着？”

尹辉震惊：“师父？你说什么？”

李轩拨动一弦，音波荡开，竟让时空短暂停滞。“归墟之中，并非全是邪物。也有被错误判定的亡魂，有不愿投胎的痴情者，有想再看一眼亲人的烈士……他们不该永困黑暗。”

他转向黑影：“你也知道，最近诸天震荡频繁，异界邪神蠢蠢欲动。归墟之门若一直封闭，阴气积压，终有一日会自行爆裂。届时，不只是港岛，整个阳世都将沦为焦土。”

黑影沉吟良久，终道：“若开，则需新律。旧黑律已腐，不足以控万界之乱。”

“所以我来了。”李轩放下琴，取出一面玉圭，上刻“代天巡狩”四字，“我申请成立‘黑律巡察使’，跨越诸天，监察一切妄图破坏生死平衡者。尹辉为副使，持守门血脉，掌归墟密钥。”

黑影深深看了尹辉一眼：“你可愿立誓？永不滥用钥匙之力，不为私欲开闭归墟，违者，魂灭纪消。”

尹辉单膝跪地，右手按心：“我尹辉在此立誓??守门人之后，当以苍生为念，纵千劫加身，不负此责。”

誓言落地，九卫骸骨化作光点融入其躯。心口符印发烫，逐渐演化成一只竖眼图案，隐现皮下。

黑影转身，消散于虚空。

黄耀祖的残魂蜷缩在角落，凄厉哀嚎：“你们放纵混乱！一定会后悔的！”

李轩走过去，轻轻一指点在其额：“你不该恨这个世界。你该恨的，是你死后没人记得你曾是个好人。”

指尖微光一闪，残魂化作一缕清气，飘向远方。

“他……去了哪里？”尹辉问。

“投胎了。”李轩微笑，“这一次，我会确保记录不会丢失。”

四周景象开始崩解，灰天褪色，街道重组。尹辉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时，已回到隧道出口，阳光刺目，车流如常。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但他知道变了。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机械女声：“欢迎接入‘黑律巡察系统’。编号HK-07，尹辉，正式任命为见习巡察使。任务即将发布，请保持通讯畅通。”

挂断电话，后视镜中，他的倒影眨了眨眼??那只左眼，已变成纯粹的黑色，深处似有符文流转。

他启动车子，驶向远方。

与此同时，在某座荒岛上，一座石庙静静矗立。庙内供奉的并非佛道神仙，而是一扇迷你青铜门。门前跪着一名女子，身穿道袍，正是李国强。

她低声祷告：“请保佑尹辉平安归来。若有劫难，愿由我代受。”

话音刚落，门缝中渗出一缕黑烟，缠上她的手腕，留下一道新疤痕，形状如锁。

而在宇宙边际，一颗陨石撞入大气层，燃烧成火球，坠落在非洲某国境内。当地村民挖出残骸，发现核心竟是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碑石，上面用数十种语言写着同一句话：

**“归墟重启，百门待开。”**

尹辉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一个护士，也不再只是一个驱邪者。

他是守门人。

是黑律的刀。

是穿梭诸天的巡行者。

车轮滚滚，载着他奔向下一个世界。

风很大，吹起了他的衣角。

他摸了摸心口，那里跳动的不仅是心脏，还有一扇门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