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秩序之鬼（1 / 2）
黄耀祖不敢放松警惕，他曾经跟李轩讨论过要不要立刻对刘成刚下手的话题。
结论是，除非必要，否则刘成刚还是要留着。
鬼魂被驱逐后，肉体只是一副空壳，若是刘成刚死亡，空壳无法被二次使用，港岛的警...
飞机在大阪关西机场降落时，天还未亮。浓雾如纱，笼罩着整座城市，街灯在湿气中晕出一圈圈昏黄的光晕。李轩与黄耀祖并肩走出航站楼，没有托运行李，只背着两个黑色战术包。夜风带着海腥味扑面而来，黄耀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额头仍有低烧的余温。
“你还撑得住？”李轩侧头看他。
“死不了。”黄耀祖咧嘴一笑，眼里却布满血丝，“只要能拿到舍利，让我在幻境里走一遭，也值了。”
李轩没再说话，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报出比?山延历寺附近的隐秘落脚点??一座由法无旧部经营的废弃神社。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时，天空开始飘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
抵达神社后，李轩立即布下三重隐匿符阵，防止灵波外泄。这座神社曾是江户时代阴阳师家族的据点，地底还残留着一条通往古祭坛的密道。他点燃一支骨香，灰烬落地即成卦象。
“凶兆。”他低声说，“七日内有血光之灾，主客易位，阴阳倒悬。”
黄耀祖皱眉：“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急？庙还没封顶，魂坛未启，若在此折损一人，整个计划都会崩塌。”
“所以你不能死。”李轩盯着他，“而我……可以。”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两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檐角跃下，单膝跪地，是一名身穿黑色僧袍的男子，左脸覆盖着金属面具，双手合十。
“奉‘破妄令’执事之命，迎接两位贵客。”他声音沙哑，“我是‘守心人’第七代传人，代号‘镜无’。”
李轩眯起眼：“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不是我们知道，是‘它’知道。”镜无缓缓抬头，面具缝隙中透出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瞳，“舍利有灵，感应到同源血脉接近便会震颤。而你……李轩，你是三百年前那位渡海取骨的法无高僧转世，对吗？”
空气骤然凝固。
黄耀祖猛地看向李轩，后者神色不变，只是指尖微微一动，袖中已藏好一张雷火符。
“我不记得前世。”李轩淡淡道，“但我认得这具身体流过的血。”
镜无轻笑一声，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火焰灼伤的脸，右耳缺失，脖颈处缠绕着一圈刻满咒文的铁链。
“我曾是问心擂的挑战者。”他说，“坚持了五十九分钟，差一分钟便成功。可就在即将醒来时，我看到了真相??舍利并非佛物，而是被封印的‘冥界信标’。它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地府，它是连接两界的钥匙。”
黄耀祖心头一震：“所以延历寺一直在守护的，根本不是圣物，而是一个陷阱？”
“正是。”镜无点头，“历代主持明知其本质，却选择隐瞒，只为维持寺庙的神圣地位。他们用佛光阵压制舍利波动，实则是在喂养它??每一名参拜者的虔诚愿力，都在滋养那截指骨中的古老意识。”
李轩冷笑：“难怪刘成刚让我们去拿。他们要的不是阻止我们建庙，而是借我们的手，激活真正的通道。”
“没错。”镜无沉声道，“明日便是初一，问心擂将开启。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但只能一人参赛。另一人必须在外接应，否则一旦迷失，灵魂将永远困在轮回幻境中。”
黄耀祖正要开口，李轩已抬手制止。
“我去。”他说。
“你疯了？！”黄耀祖低吼，“你要是出事，谁来主持启灵仪式？谁来镇压酆都庙的地脉？”
“正因为我是核心，我才必须亲自确认真相。”李轩目光如刀，“若舍利已被污染，强行带回只会引火烧身。我要亲眼看看，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黄耀祖咬牙，最终只能点头。
次日清晨，三人悄然潜入比?山深处。延历寺外围看似宁静，实则暗哨遍布，巡逻僧人均佩戴特制铜铃，铃声可驱散低阶阴灵。镜无利用密道绕过防线，在一处地下石室停下。石室中央立着一座青铜门，门上刻满梵文与鬼篆交织的符咒，门前摆放七盏长明灯，灯火不摇，却映不出人影。
“这是‘心门’。”镜无低语，“踏入之后，你的意识将被拉入‘千生幻境’，经历百世轮回。唯有守住本心，不贪、不惧、不悔、不执，方能破妄而出。”
李轩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枚漆黑玉佩贴于胸口??那是他在诸天交易所抵押命格时换来的护魂宝物，名为“定魄珏”。
“计时一个时辰。”他对黄耀祖说，“若我没出来，你就炸了这门。”
说完，他迈步走入青铜门。
刹那间，天地翻转。
李轩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沙漠中，头顶无日无月，只有旋转的星河倒悬。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城池，城墙由白骨堆砌，城门上悬挂着万千人脸灯笼，每一盏都在哭泣。
【欢迎归来，背叛者。】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紧接着，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身穿黑袍，手持律令，立于酆都大殿之上，审判亿万亡魂；他看见自己撕毁生死簿，放纵厉鬼重返阳间；他看见自己亲手钉下第一枚轮回钉，封锁地府出口……
“这不是我！”李轩怒吼。
【是你，也是你不愿承认的过去。你曾是酆都判官，因怜悯人类而逆天改命，结果导致三界大乱。你被削去神职，贬入轮回，永世不得超脱。而这截指骨……正是你当年自断手指，留在人间的信物。】
画面再变。
他看见三百年前，年轻的自己渡海而来，从日本僧人手中夺回指骨，欲将其销毁。可就在最后一刻，指骨开口说话：“若毁我，你将永远失去回归酆都的机会。”于是他犹豫了，最终选择封印而非毁灭。
“原来如此……”李轩喃喃，“我不是为了拯救人间，而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力量。”
幻境开始崩塌，无数冤魂扑向他，嘶喊着“叛徒”“伪善者”。他的身体逐渐透明，灵魂即将被吞噬。
就在这时，胸口玉佩碎裂，一道金光炸开。
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站在青铜门前，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中捞出。黄耀祖正扶着他，脸色惨白。
“你出来了！”黄耀祖几乎喜极而泣，“只剩最后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