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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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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喻兰舟怔怔望着对面的人, 前两天的晚上,晏新雪在拨来的电话中阴阳怪气地说:“对不起喻指挥,上一次忘了跟您说清楚, 陈燃来找我,是为了修改新剧本的事情。”

“再说了, 您总得允许陈燃和别人的正常交际啊。省得她来见我这个编剧, 还要偷偷摸摸的。虽然没有其她人在, 但半个小时而已,能发生什么事?”

话说得欲盖弥彰。

晏新雪说没有其她人在。

喻兰舟目光仔细洞彻着陈燃漂亮的眼睛,试图看穿一次她。

对面人的眼睫颤了颤, 却依然无惧。

反而是眼里的红色血块异常显眼, 让喻兰舟想起自己曾对她做过什么。

徐婉在此时敲门, 说有重要的工作电话。

喻兰舟对陈燃道:“我先出去一下。”

处理完工作后,给喻听舟发:【打电话问问宋玉如,前两天在不在平京, 立刻。】

她不擅看穿谎言, 但喻听舟却极为拿手。

片刻后喻听舟回拨电话,说:“不在平京, 我前两天在通海参加一个私人聚会的时候碰见她了, 怎么了?”

“没事。”喻兰舟挂断电话。

陈燃在说谎。

为什么呢?

喻兰舟的身体虚浮了起来。

察觉到陈燃对她有所隐瞒的时候,喻兰舟的心被阻塞住了。

所有的道歉、坦诚的预设都不再能推进。

陈燃真的和晏新雪做了什么事吗?倒不见得。

但喻兰舟把这次的谈话当做是开诚布公, 陈燃却对她有所隐瞒。

隐瞒的原因, 不得而知。

所以喻兰舟决定,再晚些坦诚。

她重新走进书房, 微垂下眼, 她不想再去拆穿陈燃手上的戒指不是原来那枚。

因为如果她提到戒指的事,陈燃一定会找晏新雪询问, 那必然会知道自己曾被她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圈定过。

如今,自己爱她,依旧是不能比她爱自己更多。

喻兰舟俯低身,手伸拦在沙发靠背上,以一个半包围对方的姿势问坐在那里的陈燃:“所以你以后如果见她和苏平安或者屈柏的话,能不能先跟我说一下,我不会阻拦的。”

陈燃点点头,乖巧地答:“好。”

喻兰舟手抵着陈燃的后背引她身体朝前,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又吻一吻她的眼睛。

随后在陈燃滞后的反应中,说:“那说好了。”

“说好了。我答应你。”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她抬眼问陈燃,睫毛颤着。

陈燃抱她进怀里,唇贴着喻兰舟的耳廓,说:“我爱你。”

她的心始终沉着,大概是因为,看到那条檀木项链依旧出现在喻兰舟的颈上。

两个人极为默契的,对当下未修补的裂隙视而不见,未意料到火车正朝着未知的方向脱轨。

下午时,陈燃的小熊挂件就重新回来了,摆在喻兰舟的钥匙收纳盒里的旁边。

喻兰舟却在这时看到了陈燃手背上输液的针眼,意识到了什么,她问:“这几天还生其它的病了吗?”

陈燃心一放松下来,就完全忘记了掩藏。

喻兰舟关心的话语像忽然烫了一下她一般。

她安抚式地笑笑:“没什么事的,只是些葡萄糖。”

同你的遭遇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

喻兰舟正想再说些什么,陈燃的手机响起。

“你接,我去拿个东西,然后去上班。”

陈燃点点头,“好~”

在离开时,喻兰舟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边一个人大吼着说“陈燃你可真没出息”。

喻兰舟回头,陈燃紧忙把电话挂断。

她没打算问她什么的,但陈燃紧忙解释道:“是仇芳,我跟她说一声,省得她找我。”

“嗯。”

和好后,陈燃依旧会给自己做饭,甚至上班前还塞来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小熊饼干。

会在晚上时轻敲书房门,问要不要按摩,按摩时专心致志,手下动作轻轻柔柔的。

会在喻兰舟洗完澡后提前守在门口,手里拿着吹风机,撒着娇请求给她吹头发。

喻兰舟伸手缠绕着她的长直发,问了她过去总问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爱你。”

一切照旧,唯独在情事上不同了。陈燃对待自己,比以前更加温柔小心。

喻兰舟推着说不要了,那她就停手。

也没再像以前一样缠着喻兰舟要、没有非得把身上的力气在喻兰舟手上耗尽才算完。

喻兰舟暂时不知道原因-

除夕那天,前台说有贺卡送至。

精致的纯白色的贺卡上,只用秀丽笔写着:

新年快乐!

——Y.

其中的“新”字,是草书的写法。

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功底。

贺卡一角被捏在指尖,喻兰舟抬眸思考,实在是不明白晏新雪的用意了。

是在祝福什么呢,还是依旧未死心?

喻兰舟看了一眼后便压在角落里。

她急于回家。

陈燃说她做了八宝饭,味道一定会很好。

一到家,陈燃便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你回来啦。”

“嗯。”喻兰舟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说,“迫不及待。”

陈燃笑着,拉她做到餐桌前,呈上各类菜品,并说:“少吃一点,晚上不是还要回去吗?”

她说的是回喻寄枝那儿。

这是免不了的事情。

陈燃如此贴心,让喻兰舟对她有亏欠心。

喻兰舟拖到很晚才去参加家宴。

直到陈燃催她,她才动身。

临走前又吻了吻她,并说:“我会回来早一点的,好不好。”

“好~”

喻兰舟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问:“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去旅行可以吗?”陈燃想抛开所有一切,奔赴到没人的地方。

“想去哪里?”

陈燃搂着她的脖子,额头轻蹭着她的颈,“你来定,我跟着你走。”

“好。”

一家人的家族聚会上,喻寄枝竟然邀来周家和其它企业话事人,俨然把家人之间的团聚场合当作利益交换的地点。

喻兰舟稍一打量,周镜汀和她的母亲周隐都在。喻听舟则在言笑晏晏地同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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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门,喻寄枝便瞥了她一眼,责怪她的姗姗来迟。

喻兰舟则无视了她。

向周隐问好时,对方朝她点点头,目光中带着笑,说:“兰舟,镜汀刚才还问你呢。”

“好,伯母,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见她。”

周镜汀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喻兰舟走过去,问她:“和那个女孩分开了吗?”

“没有。”周镜汀收回看着楼下夜景的目光,把它移到喻兰舟身上。

“为什么?”

“她太笨了,不被我骗,也要被其她人骗的。”

喻兰舟皱起眉:“你骗她什么?”上一次见面时,两人聊起的,也是那个叫明佛的女孩。

周镜汀脸上带着些微的酒后红晕,说:“俗气地说,是一颗心。”

喻兰舟忽然对她感同身受,“她很喜欢你?”

周镜汀喝酒上脸,但其实此刻并没有多醉,她点点头,说:“嗯。和那个女孩差不多吧。”

喻兰舟知道,她说的是陈燃。

但周镜汀为什么说的是“骗取一颗心”呢。

怕话题又说回自己身上,喻兰舟给她殷殷劝言:“那你就去拿真心对她。”

周镜汀目光复杂且深重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宴席结束后,喻寄枝看着周镜汀离开时的背影,有些惋惜的样子,说:“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不错吗?我第一次见到她后,那时您评价她,心思看着重。我说我喜欢她时,你说,她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现在,您倒说起她是个不错的人了。”喻兰舟话里不乏短刺。

喻寄枝先让在一旁听着的喻听舟回了房,之后才冷眼回视着喻兰舟,语气里也染上了些严厉:“喻兰舟,我醒来第一年,你不声不响搞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回来。让她喊你妈妈,你几时做过妈妈?到现在,你又随随便便养一个小你十几岁的人,倒又成你的情人了?”

“这些年我没有亏待你吧?你说要去学指挥,跟我闹绝食,我答应了。你养着那个有心脏病的外人,我也接受了。喻兰舟,你委屈什么?”

此刻,喻兰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逼问陈燃“委屈什么”,原来是基因里的劣根性得到了良好的继承。

她说出与陈燃一样的答复,但表达的意思却截然相反:“我不委屈,当然不委屈。您做的决定永远是英明正确的,您看不上的人,也永远是‘不入流’的。”

喻寄枝以为她还是在为周镜汀鸣不平,“你和一个女人,还是和一个得不到一分钱家产的女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自己当初身无分文地嫁给明昌容后的艰辛生活,历历在目,所以不会再让喻兰舟过这样的生活。

周镜汀表面上是周氏企业家的大公主,实际上,她只是周厚谊的私生女,是周厚谊在结婚前和另一个女人生下的。

结婚后,周隐能认下她,但周厚谊碍于周隐,又不敢给周镜汀太多宠爱。

一直到周镜汀三十多岁,也未真正得到些什么实权实利。

周镜汀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从不去争周家的财产。

喻寄枝见过周镜汀另一副面孔。

那时她用周镜汀私生女的身份逼迫周镜汀,不要给喻兰舟回应。

况且周厚谊也不会允许他用来联姻的棋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喻寄枝知道,周厚谊一直是在拿周镜汀生母的命来拿捏她。

她的生母身体孱弱,一直在高护病房续着命,又是个爱周厚谊爱到痴的性子,所以在一开始,喻寄枝以为周镜汀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显得十分听话知礼。

但那天,喻寄枝却听见周镜汀问:“等她死了就可以,是吗?”

喻寄枝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的生母。

所以喻寄枝不敢把自己女儿交给这样的人。

此刻喻兰舟意识到,原来还是,过去被蛇咬过的经历困住了喻寄枝,那条井绳,又被喻寄枝用来困住自己。

这是每每谈到此处便会打结的话题。

喻兰舟闭上嘴,说:“我今晚不想再跟您争吵,我先回去了。”

喻听舟从房间里冲出来拦下她,手横在她身前,说:“我让人送你。”

她知道,大过年的,自家姐姐肯定是又跟往常一样,给底下人放了假。

“不用,我这就回去了。”

“姐,路上堵得很。”

“没事儿。”

喻兰舟离开后,喻寄枝目光依旧看向门外,抚摸着心口的位置,气愤地说:“每回回来都跟点卯似的,把家当什么地方,酒店?”

喻听舟扶着喻寄枝坐下,“妈,消消气儿,我姐今天在公司忙一天了,也应该累了。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喻寄枝这才平复稳气息-

喻兰舟在大年夜,在平京的街头堵了两个小时,开车回到喻宅。

从楼下看陈燃的卧室灯关着了,便轻手轻脚地上楼。

路过陈燃未关紧门的卧室时,却听见了里面传来小小的、压抑的喘息声。

喻兰舟的心缓慢而沉重地跳着,她听出来,这是陈燃难以抑制的情动反应。

浑身的血液冰凉,喻兰舟颤抖着手,推开房门——

第62章 第 62 章

喻兰舟知道, 自从上次争吵后,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有一些东西,却实实在在是变了的。

从上一次的三天断联开始, 陈燃不再是每天都给自己发来消息,偶尔会漏发一天或两天, 像是一种容忍性测试。

即使有发来的什么, 看着也比从前无趣了些, 不会有那种,把“生机勃勃”的自己展示给她看的感觉。

陈燃变得更乖巧了,乖巧得像机器。

还总是用一种喻兰舟看不懂的目光去看她。

此刻, 听到推门声后, 陈燃猛地起身, 按亮小夜灯。

她看到了喻兰舟明显冷淡的表情,顾不上穿鞋便跑下床,走到她面前, 语气低低地说:“你回来啦。”

喻兰舟看到她指尖依旧泛着的水色, 声音很沉地问:“这段时间,你都是自己解决的, 是吗?”

之前还觉得奇怪, 怎么陈燃最近像被削去了欲望一样,原来是没有把欲望用在自己身上。

不是不可以自己解决, 而是, 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但陈燃却选择……

为什么呢?

她紧盯着陈燃, 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喻老师, 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陈燃垂着头,目光不敢直视她。

喻兰舟依旧没说话, 只注视着她,意思是这样的解释还不够。

“因为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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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演唱会,压力太大了,”陈燃舔舔有些干涩出血的唇,“不太好频繁地去找您,所以想着,自己先解决一下。”

“频繁?”以前缠着自己要的时候少了吗?

“一两天至少就要有一次。”

确实。喻兰舟的欲望没有那么重。

但现在呢。

陈燃该做些什么呢?

在喻兰舟一直紧盯着她的目光中,陈燃轻柔地扯过她的手,搁在自己腰侧,按压着,抚摸着,声音细柔地喊:“喻老师~”

喻兰舟眼帘一掀,周遭温度都变冷。

要在以前,陈燃肯定就不敢说话了

但此刻陈燃却用指腹碰一碰她左眼眼帘,感受到柔软、细细的经络在跳动。

喻兰舟的双眼皮上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小点一小点,亮亮的。

眼睛的形状也好看,眼里那颗红痣也漂亮。

“做什么?”喻兰舟的心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

“摸摸。”

喻兰舟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春天包容花朵,看见了初阳融化冰封。

这样的对自己的疼惜,真的是,很久没见过了。

陈燃的手指又向下摩挲过她的唇线,拥抱过来时墨色的发擦过喻兰舟的锁骨,一丝一丝都惹人遐想。

她开口,温软的语气落在喻兰舟身上:“舟舟,今晚……再陪陪我。我需要您。”

陈燃拉她进欲海。

喻兰舟拉开抽屉,发现指套被床上的人一个人消耗了许多。

她看了陈燃一眼,对方刻意别过视线,不敢看她。

这次喻兰舟对她并不算温柔,她不让陈燃闭眼,一定要引着她去看身下。

让她看清楚,两人正在做什么。

陈燃也并未过分羞涩,她一定要把身体的其它一处地方紧挨着喻兰舟的皮肤才算安心。有时是胸前,有时是小腹,有时是腿根,或者是脚踝。

喻兰舟并不讨厌这种接触,相反,她几次都想狠狠捏一捏陈燃的胳膊、脸。

或许像陈燃对自己做过的那样,轻轻咬她、舔舐她。

到最后,喻兰舟看着深陷在被褥中的人重新喘息着释放。她相信,陈燃还喜欢自己。

窗外有烟花绽放,陈燃在被子里轻轻喊她:“喻兰舟。”

“嗯?”喻兰舟也应她。

“新年快乐。”陈燃勾着她的脖子,细细密密地吻着。

“新年快乐。”喻兰舟故意侧过脸,啄着陈燃的唇,随后交换一个濡湿的吻。

又一吻结束后,陈燃看着她的眼睛亮得像月光,对她说:“你再多跟我说几次。”

“新年快乐吗?”

“嗯。”

“留着以后说。”喻兰舟埋在她颈上,陈燃的身体是温暖的,身上的香气和自己的混在一起,很好闻。

但这次依旧和以前不一样。

陈燃依旧没求着再来许多次,便阖上双眼,在床上睡着了。

睡前口中喃喃着,说:“我陪着你。”

陪着我?

好,以后陪着我。

喻兰舟捋一捋陈燃额间的发,仔细为她清理好后,抱她在怀里。

怕陈燃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开灯,喻兰舟便一直睡在自己不喜欢的黑暗里。

听着陈燃的心跳声,好像也能接受有人一直躺在自己身侧了。

第二天陈燃醒得早,见身侧的喻兰舟眼下有熬夜后的痕迹,牵住她放在被子下的手,问:“你一夜没有睡吗?”

为什么呢。因为在我身边,并不能够感觉到安心,是吗?

“昨天下午时喝了咖啡。”喻兰舟找起借口来,又说,“还是眯了一会的。”

陈燃双手环抱住喻兰舟的腰,头埋进她胸前,久久未松开。

喻兰舟手便在她背后轻轻拍着,问:“怎么了?”

陈燃轻轻摇着头。

早餐时,陈燃举着两个小狗式样的钥匙扣,磁吸了,分开后一贴近,两只小狗便重新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凑到喻兰舟眼前,问:“要哪个?”

喻兰舟接过白色的那个。

陈燃便把自己手上那只咖色小狗靠过去,啪嗒一声,小狗贴贴。

陈燃不知是有意无意,也贴近了她的面。

喻兰舟的脸颊微烫,这一天,竟又因为这样廉价的一个钥匙扣而高兴了起来-

按照约定,喻兰舟空出五天,与陈燃飞到国外旅行。

在一个景点时,即使戴着帽子围巾和口罩眼镜,她们还是被路人认了出来。

收到目光时,喻兰舟牵住陈燃的手。

但她们虽然在牵手,可却不是十指紧扣,喻兰舟的食指与中指贴在一起,被叠进陈燃的手指缝隙里。

很别扭的姿势,像貌合神离。

喻兰舟看了陈燃一眼,忽然很想把两人的遮掩都摘下来。

她心有不甘。

这种不甘在陈燃反常地不碰她时,更加蔓延了起来。

在酒店房间一起泡温泉时,喻兰舟鲜少收获到陈燃的目光。

但如果是以前,陈燃早就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往她这边瞥八百眼了。

直到自己露出些难以言喻的委屈的神情时,陈燃才像意识到了什么,主动贴近自己,才同以前一样。

边向她道着歉,说:“刚才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对不起。”

喻兰舟渐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陈燃拿捏住了。

毕竟出口伤人的是自己,过去对陈燃态度不好的,也是自己。

到如今,爱着陈燃的,更是自己。

喻兰舟不敢再同她发脾气,也不去询问她为什么。

她只知道,在感情上她依旧不会主动朝谁迈出一步,所以陈燃在两个人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掌管对她的感情生杀予夺的权利。而她,听之任之,一旦陈燃撤退了,那她也不会做任何挽回-

回国后,陈燃因为要准备在平京的演唱会,所以先飞去了平京。

之后不久,喻兰舟出于工作需要,也前往平京。

她们一同住在喻兰舟送给陈燃的别墅里,陈燃再去陈奚家请教声乐相关的事情时,喻兰舟偶尔也会跟着。

2月12日,元宵节。

清晨去上班前,陈燃把一碗汤圆呈到她面前。

她缠着她,一定要亲眼看见喻兰舟吃下一个柿子样式的汤圆才放心,并说:“以后也要记得吃汤圆,事事如意,平平安安。”

陈燃依旧没提邀请自己去看她演唱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忙忘了。

她不邀请,喻兰舟也不再提及。

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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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喻兰舟看见陈燃正伏在书桌上写一个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问正对着她坐着的陈燃:“在写什么?”

“菜谱,在做一些手账记录。”

可喻兰舟分明看到被陈燃藏在书里的信封。

但一直到晚上,喻兰舟也没有收到那封书信。

原来书信要寄予的人,不是自己。

喻兰舟有些受不了陈燃这种,对她时远时近忽冷忽热的态度。

白天的情绪蔓延到夜晚,她再次同以前一样,不能睡好觉。

她隐约觉得,最近她好像记起了什么——

阴暗潮湿的开阔地下室,白色的天花板。一个涂着红色指甲的长发女人。

喻听舟来时见她面色苍白,关切地问:“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2月15日,陈燃成功举办了在平京的演唱会,回来时,身体像是疲惫到极致,喻兰舟将她从浴室中拖出来,抱到床上,擦干净身体,为她盖好被子。

2月16日。

道熙的扮演者去世。

两个人曾约定过一起看那部《道熙呀》,没能实现。

陈燃呆呆看着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消息愣了许久,随后不受控制地落下一颗眼泪,然后是许多颗。

有些遗憾。

生命遗憾,得不到珍重的爱,也遗憾。

陈燃哭得一塌糊涂。

道熙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她的夏天。

陈燃把朋友圈背景换成一张截图,是电影最后的片尾曲字幕:消退了所有像悲鸣一样的呐喊声。

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所长和小女孩在夕阳下拥抱的截图,一开始喻兰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在无意中看到喻听舟在刷的朋友圈后,拦下她的手机,说:“等等。”

她问:“这是谁的朋友圈?”

为什么会与陈燃分享一样的电影截图?

“晏新雪的。”喻听舟答。

第63章 第 63 章

她们似乎, 在喻兰舟不知道的地方心意相通。

喻兰舟的心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血液一时难以畅流。

她有些疲累。

想问一问陈燃,为什么?

想问一问她, 真的要再继续下去吗?

如果她与晏新雪没再私下联系的话,会这么默契吗?

这次喻兰舟忍耐不了了, 等晚上回去时, 直接问她:“燃燃, 这几天你跟晏新雪见面或联系了吗?”

“没有。”陈燃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

喻兰舟把在喻听舟那儿拍到的照片给她看,轻声问:“这张照片,和你在朋友圈分享的, 是同一部电影是吗?”

陈燃定睛看着, 正是那部电影。

她点点头, 说:“是其中这位演员的去世,我有些伤心。”

喻兰舟的目光收聚,不敢相信般, 问:“去世了?”照片中的女孩看着不过二十多岁。

“嗯。”陈燃语气哀伤地点头。

“我知道了。”她抱着陈燃安慰。

后来喻兰舟从热搜上看到了女孩的遭遇, 知道了陈燃的难过。

她该先查一查这部电影的。

喻兰舟出差结束后,陈燃便陪她一起回了杭临。

她越来越频繁地做梦。

好多次从梦中醒来时, 眼角是泪。

心理医生盛芳泽从家里离开前, 喻兰舟听到她在和喻寄枝通电话。

盛芳泽说:“她最近不太好。失眠时间在增多,睡眠质量也有所下降。”

喻兰舟忽然从身后冷不丁冒出来, 盛芳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连忙挂断电话。

“为什么要联系我妈妈?你是我的心理医生。”

盛芳泽:“哦,伯母最近有些失眠, 所以来找我问一下。”

喻兰舟觑她, “撒谎的技巧可以更拙劣些吗?”

盛芳泽带着歉意笑笑:“伯母是关心您最近的状况。”

“所以你就全部跟她说?”

“没有没有,基本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盛芳泽招架不住喻兰舟这样直白的责怪, 忽然转移开话题,“哦对了,上次忘了跟你讲,你身边那个,最好也要注意一下。”

“陈燃?注意什么?”

“对。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并不比您好到哪儿去。”

喻兰舟的右手手指无意识一颤。

陈燃是,被自己压抑着了吗?还是情绪的感染?

又或是因为其它的因素?-

晏新雪的新剧,最终没用陈燃。

喻蓝方得到的解释是陈燃和主人公的气质不太符合。

反而是苏平安拿了一个本子来找喻蓝,点名让陈燃出演。性少数群体,冲着拿奖去的。吻戏不少,亲密戏更是不少。

而合作对象,依旧是屈柏。

喻兰舟难受到心内发狂。

她问陈燃:“你想接吗?想我就让肖嘉禾去回复她们。”心似乎被锋利的刀剖开,一点点往外冒着血珠。

“你想让我接吗?你不想,我就不接。”

喻兰舟亲自看过本子,也请业内专家看过,确实是能冲奖的剧本。

她不能……总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耽误陈燃吧。

于是她便说:“那就让肖嘉禾说接。”

毕竟上一部晏新雪的戏,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缘故而使陈燃失去了机会。

但现在她要难受死了,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让陈燃接晏新雪的戏呢,还省得像现在这样一部戏两个情敌。

陈燃抬目看她,顿了许久,说:“这部戏有吻戏,还有……”许多床上戏份。

喻兰舟搁下碗筷,面上强装平静,她看向陈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陈燃问:“你能接受我亲别人吗?”

忽然被这样问,喻兰舟甚至有点小孩子般的委屈地想哭,她想对陈燃说“不能接受,你只能亲我一个人”。

但那样的话,就真的太……幼稚了。

最终,喻兰舟平稳地点了头,声音温和道:“可以。”

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但你亲别人一次,我就要十次百次的亲回来。

陈燃的目光颤了一下。

能接受啊……

她低头不看喻兰舟。

既然她不在意的话,那自己也用不着过分矫情。

更何况现在晏新雪在向自己要钱了。

陈燃一直没动喻兰舟给自己的钱,但给喻兰舟买珠宝,给福利院捐款,给山区女孩助学,倒真的没那么富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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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该拿到这个角色。

得到喻兰舟的应允后,陈燃在演唱会间隙,一直在上着表演课,还会给自己加许多节课,练习着手术场景。

屈柏是体验派的代表演员,上次对戏时,陈燃能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陈燃的角色设定是最年轻的天才外科医生,她只能以用心钻研和勤加练习以求贴近角色。

于是她更加忙碌了起来,以致下了演唱会的舞台后就因为体力不支,而被送往医院。

幸而那是最后一场演唱会。

3月,陈燃为了那几场镜头,练习到能用医用镊子把生鸡蛋的壳完整地剥下来,指节间也起了厚厚的茧子。

从几位早有代表作的小花中脱颖而出,拿下了这个角色。

苏平安来祝贺她,说:“你放心,工作中,我不会打扰你的。”

4月,陈燃结束在演技班的培训后便立即进组,临走那一天没见到喻兰舟。

4月末的挪威北部仍旧在降雪,纷纷扬扬。

开机前的准备阶段,剧组一个刚跟组的小姑娘坐在了镜头箱上,被管道具的怒斥了一顿。

小姑娘没遭遇过这个,当场不受控地掉眼泪。

屈柏得知了事情原委后紧忙赶过去,把小姑娘护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姑娘趴屈柏怀里一动不敢动,一边哭着一边脸红着。

屈柏放开她,眼睛直盯着对方,说:“先去我车上休息吧。”

待小姑娘离开后,屈柏坐到镜头箱上,让人把那个道具组人员叫来,当着众人的面问他:“不能坐吗?”

那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向来温婉的人发火:“我再问你一遍,女人不能坐吗?”

“能,能能的。”那人点头如捣蒜。

陈燃知道这件事后,就想起过去她和屈柏第一次在综艺上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屈柏还以为陈燃没有背景,在后台的时候语意殷殷地对她说:“自己上点心,不该去参加的酒会不要去,该远离的人躲着点儿。”

陈燃猜测,坊间传言的“屈柏表面上恋爱不断,实则是让那些女演员借助她来提高名气”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可真温柔啊。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两个女人在异国他乡的邂逅。

一个是在职场上拼搏数年确诊癌症的人,一个是遭遇职场不公后丧失对生活的希望的年轻天才医生。

她们在夜晚的便利店相遇。

第一场戏开机前,屈柏抬手把陈燃的一缕额发捋下来,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额侧。

陈燃抬起脸,盯着她。

“你的面容,演26岁还是小了一些。”屈柏笑,解释了陈燃眼里的疑惑,她说,“这样显得成熟些。”

陈燃忽然想起剧本中熟的不能再熟的台词:你的手,一直是这样热的吗?

但下一秒,她恍惚。

喻兰舟的手的冰冷触感浮在近旁。

陈燃恍然抬头看满天风雪。

她好想她。

屈柏忽然问她:“陈燃,上一部戏,你是不是在透过我,看别人?”

陈燃被点透。

她不知道该怎样投入真挚的感情,于是便把眼前的人幻想成喻兰舟,把情感筛置出来。

屈柏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陈燃与她对视了一眼,依旧不回答。

“放心,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在确认,时机的重要性。”

“很早以前了。”

“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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