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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没跟天上的那仙阶女修一样，直接就被两道灵光交错，斩成碎片。
这顿时让众人侧目。
当那女仙声势浩大地出场, 威风凛凛毫不吝啬展现自己的威势, 整个沈氏都在这可怕的威压之下颤抖。
可就是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就一转眼，这女仙就陨落了。
轻飘飘地死在灵光之中, 什么都没有剩下。
“咦？”虞桑桑也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 那仙阶女修被自家师尊的剑气斩杀在她的意料之内。
毕竟沈氏现在没有能出场的仙阶, 哪怕这女仙应该知道不少那些恶徒的秘密，可也不是手下留情的时候……一个仙阶的反扑一个不好就会让很多人受到伤害。
当然, 这儿还有不少的邪魔歪道, 到时候一块儿抓起来审问倒也能知道一些事。
只是她疑惑的是, 那巨大的青色剑芒斩除女仙之外, 还有另一道灵光从更远的地方而来。
远远的一道灵光, 甚至在沈氏上空弥漫盘旋。
顷刻之间，天上就像是下饺子一样, 掉下来了不少的恶徒。
众人侧目。
安静了下来的夜空里, 一时就只剩下沈淮捂着脖子上迅速腐烂的伤口哀嚎的声音。
虞桑桑抬头，就见青色的剑光一闪，化作巨大的一柄虚幻的青色大剑, 稳稳地悬浮在虞桑桑身前, 将她挡在后方。
看见这剑芒并未消失，而是护持在自己的面前，虞桑桑吸了吸小鼻子。
就算师尊不在, 可师尊的庇佑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她感念了一下这时候应该是在闭关的青衍剑尊，又好奇地看向那另一道灵光的来源方向。
只是很快她就不感兴趣，只看着那惨叫连连, 脸已经因蛇毒黑漆漆的沈淮。
那另一道灵光强横，可杀的都是侵入沈氏的恶徒，没准儿就是沈氏的其他的援手……万载的世族没有一两个强大的朋友这也不现实不是？
连景氏都快灭族了，还有上雍真人这看起来颇有苦衷却对景氏很有感情的仙阶强者呢。
既然沈氏看起来已经快要平息危机，虞桑桑兴致勃勃就看沈淮这大戏。
哦！
对她大师兄使坏心眼儿的家伙现在也能感受到被信任的人致命一击的那种痛苦了吧？
沈淮显然感受到了。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滚烫，那蛇毒融入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与恐惧让他哀嚎许久，勉强挣扎抬起头来，看那个啃了他一口的窈窕女子身上，双目赤红地骂道，“贱人！你，你疯了！”
一直以来言听计从一直都对他痴心一片的女人竟然敢对他出手害他，这让沈淮完全不敢相信。
他那么信任她。
自己所有的秘密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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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为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就算是现在反戈一击，可她还想活命不成？
这女人也是洗不白的。
“对不起。”那妖蛇化作的女修正怔怔地把一口毒牙重新收起。
看那大骂自己的心爱的男子，她软软地走过去，把这个叫骂不休却无力反抗自己的恋人抱在怀里，哽咽地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看旁人。沈郞，我愿意跟你去天涯海角，可就算逃出沈氏，你一定不会只和我在一起了吧？”
她不在意他迎娶家世好的女修，因为只要他是沈氏族人一日，有一日的安稳，他哪怕姬妾无数，也会有闲暇来怜爱她。
可他已经在沈氏暴露自己就是勾结外人欺师灭祖之人。
沈氏是容不得他。
他就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被沈氏直接杀了，另一条就是能够逃出沈氏。
可他失去沈氏的庇护与资源，就一定会如今日对那仙阶女修一样，会去更谄媚那些强大的女修换取安稳与沈氏对他的追杀。
到了那时候，哪个强横的女修会让自己的小白脸身边还有她的位置呢？
他到时候也会舍弃她，不会和她在一起。
无论是哪种道路，她都要失去他了。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就这样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美貌的女修突然一张美人面化作巨大的蛇首，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一只手伸出。
血花四溅。
自沈淮丹田，一颗惨叫的元婴被掏出。
“等等，绿珠，我其实爱……”沈淮惊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骂，顿时就要哀求。
可这一次，抱着他的妖修没有停顿，一口将那元婴吞入口中。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他的元婴被她吞噬，她永远拥有他，他也不可能再离开她，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明明还是蛇首，可这声音柔软多了几分幸福。
沈淮元婴被吞入她的腹中，人还活着呢。
可丹田巨创，他浑身的灵气顿时就开始散去，整个人慢慢枯瘦干瘪，这是让他感到更恐惧的事情。
无论是被背叛还是被发现他的内鬼，都比不上身为修士的根基被毁。
被毁了丹田，失去灵气，他只能成为废人苟延残喘。
“不，不……”
这怎么能是他的结局呢？
被信任的人背叛，被毁了丹田，被家族憎恨，天下无立锥之地……
这明明，明明都是他做梦应该给殷明镜安排的下场啊！
想到殷明镜，已经干瘪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一样的男人嘎吱嘎吱转头，用求助的目光去看向殷明镜，哆嗦着说道，“明镜，救，救我！”
事到如今，沈氏不扒了他的皮才怪，他求助的对象就只能是自己的好友了。
只要殷明镜出手，至少能让他的丹田恢复几分，至少，至少可以让他有办法活下去，有时间寻求更多恢复的办法。
灵气散去，他干枯的眼睛里连泪水都流淌不出来。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下场啊。”君如归看着沈淮这样，带着笑意跟身边的自家大师兄说道。
他小师妹就是聪明可爱，讲两句关心人的话，这效果拔群。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小师妹这样可人疼的孩子。
君如归心里一片柔软。
“大师兄你可别……”不过身边还有个格外重情义的傻蛋，他低声跟殷明镜叮嘱。
他可别心软。
殷明镜怀疑了一下自己在师弟心中的形象。
虽然他与沈淮的确曾经相交莫逆，可对方都打算坑害自己，还觊觎他的小师妹，他还能心软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哪怕面对沈淮这样可怜的样子，他也只是冷淡地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动作，只皱了皱眉，抬手将那绿珠与沈淮一同捆了，轻声解释说道，“得留两个活口让沈氏审问，沈淮应该知道不少。”
沈淮当时手中有大量的戾魈之气，还声称见过魔神……之前不是骂殷明镜是井底之蛙么，那说明他至少知晓一些魔神的情况。
若当真有一天柱被恶徒拥有，或者有天柱复苏，那就要从沈淮的口中多知道一些情况。
就在这时，就听得一声尖叫。
众人惊讶的目光里，沈娇抬头看着天空半晌，突然尖叫着缩成一团。
“娇娇？”见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虞桑桑急忙去看她。
她叫了她一声。
那口中不知呢喃什么，刚刚还威风凛凛将来犯的恶徒全都泯灭的女仙哆哆嗦嗦抬起头来。
当对上虞桑桑关切的脸，她呆了一下，突然伸出手一把将虞桑桑拉扯到自己的身后。
哪怕害怕得不得了，可她努力地要把虞桑桑藏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来掩护她。
“天哪！”虞桑桑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墙上，头昏眼花。
可她来不及郁闷，而是更在意的是沈娇此刻的样子。
她看起来又少了几分理智的样子，大声尖叫，惊慌地四处看。
“没事，有我师尊的剑在。”虞桑桑一边安抚她，一边给她指着那不远处巨大的青色的剑光，小声说道，“都没事了。”
她见到沈娇的时候，虽然都说她疯癫，可在虞桑桑的眼里她一直都很平和，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就像是失去理智的沈氏的先祖。
可看着这个怕得瑟瑟发抖的女子，她的心里莫名有一点心疼的感觉。
曾经意气风发的仙阶强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陪着你呢。”她伸手，顾不得沈娇失去理智会伤害她，抱住了她。
殷明镜本就在紧张沈氏先祖会不会伤害自己的小师妹。见虞桑桑就这么把对方抱住，他和君如归的脸色都变了。
将干巴巴好似一碰就要缺胳膊断腿儿的沈淮与打从吞噬了他的元婴就木然坐在那里也不挣扎逃脱的妖蛇放在一旁，师兄弟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忙都走到虞桑桑的身边。
殷明镜只低下头，看着缩在虞桑桑怀里瑟瑟发抖的沈氏先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突然又抬起头来，脸色惊讶。
就见沈氏的天空，那青色剑光顶端，突然雷霆大作，自那剑光之上空间激烈轰鸣，豁然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缝隙。
空间破碎，庞大的威压顷刻席卷而来。
自那缝隙之中，一双修长的手压在缝隙边缘，缓缓地将空间撕开更大，一道青色的流光自那缝隙闪过。
落在众人的面前，显出一个俊美灼灼的男子。
“师尊！”殷明镜万没有想到青衍剑尊竟然会耗费庞大的灵力这么直接撕开空间而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君如归也愣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正抱在一块儿的虞桑桑和沈娇，又看了看垂眸看过来的自家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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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
他站远了些，抬头看天。
“嗯。”青衍剑尊应了一声就看向虞桑桑，看见她正满脸爱惜地照顾惊慌失措的美人，突然沉默了。
第65章 第 65 章 她不想她相信青衍剑尊？……
众人头顶空间撕裂的轰鸣尚在。
可这院落之中却一下子格外安静。
这安静让殷明镜都有点莫名毛毛的。
“师尊！”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虞桑桑见那青光乍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叫了一声，又露出担忧的表情。
“娇娇，你等等我, 我先去跟师尊说几句话。”青衍剑尊竟然会出现, 那说明他们的安全都可以得到保证，别管来几个仙阶虞桑桑就都不害怕了。
可比起自己的安危, 虞桑桑却更担心青衍剑尊……他明明这时候应该是在闭关稳固境界。
这闭关还没有几天就出来了, 能稳得住他的境界么？
更何况看样子还是直接跨越空间而来, 这耗费的力量哪怕是仙阶也得掂量掂量吧？
她心里忧虑极了，恨不能现在就跑到青衍剑尊的面前去。
沈娇抬眼看见青衍剑尊, 瑟缩了一下, 却只看见虞桑桑关心那俊美男子的目光。
哪怕她怕得发抖, 却突然眼里流下眼泪, 紧紧抓住了虞桑桑的手。
“别……信……”她不知在说些什么。
虞桑桑诧异地看她, 见她看见青衍剑尊也很害怕的样子，抓了抓小脑袋。
这时候, 见她不能分身, 青衍剑尊就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熊孩子。
感受到自己的剑意，他直接撕开空间来找她。
毕竟她并不是随意拿他给她的剑意开玩笑的性格。
身边有殷明镜与君如归跟着, 她还激活了他的剑意, 说明她……他们遇到的绝不是普通的修士。
所以他飞快赶来。
可赶过来看见什么了呢？
看见什么都没关系。
她没事就好。
“受伤了么？”他看她蹲在地上抬头看自己，所有的焦虑都化作乌有，只俯身问道。
“没。师尊, 你强行出关，会不会……”
他们两个只都关切对方。
旁人眼中好一对模范好师徒呢。
“没事，境界已经稳固。”见她只关心自己, 青衍剑尊嘴角微微勾起，不欲弟子担心，他只解释说道，“我的修为根基扎实，不过是之前心魔加身压制住修炼进展。如今水到渠成破开瓶颈，修为增长也很安稳。”
所以其实闭了闭关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若不是虞桑桑突然激发了剑意，那为了稳妥他应该还会闭关一年半载。可既然她有事，他这样出关也没什么。
“真的么？”虞桑桑怀疑地问道。
她师尊可能憋着了。
之前心魔那么厉害，唉，谁都不知道呢。
等大家都知道的时候，人家直接入魔，给大家开把大的。
“真的。”见她一张小脸不知想到什么“天机”，特别生动，青衍剑尊浅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儿。
顺便，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弟子怀里的沈氏仙阶，慢慢眯起眼睛。
只是这冷漠一闪而过，他不让弟子看见。
沈娇往虞桑桑怀里缩得更厉害了。
“那就好。”她师尊又对她笑了。
虽然这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可近距离对上这个笑容，虞桑桑不知怎么小心肝儿都重重地跳了两下……要不这世上有“狐狸精！”这个指责呢。
实则是狐狸真心好看。
她目眩神迷了一会儿，放下心来，这才对沈娇高兴地说道，“娇娇，这是我的师尊，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咱们都没事了。”
这巨大的信任与欢喜。
沈娇面对她的笑脸，又紧张地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毫无异样这才平和下来。
可看着虞桑桑眉开眼笑和青衍剑尊抬着小脸说话，她又紧张起来。
“别……信……”她拼命地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虞桑桑这回听清楚了，眨了眨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她相信青衍剑尊？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师尊绝对不会伤害我。我会一直都相信师尊，相信师兄们，”她歪头想了想，对巴巴看着自己的沈娇继续笑着说道，“也相信你。”
她的笑容明亮，在沈娇那双浑噩的瞳孔里明亮得超过那还在散发威势的青色大剑的光芒。
她就呆呆地看着这个明亮又坚持的笑容，两滴眼泪落下来，却手足无措，慢慢抱紧虞桑桑的手臂。
“桑……”沈娇小声叫了一下。
虞桑桑耐心地应了一声。
青衍剑尊继续沉默。
“啾啾！”他的脚边，一颗被沈娇挤得绒毛凌乱的凤凰团子滚过来，气愤地挥着毛茸茸的翅尖尖儿，叽叽喳喳跟青衍剑尊叫。
这时候，做师尊的应该出马，把后来的家伙踹走！
青衍剑尊却只沉默片刻，微微皱眉。
这沈氏先祖他从前就有耳闻。
看她对自己的弟子这样亲昵，他总觉得这其中另有缘故。
万载之前，与素问仙子一行人有过往来的仙阶强者对虞桑桑有与众不同的对待。
若是其他万载强者，无论对虞桑桑什么态度青衍剑尊都不会觉得有这沈氏仙阶这样的疑虑。
她疯了。
可正是因为疯了，所以绝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她面对虞桑桑所表达的就应该正是她毫无保留的真正的感情。
亲密也就算了，还仿佛在为了她排斥别人。
“现在怎么样了？”目光在沈娇紧紧抱着虞桑桑的手臂上扫过，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露出不悦之色，只转头对身边的另一个弟子问道。
突然撕裂空间而来，他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倒不是儿女情长……青衍剑尊沉默了一下，再一次确认打从收下熊孩子，自己的文化水平好像也有退步的样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反正沈氏不过是过客，只当看不见就是。
“大部分的入侵者已经伏诛。”殷明镜简短地把来龙去脉讲了，又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时候沈氏一族已经平息很多，沈族长脸色恍惚地落下来……这一晚上就很刺激了。
无论是内鬼暴露还有仙阶敌人出现，戾魈之气弥漫天空却又莫名消失，还是有仙阶强者的对抗……算不上对抗，这不是一边倒的局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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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夜他有困顿的恐惧，却又一下子安全了，跟做梦似的。
如今见青衍剑尊当真就在这里，他忙上前拱手道谢。
青衍剑尊却不会做沈氏的主。
见沈族长恶狠狠地看白眼狼沈淮和那妖蛇，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只侧头对虞桑桑问道，“就是他？”
虞桑桑和俩师兄下山，他拿到了殷明镜留下的书信知道是什么。
既然他们师兄妹的神色都是对那沈淮有厌恶，那天机之中害了他弟子的自然就是他了。
“是他，就是他。”虞桑桑凑过来，因有靠山了立刻就跟青衍剑尊告状，“就是他对大师兄图谋不轨！”
殷明镜压低了声音也告状说道，“还觊觎小师妹……”
他话音未落，一道青光已经落在沈淮的身上。
瞬间，干瘪的身躯消失，一道暗淡的元神被摄入青衍剑尊的手中。
他修长的掌上灵光闪烁，那元神一阵阵惨叫，很快化为乌有。
“……他的元神里的确有魔神之影。”青衍剑尊亲自搜魂自然不是白给的，合目片刻，他就对急忙垂头露出聆听之色的沈族长皱了皱眉说道，“不过他只看见了魔神的一双眼睛，没有看见更多。”
可哪怕只有一双姜黄色不似人形的眼睛，却已经足够震慑小小的元婴修士，让他拜倒在这样的力量之下。
“那魔神有神智。”青衍剑尊想到沈淮记忆里的那双眼睛皱眉说道。
自万载之前，世人对魔神的印象就是狂暴，少有理性只凭借本能地破坏与杀戮。
可沈淮记忆中的那双魔神的眼睛虽然同样可怖，却拥有理性，甚至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深邃感。
那更像是一种拥有人性的感觉。
“有理智的魔神？”沈族长都蒙了。
沈氏传承万载，也经历过魔神之乱，可从没有听说过魔神还有理智，还什么人性的说法。
如果换个人这么说，沈族长一定会觉得对方瞎扯，可青衍剑尊可不是随随便便张嘴就来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确定，他绝不可能这么说。
可这种说法却让人背后一凉，沈族长低声问道，“剑尊的意思是……有天柱复苏了么？”这句话简单，可包含的问题就很多了。
就比如魔神拥有理性，甚至都复苏，可这么多守护天柱的家族，没说谁家出了问题。
这是大家的事，青衍剑尊不会独自忧心。
只把自己在沈淮神魂中发现的那些事讲了就算。
“是哪一方天柱？”沈族长紧张地问道。
万载之前魔神带来的灾祸太大了，想想或许还要有魔神乱世，他头皮发麻。
“沈淮也不知道。”沈淮在这些恶徒之中其实还没什么功劳，地位没那么高，知道得不多。
想要地位提升除非立下功勋，比如献祭一下自家的先祖啥的。
“欺师灭祖的东西！”想到沈淮竟然为了博取魔神眷顾而算计自家先祖，沈族长顿时就骂了一声。
却见青衍剑尊脸色冷漠，目光并未看自己，而是往夜空中更远的地方看去。
那目光笔直。
更远处的夜空之中，两道修长的人影静静立于云空。
凌华仙君在那目光的凝视之中慢慢收了手中灵光，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真是和青衍有缘。咱们不过是帮了沈氏一个忙……又是剑气又是亲身而至，他怎么来了沈氏了？沈氏与他有往来么？”
“听说殷明镜有好友是沈氏族人。”他的身边苏白垂眸轻声说道。
“为了殷明镜？”
“到底是剑尊首徒，”苏白在凌华仙君“他是这么慈爱的师尊么”“大受震撼”的目光里轻声说道，“剑尊必定极为爱惜吧。”
第66章 第 66 章 他看这一幕有些心里不太……
这个回答有点离谱, 却又很正常。
毕竟做师尊的爱护弟子，赐下自己的剑意守护，还跨越万里还救弟子的性命什么的, 听起来没啥问题。
可如果这个师尊是青衍剑尊, 就奇奇怪怪的。
凌华仙君的印象里，青衍剑尊对弟子们的态度一向都是放养。
可如果不是这个解释, 难道还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爱走天涯, 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凌华仙君这么想都想笑。
怎么可能。
“真是没有想到青衍也与从前不同, 如今倒多了人情味。不过他真是个天才……”
之前在南州周氏他看见被抹杀的魔神的时候就觉得青衍剑尊这必定是进益了，可也不及如今青衍剑尊就在眼前来得真实。
那隔空相望碾压一般的强势与气息, 凌华仙君不由缓缓地说道, “真是令人嫉妒的天赋。”
这世上谁不嫉妒修炼天才呢？
倒是他侧身对垂眸不语就当没听见他这句话的苏白和声说道, “你去沈氏问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显然不准备亲自过去沈氏与青衍剑尊碰面。
……气场与威势都被压过, 他为什么要去给青衍剑尊当背景板？
“只是没想到难得路过沈氏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凌华仙君感慨说道。
他们离沈氏还挺远的就发现沈氏闹出了大动静。
因见到青衍剑尊的剑光冲天，他顺手也一道灵光出手, 将那天上的仙阶击杀泯灭。
不过他看见的那些事倒是让他颇为好奇。
“咦？好像他身边还跟着个……”青衍剑尊的灵光之中似乎还藏着一个纤细的影子, 看着依稀是个小姑娘。
凌华仙君露出几分好奇之色，正要仔细地去看谁能与青衍剑尊挨得这样近，就听见苏白轻声问道, “长老, 今日沈氏上空有戾魈之气弥漫，浓重无比……”
戾魈之气不易收集，毕竟是有守护天柱的势力在严密看守。
今日这能够弥漫一座城池的戾魈之气实在让人心里发寒, 他问道，“是不是有天柱复苏了？”
凌华仙君转头看他，就也不关注青衍剑尊的那一边, 平和地说道，“比起天柱复苏，我倒是更好奇那些戾魈之气去了哪里。”
“被人收起了？”戾魈之气能够携带，自然也就能够重新被收容，这倒是那群邪魔歪道炼器的手段更厉害了。
凌华仙君皱了皱眉，沉吟说道，“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见苏白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便笑着问道，“你在担忧仙儿？”
若是天柱复苏，那太素宗看守的那天柱也可能会开始苏醒，到了那个时候景氏的诅咒没准儿就会变得更厉害，难免会让苏白的小师妹受到伤害。
他只当苏白关心自己的师妹，笑了笑，目光有些幽深轻声说道，“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让我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年少时，我曾有几个师弟师妹也出身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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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他摇头说道，“故人都已逝去，就不必再提。我知道你爱惜仙儿，不过有些事宽心些，也是对你好。”总不能天天为了景氏这点事耽误自己的心境影响修炼是不是？
苏白应了一声。
“你只去沈氏去问些情况去吧。”
凌华仙君说完这些倒也没有其他的兴趣，直接走了。
他一离开，青衍剑尊就收回目光。
“师尊，你在看谁？”虞桑桑好奇地也踮脚去看……啥也没看见。
金丹真人说起来也还只是只小菜鸟。
“没什么。”青衍剑尊就跟虞桑桑说道，“我们回去。”他显然没有在沈氏停留的兴趣。
沈族长一边命人将残存的几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恶徒捆了带去审问，目光落在那木然跪坐在地上，已经恢复了美貌容貌的蛇妖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轻声说道，“重点审问她。”
这蛇妖是沈淮最信任的人，虽然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倒戈，可她知道的一定很多。
一边将她的妖丹粉碎，让她无力逃走，沈族长一边急忙挽留说道，“剑尊来去匆匆，倒显沈氏招待不周。不如先在沈氏稍作安歇，也让沈氏一尽地主之谊，回报剑尊救命之恩。”
他心中是很感激青衍剑尊这次帮忙的。
虽然青衍剑尊撕裂空间而来肯定不是为了沈家，可他救了沈家，也救了沈家的先祖。
这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恩情。
“不了。”青衍剑尊冷淡地说道。
他就是这样冷漠的人。
如此，沈族长不免露出几分遗憾。
虞桑桑也觉得要和刚认识的小伙伴儿分开有些可惜。
不过好在这次为殷明镜来收拾沈淮，沈淮骨灰都没了，这让她心里更高兴。
“那就……”她准备回家，手臂却被紧紧抱着，转头，看着抱着自己不放的沈娇嘴角抽搐了一下。
“桑……”美貌的仙阶女修看着她，小声叫她的名字。
虞桑桑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青衍剑尊看见了，闭了闭眼……熊孩子一出门就给他面前带回来一个新宠。
沈娇生得美貌，这破孩子光看这张脸都肯定顶不住。
“族长，高祖在洞府递了话给先祖。”这时候就有一个沈氏族人匆匆而来。
见了青衍剑尊等人他急忙施礼，这才跟沈族长恭敬说道。
沈族长见他是侍奉家中另一位仙阶修士的人，虽然微微诧异，却还是点头问道，“高祖说了什么？”
这族人就转头对沈娇稽首，轻声说道，“高祖让孙儿与您说一句，请您安心留在沈氏，静待重逢，来日方长。”
这奇奇怪怪，可又让人觉得有些赶巧。
毕竟沈娇舍不得虞桑桑想要跟她走，这是才发生的事。
可那位沈氏的仙阶却像是提前就知道，方才命人来说给沈娇听。
“这是何意？”
“高祖的意思是，这是为了……虞姑娘更好。”那族人犹豫着说道。
他顿了顿，眸光闪烁，却忍住了没有将高祖不许自己说的那些话泄露。
那时候，他明明看见高祖在通过万里镜与人说话，那高高的万里镜中一片黑暗弥漫，只有一点鲜活的灵光跳动。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当最后，高祖才看着万里镜中的无边晦暗说了一句话，“平澜，为了阿娇，我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他们谈论的正是先祖的疯狂。
平澜仙子说先祖的疯狂可以恢复理智。
可如今，却只有一句“时机未到”。
究竟是什么时机，万里镜另一侧人并未提及，可看高祖的难得舒缓的神色，现在应该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为了我？”虞桑桑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
沈娇要不要继续黏着她，这跟她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可当听到说“为她好”，沈娇那浑噩的眼睛却微微睁大，她一下子就把手从虞桑桑的手臂上松开，快快地躲开她。
为了她好。
只要为了她好，她就愿意离她远远的，不把，不把……
不把什么带给她？
沈娇突然捂住头，低低地叫了两声。
虞桑桑见到，也没有多想，走过去就给她揉了揉额头。
明知道离她远些好，可她还是毫不在意，走到她的面前。
一滴眼泪砸落在虞桑桑的手背上，这总是浑浑噩噩的仙阶强者歪着头看虞桑桑，小声说道，“不……疯。”
她要乖乖地等，等她变好了再和她在一块儿，所以她愿意努力克制自己，哪怕还是很害怕这个世界也不会吵闹了。
只是看着青衍剑尊看过来的目光，她只紧紧抓着虞桑桑的手腕，轻声说道，“等……哼！”
青衍剑尊：……
这满满的敌意。
他懒得计较，只站在一旁等着自家熊孩子沾花惹草，可想到的却也更多。
沈娇对虞桑桑的亲近与依赖是一回事。
可不知怎么，他看这一幕有些心里不太高兴。
大概是因为被沈娇那莫名其妙的挤兑感吧。
青衍剑尊收回目光，却在这时候就有人禀告说道，“族长，太素宗的苏道君到了。”
刚刚天上那灵光有一击就是来自远方，沈族长正在想是哪位帮忙，如今看来应该就是太素宗。
对于太素宗他心里有点发愁，又很感激。
感激自然是因太素宗帮了沈氏很多忙。
可发愁却是因为……听说景氏最后的血脉已经回归太素宗，如今拜在太素宗掌教的座下，那不就是这位苏道君的师妹？
这万年以降，因为与景氏的联姻沈家已经被诅咒陨落了好几个最好的族人，沈族长真是提起景氏就有点哆嗦。
可他也知道这与其他人无关，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迎迎。”毕竟人家刚刚也出手帮忙，是该去感激道谢。
只是青衍剑尊却不准备跟他们再歪缠。
见虞桑桑已经哄好了沈娇，满嘴好好好地答应再过来看她，他就将弟子们一卷，又划开空间直接离开。
这直接回宗门的方式就很厉害，虞桑桑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睛就已经是灵霄宗自家的道场，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种直接撕开空间来去可真的厉害了。
“师尊，你真厉害。”这话可能只是很平常的称赞，青衍剑尊垂眸，见她没说跟自己怀念她的“娇娇”，便淡淡地应了一声。
“回去吧。”他就带着虞桑桑回去傀儡簇拥的正殿。
殷明镜与君如归走在最后面，师兄弟两个在闲聊。
殷明镜解决了沈淮这件事，心中轻松许多，只觉得心境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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