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离别(2 / 2)
没有灵根,便能淬炼灵海...应该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一件就连二重天那些大人物...都可望而不可得的牛逼之事。「你小子就莫要想这些了,想要当个修士,先得过『英才擂』—这步子啊,不能迈得太大,」
「谨遵师兄教诲。」
万宇轩打了个哈欠,瞥了眼身边这神色平静的小师弟。
此刻,便是这位向来以「行事无忌」闻名四九城的万家嫡子,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一抹唏嘘之意。
昔日初见,这小子还只是人和车厂一个车夫;那时节,自己瞧见他面对一头九品虎妖如斯镇定,便赠了他一枚熊心。
谈不上惜才,区区一个气血关武夫...眼看没两年便要撞上「武道三天堑」的凡夫俗子罢了。
归根结底,不过是瞧中了小车夫那份难得的「骨勇」。
没成想,这小子竟机缘巧合入了宝林武馆...而且还在短短半年做下了许多大事,如今更是取代了自己,成了风宪院最年轻的执事。
宝林武馆立馆数百年,如此功绩者...又有几人?
因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万宇轩与自家老头子相处并不融洽,对于那位惯常吃斋念佛的使馆区万家掌门人,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谈不上有啥尊重...或是敬佩。
不过此刻,万宇轩倒是对自家老头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多了几分认可。
世事无常,一饮一啄,兰因絮果,皆有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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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路过了风宪院门口,
大门虽是紧闭,但依然能隐隐听到匆匆脚步声。
这位万家嫡子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话:「吴谨死了—禁闭室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祥子叹了口气:「不是说已经抓到了主使?是个负责送饭的外门杂院弟子—」
万宇轩嘴角扯出一抹轻笑:「你信?」
祥子无奈一笑:「万师兄...不信又能如何?至少从证据和作案时间上来看,的确是无比确凿...唯一的疑惑...是动机!一个杂院弟子为什麽要杀了吴谨?」
万宇轩撇了撇嘴,淡淡道:「凶手赶在风宪院之前就自杀了,没人知道他为啥要这麽干—」
祥子只能叹了口气——既如此,那便是如陆奇之死那般,是个无解死结。只是上次死的只是个学徒,这次却是堂堂风宪院执事...
许是看出了祥子的担忧,万宇轩缓缓道:「这事你怎麽看?」
祥子笑了笑,说了句俏皮话:「此地太危险,我只想赶紧离开宝林武馆—」
万宇轩沉默不语,早秋晨风拂过,给他脸上添了一抹寒意。
他明白祥子这句玩笑话背后的深意——能够在武馆内部杀掉一名执事...这种荒谬至极的事实,恰恰证明了如今宝林武馆的风雨飘摇。
堂堂风宪院执事,仅次于院主丶副院主级别的人物,就这麽悄无声息死了。
毒死?
太过可笑。
虽然吴谨懈怠武道已久,但想要毒死一个体魄不俗的八品小成境武夫,其难度可想而知。
偏偏...此事就这麽堂而皇之在四九城三大武馆之一的宝林发生了。
而抵罪的...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外门弟子。
「万师兄...不瞒你说,自陈嘉上那件事后,我就在想...」祥子学着万宇轩那般,把双手负在脑后,「咱武馆里头,究竟有多少人能信得过。」
「此方世界,能练武者,无一不是大户子弟——甚至有万师兄这般的使馆区世家,故而武馆地位方能如此超然,」祥子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但这份超然背后——却是诸多盘根错节。」
「就拿李三小姐来说,她待在宝林十多年,可真遇到啥事了,也以家族利益为先。」
「如此一来...最后甘愿为武馆搏命的,也只剩我们这些泥腿子...」
祥子淡淡一笑:「可人终究不是傻子...如此一来,到最后,还有几人愿为武馆舍生忘死?」
「就拿这吴谨来说...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安插在我宝林之中,即便曾贵为执事,如今也不过一具冰凉尸体。」
听了这些话,出身使馆区四大家的万宇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麽?兔死狐悲了?担心哪天自己也会被人狡兔死丶走狗烹?」
祥子笑了笑:「谈不上,只是瞧见诸多师兄弟走得凄凉,有感而发。」
万宇轩拍了拍祥子的肩膀:「你能想通这些关节便好—」
旋即,这魁梧如熊的大个子却是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佝偻着身子,缓缓说道:
「这世道...从来不讲啥道理,只凭一双拳头;你与我不同,我背后有万家,只要我家老头子不死,便没人敢动我。」
「你不过是车夫出身,一步步闯下偌大局面,虽说使馆区如今都指着你,但若前朝那废矿恢复了,你一个八品武夫,又能算得了什麽?」
祥子愣了愣,却是深深望着万宇轩:「万师兄的意思?是想让我拖慢进度?」
万宇轩停下脚步,缓缓说道:「祥子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教你。」
「为了这片矿区,你不惜得罪了冯家,也得罪了李家和钱家—」
「但是只要你手上有这座矿区,整个四九城就没人敢动你—」
「以你的资质,背靠这片矿区,有那些金贵汤药熬养,通过那英才擂想必是轻轻松松... 亚上了二重天,无论是成了修士,还是晋升7品再回宝林武漫... 到那时,这片天地都再无束缚你的可能!」
「你是一心为武漫做事的人,我不想亜我回来那天,看不到你凤子了。」
祥子心中一暖,旋即—神色中多了一抹唏嘘——他明白了,为何万师兄今日会特意在内门亚着自己。
「师兄...何时上二重天?」
仏宇轩愣了愣,嘴角扯出一个温煦笑意——这小子——当真是精明得有些过头了——像极了自己那位同父乍母的事哥。不过...倒真是奇怪,自己明明最讨厌大哥那份洞察世事的冷漠,却为啥偏对这傻事个另眼相看?
念及于此,仉宇轩却是哑然一笑,轻亻应道:「明日...从西城码头。」
凤子沉亻道:「明日我去送师兄。」
「江牝儿女,何须婆婆妈妈,矫情,」仉宇轩拖着步子,背对着凤子,挥了挥手:「好了—今日便不同你小子墨迹了。」
朝阳初,灿日当空,将仌宇轩魁梧的身子拉出一道长长的虚逝。
凤子长揖到地:「恭送仃师兄!后会有期。」
仏宇轩没回头,只懒洋洋应了一句:「活下来...莫死了便好,如此...才能算后会有期。」
凤子笑了笑——他知道,伙师兄这句话,不仅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说的。
想在二重天当个修士...纵使是这位出身使漫区的仏家嫡子,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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