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2 / 2)
剑器由铸造者来修补自是最好不过,但剑墟超过八成的剑都是往昔时代的遗物,它们的铸剑师不是已经亡故,便是已经成仙,因而只能在当代的剑墟弟子中寻找气性相合之人。
大多数剑器确实能在当代弟子中找到心仪的铸剑师。唯独无我剑却在成为严决佩剑的百余年后,都没能遇上中意的修复者。
莫揶天资是高,对无我剑来说却不是最相合的器修,只因为那极具包容性的禀赋,才成为剑墟中唯一能修复无我剑的铸剑师。
虽然有折损剑器的风险,但也无他法。
严决正了正色:“我以后会小心一点,尽量别让它磕着伤着。至于灵气消耗的事,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我自会替它补上。”
莫揶双手叉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只能这样。”
严决又看了安知知一眼,对莫揶说道:“等到小师妹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的压力或许就会小一点了。”
莫揶转头瞅了瞅正在专心练习的安知知,点点头:“也许吧。虽然知知的胳膊腿现在还细瘦了点,不过我看她的确是个好苗子。”
*
安知知在剑墟伙食的“哺育”之下,终于从一根瘦骨伶仃的豆芽菜,变成了一棵紧密结实的麦子。
因为没有哪怕一星点的修为,不可进阶为器修,安知知没有办法独自铸剑,只能从事打铁、烧炉、打水之类的辅助性工作,不能成为剑师,只能当一个剑童。
其实若是剑意相合,剑童也可以进行剑器的修理。
只不过几乎没有人会来找她罢了。
摇光弟子都知道安知知这号人物,也知道长余子曾为她下过“根骨全无”的评语,更知道“万年妹”这个玩笑一样的绰号,因而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她来修理,觉得她定会消磨剑器的灵力。
只有姜玉芝是个例外。
姜玉芝偶尔会来看她,一边说她没出息,笑她只能当个跑腿的,一边把自己那柄磕了刃的剑塞到她手里。多亏了姜玉芝,她才能积累到一星半点儿关于剑器修理的经验。
安知知进入剑墟已满一年。
这日,姜玉芝欢天喜地跑来告诉她,自己有了结丹的迹象。安知知自然是替玉芝师姐感到高兴的,甚至有几分感动。
“大师兄说你和我不一样,不仅仅是天资不够的问题,而是没有构筑修为的基台,算是一种先天不足,其他人也说你就算是修炼一万年也不可能羽化,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的嘛。连我这种人都能修成金丹,你说不定努努力也可以的呢!”
姜玉芝似乎始终都没有放弃劝知知“迷途知返”,只不过语气比最初松动。
安知知是个性格软弱的人,不过在这件事上倒是从未动摇过。
“我觉得在剑墟挺好的。每天都有事做,也有饭吃,我虽然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大家也总是鼓励我。我已经很满足啦……”
姜玉芝轻戳她脑袋:“你这丫头,没志气,怎么当个剑童就安心了?怎么说也得朝铸剑师努努力呀。”
“唔……”
“我觉得你有天分——这回肯定没看走眼。”姜玉芝压低了声音,凑到知知耳边说,“自从我把凌雪剑交给你来修理之后,驭剑就更得心应手了,修行的效率也在提高,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有所突破。知知,这八成是你的功劳。”
知知猛地摇起头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玉芝眨巴了几下眼睛,“除了把剑交给你来修理之外,我在修行方面的日课和以前没有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在星际捡到剑修大师兄》 16-20(第6/10页)
何变化,但是就这一年,提升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呢。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是玉芝师姐自己很努力呀……”知知搬出姜玉芝一贯的论调。
姜玉芝搂住她脖子:“勤能补拙,确实没错,不过我自己有多少本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大师兄也跟我说了,有些东西,就是没办法用勤奋补足的。知知,我自打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有剑缘,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这份剑缘大概不在剑修,而在修剑。”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知知听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绞起了手指。
姜玉芝是个有些固执的姑娘,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自姜玉芝分享了结丹的喜讯之后,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严决自人间除妖归来,将无我剑交予剑墟修理。
自一年多前在剑炉前见过半面后,安知知便再没和严决打过照会。
课业繁忙时,安知知一颗心全都扑在剑炉里,没别的心思去想其他。
等夜深人静,倒偶尔想起大师兄的面影,也只觉得那人实在太过遥远,遥远到她从不敢轻信他曾说过的话。
“以后若是还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这应该是大师兄对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的无心的体恤吧,或许他对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都如此许诺过。
像大师兄那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人,如今一定已经忘了她这砂砾尘土。
安知知觉得有些惆怅,又觉得这事本就再正常不过,便努力将之抛到脑后,不再多想。
这次无我剑是由陈元松送来的。据说严决此行受了重伤,不是被妖所伤,而是遭人算计,伤及根骨。
莫揶一边听着陈元松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将伤痕累累的无我剑捧到手里,末了,忍不住叹一句:“严决这人,斩妖除魔未逢敌手,反倒栽败在凡人手上,真不知该说他天真单纯、缺少防备,还是该直白地说他傻……”
陈元松苦着脸道:“这回大师兄伤得重,险些丢了性命,莫揶姐姐你就人如其名一回吧。”
——莫再揶揄他了。
莫揶瞪他,将无我剑搁在剑炉边上:“三日后来取。”
这天,安知知在剑炉专心锻了一日铁,也就未曾听闻严决重伤的事。
入夜,走出剑炉,看到月光下无我剑的锋芒,才知道大师兄回到了摇光。
无我剑就像她第一次来剑墟时那样,静静靠在剑炉附近的石块上,牢牢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真是奇怪……剑墟有那么多名剑,有比无我剑更宽更大更威风的,也有剑柄华丽无比、剑纹精美无双的,可是在那么多交叠排列的剑器中,她总能一眼就找到无我剑。
就像她当年从长阶上飞奔而下,在四方坛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严决一样。
果然,人如剑,剑如人,皆举世无双。
她注意到无我剑伤得很重,却不是外伤,莫名感到一阵担忧。
三日后,莫揶按惯例完成修理,将无我剑搁置在剑炉外,等陈元松来取。
安知知完成日课的时候,剑墟已是深夜寂静。整个后山只能听到剑炉之火哔啵的燃烧声。
她收拾好东西,从剑炉离开,一迈步就被一缕寒芒晃了眼睛。
冰冷的月光之下,由无数金属铸造物堆积而成的山丘上,一方银光映入她的眼帘。一道听不见的声音正在呼唤她,引着她往某个地方走去。
回过神来,那道锋芒已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大师兄的无我剑——
剑身长而阔、剑柄质朴又高雅。
剑意凛然而清澈,如穿越亘古的风,如永恒不化的雪。
她在那清冽的剑意中,看到一缕遗落的伤痕。
奇怪,莫揶前辈明明已经修过,为何还会如此?
她出神地盯着那道伤痕,过了许久,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
在冰凉的触感中,她感到一阵幻痛,听到一声哀叹。仿佛一位久卧病榻、孤单而悲伤的病人正握着她的手,向她寻求抚慰。
她心中涌上一阵怜惜,鬼使神差地将剑从石缝拔出。
第18章 不求甚解
翌日。
陈元松抱着无我剑从剑墟返回的时候, 正好看到严决结束闭关,慢慢悠悠地从房中出来。
“哎,大师兄, 已经调养好了?”他快步走上前去,将严决上下打量一番。
据说对严决下手的人用了浸过术法的毒,硬是将他这副即将元神大成的身子毒入髓骨, 一下去了他半条性命, 实在邪乎得很。
眼下严决虽然已经可以起身走动, 但脸上少了些血色, 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倒也是一副稀罕的风貌。
陈元松之前还叫莫揶别拿大师兄开玩笑,此刻见他无事, 自己先忍不住在心里调侃起来。
“差不多了, 还需歇息几日。”严决说,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似乎对自己身中奇毒一事毫无嗟怨。
这人便是病了,也仍是一副风流公子的神韵, 眉目含情,浅笑顾盼, 甚至因为虚弱而多了一分嗔态, 比以往更能骗得几许怜爱。
旁人都是女娲娘娘甩下的泥点子, 只有严决是用了心思、细细雕琢出来的杰作。老天着实太不公平。
陈元松心里这么想着, 撇着嘴角将无我剑丢进严决怀里, “喏, 你的剑, 我帮你取来了。”
“多谢, ”严决说, “待有了精神,许你差我当一日陪练。”
“那还真是谢主隆恩——”陈元松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实则却因为严决的约定而暗自有些高兴。
回过神,见严决盯着手中佩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忍不住问:“怎么了,大师兄,是无我剑有什么问题吗?”
严决敛起笑意,难得正色道:“这次是让谁修的?”
“当然是莫揶啊,除非是欧冶子老前辈亲自出马,剑墟还有谁吃得消动这把剑?”
“——嗯……也是。”
陈元松看到严决反常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一阵忧心:“难道说莫揶终于出了什么差错,叫无我剑受了折损?”
然而刚才一路走来,将无我剑抱在怀中,又未觉察到有什么异样。倒不如说……
“锋芒不露却又清气四溢。甚好。”严决抽剑出鞘,道出了陈元松心中的想法。
不错,无我剑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靠近的时候却能感觉到过去不曾有过的灵气——明明送去剑墟的时候,它已经非常虚弱了。
“这不是好事吗?我看大师兄你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白白担心了一场。”
严决轻轻摇头:“这剑,怕不是莫揶修的。”或者,在莫揶修理之后,有谁又动过它。
陈元松奇怪:“不是莫揶修的,还能是谁?怕不是它在剑墟的石缝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在星际捡到剑修大师兄》 16-20(第7/10页)
生了根,从摇光峰的灵脉里汲取了灵气?”
严决失笑:“哪里生了根,我怎么没见到?”
他左手握剑,右手轻抚,半晌,开口道:“去查查,是——”
话说到一半,他的脑中倏地浮出一番景象——那日在侧长峰的茶室之中,坐在卷帘下,手捧阳光的小师妹。
一年未见,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模样。不过都说那个年纪的女孩一天一个样,不知道她的眉眼是不是长开了一些,头发是不是长浓了一点,个子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陈元松见严决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不禁有些诧异,但不用严决说满,他也已经听出大师兄的意思——
不就是叫他去查查这次究竟是谁经手了无我剑呗!他去查就是了。
虽然严决能够以自身的气墟填补无我剑的灵气损耗,但修复的工作终究只有让铸剑师来做,而若一直让相性不合的铸剑师来接手无我剑,便始终存有折损的风险。
因此,能够修复无我剑,不光是对剑墟而言,乃至对整个摇光剑宗来说都有巨大的意义。
毕竟这可是老祖宗的剑。
照理来说,如果剑墟出了能将无我剑打理服帖的弟子,这个消息应该会在第一时间飞遍整座摇光峰,能叫山脚下的一块岩石都知道这个重大新闻。
可是事到如今却完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若不是严决亲口认定,恐怕这事也将就此无声无息揭过。
——很明显,修剑之人并不想让别人知晓。
“这合理吗?”陈元松一手托着下巴,走在剑炉前的小路上。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吓了一跳。
“什么事啊,合理不合理的。”
他回过头,对上一张满是煤灰的脸。
“莫揶姐姐……”陈元松眼睛一亮。
要问无我剑的事,果然还是得找莫揶。不过陈元松来时,莫揶并未在剑炉中,他只能在剑炉外守株待兔。
剑炉四周本就酷热无比,加上他又在苦思冥想,热上加热,此时已是一身汗湿,看到莫揶一身凉快装扮,顿时羡慕不已。
“瞧你,热得都要化了吧。”莫揶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往陈元松手里一塞,“在这儿站多久了?不会是在等人吧?”
陈元松用毛巾擦了擦汗,露出殷勤的笑容:“就是在等人,等的就是莫揶姐姐你。”
“等我做什么?”莫揶也回他一个笑脸,“告白?”
“您别说笑!”陈元松当即否认,换来莫揶一阵白眼。
“那是什么事?”她顿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会是无我剑折了吧?!”
那她可就成剑宗的千古罪人了!
“不是不是,”陈元松摆摆手,“何止不是,大师兄对这次的修复十分满意,连我也觉得无我剑的状态似乎比过去好了不少。”
听他这么说,莫揶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但眼中又浮出一缕疑惑的神色:“这样啊……”
陈元松稍稍压低了声音:“莫揶姐姐,你说说看,这次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还是修为又突破了新境界?”
“怎么可能?”莫揶仍是面带诧异。
陈元松摸了摸下巴:“唔,我看也不像。”
在换得莫揶第二个白眼的同时,他又补充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莫揶虽气恼陈元松这吊儿郎当的态度,但此时也跟着思索起来,甚至情不自禁地学着他的样子摸起了下巴:“昨天我把无我剑插在石缝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它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啊……”
“不行,我得亲眼看看。”她又说。
两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赶至严决住处,循着剑风响动在附近一片竹林空地中找到了正在修行的无我剑主人。
衣带翻飞,翩若游龙。
“他不该在这儿练,应该去四方坛上,让整个剑宗上下都欣赏欣赏,保准令所有人如沐春风、修为大涨。”莫揶点评道。
清风一掠,白影停在石凳上,如惊鸿飘落。
“大师兄,先前你才说过,还需休养几日的。”陈元松像个老母亲似的怪责道。
“心情好,身子都不觉得虚了。”严决笑得恣意,说着又看了一眼莫揶,“这回你手艺见长。”
严决向来不吝于褒扬别人,莫揶对他的夸奖倒没有太上心,但是抬头望向他手中那把剑的时候,却真觉得有些异样。
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指节之间遍是茧痕,看上去与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没有什么分别。
是我终于得了无我剑的窍门么?她想着,走上前去,向严决伸出手。
“借我看一眼。”
严决将剑递了过去。
莫揶接过,以指尖轻抚。
无我剑如往常一样,在抗拒她。
但是指尖从剑刃前擦过的时候,能感受到充沛的灵气,几乎要满溢出来似的。
她能觉察到,这柄古剑的状态,的确远胜从前。
可她昨天完成修复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奇怪……总不会是它在石缝里生了根,从摇光灵脉里吸走了灵气?”
严决笑得一脸玩味:“你怎和元松说一样的话?”
莫揶狠狠瞪他一眼。
陈元松走上前来:“看来关于无我剑的变化,莫揶姐姐也不知情呐。行啊,剑墟这回是出了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了。”
莫揶低头沉思:“莫不是我昨晚离开之后,剑墟发生了什么异常?昨夜知知回来得晚,我回头问问她去,兴许她有注意到什么也说不定。”
严决若有所想,不动声色地将无我剑从莫揶手中收回,垂眸道:“罢了,就当做它真的生了根,从摇光灵脉中窃取了剑气罢。”
一副不求甚解的样子。
莫揶对他的这种态度感到困惑,正想再劝说几句,又看见他猛地侧过头,向竹林之外的某处看去,口中喃喃出声,念的是——
“知知师妹?”
莫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竹影之间有一个灰扑扑的影子,凝神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真的是安知知。
她心中感到讶异,但当即只是斜了严决一眼,不满道:“知知现在是剑墟弟子,是我的师妹,不是你的师妹,你可别乱叫。”
“一日为师兄,终身为师兄。”严决振振有词。
不知为何,莫揶发现他脸上的笑意突然浓重起来,她懒得理他,冲着灰影的方向喊了一句:“知知——”
那条灰影震了震,旋即穿过竹林,向这里跑来。
片刻后,一颗毛栗子般的小脑袋从不远处的一丛翠竹边上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17号的更新放晚上~正常情况每日零点更~
第19章 争风吃醋
“莫揶前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在星际捡到剑修大师兄》 16-20(第8/10页)
。”安知知从翠竹后面探出头, 叫了一声。
看到安知知,严决眼底闪过一丝未曾自觉的欣喜。
不错,不错, 就是这缕剑意。
旁人不知,可他当即了然。无我剑在手中微不可察地震颤,似是要向他传达内心的欢愉。
他知无我剑, 无我剑也知他。
莫揶摆了摆手, 招呼知知过来。
“前辈, 什么事呀?”安知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然而在看到莫揶身旁站着的人时,蓦地瑟缩了一下,“大……大师兄……陈、陈师兄。”
听她喊大师兄, 严决看了莫揶一眼, 脸上显得有些得意。
莫揶注意到他的表情,顿感一阵无语,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得意个什么。
同时又觉心中有些小小的懊恼,仿佛败下一城, 忍不住鼓起脸颊,将手叉在腰际, 向着灰头土脸的小师妹问道:“知知, 我问你, 你为什么喊严决大师兄, 却只喊我前辈呢?”
“啊……”安知知呆住, 动了动嘴唇, 什么也没说, 还忘了将嘴合上, 看上去一副傻样。
莫揶说的没错, 她现在是剑墟的弟子,按理来说,该喊莫揶师姐才对。
她没想过这些细节,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称呼有了无意间的区分。如今遭这一番质问,当然哑口无言。
莫揶早已熟了安知知怕人的性子,自知不小心吓到了这丫头,顿时觉得一阵冤枉,又觉得一阵好笑:“哎,这丫头。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放心上呀。咱们剑墟可没有那么多规矩,知知若是想,别说是前辈,叫我一声师妹都是没问题的。”
“嗯……”严决看着这二人,发出一个半是思索,半是玩味的音节,“别,就该喊你前辈,喊我大师兄。我严决是剑宗大师兄,也是摇光的大师兄,剑墟也是摇光的一支,喊我大师兄有什么错?”
“嚯,”莫揶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照你这么说,合着我也该喊你一句大师兄了?”
“你若愿意,我自不介意。”严决泰然道。
莫揶送他一记白眼。
而安知知夹在“友好交流”的二人之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站立不安,脚尖朝着竹林的方向,一看就是随时想要逃之夭夭的样子。
好不容易,终于被她找到一个机会,在两人暂时“休战”的间隙说上一句话:“那个……莫揶前辈、还、还有两位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回去去干活啦……”
莫揶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欸,等等,差点忘了问,还没说呢,你上这儿来做什么?”
安知知肩膀猛的一抖,忸怩了半天,好不容易颤颤地倒腾出两个字:“散……散步!”
散步?
莫揶一脸迷茫,从后山一路散步到主峰,散步到闲杂人等皆敬而远之的大师兄的住处?这个小师妹,散步散得……倒是有些远啊。
陈元松好心帮腔:“唔……此地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想是小师妹在剑炉待得气闷,想找个清净处散散心,不知不觉便循着清气来了这里吧。嗯,很有眼光。”
严决原本将双手背在身后,此时突然右手挽剑、收剑入鞘,改换了一个姿势。
安知知果然被这一动静吸引,一双眼睛紧紧跟着剑锋在空气中划过的弧度,眼神都比方才亮了几度。
严决心下忽有所悟。
若剑墟真的有人能修好无我剑,这个人只能是安知知,在见到她那一刻,他便如此确信。
莫揶说知知昨夜晚回,恐怕便是趁剑炉夜间无人,偷偷动了无我剑,却不知后果如何。今日见莫揶匆匆赶往主峰,担忧自己闯祸反叫前辈背锅,才壮着胆子跑来这里。
这小丫头……
他嘴角噙笑,微微垂首,将无我剑别至腰际,余光悄悄扫过安知知。
比一年前蹿了点个头,脸也圆润起来,肤色偏沉,但不再是那种缺乏营养的蜡黄,想来是在剑墟风吹日晒火烤,才成了这样。
神情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比之前灵动许多。尤其是瞅着无我剑的时候。
甚好,甚好。可若能将这目光分出几分投注与他,便更好了。
严决长身而立,思量片刻,眉眼微弯:“想是知知师妹听闻我重伤归来,心下担忧,特来探望。是也不是?”一身自恋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莫揶嫌弃地皱着眉头,陈元松则憋着笑。两人都是一副“又来了”的表情,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严决这性子。
安知知如临大敌,终于从剑柄上收回目光,见了鬼似的看着严决,嘴巴半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神情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惶恐。
莫揶怒瞪严决一眼:“莫要拿知知开玩笑。”说着伸手将安知知揽过,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赶紧离开。
安知知如获大赦:“前辈、大师兄、陈师兄,知知告辞!”说罢,像只小老鼠似的嗖地蹿进竹林,转眼便看不见人影了。
“我辈分高,可为什么她先叫的你,而后才叫我?”严决看着小师妹离去的方向,心有不甘似的问道。
“这是自然,我可是手把手带着她的前辈,你算什么?”这回轮到莫揶得意起来。
“大师兄啊。”严决说得理所当然,“虽平日不得在一块修行,没法言传身教,但若摇光遇难,定会护在所有人前面的大、师、兄。”
一副“就是比你了不起”的模样。
莫揶看得连连叹气,而陈元松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
都已经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怎么心性还如此幼稚?
话说回来,他们到底在这儿争个什么劲儿?
嗯?
陈元松想了想眼前二人那毫无营养的争论内容,觉得大师兄好像在和莫揶为安知知争风吃醋似的,不禁觉得更加有趣,嘴角也扯得更开。
莫揶见陈元松一脸阴阳怪气,意识到自己着了道,有些气恼地看向严决:“跟你讲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也还有一堆活要干呢!无我剑没事就好!回去了回去了!”
正好严决也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两人一拍而散,相背行去,留下陈元松一人笑得开怀。
莫揶回到剑炉中时,安知知已经开始进行锻打的日课。经过一年的修行,她打铁时的声音终于不再是老牛喘气,节奏和韵律都掌握得很好。
只是那柄铁锤在她手中看着还是略显大些,总让莫揶担心会不会折了她的手腕。
莫揶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突然走上前去问道:“知知,昨日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剑炉的吗?”
虽然严决没有要追寻真相的意思,但无我剑的修复对莫揶来说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总得弄它个清楚才好。
安知知停下手里的工作,用手蹭了蹭鼻梁,脸上顿时多了一块煤灰的印记,她将锤子搁在一旁,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在离开剑炉的时候,有看到我放在外头的无我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莫揶问。
她起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在星际捡到剑修大师兄》 16-20(第9/10页)
对安知知的回答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在看到安知知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时,又觉得搞不好她真发现了什么。
“昨晚我走之后来过剑炉的都有谁?”她立刻追问道。
“……唔……”安知知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莫揶轻声叹气。
知知在工作的时候总是过于专心,根本就不会注意边上来往过哪些人、发生过哪些事,她早该想到很难从知知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话说回来……知知,这些都是你刚才打的吗?”见问讯无门,她目光突然一转,指了指放置一旁一堆已经锻好的材料,讶异道。
今天早上的这会儿功夫,居然已经做好了这么多,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
只见安知知连连摇头:“不是刚才,是昨天夜里打的。”
原来是昨日打的……莫揶一阵了然,但很快又惊讶道:“昨天夜里?你在剑炉呆到几时?”
她知道知知昨夜晚归,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大、大约子时一、一刻吧。”
果然,又熬夜干活了。
这丫头,起早贪黑,干的可是整日整日的力气活,既是长身体的年纪,只不过肉身凡胎,又不是铁打的身体,这样下去可不行。
看来不仅要教她吃饭,还得教她睡觉……
莫揶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安知知在一旁却兀自紧张起来:“莫揶前辈,难道是我回来的时候吵到你了?”
昨夜趁无人注意,她擅自动了无我剑,心里虚得很。
无我剑可是摇光剑宗的宝物,是大师兄的佩剑,怎是她一个连铸剑师都不是的剑墟弟子能随意触碰的?是她僭越了。但她不后悔。
莫揶盯着安知知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倒没有,我睡得可香了。”
她心里有一个奇异的想法,然而没有证据——昨天夜里,动过无我剑的人,会不会就是安知知呢?
可是,大家不是都说她身上全然没有灵根么?
无我剑……真能看上这个小丫头吗?
第20章 水落石出
剑墟之中没有与无我剑完全相合的剑师。因此, 无我剑的主人必须定期以自己的气墟哺剑,以弥补灵气的流失。
而动用气墟,难免有损修为。
严决的气墟虽说深不见底, 但究竟还只停留在化神境界,在元神大成之前,动用气墟补剑, 多少会消磨心神, 严重时, 甚至损耗命数。
每每动用气墟, 他都至少要闭门歇上一整日才行——这是严决的弱点之一,亦相当于是摇光的一大弱点,因而知晓的人不多。
陈元松曾调侃这似乎是上天创造严决时设下的唯一一个漏洞:
摇光剑宗的严决大师兄, 容姿超群、天赋异禀, 乃千年难遇的剑修之材,却挑了一把吃命的剑。
而现在,这个漏洞被填上了。
严决觉得自己已经觉行圆满,甚至可以当场飞升。
只是, 安知知未有灵根,终究只能当一个凡人, 而他在修得元神后, 便可以得到近乎永生的寿数。所以他的圆满……是有期限的。
严决从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
他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八年, 他的父母兄长早已不在人世, 他知道生离死别的滋味, 也自认可以接受物是人非、世事变幻的规律。
无论如何, 能有百年的圆满, 已经是一种幸运。他打定主意要好好珍惜安知知活着的这段年月。
可他虽活得比常人久, 其实也只经历过百多年的岁月, 至于再长久的时间,他尚未产生概念,也不曾有过想象。
分离的事,就等分离的时刻来到时再考虑。若要在离别的感伤中将相聚的时光白白浪费,那才是最愚蠢的——当时,他还是这样开解自己的。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相聚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短很多很多,也没有想到,他命数中的劫难,也比想象的要痛很多。
*
“你是说安知知,那个安知知,那个……像小老鼠一样的安知知?”
陈元松是个机敏的人,又在严决身旁呆得久了,自认多少能揣度出他的几分心思。
那日他让莫揶莫要追究无我剑,此事明摆着不正常。
能修无我剑的铸剑师,那是严决日思夜想想了多久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当场揭过?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此一来,答案只能有一个:他已经知道暗地里修好无我剑的人是谁,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陈元松不再躬身调查,转而对严决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直接从他嘴里撬出消息,可比玩那些个什么推理游戏要简单多了。
严决不是一个保密主义者,在陈元松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没过几天,他就把安知知的事给抖了出去,还不忘叮嘱师弟——
“你可别张扬出去。”
“为什么啊?这么大的事,可不得让摇光上下都知道才好!”
“……”严决想了想,说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理由,“安知知胆子小。”
陈元松看着严决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倒退了几步,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大叫一声:“噢——这么说来,去年有段时日,大师兄总往侧长峰跑,不是为了玉芝姐,而是为了知知师妹!”
他早就意识到安知知和无我剑相合!
严决承认得很爽快:“嗯。”
“哎呀,这还真看不出来。玉芝姐当初信誓旦旦说知知有剑缘,被大家笑话,没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了——知知师妹是有剑缘,和无我剑有缘。”陈元松觉得有些好笑,“安知知……那个安知知啊,谁能想到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无我剑挑了像太阳一样恣意绚烂的人作主人,却又挑了像尘土般默默无闻的人为铸剑师。这两个人,原本是对极一样的存在,却能够因为一把剑而被联系在一起。
“这剑的性子还真是古怪。”陈元松叹道。
“你这样贬它,小心祖师爷显灵。”严决打趣。
陈元松窥伺严决的神情,只觉得他比过去更加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苍天大地,诸天神佛,赶紧治治这个人吧。这样下去,还不得让他神气死?
严决自己从不声张,陈元松也兢兢业业地他保守着秘密。旁的弟子没有发现无我剑的变化,即便发现了,也不敢刨根问底地追问严决。
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居然眼看着真的就这么被掩过去了。
不过摇光弟子中有个脸皮比山厚的姜玉芝,她向来亲近严决,也是敢对着严决死缠烂打的。
姜玉芝灵感驽钝,但时间长了,加之经常在严决身旁走动,终于觉察到无我剑和过去有些不一样。
事关严决和无我剑,“此等大事”怎会让她不好奇,当然要想尽办法从严决口中撬出些什么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