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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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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速客 冷静的语调提出羞耻的要求……

进奏院素有“有进无出”之名, 李修白深知,这次若不能成功,以那位郡主的狠辣手段, 自己必死无疑。

他只有一次机会。

杂役打扫完退了出去。李修白独自坐在案几旁, 推演着进奏院里的各方势力。

其一,萧沉璧尚未有孕,即便对他起疑,也不会立刻动手。她月信刚过小半月, 诊出喜脉至少还需大半月光景。这期间,他暂时安全。

其二, 进奏院三进三出,院墙高耸,上嵌尖刺,还有牙兵昼夜巡防, 翻越绝无可能,只有从门经过才有一线可能。

而藏有密道的后园与他所在的西厢之间横亘着一道厚重的垂花门, 门上悬着三把精钢大锁, 砸开机会渺茫,要想从西厢到内院,必须拿到钥匙才行。

这钥匙由康苏勒贴身带着,此人恨他入骨,根本不会给他机会。除非……康苏勒把钥匙交给别人。

李修白凝神细想,记起以前从杂役嘴里套出的话, 每月月底,康院使都会出去买醉,夜不归宿。这时候,钥匙就会交给当值的巡夜牙兵。他要想拿钥匙,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这个机会劫持那个拿钥匙的牙兵。

但劫持牙兵动静势必不会小,他需要一场混乱来掩护。

李修白思绪回转,拿起案头那把用来雕刻的刻刀,渐渐有了算计。

——

长安城,茶荒愈演愈烈,已成鼎沸之势,爆发只在旦夕。

萧沉璧心知这一日不远,干脆闭门不出,静观其变,以免卷入无妄之灾。

进奏院那边紧盯着庆王府,看他们动作越来越频繁,也知道长安要出大事了,对萧沉璧的推托,一时倒也不好说什么。

与此同时,兴庆宫内,圣人李俨的头风症又犯了,宫人们个个屏息凝神,如履薄冰。

这位圣人平日尚算和煦,一旦头疾发作,便如换了个人,性情莫测,暴戾无常。

守夜的宫人无错也要被挑出错处,若真犯了错,当场被杖毙也是常事。

这夜,圣人睡前点了大食国进贡的安息香后,前半夜沉沉睡去。三更时分,明黄帷帐深处却陡然爆出一声嘶吼:“不!不……不会!朕才是天子!”

李俨猛地坐起,双目赤红如血。

睡在他身侧的杨贤妃急忙贴上去,柔荑轻按他太阳穴,声音温软:“圣人又魇着了?只是梦罢了,已经无事了,妾正陪着圣人……”

她语调轻柔,指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李俨暴怒的神情渐渐平复,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又做了那个旧梦——

被腰斩的先太子李贞拖着半截血淋淋的身子直往龙椅爬,声音嘶哑:“痛……痛死我了!”

那半截身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他边爬边愤恨呼喊:“皇位是我的……还给我!”

李俨像被钉死在龙椅上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人一点点爬过来,那血手抓住他脚踝。

冰凉触感如同附骨之蛆,他拼命踢开,惊魂未定间,眼前又出现了抱真——

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抱真穿着鹅黄色的襦裙,站在垂丝海棠树下,手里拿着一只燕子纸鸢,回头冲他笑:“三郎,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看,这是我和明姝新做的纸鸢,好看吗?”

她把纸鸢高高举起,脸颊雪白,眼尾那颗红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李俨目不转睛,朝她走去。

手指快要碰到那粒红痣时,那点朱砂突然变成妖异的火焰,火舌猛地窜起!

他踉跄后退,眼前景象一变,又化作一片冲天的火海。

烈焰翻腾,焦糊味扑面而来。

抱真一身素衣,抱着襁褓站在大火里,厉声斥责他无情无义,诅咒他断子绝孙。

他拼命命人救火,那火却越烧越大,最后他眼睁睁看着抱真烧成灰烬,宝华殿轰然倒塌。

随即,那火中生出恶灵,仿佛是抱真那个早死的儿子,朝他猛地扑来!

直到忽然坐起,那骷髅一般的孩童才从他身上褪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

当初抱真为了太子妃抛弃了他,他于是费尽心机去抢太子之位,不仅是太子,他还成了九五之尊,天下无人能及,她为何仍不满足?他许她后位,承诺保全她亲族,为何她仍要赴死?

李贞……李贞到底有什么好!

他又有什么不好?!

李俨脑子里乱成一团,断成两截的李贞、海棠树下的少女抱真、火海里浑身是血的抱真……

重重幻影交织撕扯,令他经年头痛欲裂。

同时,抱真临死前的诅咒,也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脑海——

“李俨,你抢了别人的皇位,焉知不会被别人抢?你杀了别人的孩子,焉知自己的孩子不会被杀?我要你不得好死,要你的孩儿也如我的孩儿一般,早夭而亡!”

后来,果然,他三个亲生皇子接连染天花夭折,最终绝嗣,不得不从宗室过继。

而今年,他的身子更是江河日下,头风频发,一次凶过一次。

难道真是抱真在天之灵降下的诅咒?这些诅咒,终将应验?

李俨面色惨白,疑神疑鬼之际忽觉太阳穴一阵刺痛,他猛地推开身边人,厉声斥责:“大胆!你想弑君不成?!你们!都觊觎朕的龙椅!朕知道!”

杨贤妃被推下龙床,鬓发散乱,狼狈不堪。

她惶恐地爬到榻边,连连叩首:“陛下明鉴!妾只是、只是指甲长了,不慎划到龙体!是妾的错!万望陛下开恩!”

李俨捂着脸,掌心缓缓移开,竟看到了一丝血迹,他烦躁地挥袖:“退下!禁足一月!”

杨贤妃如蒙大赦,不等整好衣衫,仓惶退出内殿,守夜宫人见状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李俨口干,命人奉茶,一个胆小的宫人因惊惧过度,递茶碗时手一颤,热茶溅出几滴,立即被喝令拖出去杖毙。

为免惊扰圣驾,那宫人的嘴早被堵死。

但板子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却遮掩不掉,在深夜里一声声传来,听得宫人们个个胆战心惊。

李俨饮罢茶,面色稍霁,想起那粒红痣,鬼使神差般,又命人去宝华殿召薛美人。

薛灵素被内侍提灯引至兴庆宫时,只见殿门前有人正泼水刷地。

深更半夜,谁人会在此时洒扫?除非……刚死了人,他们是在冲刷血迹。

她心头一紧,幸而,李修白早已命人将圣人的脾性细细教过她。她强压住不安,低着头走进殿里。

殿内,李俨神色果然阴沉,但见到她时,目光稍缓,招手道:“过来。”

薛灵素不敢怠慢,碎步上前,依言伏在榻边,轻轻枕在他膝上。

李俨对此颇为满意,指尖抚过她眼尾那颗鲜红的痣:“会唱《紫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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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传闻玄宗曾梦游月宫,见到数十位仙女驾云而至,演奏仙乐,其曲调寥廓凄清、摄魂动魄。醒后,玄宗久久难忘,便以玉笛复现全曲,并将曲子赐予梨园弟子及诸王。

自此,此曲被视为正始之音,雅乐正统,也成为宫廷核心曲目,传唱至今。

薛灵素在李修白别院时曾专习此曲,柔顺道:“禀陛下,妾会一点。”

李俨一抬手,她随即清了清嗓子,一句句轻声哼唱起来。

“周旗黄鸟集,汉幄紫云回……”

薛灵素舞技超群,歌喉却非所长。但这首曲子,她在别院被逼着苦练了三个月,现在唱起来,倒也婉转动听。

李俨靠在龙枕上,在轻柔的歌声中渐渐睡去。

薛灵素便维持着这跪伏的姿势,低低唱了整整一夜。

直至天光熹微,李俨悠悠转醒,见她仍保持着昨夜姿态,兀自轻哼,嗓音已全然嘶哑,眼中顿时掠过一丝复杂。

“……你唱了一夜?”

薛灵素垂眸,声音沙哑:“是。能为陛下安眠,是妾的福分。陛下未叫停,妾不敢停。”

李俨神色难辨,指尖拂过她微乱的鬓发:“日后,唤朕三郎罢。”

薛灵素立刻答应,低低唤了声:“三郎。”

天色放亮,内侍们奉旨前往大盈、琼林二库取物,随即,宝器珠玉如流水般送至宝华殿。

与此同时,杨贤妃昨夜在兴庆宫触怒龙颜、遭申斥禁足的消息,也如野火燎原一般传了出去。

消息递至长平王府,清虚真人毫不意外。他初见这薛美人时,便已窥见她眼底深藏的野心。

入后宫于她,如鱼入活水,日后她的位份断不止于区区美人。

庆王府亦收到了杨贤妃被申斥禁足的消息。

外朝与后宫接连失利,庆王终于按捺不住,催促裴相速速反击。

裴相却只是摇头,坚持让他再等一等。庆王虽不明所以,但见裴相态度坚决,也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焦躁。

恰在此时,北方传来战报,说是契丹大军暂退。

圣人闻讯龙心大悦,加之淮南战乱也已平息,便欲往大慈恩寺设斋祈福,超度阵亡将士英灵。

消息很快传遍朝野。听闻契丹退兵,萧沉璧心头一动,想起了赵翼。

长安和相州之间山水重重,叔父更是严防死守,她上回冒险传出的密信,不知能否冲破重重阻碍,平安送达?

这几日,她当找时间再与那位韩夫人碰面探探消息才是。

不过,不等她和韩夫人碰面,进奏院先找上她了。

——

这一回,萧沉璧刚到进奏院,便发现气氛不太对。

自后园步入前厅,目光一扫,只见康苏勒嘴角带血,右颊赫然一道鲜红的掌印,安壬垂首立于一旁,大气不敢出。

厅堂正中,站着一个生面孔,衣着三品紫袍,身形魁梧剽悍。

——是叔父心腹,阿史那忽律,此时此刻,此人入京,只怕不是好事。

果然,忽律见她进来,虽依礼拱了拱手,眼底却无半分敬意:“郡主别来无恙?”

萧沉璧回以浅笑:“我有恙无恙,你们不是最清楚?押衙不在魏博高升,倒有闲暇来长安?”

忽律皮笑肉不笑:“郡主智计过人,身在长安,手却能伸回魏博,若非臣多留了个心眼,命人在相州周边布防,只怕不日郡主便要杀回魏博,取我等项上人头了!臣这才不得不以进奏使之名,亲来长安请教郡主——这些密信,作何解释?”

说罢,他将一沓信件摔在案上。

信笺散落,露出一角字迹,正是萧沉璧当日命韩夫人夹带于官牒之中,想要传回魏博的那几封。

萧沉璧心头一震,面上却佯作镇定:“进奏使此言何意?本郡主怎知这是何物?”

“郡主不必再装了。”忽律目如鹰隼,“康苏勒对你有旧情,易被蒙蔽,安壬性情温和,对你防备也不足。以郡主之智,瞒过此二人并非难事。臣好奇的是——郡主究竟是如何将此密信送出长安的?”

萧沉璧咬死不认,反诘问道:“不过一首诗罢了!进奏使凭何断定是本郡主手笔?本郡主被困于此地,何来这等本事?进奏使若不信,大可对照我从前留在魏博的墨迹,反正魏博已尽在你等掌控之中,我的字帖,想必你手中有不少吧?”

忽律冷笑:“郡主行事缜密,即便都是亲笔信,字迹也必然刻意变换过。郡主不认也无妨,臣知您素来行事喜一式三份,如今这三封信,已尽数在此,郡主还是趁早收了这心思罢!”

他手指重重敲在案上,语带威胁。

萧沉璧瞥了一眼,只见那案上果然陈着三封信。她心里冷笑,没错,她从前无论谋划何事,为保稳妥,必备下三份,她的心腹孙越最是清楚。看来孙越果然叛了,连这等习惯都告知了叔父。

然而,她早怀疑孙越有异,此次命韩夫人传信,特意将习惯改为一式五份。

而忽律只截下三封,说明还有两封信逃过封锁送出去了!

她心中暗喜,面上却需将戏做足。

怒意不能太盛,否则便是承认;但也不能毫无反应,否则太假。

她酝酿了一下适合的情绪,当目光掠过那三封信时,一丝刻骨的恨意与认命般的颓然在眼底闪过,与此同时,下巴微抬,拿捏住倨傲的力度。

“……随你们如何想!总归,我是离不得这长安了,是非曲直,都由你们评断,便是杀了我我也做不了什么!”

忽律何其敏锐,瞬间捕捉到她眼底那抹恨色,不出所料,这信果然是这郡主的手笔。

他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笃定,警告道:“郡主心高气傲,都知早有预料您不会甘心认命,故在康院使、安副使之外,特命臣来走一趟。奉劝郡主一句,节帅夫人与少主尚在樊笼之中,都知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说这是最后一次,望您好自为之!”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二字,萧沉璧不欲打草惊蛇,于是做出顺从姿态:“……好,我知晓了。”

忽律这才满意,睨了一眼身旁的女使:“还不带郡主去见那位陆先生!若下月再无动静,这进奏院上下,也该换换血了!”

女使慌忙引着萧沉璧离开。

一旁,安壬一声也不敢吭,康苏勒死死攥着拳,脸上的掌印还没消,火辣辣地烧。

——

西厢

空了许久的茶罐仍是没续上,萧沉璧这回只喝得上白水。

她回身,目光落在李修白身上,只见他正凝神雕刻一尊木偶,这回不再是兔子,而是人形,且个头不小。

木偶面目混沌不清,但衣袂线条流畅,随风欲动,颇有几分神韵。

她眼神扫过,带着审视:“先生倒是坐得住,前院那般动静,竟恍若未闻?”

李修白头也未抬,只放下了刻刀:“郡主说的是那位阿史那进奏使?在下的确见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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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此人身形魁梧,威仪迫人。不过,无论换作谁,在下始终被困于这方寸囚笼,知与不知,又有何异?”

萧沉璧眯起眼,觉得此人今日的顺从太过刻意。

要么,是漫长的囚禁当真磨灭了他的棱角;要么,是这副儒雅皮囊下,正蛰伏着更深的算计。

但她此刻自身难保,无心深究一个囚徒的心思,只敷衍道:“先生倒也不必如此颓然,若我能出去,必然放了先生,到时大唐三京十五道,先生想去哪里都可以。”

李修白对她嘴里的说出的话一个字都不信,面上却只是微微笑:“那在下一切便依靠郡主了。”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字字清晰,却又字字虚浮。

萧沉璧也听出了敷衍,她微微挑眉,没做计较。

说话间,时辰已不早,今日有忽律坐镇,萧沉璧不欲节外生枝,于是打算冒一回险与他成事。

李修白看着菘蓝的外裙从她肩头滑落,却微微皱了眉——

万一萧沉璧当真怀了他的孩子,只怕下杀手时,他母亲那一关未必好过。

他随即按下这不合时宜的思绪,前几次都用了羊肠衣,应当无碍。

房门关上后,他没什么情绪地握住她脚踝向两侧分开,动作平稳,不带一丝狎昵。

萧沉璧双手向后撑在软枕上,同样面无表情。

他们之间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亲吻,没有抚慰,甚至抱都不曾抱过一下,向来是怎么快速直接怎么来。

因此当双膝被分到最开时,她也只是阖上了眼,唇线紧抿,一声未吭。

然而,今日李修白却暂未靠近,微微停顿了一下,气息拂过她光洁的小腹,语气客气又疏离。

“在下今日雕刻时不慎伤了手,指节僵涩,不甚灵活,还请郡主帮忙戴一下羊肠衣。”

如此冷静的语调提出如此令人羞耻的要求,萧沉璧耳根不可抑制地漫上一层绯红。

她睁眼瞥了一眼,果然,那人几根修长的手指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划伤。

再抬眸,撞进他平静无波的眼底,那里没有戏谑,没有挑衅,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萧沉璧咬着下唇,没再言语,然后僵硬地弓起腰肢,摸向那冰凉的羊肠衣。

再后,她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先生且弯一弯腰,我够不着——”

第32章 飞来祸 她明明是装孕,怎会真的害喜?……

李修白依言弯了弯身。

萧沉璧若无其事地替他整理, 眼神却很不愿往上瞥。

呵,什么动不了,怕不是炫耀。

戴到一大半, 李修白气息微微不稳, 制止道:“可以了,再用力恐要扯破。”

萧沉璧立马收手,眼神侧开,闭眼承受, 当他倾身压下时,她几乎被那力道冲得撞到床头。

李修白及时伸手一挡, 她蹙起的眉尖才稍稍舒展。

之后,她抓紧了身下的软枕,免得在一波强过一波的冲撞下撞伤额角。

幸而这姓陆的尚存一丝体贴,察觉她不适, 一手掌住她纤细腰肢,另一手稳稳垫在她脑后。

浮沉之间, 萧沉璧渐渐放松下来。此时, 前厅的气氛却依旧剑拔弩张。

萧沉璧虽不认,但阿史那忽律已断定那些信必是她的手段。他厉声质问康苏勒:“这些信是如何送出去的?你们当真毫无头绪?”

安壬慌忙说不知,康苏勒踌躇片刻,辩解道:“或许是通过商队?东市胡商云集,她虽不能随意出入进奏院,寻机出去一趟, 收买一二商旅,也非难事。”

忽律一时难辨真假,信是从相州截获的,此前如何传递、经了多少人手, 确实难以追查。他沉声道:“此事便交由你彻查。康院使,都知只助力有用之人。若连长安这点差事都办不妥,粟特人的大业只怕也是镜花水月了!”

康苏勒攥紧了拳,躬身一拜:“请都知放心!”

忽律一番敲打后心下稍安,毕竟这回萧沉璧的信并没真的送出去,而在赵翼眼里,她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他将在长安停留半月,期间必会查清根底,绝不容此女再生异心。

西厢,许久之后,黄花梨木床榻的摇晃终于平息,初时萧沉璧只为应付,后来方寸渐乱,两人竟意外契合。她不否认得了些趣味,只是骄傲如她,断不肯宣之于口。

她闭目休息时,李修白双臂撑在她颈侧,也在气息沉沉地平复。

方才不觉如何,此刻薄汗微光,又被他沉甸甸地压着,她才发觉他真是极重,于是没好气地推搡一把:“还不出去,想压死我不成?”

语气虽不大好,嗓音却带着微微哑意和绵软,像小钩子挠人心尖。

李修白此刻心情颇佳:“这是在下居所,郡主让在下去何处?”

萧沉璧气结,她说的出去岂是此意?她当作没听懂,用力将他推开,起身时抄起软枕重重砸了过去。

李修白反应极快,稳稳擒住枕角,那软枕悬停在他鼻尖半寸之处。

“你还敢反抗!”萧沉璧一击落空,更添气恼,整个人抱着枕头再次扑压过去,欲将他闷住。

李修白长臂一揽,反客为主,将她重新困回下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声音低沉:“郡主莫要不讲道理,郡主占了在下的房,还要赶在下出去,这是何等道理?”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一滴汗珠从他紧绷的下颌滑落,不偏不倚,砸在她颈窝里,又缓缓蜿蜒滑下,留下一道晶亮水痕。

一股奇异的痒麻自那一点瞬间蔓延开来,萧沉璧别扭地侧开脸,长睫如蝶翼般扑闪:“哼,本郡主懒得同你计较,放开!时辰不早了!”

李修白的目光随着那滴汗珠的轨迹掠过她雪白肩头,眸色深了几分,随即撑起身,动作间带着一丝慢条斯理的儒雅。

萧沉璧迅速从他臂弯的间隙钻了出去,扯开帷帐下榻。

背对着他披好衣衫,她仔细检视一番,确认这回的羊肠衣完好无损,才暗自松了口气。

待收拾停当,身后忽传来一句问询:“上回在下提议郡主笼络韩约之事,不知郡主可有进展?”

萧沉璧何止做了,且手段高明,但她可不想告诉此人,白白给自己添一分风险,于是道:“先生说得轻巧。我虽比先生多些自由,也不过是笼子稍大些罢了。此事怕是难成了。”

李修白眉梢一挑:“郡主所言倒也有理。”

萧沉璧这才转身出去,身后,李修白却在沉思,这非年非节的,阿史那忽律怎会突然入长安?

必然是发现了一些苗头了。

看来萧沉璧不仅笼络了韩约,怕是还试图传信,露了马脚,双方正在暗中角力。若真如此,一旦萧沉璧脱困,便是他的死期。他必须更快,再快些脱身才行。

薄汗尚未完全干,李修白神色已渐渐冷下来。

此时,侍女已收拾好床铺,换上洁净被褥。

一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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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闪过,李修白回眸,只见枕畔遗落一只精巧的耳铛,上面镶嵌着一粒粉珍珠,莹润小巧。

他俯身拾起,眼前忽然闪过这耳铛在她耳垂边急剧震颤、晃荡不休的情景——想必是那时颠落的。

下次萧沉璧来时定会恼怒地索回,再狠狠剜他一眼。

李修白捻着那粒微凉的珍珠,几乎能想见那活色生香的场景。

这念头一闪而过,旋即,他又面无表情地将耳铛掷于案上。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那时他应当能出去了。

彼时,归府的马车上,经瑟罗提醒,萧沉璧才发觉自己丢了一只耳铛。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这耳铛是怎么丢的,脸色顿时又红又白。

微恼之下,她索性将另一只也摘下。

瑟罗惊讶:“郡主这是不打算找了吗?这耳铛是粉珍珠,价格很是不菲呢。”

萧沉璧本想把耳铛丢了,但瑟罗这么一提,想起她曾说一件衣衫抵全家数月嚼用,伸向窗外的手又收了回来,将耳铛塞给瑟罗:“你说的是,丢了可惜。给你了,日后可典当换些银钱使。”

瑟罗也未推辞,小心收好。

——

兴庆宫

圣人头疾越来越严重,尚医局束手无策。李俨在处置了几名御医后,转而笃信神佛,认定是郑抱真怨灵作祟,决意为她做一场盛大法事以平息怨念。

法事地点定在大慈恩寺,和祭奠战乱的英灵一起。

思忖片刻,他命崔儋在随驾名单上又添了薛灵素之名。

两日后,圣驾浩浩荡荡地前往大慈恩寺。

薛灵素深谙伴君如伴虎,纵使私下因得宠渐生骄矜,在李俨面前仍是温顺无比。

李俨爱听那首《紫云回》,她便不厌其烦地轻哼。

李俨喜爱抚触她眼尾那点朱砂痣,她便柔顺地枕在他膝上,从不问一句为何偏爱这颗痣。

她心知肚明,这痣后必有一段关于故人的故事。

但她不在乎,因为她不爱圣人,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失望。

她贪图的是他抚触红痣之时指尖流泻的荣华与权柄,有这滔天富贵,莫说一颗痣,便是点上十颗她也甘愿。

薛灵素的柔顺驯服,令李俨愈发满意。这些年,容貌肖似抱真者并非仅她一人,杨妃、孙嫔、各色美人采女……太多太多,多如过江之鲫。但时日一久,他们所求愈多,便与抱真愈远。

只有薛灵素,性情和喜好都与抱真最像,李俨眉眼渐舒,在薛灵素低柔的哼唱中,于銮驾内闭目养神。

法事做的隆重,李俨信佛,真心实意为郑抱真上了香,待到法师说抱真的怨气渐渐平息之后,他方起驾回宫。

銮驾稳稳回宫,薛灵素也丝毫不敢懈怠,行至一半,忽然,耳边传来神策军拔刀的声音,伴随着一生厉喝——

“有刺客!”

薛灵素迅速扑过去,以身躯护住李俨。

骚乱之间,只听几声缠斗,很快,那意图行刺的人便被擒住,压在圣驾面前。

惊魂未定的李俨瞧见扑过来薛灵素,握紧了她的手,然后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左军中尉王守成立即快步上前:“回禀陛下,是两个不知死活的毛贼意图冲撞圣驾,未过第一道布防便已拿下,陛下且安心!”

李俨望去,果然见重重甲士将两人死死压在地上,一人当场毙命,另一人后背中刀,奄奄一息。

李俨面沉如水:“留活口!问出主使!”

话音未落,那刺客竟猛地挣脱压制,大骂道:“贼天子!贩茶是死,杀你也是死!你断我生路,老子也不让你好活!”

吼罢,他竟不顾一切向銮驾冲来,未及近身,乱刀便砍杀过去,热血喷溅一地,薛灵素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埋入李俨怀中。

李俨脸色铁青,喝令王守成立刻查明刺客所言之意,王守成当即领命。

之后,李俨神色不虞回了皇宫。

当晚,圣人头疾再度爆发,薛灵素也再度被召入兴庆宫侍寝。

一时间,宝华殿薛美人圣眷之隆,冠绝后宫。

——

圣人遇刺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萧沉璧听瑟罗打探清过程后,逐渐摸明白原委:“你是说,今日护驾的监军是王守成?”

瑟罗点头:“不错。”

“刺客是茶园被毁、走投无路的茶农?圣人毫发无伤?”

“神策军防卫森严,听闻那两个刺客连第一重布防都未冲破,便被夺刀按倒。”

萧沉璧若有所思,哼笑:“看来,这是庆王一党的手笔了。我就说,庆王接连受挫,怎会如此沉得住气?原来打得是这个盘算,要元恪非死不可。”

瑟罗不解:“此话怎讲?”

萧沉璧挑眉:“你不信我?”

瑟罗扭头,相处月余,她对这位郡主已心悦诚服,咕哝道:“问问罢了。”

萧沉璧颇为满意,耐心道:“国库空虚,元元恪推行的新茶政纵然伤天害理,却为圣人敛了不少财,否则千秋宴也不能办的这般盛大,若此时发难,岂非拂圣人颜面?庆王一党深谙圣心,这才炮制了茶农刺圣之局。圣人惜命,相较之下,必舍元恪。至于敛财?换条听话的狗便是。”

瑟罗恍然:“所以,刺客是庆王找人假扮的茶农?”

萧沉璧摇头:“不,裴相老奸巨猾,怎会给自己留下把柄,他筹谋了数日,这二人必是真茶农,且是绝境中的茶农。庆王许是重金抚其家小,他们才甘为死士。”

瑟罗倒吸凉气:“这些人内斗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有这心思用在边关,吐蕃柔然哪还敢这般作乱?”

萧沉璧想起边疆烽烟,一时也未曾言语。淮南平叛二王尚且相互推诿,讨伐蛮族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二王怎会耗费心力?这江山若落在此二王之手才是彻底要完。

既如此,合该有德者居之。

当然,萧沉璧也没漏过这“刺圣案”中的薛美人。

短短数日,此女风头迭出,不是运气太好,便是心计过人。而碰巧,萧沉璧从前收到的邸报中曾提过先太子妃眼尾的那粒红痣,看来,这薛美人八成是后者了。

她对此女顿时来了兴趣,想着若是能见一见便好了。

这么想着,机会还真就来了。

——

这些日子,老王妃安排的侍医每隔五日便来诊脉,萧沉璧提前做好准备,每每总是提前臂钏勒紧,加之喝了那些补养汤药的缘故,诊出的脉象竟渐渐平稳。

侍医松了口气,萧沉璧也松了口气。

这日,她又按时诊完脉,忽然,宫里来了消息,说是贵太妃得知她脉象平稳,特召她入宫,

贵太妃是长平王生母,也是圣人李俨的养母。

独子长平王薨逝加之孙子李修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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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后,贵太妃深受打击,更是一病不起。

萧沉璧初至长安时曾依礼遥拜,彼时太妃昏沉,未能交谈,近日太妃精神稍好,召她入宫,萧沉璧自然不能推拒。

从西侧跃龙门进去,萧沉璧未及行到清晖殿,先于长长的御道上遇见了乘步辇的薛美人。

那步辇极为宽敞,由四名健壮的内侍相抬,还有两名宫娥则手执宽大的障扇随侍。

薛美人高坐辇上,发髻如云,斜插的那支九凤钗熠熠生辉,一袭石榴红织金长裙更是华美夺目。

所过之处,宫人内侍纷纷垂首避让,跪伏道旁。

萧沉璧依礼欲行叉手礼,薛美人却已下辇,亲自虚扶:“夫人便是长平王遗孀?”

萧沉璧略一颔首:“妾身叶氏,见过薛美人。”

“不必多礼。”薛灵素亲近地执起她双手,指尖似无意般拂过她凝脂般的脸颊,笑靥如花,“果真是倾国之姿。瞧瞧这肌肤,莹润胜雪,我见犹怜,难怪长平王与夫人鹣鲽情深,传为佳话。”

萧沉璧垂眸:“美人过誉,皆是坊间谬传罢了。”

“夫人不必谦虚,如今二位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我身居后宫也常常听闻呢!”薛美人目光滑向她微隆的小腹,又闻到,“这孩子快三个月了吧?夫人务必珍重。”

萧沉璧指尖轻抚腹部,眉目间适时染上温柔:“是快了,这是妾身余生唯一的念想,妾自当万分小心。”

薛美人又拉着她手殷殷叮嘱良久,言谈间甚为投契,邀她日后多入宫走动,萧沉璧含笑应下。

片刻,薛美人面露无奈,重登步辇:“圣人还在兴庆宫等着呢,耽搁不得,夫人莫怪,我须得尽快去了。”

萧沉璧恭谨相送。

人一走,瑟罗不禁感慨:“这位薛美人真是好生和气,全无架子,容貌好,性子也好,难怪圣人宠爱她!”

萧沉璧笑而不语,心里却在想这大约就是这位薛美人的厉害之处了,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在魏博时,她察言观色多年,最擅识人,敏锐地捕捉到薛灵素目光扫过她小腹时的复杂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异样。

薛美人对她,似乎并不像看起来这般友好……

为何呢,长平王府不是一向低调做事么,她暗暗记下,没再说什么,继续朝清晖殿走去。

同样,薛灵素自打见了萧沉璧之后心里便五味杂陈。

她为长平王所救,当初在雨幕中也曾暗暗心动,后来在别院三月,更是日日期盼,最后,却换来被送入宫门的结局。

那人冷漠至极,视她为棋子,无论她如何哀求,眼神都未曾为她停留片刻。

她心灰意冷,这才选择了权势和荣华,然而最近,她却听到了他与别的女人感天动地的恩爱事迹。

铺天盖地,活灵活现!

先前,她只以为是讹传,这样冷漠的男子怎么可能被小情小爱绊住脚?

今日见到这位所谓的夫人,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的确是不世出的美貌,姿态风度,皆是万里挑一。

看来,李修白不是没有心,也不是没有与欲,只是她还不够格挑起他的情或欲,所以才被送到这冰冷的深宫里。

一股被彻底轻视的溃败感油然而生。

薛灵素按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正想着,步辇已至兴庆宫巍峨殿门前,守门的宫人恭敬有礼,平日倨傲的神策军中尉王守成也对她恭敬有加。

那丝溃败瞬间被巨大的虚荣填满,她款步下辇,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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