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正文完】(2 / 2)
碧空如洗,暖阳高悬。
轻骑行到郊外之时,快马已飞报入城。朱雀大街两侧人头攒动,喧声鼎沸。
没多久,只见远方旌旗猎猎,马蹄声碎,一支军容整肃的铁骑策马而来,盔明甲亮,其后还押解着大批俘虏与辎重。
队伍最前方,萧沉璧身披明光铠,脚蹬狮子骢,一身银红披风在凛冽风中翻飞——
竟真和坊间流传的“银甲红袍照雪寒”一模一样!
而最令人心折的,是那双沉静明亮的眼眸,宛若星河坠入其中,清冷又璀璨。
车马走过,欢呼之声如山呼海啸。
“郡主万安!”
“大唐万胜!”
“女中战神!”
两侧百姓抛洒着彩缕与铜钱,顽皮的孩童们雀跃着追逐。
萧沉璧缓辔而行,向道旁百姓颔首致意。
因群情踊跃,短短一段路程竟行了半个时辰之久。
承天门外,文武百官早已等得颈酸。
一抬眸,只见城楼之上的新君头戴玄色冕旒,身着十二章纹龙袍,腰束金玉革带,仪容冷峻,天威凛然,如此盛装之下始终身姿如松,不见半分焦躁。
百官又纷纷羞愧,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
直至那抹银红披风自长街尽头转出,天子冷静的目光骤然收紧,紧紧追随着那马上的人,仿佛四周再无一物。
不待萧沉璧下马行礼,新君竟一步步自御阶走下,于众目睽睽之中伸手亲自扶她下马。
此举完全不是君臣之礼,更不符礼部预先呈报的仪程。
按制,应该是萧沉璧先行叩见,天子于城楼受礼才对。
但新君偏偏就这么做了!
这位永安郡主在新君心中之重,可见一斑。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虽知道不合礼,但岂能看不出二人的关系?纷纷识趣地闭了嘴,无人敢置一词。
萧沉璧也觉窘迫,没想到李修白连演也不演,竟然就这么当众执起她的手从御道上走过。
并肩行走时,她压低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起码也讲点礼。”
李修白却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朕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本来,朕是想去城外亲迎你的。”
萧沉璧浑身一悚,他要这么干了,恐怕不止眼前的百官脸色精彩了,日后的史书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
她讪讪闭了嘴,任他紧握着手,在百官的注视中穿过御道,直入太极殿。
之后便是常规的献俘和告庙。
已是中书令的崔儋当众宣读封赏诏书,对萧沉璧极尽溢美之词,对魏博将士也褒奖有加,赏赉之厚,远超常例。
但奇怪的是,唯独没给这位郡主晋封军衔。
众人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只道这位恐怕不是要在军衔上加封了,而是有更隆重的册封!
百官于是集体躬身祝贺:“陛下圣明!恭贺郡主!”
冗长的封赏仪式结束之后,李修白随即以“咨询边关防务细则”为由,单独召萧沉璧至太极殿偏殿。
——
太极殿内
宫人内侍皆被屏退。
殿宇高大,只剩他们二人,萧沉璧心如擂鼓,随李修白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
殿门合拢上之后,里面一时静极。
数月未见,萧沉璧不免生出几分陌生与局促,正欲寻个话头,却忽被一把揽住腰身,不由分说压向那宽大肃穆的龙椅。
冰凉的玉冠撞上摇曳的冕旒,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庄重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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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白吻得又急又重,长驱直入,不容抗拒。
萧沉璧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下意识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深深陷进他织金绣龙的衣领。
什么君臣之别,什么宿怨前仇,在此刻都尽数碾碎成交缠的喘/息。
她像濒死的鱼遇到活水一般回应,轻轻吮/吸,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诉说思念之情。
唇齿磕碰间漫开淡淡的铁锈气,不知是谁唇舌破了,却谁也不肯先退。
不知吻了多久,直至后颈压上龙椅上的冰凉花纹,她才偏头挣脱,气息紊乱,双眼迷离:“等等……待会儿还有宫宴,这般模样如何见人?”
李修白指腹擦过她湿亮微肿的下唇,眼中的欲色未消:“你都亲率十万铁骑为朕踏破回纥了,你以为还有人不知我们的关系?”
“谁是为了你!”萧沉璧耳根烧透,却还嘴硬,“我为的是边关百姓,为的是大唐山河!”
“哦?”李修白捏着她下颌,“既如此,目的已达成,你如今兵权在手,大可拥兵自重,何必还奉诏入长安?”
萧沉璧气结,眼底却勾起一丝挑衅:“那陛下要如何?难不成非要我反了你才痛快?”
李修白低笑起来,单手托住她后颈:“朕不要如何,只想问一句,你所要护的天下苍生里,可也包括朕?”
殿内烛火噼啪一响。
萧沉璧终究避不开他的视线,半晌,不自在地承认:“……有。”
何止包括。
他是分量最重的那个。
当日听闻长安惊变,李俨废储之后,她即刻便想带兵去帮他。
可成德趁乱来袭,铁蹄直奔魏博城下,她没办法舍弃那么多无辜百姓,只好勒马转身,回去同成德作战。
——他有他的皇城要夺,她也有她的山河要守。
那些日子,她杀红了眼。
每仗都身先士卒,陌刀卷刃便换长槊,长槊折断便提剑再战,只求速战速决,早日抽身去助他。
成德军从未见过如此疯魔的萧沉璧,被她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节节败退。
好不容易击退成德,回纥又至。
幕僚都说这是魏博坐收渔利之机,劝她不要迎战,可她看着眼前大好的时机,想起的却是那月夜之下,他在窗边许下的承诺。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出兵,为他守住这扇国门。
对这些事,李修白即便一开始不清楚,后来也清楚了。
两人拥吻时衣襟散落,他看着她肩颈上的一道擦痕轻轻喟叹:“听说你在对战成德时受了伤,就是这里?”
萧沉璧也没隐瞒,随口道:“小伤而已,那大将的头被我当场砍下来了。”
李修白轻抚这道伤疤:“这怎么够?他的命怎么抵得上你一道伤?朕迟早会夷平成德!”
萧沉璧被掠过的地方微微发热。
她已然很强大,不需要旁人保护,但有人甘愿保护,心境还是不一样的。
她心中微微一动,用唇角碰上他的唇。
两个人仿佛渴了许久的猛兽,轻轻一碰便止不住相拥,唇瓣吻到发红,发烫,仿佛要把对方揉碎在骨血里。
明光铠甲被扯得滚落一地,这时,李修白才亲眼看到那伤口有多长,从肩膀一直蔓延到心口,仿佛也戳进了他的心口。
他顺着那道淡粉色的瘢痕用唇舌寸寸吻过,来回往复,虔诚又滚/烫,仿佛要以此抹去所有过往痛楚。
萧沉璧十指受不住地穿入他发间,呼吸渐促,忍不住推他:“……够了,早不疼了。”
李修白这才抬起眸,微凉的指腹抚过她侧脸,声音低沉如同起誓。
“再无人可伤你分毫,即便是朕,也不行。”
“朕要你为后。不是困于深宫皇后,而是与朕并肩、共御天下的掌政皇后。”
“往后,这万里山河你我同享,千秋史册你我共书。”
“凡欺你、伤你、叛你者,皆如同弑君。”
“你——可愿?”
萧沉璧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眼睫如蝶翼般眨了一下,轻轻回抱住:“好。”
她怎会不愿?
这些日子她过千重山,踏万条河,皆为奔赴此人。
从雪崩之下的死里逃生,到万军阵前的遥相对望,他们刀锋相向过,也舍命互救过,经历了太多太多。
所幸,爱比恨更深,终究击碎所有的猜忌,于最高处执手相拥。
见风,见雨,见苍生。
相知,相许,两不疑。
——
后史官记载:
昭武帝讳修白,文宗长子,少聪睿,擅兵法,有济世志。
后萧氏,讳沉璧,生于藩镇,长于鞍马,性刚烈,多谋略。
帝后相识微时,终成眷属。
帝践祚,立萧氏为后,赐号“明德掌政皇后”,共决军国大事,开千古未有之制。
在位四十载,外平吐蕃、定回纥、收南诏、降契丹;内轻赋役、开科举、设女学、少刑罚。
府库充盈,民生安乐,朝无遗贤,野无饿殍,世称“元嘉之治”。
赞曰:帝后并圣,相得益彰。昭武帝以武定乱,以文治国;明德皇后以智安邦,以仁抚民。
非明君贤后相许之深,焉能致太平若此?
——正文完结·番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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