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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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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嘛黑着脸呢。我一说要走,你就这个表情了。”

她问得心虚又耿直,车里一阵静默,程泊樾八风不动:“溪溪,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叫她小名,后面接的却是一句玩味又暗藏危险的话。

她轻吸一口气,很想回答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他城府太深,她拿一把巨大的铁锹都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温听宜卖乖地往他边上挪了挪,说好话:“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很好?

程泊樾瞥她一

眼,伸手撩开她耳边散落的头发。

她肩膀僵了僵。

程泊樾不动声色收回了手,撑着额头看向窗外。

“如果你像之前那样,睡完就跑,用完就丢,”他顿一下,沉声说,“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钱也好,权也罢,他从不吝啬给予。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她想要什么,给她就好了。

但假如她有意接近,达到目的就想跑,他不会给她全身而退的机会。

温听宜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

横竖猜不透他,只当他随口一说。

——

温听宜赶回去签合同试妆,在剧组工作室里跟方霖打了个照面。

对方比照片里的模样更好看一些,一双标志着见异思迁的桃花眼总往她身上瞟。

Sm当场提醒:“一会儿把你拉导演群里,方霖要是加你私聊,你别同意。”

“嗯。”

方霖待会儿还有行程,需要先走,他客气地与她擦肩而过,笑容俊朗地挥手:“拜拜,正式拍摄见。”

温听宜回一个得体的微笑,不多说一句话。

暮色降临时,她不知道,程泊樾也回到了京城。

此时此刻,某人正在陆斯泽的场子里,黑色衬衫敞开两粒扣子,整个人懒散地坐在包厢沙发上,逗一只猫。

夜场里有只黑白色的德文卷毛猫,陆斯泽养的。

这猫不怕人,总在包厢里转悠,程泊樾没招它,它自己蹦到他腿上。

他就顺手逗它,揉揉脑袋,挠挠下巴。

毛绒绒的小身体,将他青筋交错的一只手衬得强硬又温柔。

小猫被摸舒服了,歪在他腿上打滚,软软地喵两声,谁听都心软。

双扇门从外面打开,陆斯泽叼着烟走进一室昏暗。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撸猫场景,陆斯泽笑了下,觉得稀奇:“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猫?”

他记得程泊樾在年少时就嫌弃过,说猫这种动物,机灵又谄媚,谁有吃的它就讨好谁,吃完就走得远远的,喊它名字它还装作没听见。

气人。

程泊樾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玩猫,神情慵懒沉倦,什么也没说。

男人硬朗锋利的骨相浸在灯红酒绿的昏暗里,半明半晦,亦正亦邪。

包厢里只有两人一猫,隔绝了门外的靡乱嘈杂。

陆斯泽一屁股坐在对面,啧啧称奇。

“我算是看出来了。一呢,因为你爸爸的事儿,你有心结,所以你爱而不承认。二呢,你怕相处得太久了,你的本性会吓到她。”

程泊樾捏了捏小猫脸颊,耷拉着眼睫,不屑地轻嗤:“你懂什么。”

第33章

陆斯泽差点儿绷不住,要命了,这人果然千百个心眼子,在发小面前都压着真实情绪,不给别人半点抽丝剥茧的机会。

陆斯泽倾身,朝烟灰缸里轻掸烟灰,看着明灭的火星子笑了下:“嗐,懂得不多,一点就够了。”

只要触碰到冰山一角,就能勉勉强强顺着他思绪的千分之一,窥探到他更深密的心境。

程泊樾懒得搭腔,也并不在意发小这套理论的可行性。

他撑着额头的手按了按太阳穴,眉心在昏暗中锁了片刻,又乏味地舒展开,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远处厚重的双扇门,身下深棕色的真皮沙发,头顶的鎏金吊灯,脚下花花绿绿的地毯,周遭虚蒙的暗光。

包厢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乏味。

程泊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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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恹恹,不走心地嘲讽陆斯泽,说他装修品味不行,天天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陆斯泽气笑了:“您这是有心事,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别赖我身上啊。”

确实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怀里这只小活物有点意思。

程泊樾揉了揉猫耳朵,它舒服地发出呼噜声,毛茸茸的爪子在他衬衫上踩了踩,轻柔又规律。

陆斯泽咬着烟给他倒酒,浮着冰块的岩石杯沁出冰雾,顺着茶几推过去:“不要口是心非嘛,你要是不喜欢她,你能照顾她这么多年?”

程泊樾扯了扯嘴角,低声轻讽:“不照顾她,难道等着老爷子叨唠?”

陆斯泽突然有点心疼老爷子,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怎么什么锅都让人家背?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愿意做的事儿,谁能强加在你头上?”陆斯泽记得清楚,“想当年,她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你在操心,就连生病请假这种鸡毛蒜皮,都是你让手下的人帮她处理妥当。哦,还有,她初中那会儿有人扯她辫子,你第二天就把那不识趣的小子弄到别的学校去了,敢问程总,这也是老爷子的安排?”

程泊樾无声垂眼,一副天生寡情的模样,揉猫咪肚皮的动作应声顿了顿。

陆斯泽在挨打边缘试探,最后撂一句:“越是不承认,就陷得越深,越是伪装,就越是破绽百出。”

说完就拿起银色小叉,去戳果盘里切好的贵妃芒。

程泊樾不露声色撩起眼皮,轻拍一下猫屁股,小猫仿佛能读懂他的意思,直接蹦到桌上,仗势欺人地踩了踩芒果块。

吃什么吃,别吃了你。

陆斯泽:“?”

另一边,温听宜还待在剧组工作室里,等着化妆,一会儿要进摄影棚拍一组定妆照。

化妆师喝了咖啡闹肚子,这会儿才火急火燎赶回化妆室。

“抱歉温老师,我来迟了。”

温听宜坐在梳妆台前看剧本,回神笑了笑:“没事。”

化妆师抓紧时间忙活起来。

温听宜保持素颜,皮肤有种吹弹可破的白皙细腻,化妆师给她上底妆时险些走神。

真好看,最喜欢给漂亮妹妹化妆。

温听宜坐在椅子上不移不动,闻着淡淡的脂粉味,继续翻看剧本。

导演比较龟毛,临开拍了,剧本又修改了好几遍,今天才定了终稿。

她翻阅着手里的这份,发现跟Sm白天发过来的那一版没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是结局。

Sm买了一份简餐回来,晃到她身后瞄剧本,温听宜淡定地说:“你看,结局我死了诶。”

“死了?!”Sm对这个结局非常不满意,叉腰吐槽,“我勒个去,什么雷人剧情。女主为了自保,利用了身为一国将军的男主,不幸被男主发现真相,之后,男生将她囚禁在大漠宫殿里,女主受不了痛苦和孤寂,自缢了,男主悲痛万分,从此断情绝爱,浪迹天涯?!”

Sm两眼一黑:“这将军人设是个偏执狂吧,真神经,女主就不该接近他,遭老罪了。”

“”

温听宜将剧本翻到头,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遍。

结合Sm痛心疾首的吐槽,她不禁有种被小锤子连敲多下的感觉。

她咽了咽喉咙,语气空茫地说:“这个将军挺狠心的。”

Sm摆摆手:“嗐,没事儿,MV而已,主打一个氛围感,没人在意剧情。”

而且目前看来,剧组很靠谱,不仅妆造一流,导演在业内也比较出名,或许能用精妙的镜头语言挽救这个让人心梗的剧情线。

由于它是主打歌的MV,方霖的经纪公司也非常舍得砸钱,这次拍摄不搭绿幕,直接前往西北沙漠进行实景拍摄,酒店和房车都是剧组提供。

Sm到一旁刷手机吃饭去了,温听宜心不在焉地闭上眼,方便化妆师勾勒眼妆。

眼前一片漆黑,女主被偏执男主囚禁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可恶,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下一叹。

她蓄意接近程泊樾,凭她生涩的小花招,不知某天会不会露出马脚,被程泊樾惩罚报复。

应该不会吧。

既然他不会对她动情,甚至连醋都不吃,那么就说明,在她露出破绽抽身离开之前,一定是他先厌烦她。

况且,他已经27了,迟早是要结婚的。

到时不就可以好聚好散,全身而退了吗?

而且,对于程泊樾这样的人,只要努力从他身上偷得半颗心,博得三分的喜欢和在意,就足够她获得想要的庇护了,不需要建立多么深的情感联结。

只要在这之前,她不要说错什么话暴露目的就行。

等到亲生父亲真正找上门威胁的那天,她就能顺理成章地依靠自己获得的庇护,让程泊樾帮她处理掉那些棘手的麻烦。

之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拍电影,挣到足够的钱,备一份厚礼感谢程家的养育之恩。

然后离开程家,和平地结束这段图谋不轨的露水情缘,回归她本来的人生。

计划看似完美。

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化妆师画好了眼妆,温听宜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时间,七点多了。

不知道程泊樾现在在干嘛,吃晚饭了吗,身体痊愈了没?

唉,虽说她目的不纯,但两人认识好多年了,承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她对他的关心和感激都是真的。

他在她心里,本质是一个哥哥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莫名打了个寒噤。

完了,冒犯兄长,真是罪加一等。

她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

算了,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

只要她不暴露目的,程泊樾就永远不会动怒。

片刻,手机在化妆台上震了震。

她拿到手里。

嗯?

陆斯泽怎么会专门给她发消息,询问周婼近况吗?

对方发来一条小视频,加载中,她等了几秒才点进去。

画面里的男人半躺在沙发上,黑色衬衫的衣领将乱未乱,有种事后的餍足感。

晦暗的环境遮不住轮廓锋利的脸庞,他一手搭在额上,闭着眼,似乎很倦,又像被什么杂事扰乱心神。

陆斯泽:[他醉了哦~要不要来接他回家?]

温听宜愣住。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喝酒?

他难得喝醉,一副蛊惑人心的模样,想忽略都难。

她轻叹一声,敲字:[好,我忙完就过去]

——

这酒烈得慌,程泊樾酒量极佳,不知为何,也有点抵不住强烈的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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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燥热,多解了一颗扣子,微微仰头靠住沙发背,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自地缓神。

陆斯泽早就溜得没影,很坏心眼,把猫也抱走了,包厢里就剩程泊樾一人。

也好,六根清净。

程泊樾半阖着眼,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它被冷落太久,锁屏动画也没了,暗成全黑屏,底下滑走一行白字,禁止黄赌|毒。

百无聊赖,他闭上了眼,记忆轻涌。

年少时,他陪老爷子去寺庙,在正儿八经的禅房里听老和尚讲经,说什么,欲念缠身,就不得安生。

少年桀骜难驯,最烦听那些云里云雾的大道理。

翻译成人话,无非两句:

想要什么,就会被什么困住。把心给谁,就意味着受谁缠缚,被谁牵着鼻子走。

后来父亲车祸惨死,他突然记起了老和尚的话。从前受他轻视的三言两语,如今也在他心头扎根了。

爱欲这种东西,极易乱人方寸。

哪怕没有这些道理存在,程泊樾也最讨厌被人绊住的感觉。

天生的性子,难改,在他眼里,没人可以用感情这种败事的东西牵制他。

忽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这小心翼翼的声响,不用看,光听都知道是谁。

他眉心跳了跳。

温听宜拍完定妆照就赶了过来,只换了衣服,妆都没卸。

她一边开门进入包厢,一边把碍事的假睫毛撕了。

有点疼,她很轻地发出一声低吟,顺手把门关上。

吃痛的低吟声落到男人耳朵里,仿佛刻意的撩拨,他喉头紧了紧,锁着的眉心始终没舒展。

温听宜眨了眨生涩的眼,目光遥遥落过去,看清沙发上的某人。

她犹豫片刻,走上前。

“程泊樾?”

一声轻唤,在偌大的包厢里泛起回音。

男人无动于衷,她心想这人应该是喝醉睡着了。

于是蹑手蹑脚地靠近,想帮他再解一颗扣子,散一散酒后的闷热。

指尖还没碰到,程泊樾忽然睁开眼,视线暗涌交织,她呼吸顿了顿,压着莫名加快的心跳,柔声问:“难受吗?”

他暗不见底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游移片刻,盯着她:“难受。”

嗓音沉沉泛哑,藏着似有若无的侵略性。

温听宜不知他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一阵紧张的静默过后,她颤声安抚:“那我给你拿一杯蜂蜜水过来,你在这里等一等。”

刚要转身,男人结实的手臂突然圈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双手撑在他胸膛前。

因为凌乱的动作,她半长不短的针织裙摆自己往上撩了一截,露出大腿外侧白皙的肌肤,至于内侧,颤颤巍巍隐在昏暗里,她紧张地并拢双腿,却碰到男人坚硬的大腿肌肉。

她冷不丁坐在他身上了。

男人凌厉的目光越发沉邃,让人心慌,温热的手掌在她颈侧抚摸,缓缓地,撩开她堆在肩上的长发。

以为他想在这里做一次,她心说不行,万一有人进来就危险了。

温听宜顾不得他心情如何,当即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回家再说吧,不要在这里”

程泊樾的视线在她颈侧定了会儿,压着难以捉摸的情绪,掀起眼皮看着她:“怎么过来的?”

她懵了懵,乖觉地回答:“打车过来的。”

他默了会儿,摸着她后背薄薄的衣料,嗓音又沉一度:“怎么穿这么少,不冷?”

她心一颤。

在这种朦胧暧昧的时刻,他不是想跟她做,而是在意她冷不冷。

她心绪千转百回,轻轻摇头,不让他操心:“还好,不冷。”

程泊樾一手抚着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眼下不经意地摩挲。

怎么会不冷,鼻尖都红了。

他实在太了解她。

简单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她是不是开心。

咬唇意味着逞强,皱眉就意味着受了委屈,要人疼,要人哄,不然又躲起来哭鼻子。

他一向思维缜密,无拘无束,听惯了太多场面话,见惯了太多虚与委蛇。

除了她,没人敢跟他玩心眼子。

她有意无意的欲擒故纵、亦真亦假的小心思,对他来说都是不起眼的小伎俩。

可偏偏,他长时间沉在其中,懒得戳穿,也不想戳穿。

温听宜静静看着他,读不懂他眼神的变化,只觉得他浑身的侵略性越来越强,像浓雾一样笼罩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走神的间隙里,程泊樾呼吸一沉,突然摁着她后脑勺往前一带。

她瞳孔一震,呼吸倏然相撞,紧贴的唇滚烫碾转,他舌头探进来绞缠,她一时招架不住,呜咽一声,想让他慢一些,他却置若罔闻,愈加汹涌地掠夺。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呼吸很烫,接吻幅度有些压抑许久的放浪,每一次都比之前吻得更深。

温听宜试图换气,却找不到半点机会,缺氧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偶尔听见他气息很沉地叫她小名。

她难以回应,就搂紧他的脖子,感受他颈侧涨起的青筋,她急促的心跳紧紧贴着他胸膛。

接吻声真切回荡着,欲气满盈,激起她一阵战栗,她攥着他的衬衫,喉咙深处溢出一点半愉悦半窒息的哭腔。

有些突兀,但也助兴。

原以为他会恶狠狠褪去她身上的衣裙,没想到他动作一顿,激吻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貌似不想在这儿欺负她,更不想让她害怕。

温听宜心跳漏了一拍,程泊樾搂着她的腰退开半寸,喉结滚了滚,目光有些微醺迷离。

他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不疾不徐,将手边一件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

他仿佛抽身自如,此时已经没有陷在情|欲里的迷乱。

嗓音虽然过分沉哑,却一贯冷静:“太晚了,先回去,司机在门口接你。”

温听宜堪堪醒过神来,脸颊潮红燥热,低垂的睫毛簌簌颤动,点了点头。

包厢的门缓缓打开,走廊上,圈里一富少摇头晃脑地经过,视线一瞥,撞见一个女孩子从包厢里出来。

她身上披着宽大的西服外套,看不清身材,经过他时加快了脚步,低埋着脑袋,有点紧张的羞赧。

富少愣了愣,望一眼包厢铭牌。

卧槽,这不是程泊樾在的地儿吗?

刚刚那小姑娘是谁?

夜场一楼,卡座区包围着舞池。

劲歌热舞中,边上有个落寞的身影正在借酒消愁。

应钧趴在桌上,朋友们劝他:“哎呀,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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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温听宜那样的,我再给你介绍几个长得像的不就行了?”

应钧烦死了:“去去去,管得着吗你,我只喜欢她!”

朋友啧声:“行啦,追不到就别追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应钧大惊失色:“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她跟程家那位,有点儿不同寻常的关系。”

应钧登时警惕:“你说程泊樾?”

“对啊!”

怎么可能?

应钧心想,一定又是谣言,烦死了,圈子里一堆谣言,个个听风就是雨,胡扯瞎掰。

他正忧愁呢,富少从二楼贵宾区急匆匆下来,凑过来爆料:“我草,我刚亲眼看见有个姑娘从程泊樾包厢里跑出来了,跟温听宜好像啊!太劲爆了,他们肯定亲过了,女孩子口红都花了!”

温听宜?

应钧傻愣着,不对啊,他刚刚才给温听宜发消息,她说自己在剧组工作,要忙很久,整晚都抽不开身,也不想跟他见面呢。

她怎么会来这儿?

应钧一脸正色:“你确定是温听宜?”

那人耸肩:“不知道啊,黑灯瞎火的,只是瞧着挺像。”

应钧想了想,明白了。

靠,程泊樾玩得太花了!

既然喜欢温听宜,干嘛又找一个跟温听宜很像的女孩子?

什么癖好啊?!

不堪入目,道德败坏!

他急忙给温听宜打电话,打了好多个,对方终于接了。

她不太高兴:“不是说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吗?”

应钧紧张起来:“宝,你现在在哪?”

“我——”她顿了顿,飞快地说,“我还在剧组,没有时间跟你聊。”

果然,程泊樾就是脚踏两只船!

他忙不迭控诉:“宝,你别被程泊樾蛊惑了,他就是个渣男!”

“啊?”

“真的,他今晚跟别的女孩子在包厢里热吻,我朋友说那人特别像你,他故意找了个替身!”

“”

温听宜正坐在回家的车上,她攥着手机静默半晌,心说那个替身不就是她自己吗。

脸颊莫名发烫,她无力地舒出一口气,结束话题:“不说了,我忙完要回家了,挂了。”

通话挂断,如释重负。

另一边,应钧心急如焚,担心她上当受骗,于是火速离开夜场,让司机一路飞驰,开往柳贤胡同。

温听宜前脚回到家,应钧后脚就到了程宅门口,急忙打她电话,想跟她当面聊。

她有点疲倦地躺在主屋客厅的沙发上,接通时已经没了脾气:“应钧,先不管你有没有误会,我的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回家吧,我想休息了。”

应钧下了车,巴望着紧闭的大门,走上前,攥了攥门上凉飕飕的兽首铜环,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来温听宜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宁愿跟渣男纠缠,也不愿回头看看他这只可怜小狗。

他瘪着嘴,对电话里说:“宝,你生日快到了,我提前给你拼了个积木玩具,不贵重的,你不要不好意思收。只要我把生日礼物送出去,之后就不打扰你了,你能出来拿一下吗?我就在门口等你。”

温听宜听见他哽咽了一下。

她一愣:“你、你怎么哭了!”

一向呼风唤雨的富家小少爷,在情场里浪荡潇洒,勾勾手就有女孩子为他脸红,他哪里吃过爱情的苦。

“宝,你出来一下吧,我只想把礼物送给你”

应钧抽抽噎噎的,一抹一把辛酸泪,真成破碎小狗了。

温听宜真的没辙了,心想还是早点解决这一茬吧。

胡同口,一辆深黑色宾利缓缓驶入。

程泊樾靠坐在后排闭目养神,酒劲还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周凯开着车,眯眼看了看前方。

妈呀,应家少爷过来干嘛?

老板心情不好,八成就是因为这家伙。

撞上可就尴尬了,周凯心想,还是直接开进车库吧,别在门口停。

殊不知,车辆擦肩而过的瞬间,程泊樾半睁开眼,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对方的车,又看见一个哭红眼眶的男生坐在大门台阶前,似乎在跟谁打电话。

程泊樾呼吸重了一拍,眼底的愠怒稍纵即逝,他收回视线,冷静而嘲讽地勾了勾唇。

——

南院,温听宜的卧室亮着灯,房门半掩着。

她背对着落地窗穿上一件针织外套,没能注意到,某人已经回到家了。

“说好了,就这一次,只见一面,从此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会拉黑你的。”

心软的叮嘱从卧室里传出来,环绕在男人耳畔。

程泊樾止步在客厅沙发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浸在落地灯的暖光里,脸庞半明半暗。

他静静垂眼,解下腕表,挽了挽衬衫衣袖,往上一折,再一折。

终于,卧室里的人挂了电话。

温听宜穿好外套带上手机,怪自己不够残忍,又担心出门之后会跟程泊樾撞上。

不过这个时间,程泊樾应该还没回来吧。

她抱着侥幸心理,快步走出卧室。

抬眼的霎那,一个气定神闲的身影撞入眼帘,她眉心一跳,浑身都僵了。

程泊樾闲坐在远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一手撑额,浑身泛着一股懒散劲,语气轻松放任:“去吧,只要敢踏出大门,今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温听宜定在原地,脑子里轰的一声。

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压迫感已经远超平日。

或许他酒意未淡,所以才多了一层危险的气势。

她这么安慰自己,同时看着他,心神不宁地解释:“我、我出去跟应钧见一面,之后他就不会再找我了。”

程泊樾倦懒地眨了下眼,闲闲站起身,双手放在西服口袋里,踩着纤尘不染的皮鞋,一步又一步,向她走来。

她踉跄后退,攥紧门把手分散一点惊惧感。

直到浓重的阴影罩下来,她退无可退,低着的下巴被他一只手轻轻托起,她重重吞咽一下,撩起眼睫。

目光交汇,程泊樾依旧平静沉稳,眼里押着几分强势,语气却像无条件的轻哄:“溪溪,你太小瞧男人了。”

话里有无数层暗示意味,她暂时理不顺,思绪乱了,只能轻声呢喃:“你是说,我会被应钧骗吗”

“你觉得呢。”程泊樾模棱两可,目光紧盯着她,偏偏下一秒又吊着几丝松散,在她眉眼间游转,“我们溪溪,太好骗了。”

“也太

会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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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她浑身的血都冷了。

“你说的,什么意思”

他勾唇,轻笑一下。

“怎么这么紧张?”他顿了会儿,像是不走心的陈述,“我只是说,你今晚骗了我。”

心脏跳到嗓子眼。

“有吗我骗你什么?”

“你说,你不冷。”

原来是这件事。

差点失了魂,温听宜压下一点眩晕感,调整呼吸,周身的血液逐渐回温。

思绪收拢,语无伦次地问:“那你,你的意思是不许我出门吗?”

程泊樾有点好笑地摸着她脸颊:“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不会坦白告诉我?仗势欺人会不会?”

意思是有他在,她没必要亲自解决这一茬,更没必要大半夜妥协出门。

温听宜咬了咬唇,失落地低下头,讷讷:“没想过仗势欺人。你以前说过的,不许我主动麻烦你,不许我平白无故给你添乱”

他自己对她撂下的警告,被她这么委屈巴巴控诉出来,活像一记回旋镖,兜兜转转砸回他身上了。

程泊樾压着眉,莫名有点不悦:“与其担心我嫌你麻烦,不如担心我会不会生气。”

瞬间拨云见日。她忐忑地想,原来这人是生气了。

但他不是说没有吃醋吗?怎么又生气了。

这人今晚有点异常,她越来越怕他了。

差点被他吓到腿软,温听宜欲哭无泪,攥了攥衣角,只能尽量卖乖,怯懦地呢喃:

“不要生气了,”她顿了顿,豁出去了,柔声喊他,

“哥哥”

第34章

这一声,以假乱真的亲昵。

温听宜说完就跟捅了篓子似的,蹭地别过脸,多亏有长发遮住燥红的耳。

突然意识到,某人本来就是她的养兄。

她鲜少叫他哥哥,总是叫他大名,偶尔很疏远地叫他程先生。

无论是哪一种关系,都覆着一层危险与耐人寻味,二者暗示着她,自己本就不该跟居于上位的人走得太近,否则后果难料。

这场扑朔迷离的爱欲游戏,她忽然没了取胜的把握。

百爪挠心地装了会儿乌龟,忽然被他捏着下巴掰正脸蛋。

还没反应过来,程泊樾往前一步,几乎压到她身上,她后背贴着半掩的门板,再往后就要跌空了,情急之下扯住他的衣服,这一扯,将他掖进西服裤的衬衫拽出一大半。

幸亏站稳了,她顾不上这算不算挑衅,破罐子破摔地想,早知道就攥他皮带了,绝对稳当。

程泊樾扫一眼她作乱的手和凌乱的衬衫下摆,视线移回来盯着她,眼里似有若无的暗涌,在对视瞬间平息下来。

“叫我什么?”他嘲讽又玩味,“再叫一声?”

温听宜错愕地眨眼。

这人的语气翻译过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有胆你就再叫一声。

她一时口干舌燥,目光躲了躲,硬生生圆回来:“我的意思是,你像哥哥一样可靠。”

空气安静下来,沉默的时间格外煎熬,程泊樾纹丝不乱,似笑非笑宛如思索:“像哥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软硬不吃了。

温听宜脊背微僵,索性一条道走到黑,坦然对上他审度的视线:“但我只这么叫你。”

程泊樾无动于衷,又泛起那股散漫劲儿:“我在你这儿是个例外?”

明里暗里的试探,好像要看她能不能把三言两语编出花来。

她小幅度倒吸一口气:“是。”

反正硬着头皮,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在他质疑真假之前,她勇敢扳回一城:“那你呢,我在你这里是例外吗?”

软声散在暖色的光晕里,程泊樾沉稳的目光荡起一瞬波澜。

貌似揣着明白装糊涂:“关于称呼?”

当然不是了。

她莫名有点急,攥着他衬衫的手稍稍用力,又把衬衫从窄腰里拽出来一截。

像极了纵情缠绵前的准备工作,身下是待解的金属扣,眼前是她柔软清莹的目光。

几分钟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因她不经意的动作乱了方寸。

她皱着眉反驳:“不是那种简单的例外,是那种,你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帮我解决麻烦,不会生我气的那种例外。”

最后半句顿了几秒才完整,声线温柔含怯,听着很好欺负,又很理直气壮。

像提前打好了草稿,私下百般演练,才勉强学会一点进可攻退可守的本领。

程泊樾不着痕迹地压了压目光里的灼热,使坏地绕了她一道:“那得看你有没有坏心思。”

温听宜没被绕进去,情急之下将他一军:“坏人看谁都坏。”

怼完就垂眼躲闪,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头已经冒起火星子,扑都扑不灭。

程泊樾低眸瞧着她,胸膛加重了起伏,忽然攥住她一只手腕,像是坐实了她口中的“坏”。

她茫然往回扯,他收紧力道控住她,她无措后退,程泊樾就顺着往前,她纤瘦的身体抵住门板,一股脑地后退,瞬间连人带门撞到了墙上。

砰一声,盖住两道急促的呼吸,温听宜倏然醒神,发现程泊樾的手就垫在她后背,抵消了那股冲击力。

大概知道自己即将蹚雷,她埋头噤声,程泊樾敛眸,无怒无喜地看着这小怂包,她嘴唇抿得紧,绽开更深的红晕。

迄今为止,他见过了太多绵里藏针、两面三刀,唯独没见过这种挑衅。

看似张牙舞爪又贪心,其实无害又胆小,像只流离失所的小仓鼠,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小窝,护好一堆过冬的坚果。

勤勉中带了点小机灵,偶尔又露出一点乖巧的笨拙。

不对她心软都不行。

程泊樾莫名感觉胸膛发闷,不算烦躁,就是有点难捱。

温听宜被他盯得后背都要烧起来,企图降温:“那个,我刚才开玩笑的,没说你是坏种。”

然后他就得理不饶人了:“就这么轻描淡写?”

她一时词穷,真想咬住他的喉结,堵住他欠扁的话头。

“那我明天拉横幅给你道歉好了,红底金字,一定很有仪式感。”

她佯装平静,可别人一眼就瞧出她是气鼓鼓的。

程泊樾压着想笑的嘴角,懒声懒气应了声“好”。

低哑醇厚的尾音吊扯着心绪,温听宜险些被他勾得失神,她后背紧贴着门板,脚下挪了挪,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能坐着说话吗,我腰有点酸”

“哪儿酸?”

他拖着懒散腔调,一边说着,手指探过来给她揉几下,在她放松警惕时,他手臂一圈,将她抱到柜子上坐着,影子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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