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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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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阳光正好,徐清落拉过苏祈安,“宝贝,快过来,我们拍个照。”

阮晋伦提前去和漂流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但没想到他的卡刷不了,拉上了谭斯京。

所以徐清落和苏祈安先在附近玩。

徐清落贴过来,长发落在苏祈安锁骨上,痒得不行,她用手拨开,露出精致锁骨。

那条梵克雅宝苏祈安没戴,太贵了,想着收起来等特定的节日再戴上。

所以此刻锁骨空空的。

两个人折腾地拍了很多照片。

等阮晋伦回来时,徐清落已经选完照片,阮晋伦顺带帮她多拍几张照片。

拍完后苏祈安走在后面,拿着相机边看边走。

海滩上容易起风,小姑娘的头发披着,被风带到锁骨上,光线洋洋洒洒,在她背上落下一道光,身材姣好,神色淡然,像是在走T台的模特。

谭斯京目光落在苏祈安身上,揽过人,忽然就笑了:“给我看看。”

苏祈安把相机递给谭斯京,歪头看他:“你看这张好看吗?”

她指着相机屏幕,徐清落拍的。

小姑娘坐在躺椅上,看景,是抓拍的,美,不经意的美,那景倒成了背景板。

谭斯京没说什么,“相片导了发给我。”

苏祈安“哦”了声,不知道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过来询问身体状况,提醒不能漂流的事项。

“身体虚弱,还有精神病、癫痫、心血管疾病、心脏病,高血压……都不能参加此项目。”

当工作人员说到‘心脏病’这三个字时,苏祈安顿了一下。

漂流运动是禁止心脏有问题的人员参与,这一点苏祈安提前上网查过,徐清落也是。

她一直知道参与不了,也是故意在这会儿才说。

苏祈安问工作人员:“漂流会比较刺激吗?”

阮晋伦解答:“会啊,从高处滑下,很刺激。”

苏祈安眨了眨眼:“那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胆子很小。”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不想扰了能够出来玩的兴致,苏祈安一直不太想说。

身体打紧。

周雨喆管她的厉害,一切有超身体负荷机能的都不允许苏祈安参与。

倒也不是全因为周雨喆的建议,是苏祈安她自己也惜命。

即使她身体愈合了也不可以,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大家没强制要求苏祈安参与。

徐清落小声问苏祈安那她一会儿要去干嘛?

苏祈安温柔地笑,“不啦,我还是在这儿等你们吧。”

“票都买了,你去玩吧,别浪费。”

徐清落依依不舍,一边想和她待一起干脆不去了,一边又纠结。

苏祈安看穿了,推着她和阮晋伦去。

然后,谭斯京问苏祈安:“为什么不去?”

一眼看出苏祈安那假得要命的借口。

苏祈安沉默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说她身体的事情,想了又想,还是不说了,“就是……忽

然不想去了。”

谭斯京很轻地瞥了下眉眼,到底没深问:“那行,要不要去其他地方?”

苏祈安小小声“啊”一声,几乎是气音,软绵绵的,“你也不去漂流了吗?”

“以前去过,没意思。”

“噢……那我们先回去?”

下午他们要去雪山,苏祈安打算等他们漂流结束了再一起去,结束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多,所以先回去好了,他们别墅就在附近。

谭斯京长臂搭在苏祈安肩上,揽过她,在她耳边低声:“走了。”

别墅很大,苏祈安回去的时候,谭斯京问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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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的运动苏祈安目前做不了,她想了想,“不是说有温泉吗?可以泡嘛?”.

温泉水清舒适,在下水的那瞬间即可感觉到神清气爽。

苏祈安换了衣服,穿的黑色,黑色布料在水中清晰可见,胸前线条隐隐约约,更为致命诱惑。

再看谭斯京,他压根儿没换衣服,他依旧是衬衫黑裤,长身玉立地站在温泉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祈安。

好似没想下来。

苏祈安忽然起了点坏心思,她转过身,趴在温泉边上,背后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脸颊线条流畅柔和。

她朝谭斯京挥手:“谭斯京,你过来嘛。”

“?怎么了?”谭斯京以为苏祈安有什么事,不疑有他的走过去,弯腰俯身聆听。

下一刻,苏祈安拉着谭斯京的手,轻轻一拉,谭斯京整个人跌进温泉里。

扑通一声,温泉溅起巨大水花。

苏祈安忍不住笑,幸灾乐祸的,像是做了一件什么好事。

温泉不深,谭斯京不过是湿了大半身,头发湿漉漉的,他随意用手一撩,湿发被拨开,饱满额头露出,颇有几分背头模样。

这样的发型,倒叫谭斯京原本那清冷疏离的气质多了几分不羁放纵。

他从不是被人摆弄的性子,见苏祈安笑得开心。

谭斯京干脆弯下腰,整个人蹲下,进了温泉池子,苏祈安白净细腿近在眼前。

伸手一拉,苏祈安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失去平衡,长腿被谭斯京扣住,她向前倒了一大步。

小腿被谭斯京握在手里,苏祈安倒入温泉。

眼眸放大,来不及惊讶。

下一刻,唇先贴上了谭斯京的唇。

所有的感官仿佛都消失,瞳孔里倒映着谭斯京冷峻眉眼。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水里的感觉是飘忽的,像只一叶扁舟,慢慢顺着水流的方向,该去哪儿去哪儿。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这温泉里,和谭斯京接了个吻。

水是温热的,但比温热更烫的是火。

谭斯京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正人君子,苏祈安今日穿成这样绝非他意料之中。

细长腿,勾魂腰,丰满区。

从今天的薄纱裙,再到这类似比基尼的穿搭,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穿得少。

有时候谭斯京真感疑惑,小姑娘看着单纯,怯懦,却又大胆,不知道是怎么让他心潮澎湃的?

他抓着苏祈安的手,要她自己攀上他的肩。

柔和的水,温热的水,漫过所有触觉。

谭斯京的手拉过苏祈安的腿,用力一捞,细腿轻松圈在他的腰间。

那只手从她的腿,游离到腰间,布料少的设计似乎给了机会,成功抚到大片细腻肌肤。

谭斯京又伸出,富有弹性的布料发出“嘣”的一声,好像在提醒什么。

最后,谭斯京摸了把苏祈安那蛊惑的事业线下的丰满。

听到夜里听过无数次苏祈安的小声叮咛,谭斯京才玩味把她松开。

他本就没打算在这温泉里对她做什么,刚刚不过是吓唬她罢了。

苏祈安早已呼吸不过来,“哗”一声从水里出来,整个人都是粉的。

脸是粉的,眉眼是粉的,鼻尖是粉的,耳朵也是粉的,而那双眼是湿润的。

头发湿漉漉的,泳衣贴在身躯上。

叫人真切地领会到娇艳欲滴是怎么样的一个成语。

谭斯京仔细看她,有些好笑,“还敢不敢?”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祈安对谭斯京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唯唯诺诺的心,也无法确定具体是哪天哪时哪分哪秒。

兴许是他的那句“随心”,也兴许是他的纵容,叫苏祈安成了如今大胆的模样。

人都是会变的,她也是,会变好。

粉嫩的唇微启,一个“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放在温泉旁边的手机振动起来,是谭斯京的。

苏祈安前面就是看准了谭斯京没把手机放在身上才敢把他拉下水的。

谭斯京利落从温泉里走出,打湿的衬衫贴着小腹,隐约可见那薄肌性感流畅,长腿站在温泉旁,发梢的水顺着那清风霁月的脸滴下。

好一个身材,好一张脸。

旁边的休息区放了毛巾,谭斯京拿了手机又捞了条毛巾,边擦边走远去接电话。

苏祈安的目光在谭斯京身上停留了很久。

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凭借着她的第六感,总觉得和谭斯京打电话的那一方,是个女人。

因为谭斯京打电话的神情不同往日,他的眉梢带着浅淡笑意。

苏祈安的心尖传来阵阵针扎感,分明前一刻才感觉到欢喜。

都说感情里,先爱的那个人感受到的疼痛感是更多的,也是想要更多,失去主导权的,这一刻苏祈安才醍醐灌顶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的更多,失去的也更多了。

情字以何才解?

爱的利息是痛苦。

尽管之前决定好不想要更多,但发现自己什么资格都没有,才是最容易后悔的。

她矛盾,矛盾得不得了。

目光呆滞地停留在谭斯京身上,失神了很久,连谭斯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谭斯京俯身看显然愣住的苏祈安,发笑:“在想什么?”

被他低沉的嗓音瞬间唤回理智,苏祈安抿唇,和他说:“谭斯京,我不想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儿。”

“尤其是,在你身边。”苏祈安的手,紧攥温泉上的瓷砖,“守道德之圣洁。”

这话说的,谭斯京脑子差点没转过来,他俯身低头,半眯着眼:“苏祈安,你在说什么?”

苏祈安解释:“就是,我不能接受,你和其他女人发生了关系,再和我。”

“我们虽然……但是……”

苏祈安胸口闷的厉害,只觉得有些窒息,她抬眸,说出那句藏了起来的话:“我们的关系最好还是一对一吧。”

第34章

谭斯京笑了,低声地笑,含着气。

食指微弯,敲在苏祈安头上:“整天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多想点干净的。”

他的力不大,可还是让苏祈安痛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脑袋,“谭斯京!”

瞧着苏祈安娇软的脸,谭斯京似乎这才消气,“下回再说这话,把你丢池子里。”

“睚眦必报!”苏祈安咬唇,半晌气鼓鼓的,才说出这话。

谭斯京上楼换了衣服,徐清落发消息说他们结束了。

朋友圈已经能刷到她发了三四条三到九宫格的照片。

泡完温泉,苏祈安和谭斯京过去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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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集合。

坐的大巴车去看雪山,路上徐清落问苏祈安会不会难受,海拔上升。

漂流那回事,苏祈安都快忘了自己生过病,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痊愈了,只要不是太剧烈的运动,没关系的。

她摇摇头说不会。

等到了观景区,蓝天之下,冰川和雪山驾临于云层之上,飘渺云雾仿佛虚无。

阳光在雪山上落下一个圈,避世风景。

徐清落激动死了,阮晋伦拿出相机嘎嘎

一顿拍,帮她拍照时拿着相机给她看,说自己去过其他地方的雪山采风,下次可以带她去。

苏祈安抬头看了看谭斯京,刚想说什么。

谭斯京拉了苏祈安一把,说:“站过去。”

苏祈安“啊”了一声,低低地,站哪里去啊?

谭斯京摸出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帮你拍照。”.

等玩好,几个人约好去了一家地道的私房菜。

私房菜徐清落加了私心,在这天加了很多苏祈安爱吃的菜。

还给她转了账,小五位数。

徐清落喝了酒,出来时摇摇晃晃,靠在苏祈安的肩膀指着阮晋伦的鼻子说:“阮晋伦,你别老是问我我是谁我是谁,那什么酒吧我真他妈没去过好吗?我要是去过我还能不告诉你吗?你整天……”

阮晋伦迅速捂上她的嘴,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个,她喝醉了,我先打车送她回去。”

“诶……”苏祈安急忙打断,“你别那么用力捂她,她喝醉了,住的地方有醒酒汤吗?”

阮晋伦收了手,“有。”

回了别墅,钟点阿姨已经下了班,谭斯京联系她过来,钟点阿姨路上买了醒酒汤的食材又下锅煮了让徐清落喝下,等沉沉睡过后苏祈安才放心离开。

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苏祈安出来时就碰见谭斯京。

方才徐清落喝醉,怕灯光太刺眼照到她,所以走廊灯光一直都是昏暗的,此刻模糊去谭斯京的眉眼,他换件衣服,穿的黑色T恤,此刻看上去更加落拓,长身玉立。

苏祈安小声喊他,忽而又想起什么,“谭斯京,我送你个东西。”

她说得神神秘秘,反倒有些勾人。

苏祈安拉着谭斯京到房间里。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和谭斯京一起住,之前和徐清落说自己住倒成了梦,房间里清清冷冷,一点都没有居住气息。

床头放着柜子,苏祈安拉开,一个黑色毛绒袋,在掌心里格外有质量,拉开抽绳倒出。

一枚精致简约的胸针,银色方块,方块上雕刻了一片羽毛,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设计有些像袖扣。

刚拿出来时苏祈安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是她在刚刚的饭店附近的一家首饰店看到的。

那会谭斯京和阮晋伦一起去附近停车,她和徐清落在附近逛了会儿才看到。

买回来时徐清落喝醉了,只好先放在自己房间里。

价格不贵,七百多,而谭斯京常穿的衣物苏祈安不是没有查过,样样高定,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谭斯京倒没说什么,接过后在手里看着:“换季了再拿出来。”

苏祈安抬眸,“不喜欢吗?”

“怎么会。”

倘若要说胸针,谭斯京不是一个多么喜欢胸针的人,二十多年没用过这东西几回,回回也都别在袖口上。

所以苏祈安送这东西给他,他没多大情绪起伏,要是有,也是出于这小姑娘,用心了。

用了心,那他会藏着。

看着谭斯京的确没有什么不喜欢的神情,苏祈安这才松了口气。

胸针在手里漫不经心把玩了会儿,谭斯京带着苏祈安来到房间,送了她半手镯半手链式的首饰。

不是顶级的满绿,也不是贵里贵气的紫,倒是无色的玉,又透又亮,手链也是带着蝴蝶,莲花和铃铛的款式,清新灵动。

谭斯京说,总觉得她手上缺了点什么,算是欠她的离校礼物,和亚城的旅途一同送给她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苏祈安摸着手上的通体手镯,嗓音低柔如风:“谭斯京,上回,你不是送我礼物了吗?”

“上回说得还没记住?真替我省上钱了?”谭斯京满不在意,却也故意说。

苏祈安笑着,站在卧室主光灯下,身后影子陷在黑暗里,苗条婀娜,“那还不好嘛……”

谭斯京轻轻一笑,说:“那可太好了。”

苏祈安清瘦,太过循规蹈矩,性子乖,太多事情没体验过。

这半手镯半手链的款式谭斯京没记错的话,听那庙里的老和尚念叨了半小时,说它能保平安,保健康,保喜乐。

谭斯京从不信这玩意,却依旧拿了回来。

平日里两句话都受不了的厦城谭公子,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谭斯京转头看苏祈安,目光从她清秀的脸蛋上移到那细白的手腕上,那手镯衬的她当真有气质,“过来,带你去看雨。”

苏祈安“啊”了声,没想到谭斯京还要带她去看雨,明明都给了好多东西。

雨,这会哪儿有雨?亚城这阵子哪儿有雨,专门看了天气预报,挑个好日子出来旅游。

反倒要看起雨了?

抿了抿唇,没拒绝,反而同意:“好呀。”

但不明白谭斯京是怎么想出这想法的?

“怎么带我去看雨呀?”

猝不及防的行为,叫苏祈安有些想不明白。

“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高中的你说想看雨。”

苏祈安猛然顿住,却大梦初醒时的惊诧。

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那年在台上表演芭蕾是五月,平日温和多雨的厦城不知怎么的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下雨,苏祈安表演完芭蕾后和周雨喆通了个电话,说下周周末能不能带她去苏城看场雨。

苏城属于江南地带,五月正好赶上一场烟雨江南。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青砖红瓦上,行人撑着油纸伞走在荡漾着船只的小河边,烟雨蒙蒙,有人提着油灯照亮一方角落。

作为地道的江南姑娘,苏祈安却没见过烟雨朦胧的江南,也算是她的执念。

周雨喆爽快答应,答应了没有说做到,在下一次提起时,说她目前学业紧张的情况下怎么能浪费时间看什么鬼江南,过几天不就下雨了?

后来真的下雨了,这件事不了了之。

苏祈安没再提过要去什么江南,后来身体不好周雨喆不让她去远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来趟亚城她都要说谎。

时过境迁,有些东西她早就放下了,自己都快忘了,如今被谭斯京提起。

快要让她觉得打碎的镜子都能被复原的可能,这样温柔地同她说带她去看雨,简直是说出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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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安眼眶溢上泪。

谭斯京看苏祈安的反应,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一场梦而已,哭什么?难不成高中时真说过?”

苏祈安摇摇头,不说话。

好像以前那些不好的,被他说得真的是梦一样。

在绝无可能拥有江南小镇,烟雨蒙蒙的地方,他要送她一场雨。

谭斯京打了个电话,和苏祈安一起出了别墅。

跟着谭斯京上车,直开城市边缘,又被人接上一架直升机,在夜空中起飞,最后降落到一座小城上。

星繁月清,小岛绿荫掩映,鹅卵石铺满,简直可以称作为度假村。

再往里头,是一栋复古四合院,推开门往里走,青砖墙角有株红梅,分明是四季如春的小岛,竟也能开得如此清美。

苏祈安挽着谭斯京的手,推开院门,面对小窗,窗外是小岛东面。

方才外头还是明朗夜景,此刻又竟然下起了雨。

一场大雨。

雨滴落在芭蕉上,发出细碎声响,又落在河面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圈圈圆圆,映出天上明月,红灯笼在青砖屋檐下亮起,小船在河面上悠悠荡漾。

烟雨与灯光相融缠绵,朦朦胧胧的诗雨在苏祈安眼里。

这样的雨,在这样的夜里,看着模糊的过去,在眼前却异常清晰,格外令人向往。

苏祈安无法自控地伸出手,冰凉雨滴落在掌心,比以往里的雨都要冰凉。

隔着雨幕,苏祈安看到一盏油灯,在远处屋檐下,风雨里,摇摇晃晃。

明明是一场人造雨,偏偏叫苏祈安觉得惊奇无比。

苏祈安“哇”的一声,和谭斯京说:“好美,好厉害。”

谭斯京却发笑,一场雨怎么又被说出“好厉害”三个字?

分明他派人搭的景临时匆忙,许多细节露出破绽。

姑娘和看不见似的。

她看得出神,突发奇想地往外跑,去淋那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行为艺术?但苏祈安不是,她只是单纯地想享受谭斯京带给她的一场雨。

亚城此时此刻不会下雨,从前的记忆不会下雨,但谭斯京却给了她一场雨。

他是闯入她世界的一场雨,她在暴雨里寻找浪漫。

细雨落在发丝上,脸上,眉上,手臂上,哪哪儿都湿了。

她在雨里跑得欢快,有些稚气地和他说:“谭斯京,快看,那盏油灯在风里跳舞。”

是真的,那盏油灯还在晃。

她在这雨里淋雨的行为像个孩子,幼稚得不得了,分明前不久才给她戴了保健康的手链,这会淋了雨指不定回去会感冒。

也是在那瞬间,谭斯京好像觉得她更软,更可爱,更漂亮了。

谭斯京有些无奈,却又拿苏祈安没办法,“看到了。”

他懒淡的眉眼看得苏祈安心悠悠荡漾,跑进室内,谭斯京早拿了毛巾给她擦干。

那油灯没继续在风里晃,但苏祈安的目光却跟着它,它在哪儿,它的目光就在哪儿。

“开心了?”

“开心了。”苏祈安满足笑了,任由他给她擦头发。

“这就开心了?那蛋糕怎么办?”谭斯京慢条斯理地说着。

“蛋糕?”苏祈安的眼眸一下就亮了,目光在屋子里搜寻着。

果不其然,在谭斯京身后的桌子上瞧见了一个蛋糕,不大,四寸的。

款式是个月亮,和上回惊蛰时的不一样,奶杏色,看起来有些温暖,又有些清新。

简直,是好奇妙的感觉,是万般惊喜,还有,很多很多的,万般庆幸。

苏祈安难以想象这样可爱的蛋糕谭斯京是怎么带来的,她走过去把蛋糕捧起来:“怎么会有蛋糕呀?”

“像你。”谭斯京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手肘微曲,撑着门,“顺手买的。”

倘若不是无意听到徐清落说漏了嘴,小姑娘估计连生日都瞒着他。

苏祈安只说了真好两个字。

谭斯京稍偏头,有些好笑地问她:“现在开心了?”

“开心!”

这样的夜晚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好,好到苏祈安沉迷在其中时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假象,是不是梦。

她看得出神,忽然又放下蛋糕走回谭斯京身边,转过头看他,看他站在室内,眼眸晦暗地看她。

男人与女人不同,这样久地盯着她看,总叫人误会,误会他有情。

尤其是,谭斯京那双眼睛,内双深邃,眼尾微微上扬,瞳仁墨黑,总觉得看谁都深情。

目光交汇在空中,苏祈安想亲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湿漉漉的手早被他擦干,抓着他的衣领,像从前一样踮脚,抬头,亲他。

只是想简单地亲亲,谭斯京也任由她亲,亲完了还作怪地在他喉结上亲。

惹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谭斯京想制止苏祈安,只可惜人小姑娘知道他这儿不能乱亲,亲完立马就乖乖站好。

之前某个晚上,谭斯京困得不得了,苏祈安可活力满满,在他喉结上亲了又亲。

谭斯京可没放过她,沉哑抓了那细腰问她:“还亲呢,不睡了?”

苏祈安却不怕死,笑得好开心,“不睡。”

最后的下场是不睡要付出代价,那个晚上苏祈安一晚上都没睡好,真真正正地领略到了,什么叫男人的喉结不能乱亲。

然而此刻苏祈安眨眼无辜看他。叫谭斯京无奈地在她臀上拍了下:“又乱亲。”

苏祈安才不怕他,身上湿漉漉的,只敢拿着脸颊往他衣服上蹭,和小猫一样,软软甜甜地问:“谭斯京,你会送我回去吗?”

这样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无厘头。

“怕我把你丢这儿?”

“我怕我太喜欢这场雨了,你把我一个人丢这儿。”苏祈安没忍住,虚虚环住谭斯京。

而谭斯京没顾她身上那点水,早被他擦干,拥着她,温柔轻拍她的背:“苏祈安,怎么那么爱多想?”

他捏她脸颊,罚她多想。

“丢这儿了谁给我还债?”

他说的是那青瓷碗。

“那要是,以后还完了呢?”苏祈安低声喃喃。

外头雨声没听,依旧淅淅沥沥,她声音太过小声,谭斯京没听到。

“苏祈安。”谭斯京低笑一声,“你一句话梦里的话,下了一场雨,你说我算不算是色令智昏?”

第35章

第二天上午苏祈安起得很早,在一楼吧台边上喝咖啡。

徐清落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地走下来,她眯着眼头疼的不行:“宝贝,昨晚喝醉了,我没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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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头疼的不行,还老觉得记不住事儿。”

苏祈安喝了口咖啡,老老实实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儿告诉她,包括她对阮晋伦说的那几句话。

“这么尴尬的吗?还好我没一拳打过去,不然得赔医药费。”徐清落冲了杯咖啡,跷着二郎腿坐在高凳椅上,算是彻底清醒了。

“你的头好多了吗?”苏祈安不放心地问。

“感觉记忆恢复了一些,那阵子的事儿想起了不少,有一些还没想起来。”一提到这事儿,徐清落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

苏祈安认认真真地看徐清落,“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哦。”

“好哒。”徐清落低头,“宝贝,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件首饰,昨天我还没看见。”

苏祈安轻轻一笑:“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言外之意不必多说,徐清落作为苏祈安最好的朋友,基本上她一个眼神就懂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谭斯京送的呗。

徐清落“哦”了声,没多问。

然后,她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拍了下,“还好吧,昨晚喝那么多酒,要死啊。”

“啊,卧槽谁啊。”徐清落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到阮晋伦那张死人脸都要无语死了,“你他妈的吃饱撑着啊。”

“不是,我关心你也要被骂,窦娥冤啊我。”阮晋伦服了。

苏祈安见他们又开始拌嘴,偷偷给他们热了三明治放在桌上才上楼。

刚刚发给谭斯京问他要不要吃三明治的消息还没回,苏祈安猜测他还没睡醒。

周雨喆的电话进来了。

“生日怎么过的?你在干嘛,录视频给我看看。”周雨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进来,“算了,打视频吧,录视频也很麻烦,叫清落一起。”

苏祈安没想到周雨喆会这样开门见山,根本没做好准备的她大脑飞速运转,她吞了口口水,“妈妈我刚刚在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儿。”

“嗯。”电话被周雨喆挂了。

苏祈安瞬间从卧室跑出,两条腿快速小跑,家居鞋在长廊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一路直冲方才的吧台。

徐清落正吃着三明治还在和阮晋伦争辩。

见苏祈安神色慌张地下楼,徐清落手上的三明治掉在白瓷盘里,“宝贝你怎么了?”

苏祈安来不及和徐清落多解释,“我妈妈要和我视频,快和我找个地方和她视频。”

“卧槽!”徐清落瞬间正襟危坐,“我知道有个地方,顶楼,阮晋伦说顶楼有个花房,就当我们现在在外面玩!”

阮晋伦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两人迅速上了顶楼,“喂,什么事儿啊,三明治还要不要,我给你拿着啊。”

苏祈安和徐清落直奔顶楼,刚推开门,就见谭斯京懒洋洋地在顶楼,漫不经心地喂鸟。

周雨喆的视频已经打来了。

苏祈安和徐清落站在花房前,身后绿茵茵地和姹紫嫣红融汇在一起,格外沁人心脾,空气里充满了清新的气味。

苏祈安接起。

“怎么这么晚才接?”视频里,周雨喆极其严肃地看着苏祈安,“你现在是在外面玩是吗?”

“是在外面呀。”苏祈安温和笑着:“妈妈,我说过我刚刚在洗手间。”

“阿姨好,我是清落。”徐清落直接从视频里出现,为了防止谎言被戳破,她直截了当地说,“阿姨,听祈安说你想听她生日怎么过的呀?我们昨晚一起去吃饭了,还去游泳了,吃烧烤。”

徐清落笑得可甜,俨然一副乖巧女孩的模样。

“生日这么有意思啊,那我放心了,烧烤那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清落,阿姨也好久没见过你了。”周雨喆慈眉善目地微笑,“祈安要是有你一半活泼就好了,还得让你多带她玩玩。”

“阿姨您说哪里的话,祈安特别乖,都是她照顾我。”

徐清落成功带偏周雨喆。

阮晋伦拿着三明治上顶楼,恰好没听见生日的事儿,看到徐清落这甜美样惊呆了,“卧槽,哥们儿,这是徐清落吗?”

谭斯京没应话,淡淡看苏祈安。

阮晋伦用手肘推了推谭斯京,“刚刚你没看到,苏祈安接到她妈视频电话,多么紧张啊,那动静吓死我了,压根儿没见过。”

谁能想到,苏祈安多大的人了,出来玩还要说谎报备。

小姑娘和她妈妈视频时,显然是有些失神,神色充斥着那种和周雨喆懒得争执,成了麻木的傀儡显而易见。

盎然失色。

电话终于结束,苏祈安松了口气,徐清落也恢复之前的神色,拍拍她的肩膀,“宝贝,过关了。”

苏祈安“嗯”了声,提不起劲儿。

哪儿知,站在鸟笼上的鹦鹉左看右看,蹦出一句:“亲嘴,亲嘴,亲嘴,青瓷,青瓷,青瓷。”

阮晋伦惊呆了:“哥们儿,你养的鹦鹉成精了啊卧槽,和青瓷亲嘴???”

谭斯京稍抬眉,懒声:“鹦鹉特例。”

神他妈鹦鹉特例!!这说出去谁信啊。

徐清落见到鹦鹉可好奇,头一回见到会说话的鹦鹉,上前弯着腰就过去逗它,“这鹦鹉一看就比阮晋伦聪明。”

“咋啥都要说我两句?”

谭斯京目光落在苏祈安身上。

苏祈安耳朵染上胭脂色,别人不清楚,她可清楚,那鹦鹉说的是什么。

徐清落看起没见过的事物起来,没有半个小时兴趣都不会下去,阮晋伦却对着可太熟悉了,圈子里没事就去骑马喂鸟高尔夫,兴致很高地教起她怎么和鹦鹉熟悉。

苏祈安先下去。

呼吸间也闻不到那香气扑鼻的味道,和周雨彤挂了电话,胸口那沉闷感短暂褪去,这通电话是意料之外的顺利。

倘若不顺利,根本猜不到又会掀起怎样一股风浪。

谭斯京走在她身旁,温和地问她:“心情不好?”

“没有。”

小姑娘抿着唇,谭斯京可太懂她了,“又忘了我和你说的,苏祈安啊,就是这股劲儿。”

这散漫不经的调,像一缕春风,忽而撞进苏祈安心尖那棵合欢树,花瓣随风落了一地。

“那,我心情不好。”苏祈安沉了声,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大概是心情真的不好,她有些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往外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不够好,好多事情都做不好,总觉得要小心翼翼的才可以做好,听安排,听指示,不然的话我就不是那个很好的苏祈安,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谭斯京很轻地皱眉,有些不太理解:“谁规定你要这样?”

谁规定她的?

苏祈安第一时间冒出了周雨喆的名字,也是在那瞬间,她清醒了。

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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