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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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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春去也……垂丝海棠还未再开,大梁便已换了新主。这一年离开了不少人,加上皇兄的后宫空置,宫中处处透着冷清寥落。

贺令仪带着贺之章的信来看望卫怜,总算打破了周遭寂静。

卫怜捏着信看了会儿,忍不住笑道:“他这写的什么呀?字跟游蛇似的……”话虽如此,她还是瞧见了信中那句“公主可好”。

两人正说笑着,宸极殿方向渐有庄重的钟鼓声传来,登基礼已然开始。阖宫侍者多被唤去观礼,群玉殿中守着的人也少了大半。

殿内只剩她们二人,贺令仪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扯了扯卫怜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公主。”

卫怜看她神色不同往日,疑惑道:“怎么了?”

贺令仪抿了抿嘴,像是有些为难,可还是十分干脆地说了:“陆宴祈……他今日也在宫中,求我给公主捎个话。”她顿了顿,语速快了些:“他说事关盈娘,必须要当面与公主讲。午时三刻,趁着登基大典间歇那半个时辰,他在长秋宫外头那片花苑候着。”

卫怜闻言,怔了好一会儿。

“听着像是什么要紧事,可盈娘又是谁?”贺令仪眉头微皱,想不通便不再想:“我的话带到了,去不去还在于公主。”

卫怜回过神,没有一丝犹豫,握住了她的手:“自然要去,你得帮帮我。”

——

公主心血来潮,要去长秋宫外赏花,

宫人自然不能拦着,只紧紧跟随在后。

行至花苑前,卫怜忽道乏了,拉着贺令仪拐去临近花厅歇息,吩咐宫人在外头守着。

“我很快就回来。”她小小声对贺令仪耳语:“等会儿你接应我。”

贺令仪又一次地欲言又止。她始终不明白,卫怜堂堂公主,为何连去哪儿都要想方设法避开人?

花厅后间有扇支摘窗,卫怜身量纤细,贺令仪在下方扶着,她猫着腰,轻巧钻了出去。

陡然离开温暖的花厅,卫怜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病卧太久腿脚乏力,却更怕不凑巧地撞见人,她只得尽量走得快些,绣靴的鞋尖很快便踩湿了。

其实卫怜所求不多,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很乖巧,也一直很听皇兄的话,饮食起居皆有宫人寸步不离地呵护看管。此刻身后空空如也,连犹春也不在,恍惚之间,倒像是回到了许久前的那场春天——

她怀抱簪有蔷薇的匣子,一步一步踏上蔷花台。

卫怜提着裙角,径直跑入花苑深处,风中都染着清冽的梅香。脚下是细碎的薄雪,混着零星碎瓣,踩上去沙沙作响。

她一路四顾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额角反倒急出了汗。

人呢?

寒风灌入肺腑,卫怜却不肯停下,强忍着不适继续朝前走,直至来到假山前,外侧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尚未来得及生出欢喜……便觉这脚步声熟悉得让她心慌。

来人踏过积雪,步履轻捷沉稳,沙沙声由远及近,竟是直直朝她这边而来。

卫怜心口咚咚狂跳,想也未想,如同受惊的猫儿,缩身钻进假山洞隙中。

那脚步声骤然顿住了,久久再无动静。山石之外,唯余落雪悄然消融的嘀嗒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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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阴湿异常,带着霉味的寒气激得她喉间发痒,想要咳嗽。

卫怜微张着嘴,无声地喘息了两下,小心翼翼扒着石壁,正想探身出去,目光却陡然被黏住,定在不远处的一方积水上。

略显浑浊的水中,分明倒映出一抹明黄色的衣角。

无声无息地停在那儿。

一动不动。

第34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3

卫怜缓慢眨了眨眼。

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那道刺目的明黄,依旧静静沉在水中。她心头一紧,飞快地缩回身子。

就在此时,山外响起了低哑的呼唤,小心翼翼道:“阿怜?”

她忍不住想应声,又死死咬住下唇,转身朝假山另一侧钻去,脚步越来越急。

眼见光亮就在前方,下一瞬,她猛地撞上一面冰凉坚实的“墙”,再次被堵死了去路。卫怜还想往里缩,那人却悄无声息地俯身挤了进来。

本就逼仄的空间,自此被占满。

沉厚的龙涎香伴随潮气萦绕而上,再不复记忆中的清冷。

“小妹要去哪儿?”卫琢垂眼看她,眼瞳漆黑如墨,嗓音又低柔如水。

这是卫怜第一次见他穿冕服。

玄衣如墨,纁裳刺目,十二旒珠垂落,发出泠泠轻响。而那张温润的皮相,眼尾仍微微弯着,含着几分柔和,几分多情。可笑意只虚虚堆在表皮,不达眼底。

他眸中是一片望不尽的幽潭,蛰伏着冰冷的东西,直勾勾盯着她。仿佛随时会撕裂而开,极快地窜出,扑咬而上。

相较于过去被抓包的心虚,卫怜此刻的不安,更像是从骨髓中渗出。

“我……”她喉管犹如被人扼住:“我有些话想问他……才让人请他过来……”

“说谎。”

卫琢温声打断,伸臂揽住了她发颤的身子。

卫怜脸颊逐渐涨红,指甲嵌入了掌心。

她不是避开了宫人吗?他究竟派了多少人跟着自己?

卫琢面色平静,卫怜心中却莫名发虚,小心翼翼扯住他衣袖:“那……那你让他出宫吧,我不说了……”

卫琢沉默片刻,反手将她握紧,以至于卫怜无法再动弹。他深深弯下腰,几乎让她连脑袋都伏到他肩上。气息轻如耳语,拂过她的耳畔,烫得她一缩:“你为何非要听他说……我何曾骗过你,又有何疑问,是我无法回答你的?”

察觉到细微的水珠滴落在他肩上,卫琢未如往常一般松手,而是轻声问:“小妹为何怕我?我待你……不好吗?”

外头的脚步声渐近,听来不大利索,反反复复在周遭徘徊,如同一把钝刀子,划拉着她绷紧的心。卫怜脸也憋得通红,无力应答他的话。

直至一只微凉的手,缓缓向下游移,掌心覆在雪水浸湿的裙裾之上。

卫怜睁大泪眼模糊的眼,下意识扑腾起来,宛如一尾被抛上岸的鱼。

然而这手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替她将凌乱的裙摆,细细牵理平整。

一番折腾下来,她嗓音干哑地唤他:“皇兄……”

卫琢原本还慢条斯理的手指,忽地一顿,又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微微垂眸,能见到卫怜颈上细白的汗珠,及那双急得泛红的眼。仿佛他指尖微抬,便能吓得她炸开一身小刺。

这刺脆弱细软,可终究是刺。

只差一步,他本可将“完美”握入掌中。立一位无可指摘的贤后,诞育血脉子嗣。过往所有屈辱与不悦,都将被远远抛离,再难侵扰他一分一毫。

……又为何,偏非她不可?

卫琢不是没有想过。

可他有退路吗?

他和卫怜并无血缘,不过是共享了十数载光阴。秘密一旦揭破,他所拥有的爱便如偷盗而得,再难理直气壮。也正因少了血缘这层枷锁,卫怜或许真的会……不要他。

她曾依赖他、惧怕他、爱他、躲他,而最终,是会不要他。

他的双手仿佛空空如也,一如接不住消融的雪水。唯有此时砸落肩头温热的的泪,反而使他心口生出难言的鼓胀与酥麻。

纵使流泪,亦是为他,而非旁人。

泪既为他而落,也应当为他而止。

所谓退路,最初就已不复存在。

“阿怜。”再开口时,卫琢嗓音平静:“我们并非血亲。”

“我会给你新的身份。”伴着她细微的抽噎,他却字字清晰:“从今往后,你不必再以公主之名,留在我身边。”

卫怜不敢置信,猛地抬起头。

她的名字是母妃起的,寓意是永受上天垂怜,且怜爱万物。回想这半生命如浮萍,她原本就茫然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或许终生都无法再追溯。可母妃真真切切爱过她,竭尽全力为她打算,以至于彻底失了父皇的宠爱。

想到此处,卫怜气得发抖,怒火混杂着难过几乎要涌出喉头:“就为了你的私心,我连名字都要被剥夺?那你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吗?”

愤怒使她声量便高,一阵脚步声过后,洞口处的光亮被挡了个严实。

卫琢迅速放下卫怜,将她护在身后,眸光沉沉望向来人。

她慢慢眨了眨眼,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了。

他瘦脱了形,神色阴冷,指节也攥得发白。

卫琢淡漠瞥了他一眼:“你有何事?”

陆宴祈眼中掠过一丝怨毒,转向卫怜,哑声道:“阿怜,阮盈根本不是北地人,她是你皇兄……”

她正迷茫不解,卫琢已不耐地打断:“何必拐弯抹角?阮盈的确是听命于朕。”

陆宴祈闻言,眼睛充血似的红:“陛下为了阿怜与我离心,真可谓用心良苦!”

卫怜愣愣听着,抬头看向卫琢。他脸上似笑非笑:“若你忠心不二,她能拿刀逼你不成?”

陆宴祈本就站不稳的腿晃了晃,额上青

筋直跳,竟是失了理智般问他:“所以陛下就能纵容旁人谋害朝臣?”

“你活腻了?”卫琢面色逐渐阴鸷,眸中杀意涌动。卫怜急忙挡在他们之间:“陆哥哥,你快走吧……”

话音未落,她手腕就被卫琢攥住,一把拽了回去。

陆宴祈对上她泪意盈盈的眼,眸中忧惧交织,却再一次被卫琢所隔断。

刹那间,过往种种如电光火石在他眼前炸开,浑身气血直冲颅顶。

什么兄妹情深!此人虽为帝王之尊,却分明举止淫.邪,连禽兽都不如!

她明明应该是他的妻,没有那所谓的盈娘,他更不会落得残腿下场!

卫怜扯着卫琢的手臂,抽泣着劝道:“今日是你登基……”

话音未落,木桩般僵立的人,已一拳狠狠抡向卫琢。

他反应迅速,却因被卫怜牵扯着,未能完全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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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她也身形不稳,后背重重撞上石壁,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卫琢一言不发,先将卫怜扶至洞隙旁,旋即回身,大步上前揪住陆宴祈衣襟,对着下颌就是狠厉一拳。

卫怜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背上剧痛,慌忙去拉扯他们:“你们做什么?别打了!”

陆宴祈腿脚不便,打法却不要命似的疯。卫琢不似他那般狂躁,面色阴沉至极,顷刻便将对方打得满脸血污。

“皇兄……”卫怜看出卫琢动了真火,哭着死死抱住他的腰,试图阻止他。

纤弱的手臂环上来,终于令卫琢理智略微回笼几分。他咬紧牙关,手上力道刚松,想问卫怜伤处还疼不疼,陆宴祈却猛地挥手,掌中不知何时攥住的尖锐石片朝他脖颈狠狠划来。

卫琢本能侧身一避,石块划过眉骨,立时就见了血。

他抬手抹过血,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却再未动手,只沉声唤道:“季匀!”

话音方落,数道人影悄然现身。

卫琢冷声下令:“打入大牢。”

——

入夜以后,宸极殿中宫人穿梭往来,殿内却静得针落可闻。

帝王在登基礼当日损伤龙体,等同于国运受胁,朝野上下必然少不了非议。再者,岂有这般蹊跷事,好端端竟能将脸摔成这样。

眉上皮薄,划伤不算浅,清创过后,御医先请帝王服下宁神散,再另行缝合上药。

卫怜一直在榻边守着卫琢,面色同样的苍白。

“皇兄,对不起。”她揉着红通通的眼睛,若不是自己当时抱着卫琢,他未必会受伤。

卫琢下意识想皱眉,眉间随即传来一阵刺痛,沉默着没有开口。

卫怜心中又愧疚又难过,却不知能怨谁,犹豫许久,才跪倒在床榻之下,低声道:“能不能……饶他一命?就当他是疯了,像贺之章那样,送出长安,远远打发走。”

这是卫怜第一次向卫琢下跪,竟然还是为了那个人。

卫琢心底猛地燃起一把无名火,眯起眼来:“他所犯之罪是大不敬,株连三族都不为过。”至于隐瞒真实原因,不过是不想卫怜再被人肆意讨论。

卫怜浑身一颤,强忍着害怕:“他走路连腿都直不起来,定然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也许因为这个才性情大变,可说到底……”

说到底,这场惨剧的源头,是因她而起,也是因卫琢而起。

想到今日陆宴祈连族人也不顾,恨不得与卫琢同归于尽的样子,卫怜不敢再说下去了。她一直都恼恨卫琢太过狠辣,如今说不清怎么,莫名地不敢再指责他。

见卫琢神色淡淡,卫怜更加无措:“求皇兄看在我与他自小的情分上,留他一条性命吧,否则我心中过不去这道坎。”

她直起身子就要叩头,便听卫琢道:“你现在站起来,我可以留他全尸。”

卫怜吓得眼泪直往上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呆呆地望着他。

“小妹若磕了这个头,我就株他三族。”卫琢见到她的眼泪,心中就像泡着苦水一般不悦。眉上一跳一跳地刺痛,连着额角也疼,烦躁之下话语愈发森冷。

意识到卫琢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卫怜叫了他一声“皇兄”,后面的话就堵住了,只默默流泪。

卫琢服过安神散,精神不济,见卫怜还跪着,强压着火气道:“来人,扶公主出去。”

他实在头疼欲裂,闭了闭眼,刚好未曾看到卫怜肩膀一抽一抽,想哭又不敢出声的模样。

——

走出宸极殿的时候,卫怜的双脚沉得快要抬不动。夜风像是刀子,割在脸上,让她忍不住发抖。

宫里已经到了熄灯的时辰,只余廊下几盏昏灯。雕梁画栋隐没在夜色里,令她难以看清前路。道路如此,她的命运也是如此。

是她做错了吗?

或许她是有点傻,也不那么聪明能干,才眼睁睁看着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许下的愿望从来都事与愿违。怕发生的不断发生,好事却没有降临过几件。很快,或许连名字和身份也要失去。

卫怜唾弃自己的脆弱,却又不得不与这份脆弱相依相存,任它紧紧缠绕住自己。

“我有些冷。”她停住步子,轻声对宫女道:“你去为我取一件斗篷来。”

“请殿下稍等。”她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宫女连忙快步跑回去。

望着宫女的背影消失,卫怜紧了紧袖口,没有再等。她有些茫然的朝着摘星台走去,将脸上眼泪抹干净了。

从前父皇在宫中修建了许多座摘星台,自从皇兄继位,这些高台渐渐被废弃,阶梯上连灯也没有点。

卫怜还记得小时候,蝉鸣声声的三伏之夜,她抱着甜瓜,和卫琢一道爬到最高处。去吹那凉风,去探手摘那星星,去侧耳听那仙人语。

她仰头望了会儿黑洞洞的天空,没能望到星星或月亮。

卫怜身子摇摇晃晃,提着裙角,慢慢登上了摘星台。

第35章 人在蓬莱第几宫1

直到跌入梦境的前一刻,卫琢仍在冷笑。

这安神散有何用处?一群废物!

周身缭绕的云雾渐渐散开,他好似身不由己,竟跟随着侍者来到太液池,登上了凉风台。

正是春深如海的时节,池边桃花逐水,落英纷飞,绵绵不尽。

身着桃粉裙衫、梳妇人发髻的女子凭栏而立,一瞧见他便喜盈盈跑来:“皇兄!”

卫琢见到她,不禁一阵恍惚。

此次不在帐幔、不在书案、也不在镜架前……可她发髻是怎么回事?为何孤身一人等在此处?

他僵着身子动了动唇,与此同时,一名身量高大的男子随她而出,手中牵着个稚子……正是白日刚与他拳脚相搏之人!

卫怜牵过孩童,引到他跟前,柔声道:“叫舅父。”

卫琢被迫与这孩子四目相对。

幼童眉眼鼻唇、神态举止,竟无一处与妹妹相像,望之便丑陋可憎。

陆宴祈则当着他的面,揽过卫怜腰肢,眼含讥讽,唇角挂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卫琢双手握拳,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掌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把长剑。既如此,又何必再忍,他当即伸手强扯卫怜。

一时间,哭喊声混杂着咒骂响起,万般戾气直直上涌,令他眼前也跟着猩红一片。待他再清醒过来,男人与孩童已经倒在他脚边,手中长剑不断朝下淌着血。

卫怜跪在不远处,忽地捂着脸笑出声,直至笑出满脸的泪痕。

“皇兄既杀我夫君孩儿,我又何必再苟活于世?”她双目赤红,直勾勾盯着他,随后义无反顾奔向栏边。

卫琢脑子里轰得炸开,整个人喘息不止,却偏偏动弹不得。

她脚步又快又急

,再不回头看他一眼,从台上一跃而下,衣袖翻飞,像是开到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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蘼的棠花。

而后轰然坠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

惊醒的时候,卫琢浑身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也难看至极。

他喘息了两下,季匀已快步闯入,神色是罕见的慌乱:“陛下,出事了!公主独自爬上了摘星台……”

卫琢闻言,眼眶陡然变得通红,一把掀开锦被,赤足就朝外走,却因为药效未散而脚下虚浮,猛地扶住桌案才稳住身形,暴怒道:“跟着她的都是死人?还不滚去带她下来!”

“公主不肯下来,更不许任何人近身。”季匀冷汗直冒。

卫琢胡乱抓了件外袍披上就朝外赶,再回想方才不祥的梦,面色愈发铁青。

她是在怨他,更是在求他。

今日是他过于心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出言吓着她。

卫怜平时连走路都动不动就摔,威胁他也罢了,万一在高台上……

想到此处,卫琢牙关紧咬:“传令下去,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把人毫发无损带下来!”

——

父皇生前笃信,修筑摘星台,便能登高听见天人语。然而卫怜登到一半,耳边惟有猎猎风声作响,吹得她身子摇摇晃晃。

如今没有人再牵着她,这条盘旋的石阶,仿佛比幼时更为漫长。

卫怜不想死,更不想面目全非地摔死。在梦中自然而然地死去最好,可惜这福气大多数人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她脚步越发小心翼翼,稳当而缓慢。

不多时,黑暗中有细微的窸窣声响起,从下方而至,却犹豫着,不敢贸然靠近。

她紧紧贴住石栏,听见是季匀在试图劝说。

“上面风大,殿下先下来!”

“皇兄答应饶他一命吗?”见是他,卫怜直接问出了口。只是刚一张嘴,就被冷风灌得忍不住咳了两声。

季匀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张口唤她一声祖宗。他实在想不明白,卫怜平日说是胆小如鼠也不为过,如今还在病中,究竟是哪儿来的气性,非与陛下扭着来!

“公主以自身性命相胁,陛下自然什么都会答应的。”他万般无奈。

跟随卫琢这么久,季匀知道的不少,却不论如何也无法苟同卫怜的做法。不过是个朝三暮四且失了心智的男人,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倔强至此,岂非让人寒了心。

卫怜听出他话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不平与怨气,大约猜到他心中所想。她没有吭声,思绪随着夜风,渐渐浮荡开。

若说自己前半生……是一朵娇弱的花,卫琢便是那个惜花赏花之人。日夜呵护,护她不受风霜摧残,更不许旁人任意攀折踩踏。今日种种尊荣娇宠,同样也因他庇护而来。

卫怜躲在他的羽翼下,也同样从他身上得到慰藉和爱,为什么就是不愿接受他的另一面呢?

放弃自己的名姓,来与他相配。如同被收进瓷瓶里的春花,成为他的珍藏爱物。

为什么就是……

她正出神,高台之下隐约有灯火向此处移动。随之而上的脚步声渐近,听来失了沉稳,有些踉跄。

而黑暗中影影幢幢的人影,也仿佛在卫琢到来之后,重归寂静。

夜风卷得卫怜裙角翻飞,犹如一只振翅的玉蝶,身子似乎微微打着颤,扶着石栏摇摇欲落。

恐惧沿着脊骨沿路攀爬,卫琢强忍下话中的颤抖:“小妹,你不要再乱动。”

“那你也别动。”卫怜小声说。

卫琢手中提了一盏灯,灯苗被风吹得晃荡不已。火光映着他模糊不清的面孔,脸色苍白,眼下两片青黑之色,眸中透着说不出的惧意,不禁令她有些疑惑。

“我答应你,不杀他。”寒凉的夜风灌入喉管,在他肺腑烧起一把大火,烫得卫琢嗓音暗哑:“小妹,听话,来我这里。”

卫怜仍然没有动,她吸了吸鼻子,才唤了一声“皇兄”:“我不嫁人了……也谁都不喜欢了。可你不要逼我,不要再叫人监视我,不要再关着我,好不好?”

她忍不住又咳嗽了几下,身子跟着晃:“我的名字,是母妃起的,我不想……”

话音未落,卫琢似乎极低声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方才隐入夜色里的暗卫如同陡然现身的毒蛇,迅速朝她掠过来。

卫怜原本说得好好的,此刻含着泪,被吓得下意识就往后缩。正想再朝上跑,慌乱之下脚又猛地一滑,整个人朝后仰倒,后脑狠狠磕到石栏,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暗卫还未能靠近,卫怜已经砰的摔倒在地,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坠落声,骨头磕得石阶咚咚闷响,整个人沿着阶梯往下滚。

迅速有人接住她,而卫琢将人抱在自己臂弯里的时候,手掌止不住在发抖。

卫怜面白如纸,额上的鲜血顺着鬓角往下淌,连发丝也黏着温热的血。眼睫上还挂着未落完的泪珠,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是皇兄在后头追我,我才摔的……”

卫琢眼前一阵发黑,忽然想起她坐在自己身边,不高兴地拍着裙子上的雪。

万般记忆混着钝痛涌入脑海,像瘴气般侵袭着他的灵台,最后缠绞着炸开,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红。

——

冰雪消融,长安的冬日约莫是过去了。群玉殿那株垂丝海棠却失了生气,枝干轻轻一折便脆裂,像是断落的发丝。

噩耗传出,整座皇城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天子漠然不语,不论朝臣或是宫人,也本能地不敢流露任何欢愉。

公主尚是待嫁之身,骤然珠沉玉碎,令人扼腕,帝王也随即病倒,不得不辍朝数日。史官下笔再克制,这份哀痛仍如实录入了起居注。

贺令仪想不明白,卫怜不过是去见陆宴祈一面,为何再也没能回来?她再去群玉殿寻犹春,犹春却也被调离了。她哭得眼睛红肿,甚至去找了韩叙,出乎意料,连韩叙也不晓得内情。

得知贺令仪曾在中间胡乱传话,韩叙面色极为难看,似乎想要斥责她,终究又铁青着脸强行忍下。

卫姹在舅父那儿修养,其间寻人将萧仰打了个半死。人还没缓过气,就从卫琮那儿听说了不少事。卫姹原本正想回宫寻卫怜,就被这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宫中似乎一夜之间换了不少新面孔,帝王甚至下令将凉风台与摘星台一并拆除,种种异事无人敢问,更不敢深想。

卫姹换上了丧服,心中郁结。夜里不知怎的走到了群玉殿,却意外瞧见御驾也在此。

群玉殿僻静,周遭连宫灯也比别处要少,宫人依旧侍奉着空殿。而卫琢坐在庭中,像是才从宫外回来似的,一身白衣玉冠,昏黄的烛火流淌在衣袍上。

卫姹自然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正想悄然离开,就被宫人请了进去。

走近之后,自己这位已是九五之尊的四皇兄,身形依旧清瘦如竹。比起他往日对卫怜的偏疼,此刻神色还算平静。然而抬起眼望向她时,寒潭似的一双眸子,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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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姹立即低了头。

“不久之前,七妹为着你的事,与朕起了场别扭。”卫琢嗓音沉缓,听来并无怒意。

可卫姹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跪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她心中五味杂陈,还是问道:“敢问陛下,七姐姐究竟是何故……”

卫琢盯着她身上素白色的丧服,不知在想什么,淡声道:“小妹夜闻鹤唳,遂披衣出户,乘鹤而去。”

卫姹听得皱眉,不由自主望向他。

眼前人眼珠漆黑,眸中映着跳跃的烛火,深不见底。

她又将所有话吞了回去。

第36章 人在蓬莱第几宫2

四个月后。

暮春的天气瞬息万变,怡园上空,软绵绵的春风刚过,浓云便堆积起来。雷声也跟着轰隆作响,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泼下。

马车尚未停稳,先传出一声娇呼:“我的花——”

女子急急跳下车来,藕荷色的春衫盈盈飘动,露出小半截雪藕似的玉臂。

身后的婢女阻拦不及,连忙跟着她跑进了府门。

与怡园相对的王府前,王素容正送弟弟出来,瞧他看得直愣神,她眼波流转,手中团扇在他脸前一扫:“瞧不见人家梳的妇人发髻么?趁早收了心思罢,仔细人家郎君给你排头吃!”

“姐,”王绍仍是

忍不住望向怡园大门:“这娘子的夫婿究竟什么来头?”

门是乌木做的,门柱却以汉白玉精雕而成。宅外也未放寻常富人家的石狮子,只摆着一对青瓷缸,缸里养着碧莲,绿意渐渐丰饶。

乍看不过是处清雅园林,又处处藏着匠心与富贵,正如方才那女子的衣饰和车驾,一等一的上乘。

“怜娘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王素容想来只觉好笑:“只晓得是个茶商,许是江南水患闹得厉害,误了行程……自打搬来这儿,她那夫婿还未曾回过家呢。”

王绍听得直摇头,心中满是怜惜。

又是两声闷雷落下,女子闷头朝里跑,头也不抬,像只急急匆匆的鸟儿。等到了花圃前,又不由愣住了。

垂丝海棠枝叶还是蔫蔫的,却已经被人细心地覆上了油布,她是白担心了一场。

她蹲下身,伸手抚了抚花枝根部,便听犹春极小声在后唤她:“娘子……”

“怎么了?”卫怜疑惑地抬头,目光看向犹春,这才察觉到庭院之中竟令有他人……

苍翠的修竹后,置着她平日用来休憩的小桌。桌后石凳上,此刻正坐着一位青年男子。

这人生着一张轮廓分明而挺秀的面孔,长眉如柳,眼眸像极了这个季节的桃花瓣,眼睫纤长,眼尾细而微挑,既利落、又多情。

一身霜色的衣裳,更会令人想起高雅的白鹤。

只是不知为何……他眼尾渐渐泛起一抹红。

就这般柔柔地凝望着她。

卫怜不认得这个人。

要说起来,除了贴身侍女犹春和近邻王素容,她谁也不认得了。

她局促地站起身,又悄悄瞄了那人一眼,小声问犹春:“犹春,这人是谁?”

犹春沉默片刻,低下头去。

“他是……娘子的夫君。”

卫怜睁大眼,怯生生地望着他。

——

对于那位传闻中的丈夫,卫怜心里一丝踏实的感觉也没有。

毕竟她病了好久好久,身子一直沉甸甸的,脑子也跟着浑浑噩噩。神魂像拴在一根风筝线上,被风刮得晃晃悠悠,仿佛早已脱离人间,不知飘往何方了。

这场难以清醒的噩梦中,似乎总伴着一人。那人常常拥她入怀,再吻她的鬓角。冰凉的水滴,也跟着轻轻落在她脸上。

宛如极薄的雪,转瞬便消融,却一滴接一滴,总也落不完。

她刚醒那会儿说不出话,连腿都动不得。有个女子伏在榻旁守着她,自己却累得睡着了,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卫怜当时嗓子干得快要冒烟,浑身疼得要命,根本顾不上想什么什么,就像只刚破壳的小鸭子,使劲去拽这个守着她的人。

女子被惊醒,立刻死死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伤心得像是天都塌了。后来不知想到什么,又连声说了好多句“对不起”。

女子叫犹春。犹春告诉她,她的名字,叫卫怜。

她们本是北方人,跟着夫君南下来到菱州,谁知半路遭遇了劫匪,卫怜从飞驰的马车上摔下,这才将从前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犹春还翻出几张零零碎碎的纸,说是她过去记的手札。上面写着,她捡到过一只猫……还喜欢喝牛乳茶,从小身子骨就弱,走路也容易摔倒。

只是这些纸片残破得很,许多地方又被水浸过,看着模模糊糊的。

等卫怜精神好些,自己也试着写了不少字,再悄悄对比下来,的确就是她的字。

而她那位做茶叶生意的夫君,早在卫怜完全清醒之前,便因要事去了别处,一直没能回来看她一眼。以至于卫怜在书中读到那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时,心里莫名一酸,悄悄抹了两滴泪。

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夫君,恐怕待她也就这样了,否则怎么会一直不见人影?兴许在外头养了妾室也说不准……

卫怜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大通。

她没有动,她的夫君也没有动,就像被定了身似的,一直温柔望着她。

直到雷雨终于落下,庭院再不能待人了,见他往屋里走,卫怜也连忙跟进去。路上低着头,她又想起了旁人的话。

王素容比她年长,得知府里情况以后,曾说像她夫君这般富有又不常回家的男子,已然算很好了。等他回来,王素容还劝卫怜要做出妻子的样子,抓住男人的心,若能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不过了。

毕竟卫怜父母都已过世,也再无别的亲人。

她想得入了神,以至于走到檐下,连身前的人忽然停步也没有察觉,直愣愣就撞了上去。她不敢叫出声,只捂着额头,有些尴尬地望着他。

男子微微一笑,显得脾气极好,反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撞疼了?”

他的声音柔和又有厚度,似乎还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让卫怜耳根都烫了起来,连犹春悄无声息退下,又悄悄掩上了门都不知道。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犹如春蚕啃噬着桑叶,房中随之泛起浅淡的潮气。

大约是见她仍傻站着,男子竟自行倒了杯茶递来,示意她坐下:“额头上的伤还痛吗?”

其实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疤痕也未完全长好。卫怜不太敢照镜子,幸好藏在头发里,平时不大显眼。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实话:“……不痛了。”

卫怜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叫“夫君”是应当的,可那两个字似有些烫嘴,她结结巴巴。

“阿怜可以直接唤我名字。”他眼眸微微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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