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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沈适忻下月择日问斩。
消息不胫而走,帝京之中尽是沸然。
有人慨叹他时运不济,有人笑话沈家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漩涡之中,备受关注的莫过于谢璇衣。
毕竟人都有目共睹,那一日只有谢璇衣一人,踏着汉白玉拾级而下。之后就传来处刑的旨意。
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谢璇衣本人则淡定得可怕,毫无一丁点间接当上刽子手的自觉,明面上该办公办公,该休息休息。
甚至出行之时,有昔日沈党双目赤红,奋不顾身地冲到谢璇衣面前质问,也只是博得后者一个轻飘飘的怜悯回眸。
众说纷纭,谢璇衣也很头疼。
他的起居仿佛都成了别人话语里窥探的细节。
不过有一点则是共识,颠扑不破。
无论何种情绪,所有人脑中那根弦,都被越发临近的行刑之日拴得越来越紧绷。
院中。
“主子,茶凉了,奴才重新为您泡一壶来。”
下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谢璇衣的神色。
“盛夏酷暑,喝什么热茶,”他放下卷轴,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奴才低声应了句,留下他一个人在书房。
还有……谢璇衣在心里盘算一番。
还有七日。
沈适忻的,死期-
知道沈适忻死期将近,连天牢之中的狱卒都对其少有苛待。
他甚至有了梳洗体面的权利,连饭菜都比先前像样多了。
天窗照样开着。
临近夏日,天牢之中幽暗又潮湿,幽绿的青苔爬满色泽不一的墙砖,角落里的水渍反射着舒朗月色,印在墙上是深深浅浅的光斑,光怪陆离。
这几日,沈适忻的表现过于平静,甚至越发临近行刑,他眼里的情绪越接近平静。
甚至有几次,送饭的狱卒在他眼中读出一种莫名的释怀。
像是挑担远行的旅人,终于要卸沉重的包袱。
夜色薄暮,照例送饭的狱卒端着生着霉斑的木托盘,腰上铁钥匙哗啦作响。
门锁微响,饱受牢狱之灾的男人微微颤了颤眼睫,抬起头来。
他今日挽了头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发辫,只有额头粘着几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吃吧,这是今晚的。”
沈适忻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偏过头去。
他手腕搭在膝上,骨节突出。
狱卒有些不耐烦,伸脚欲踢,却又有饭菜洒出的忧虑,最终悻悻收回,还是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吃吧,快点。”
他看了看糙米饭上的油光,吞了吞口水,又啧啧两声。
“还有肉呢。”
沈适忻慢慢把头转过来,后脑在硬石砖上硌得生疼,看着那碗饭,只觉得毫无胃口,“你要吃,便自己吃。”
狱卒有些着急,鞋底在粗糙地板上摩擦两下,声音刺耳,“你咒我死?快点吃,别给脸不要脸!”
经此一遭,沈适忻看出点端倪。
他眯了眯眼,“怎么,你不敢吃,又叫我吃,莫非这饭不干不净?”
被沈适忻一招击中,狱卒面色立即涨红,一手抄起那碗饭,向墙边的人步步逼近。
“爷也不跟你废话,这是万岁老爷的命令,今天必须要你死在这天牢之中。”
沈适忻慢慢撩起眼,被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气势却也不落下风。
“你动不了我。”
狱卒狞笑,身后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听着来人至少有二三。
“这可由不得你。”
他指甲磨得光秃秃,染着恶心的焦黄色,就要来钳上沈适忻的下颌,逼他就范。
沈适忻刚要抬手去推,立刻被来人拦下,肩上生生受了一拳,嘴角又隐隐渗出血丝。
这一天来得比他料想要早。
明明多日的心理建设,已经足够他对死亡熟视无睹,可是真到刽子手逼近眼前的那一刻,他还有不甘。
他不甘……不是死在谢璇衣的手上,还不能彻底了结恩仇。
只是,这样吗?
五脏六腑的刺痛像是琉璃碎片,灼烧着全身的血液沸然。
他动不了。
眼底那颗小痣被映亮,擦过转瞬即逝的星火。
随着怪异的闷响,后来的狱卒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粘稠地顺着墙壁滑下来,暗红无光。
之后,很快倒地不动。
不仅是沈适忻被这异常惊得皱眉,其余狱卒看见同伴背后穿心的血洞,也不免恐慌,更是连饭都险些扣倒。
没有人知道这鬼怪一样的杀招从何而出,更没有人猜得到下一个目标。
端着饭的狱卒犹豫再三,还是咬着牙上前,要强行毒死沈适忻。
下一刻,手腕被冷黑的圆柱
打穿,血流如注,他哀嚎一声,扶着手腕跪倒在地,再无心去管什么饭菜,更无力去管控沈适忻的死活。
借着这个破绽,沈适忻很快寻到机会,抬起他的下颌用力一折,方才小人得志的狱卒很快以一个痛苦扭曲的姿态死在地上。
其余人连忙后退,紧张地左顾右盼。
不过转瞬,整个天牢的狱卒都被声音吸引,手持刀剑应声而来。
满地的狼藉和尸首之中,沈适忻慢慢擦掉唇边的血红。
这幅姿态震慑到狱卒,来人对视一番,抄起武器准备强行动手,以少胜多。
“呵。”
夜空里的轻笑声像是凤鸣般悦耳。
随后,半个天牢的顶部轰然塌陷,巨大的声响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火光不知道是从哪一处角落提笔,慢慢染得尽是淋漓。
空中传来猛禽撕裂气流的声音,楚天之下,阴翳着漆黑云层中,棕褐羽毛的巨大禽鸟喙爪尖利,一声高亢鸣叫之后,盘旋半周,落在漆黑衣袍的不速之客抬起的左臂上。
“说你们见钱眼开,还是真不怕死呢?”
弥漫着的烟尘之后,谢璇衣一身黑衣,踩着满地逶迤碎屑,停步牢门之前。
许是担心灰尘迷眼,他微微眯起双眸,利落衣摆被疾风吹起弧度。
他右手握着把漆黑发亮的怪异之物,漫不经心地插回腰间。
手垂回身侧之时,琳琅长刀骤然现身,他早已无心蔽于人前。
炽热的火舌骤然抬高了周遭的温度,甚至有远处侍卫看到火光,向此地而来。
无需谢璇衣出手,从未在人前露面的阕梅几人已经飞身而下。
“你,你要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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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隙喘息的狱卒面色恐惧,下一刻就被小竹的利刃刺破喉咙。
“是,”一片混乱之中,谢璇衣脸侧被火舌烤得沁出汗珠,不屑地抿唇一笑,“所以你们拦不住我。”
“叮——”
系统音温柔而欢快,只在谢璇衣一人心中回荡,“弹药自动补充,此次花费:五十积分。”
他慢慢走到刚刚解决掉几个狱卒的沈适忻面前,无比平静地落下目光。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走,名义上死在这里。”
“要么,我杀了你。”
谢璇衣的刀靠在墙边上,反射着烈焰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残垣断壁之间,金光两道。
“你选哪个?”
沈适忻看着他脸上的灰尘,忍下伸手揩净的冲动,转而抓起谢璇衣靠在墙边的刀。
“我不和你走。”
他笑了笑,全然不顾干裂的嘴唇再次撕裂,只用手背擦去湿润,擦得唇边鲜红,像是滑稽的胭脂色。
谢璇衣尚且顾不上皱眉,长刀已经越过他的身际,深深嵌进偷袭狱卒的喉咙中。
沈适忻当着他的面,抽出长刀,指尖浑不在意地拭去三寸血渍,眼底被反光映得一片清明。
火光冲天,夜幕如昼,连片衰草金红如盖。
谢璇衣黑衣劲装衣摆之下,被火星舔舐去一小片,留下不规矩的卷曲残边。
“我要同你,”
“杀出去。”
谢璇衣胸膛微微起伏,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中,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掏出腰上手枪,熟练地上膛,解决掉阕梅身后飞身劈下的狱卒。
他侧身,睫毛纤长,像是火里抖开双翅的洁白飞蛾,“那你也得有命才行。”
沈适忻看得怔愣,险些被冲上来的狱卒暗算。
谢璇衣哼笑一声,转过身迎上阕梅。
“找到……找到他了,您同属下来。”
阕梅咳嗽几声,左手扇了扇面前的焦灼空气,冲散了两人之间的一小片异样心绪。
谢璇衣点头,跟上她的步子。
火势越来越迅疾,却见不到来救火的人,想来是被什么人动用权力,尽数拦下。
沿着残存的大半天牢向内,腥臭混合着干燥的味道越发离奇。
大火燎原,谢璇衣身旁的猛禽看到主人,欢快地扇了扇翅膀。
谢璇衣子弹上膛,一枪崩落门锁。
牢房之中的男人并没有任何逃生的欲望,听到动静,也只是冷冷地抬起头,一身死气。
“好久不见,”谢璇衣攥着武器,轻声问好,“官鹤。”
官鹤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前错了几步。
他不复先前的凌厉,一只脚似乎受伤,跛着,有些可笑。
三人都笑不出来。
阕梅念及是两人私事,正思索着要不要撤开几步,猛然看到岌岌可危的横梁,焦急地示意谢璇衣。
“长话短说,”谢璇衣攥紧手指,隐约能感受到弹道灼热的温度,“那日你引开官兵,今日又让它来报信,我很感激。”
“你和我走,你的腿我有办法治,只要你配合。”
谢璇衣朝他伸出手,发丝被吹得乱飞,灼热的气流席卷着整个天牢,狂乱又怪异。
官鹤恍恍惚惚地抬起手,骤然发笑,狠狠甩开,发出清脆的相击声。
“啪”一声,响彻天牢。
“呵,天玑,你倒是端得一副救世主的好做派。”
官鹤冷冷一笑。
梁木落下,砸在他脚边,引燃了本就粗陋的囚服。
“我不用你救,你也不必觉得我今日是为你而死。”
他双目猩红,奋力推开谢璇衣,擦去脸颊上落下的一滴清水,转身落入更狂妄肆意的熊熊火焰中。
“我被你指使惯了,且让我自主这一次。”
声音隐约,缓慢地消失在灼烧木头的噼啪声中。
谢璇衣被他推得踉跄,指尖触及到烧的滚烫的墙上,顿时指腹黏连下一块皮肉。
好在他收手够快,并不影响。
谢璇衣深深望了一眼那处汹涌火光,被阕梅一叠声催促带离现场。
“主子,您仁尽义至。”阕梅看着他,低声道了句,又重新握紧匕首,冲上前去。
独留下谢璇衣在原地,面上的阴影被火光割裂,看不出一丝情绪。
沈适忻擦掉面颊上的血,提着他的刀走到他面前,手腕隐约发着抖。
阕梅回眸,见他二人还在原地,顿时分了心,被划伤小臂。
她轻“嘶”一声,朝两人大喊:“走啊!”
火撩动的幅度像是鼓点,越发紧凑,谢璇衣发尾被火烧得微微卷曲,衣襟湿透。
“别想,什么都别想,”沈适忻低声,“走,否则你我连阕梅都对不起。”
他再耽搁不得,提起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从那处强行破开的大洞闯了出去。
谢璇衣脑中一团乱麻,木然地顺着紧急制定的计划,从荒无人烟的小路绕了出去。
灰烬的气息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昭示着今晚的一切,他都应该忘记了。
哪料到身旁的沈适忻忽然一个踉跄,多亏他反应快抬了一手,才免得两人一起摔个狗啃泥。
“你要做什么。”谢璇衣冷眼看过去。
沈适忻额上满是冷汗,笑得极力又勉强,“没什么,脚滑罢了,无妨。”
谢璇衣“哦”了声,没有再问。
接应的人马扶两人上了驴车,在土路上晃晃悠悠,土色在周遭的田野与密林之间毫不惹眼。
两个今夜搅弄风云的人物,悄无声息地远离了风暴中央。
谢璇衣闭目养神,却紧紧皱起眉毛,左右不得安宁。
到达接应点的宅院,谢璇衣很快倒锁起房门,只留下一盏灯火微弱的烛台照明。
方才还强装无事的沈适忻却惨白着脸色,扶着墙剧烈咳嗽起来。
谢璇衣只当他是旧病,不料想突然加剧,阵阵干呕,听着格外撕心裂肺。
他这才撂下烧开的热水和衣袍,驻足桌旁。
“死不死得了?”他说话不好听,伸手要去拽对方一把。
沈适忻猛然顿住,躲开他的视线,惨然一笑,还先紧着安慰对方,“不打紧,你不用管我的。”
谢璇衣倒不客气,甩下手。扭头便去梳洗了。
到最后,还好心好意给沈适忻留了些净水。
等到各自整理完,最后确认过门窗,谢璇衣推过桌凳挡好门扉,这才寻了窄小古旧的床铺,搭上薄薄的被子,和衣而卧。
今日不过是任务的第一步。
明日,才是他真正要面对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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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势力纷纭,让他的确很头疼。
正午夜,他突然听到些动静,敏感的神经立刻活跃起来。
谢璇衣翻身下床,慢慢摸到沈适忻所在的里间。
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刺客,谢璇衣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了回去,手上一转,一瞬长刀收回。
随即又有几分恼火。
声音的来源……谢璇衣偏过头,看向榻上并不安生的沈适忻。
点燃火烛放在床头,谢璇衣探身看过去。
他上身的衣带宽松,领口开了大半,露出有力的胸腹,和密密麻麻不忍直视的伤口。
有伤风化。谢璇衣闭了闭眼,刚要发发善心替他拉上,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他很少听到沈适忻哽咽的声音,或许只有在梦里。
谢璇衣扯不开,垂眸看过去。
男人眼底斜挂着一行清泪,眉头紧皱,嘴唇微动。
沈适忻在流泪,在哀求。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梦中人开口。
“璇衣,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谢璇衣深吸一口气,却又觉得气恼,明明现在拽得他手腕疼的人是沈适忻。
卖惨的却还是沈适忻,好处倒是全占了,显得他不太通情理似的。
他想抬起手,指尖无意擦过,沈适忻额头热得像是藏了一团火,还不断喃喃碎语。
“我知道错了,你留下,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着对方梦里也没了牙尖嘴利的条理性,只剩下口中车轱辘话来回滚,谢璇衣不觉好笑,恶趣味地在他耳畔低声道:“不好,不可能,你尽管去痴心妄想。你一辈子也别想再找到我。”
没想到梦中人还能交流,沈适忻的泪顺着脸颊落在枕上,攥着谢璇衣骨节发白。
“不,不要,要杀要剐……都可以,我的命全在你手里。”
这句话反而像是挑起他某处执念,沈适忻倏然松了手,习惯性地在手边摸索,攥紧了一只银亮的物什。
“对……还给你,我不能,不能接着这么苟延残喘……”
这段谢璇衣全然听不懂,却瞧见这病号尽管在梦中,仍然下手狠厉。
被后来磨尖的小刀瞬间斩开手腕上的皮肉,谢璇衣连伸手阻止都来不及。
如此迅疾,显然是重复多次,都产生肌肉记忆了。
谢璇衣这才强行伸手压下他的刀。
他方才还没觉得,如今一看,刚刚沈适忻扒着墙角干呕,不像是身体太虚。
倒像是……PTSD?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涌上来,搅弄得他心烦意乱。
黑暗之中,只剩下沈适忻眼角的水渍,格外刺目。
“你这时候后悔算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
谢璇衣注视着他的面容,声音很轻,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说给沈适忻听。
可惜梦里的人做事没什么条例,也不会再回应他,只是含含糊糊地低语。
谢璇衣不动,看着他中指上嵌牢的银戒。
伤口倒是好了大半,只是周遭看着还有些发炎。
他伸手,很轻地碰了碰,却换来梦中人仿佛触及恐惧根源一般的哀求。
“别动它。”
“我什么……什么都不在乎,别动他,把它留给我吧。”
“我是将死之人……我……”
谢璇衣听不下去,仰起头吐出一口气,不过一个瞬息,病号夺回了主动权,强行拗开谢璇衣的桎梏,毫不犹豫地把小刀伸向脖颈。
他骤然一惊,猝不及防,全没料到他还能做出这种举动。
急匆匆压制下,又从系统里换出紧急医疗用品,谢璇衣这才去检查。
刀口不深,止血也很快,只是被割开的绷带之下,自戕的痕迹不止今日一道。
谢璇衣手指颤了颤,镊子夹着的酒精棉球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一旁。
沈适忻真的想过死。
他当年,哪怕再心酸,也从未想过要死。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伸手,沈适忻就紧张成那副样子。
是怕他看见,是怕他笑话自己懦弱吗?
谢璇衣出神,慢慢处理好方才两处伤口,把垃圾丢回系统处理。
见这人还要自寻死路,谢璇衣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沈适忻脸上,顿时把人抽得迷迷糊糊醒来。
像是还未料到现实如何,沈适忻眼底还有泪光,却是极少见的茫然。
谢璇衣恨恨地瞪着他的眼睛,单膝撑在对方榻上,就地取材,用剪刀把手支起那人下巴。
不是谢璇衣预想之中的剑拔弩张,反而他气势不足,连姿态都快被一个病号压过了。
沈适忻被他挑起下颌,不得不仰头看着,脸颊的刺痛像是一道如影随形的幻觉。
不是梦,是……是他真的没有离开,他还在这里。
他还愿意打自己。
沈适忻脑中混沌着,眼眶发红,却看着眼前青年同样红着眼,恨恨出言。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你说爱我就要我也爱你,你讨厌我我就要躲得远远的,不能碍了你的眼。”
谢璇衣手上更用力,沈适忻脖颈上伤口拉扯的刺痛明显,却没有制止他,唇角不自觉地挂起浅笑。
“我真的,真的巴不得你死掉。”谢璇衣最终没有眼泪落下来,爆发过的情绪也重新稳定下来,长处口气,看向别处。
沈适忻倒是听话,闻言乖乖把那把刀递过去。
发烧晕眩之下,他几乎看不清谢璇衣的位置,只是闭上眼,小声道:“那我都听你的。”
那把刀倒是被人夺了过去,却被人毫无怜惜地丢在地上,清脆一声响。
谢璇衣收回剪刀,几乎难以克制,又是一掌甩在他面上,比先前倒是轻了些,没落下什么痕迹。
夏季的雨来得总是突然,此刻一声闷雷,闪电簌簌几道,暴雨就这样应声而至。
“我不用你的刀杀你。是你自己说过,你要做一把我的、好用的刀。”
谢璇衣提起膝盖,从他榻边下来,伴随着最后几句话,仿佛从唇舌之间挤出来一般,字字切实。
“我不用死人,你要守约,就先活着。”
“就算支离破碎,也得给我活着。”
第42章
沈适忻还来不及点头,意识再一次昏沉过去,分不清昼与夜,只能听到耳畔暴雨冲刷地面的声响。
次日天明,有冰凉帕子搭在额头上,被人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沈适忻眼还没睁开,手先掐住那人手腕。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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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哎公子!有话好说啊,别动手,痛痛痛。”被他掐住的人一声惊呼。
他眼前俨然一个身材有些富态的年轻小厮,正有些埋怨地揉搓着红了一片的手腕,看看自己,又看看沈适忻,嘴碎地嘀嘀咕咕着。
“这些阔绰公子都什么毛病,这么暴力,上来就动手……”
“他人呢,”沈适忻直接了断地问,语气不善,“他去哪了,谁叫你来的。”
小厮欲言又止,为难道:“这,我也并不知晓啊,那位大人给了银子,让我这几日照顾您起居……”
仿佛怕沈适忻再一言不合就动手,他害怕地往后站了站,抬起手挥舞几下,面色惊惧。
“我不过领一份工钱做一份事,公子,冤有头债有主,您该报仇报仇,可不能胡乱发泄啊!”
正难以解释的时候,带着面纱的阕梅一身侍女装扮,梳着潦草的发髻,推门径直走进来。
她看向小厮,救对方于水火,“你走吧。”
“主子,”阕梅颔首,把怀中捧着的一只圆形盒子放在床头,“您不用找,他今早便走了,称是要善后,先回城中。”
她嘴上说这话,手上动作没停,很快将圆盒打开,分两层放置好托盘,自觉到一旁倒茶。
“这些是刚从城中带来的。附近荒郊野岭,也寻不到蔬果……您先垫垫肚子。”
阕梅挑出的点心卖相都极好,一路颠簸,也没有几处破相,若换个人,此刻必已食指大动,品味一番。
偏偏遇到沈适忻这个不解风情的。
他把点心匣子推回去,“不必了。”
不知道又哪里触及到他的神经,阕梅哀怨地叹了口气。
“主子还是多少吃点吧,这是他托我带回来的,若是……”
她睁眼说谎话的功力和谢璇衣有的一拼,说到后面却还是有些迟疑,揣测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
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哪知道沈适忻听到她这句话,突然反应很大,盯着点心盒看了一阵,不知道想到什么,深深呼出一口气。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所剩无几,只有脸上隐约的刺痛还在彰显着存在感。
他动手打自己,莫非是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
沈适忻有一丝迟疑,仿佛要把点心盯出个洞来。
往日的记忆掺杂在一起,挑不出一个明晰的线头,他骤然一愣,才想起多年前捉弄谢璇衣时,故意糟践的那盒点心。
难以挽回的恐慌再一次席卷上心脏。
他怎么会忘掉,他都应该记得的。
他做的错事无可挽回。
看着沈适忻独自陷入内疚的状态,阕梅险些咬了舌头,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苦哈哈地往门外撤了几步。
她真命苦。
以前分明告诉她只用杀人,现在又得杀人又得哄人。
两倍的工钱在哪领?没有人告诉她第二份半价或者买一赠一的活动吧?
那,那哄不好,可跟她没关系了。
她正心虚地自我排解,骤然听到木门被人推开的摩擦声,迅速恢复到谨慎冷静的状态,匕首出鞘,紧贴在死角屏息凝神。
开门的却是小竹。
小竹看她一脸谨慎,倒先愣了。
“是我啊小梅姐。”
“奉主上之命,送夫人回来避险。”
阕梅表情还没松弛,又立刻严肃起来,也顾不得左右,抓着小竹的袖口。
“那主子人呢?他绝不会单独送夫人回来。”
小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沈适忻,压到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主上入宫未出,禁中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43章
与阕梅脑中那些可怕到有些魔幻的猜想不同,她从牙缝里挤出的质问尾音刚落,数十里之外,谢璇衣微微一笑。
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皇帝,曾经他不敢直视的威严如今散如云烟,宽大龙袍之下,缠绕着臃肿可笑的布条。
看来与他猜想的不错,宫中各方势力盘踞,远不似他刚来时铜墙铁壁。
“你说什么,没找到,不可能。”
老皇帝双眼凹陷,隐藏在眉骨的阴影里,抓住步辇的扶手,一脸不可置信。
谢璇衣平静地复读一遍。
“臣也觉得难以相信,可是昨日大火事出蹊跷,死伤惨重,不少狱卒连骨头都烧成灰屑。”
“臣找到一具焦尸旁的令牌,不知陛下能否认出。”
一旁太监收到示意,弓着腰走来,双手接过谢璇衣递出的漆黑令牌。
说是令牌,更像是一枚符饰,沾染着煤灰,极难辨认出其下翠绿的云纹。
老皇帝拿到掌心,只消一眼,便认得出这过分熟悉的令牌。
当年正是凭借它,沈适忻方能行走宫闱无碍,而同时,这枚令牌也隐藏着些其余的意味。
调动六部部分力量,行走永朝之域无阻,都是凭借它。
皇帝酝酿一番,舒展了神情,似笑似惧,还是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
他当着一众侍从的面,沉声叹气,“可惜了。”
这三个字彻底为沈适忻的“死亡”画上句号。
谢璇衣叹口气,在皇帝面前跪下,“臣无能,昨夜远在尚书夫人寿宴,多受牵绊。”
他扯出吴家做挡箭牌,吴娴又为皇家新妇,无论从何论起都并无纰漏,皇帝自然也无可奈何。
如今当着众人宣布此事,便是不希望任何人再多追究的意思。
谢璇衣捻了捻指尖的灰烬,面带惋惜,和皇帝达成这场无声的交易。
他是局内人,做事要为自己考虑。这番异动之下,必然能炸出更多潜水的鱼儿,也算是他对先前停滞的四月的补偿。
同时,这也是他对沈适忻的报复。
失去权力、地位,眼睁睁看着过去最贪婪之物湮灭,沦为史官笔墨里最公正无私的一撇一捺,留给小世界的后人褒贬。
直到皇帝为其宣判,谢璇衣忽然觉得畅快,内心骤然空荡下来。
结束了。
结束了,吗?
谢璇衣看看老皇帝,淡然点点头。
“既然此事了结,臣便先行一步,去同工部商议重建细节。”
想来是老皇帝看到他也烦,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开。
谢璇衣踩着宫中的石板路,独自去办妥了后续的任务。
近几日他清闲得很,老皇帝不信他,不能再把任务派给他,同时也找不到除掉他的借口。
恐怕现在心里正憋着气呢。
想到之前的毒药和刑罚,他顿时觉得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处理完后续交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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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工部的老头子们忙得脚不沾地,谢璇衣瞄了眼门外的日晷。
已经过了正午,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听着脑海中的机械音确认过工部没有异常,谢璇衣拍拍屁股离宫。
他对在这种复杂的地方多待没有兴趣,还不如寻一处铺子吃点好的。
路过街上那家点心铺子时,谢璇衣正准备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忽然听到老板出来招呼。
“公子,您尝尝,”老板的手沾着水珠,面颊被蒸汽熏得涨红,透着股诚恳朴实,她热情地用油纸裹着点心,递给谢璇衣,“刚出锅的,热乎乎的。”
他被突然的热情吓到,脚步堪堪停下,刚准备拒绝,就听老板又道:“尝尝吧,不要您的银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憧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出原委,“我家那小子明年便要乡试了,瞧您这样仕途通达风华正茂,也算是让他沾沾喜气,早日也像您一样做个好官。”
谢璇衣听到缘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更算不上什么好官,不过经此一遭,热乎乎的点心便推辞不掉,实打实落到了手里。
“令郎定能蟾宫折桂,”谢璇衣难得真诚地看着她,“近日不太平,若是可以,早日搬离帝京,且去寻个村子避一避。”
老板笑弯了腰,“哎,哎,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谢璇衣离开街角,寻到城门处,才发现预先定好的马车并未来。
他手里攥着那只咬了两口的金灿灿点心,极快地扫视一圈。
这一处门往日里行人不多,大概不会有误打误撞的可能性。
城门之外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沙沙作响。
他刚一抬眼,便瞧见一只冷箭直冲面门,几乎来不及多想,他侧身避开,袖口却还是被飞箭钉在石砖上。
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第二根箭更快更急,心思昭然若揭。
利用第一根箭逼他转身,再一击必杀。
谢璇衣心念一动,长刀刚浮现手中,欲提刀去挡,却几乎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那只箭被飞来的石子拦截,拦腰断成两截,尾半截掉落在地,前半截则堪堪偏过,钉入谢璇衣腰侧的墙缝里。
他尚且惊魂未定,忽然见一衣着鲜艳华丽的少女冲出来,手上华丽长弓搭上三支骨箭,行如鬼魅,所至必杀。
像是被攻破了心理防线,眼前的竹林里猛然站起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人,面目扭曲地提起剑便要刺过来。
谢璇衣眉心狠狠一跳,这人他认得。
这是沈适忻昔日党羽。
此人心意尚好,可惜实在技不如人,还没冲到谢璇衣面前,就被少女一箭放倒,莹白骨箭从后背穿胸,血溅当场。
重新归于平静之时,少女才转过身,朝着谢璇衣粲然一笑。
“一根箭一百积分,救你用了四根,记得还钱。”
看着谢璇衣仍然是一脸惊魂未定,似乎是还没转过来,宋盈礼收敛了张扬的表情,不满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