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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关叶不再理会脑海中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努力清空大脑，并在碎碎念中一遍又一遍呼叫着自己的个人面板。
在她呼叫的时候，世界仍在继续运行，在日出日落的循环中，行驶在蜿蜒公路上的车辆，有序进入服务区又离开，继续行驶在其他的区域中。
太阳升起的时候，天会亮。
太阳落山的时候，天会黑。
关叶闭着眼睛站在地图上空，任由光暗在她身上轮转，依旧岿然不动。
渐渐的，关叶的黑发中出现点点银丝，皱纹不知何时爬上她的面庞，青春活力在光暗变换中悄然溜走，她的肤色逐渐黯淡。
青年、中年、老年……
关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仿佛已到风烛残年之际，但她依旧没有妥协，仍在持续不断呼叫着个人面板。
然后，在她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几乎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个人面板终于出现了。
【个人面板】-
姓名：关叶（26）-
车牌号：GL-0305GY-7517-
生命值：100/100-
疲劳值：7/10-
力量：6-
敏捷：5-
感知：7-
未分配属性点：2
关叶将2点属性点全都加在感知上。
一瞬间，她的感知达到了9点，距离满级10点只差分毫。
下一瞬间，关叶睁眼。
妖邪退散。
虚妄全无。
关叶坐在车里，从未离开。
第124章 精神提升
大桃子们在好奇地看着关叶, 但关叶无暇去看他们，她沉浸在非常奇妙且非常恐怖的感觉里，正在努力适应一种新的状态。
游戏中所有属性的上限是10, 而每个人的初始点数是5，关叶的9点感知, 距离上限只有一步之遥。
6点感知的时候, 她能模糊感觉出危险的区域。
7点感知的时候, 她已经踩到了那条线, 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但同时，她也更容易被那些东西影响神智, 做出一些她自以为很理智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就好像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决定撒谎, 他觉得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 却不知在成年人眼里那个“完美”理由其实漏洞百出。
现在清醒过来的关叶，回想起自己决定接触灰影后做出的那些准备，只觉得脚趾头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把湿地挖成大海。
不过没关系，关叶想，我现在有9点感知了, 她跳过了那条线并往里面走了很远,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诱惑到她了, 现在是她诱惑别人的时间。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新的愚蠢思路, 关叶换了个角度想, 但她不在乎,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令人窒息的世界，不过没关系，我很强, 不就是多了几个聊天的伙伴么……无所谓，反正一个人开车也挺寂寞的。”
关叶挥挥手，似乎要擦去眼前的点点灰雾，她这一波搞的有点大，既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又经历了命悬一线的危机，最后还被迫赔进了自己所有的闲置属性点。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关叶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硬撑着解救了自己，这导致她的精神领域被扩大了，她可以随时回到大地图的场景，俯瞰全图，并找到自己和黄金城之间的距离。
当然，还有路线。
以后再也不用去电影院门口蹭海报看了，关叶握了握拳，她自己就能看到接下来要去的区域是什么，信息会更加准确直观，而不用模糊猜测。
除此之外，关叶还能在大地图上去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人，这需要她先感知，然后进入那个地图，再仔细寻找。
很难，消耗也很大，用一次之后要休息很久，关叶决定改天试试，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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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像是灰影那样的精神干扰，对关叶已经没有效果了，她刚才遇到巨大危机，纯粹是因为高感知+灰影叠加后的效果导致的。
特殊的波动引起了神秘生物的窥视，才有了近乎生死劫的考验，关叶在最后关卡破局成功，虽没能给对方造成重创，但的确加厚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以后再遇到类似灰影的东西，关叶就能一脸平静地从对方身上掏干净所有信息，但本人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相当于我给自己的精神层面，里三层外三层上了保险。”关叶点点头，在桃子们的好奇视线中下了结论，“挺好的，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值了。”
桃子们眨巴眨巴眼，相互看看，不太理解这个人类姐姐在做什么。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最初姐姐就是打开了窗户，摘下了提灯收回车里，然后维持着那个动作呆了几秒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内容。
大桃子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说着说着就困了，等关叶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和心情，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们身上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些可爱的桃子们挤挤挨挨凑在一起，在后排座椅和脚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还是跟我去后备箱空间吧。”关叶叹了口气，轻声将他们都喊起来，“我那边有个大沙发，你们可以睡在那边。”
倒不是关叶突发善心，而是将桃子们留在后备箱空间里的危害，要小于留在驾驶空间之内。
关叶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之后，自己还得疑神疑鬼去检查他们有没有在车里安装什么小零件——她可以一会检查，但不想明天检查。
后备箱空间里就没问题了，一个家具空间只容纳一件家具，关叶自己随身带进去的不算，所以哪怕大桃子们想要动手脚，也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这样方便监控，关叶想，耐心且轻轻地拍着桃子们，唯恐吓到他们，来一个现场爆炸。
——她只加厚了精神防御，身体防御可没加，真来一下，那就直接GG了。
还好，大桃子们的睡眠习惯都很好，并没有起床气，被关叶叫醒后，就迷迷糊糊地牵着同伴的手，在她的安排下来到了沙发空间里。
关叶有一张非常松软的沙发，长长的，还带贵妃榻，这是她前一阵从玩家手里淘换来的，替换掉了之前不太舒服的那张。
桃子们手脚并用爬上沙发，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再次陷入了睡梦中，看得关叶哈特软软，但想到他们之后的必然结局，她的心情就瞬间低落下来。
算了，关叶想，人各有命，既然湿地的规则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她就不能擅自修改大桃子们的命运，如果那样做了，会导致支线任务的难度陡然提升，对她和大桃子们而言未必是好事。
“反正，他们只有3个月的寿命。”关叶躺在床上，这样安慰着自己，“桃子奶奶还得培训他们，让他们长大，这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就算没有伯克莱家族，他们也没几天好活了。”
她翻身躺平，闭上眼睛，试图赶紧入眠，明天还得继续开车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精神被加强的缘故，关叶的大脑皮层被刺激大发了，导致脑细胞依旧活跃，她睡不着。
没办法，关叶只能拿出了久违的青蛙合唱团八音盒，准备借用外力让自己睡着。
然后，半夜三点，关叶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她的精神壁垒被加强了，所以精神类道具的效力就减弱了，没有了一觉睡到天亮的效果，被过度刺激大脑皮层的后遗症，就得靠关叶自己想办法来抗。
“呸！他大爷的！”
关叶爆了句粗口，“嘭”一下向后砸在床上，身体被床垫弹了弹，她抓住被子边缘“唰”地盖住脑袋，几秒钟后又因为呼吸不畅，用脚蹬住被子下面，给拽了下去。
讨厌，失眠真的太讨厌了！！
“不能以后都这样了吧？”
关叶瞪着储物格天花板，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只模糊记得很离奇、很累。
不过这种事往常也发生过，如果睡前做了一些很紧张的事，晚上做梦的时候就会一直梦到在重复那件事，而且梦里是很清楚自己在做梦，然而无论怎么想要退出，都是无用功。
关叶叹了口气，她打开个人面板看了下疲劳值，已经降到了1点，她只要不开车，不管接下来是否睡觉，都能在7点到来之前降到0。
“毫无睡意。”
关叶咕哝着，从床上爬起来，她先去沙发那边看了眼大桃子们，并羡慕了一下他们的睡眠质量，之后干脆给自己研磨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杯子上了景观阳台。
说起来，这个湿地的食物腐烂速度很快，但饮品却不太受影响，不管是苦杏仁咖啡，还是普通的饮用水，都没有什么变化。
咖啡豆也是如此，原先的保质期是1年，现在也依旧是1年，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多了一个“口感下降”的标签。
关叶之前在营地里，还有夜晚交易的时候卖出了很多咖啡豆，交易频道里也有玩家在收购，她就又出了一波。
所以到现在，留在关叶手里的咖啡豆只有半斤不到，她不打算卖了，准备留给自己喝。
毕竟客人会挑剔咖啡豆的品质，但关叶不会，现在咖啡豆显示的“和速溶咖啡没什么区别”的标签对她来说刚刚好。
“速溶咖啡挺好的，要是三合一就更好了。”关叶叹气，她没有牛奶和咖啡伴侣，只能放糖，“好怀念我爱喝的卡布奇诺和摩卡啊，没有奶的咖啡，太鸡肋了。”
关叶捧着杯子，站在阳台上，手里的咖啡冒着热气，而外面的滂沱大雨也弥漫着细密的水汽。
看着看着，关叶渐渐放松下来，即便眼前的一幕并不乐观，但她就是觉得心里一松，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靴子落地感。
“果然，已经开始积水了……”
关叶喝了一口咖啡，暖流顺着食道留进胃里，她喟叹一声，拿出手机进入聊天频道，说了自己的观察。
【关叶：湿地开始积水了，之后水会越来越深，能早点出发的还是早点走吧，第7天结束的时候，这里会变成大海，服务器一旦关闭，没能抵达服务区的人，连复活赛都没机会打。】
她记得当初新手服务器关闭后，系统说留在里面的玩家可以争夺100个离开的名额，算是让被淘汰的人们打一个残酷的复活赛。
但若是湿地变成大海，除非将车开上船，否则活都活不了，就算复活名额变多了，那也得有命去拿啊。
想到这里，关叶心中一动，趁着半夜大家都睡觉，没人刷屏的时候，又发了一段话出去。
【关叶：伯克莱家族有船，在夕城，具体位置不知，有需要的可以去找找。】
反正她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关叶并不关注后续，就在她刚要放下手机时，就看到屏幕一闪，有人发来了私聊。
噫，竟然还有人跟她一样没睡觉？
——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可太正常了，夜猫子有的是，几点都能薅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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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睡觉的人来聊天。
但这里是游戏世界啊，白天开车有疲劳值，晚上睡觉能恢复疲劳值，毕竟这玩意儿满10后会强制晕倒，系统可不管你晕倒时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再也没机会醒来。
所以再爱熬夜的人，也不会熬到很晚，差不多1点左右就都睡了，根本不会熬到这个点。
所以，是跟我一样突然夜半惊醒？
关叶觉得也没毛病，20多万人呢，出现几个突然睡不着觉的，也挺正常，不突兀，毕竟基数在这里摆着呢。
然而当关叶看完私聊内容后，顿觉佩服，对方不是睡不着跑来聊天，而是正在开夜车。
私聊内容里，对方说自己只从灰影那边模糊听到了什么，和海有关，更多的就不知道。
所以当关叶说完那个消息后，他才会如此关注，并在礼貌询问几句之后，投桃报李，告诉关叶一些关叶开夜车的建议和心得。
关叶怀疑，对方可能拿到了类似“夜班司机”之类的称号，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心得。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然我也试试？”
关叶越想越觉得可行，她现在精神得很，疲劳值又只剩下了1点，可以忽略不计，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不如抓紧时间往前赶赶进度。
于是，关叶端着咖啡杯回到驾驶位，启动逐霞，开启了她第一次的深夜旅途。
第125章 昂贵的夜宵
关叶在旅途中开过很多次夜车, 但在游戏世界里还是第一次。
在最初的半小时，关叶握着方向盘，像是第一次独自上路时那样, 身体紧绷，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警惕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结果, 根本无事发生, 夜里除了视野不好之外——其实在这个鬼地方白天也好不到哪里去——和白天几乎没什么区别。
哦, 那些偶尔飘来飘去的影子不算，关叶甚至都看不清它们是什么, 就“唰”一下不见了, 她没法判断这是夜晚的产物, 还是感知9带来的副作用。
“就当是不怕大雨的磷火了。”关叶很能安慰自己，“不来攻击我，咱就相安无事，要是来的话，我就只能打一发急冷炮弹试试了。”
按照那位夜班司机说的，其实夜晚开车除了疲劳值会增加外, 危险性并不大, 遇到刷出来的怪物只要别管, 卯足劲开过去，就能赶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
而且夜晚有时候还会遇到特殊的支线任务, 能做就做, 做不了就跑, 总归安全第一。
但若是能完成特殊的支线任务，给的奖励也很可观，不过夜班司机可能是怕关叶冒进, 也劝了她几句，表示自己能开夜车是因为特殊情况，并不鼓励大家都这么做，毕竟危险是真危险。
由此，关叶更加肯定对方一定有身份上的加成，比如减少夜间疲劳值增长，或者能够判断支线任务难度之类的特性。
既然对方是好意，对于他含糊过去的部分，关叶自然不会没眼色的刨根问底，只表示自己会量力而行，之后两人就结束私聊，谁也不吱声了。
“照这样的积水速度，明天早上至少能沒掉1/5个轮胎……下午或者晚上可能会更多，这还是说普通路段，若是低洼地带，可能更糟糕……哪怕绕路，也得找高一点的地方走了。”
关叶认真开着车，她的车灯是经过改装的，托钢式兄弟的福，强光开到极致的时候，不敢说亮如白昼，至少也是球场大灯的效果，玩的就是一个“我赌你不敢直视我”。
开着开着，关叶就看到前方有一团光晕，和刚才那些飘忽的磷火不同，光晕是橙色的，看着还有点眼熟。
凑近之后，关叶发现那竟然是个小吃摊，灶台放在干净的玻璃罩里，玻璃罩则放在三蹦子的车厢里，除了没有那种小型的煤气罐外，看着和现实世界中的夜市摊位差不多。
老板嘴里叼着一根烟，百无聊赖地坐在支起来的雨棚下玩手机，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客人来。
关叶：……这要是在现实世界里，老板一家怕是已经饿死了，这地方别说人，鬼都没一个，这生意是跟空气做的吗？
“这应该就是夜班司机说的支线任务，他觉得特殊，我倒觉得一般，好歹这老板看着是人，比之前遇到的奇怪东西强多了。”
来都来了，没理由避开，而且很大程度避不开，这个游戏世界的任务多少带点强迫性质，关叶对此深有体会。
“老板，这是卖夜宵吗？”关叶在摊位前停车，降下车窗，手肘随意搭在边缘，开口问道，“有什么啊，多少钱？”
老板的目光仍在盯着手机，头也不抬，从叼着烟的嘴里挤出声音：“炒饭，1000公路币1盒。”
关叶瞪大眼睛：“你明明可以直接抢的，竟然还愿意给我一份炒饭！！”
这什么天价炒饭！！就算是某几个著名旅游城市，都不敢这么宰游客的！！
关叶都把霰弹枪准备好了，就等着老板强买强卖的时候给他一下，结果对方竟然不耐烦地挥挥手，屁股黏在椅子上动都不动。
“不吃就算了，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关叶忍不住吐槽：“……除了我，你看看还有别人吗？”
老板这次终于不看手机了，他抬起头，眼神在关叶和车上的天平旗帜上来回打量，话语中带了些许惊奇。
“竟然是个旅行商人，我还以为你是伯克莱家派来的。”
“我就是质疑一下炒饭的价格，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张嘴骂人吧？”关叶板起脸，“我是个平平无奇的好人，哪里像人渣了？”
“也有道理。”老板爽快承认，随后站起身，将手机揣进兜里，“不过价格不能变，1000公路币已经是优惠的团餐价格了。”
关叶：“吃了你这碗炒饭，能长生不死吗？”
老板：“不能。”
关叶：“吃了你这碗炒饭，能得道成仙吗？”
老板：“不能。”
关叶：“吃了你这碗炒饭，我能直接离开这个破地方回家吗？”
老板：“不能。”
关叶摊手：“这也不能那么也不能，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花1000公路币吃这个——我就是个普通人，吃不出顶级食材究竟好在哪里。”
说完，她怀疑地看了看眼前的三蹦子，觉得顶级食材大概率也不会在这里，毕竟那些东西娇贵得很，得用高端方式储存才不会失了味道。
“大概是因为我和伯克莱家的人认识。”老板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两眼，又塞回去，“雨越来越大了是吧？”
老板后面说的话，和前面那句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关叶却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伯克莱家的人有把柄在你手里吗？”关叶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们会给你面子，让你介绍的人上船？”
他认识伯克莱家的人在对方面前说得上话。
雨越来越大了湿地即将变成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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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归纳下来就是，1000公路币买盒饭是假，买一个能上伯克莱家族大船的活命机会是真。
至于上去后要怎么生存，会不会被欺负，那就和老板没关系了，他只负责卖名额，不包后续生活。
所以，关叶才会问对方是不是拿捏住了伯克莱家的人，不然她想不明白那帮人渣会给他面子的理由。
“算是吧。”老板给了一个含糊的回应，他再次掏出手机，这次就没有再放下了，“你要是不信就再等等，他们快来了。”
关叶调转车头，和老板的摊位并排，占据了最好的攻击位置后，才又询问老板：“你白天出摊吗？”
不是所有人都开夜车，如果这是系统给玩家安排的另一条活路，触发条件未免太苛刻了。
“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老板有些不耐烦，他的手机里传来“啊——”的惨叫，随后就没动静了。
关叶探头看去，屏幕上写着大大的“游戏结束”，配上老板一脸死了爹的表情，就很贴切。
“要不给你玩这个吧。”关叶翻出自己的水动力游戏机给老板，“简单有趣，你回答我的问题，可以送你。”
“这都是小孩子玩的……而且你这也不值钱，我不会为这个小东西就降价……”
老板一边嘀咕，一边接过游戏机开玩，然后一玩一个不吱声。
毕竟这游戏开头容易结尾难，既要保证先到的不掉下去，又要保证最后几个成功登陆，对技巧也是有要求的。
……
几分钟后，老板决定收下这台水动力游戏机，于是关叶从他那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老板只在晚上出摊，但白天也不是完全不在，玩家们会统一在第7天中午时遇到他。
如果玩家愿意花3000公路币买1份盒饭，就能得到1张通往伯克莱家族大船的船票。
看来这是湿地为玩家们参加“复活赛”准备的门票，如果能登上船，就能活到湿地变回陆地，然后拿到重新进入服务区的资格。
这样到是挺合理的，关叶想，系统不会安排必死的结局——至于是否有钱买盒饭，那就是玩家自己需要考虑的事了。
老板接游戏机的时候，说过“他不会为这个小东西降价”，那就表示他会为别的东西降价，所以价格也不是定死的，估摸到时候会上演一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戏码。
关叶思索间，忽然听到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她立刻收回思绪，认真观察起前方不远处亮起的光点。
有两辆车，关叶根据亮起车灯的数量判断着，如果坐满的话，对方就有10个人，她若是不能一口气将他们全宰了，就不要轻举妄动。
再说，万一车里还有无辜的动物人呢？
关叶没法做到直接炮轰，她只能升上车窗，继续从前挡风玻璃处默默观察，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那两辆车停靠在摊位前，下来了两套2人+3动物人的配置——这点很容易分辨，人戴手套，动物人则露出了毛茸茸的爪子。
后车里的人，比前车里的人身份高。
坐副驾驶的人，比开车的人身份高。
关叶通过他们之间的动作，很快判断出谁是这只外卖小队的领导者。
“老样子？”
老板放下游戏机，他的烟也刚好抽完，随手将烟蒂丢进雨中，他拎起炒锅给炉灶点火。
外卖队长：“比之前少4份。”
老板“嗯”了一声：“主宅还是庄园的？”
外卖队长：“庄园的。”说完之后，可能考虑到双方都熟了，就又补充一句，“修尔放跑了那个小杂种，自己又死在了外面，按照家规，他的家里人不再享有特权。”
修尔死了，他的父母和妹妹也受到了牵连，以后能不能活着都两说，自然也就不用再吃能改变体质的高价盒饭了。
老板听完之后并没有反应，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炒锅上，随着翻炒，锅里的米饭和蔬菜，隐隐透出一股金光。
关叶眨眨眼：这光是真的存在，还是我的高感知又开始作妖？
如果是感知作妖也就算了。
如果是真的存在——
老板，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隔壁中华小当家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啊！！
第126章 抵达夕城
关叶看到了老板锅里的金光炒饭, 但伯克莱家族的来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种表现既可以认为是她高感知的锅，也可以认为是对方习惯了。
毕竟就算不是每天都来买, 但就看他们这种熟悉的样子，还有炒饭附带船票的事, 就知道这种交易不是一次两次了。
关叶原以为炒饭老板就是个掮客, 结果没料到他还真的卖炒饭, 而且是伯克莱家族的人付钱——虽然钱是装在袋子里的, 里面也未必是钱，但的确是一个给一个收, 谁是赚钱的那方还是能看出来的。
最开始伯克莱家的人无视了关叶, 等到老板开始将所有炒饭都装盒之后, 他才扫了眼关叶，朝她抬了抬下巴，询问老板。
“这个是吗？”
老板摇头，他和关叶只有信息上的交易，已经钱货两清，后续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
伯克莱家族的人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随后挥挥手, 4个拎着盒饭袋子的动物人回到车上, 剩余的人——包括另一个坐副驾驶的伯克莱——则跟着他到了关叶的车前。
“你是谁。”傲慢的伯克莱发出傲慢的询问。
“你没血缘关系的姑奶奶！”关叶冷笑，霰弹粒子枪伸出车窗, “虽然我不指望伯克莱家有家庭教育这种昂贵的奢侈品, 但我希望你能现场学一下。”
伯克莱脸上的傲慢凝固了, 随后转为羞恼，他似乎不相信有朝一日会在湿地里被人威胁——尤其是对方知道自己是谁，竟然还这么做, 那就是明晃晃打脸了。
当然，伯克莱家族有敌人，但敌人应该有敌人的样子——这个陌生人是怎么回事，她的脸可没出现在家族黑名单上。
从他开口询问关叶，到关叶亮出武器，再到伯克莱僵住，前后只过了十几秒，但也已经足够其他人赶过来了。
可能是看到自己这边人多武器多，伯克莱的胆气又足了，他命令动物人们上前，务必要击毙关叶。
“不需要活口，杀了她，把尸体带回去！”
关叶挑眉，这可太好了，然后，她将10枚红色结晶装进车载导能炮的弹仓。
“轰——”
小口径的炮管射出红色光束，火焰吞噬了伯克莱们开来的汽车——关叶原本只想打一辆的，但没办法，那两辆车的距离太近了，且她没想到火系结晶的炮弹威力那么大。
“失策。”关叶叹气，“原本还想看看那个炒饭呢。”
现在好了，二次加热的时候没把控好火候，就算没直接烧光了，也一定烧成了不能吃的焦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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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冒金光的盒饭消失了，真可惜。
说起来，现在能这么顺利，全靠修尔伯克莱打的样，不然关叶也无法预判这帮人的脑回路，提前把车头对着他们，就为了让导能炮能顺利击中目标。
武器嘛，到手总要试试威力的，但子弹太贵不舍得放空炮，正好拿这些恶心的非法人体实验者练练手。
什么？不是所有伯克莱家的人都在做非法实验。
不好意思，他们既然是这个肮脏产业链的受益者，在关叶眼里就都有罪。
关叶会救下逃到她面前的克丽丝，因为她没法对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苦难视而不见，但她不会深挖苦难的背后，那需要付出的精力和时间就太大了。
我有正义感，关叶想，但不多。
但大多数的时候，这些不多的正义感，也足够了。
来挑衅的伯克莱快被吓尿了，想想也是，哪怕他不用开车，是舒舒服服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但能在晚上被派出来拿炒饭——就算这个炒饭很特殊——他在家族里又能重要到哪里去呢？
所以，这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家伙，能坐在副驾驶而非开车，也仅仅是因为他还未从主支变成旁支而已。
伯克莱家族的地位，先重血脉，后重能力，之后才是没用的辈分之类。
“你你你——”
他嘴唇颤抖着，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而是“噗通”一下跪在了泥水里，语气中都是绝望。
“炒饭没了，我回去要怎么交账啊！！”
他很绝望，家规森严，每次涨潮来临之际，大家都需要靠炒饭来调整体质，这样才能适应未来漫长的海上生活。
毕竟伯克莱家族的血脉有缺陷，必须依靠外力才能渡过难关。
本来以伯克莱家的力量，能制作这种炒饭的人必然要被牢牢控制住，可惜，既然有一个不受控制的桃子奶奶，就会有另一个不受控制的炒饭老板。
伯克莱们虽然叫嚣得很厉害，说湿地是他们的后花园，但事实就是如此，总有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关叶看看瘫软在泥地里的伯克莱，又看看依旧抽烟玩游戏机的炒饭老板，觉得眼前这个场面有点可笑。
“他又没走，你拿钱回来再炒一份呗。”关叶给软泥伯克莱出主意，“正好，我要去夕城，可以捎你一段。”
她手里还有之前从克丽丝等人身上摘下来的项圈呢，只要给这个软泥戴上，关叶就不怕对方在车里作妖。
毕竟只要她一按下“处死”的按钮，项圈上就会“噗呲”一声发出小小的爆炸，不会影响到别人，但戴着项圈的人则必死无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软泥伯克莱在泥地里蠕动几下，再次恢复人形，“你要对伯克莱家族不利。”
关叶有些惊奇，刚才这个人还怕得要死，但提及家族，他看起来竟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然后呢？”关叶问，“你打算以身殉家吗？”
人形伯克莱摇头：“我会带你去夕城老宅，你想干什么我不会问，你也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去通风报信，但你不能强迫我参与这件事。”
关叶挑眉：“这么想得开吗？我还以为你们伯克莱家族很团结一心呢。”
“嗯哼，或许？”人形伯克莱似乎不想在这方面多谈，“你要是同意，我就跟你走，不同意，我就只好自己找办法了。”
关叶拿出项圈抛给对方：“戴上。”
人形伯克莱接住项圈，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原来你早就想对付我们了！”
关叶假装没听见，只盯着对方真的戴好项圈且没做任何手脚后，才将他放进逐霞的后车座。
至于剩下的人，关叶就不管了，人形伯克莱也没有吩咐他们的意思，而那些人也没有过来询问的意思。
就好像这个家族的人都经历过特殊培训，遇到什么事就启动什么样的人格和对应方案，互相之间根本无需打招呼，会自动按照方案行事。
关叶临走之前，特意询问了炒饭老板，确认他的炒饭效果只对伯克莱家的血脉有用，对其他人就只能起到饱腹作用后，就没花冤枉钱，开着逐霞带着人质重新上路。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们了，但每次遇到新的伯克莱，总能再度刷新我的认知。”
关叶一边开车，一边和人质聊天，她其实不需要对方指路，毕竟只要让意识进入那张地图，就能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但是关叶还是带上了对方，她想挖掘更多的支线任务内容，虽然没额外奖励，但总觉得多知道点信息，以后或许会用上。
毕竟她又不是那位数据帝大佬，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来源，万一服务区里有人对伯克莱家的事感兴趣呢，关叶寻思着，她没准还能卖一波消息呢。
旅行商人嘛，也要肩负着消息流通的责任，好歹走了那么多路，等需要交流消息的时候，却一问三不知，说自己一直埋头赶路，什么新闻都不知道，那就太尴尬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关叶从人形伯克莱嘴里，掏出了不少关于他们家里的龌龊事。
人形动物实验中，动物的身体是培养皿里出来的，但灵魂的成分就很多了，大部分是拐来或者买来的人——比如途径湿地的落单旅客，或者从黄金城出发，参与成人试炼的年轻人。
——比起警惕的落单旅客，后者要更好骗一些，他们的眼神清澈且愚蠢，轻信且易被煽动，是伯克莱家族给孩子们练手的最好对象。
而剩下的小部分缺额，则由伯克莱家族内部负责填充，比如任务失败者、叛逆者、以及没有培育价值的笨蛋和畸形。
“当然，同样的错误，能力出众的人往往会有惩罚豁免权，或者降低惩罚力度。而血脉有时候也有这种效果，比如修尔，他是个旁支中的旁支，犯错就要承担全部惩罚。”
大卫伯克莱翘腿坐在后排座椅上，样子很放松，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为人质的事实，谈及伯克莱家里阴影里的肮脏，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旁支犯错，会牵连家人，虽不至于直接送去做实验，但也被登记进了名单，实验品一旦短缺，他们就会成为候补——当然，毕竟是同血脉的家人，如果能在成为候补之前戴罪立功，也能逃脱成为实验品的命运。”
大卫伯克莱摇摇头，说出了另一个让关叶不知道的消息。
“那个跑了的克丽丝，原本也是个违反家规的伯克莱，修尔参与了她的实验过程。”
说到这里，大卫耸耸肩，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修尔也是昏了头，竟然会被克丽丝的花言巧语骗了，现在不但自己死在外面，家里人还被牵连，也算是克丽丝为自己报了仇。”
关叶挑眉：“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了，没拿到炒饭应该是很大的罪名吧？”
“是，我是主支血脉，虽然不至于因此登上候补名单，但我得到的一切优待都会被收回——我可过不了那种日子。”
他没说的是，被剥夺优待之后，他就会成为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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