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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要她待在身边,想要她的目光全部投向他一个人。
容向熙注视他眼睛,“那就如你所愿。”
——她永远不会再爱他。
风吹树摇,月亮隐蔽在云影后。
商呈玉身上的光亮,骤然泯灭.
隔日,容向熙在李家的茶楼里面见蔺长清。
李家这几年风光不再,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都难拿的出令人说道的成绩,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仗着老一辈积累起的人脉和底蕴,这几年李家在高端服务业上还是颇有建树。
他们开设一些茶楼、温泉馆、高尔夫球场还有私家会所,只对京城中那几家金字塔顶尖的家族开放会员资格,并不对公众营业,目的是搭建在京城权贵之间穿针引线的平台。
蔺长清给容向熙的见面地址便是李家开在二环内的一间茶楼。
那是一座五进四合院。
没有名字,不挂招牌,门前是一棵长青古树,还有两尊风化得没有轮廓的石狮子。
门也是风吹日晒,红漆斑驳,大门上挂着锁,似乎眼前只是一座荒芜的院落。
李璟望着台阶上的青苔,“走错地方了?”
“没有。”容向熙说:“走后门。”
她说:“十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门口还是玉雕的石狮子,佳士得两千万的起拍价,从这门前过,里面是金砖碧瓦,豪车林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李家也变低调了,不是金砖铺地的作风了。”
不过心底隐隐又浮现出疑惑——如果李家真能这么谨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心头停留一瞬,容向熙便上车,吩咐司机开到后门。
院内果然别有洞天。
翠山屹立,泉水湍湍,云雾霭霭,亭楼蔓延。
眼前似乎不是寒冬萧瑟的京城,而是春风软融的江南。
当然,比满园景致更吸引人的是坐在长廊品茶观荷的男人。
男人的秘书主动朝容向熙走过来,笑容是容向熙熟悉的公式化热情,“容小姐,蔺总在等您。”
容向熙挑了下眉,语调是天衣无缝的温和,“好啊,请您引荐。”
“不敢当。”秘书笑着带容向熙走到男人面前,低头,“蔺总。”
蔺长清这才抬眸,目光深幽看不出深浅,“容小姐。”
他依旧没有起身。
容向熙笑了下,礼尚往来,“蔺公子。”
既然他叫她容小姐,她也没必要叫他蔺总不是吗?
蔺长清看出容向熙的不悦,笑了笑,“给容小姐加一把椅子。”
椅子搬上来,容向熙却没有坐,“坐着赏荷,荷花便被栏杆遮住了,站着就蛮好的。”
她不想久坐,更不想跟蔺长清久谈。
蔺长清也起身,站在她侧,“在容小姐来之前,我让人拟了一份婚前协议,容小姐要看一看吗?”
容向熙看他,“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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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没有说全,但眼底含义明晃晃。
蔺长清温声说:“我只是想告诉容小姐,我跟你的交往一切都基于结婚的基础上,如果你想要恋爱,我也会陪你谈。”
蔺长清身上有他们这个圈内最常见的精英感和高傲感。
他不需要一段爱情,只需要一段婚姻,需要一个合格的妻子。
容向熙笑了下,“现在,我什么都有,没必要凑合一段婚姻。”
如果真要凑合,她为什么不找商呈玉复婚?
蔺长清慢条斯理道:“但容小姐需要一段稳定的感情来摆脱商先生的觊觎,不是吗?”
容向熙微微眯了眯眼,“蔺公子消息精通。”
蔺长清含笑,“我愿意做容小姐的障眼法,助你摆脱商先生。”
容向熙没说什么。
她还没有废物到要用一个男人来摆脱另外一个男人。
不过,她还是跟蔺长清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作为一个完整的落幕。
吃饭时,蔺长清绅士为她夹菜,“容小姐似乎已经对我判了死刑,不能再考虑一下跟我假交往假结婚吗?我保证,你的利益不会受损,我的财富将与你共担。”
容向熙说:“我没必要选择一段假交往假婚姻。”
“如果是真的,你会愿意吗?”他没有看她,垂眸为她倒了一盅正山小种。
容向熙怔了下,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抨击,说:“我为什么不愿意?”
好像在他心里,她根本不愿意发展一段认真的关系。
蔺长清看她,“容小姐,你会愿意跟一个比你年长生活枯燥性格无趣的人长久待在一起吗?”
他这话,好像她已经贬低他魅力似的。
容向熙说:“好像,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您表现得比较傲慢。”
她不懂他突如其来的自卑来自哪里。
“因为一个自卑的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引起喜欢的人注意。”他说:“你从前喜欢商呈玉,据我所知,商呈玉最引人注目的特点是他的傲慢。”
容向熙接过他倒得茶,漫不经心说:“既然觉得我喜欢,你应该继续表现得傲慢。”
蔺长清叹气说:“如果继续这样做,我已经料想到你干脆利落离开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我的样子了。”
就像八年前一样。
容向熙放下茶盏,她现在感觉到一点蔺长清可爱的地方。
最起码坦诚,知错就改,听得懂人话。
她愿意给蔺长清下一次接触的机会。
从吃完饭到送蔺长清离开,再到回长廊喂鱼。
容向熙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心情——她可以完满向郁小瑛汇报相亲情况。
直到在长廊看到商呈玉。
商呈玉坐在蔺长清之前坐得那把椅子上,翻看着蔺长清翻过的那本书,指节修长如玉,侧脸清冷似画。
容向熙蹙了下眉,门前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自心底落实。
商呈玉已经回眸看过来,眼眸含笑,不疾不徐,“容小姐。”
他的语气姿态,拿捏得跟蔺长清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过分英俊。
容向熙脑中关于蔺长清的记忆寸寸碎裂,全部换成眼前人。
换成云淡风轻,清雅似画中人的商呈玉。
她那点好心情,也消弭得无影无踪。
第84章 拉踩 我愿意做容小姐的编外下级。……
容向熙眼眸动了动, 转身就走。
一道人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站不稳得堵在她要离开的路前。
是陈澍。
陈澍额头冒汗,双手捧着一沓雪白的文件, 低着头, 一板一眼说:“容董, 中恒集团在中东一直长久布局, 作为坤泰集团的合作伙伴,中恒集团有义务为坤泰集团进军中东提供帮助,这是中恒集团提供给您的关于伊朗内部斗争的资料。”
这份资料厚重详实, 容向熙却没有急于去接。
商呈玉在廊上坐着, 姿态闲散,眸光停顿在葳蕤繁盛的荷花上,似乎专注赏荷。
而陈澍则堵在走廊下。
容向熙站在不尴不尬的位置。
面前是陈澍, 身后是商呈玉。
她顿了几秒,纤细指尖接过文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谢谢。”
陈澍立刻为自家老板表功,“这都是老板的心意。”
容向熙看着他, 说:“但文件是你送过来的。”
陈澍忙说:“老板告诉我, 这文件他要亲自送, 您就不收了,所以让我当这个中间人。”
明明, 商呈玉坐在长廊上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她跟陈澍所说的所有话他都可以清清楚楚听见, 但他一个字不讲,他的想法也好心意也罢,都由陈澍转达。
容向熙觉得非常好笑, 语气带了三分冷,“你们老板就在身后呢,他怎么想得怎么做得,倒不用陈助理口口声声替他传达。”
陈澍巧舌如簧,“容董,我们老板是个内敛羞涩的人,很多话他说不出口,我们这些身边人最知道他的心意,实在不想他的真心被人误解,所以只好替他说了。”
容向熙转过身,目光落在赏荷的商呈玉身上。
从他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上,她丝毫看不出所谓的“内敛羞涩”。
商呈玉转眸,迎上她视线,言简意赅,“陈助表达的,句句是我的真心话。”
“您的真心话为什么不自己讲?非要别人讲?”
商呈玉起身,将鱼食递给侍奉的服务生,抬步朝容向熙走过来,“因为,你不会听我说得话。”
容向熙似笑非笑,“那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听您说得话?”
商呈玉垂眸,说:“因为我说得不是人话。”
容向熙一腔怒气堵在胸腔,“……真是难为您有自知之明。”
商呈玉慢吞吞说:“其实,容小姐可能没有发现,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至于有自知之明为什么还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自然是因为那样说对自己最有利。
商呈玉这个人,不把自己当人,同样不把别人当人。
他自己对那些刺耳伤人的话习以为常,便理所当然觉得,别人也可以接受。
但别人不是他,而他不能简单将容向熙归纳为“别人”的范畴。
容向熙对他这个“有自知之明”的看法还是认可的。
毕竟很早之前,他就跟她说过,他是说自己是个“混账”,形容自己用“无情无义”“利益至上”“白眼狼”这样的词汇。
昨天晚上,他又给他自己下了个“不配得到爱”的定义。
在责骂自己、诅咒自己这几点上,商呈玉还是相当坦诚的。
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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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摩挲着掌下的文件,没有继续跟商呈玉呛声。
她不能总是轻易被商呈玉挑动情绪。
容向熙的神情又变得温柔和缓,徐徐说:“商先生也是坤泰集团的董事,伊朗的事情我打算挪到董事会上谈,以后商先生再有文件转交给我,可以直接交给董事会秘书,到时候一起讨论。”
这是柔和却公事公办的语气。
把商呈玉对她的私人相帮转换为董事为集团做贡献,无形消弭了商呈玉对她这一份独有的用心。
陈澍旁听着,暗暗叫苦,担忧自家老板的心意又被打水漂。
商呈玉不紧不慢说:“只有最不负责的下属才会在会议即将开始时将文件上交给上司,我习惯性提前48小时向上级递交材料。”
容向熙挑了下眉,“上级?”
“我印象里,商先生好像没有做过任何人的下级吧?”
商呈玉是平步青云的典范,从回国至今,无论在哪个单位里,他都是绝对的一把手。
就连当年接手中恒,商载道也没有让他跟商希林一样从副总做起,而是直接赋予他CEO和董事长的双重职务,直接一步到顶。
“从前没有,现在有了。”商呈玉说:“我愿意做容小姐的编外下级,任凭容小姐驱使。”
容向熙说:“万万不敢当,我可开不起商先生的工资。”
商呈玉俯身看她的眼睛,说:“容小姐认可我,便是我最大的荣耀,怎么会贪求工资?”
在商呈玉想好好讲话的时候,他还是能把话讲得知情识趣,令人心旷神怡的。
容向熙支起文件,半遮住上扬的唇角。
“这件事,等我想一想再回复。”
商呈玉可不能让她回去想一想,她回去了,清醒了,他的用心才是真的打了水漂。
他挑起另一个话题,“刚刚,你好像并不怀疑我出现在这里。”
容向熙说:“这间四合院的风格,并不像李家的手笔。”
商呈玉隐晦递给陈澍一个眼神,悠缓对容向熙说:“的确如此,李家周转困难,这间院子被我出手买下来,不过风声没有透出去,所以蔺公子才会这里宴请你。”
容向熙还是喜欢听八卦的,没有急着走。
但她也不会主动要求商呈玉继续讲,只是眼神专注沉静看着他。
如果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她没有兴趣,转移到另外一个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但商呈玉可太了解她了。
他轻轻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的案子要翻案,李家是被牵连的那一个,如果李家还是如日中天,这件事只是毛毛雨,但李家已经危如累卵,再经不起一点风波了。”
容向熙轻点下巴,想起刚刚见过的人,“蔺家现在壮得厉害,看来并不是昨日黄花,而是站对了人。”
商呈玉顺着容向熙的话,深入蔺家的话题,“蔺家没有所谓的站对站错之说,他们没有站错的余地。”
蔺家不同于容家和商家这样盘根错节屹立几代风雨不倒的家族。
蔺家起势猛,但根基薄,三代之前,京里根本没有这个家族,所谓的“镶黄旗”出身,也是他们家发达之后给自己镶的金。
风雨来袭,蔺家并没有足够有分量的姻亲拉他们一把。
他们这样的家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扶摇直上,要么直坠地狱。
对他们来讲,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豪赌,根本没有赌输的余地。
蔺长清选择容向熙,除了真的喜欢容向熙,也有为自己的家族寻后路的想法。
这些容向熙都看得清楚,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为了新贵赌一把。
赌赢了,或许容家能更上一层楼。
赌输了,所谓长盛不衰的容家就要蒙上一层阴翳,暂时蛰伏起来了。
容向熙的沉默得有些久。
商呈玉耐心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容向熙足够聪明,而聪明人总是多疑善变。
很多事他并不需要说得太透,只要稍微一点,容向熙的脑子便能自然而然编织出一个足够恐怖的故事。
这并非是她的性格原因。
这是出生在他们这样家族的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陈澍已经让人在长廊上搭好餐桌和食案,饭菜琳琅。
旁边点缀着小火炉,清荷随着微风轻轻浮动,散出淡淡清幽荷。
“跟我过去,吃一点东西。”商呈玉出声打断容向熙的凝思。
容向熙神情微微凝重,瞥一眼饭菜飘香的长廊,“我吃过了。”
商呈玉说:“你不喜欢浓油赤酱的东西,蔺公子却专准备那些需要重味烹调的鲍鱼海参花胶,一顿饭下来,你筷子都没有动几下。”
容向熙仰眸,“你在包间安监控。”
商呈玉丝毫不避讳承认,“你猜我为什么要买下这里?”
“不要责怪我安监控,只怪蔺公子请人吃饭却在别人的场子里。”
蔺长清要是在自己的地方招待容向熙,谁敢安监控?
容向熙:“蔺总可没您这样大手笔。”
蔺家是蔺长清爷爷那辈才起来的,三代人的积累不能支撑蔺长清如商呈玉那般挥金如土。
商呈玉笑了笑,说:“所以你嫁给他,要做好贴嫁妆的准备。”
话音落下,商呈玉便意识到他不该这样讲——容向熙可不是贴不起嫁妆的人。
果然,容向熙挑眉说:“难道我贴不起吗?我何止养得起蔺长清,蔺家几十口人加在一起,我也是绰绰有余。”
到他们这个位置上,钱财算什么呢?不过是数字而已。
如果真能培养出未来的肱骨,她贴钱也是贴得心甘情愿。
只是——
心底的犹疑还没有落实,商呈玉的声音徐徐传来,“只是,他值得吗?”
商呈玉凝视她,说:“如果没有爱情加持,容小姐实在很没必要冒这个险,满京多的是你可以投资的青年才俊。”
容向熙:“你怎么知道没有爱情加持?或许我会爱上他呢?”
商呈玉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判断一个人是否够资格成为他的情敌,不过是一眼的功夫。
他看到蔺长清照片的第一眼,便知道容向熙看不上这位蔺公子。
他慢条斯理说:“你看上我的原因便是你看不上他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蔺长清气质超群,但长相只能说是端正顺眼。
容向熙虽然说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过蔺长清的长相很难带给她怦然心动的感觉。
容向熙默然,罕见没有反驳。
一餐饭,她衡量得全部是蔺长清的性格和家世,从没有思考过他的长相——蔺长清的长相确实不是他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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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呈玉轻轻勾了下她指尖,“去吃饭,虽然我并不足够了解你的口味,但这份了解,比起蔺公子,还是绰绰有余。”
容向熙:“……”
他真是时刻不忘拉踩。
第85章 聚散 容向熙走远了。
在商呈玉的计划里, 有了这一番交谈,容向熙应该能顺利忘掉把文件放到董事会讨论这件事,然后, 他们会进行一次比较惬意的长廊用餐。
他伸手勾住她的指尖。
容向熙没有躲, 却也没有跟随他走进长廊。
商呈玉抬眸, 有些不解, “嗯?”
容向熙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朝一旁待命的陈澍使了个眼色,“过来。”
寒风瑟瑟里, 陈澍垂头过来, 逢迎着两道目光。
一道属于大老板,沉冷不悦。
一道属于前大老板夫人,温和包容。
在两个人之间, 他毫不犹豫选择暂时得罪大老板。
得罪大老板夫人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呢!
他可不想成为秦越、周雯之流。
容向熙将那份未曾翻阅过的雪白文件递给陈澍,“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份文件我就不收了, 我对它有阴影。”
她目光看着陈澍,话却是说给商呈玉听得。
商呈玉敏锐察觉到, “因为这件事, 容董不仅贬了你的位置, 还做了什么?”
容向熙回眸,含笑说:“他还扇了我一耳光, 而且,直接将那沓文件砸在我的脸上。”
商呈玉眸光微征, 他没想到容韶山会如此不顾体面。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打人是太不上台面的事情,大部分家长对孩子的惩罚都是漠然的冷待, 很少出手。
容向熙说:“我不能把这件事全部怪罪卿卿,毕竟她太单纯无害易被人利用,我只好怪你,如果不是你,她拿不到这份文件,如果不是你为她背书,容韶山也不会如此坚定相信这份文件的调查内容。”
她抬眸,缓缓说:“我无法不心怀芥蒂。”
商呈玉心脏似被攥了下,“抱歉。”
容向熙抬了下手,“不用跟我道歉,我理解你当时的所作所为,正如你理解当年的自己一样。”
商呈玉缓声说:“此时此刻,我并不认同自己对于那天晚上的某些论断。”
言下之意,对于当年的事,他有了后悔的地方。
容向熙却没对他这番“后悔”的话给出反应。
她有其他的话要讲,她想在今天把话说得清楚明白。
容向熙抬眸,她依旧习惯性看着旁人的眼睛说话,“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对商先生的拒绝全部都是真情实感,不存在所谓的欲擒故纵,我跟其他人相亲恋爱,也没有存着让商先生为我吃醋刺激商先生的意思,我的一切目的,只是想跟商先生好聚好散。”
“所以——”她凝眸看向商呈玉,脸上的神情温柔而耐心,“我们能好聚好散吗?请商先生在今天给我肯定的答复。”
她不想继续纠缠,不想在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冷不丁看他出现。
她想清清静静的、明明白白的,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商呈玉眸光微顿,神情依旧是经久不变的平静。
他垂眸凝视容向熙,从她温柔的神情到坦荡直白的眼神。
如果是之前,为了获取容向熙的好感,他可能会答一个“好”,但现在,他已经看清,无论他是退还是进,容向熙都不会对他有丝毫改观。
那他为什么要违心说“好”?
为什么要用这个“好”字来牵制他之后的行动?
他不会。
“抱歉,我做不到。”他沉眸看她的眼,说:“我的词典里,没有好聚好散这个词。”
容向熙笑了下。
凉风清寒,送来阵阵荷香。
她移开视线,望着白鸥自天边掠过,在浅滩微停,涉水而飞。
湖面上,留下阵阵涟漪。
“从小到大,我遇到过很多我喜欢得或者喜欢我的人,将这些人全部笼络到一起比一比,就会发现,商呈玉,我还是最喜欢你。”容向熙回眸,望着他怔然的眼神,微笑说:“我说得是真心话,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傅召棠还是今天的蔺长清,我对他们的喜欢程度,远远不及你。”
容向熙并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心意,这是她跟商呈玉最大的不同。
她不认为爱该隐藏,不认同“爱在心口难开”这个说法,她对待爱,对待任何事,无论是光明得还是阴暗的,从来都非常坦荡。
她这一生,没有不可对人说出口的事情。
商呈玉轻轻攥紧指尖,面容沉静,似乎根本不在意容向熙如何说。
容向熙没有停,缓缓说:“我从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其他人。”她说自己对初见的感受,“在会所看到你的第一刻,我像被从天而降的礼物砸晕,我第一次有那种不自信的感觉,因为你太好。”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用最世俗最刻薄的眼神评价自己——她担忧自己家世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聪明不能堂堂正正配得上他。
她第一次庆幸,在遇到他之前,她没有接过吻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跟其他人过过夜,她已经自卑到,觉得不够干净的自己无法配上高高在上的清雅高洁的他。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完全的恋爱脑,简直是蠢透了。”容向熙说:“今天我见到蔺长清的第一刻就觉得很生气,因为他既没有在我到来的时候亲自到门口迎接我,也没有在我走到长廊时起身让座,我愤怒于他的高傲,可这点高傲,比起当年的你来说,算什么呢?”
“那个时候,不仅你自己高傲,你身边的人同样对我高傲。”
时至今日,容向熙都觉得当时自己的眼睛瞎掉了,她怎么能容忍商呈玉身边人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怎么能开得了口叫那个狐假虎威的周雯为“周姐”?
可她就是做到了。
因为她如此得爱他。
——爱到蒙蔽双眼,飞蛾扑火。
商呈玉看着她,“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让我吃的苦咯。”离婚这么久,容向熙已经把很多事情看得清楚明白,“你也有过维护我的时候,比如开掉周雯,比如让你的身边人对我转换态度,这并不是因为你爱我所以这样做,你只是想维持我跟你的联姻,不至于伤了你的面子,在不损伤联姻的情况下,你是很喜欢磋磨我的。”
容向熙心底蔓延出无尽的涩然,轻轻闭了下眼睛,而后平缓说:“你总是看着我的脸出神,你带我去那个只会叫卿卿的温老爷子家,这究竟是你的疏忽还是你的故意?”
“以商先生的演技,难道装不出对妻子的深情模样吗?以商先生的对信息的掌控,难道不知道我去了温家一切都会露馅吗?还有你帮容子暮的事情——”容向熙直直看着他,“以商先生的神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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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弄出来,何至于弄得满城风雨!”
弄得满京都知道,容向熙的丈夫帮了容向熙最大的对手!让她成为圈内众人同情可怜的存在!
“你在故意羞辱我。”他明明有更聪明的处理手段,却偏偏选择最明显最让她没有脸面的方式。
如果是之前,容向熙还能相信,这是他的疏忽。
可这么久了,目睹了商呈玉处理桩桩件件事情得深不见底的能力,她便知道了,一切都是他刻意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所谓的爱情泥淖里越陷越深。”商呈玉避开她视线,寒风在荷池里掀起一层一层的波浪,连同他的胸腔,也是翻腾着痛苦。
容向熙猜得没错,很多让她痛苦的事情,都是他有意。
当时,他只想要一个合格的作为联姻妻子的容向熙,而不是一个整天心心念念着情爱全心全意爱他的容向熙。
他不知如何带给一个女人爱意,却知道如何消磨她的爱意。
他使了一些手段,做了一些事情,如愿以偿消磨掉她的爱,让他们的关系回到正确的轨道。
但他开始后悔——
商呈玉回眸,看到容向熙独立于阶下,清清冷冷看着他。
涩痛自心脏蔓延,席卷全身。
他后知后觉,他把最爱他的那个人弄丢了。
还是故意丢弃,以绝不后悔的姿态。
商呈玉走下台阶,靠近她,近距离看她清冷得消磨掉一切爱意的眼睛,笑了笑,“昭昭,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顿了下,凉风自耳边刮过,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挽回这段感情,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具有爱人的能力。
他只是不想失去她。
即使摧毁掉他的生命,魂魄也要攥紧她。
——这是他的心给他的指示。
容向熙说:“我们最了解彼此,但我也擅长让别人了解我。”
容向熙跟商呈玉不同,她的心不是封闭的峡谷,她总是有勇气对别人敞开心扉。
而商呈玉擅长封闭自己,他带给旁人的,永远是风雨不变的冷静淡漠。
容向熙往后退了退,拉开跟他的距离。
商呈玉没有阻拦,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他眼眸依旧漆黑,黑沉到空静。
但面色苍白如雪。
容向熙脚步停在一个足够合适的位置,“希望你认真考虑我说得话。”
她收回视线,“我走了。”
商呈玉似乎丧失了反应能力,过了会儿,轻轻点头。
他回神,容向熙已经走远了。
台阶上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卷起着枯黄的叶在青砖石阶上飞舞。
商呈玉掩唇,轻咳。
咳嗽没有止住。
越咳越烈,要将五脏六腑一同咳出。
陈澍赶忙过来,却望见大老板掩唇的手掌鲜红,暗红的血从修长苍白的指节溢出。
陈澍吓得颤抖,“BOSS……去医院,我送您去医院。”
商呈玉轻轻摇头,侧过身,抽出丝帕擦干净唇角和指根的血迹。
他从前学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他的身体比心脏更脆弱一些,承受不住如此深刻的惊惧痛苦。
这不算什么。
他从来不是好聚好散的人.
容向熙回到车上,双眸虚无看着窗景,沉默不语。
李璟看她一会儿,觉得该说什么调节这压抑的气氛,“你还是在意商先生。”
“当然。”容向熙转过脸,“都说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是从怜惜开始的,我这一生,统共没有怜惜过几个人,他算一个。”
车子徐徐开动,走出地库,迎面洒进阳光。
李璟降下窗帘,遮住夕阳刺目的光,“你不仅怜惜他,你还很懂他。”
容向熙说:“我懂他的少年惶惶,独居异乡,青年寂寂,勾心斗角。”她扯唇笑了笑,“因为我跟他是一种人,我们都多疑善变刻薄,而且是利己主义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璟可不想听她的自我批判大会,挑开话题,“你刚刚说你统共没怜惜过几个人,除了商先生,还有谁?”
“我妈妈。”
“还有呢?”
容向熙眸光看他,柔和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李璟无奈,“原来你对我是怜惜的。”
“你当我是什么大善人吗?可不是谁都能让我既养猫又养狗还养乌龟的。”她可不是喜欢动物的小仙女。
容向熙跟李璟说笑一会儿,慢慢地,心情又低落下来,不再言语。
她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速变幻的街景,灯红酒绿中,想起多年前结束相亲的那个下午。
她可真是色令智昏啊。
顾问建议她去查一查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商二公子的底细,她一口否定,她说:“我很信任他。”
她其实一点不信任他,更不信任郁小瑛拿给她的堪称完美的关于商呈玉的调查资料。
但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自愿蒙蔽双眼。
喜欢到即使他不是商家二公子,没有这样显赫的家世,没有这样强大的助力,她也会毫不犹豫得拉着他跟她结婚。
好像迟来的叛逆期,要让她将过往二十多年里所有落空的热情全部倾洒到他的身上。
可惜,这故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从茶楼开往容公馆的路很长,容向熙心神俱疲,靠在座椅上昏沉沉睡过去。
她的长发飘散在腰际,侧着身体,脊背纤瘦窈窕。
李璟蹙了眉,抬手,想扶正她的位置,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下。
指尖还未触到她的肩膀,指骨被她长长垂落的纤柔微凉的发丝轻抚过。
他猛得回神,收回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手。
他知道自己能长久陪伴她身侧凭借的是什么——
不是忠诚,不是能力。
——是从不越雷池一步的克制力。
第86章 廉价 送给容董的礼物。
容向熙醒得很快, 她一直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在李璟收回手时,昏暗的车厢内,容向熙睁开清亮的眼眸。
她侧过眼, 很轻看了李璟一眼。
李璟轻轻蜷缩住指尖, “怎么了?”
容向熙刚睡醒, 嗓音带一丝温润的哑, “这次我跟蔺长清的相亲不成功,我妈妈可能又要为我找一个新的相亲对象。”她清了清嗓音,让自己的声音重新变得明润清泠, “李特助, 你有没有想过,做我的男朋友?”
李璟耳中迸发出尖锐的鸣叫,那一瞬间的震颤几乎不能使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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