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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本来不想这样。”
“姐姐等等——”
揭开盖,热腾腾的白气飘出来,程冥将盖子捏在手里,疑惑抬头,等她的下文。
严蓉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乖巧看着她:“姐姐,不要喝太快,尝尝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明天调整一下配方。”
“好。”她笑了笑,仔细品了一口。
整体是奶味的,甜稠的口感,她尝出有豆沙,糯米酒酿,以及一些细碎的颗粒,像是干果丁,莲子碎。
“还加了什么?”她问。
“秘密。”严蓉笑眼弯弯,“姐姐喜欢的话,以后也只能在我这里喝到。”
在她的注视下,程冥一口一口喝到见底,也不见什么特别反应。
“味道不错,少放点糖就更好了。”最后,她中肯地给出建议。
递还汤盅前,她还上下颠倒了下容器,证明自己没有作伪,微笑问:“可以了吗,蓉蓉?”
……
严蓉抱着瓷盅出去,滑进厨房。
厨具橱柜的位置为了照顾她降了高度,她抬手将器具推放在灶台上,手却忘了放下,摩挲着瓷盅外壁的花纹发了会呆。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再次折返方向,朝向里间的卧室。
……
终于将严蓉打发走,程冥铺好床,靠着枕头坐下,其实并不太好受。
“你体温更高了。”小溟说,“是不是发烧了?”
她抬手试了下脸颊温度,面部有些发红,菌丝也贴上她侧颊,凉凉的很舒服。
“酒……”程冥有点晕乎,想了想原因,“汤里有酒酿。”
乙醛脱氢酶缺乏,摄入酒精后堆积的乙醛难以代谢,导致血管扩张,就是所谓的“上脸”。
当然,不止这个原因。
在小溟开始好学地检索关键词时,她忽然反手按住手机,往旁边一丢,起身看向门口。
门外,仿佛阴魂不散的幽灵,严蓉又来了。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这次她一点动静没有发出,一声不吭凝望着屋内。
那缕拨玩手机的菌丝在程冥转身之前就缩回了正常长度。
“蓉蓉……”她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看着她,直到听见这句话才像从石雕状态里解冻,缓缓驶进来,“姐姐,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与其说她是寻找答案,不如说,她是带着既定答案来匹配漏洞的。从决定动手那一刻起,她就在心里为对方下好了定义。
“是有点……”程冥带着笑嗔怪,“你酒酿放多了。”
记忆里没见姐妹俩喝过酒,酒量是未知数,她这么说总不会错。
她们之间还间隔着两三米,严蓉也是微笑的表情,缓慢地靠近,与她保持对视。
程冥五官弧度明明没有变化,但嘴角从柔和的放松一点点变得冷漠。
“蓉蓉……”终于,她轻轻叫了她一句,带着叹息。
嘭!
巨响之中,严蓉的轮椅被掀翻了,在她摔到地面之前,黑色的潮水连结成片猝然聚拢,密密的菌丝编织如地毯般缠裹住她,从四面八方积压、困顿、囚禁成笼。
没用太大的力,但足以令她动弹不得,丧失反抗能力。
她够不着光面的地板,也够不着身后的实木门,只能抓住聚氨酯的轮胎勉强借一点力,抬起头,就看见对面那未知物种顶着她姐姐的外貌、姐姐的声音,却从头部生长出这些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东西,一步一步靠近她——
“抱歉,我本来不想这样。”
即使一个健全的人,即使严莉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除非带着机枪重炮……何况严蓉身体很差。
她被困在轮椅的残片里,困在非人的力量之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像一只落进蛛网的蝴蝶,扑入烛火的飞蛾,狼狈挣扎,也只会是临死前的徒劳。
“我很想好好地做你姐姐,好好地照顾你……不知道真相你会很幸福,为什么不能装到底呢?”
她问着她这句话,眸光深邃,周围那些飘舞如发的丝状物宛如鬼怪的仆役,让她的形象在恐怖之余多了瑰奇的神性。
她好像也在与另一个自己对话。
为什么非要探个究竟?
有什么值得的?
于是严蓉惨白地仰头看她,给出了相应的解答:“踩在亲人尸骨上的虚假安宁,不幸福。”
她喘息未定,发丝凌乱,双眼却还是弯弯含着笑。
说着话,见到程冥走近的那一刹,她蓦地用力一挣伸出手,从倾倒的轮椅侧边摸到什么东西,嗒,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像弹簧被压到极致后突然起步,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她。
菌丝结成网络挡住了她扎来的第一支针管,程冥猛地后退一步,避过另一只小瓶,玻璃掷到地上,嘭地炸成碎片。
黄褐的液体溅洒开来,沾染到附近的菌丝,后者像被烫到一般卷曲起来。
但每一缕菌丝都是活细胞,而毒素会沿细胞间连接蔓延。
当机立断,那一片菌丝自杀式地启动死亡程序,纷纷崩断,幸存者迅速收缩,远离了那块危险区域。
就像对着密集的蚂蚁群一瓢滚水浇下去,死的死散的散,原地留下一块满是尸体的空白。
严蓉终于显出了懊恼的神色。
她攥着储物袋下方那块闪烁蓝光的控制板,屈辱又愤怒地紧紧抿起唇。
轮椅不可能有这种功能,至少在严莉记忆里完全没有,只可能是对方自己改造的。
“很有本事嘛。”程冥感兴趣地歪过头,打量起这个一直足不出户的姑娘。
以为对方是啃姐专业户,没想到懂得的技能出乎意料。
用菌丝仔仔细细在她全身搜刮一遍,确定再没窝藏危险品或危险按键,黑色触丝缠织得更紧,重点牢牢箍住她的手脚。
在严蓉恨得想咬她的生动表情里,程冥慢悠悠踱上去,一如既往屈膝蹲下了身,与她平视着说话:
“我可以杀了你,或者更简单点,寄生你,这样不仅不影响我假扮严莉,还省了你这个后顾之忧。但我没有,你觉得为什么?”
她好整以暇勾起一缕菌丝,贴近对方耳朵尖,分不清是威胁还是挑逗。
严蓉脸色泛白,不想看她,不耐偏过头,嗤地笑起来:“因为你善良?”
老实说,不再装模作样装乖卖巧,她现在这些表情可比平常鲜活太多了。
“这么说也可以。”程冥轻笑道,“只是我拿了她的身份,答应了她,要替她照顾你。”
严蓉闻声,转回脸看她,笑容消失。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问。
“看起来你应该懂这方面的技术,不知道能不能查到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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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程冥抬手挡了下面孔,调整回自己原本的样貌,在对方瞪大了的圆溜眼睛里,自我介绍道,“工号7086,原就职于生物研究所真菌组,今年6月份晋升副研,7月份被判定丧身于海啸中……”
她看看她被捆住的双手,觉得这妹妹虽然看着柔弱无害,但也不能放心她不再做什么小动作,于是只拉了拉她被划破一条的袖口,摇晃两下,权当友好握手了——
“我叫程冥。”
“你姐姐在一次寄生物侵入研究所事件里救过我,去年12月12日,你应该也能……哦,这个不好查,保密权限应该挺高的。总之我很感激她,不想伤害你。”
半真半假的,她将自己的身份和经历和盘托出。
假的是因为被折磨四天,她对严莉的感情比较复杂,没什么纯粹的感恩。
显然严蓉也怀疑这点:“你感激人的方法,就是杀了她然后伪装她?”
“错了,我没有杀她。”程冥认真道,“很遗憾我救不了她,只是得承认,幸好是她快死了,我才有机会替换她。”
在严蓉陡然加急的呼吸里,她放轻声音,循循道:“你觉得,她的死亡是自然的吗?”
程冥顿了下,发现有点歧义,重新组织语言,“嗯,可以这么说吧,是你姐姐倒霉,被海啸卷入了……但7月8日的事故大概不完全是自然发生的。”
这是她以严莉身份回到防御中心这段时间里确定的一点。保障部对怪物的戒备已经到了快杯弓蛇影的地步。
“7月,8日?”
严蓉怔怔地重复,仿佛脑神经已经运载过度,无法有效输入信息。
“她在保障部工作,跟你提过这些吗?你知道……海洋里的怪物可能形成了组织吗?”
“我不是海洋里那些怪物,我,也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想要借你姐姐的身份找到真相。”
程冥话锋一转,“你难道就甘心你姐姐这样不明不白牺牲?”
严蓉低头,散乱的发丝遮住她眼眸,似乎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她抬起眼:“程染?”
听到这两个字,程冥愣了下。
严蓉再度开口,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你的很重要的人,是六年前失踪的一级研究员程染?你是她的实验体?”
程冥:“……”
嘶。
她在心底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感觉这天天大门不出的小姑娘,比严组长知道得还多啊?
“猜对了啊。”严蓉看着她,若有所思点一下头,“其实我只是随便挑了个有印象而且和你姓一样的研究员诈你的。”
程冥:“……”
“好吧。”
看见她这人小鬼大的模样,虽然场景很不合适,她还是忍不住严莉附体,摸了摸妹妹的头,“那现在,我的秘密也都被你掌握了,所以,你能不能放下过度的戒备和试探,跟我达成一场合作呢?”
她上手得突然,菌丝没反应过来,严蓉也没反应过来。
完全没来得及避开,她纤细的五指陷进她蓬松的短发里揉了把。
“我觉得——”严蓉抿了抿苍白的唇,看看踩在碎片里气势凌人的她,又看看困在菌丝中弱小无助的自己,问,“你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我?”
这么不平等的对话模式,真的是寻求合作而不是威逼吗?
她话音刚落,菌丝如她所愿一散而空。
于是,原本好端端被托在中心的人啪叽一下重重摔在地上,轮椅的零部件都被炸飞了出去,瞬间痛得她全身蜷了起来。
程冥都呆了一秒。
一秒后她赶紧上前搀扶,想把人从地上抱到床上,但刚碰到严蓉,她一个瑟缩,眼泪汪汪地发抖,“等、等等,姐——”她哽咽了一下,还是这样叫出来,“姐姐,帮帮我……”
程冥低头一看,赫然一枚针管扎在她大腿上,针头嵌入,随着她的战栗颤巍巍晃动。
严蓉一动不敢动,很担心地看她伸手握住,准备替她拔出来,小声提醒:“里面是神经毒素,一滴就能要命的那种……”
程冥手一抖,差点给她重新扎回去。
第62章 姐姐都是骗子。
“没有哪里受伤吧?”
将危险品针管放到一边,程冥看了看严蓉浑身上下,关心问道。
装备真齐全啊。
好在有先见之明,活塞被夹子卡住了,没有误触。不然她要是一命呜呼,可真闹出了地狱级别的笑话。
“除了针孔没别的了……”严蓉很委屈,“就是摔疼了。”
小溟干的好事……
程冥气闷又尴尬,还有种自己人犯了事的心虚,移开眼,再看看满地的狼藉,有点后悔自己为了吓唬她做得过了。
“轮椅怎么办?”她看着那堆散架的车架结构,头疼地提问。
“你明天得带我去换新轮椅了。”严蓉冲她露出一个乖乖的笑,“记得请假哦。”
程冥:“……”
严蓉:“开玩笑的,零部件都在,能修好。”
看着这皮一下很开心的妹妹,程冥忽然想起严莉记忆里有一幕是轮椅莫名摔坏,有颗螺丝钉怎么也找不到,严莉为此被迫请了一天假……她顿了顿,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真相。
在她身前蹲下,程冥轻声道:“她很爱你。感情上或许我没法代替她,但我可以像她一样陪伴你,照顾你。”
严蓉沉默了。
“错了。”良久,她奇怪地笑起来,眼波浮起一层粼粼的光,神情很复杂,嘲讽,哀伤,甚至有一丝戾气,“其实她很烦我,讨厌我,嫌弃我,甚至是恨我……从小到大都是。”
“她一直想甩掉我,但那点可怜的良心让她总是狠不下心。”严蓉轻轻笑着,于是那些情绪也变得像轻烟难以分辨,“现在她终于轻松了,把我丢给了你。她自由了。”
怎么可能用咬人表达爱人呢,只是从小相互伤害留下的习惯而已。
严莉没有遭遇核辐射,身体一直比她好。严莉觉得新降生的妹妹抢夺走了她本应得的关爱,更是拖垮了整个家庭。严蓉则一直忮忌着姐姐不用像她忍受那么多痛苦,仿佛来到这世上生来就是享福的。即使缺钱,家里也没逼迫她去做来钱快的活计,任她读了军校,一直到进入防御中心。
妈妈总是说,你是姐姐,妹妹不如你身体健康,你要照顾她,你要让着她……母亲弥留之际,握严莉的手,最后一句话还是,你们要好好的啊,你绝对,绝对不能丢下你妹妹。
她是她的镣铐,她的枷锁。
是母亲遗留的名为爱的厚被褥,在冬日是御寒的温暖,在夏日是沉重的负担。
谁都会说严莉是个好姐姐,她一直表现得很合格,很完美。可敏感的妹妹怎么会察觉不出姐姐真正的心思呢。
她也总在小心翼翼讨好她,伪装得乖巧,伪装得懂事,直到终于装不下去,不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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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拳头拼力量,只能拿出自己全身上下唯一坚硬的牙齿拼命撕咬她。
同样青春期不够成熟渴望关注的严莉,用轻蔑的笑嘲讽她,用冷漠的目光看她,再转身亮出伤痕,向大人证明妹妹是个撒泼的疯子。
妈妈有时候不信,对严莉说不要在外面打了架怪到妹妹头上;有时候会信,对严蓉说不要因为自己身上难受就伤害你的姐姐。
母亲与家婆相继过世后,她们相互怨恨了很长时间,不吝于物质,但感情上几乎决裂。只是严蓉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她需要她的关怀挽救自己奄奄一息的生命;而她被愧疚挤压折磨着,需要她的依赖稳定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
她们长大了,成熟了,又或者说,圆滑了。
姐妹俩的关系渐渐好起来。
这大概就是亲姊妹的默契,双方不约而同开启了伪装,假装关心,假装在意,假装相亲,假装相爱。
从假意,到真情。
哪怕只是一点点。
分不清从哪一天起开始付出真心。
她们本就血浓于水。
也许是一起思念亲人,她们看见彼此流泪的眼睛,那样相似,倒映出相似的皮囊,也倒映出相似的灵魂。冬夜太冷,拥抱入眠,像回到了母亲还在母亲的子宫时。
女性一生所拥有的卵细胞在诞生那一刻就储备完全了,所以当她们全部蜷缩在家婆身体里时,分裂于母体同一枚卵母细胞,和母亲一起,汲取着这个族群古老女性长辈的营养,茁壮成长。
母系遗传就是这世间最稳定、最浪漫的传承方式。繁衍是一种宏伟的力量,世界因雌性而生生不息。
她对她有愧疚,然而不可否认,她是她的负担。
有几个人能做到将一辈子赔在另一个人身上,丧失全部的自我生活。长久的拖累,连最深刻的血缘关系都不堪一击,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时间消磨掉,只剩下浅薄的责任。
这种责任对负责的那一方是慢性毒药,她努力地分泌出蜜糖将其包裹,希望糖壳慢一点、再慢一点融化。
希望她不要抛弃她。
她们这个家,千疮百孔,偏偏每个人都佯装若无其事,佯装看不见头顶流淌的脓水,踩着破烂的骸骨紧密相拥,睡在腐臭的摇篮向对方哼唱安眠曲。
所以姐姐,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说好的补偿,你食言了。
她在笑,也在哭。
“是你错了,蓉蓉。她临死前,没有轻松,只是担心……很担心、很担心你。”
程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轻得像一首迟到了许多年的摇篮曲,“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凡人,会累而已。但她爱你这点,毋庸置疑。”
对严蓉说这些话时,其实严莉的形象倒是在她脑海中淡去了,而油然浮现的是那个背影。
程染。
妈妈。
十六年的感情,她亲手创造出她,养育她,教导她,怎么会不爱呢。
或许,妈妈也只是累了。
她还是个渴望母亲的孩子,现在安慰着另一个孩子,好像自己也得到了慰藉。
又过了一会儿,严蓉带着鼻音问:“找到真相,你又想做什么呢?”
程冥陷入片刻沉思,“就像正常人一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她说完,情不自禁笑了下,俨然自己也觉得这些措辞荒唐得好笑。
她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人,也不明白为人有什么意义,只是程染将她变成人,只是她习惯了听从妈妈的安排,想要程染高兴,想要成为程染想要她成为的人……几乎已经刻入她的本能。
严蓉垂下眼皮,歪头靠上她的肩膀。
程冥知道现在的她很需要安慰,没有再说话,安静地任她倚靠。
但没想,这颗脑袋只温顺停留两三秒,突然转过脸,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下。
这一口来得太突然。
程冥吃痛低哼,蹿起身退开两步,震惊地一摸牙印,不清楚有没有渗血。
这孩子属狗吗?
“你说的,要像姐姐一样。”严蓉坐在床沿,一脸人畜无害地看她。
这角度,这力道,明明是在报复吧……
程冥抽着气,按到跳动的血管,感觉侧颈麻了一片,教育道:“咬哪儿都不能咬脖子知道吗?”
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连亲吻等亲密行为都建议避开,防止压迫到颈动脉窦,或者更进一步造成血栓,流入脑部可能危及生命。
“你是怪物,不怕的吧?”她歪头。
程冥:“……”
她难以置信地又摸了摸,终于是强迫自己放下手,然后强制送严蓉出去,“回去睡觉吧。”
动作果断迅速,任务式地把人放回到她的床上,掖好被角道句晚安,总算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人的口腔有很多细菌,作为生物学者的一点洁癖,程冥出了门很快冲进卫生间,将水放得哗哗作响,仔细清洗伤口。
小溟不语,只是在她清洁过程中菌丝伸长凑了过去,一条条柔韧结实的细丝缠得像钢丝球似的大力摩擦,很快在她白皙颈侧留下新的大片红痕。
程冥嘶了声:“疼!”
“我能寄生她吗?你喜欢她的身体吗?我寄生了她能像她一样亲你咬你吗?”短短三秒它问出了这么长一段话,足见得情绪已经累积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问话过程菌丝也不松开,恨不得这些衍生物也能长出锯齿,在牙印原处再削下整块肉来,用它的痕迹覆盖别人的痕迹。
终于把程冥惹毛了:“你给我滚!”
……
回到房间的严蓉平躺在床上。
脚步声远去,门咔地关上,外界声音被隔绝,这里静得像座空有温度的坟墓。
她面无表情望着上方很远又很近的天花板,一直睁着眼。
直到窗外由暗转明,像灰烬燃起温柔的焰火,死寂的世界再生喧嚣,天光探进来。
新的一天到来了。
她闭上眼,枕面未干,眼泪已经流尽。
又过去不知道多久,估摸程冥也快要起床了,严蓉坐起身,挪到床尾,够到自己的电脑,打开——
“确定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失忆导致对我有些陌生。可以晚点再给她派发任务,我会替你们留意进度。”
黑色底屏衬着荧光闪烁的绿字,映亮她一双幽深的瞳孔。
加密过的对话界面上,以上这段文字被转化为外人完全看不懂的特殊代码,哒哒轻敲两下,她在末尾输入代表自己身份的符号,按下回车键。
……
解决一件心腹大患,理论上在这屋子总算能睡个安心好觉了,然而程冥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横躺竖躺都不舒服。
开始是热。
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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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式公寓隔间分得很开,够不着盥洗室的水龙头,小溟只能沾桌上水杯里的水给她降温。
后来转成了冷。
她把自己蒙头装进被窝,菌丝多少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从上往下到处卷她,她没有力气拒绝,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她真的发起了高烧。
不知道有几个原因混杂着,白天里小溟吞了条人蛇怪,海蛇是擅长神经毒素的,晚上严蓉又拿神经性药物对付她……最终导致结果是,她这个已经融合了足够多样本的身体又开始了天翻地覆、轰轰烈烈的“进化”。
天已经完全亮了。
左等右等没等到人的严蓉来敲门了。
咚咚咚,程冥听见了声音,但头晕眼花,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
睁开眼,朦胧间看见个影子一上一下地进来,她呆愣了几秒,终于辨识出人来,于是又放心地把眼闭上了,将腕环朝她的方向推推,气若游丝跟她说:
“蓉蓉,帮我请个假吧……早上、啊,算了,中午吧,中午想喝粥,或者昨天炖的汤也不错。”
严蓉:“……”
轮椅还没修,她只能又一瘸一拐拄着拐杖出门。
一边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声音嘟囔:“做姐姐的都是骗子,昨晚还说要照顾我,这么快就反过来了。”
“……”
程冥裹在被单里,虚弱地咳嗽两声。
这妹妹本性暴露后就完全不装了啊。
第63章 是错觉吗,怎么有些来者不善?
红石防风湾。
晚上九点,本该偏僻寂静的地方,依然灯火通明。
武装部队封锁了道路,现场实验者全部遣散等待指示。红红蓝蓝的警灯照亮各个角落,观测塔持续发出线形射光,穿透夜色无极远处。
相关负责人和管理操作员集中到两百米高的塔内,配合调查78海防事件的起因。
塔顶主控中心室。
“近半年有发生过什么异常情况吗?”
问话的是侦查部安内7小组组长董文韬,现和第三分部4组临时整合为危机应对团队。
这里远离海面,进了门倒是可以脱下防护服。
7组负责询问排查,4组负责数据整合,大家都姿态笔挺神情严峻,只有斜后方坐着的一名女性与众不同,脖颈上配了段银白项圈,两腿交叠,四指在膝上轻敲着,对这场行动不是很上心的模样。
“有过一次。”控制台前,一名工作人员翻着记录,“是研究所借场地来开展实验的期间,在3月——对,3月21号,春分日,实验生物出现暴动,部分设施损坏,2号穿梭梯坠毁,还有一名研究员被困在海底长达六个小时……到现在也没查出具体原因。”
她调出当时所有安全监控记录,环形中央大屏亮起,一帧帧播放给在场人看。
曲赢坐在后面,原本对一切都表现得百无聊赖,忽然转过脸,盯向其中一个监控显示器,眉头凝固。
那个据说被困六小时才解救出来的研究员,在监控摄像下穿着白色防护服,被人搀扶上地表,头罩里头发也散了,半掩着苍白的脸。
很眼熟——是程冥。
她站起来,金属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啦一声,前面几名侦查部成员闻声扭头,便让开了路,看着她上前。
海面观测正常……基础隔离网未损坏……
海底勘测设施运转卡顿……管道输送异常……
穿梭梯停泊中止……安全防护站点启用……
她眯眼看着当日那一条条异常数据,问道:“当时负责安保的是谁?”
显示大屏下方,工作人员继续翻记录:“侦查部攘外行动第1小组,组长叫严莉。”
……
前往红石湾配合78海防事件调查?
刚看到腕环上这条指示时,程冥是有点懵的。
她跟红石湾——不对、是严莉跟红石湾有什么关系?
很快,她翻到记忆里最近的一次联系,就是在她们那次真菌-病毒联合课题组的局域试验里担任安防队长。
那红石湾又跟78海防事件有什么关系?
程冥皱着眉,回想起了自己当时在红石湾遭遇的意外——海底藏了扇巨大金属拱门,后面饲养的未知生物能与小溟沟通,还叫她快逃……
想起那个深黑死寂连光都会被吞噬的地方,她就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呼吸隐隐不畅。明明她没受到什么切实的伤害,但好像也在那几个小时的被困中患上了PTSD。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而现在,她被要求回到那个地方。
现在是晚上9:23。程冥想了想,还是走出去敲响了严蓉的门,把这件事告诉她。
严蓉也没睡,床上小桌架放着笔记本,正坐在被窝里噼里啪啦敲着什么,听见她说话,从屏幕里拔出了脑袋,问: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8点出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程冥站在门边,看向她手里的电子设备,“在联系药企吗?你的药是不是要拿新的了?”
神舟医药在严莉的印象里一直神秘莫测高不可攀,总能精准定位到她的行踪给她布置任务,万万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自家妹妹的功劳。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严蓉明白她的意思,抓起床头的瓶子晃了晃,里面传出一阵当当碰撞声,说:“还有两周的量。”
要问严蓉怎么跟神舟医药公司搭上的线,追根溯源,还是严莉的原因。
她在一次基金会组织的会议活动中负责安保,被药企市场部的对外联络员塞了张名片,问她有没有越过那些繁冗章程直接从源头获取药品的需求。严莉当场就把对方归入了传销一类,警告其再纠缠会上报保障部。
但,出于难以言说的鬼使神差,她最终既没有上报,也没将名片丢掉,反而带回了家偷偷藏在角落。
她的房间可能会被搜查,只能存放在公共区域。
直到被严蓉发现。
发现——原来姐姐拿到了解决困局的方法,却隐瞒按捺着,视而不见。
没有接受,也没有告诉她。
自己想活,自己去联系。
她记下了号码,再不动声色将名片放回原位。
那个时候她对严莉是有怨的。规则,比血亲还重要吗?她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将自己的伤痛展露给严莉看,逼迫她重视自己,用没有字句的语言逼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救我?姐姐,你忘记妈妈的话了吗?
终于,如她所愿,严莉为了她抛弃原则,妥协了。
严蓉大概就是经典的“关上一扇门后会拥有一扇窗”的人生模式。身体不好,脑子却很活泛,缺乏社交活动,让她有足够的时间钻研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擅长信息技术编程设计,擅长改装各式电子产品,不论放在哪里都会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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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重视的人才。
然而,她为了栓住严莉愣是一点没表现出来过,赚到的钱也通通推给家教,“啃姐”啃得煞费苦心。
而且药企对她也更放心——严莉还可能随时抽身而走,她却需要对面长期供药维持生命。
于是姐妹俩一明一暗两条线,严莉负责的是基金会到防御中心的物质流动,严蓉则负责虚拟通路,在严莉不知道的角落,配合得相当默契。
程冥刚得知这些时,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不知道对严莉来说,有这么个妹妹是福是祸。
但对她自己,必然是大有裨益。
她返回房间没一会儿,就听见手机震了震,翻过一看,一封标注“信号异常”的简讯通知发了过来。
药企的任务来了——
2174-10-22T22:00:00,1号穿梭梯入口,物品交接。
程冥一眼扫过,目光落在了最后四个字上。
“交接”这词就很值得玩味了,以前只是取放物品,这次却要求交接,说明根本离不得人手……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正准备再退回去确认下时间,眼前忽然一花,整行数字兼文字都成了乱码。
这……
还真是信号异常啊。
程冥有点呆住。
记忆里严莉都是打开看一眼就退出,感受还不明显,原来这中间有效时间居然这么短吗?
……
10月22日,上午9时。
防御中心绵延三个月的雨季已经结束,今日天晴,秋高气爽。
地下实验区。
工号M-0368的饲养员被临时召来负一层,在这间十分特殊的监控室内,向调查人员们介绍情况。
“3月21号之后我们就加固了设施,它被看管得很牢,没有多余活动空间,所以到现在都还活得不错。”
佩戴着M开头工牌的女人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只露出半张脸,大概总是昼伏夜出,又在海底工作见不到阳光,皮肤异常的白,有些气血不足的样子。
海底没有光照,监控显示屏上一片漆黑,她点击操作按键调整参数,终于,左下角出现了一团朦胧扭曲的生物痕迹。
“你们称这样为活得不错?”曲赢挑眉,看着屏幕里技术重构出的三维彩图,唇边的笑耐人寻味。
“呃……”饲养员显然没懂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小心翼翼瞄她一眼,不敢作答。
7组组长董文韬,4组组长秋菊也都在场,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曲赢并不在意她们的目光,问:“下一次喂食是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十点。”她谨慎地问,“您要下去看看吗?”
“现在下面有人吗?”
“有实验员。”
“严莉什么时候到?”曲赢转头问董文韬。
后者抬手摁了摁通讯器问外边的组员,得到一个数字,“大概中午12点。”
“得,那我现在就下去看看。”曲赢起身,看向旁边两人,似笑非笑,“二位要一起吗?”
董组长平静地有话回话:“我权限不够。”
倒是秋组长苦笑了下,知道这位是对她们有点不满的表现。但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我跟您去一趟吧。”
所有其它地点都去过了,确认收容的成年鲛已死亡,南北总部情况相同,另外两边暂时没有消息。总之东面这块,只剩红石湾这一头硕果仅存。
现在是活着的更加珍稀,在下定决策之前,部门不会允许她随便动手。
……
正午12:03,程冥下了车。
迎面海风擦过防护面罩两侧,巍峨的观测塔,浑厚的浪鸣声,故地重游,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上一次来到这里是和研究所的同事们,领着艰巨的实验任务,奔着解决第三阶段污染目标而来,肩负的是人类与海洋的未来。
而这次……她领着神舟药企下发的违规任务,不知道奔着什么目的,未来想一想就觉得迷茫。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严莉,保持着不变的表情,腰背挺直,跟着侦查部组员的指引大步往前。
先走入的是段长长的科教通道,两侧详细介绍了各功能区域,展示高清地图和应急标识,重点突出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措施。
是她没有来过的地方。
应该是专为保障部设置的。
走了几分钟,环境变得越来越隐蔽,尽头出现一个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