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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瞥了他一眼,幽幽开口:“当然,只有我对象能管我。”
邬翊懒得继续劝,转身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动了动,发出布料的摩擦声。
叶浔也听见了。
两人身体瞬间僵住,邬翊移回目光,叶浔放缓呼吸。
“……小浔,去吃饭。”江序舟嗓音沙哑,有气无力道,“让邬翊待一会儿。”
“或者……让王叔过来。”
“王叔请假了。”叶浔轻声说。
“那就让邬翊……”江序舟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堵在嗓子。
叶浔忙给人顺气:“……我知道了。”
既然对象发了话,他也就失去了唯一的借口,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病房,端起饭碗,透过门缝往里望。
他还没得仔细看看醒来的江序舟呢。
屋内的灯“啪——”地亮了,叶浔眉毛一皱,担心起江序舟的眼睛。
这么亮的光猛然照射过来,肯定很难受。
最主要的是几个月前,他才刚失明过啊。
然而,就算光亮了起来,叶浔的视线也还是受到了墙壁阻拦,只能看见邬翊的背影和床尾,瞧不到想见的人。
叶浔往旁边挪一挪。
看不见。
再挪一挪。
还是看不见。
最后果断跨出一大步。
“咣当——”
他的腿踢到一旁的不锈钢长椅,而刚好坐在上面的程昭林也被声音吓了一跳。
“……哥,你被赶出来吃饭了?”程昭林放下电脑,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瞧见叶浔一脸愁容道,“放心,邬翊哥不会吃了江总的。”
“……不是。”叶浔的耳朵抵在门上,但奈何隔音过好,他什么都听不见。
他不知道江序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邬翊和自己的对话,江序舟听到了多少。
叶浔倒不怕爱人知道自己晕倒后会说些什么。
他怕的是江序舟动气。
动气对身体康复可没什么好处,还会加重病情。
江序舟的病情再加重……
叶浔晃晃脑袋,接过饭盒,快速扒两口饭,试图把这个想法一起咽下去。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ICU探望,以及爱人生死不明的恐惧了。
不到十分钟,叶浔已经把晚饭解决完,并且快速处理完垃圾,坐在程昭林旁边。
前面的他,一门心思都是吃完冲进去制止邬翊,现在的他却有点犹豫了。
这十分钟的空白时间,邬翊肯定已经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他唯一能想想,只剩下如何挽救了。
叶浔坐着想不出来,起身从病房门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路过程昭林电脑时,顺便指点两下,最后干脆坐下来说:“你说,他们两个能聊什么?”
程昭林抱着电脑目不斜视:“聊什么都有可能吧。”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坏主意,瞥了叶浔一眼:“……可能聊你吧。”
“……算了,你忙吧。”叶浔收获了个不满意的答案,低头盯着手表的秒针一圈圈转。
终于,在秒针转到第二十圈的时候,病房门开了。
叶浔忽然站起,长椅不堪重负地“嘎吱——”一声,程昭林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旁边的人迅速跑进病房。
邬翊甚至都没走出屋。
两人齐刷刷看向屋内,又对视一眼。
邬翊耸耸肩,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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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关上门,就听见叶浔的说话声:“我保证好好吃饭,上次晕倒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不是!”他低声骂了一句,回头看叶浔一眼。
刚才,江序舟问他,叶浔几天前是不是低血糖了,有没有晕倒。
邬翊只承认了前者,同时尽可能把病情描述到最轻,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主要是思绪过重导致的,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他打算瞒天过海,把这件事顺利的让江序舟抛之脑后,好好养病,也能让叶浔安心陪护。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让江序舟放下疑虑,答应不再提起这件事。
结果他那口紧张的气尚没完全放下,叶浔就立刻冲进屋里领罚。
邬翊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向屋内点了点,嘴巴张了张,瞧眼程昭林,又瞧眼叶浔,半天想不出别的什么合适的词语去骂他。
承认可以,叶浔自己承认自己晕倒就行,问题是他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死,自己也得死。
罚……
叶浔可不会和他一起受。
邬翊给屋里那人传去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拉着程昭林离开了住院楼。
*
病房内,空荡的环境里,只余下呼吸机的声音。
叶浔站在床尾,垂着头,见爱人久久不出声,小心抬眸瞧了一眼。
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快被想念折磨疯了,巴不得化身成江序舟身上的任何一件物品——
只要能一直待在一起就行。
“……哥。”叶浔委屈地叫道。
声音一出来,两人同时都愣住了。
江序舟偏头清清嗓子,掩盖眼底的诧异和不适。
这个称呼是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叶浔叫过的。在确认关系,越来越熟练后,江序舟就再也没有听见过这一声“哥”了。
大名代替了一切。
现在猛然一听,还有点不太习惯。
叶浔叫完又迅速低下头,见面前的人依旧没做声,再次抬起头。
这次眼底诧异的人变成了他。
他看见淡粉色如同潮水般慢慢淹没病人苍白的肤色,江序舟的脖子、耳朵、脸全都变了色。
也算是有点血色了。
叶浔大胆迈上前一步,嘴角扬起,坏心思悄悄冒出了头:“哥?”
江序舟更红了,他咬住嘴唇,胸口快速起伏,旁边的仪器显示,他的心率过快。
他轻声说:“我在。”
“……下次一日三餐在屋里吃,我看着你吃。”
“没关系。”
他本就不打算讲叶浔什么,低血糖也好,晕倒也罢,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提发生的事情。
刚刚的沉默只是他想先多看两眼自己的爱人,他怕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过去。
结果尚未准备好开口,叶浔就率先打他了个措手不及。
江序舟感觉自己浑身发烫,眼睛都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好。”叶浔又上前一步,答应了。
“不在我身边的话……”江序舟待脸上热量下去些,才再次开口。
“我拍照给你,或者我们打视频!”叶浔抢答。
他现在特别乐意跟江序舟报备,哪怕两人一直在一起,他都想把自己看见的所有场景,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部分享给爱人。
叶浔要拼尽全力去拉住自己的爱人。
江序舟的心率降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也可以。”
叶浔走到床边的陪护椅坐下,撑着脑袋,放心打量起江序舟。
江序舟也偏过头看着他,良久后说:“你再叫一遍。”
“叫什么?”叶浔歪头笑着犯傻,“叫你的名字吗?”
“江序舟?”
“刚才的称呼,再叫一遍嘛。”江序舟缓了过来,竟有点怀念那一刹那的甜味。
叶浔摇摇头,就是不叫。
江序舟没有过多强求,也没有藏住眼底的遗憾。
他相信爱人会叫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果然,睡觉前叶浔帮他擦完脸和四肢,忙完一切后,悄悄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哥,我爱你……”
结尾是一个落在耳垂上的,很轻很轻的吻。
似羽毛,似柳絮般挠的两人心痒痒。
第84章
半夜,叶浔爬起来了好几次,不是盯着仪器,就是伸手摸摸病号的额头,最后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江序舟,再惴惴不安的睡去。
如此反复,直到早上六点钟,他模糊间听见有护士进门检查时,才敢勉强放心睡去,到八点医生查房才坐起来。
第一眼就看向了江序舟。
江序舟精神状态不错,合适的姿势,呼吸机的加持,以及药物的配合,一起保障了他的睡眠,缓解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最主要的是叶浔在身边。
他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能听见叶浔悠长的呼吸声,他跟着爱人一吸一呼,很快便能再次入睡。
心安定了,疼痛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叶浔垂下头晃了晃,挠挠凌乱的短发,下意识往病床方向挪一挪,靠到床沿上发呆。
昨晚他怕江序舟有事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索性将病床与陪护床拼在一起。
只是可惜——两床有高度差。
倘若没有这段高度,那就相当于两人睡在一张床了。
叶浔痛恨这点高度,但是又想到上次自己偏要拉手睡觉,导致病号留置针错位出血的事情。
他的心脏抽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一段距离。
他相信,等走过这段时光,跨过这段距离,他们就能相拥。
就能放心大胆的相拥。
此后,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
叶浔扬起嘴角,感受到自己脑袋一重,暖意一点点流入,他仰起头,发现是江序舟。
笑得更加灿烂。
“怎么啦?”他问道。
江序舟也在笑:“没事,就是想摸摸你。”
“想你在笑什么。”
叶浔刚好靠在病床边,刚好这个位置正对江序舟的手,又刚好陪护床矮了半截,只需要江序舟微微抬手就能搭在爱人头上。
再高点,江序舟的力气就不足以支撑了。
“什么时候剪的头发?”他问。
叶浔的头发发质偏硬的,再加上刚剪完不久,摸起来还有点扎手。
仿佛一只听话的小刺猬。
“见你的前一天剪的。”叶浔边说,边打算摸一把自己的头发,手却在碰到那只冰凉的手后停住了,犹豫两秒后,再覆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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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天才亲过爱人的耳垂,明明晚上才拉过爱人的手,明明凌晨才碰过爱人的额头,怎么还是感觉,他们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与对方亲密接触过了呢?
江序舟的手没有以往的冰冷,反而变得干燥温热,手背上的留置针换到了臂弯处。
他们可以放心地拉手了。
“头发长了,有点不舒服。”叶浔回过身,轻轻抓着江序舟的手,拢进怀里,仰头注视着爱人的眼睛。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他没有说出口。
人们常说剪头发是从头开始。
叶浔也觉得,所以他去剪了头发。
他要从头开始,认真对待处理自己的感情,好好地爱江序舟。
爱一辈子。
“你头发也长了。”叶浔单手握住江序舟的手,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伸上前去碰爱人的头发,“上次转出来都没有给你剪……”
上次出来都不到两周,就又进去了。
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甚至提起的心堪堪放平,两人就又经历一次。
这次,江序舟的胸口再次被按压,尚未康复的肋骨又断了,叶浔的心也再次被提了起来。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晃晃脑袋,捧起爱人的手抵在唇前:“都过去了,过去了,不重要了。”
“以后你好好的就行。”
“一直在就行。”
江序舟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是想抓住爱人喷出的热气般,他笑了笑:“你也好好的。”
叶浔睁开眼睛,眨了眨,碰到江序舟头发的手比成剪刀的手势,坏笑道:“所以,你要不要剪下头发?”
他没有给江序舟反应的机会:“我帮你剪。”
“……不如,请个理发师吧。”江序舟拒绝道。
如果叶浔剪过头发,哪怕是剪过他自己的头发,再提出这个请求,江序舟都可能不会拒绝。
可是——
他没有。
说到底,江序舟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我就帮你修个刘海,不然太挡眼睛了。”叶浔说,“会很难受的。”
江序舟挡不住那双浅色眼睛里的渴望,无奈地同意了。
其实,一个头发而已,剪毁也没关系,反正最近不见人,也不用出面处理什么事情。
就算需要的话,可以找一个造型师临时补救一下。
主要是,叶浔开心就好。
江序舟以为叶浔只会用普通剪刀随便修理一下就行,却没想到他居然买了一整套剪头发的工具。
“……用得上这么多吗?”他扯出个笑容。
叶浔对着说明书一个个研究,又选了好几个发型给江序舟参考,问他喜欢哪一个。
“你看着来,我听理发师的。”江序舟扫了眼那些发型,感觉都挺不容易的。
最后,叶浔选了个与之前一样的发型。
“你别紧张,我看视频学了好久。”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江序舟不紧张,反而有点好奇。
他任凭叶浔做好前期准备,拿起剪刀对着视频比划半天,才走过来:“我剪了。”
“剪吧。”江序舟闭上眼睛。
至于结果这么样……
江序舟感觉应该是不太好的。
因为他一睁眼就看见邬翊和程昭林,两人对此场景应该都没有反应过来。
“……哥,你……”程昭林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是打算扯出个笑容,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
叶浔退后两步,剪刀在空中合上打开:“很丑吗?”
程昭林没有正面回复:“江总的脸比较能抗……抗得住你这么遭。”
他戳了一下旁边仍然呆住的邬翊。
邬翊放下手中的袋子,露出个和程昭林刚才一模一样的表情,语气尤其真诚:“特别不好看。”
“有吗?”叶浔打量一眼发型,又打量一眼手机图片,“我按照步骤剪的。”
“一步都没有错啊。”
“感觉没什么区别。”
他又后退两步,仔细打量。
“你是现在是成就感,远远大于审美了。”邬翊捡出几个水果,走进卫生间洗干净,顺便拎出一面小镜子,走到江序舟面前,“序舟,你要不要看看?”
“不过……你得先做个心理准备?”
江序舟只感觉自己面前刘海短了,至于发型什么样,他感受不出来。
好友说难看,他心底也毫无波澜,只是当邬翊问出,要不要做心理准备时,他第一反应就是——
可能真的有点不太好看。
多不好看,江序舟不知道,毕竟,自己没见过。
“我看看吧。”他伸出没有留置针的手,想要接过镜子。
邬翊从身后拿出镜子。
镜子微微向上,江序舟只能看清发型和自己的眼睛,鼻子以下全都看不见。
江序舟明白,邬翊大概是怕他被自己的脸色吓到。
他伸手扶正镜子,邬翊不敢使劲,只能任凭镜子扶正。
刘海其实没有特别难看,只不过有点像狗啃,好在叶浔没有下手太狠,还有补救的余地。
就是……他的脸色。
真的特别难看。
江序舟看着镜子里的人,由熟悉的瞳孔,看到伸进鼻子里的土黄色的管子,最后落在嘴唇。
好在氧气不足导致的青紫已经褪去,余下的是苍白。
白得根本不像活人。
他移开目光。
与发型相比,更难看的应该是自己的脸。
狼狈到不堪入目,无法直视。
真的……特别难看。
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平静如水的目光述说内心的嫌弃。
“……江序舟。”叶浔感觉不对,立马上前收走邬翊手里的镜子,顺势坐在床沿,轻轻环住江序舟,单手将爱人的脑袋按进自己颈窝,另一只手摸他的后脑勺,“没事,没事。”
“我一会儿再补救一下。”
“……我没事。”江序舟闷闷地说,可是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抬头,只是静静感受着叶浔的体温,享受着爱意。
叶浔抱得艰难,手臂架着不敢松懈,怕碰到江序舟身上的一堆仪器,或者不小心伤到这个仿佛瓷器般的人。
他偏过头,嘴唇贴近怀里人的耳朵,没忍住咬了咬江序舟的耳垂,才低声开口:“……哥,你很好看的。”
“真的,很好看。”他又重复了一遍,“非常,特别,尤其的好看。”
方才爱人的神情真的伤到他了。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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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舟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叶浔也只是看见他的睫毛落了下来,却莫名感觉窗外的秋风跟着吹了进来,浑身颤抖一瞬,心脏钝痛不已,呼吸变缓,脑子里只余下一句——
江序舟需要他。
他的爱人需要他。
当叶浔抱住病床上的人时,他发现江序舟可能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爱人。
“好看的,真的很好看,我说的……不止是头发。”叶浔见爱人不说话,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只是短短的一下,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江序舟现在肯定是觉得自己狼狈,痛恨自己的身体。
叶浔自己的眼睛都开始发酸。
痛感是怎么从心脏传递至眼睛的。
“不难看,也不狼狈的。”他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抖动,“一点都不难看。”
“……哥,真的不难看,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爱的是你……”
叶浔抑制不住哽咽,眼泪破眶而出。
他的爱人遭受太多罪,太辛苦了,而自己始终一无所知。
“……小浔?”江序舟顿了一下,感受到脖子有点湿润,抱自己的人微微发抖,“别哭。”
“我还没哭,你怎么就哭上了?”他挤出笑容问道。
其实,当叶浔抱上来那一刻,所有坏情绪全都融化成一滩水,流进爱人给予的爱意海洋中,融合,消失,再也不见。
渐渐的,他的脖子没有再进一步的湿润,只是怀里的人赖着不愿起身:“再抱一会儿。”
“好。”
江序舟不动了,仰起头,没有打留置针的手臂被困住,抬不起来,留了留置针的手臂又不好动。
他想摸叶浔,也摸不着。
只能这样保持姿势,用侧脸蹭蹭爱人的头发,表示安慰。
“邬翊他们……”叶浔的尾音还有点沙哑。
江序舟扫一眼面前:“早走了。”
邬翊和程昭林估计是感觉不对,跑到厕所或者出门了。
“哦——”叶浔深吸口气,没控制住,亲了口爱人的颈窝。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所以,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各种方式,来确认爱人已经回到自己身旁。
“真好,江序舟。”
“你在我身边的这种感觉,真好……”
他感叹一句,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听见病房门敲了两声,随后门应声推开。
叶浔闻声一顿,迅速松开手,站起身,看向门外。
江序舟也随即看了过去。
第85章
“小浔,小江,你们在吧?”
来的人是聂夏兰。
叶浔松了口气,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保温杯问道:“您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没给我发个信息?”
“还有,你怎么知道病房号的?”
聂夏兰抬头与江序舟对视一眼,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
随后,她坐到沙发上,边拆开保温壶,边略带埋怨地回答叶浔的问题:“我早上给你发的信息,你迟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我怕又出什么事情,就跑来了。”
“你爸还想来呢,我给拦下来了。”
叶浔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立刻跑去把沙发旁边的窗户,以及空气净化器一起打开。
“我煲了汤,又带了点饭菜。”聂夏兰说,“小江如果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的话,就先喝点汤吧,也能补补。”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江序舟有过胃溃疡的病史,因此胃管尚且不能拆,也不建议经口喝水。
最后,汤和饭菜一同进入了叶浔的肚子。
聂夏兰见儿子吃得正香,索性走到病床边上,看看江序舟。
这是她印象里为数不多地仔细看看自家儿子的对象。
上一次隔着玻璃,心中牵挂着同样躺在病床上的叶温茂,也就没有仔细瞧过江序舟。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了。
她走近了些,眼睛瞬间变得酸涩。
江序舟比记忆里瘦了好多好多,五官更加立体,眸子依旧很黑,黑得仿佛瞧不见底的深井。
被子滑落,露出胸口裹着的纱布,以及连接仪器的导线。
江序舟抬起手,对着旁边的陪护椅比了个“请”的手势:“阿姨,您坐。”
聂夏兰盯着他消瘦的手腕,眼圈红了。
太招罪了。
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扛着如此大的痛苦。
他的父母该心疼死了吧。
聂夏兰将心比心地想,如果当初是叶浔受这么重的伤,自己和叶温茂肯定特别的心疼,巴不得天天守着,哪怕倾家荡产,哪怕砸锅卖铁,都得把人从死神手里捞回来。
捞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然后,管他什么中药西药,都通通找来,就算无法康复到之前的样子,那也得能走,能照顾自己起居,能健康就行。
聂夏兰不了解江序舟的家庭情况,猜测他的父母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或者暂时脱不开身,不然自家这么优秀的儿子受了伤,怎么可能会不来。
她想,等到江序舟康复了,父母也来的时候,要请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好好感谢。
也可以当是两家人见个面了。
聂夏兰走到陪护椅旁边,没有坐下,而是握住江序舟的手腕,滚烫的眼泪砸了下来:“小江,疼不疼呀?”
“受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
那个手腕太细了,细得腕骨明显,细得她一只手就能抓过来。
“……阿姨。”江序舟动作一僵,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想了想,还是伸着吧:“不疼。”
聂夏兰听见他的回复,眼泪落得更凶了。
“傻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吃止疼药了吧。”
“怎么会不疼……”
她知道止疼药吃多了不好,如果不是疼痛难忍的话,医院一般很少会给病人吃的。
江序舟手足无措起来。
他没见过江中流过眼泪,也没见过谈惠流过眼泪,江勇军和梅月更加不可能。
至于叶浔,他能把人搂进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慰。
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安慰一位母亲。
“阿姨,真的不疼。”
“……不疼。”
他只能重复说着这一句话。
然而,他越说聂夏兰的眼泪越停不下来。
江序舟不说了,单手扯过几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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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夏兰接过,帮江序舟擦完手背,才擦掉脸上的泪水,随后仰起头,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拍了拍江序舟的手背:“等胃管拔了,跟阿姨说,阿姨重新给你煲汤。”
“多补补,补好来,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好人一定有好报。”
她听叶浔说过几回,撞伤江序舟的司机只是受了点轻伤,几乎可以算是毫发无损。
整场事故中,受伤最重的就是江序舟。
因为只有他有基础病,因为只有他挡在货车前面。
差一点……
如果晚了几分钟,可能世界上就没有江序舟这个人了。
其实,叶浔没想明白,聂夏兰也没想明白。
他们都觉得江序舟算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做公益,做慈善,尊老爱幼,遵纪守法。
老天怎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多好一点呢?
“谢谢阿姨。”
江序舟见聂夏兰止住了泪水,如释重负般说道。
聂夏兰垂下眼睛,目光顺势落到他新剪的头发上:“……小江。”
“嗯?”江序舟依旧是温柔的笑容。
聂夏兰眼角留有点泪花,但是嘴角却扬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谁帮你剪的头发,怎么这么难看?”
坐在远处沙发上喝汤,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叶浔,被母亲这一句话噎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他抽张纸巾,边挡住嘴巴边举起手:“……是我。”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母亲略带嘲笑的目光。
果不其然,他刚缓过劲,聂夏兰就笑着说:“你这个审美不过关啊。”
“给我们小江剪了个这么丑的发型。”
“……妈。”
这是第三个人吐槽他的理发技术了。
叶浔自己也开始有点怀疑:“真的有这么丑吗?”
“我可是照着视频,一点一点剪的哎!”
江序舟眉眼弯弯地看着两人,直到剪刀重新落到刘海时,才反应过来——
聂夏兰自己动手了。
“小江,闭上眼睛,阿姨帮你修一点。”聂夏兰继续说,“叶浔,你过来学着点。”
江序舟听见脚步声走近,接着自己的手被握住。
心里的某处心结,随着剪刀的声音,一点点解开,剪短。
而冰冷的无人抵达的地方,随着手心传来的暖意融化,聚集正涓涓流水,浇溉了贫瘠的心田。
江序舟仿佛一只蜗牛,触角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崭新的,从未见识过的领域——母爱。
他胆战心惊地接受着,享受着被爱的感觉。
这是从谈惠江中,甚至叶浔身上没有得来的感觉。
其实,这些对爱的感觉,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他又能奇妙的能从一些动作,言语中感受出差别。
很微妙,也很舒服。
江序舟勾了勾手指,手上的力度更重了。
“别动,等会儿真的会变成斜刘海。”叶浔开玩笑似的威胁道。
江序舟不动了。
聂夏兰却笑起来:“你小时候给自己剪过,忘记啦?”
江序舟也跟着笑了笑,打算从两人的聊天中,听听小时候叶浔的故事。
没成想,聂夏兰这份回忆是与他分享的:“小江,我和你说。”
江序舟忽然被点名,头动了一下,被聂夏兰按住。
“他小时候有一次幼儿园要上台表演,我和他爸爸就打算下午有空带他去剪个好看点的头发。”
“妈!”叶浔猛然想起那件糗事,忙出声制止。
聂夏兰瞧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江序舟睁开眼睛,有些碎发粘在脸上。
黑得明显,白得刺眼。
看得叶浔手不由得收紧,他急忙垂下头,妥协道:“讲吧。”
“……给我形象描述好点。”
他将脸埋进江序舟的掌心。
重新恋爱的第一步——
与爱人分享童年。
糗事也能变为趣事。
他听过小时候的江序舟,然而,江序舟没有了解过小时候的自己。
叶浔闷声对江序舟说:“听完后……不准笑我。”
江序舟手指动了动,捏捏爱人的脸,算作答应。
小时候的叶浔非常的调皮,且具有一套自己的审美,在聂夏兰和叶温茂尚未回家时,他已经对着镜子为自己剪了一款新的发型——
刘海是斜的,脑瓜顶上东一块长,西一块短。
而他则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奶声奶气地高声夸奖自己的理发技术。
当聂夏兰一回家见到如此“丑”的儿子时,眼前一黑,扶着门缓了许久,睁开眼又看见自己儿子昂首挺胸地指着头发,一脸求表扬说,妈妈,我自己剪的。
叶温茂乐呵乐呵地探出头,抱起小叶浔,毫不客气地吐槽他剪的丑,没有理发师的天赋。
最后,两人只好带着叶浔去了理发店,计划中的帅气发型,变成一个寸头。
聂夏兰边笑边给江序舟剪完最后一点头发,拿起毛巾递给叶浔,示意了一眼。
“小浔从小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得性,小时候对着镜子给自己剪了差不多四五次头发。”她看着儿子用毛巾扫掉江序舟脸上的碎发,心里也是揪着疼。
可能当妈的都一个样,在看见与自家同年龄的孩子受伤时,总能自然而然代入母亲的角色。
也可能是她早已把江序舟当成半个亲儿子了。
她转过身,终究是不忍直视。
叶浔神情认真,犹如修文物的师傅,不放过一点碎发。
他轻声补充聂夏兰的话:“后面我妈觉得我寸头太丑了,果断自学理发技术,所以后面就算我剪的再差再难看,她都能给我修好。”
“所以别担心,不会不好看的。”
叶浔弄完最后一点碎发,解开江序舟脖子上的围脖,眼睛却挪不开了。
爱人的浓密的睫毛上停留着窗外的暖光,光又照在自己身上。
暖洋洋的,特别安心。
叶浔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美好,因此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可以睁开眼睛看下。”
江序舟没有动,脑袋靠在床上,保持着刚才听故事时候的浅笑。
“……江序舟?”叶浔心跳漏跳了几拍,回头与聂夏兰对视一眼,略微加大音量叫道,“江序舟!”
江序舟还是没有反应,脑袋歪到一旁。
叶浔更加着急,眼睛快速扫一眼仪器,确认心率仍在后,他单手按住爱人的肩膀,微微用力:“江序舟!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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