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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极重,几位阁老吓得连连叩首:“臣等不敢!臣等确有失察之罪!”
“失察?”朱厚照冷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和暴怒,“好一个失察!现在不是追究你们失察的时候!朕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告诉朕,这案子,该怎么办?!”
他目光如炬,死死钉在杨廷和身上:“杨先生,你是首辅,你告诉朕!依《大明律》,依祖制,侵夺田产、致死人命、贪墨宫帑、盘剥百姓至此,该当何罪?!朕若是把这案子交给你们内阁,你们断不断得了?!敢不敢断?!”
杨廷和心头狂跳,皇帝这是要把烫手的山芋直接塞到内阁手里,更是要借内阁之口,来定寿宁侯府的死罪!这是在逼他们表态,更是要彻底堵住太后求情的路。皇帝可以不顾母子情分严惩舅父,但若由内阁依据国法公议定罪,那便是国事重于家事,太后也难以强行干涉!
刹那间
,杨廷和脑中无数念头起,太后的态度,朝局的平衡,皇帝的决心,还有眼前这铁一般的罪证和沸腾的民怨……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面上是一片刚正,“陛下!国法如山,民怨似海!寿宁侯府所犯之罪,桩桩件件,骇人听闻,天理难容!依《大明律》,主犯当处极刑,从犯依律严惩,家产抄没,以抵亏空,以抚民心!”
他重重叩首,声音斩钉截铁:“此案证据确凿,民愤滔天!内阁蒙陛下信重,忝为辅弼,若陛下将此案交予臣等,臣等必会同三法司,秉公审理,依法断决!绝不姑息!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臣等附议!”其余阁臣亦是同时叩首,声音齐整。到了这个地步,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和如山铁证,没有任何人敢再有丝毫犹豫或回护。
朱厚照看着跪在脚下的四位重臣,看着他们终于表露出的,符合他期望的刚直,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决断。
“好!”他吐出一个字,“朕就将此案交由内阁牵头,三法司会审!给朕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姑息!审明白了,拟了章程,直接报给朕!”
“臣等遵旨!”四位阁老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朱厚照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力气:“去吧。朕等着你们的结果。”
“臣等告退。”
王敬带着小太监小心翼翼捡起地上所有散落的卷宗纸张,递给杨廷和,他接过就与阁臣们一道退出了西暖阁。
殿门再次合上。
朱厚照缓缓坐回龙椅,抬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第54章 母子决裂
一直到深夜,西暖阁内烛火摇曳,将朱厚照孤寂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闭着眼,指尖用力揉按着胀痛的太阳穴,那份卷宗还压在心头,挥之不去。殿内死寂,只有更漏单调的滴答声,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心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殿外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以及王敬刻意拔高、带着惶恐的劝谏声:“太后娘娘!陛下刚处置完政务,正在歇息,娘娘!您容奴婢通传一声……”
“滚开!”一声虽竭力维持威仪,却难掩颤抖与急怒的女声穿透殿门。
朱厚照按着太阳穴的手指一顿,眼中是复杂至极的情绪。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哐当一声,殿门被从外推开,甚至等不及内侍完全开启。张太后一身常服,发髻微乱,显然来得极为匆忙,她凤目含威,却又透着一股惊惶,径直闯入殿内。王敬跟在她身后,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看向皇帝。
“皇帝!”张太后省去了惯常的寒暄,目光急扫,不见卷宗,不见阁臣,只见儿子独自坐在龙椅上,面色冷峻,她的心更是沉了下去,“哀家听说,你下令东厂和锦衣卫去抄拿你两个舅舅了?还将案子交给了内阁和三法司会审?是不是?!”
朱厚照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那个一向温婉,此刻却因维护弟弟而失了方寸的母亲。
他挥了挥手,王敬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将殿门轻轻掩上,隔绝了内外。
“母后消息灵通。”朱厚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有些过于平淡了。
这平淡却让张太后更加心慌,她上前几步,走到御案前,声音带上了哀求与质问交织的颤音:“皇上!他们是你的亲舅舅!是哀家的亲弟弟!你怎能如此狠心?只听信东厂一面之词,就这般大动干戈?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天家骨肉?让哀家日后如何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朱厚照看着她,“母后,你去内阁看看大臣们的证据,再来求情不迟。”
“是那个李凤遥!是不是她撺掇的你?她记恨我驳了她的人,就用这种毒计来报复我!来害我的弟弟!”
听到李凤遥的名字被如此指控,朱厚照眉头猛地一拧,“与她无关!母后,你看清楚!这是东厂查实的铁证!血淋淋的人命!白纸黑字的账目!画押的供词!桩桩件件,无可抵赖!您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他将手边仅剩的一份、记录着老妪撞死细节的证词猛地推到太后面前。
太后看也不看,一把挥开!纸张飘落在地。
“东厂?闻溪不就是她李凤遥的人?!他们做的局,拿来骗你的鬼话,你也信?!”太后情绪彻底失控,眼泪夺眶而出,不再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只是一个竭力想要保护弟弟的姐姐,“我不看!东厂罗织构陷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定是些小人嫉妒侯府富贵,编造出来蒙蔽圣听的!”
“罗织构陷?”朱厚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讥讽,“母后!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证、物证、画押供词,甚至他们强占田亩的地契副本、放印子钱的暗账、贪墨银两的账册往来,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铁证如山!您告诉我,东厂如何能罗织出这七十八款大罪?如何能逼得一百多名人证画押?难道顺天府衙前撞死的老妪,也是东厂逼死的不成?!”
他本就暴躁,越说越诛心,“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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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手印!看看这被他们殴打折磨致死的百姓姓名!看看他们贪墨的,原本该用来给你,给宫里织造绸缎的十万两雪花银!看看他们是如何打着你的旗号,在外无法无天,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太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她并非完全不知自己弟弟的德行,只是多年来选择闭目塞听,一味维护。此刻被儿子以最残酷的方式将血淋淋的事实撕开,她感到一阵眩晕。
但她仍强撑着,声音却已不如方才强硬:“他们,他们纵有千般不是,也是你的亲舅舅!是我们自家人!天家之事,岂能全然与民间等同?皇帝,你就不能,就不能小惩大诫,革职削爵,圈禁府中也就罢了!何至于要动用三法司会审,闹得天下皆知!你这是要逼死他们,也是在打你母后我的脸,打我们张家的脸啊!”
说到最后,已是声泪俱下,带着哀恳。
朱厚照眉目俱冷,“母后,张家可不是天家,这天下姓朱!”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张太后的心口,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以亲情为名的依仗彻底击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你……”太后嘴唇哆嗦着,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赤裸裸的“朱”与“张”的区分,像一道天堑,骤然横亘在母子之间,提醒着她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亲情是何等脆弱。
朱厚照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心中并无快意,反而涌起更深的烦躁与厌倦。他厌倦了这种纠缠,厌倦了母族永无止境的索取和带来的麻烦。
他不再看太后惨白的脸,声音沉冷,一字一句,砸在空旷的大殿中,也砸在太后的心上:
“正因为他们是朕的舅舅,太后的弟弟,才更罪加一等!”
“朕赐他们爵位,是让他们安享富贵,不是让他们仗着天家权势,成为国之蠹虫,民之虎狼!”
“母后口口声声说朕不顾骨肉亲情。可母后可知,正是念及一丝骨血情分,朕才让东厂去查,才让内阁去审!是要给他们一个明正典刑的机会,而不是像对待刘瑾那般,直接由朕下旨处决!”
随后他目光逼视着太后:“母后又可曾想过,他们仗着是谁的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他们每一次强占民田,每一次纵奴行凶,外面百姓骂的是张鹤龄、张延龄,还是他们背后站的太后,乃至朕这个皇帝?!”
“朕今日若徇私枉法,明日天下百姓便会指着紫禁城骂朕昏聩,骂太后纵容外戚,祸国殃民!届时,母后所要面对的,就不是失去两个弟弟的哀痛,而是千秋史笔的唾骂,是动摇国本的危机!这难道就是母后想要的?!”
“他们享着朱家给的尊荣,行的
却是掘朱家根基之事!逼死朕的子民,贪墨朕的库银,败坏朕与母后的声名!母后让朕徇私,朕若徇私,便是告诉天下人,皇亲国戚便可凌驾国法之上!便是告诉贪官污吏,只要攀附后族便可为所欲为!这大明律法,还要来何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在殿中回荡轰鸣。
“母后口口声声张家颜面,可知他们早已将张家的脸,将朕的脸,将母后的脸,都丢尽了!如今不是朕要打张家的脸,是张家那两个国舅爷,自己把脸伸到了国法铡刀之下!朕现在不是在惩治舅父,朕是在整肃朝纲,是在清理门户!”
这罪名下来,太后有些站不住,朱厚照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她身上。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懂,一直选择忽视。此刻被儿子毫不留情地撕开所有遮羞布,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恐惧。
“朕叫母后去看卷宗,母后不看。朕与母后说道理,母后不听。”骂过后,朱厚照的声音里是疲惫和冰冷,“母后眼里,只有张家的列祖列宗,只有您自己的脸面。那朕呢?大明的列祖列宗呢?这朱家的天下和脸面,又该置于何地?!”
他挥袖,指向宫门方向,下了最后的逐客令:“母后请回吧。好生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前朝之事,舅父之罪,朕自有决断。国法昭昭,非朕一人之私意可改。”
这话已是彻底断绝了太后求情的任何可能,甚至暗示了她日后对朝政的干预也将被彻底隔绝。
张太后彻底僵在了原地。所有的泪水、哀求、愤怒,在儿子这番冰冷彻骨、句句关乎江山社稷的诘问下,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她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终于明白,眼前的皇帝不再是她顽皮叛逆的儿子,而是一个真正执掌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灰败的哽咽。她没有再看朱厚照一眼,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般,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踉跄着挪出了西暖阁。那身影,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殿门再次合上,将太后绝望的背影彻底隔绝在外。
殿内重归死寂,比之前更添几分冰冷的空茫。朱厚照挺直的脊背在烛光下投出僵硬的阴影,许久未曾动弹。空气中混合着熏香,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苦涩。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大殿,扫过方才太后站立的位置,最终落在地上,那里,方才太后踉跄时,遗落了一支不起眼的珠花,是来的匆忙,簪戴得不牢。
朱厚照走过去,弯腰拾起。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金蕊珍珠簪,样式甚至有些过时,远不如她平日所戴的华丽。他认得这支簪子。张太后出生民间,是农家女,小时候,母亲常常戴着它,在春日里抱着他在御花园看海棠,轻声哼着柔软的江南小调。那时,舅舅们还只是偶尔入宫请安的年轻国舅,带着些拘谨和讨好,还有乡下人的土气,会给他带些宫外的泥人糖画。
指尖摩挲着冰凉圆润的珍珠,那些模糊而温暖的记忆碎片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与方才母亲惨白绝望的面容,与卷宗上那些血淋淋的罪状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痉挛。
他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干呕起来,额角青筋暴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那股一直强压着的,混杂着愤怒、失望、被背叛感以及亲手斩断亲缘的剧痛,终于冲垮了他,化作生理性的强烈不适。
“呃……咳咳……”他撑住冰冷的御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第55章 哄人
一直守在殿外,心惊胆战的王敬听到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推门冲了进来,一见皇帝如此情状,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王敬扑跪过去,手足无措,想扶又不敢贸然触碰。
朱厚照一把挥开他试图搀扶的手,另一只手仍死死按着胃部,□□,脸色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他闭上眼,极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翻涌的情绪。
良久,那阵剧烈的生理反应才慢慢平息下去。他直起身,依旧背对着王敬,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朕没事。”
王敬跪在地上,看着皇帝微微颤抖的背影,他不敢多问,“陛下保重龙体啊,奴婢去传太医……”
“不必。”朱厚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些许冷硬,“倒杯热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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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王敬连忙爬起来,手脚麻利地斟了一杯温热的参茶,小心翼翼奉上。
朱厚照接过茶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瓷壁传来,稍稍驱散了一些体内的寒意。他慢慢饮着,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殿内再次沉默下来。王敬垂手躬身侍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将杯中茶饮尽,朱厚照重重地将茶杯顿在御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方才那瞬间的失控仿佛只是幻觉。
“王敬。”
“奴婢在。”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不带一丝波澜,“慈宁宫用度一如往常,务必让太后颐养天年。另,告诉江彬与闻溪……”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给朕盯紧诏狱和三法司。此案一应人犯,给朕撬开嘴,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查到何处,绝不姑息!若有谁敢在其中上下其手,徇私舞弊,或意图杀人灭口,朕准他们先斩后奏!”
“是!奴婢遵旨!”王敬心头一凛,深知这道旨意背后的血腥与决绝,连忙躬身领命,快步退出去传令。
朱厚照独自站在原地,良久,他缓缓摊开手掌,那枚珠花静静躺在掌心,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凝视片刻,最终朝地面砸了下去,一声闷响,隔绝了所有不该存在的温情与软弱。
胃部的隐痛和喉咙的干涩仍在持续提醒他方才的失控。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清响,与内侍们沉重小心的步伐截然不同。一股清雅馥郁的暖香,先于来人飘入了殿中,悄然驱散了几分残留的冰冷和压抑。
王敬没有通传,只是悄然将殿门推开一些,一道窈窕的身影便侧身走了进来。
没有通传,能在此刻如此无声无息进入西暖阁的,只有一人。
一双微凉柔荑覆上他紧按着眉心的手,力道适中地替他揉按着紧绷的额角。指尖的凉意恰到好处地舒缓了他燥郁的情绪。
“陛下,”此刻不宜有其他的情绪,李凤遥的声音低柔婉转,像夜深人静时淌过的溪流,“何苦如此煎熬自己?”
朱厚照没有睁眼,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许,向后靠了靠,将一部分重量倚向她。
李凤遥并不需要他回答,她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声音愈发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疼惜:“臣妾方才在外头,隐约听见了些动静,太后她也是爱弟心切,一时情急,说了些重话,陛下万莫往心里去。”
她绝口不提太后对她的指控,也不问案情的具体细节,只将一切归咎于爱弟心切和一时情急,轻巧地将太后的失态定义为可以理解的亲情冲动,而非是对她的攻讦。
朱厚照闭着眼,哼了一声,声音沙哑:“爱弟心切?她眼里只有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何曾想过朕?想过这江山社稷?”
李凤遥轻叹息,“太后深居宫中,难免被亲情蒙蔽,不如陛下高瞻远瞩,心系天下。陛下今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虽是无奈,却是为了大局,为了这朱姓江山的稳固。长痛不如短痛,陛下圣明。”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理解和推崇,每一句都精准地落在朱厚照的心坎上,肯定了他的决策,拔高了他的立场。
她
微微俯身,脸颊贴近他的鬓角,“陛下是天子,天子之心,装的是九州万方,是亿兆黎民。国法如山,民怨似海,陛下秉公处置,何错之有?便是史笔如铁,后世也只会赞颂陛下今日之圣断,乃明君所为。”
她顿了顿,开始与皇帝统一战线,她这一次一定要让太后失去抗衡的权力,不然以后倒霉的就是她,“只是苦了陛下,要独自承受这般压力。太后终究是无法体会陛下身为君父的艰难。”
朱厚照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缓和了些。他睁开眼,侧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李凤遥。烛光下,她未施浓黛,眉眼间带着纯粹的担忧和温柔,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疲惫却依旧冷硬的轮廓。
他反手握住她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攥在掌心,要汲取力量一般。
李凤遥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依旧轻柔地为他按揉着太阳穴,“臣妾来自民间,还是商女,蒙陛下看重,才站在庙堂与陛下一道看天下事。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愿陛下能舒心些。陛下龙体关乎社稷,万万要保重。”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轻声道:“陛下稍坐,我去重新沏杯安神茶来?方才那杯怕是凉了。”
朱厚照却攥得更紧了些,没有让她离开。“不必。”他重新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她身前繁复却柔软的衣料上,声音闷闷的,“就这样待一会儿。”
此刻,他不需要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只需要这带着熟悉香气的慰藉,需要这片刻的,无人打扰的宁静,需要有人告诉他,他做的是对的。
李凤遥便不再动弹,安静地坐着,任由他依靠,一只手被他紧握,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躁动不安的孩子。她的目光放空,越过皇帝的头顶,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平静无波。
她并不后悔造成今天的一切,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恶付出代价,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那证据又不是她诬陷的,是太后的家人桩桩件件干出来的,他们敢干,就得承受得住审判。
她只不过让他们的报应提前了。
朱厚照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可这九五之尊的宝座,终究是天下至孤至寒之地。
“陛下要是不喜欢宫里,怕太后再来求情,咱们就私奔去豹房吧,追风与玉爪的毛撸起来就忘掉这一切了,等一切结束,将天子行台搬到豹房,咱们在那处理朝事,这紫禁城的规矩,就没有了。”
她描绘的豹房,不是那个被朝臣诟病的淫乐之所,而成了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紫禁城的世外桃源,一个只有他们,与大猫大豹的自在天地。
“私奔……”朱厚照重复着这两个字,抵在她衣料上的额头微微动了动,这想法如此大逆不道,却又如此契合他内心深处那份一直被压抑的,渴望挣脱束缚的野性。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困在这四方宫墙里,听那些无休止的争吵和算计?为什么不能去一个更自在的地方?
他缓缓抬起头,紧握着李凤遥的手。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活气,“这宫里闷得朕喘不过气。”
他目光扫过空旷压抑的西暖阁,扫过御案上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奏章,最终落回李凤遥温柔而坚定的眼眸里。
“就去豹房。”他做出了决定,语气变得果断,“现在就去。王敬!”
一直屏息守在殿外的王敬立刻应声而入。
“备驾!朕要去西苑豹房!现在!”朱厚照命令道,不容置疑。
王敬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又瞥见皇帝苍白却异常坚决的脸色,以及贵妃娘娘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立刻将所有的疑问和劝谏都咽了回去,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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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车驾很快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紫禁城,融入了京城的夜色之中。没有庞大的仪仗,只有必要的护卫和随行内侍,一路疾行,直奔西苑。
豹房的值守太监显然没料到皇帝会深夜突然驾临,慌慌张张地开门迎驾。朱厚照却看也不看他们,径直拉着李凤遥的手,穿过有些冷清的庭院,走向他平日逗弄猛兽的馆舍。
这里没有乾清宫的庄严肃穆,也没有慈宁宫的压抑紧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混合着草料、皮毛和一丝野性的气息。听到动静,廊下兽笼里传来低低的咆哮和窸窣声。
朱厚照的脚步明显轻快了些。他松开李凤遥,快步走到一个巨大的铁笼前。里面,皮毛光滑如缎的追风警惕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烛下闪着光,认出是主人,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亲昵地凑近笼栏。
“追风……”朱厚照伸出手,隔着笼子抚摸豹子探过来的脑袋,那柔软而充满力量的触感,奇异地安抚了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李凤遥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示意内侍取来新鲜的肉块。她接过,递到朱厚照手边。朱厚照拿起一块,喂给追风,看着它优雅而迅速地吞下,然后又蹭他的手。
李凤遥看着玉爪也不甘寂寞的凑过来,果然,撸猫能缓解一切烦恼,大猫也是猫,都是治愈系。
豹房的值守太监和内侍们彻夜未眠,灯火通明地忙碌起来。皇帝的突然驾临且意图长驻,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虽然仓促,但在王敬的严厉督管和李凤遥偶尔几句轻描淡写却切中要害的提点下,一切进行得忙而不乱。
偏殿则整理为皇帝寝宫和贵妃的临时居所。李凤遥亲自看着人将带来的常用物品安置好,尤其注意熏香和寝具的舒适。
这一夜,朱厚照宿在了豹房。或许是极致的疲惫,或许是离开了令人窒息的环境,李凤遥悄然点燃的安神香起了作用,他睡得异常沉实,无梦到天明。
次日醒来,窗外天光已亮,却不是透过紫禁城繁复的窗棂,而是透过豹房更为简单直白的轩窗洒入。鼻尖萦绕的不再是龙涎香的厚重,而是草木的气息。朱厚照坐在榻上,怔忪片刻,昨夜那场剧烈的冲突和逃离,仿佛隔了一层薄纱。
李凤遥早已起身,正指挥着宫人轻手轻脚地布置早膳,见他醒来,嫣然一笑:“陛下醒了?昨夜睡得可好?臣妾让人熬了清淡的粳米粥,暖胃安神。”
朱厚照走过去抱着她,头窝在她肩窝里,李凤遥一手抱着他精壮的腰,一手抚着他的背,两人无言胜有言。
第56章 内阁惊惶
用过早膳,朱厚照站在馆舍门口,望着西苑开阔的天空和远处的山峦,再回想紫禁城那四方的天、压抑的宫墙,一种强烈的、不愿回去的念头攫住了他。
李凤遥也不喜欢紫禁城,那里死人的话比活人重要,干什么事都得问祖宗,不适合她这种活着的。
她直接将最重要的西侧主殿迅速清理布置出来,作为皇帝日后处理政务的行在正殿。御案、龙椅、文房四宝、必要的典籍图册被一一安置妥当。殿内原本一些过于嬉游的摆设被移走,换上了稍显庄重的屏风、香炉,但整体氛围依旧比紫禁城轻松许多,推开窗,甚至能闻到兽苑传来的、带着生命力的气息。
朱厚照对随侍的王敬和郑常宁道:“传旨:即日起,朕便在此处理政务。将紧要奏章、军机文书,一并移至豹房。令内阁、六部九卿及有司官员,有事皆来此地奏对。”
王敬心中骇然,这将天子行台移至豹房,简直是前所未有之事!他下意识地想劝谏:“陛下,这于礼制……”
朱厚照一个冷眼扫过来,带着昨夜未散尽的戾气和不容置疑的决断:“礼制?朕就是礼制!
紫禁城规矩大,逼得朕连气都喘不顺!就在这里办!谁有异议,让他自己来豹房跟朕说!”
王敬吓得立刻噤声,连忙躬身:“奴婢遵旨!”
李凤遥在一旁柔声道:“陛下圣明。豹房开阔,更利陛下静心裁决大事。只是如此一来,护卫与文书传递需得格外精心,以免贻误政事。”
“这些琐事,交由爱妃去打点,朕放心。”朱厚照看到她,语气缓和不少。
李凤遥愣了愣,这权她还没要朱厚照就给了,反应过来就应下了,她如今在豹房,可不在后宫,怎么能算后宫干政呢?
于是,一场看似荒唐的迁移就此开始。皇帝的谕旨迅速传遍京城各部衙。朝野上下虽一片哗然,暗地里议论纷纷,但鉴于皇帝刚刚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寿宁侯府,余威犹在,且圣意坚决,无人敢在此时公然强谏。
内阁的票拟、六部的奏章、军镇的急报,开始如流水般送往西苑豹房。原本充斥着兽吼禽鸣的馆舍,迅速被书案、卷宗架和忙碌的司礼监宦官所占满。空气中混合着墨香、纸香和那驱不散的、独特的野兽气息。
朱厚照却似乎在这种奇异的环境中找到了一种扭曲的平衡。批阅奏折累了,便去马场骑马,看着练武场众人训练,以及武器营。没有太后时不时的关怀,没有紫禁城无处不在的、提醒他身为帝王一举一动皆需合乎礼制的压抑目光。
他在这里,更能呼吸,也更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而李凤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豹房这座临时权力中心实际上的女主人。她安排起居,调度内侍,朱厚照会让她在一旁翻阅那些核心机密的奏报,听她说些来自民间视角的,不同于朝臣的见解。
“陛下,”李凤遥端着一杯新沏的参茶走来,声音柔缓,“都已初步安置妥当了。陛下忙碌了几日,不如先小憩片刻?明日在此朝会,陛下若欲在此处理政务,还需召几位阁臣前来,晓谕一番。”
朱厚照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温热入喉,他点了点头:“凤遥思虑周全。”他沉吟片刻,“召内阁辅臣即刻前来觐见。”
“好。”李凤遥应道,却没有立刻让王敬去传旨,而是微微蹙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陛下,移驾豹房理政,只怕朝野间又生非议,言官们怕是……”
朱厚照冷哼一声,经过前些日子,他对那些繁文缛节和喋喋不休的劝谏更是厌烦:“非议?朕在哪里,哪里便是朝廷!难道离了那紫禁城的金銮殿,朕就不是皇帝了?谁爱非议谁非议去!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朕的刀把子厉害!”
他这话说得霸道,却正符合他此刻的心境。李凤遥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她不再多言,柔顺地垂首:“陛下圣心独断,自是无人敢置喙,臣妾这便让王敬去传旨。”
内阁四位阁老接到口谕时,听闻皇帝前几天连夜移驾豹房,还将政务移至那处理,四人皆是目瞪口呆,心中叫苦不迭。尤其是首辅杨廷和,立刻联想到那夜太后匆匆入宫、皇帝震怒之事,心下明了,这分明是皇帝在与太后赌气,更是要彻底避开紫禁城的束缚和太后的干扰。
然而圣意已决,口谕已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匆匆赶往西苑豹房。
一路行来,见到豹房内外明显加强的守卫和匆忙收拾整理的迹象,几位阁老心情更是沉重。进入被临时充作的正殿,虽见布置得还算庄重,但与皇宫迥异的氛围,仍让他们感到极大的不适和荒谬。
朱厚照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坐在那张临时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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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龙椅上,面色平静带着慵懒,仿佛只是来此休憩,而非处理关乎国运的朝政。李凤遥并未在场,但她存在的气息却仿佛无处不在。
“臣等叩见陛下。”四位阁老压下心头万千思绪,依礼参拜。
“平身。”朱厚照声音平淡,“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晓。朕近日心绪不宁,需在此清净之地斋戒静心,政务便暂移此处办理。一应章程,如常进行即可。”
杨廷和作为首辅,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谏:“陛下,西苑虽好,然豹房终究非正式理政之所。陛下乃万乘之尊,身系天下,居于此处处理万机,恐惹物议,亦恐令天下不安。还请陛下三思,以社稷为重,早日回銮紫禁城。”
朱厚照眼皮都未抬一下,把玩着一枚玉板指,语气却冷了下来:“杨先生是觉得,朕在此处,便处理不好政务了?还是觉得,朕离开了你们日日念叨的那些祖宗规矩,就不是皇帝了?”
这话极重,杨廷和连忙跪下:“臣不敢!臣万万不敢有此意!只是……”
“没有只是。”朱厚照打断他,目光扫过另外三位噤若寒蝉的阁老,“朕意已决。在此处,朕觉得清净,脑子也更清楚些。寿宁侯府的案子,你们正好在此处,与朕详细说说进展。也省得在宫里,总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
他特意加重了“不相干的人”几个字,其意自明。几位阁老心下雪亮,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摆脱太后的影响,甚至可能借此整顿朝纲,树立绝对的权威。他们若再劝,恐怕就要触怒龙颜。
谢迁,毛纪,李东阳互看一眼,最终皆道:“臣等遵旨。”
杨廷和见状,也知无法挽回,只得暗叹一声,作揖道:“臣遵旨。”
“很好。”朱厚照脸色稍霁,“今日便在此处议事。往后每日,紧要奏章皆送至此地。非朕宣召,外臣不得擅入。去吧,先把该处理的急务理出个头绪来。”
“是,臣等告退。”四位阁老心情复杂地退出了这处弥漫着异样气息的正殿。
走出豹房,回到熟悉的宫墙之内,四人皆沉默不语。他们都明白,从今日起,大明的政治中心,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恐怕要偏移到那座充满了皇帝个人喜好的西苑豹房了。而这一切改变的源头,皆因那夜那场母子决裂的风暴,以及那位此刻虽未露面,却无疑深得帝心、甚至可能推波助澜的贵妃娘娘。
贵妃干政这四个字,他们私下里、甚至奏章上不知骂过多少回,抨击过多少次。可骂到现在,竟仿佛成了这紫禁城里一个新的、令人窒息的理所当然。
这让他们这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这些国之栋梁,感到无比的尴尬和恐惧。
他们看不到那一百四十多个被寿宁侯府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吗?他们听不到顺天府衙前那震天的哭嚎和老妪撞死的惨状吗?他们心里其实清楚,张家罪有应得。
但正因为清楚,才更觉胆寒。
李贵妃用的,是阳谋。
她打着国法、民怨的旗号,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她甚至没有直接出手处置,只是引导皇帝去看,去听,去愤怒,将彻查的权力交给了皇帝和内阁。
他们若此时跳出来为张家说话,为太后张目,那等着他们的就不是结交外戚的罪名,而是罔顾国法、漠视民瘼、官官相护的滔天骂名!那些本就因张家恶行而沸腾的民怨,会立刻调转枪头,将他们这些袒护恶贼的官员喷得体无完肤。读书人的笔杆子,在真正的血泪和汹涌的舆情面前,有时候苍白得可笑。
“水至清则无鱼……”谢迁低声喃喃,道出了几人共同的心声。这官场上,谁又能真正经得起彻查?今日李贵妃能用这等酷烈手段扳倒太后的娘家,明日若是看谁不顺眼,是不是也能如法炮制?东厂的那群鹰犬,闻着血腥味就能扑上来,谁能保证自己绝对干净?
一想到闻溪那双冰冷无波的眼睛和东厂无孔不入的侦缉,几位阁老的后脊梁都窜起一股凉气。
更让他们无力的是,太后如今看来是真的倒了。皇帝的态度如此决绝,甚至不惜移驾豹房以示割裂。礼法上,太后仍是母后,但谁都知道,经此一事,她老人家在后宫、在前朝的话语权,已被皇帝亲手削去了。
而他们这些外臣,面对一位圣眷正浓、手握实据、又深谙如何利用皇帝情绪和朝野舆论的贵妃,地位变得极其尴尬。她是君,他们是臣。她若以转奏圣意、关心民瘼为名插手政务,他们竟难以像当年抵制万贵妃那样,直接用“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来硬顶回去。因为她总能将她的意图
,巧妙地包裹。
“当年万氏虽骄横,至少,至少还守着后宫不直接干政的底线,懂得些分寸。”李东阳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对万贵妃时代一种扭曲的怀念,“可这位李宸贵妃,绝非善类啊。”
她不是仅仅满足于宠爱和富贵的后宫妇人,她看得懂朝局,懂得利用规则,甚至敢于打破规则。她将帝王的爱宠、东厂的刀、民间的怨气、以及朝臣的顾虑,全都编织成网,为她所用。
这样的女人,比单纯恃宠而骄的万贵妃,可怕十倍、百倍。
四人相视无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和一种无力回天的预感。大明的天,真的要变了。而这变化的中心,不再仅仅是任性妄为的皇帝,还多了一个隐在豹房帷幕之后,冷静拨弄着棋局的贵妃身影。
他们沉默地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回到值房,关起门来,好好消化这骤变的局势,思考自家和派系日后,该如何在这位厉害的贵妃娘娘手下小心行事。
第57章 太后远走
寿宁侯府的案子,在三法司与东厂的雷厉风行下,进展极快。铁证如山,无人敢徇私,也无人能徇私。皇帝的态度明确如利刃高悬,内阁被半强制地按在了这辆战车上,只能顺着既定的轨道疾驰。
最终的判决很快出炉,经皇帝朱批,明发天下:
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身为外戚,不知感念皇恩,恪守臣节,反而仗势欺人,贪暴成性。强占民田、纵奴行凶、贪墨宫帑、私放印子钱逼死人命……罪证确凿,恶贯满盈,民愤极大。依《大明律》,主犯当处极刑,即刻押赴西市,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其家产悉数抄没,抵偿亏空,抚恤苦主。一应从犯豪奴,或斩或流,各依律严惩不贷!
判决书字字如刀,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消息传入慈宁宫,张太后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她没有再哭闹,没有再去找皇帝,甚至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庭院里开始抽芽的树木,眼神空洞得吓人。她知道自己救不了弟弟了,皇帝的心,比紫禁城的石头还冷,还硬。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晃动着那个李姓女子的影子。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仅输了权势,更输了儿子。
行刑那日,天阴沉沉的。西市口人山人海,百姓们争相目睹这对恶贯满盈的国舅爷的下场。咒骂声、唾弃声、甚至还有鞭炮声,交织在一起。
慈宁宫门窗紧闭,仿佛要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张太后没有去送弟弟最后一程,她无法面对那血腥的场面,更无法面对儿子冷酷的决断和百姓的欢呼。
就在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的那一刻,遥远的慈宁宫内,张太后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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