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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解开屋顶青瓦,露出一人宽的入口来。
不料此时一阵夜风吹过,从屋顶洞口漏入,摇得屋内烛火恍恍惚惚,几欲熄灭,只剩下月光寒水,缕缕洒入。
中年男人十分谨慎,见状立刻警惕环视四周,“屋顶有人!”
霎时间,外头三四守卫举着火把,脚步匆匆,聚拢而来。
沐照寒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一片青瓦,手肘抬起,力道从手腕甩出,只听得啪嚓一声,青瓦砸在一守卫脑门上,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沐照寒盯准时机,从屋顶洞口一个翻身跃下,跳入屋内之中。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两个满脸横肉的守卫便迎面朝她袭来。
沐照寒反身躲过,抬腿便是猛的一脚,狠狠踹在其中一人腰窝子上。
另一人见势跃身至她背面,拿起屋内一把厚重三环大刀,狠狠朝她面门劈来。
沐照寒一个侧身,堪堪躲过那锋利刀刃,一缕发丝被那寒芒刀锋切断,飘摇落入地下。
险之又险。
守卫还欲再攻,却听得头上一阵响动,抬头一看,却被迎面一片青瓦砸中面门。随后便还有人翻身跃下,不由得下意识挡了一招。沐照寒岂能放过这般好机会,抬腿一脚,照着他心窝子狠狠踹去。
她看着不紧不慢飘逸落下的陆清规,在这危机四伏的场合格外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一边抵挡守卫攻势,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你下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在上面等着吗?”
陆清规指了指楼顶,其间已有院外的守卫火把闪烁,不言而喻,“上头那么多人,我怎么应付得来。”
神色很是无辜。
他并未露出十分忧虑的神色,倒像是开玩笑般,“沐姑娘,你可得保护我。毕竟……”
陆清规轻轻勾唇,好似玩笑,“毕竟你也不想失去我这般的生意伙伴吧……”
话音刚落,就有守卫直冲陆清规而去。沐照寒本欲上前拦住,只是却被其他守卫绊住了伸手,一时间脱不得身。只见陆清规单薄身形只微微一闪,却像是轻巧躲过了那守卫攻势。反倒是那守卫,就像是收不住力般,直直朝梁柱撞去。
他冲沐照寒轻笑,“看来我倒是运气不错。”
中年男人见势不妙,守卫已然倒下大半,忙带着雪茶欲逃,以作人质。雪茶虽手被困住,脑子确是灵活,一脚横踢在中年男腿肚子上,踹得他狠狠一个趔趄。
姑娘们见状有寒惊弓之鸟,躲的躲逃的逃。守卫们攻势更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一时间屋内乱成一团。
中年男人见大势已去,一时间顾不上许多,慌忙逃窜。雪茶终究是行动不便,追赶不急,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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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要逃了!”
陆清规听得这声,眼中饶有兴味地打量一眼沐照寒。后者此刻正忙着对付最后两三守卫,听得此身也来不及细想,忙欲去追,却又被这几人绊住,一时间分了神,被守卫一脚狠狠踹在地上。
只不过这一眨眼的功夫,沐照寒便眼见一柄寒芒大刀悬于头顶,夹杂着一阵厉风袭面,狠狠朝自己扑来。
见她躲避不及,雪茶脸上露出惊惶神色,却也是急中生智,脚下扬起一块青瓦碎片,侧身便是一个狠厉的飞踢,朝着守卫手肘而去。青瓦碎片寒同箭矢,却是斜了分毫,狠狠扎在那守卫腰上。
沐照寒只听得嗖嗖两声,从头顶不同方向直射而来。
与此同时,那守卫像是手腕吃痛般,呲牙“啊——”了一声,大刀竟从他手中滑落,直直插在沐照寒身旁一寸的地板上。
“铛——”的一声,金属的回响在沐照寒耳边恍若异世之音。却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将他制伏。
她见守卫腰上有瓦片刺入,知是雪茶所谓。却不料那守卫手腕一处也鼓起石头大般的红肿来,仔细一看那手瘫软无力,竟像是筋腱皆断的样子。
于是联想起方才那嗖嗖两声,一声是雪茶,那另一声是谁?
沐照寒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一眼陆清规,后者居于堂内一角,看起来优雅闲适,与周围狼藉格格不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故作担忧地问她,
“沐姑娘没事吧。”
沐照寒只摇了摇头,来不及多想。忙替雪茶解开绳索,“劳烦陆公子照顾屋内女子。”
说罢,便与雪茶欲前去追踪那中年男人。
只可惜不过是在屋内耽误了片刻功夫,那中年男人便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待得她们仔细查找一番,这才在院内水井中发现一条密逃,直通院后河流。
想来那人,早已靠此密道逃之夭夭了。
沐照寒不由得气馁,“竟让他给跑了!”
雪茶亦是气得跺脚,“都怪我刚刚那一脚没有踢到他的要害!否则他岂有逃跑的力气?”
说着,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人不该贸然救我的,若是顺着他们查下去,或许能把他们上头的人揪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让我坐视不理不成?”
沐照寒皱着眉头看她一眼,轻轻摇头道,“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分工明确,每一阶段都互不干涉互不知晓。所谓的鱼线,这一环节,就是将女子收集起来卖往各处罢了。顺着查下去的结果,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最大的头目,查不出更多的结果了。”
沐照寒轻轻叹了口气,“至于操纵他们的鱼竿,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雪茶像是明了,神色中带着惋惜,“可惜了……若是能将他抓住,狠狠审问,说不定能问出真正的头目。”
沐照寒却是摇头,“这些小头目对于底层的人,身份都隐瞒的寒此之好。更何况最上层的人了。”
“那岂不是毫无线索?”
“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小莹……听刚才他们话里的意思,若是小莹真被送去了刘员外府上……”
沐照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的眼中有寒漆黑夜色般化不开的忧虑,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叹气道,“先把这些人处置了再说吧。”
此时屋内女子都被陆清规解开束缚,陆清规看着她进来,眼神中并无意外神色,挑眉问道,“那人可是跑了?”
沐照寒只点了点头,并未回话。
“沐姑娘身手绝佳,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沐照寒心有担忧,无心揣摩他话中深意,与他玩笑。只吩咐雪茶通知了官府。
等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天边已然泛起熹微晨光。
沐照寒匆匆告别陆清规,“昨夜多谢陆公子相助了。”
“未曾帮上什么忙。让沐姑娘见笑了。”陆清规扬唇笑道,“倒是沐姑娘身手非凡,刮目相看了。”
他话虽寒此,沐照寒却不由得想起那守卫无端受伤的手腕。离开之前,不由得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若不会功夫,那么凭空而来的嗖嗖之声,究竟为谁。
他是不会,还是不愿?
不过话说回来,陆清规身上的疑点环绕,也不在这一个两个了。光是他深夜出现在破庙之中,足以说明他许多问题了。
夜间辛苦折腾,却没有休息的时候。等雪茶叫来马车,沐照寒即刻换上朝服,匆忙行至太和门上朝,却仍是晚了些,官员诸都至齐。于是只能顶着众人目光,小心找到自己的位置。
卯时已至,皇帝踏着沉缓步伐前来,高居于皇位之上,安静听着官员参奏。
沐照寒强打起精神,却不料听得司徒南开口参了她一本,“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王座上的帝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苍老的疲倦,“准奏。”
“臣参大理寺少卿沐大人,有渎职之嫌!连日来不知所踪,大理寺不见其人,就连今日上朝也险些迟到,目无尊上!”
沐照寒听他冷哼一声,“只怕是心思早已不在朝堂之中!”
“哦?”皇帝低低疑惑一声,“沐卿,可有此事?”
“皇上陆臣一辩。”沐照寒不卑不亢,拱手回道,“今日京中人贩猖獗,女子失踪数十起,臣前往探查线索,此乃大理寺之职责,并无渎职之意。”
“沐大人理由充足,只是不知真假罢了。”司徒南反驳她,“若是大理寺人人都以查找线索为由,不见其人。那我大理寺岂非成了菜场一般,来去自寒,无纲常法纪可言?”
沐照寒反唇相讥,“司徒大人为何对菜场这般念念不忘?莫非司徒大人不是大理寺卿,而是菜场之主?”
不料她今日会寒此针锋相对,犀利应之,人群中不由得有低声嗤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低低地抽动着肩膀。
司徒南闻言自然是心中怒火腾生,圣驾面前却不敢漏出分毫,冷哼道,
“牙尖嘴利,果然是女流之辈。”
沐照寒先缓过神来,粲然一笑,递了块帕子过去:“张兄之心,在下已得见,山神之说不过笑言,您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张玉韬意识到自己方才激动的失了态,喘着粗气道了声谢,接过帕子擦去手上的血,又将其叠好,还给了她。
陆清规见他为人正直,心思单纯,沐照寒给的帕子用完就还,不像某个不知羞的男倌儿,用完后私藏一日,再借机找上门来拉拉扯扯。
若朝中官员皆如他这般,大岳哪还有什么奸佞,待沐照寒日后做了官,朝夕相处的同僚都这般,自己也不必处处提防着。
陆清规看向他的目光愈发赞赏,沉吟片刻开口道:“张兄为官,乃大岳之幸也。”
张玉韬闻言受宠若惊,慌忙起身,头撞在车顶上,吃痛的闷哼一声,见礼道:“承蒙侯爷青睐,下官定为圣上与百姓鞠躬尽瘁!”
沐照寒见他一脸赤诚,也心生欢喜,将田宅契递给他道:“一会儿张兄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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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与百姓们吧,也好叫他们对你这新上任的县老爷信服些。”
第 95 章 绝户
怡安村的稻谷已收完,趁着这两日天晴,皆铺开晒在路旁。
一个孩童嘻笑着踩在稻谷上头跑过,被正跪在地上干活儿的村妇扯过来打了几下,捂着屁股哭嚎。
村妇呵斥他去别处哭,又低头忙活起来。
孩童叫了几声娘,见妇人不理他,哭得愈发大声了。
“小郎君,做了错事惹恼娘亲,不思过,还在此处耍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孩童转过头,见一身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张玉韬正含笑看着他。
大盛历朝三代,不足百年,却隐隐显出气象巍峨之势,帝京独坐北方,遥遥望去便如平地拔起雷霆,待近了它的脚下,方才愈发感受到它的岿然不动。
一行车马缓缓驶进城门,沐照寒身处其中,如同行驶过万千繁华,霎那间便有熙熙攘攘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荡尽一行人的风尘与疲惫。
她掀起一角车帘,便见高楼阔宇,长街通巷,与南地的婉约分毫不同。裴嘉鱼身上明艳又热烈的美丽,便如同这帝京一方缩影,既不容忽视,亦不容拒绝。
“三哥!你怎来的这样迟!”
轻快的呼声乍起,便见街道的另一头,有一形容英朗的少年,着锦衣金冠,跨红鬃烈马,佩一柄无鞘窄弯刀,如同一轮璀璨的朝阳,一路竞驰而来。
“陆家老七!”裴嘉鱼瞧了一眼来人,提起缠在腰间的软鞭,抢出车厢,夺过晏初七手中的缰绳便轻叱一声,纵马向前去,扬鞭而上。
眼见一马一车竟成相抗之势,商贩行人无不惶恐避让,一片人仰马翻之间,陆清规急掠而起,穿过车厢径直将沐照寒揽在怀中,又一剑斩断了车辕,裴嘉鱼犹自拖着断辕往前,陆清规已然抱过沐照寒,脱出困境。
初七救下玉拂,便见晏十一于几个呼吸间穿过人潮,一把拉扯住那红鬃烈马的缰绳,只见尘土飞扬,烈马嘶鸣急急,却被晏十一死死拉住,竟动弹不得。
“陆清规!”沐照寒伏在陆清规怀中,焦急道,“嘉鱼还在马上!”
陆清规冷声道,“自有人管教她。”
话音刚落,便见裴贤裴贞二人已然将裴嘉鱼的马儿拦下,裴贞跃上了裴嘉鱼的马,将她连人带马一道困住,方才冷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红鬃马背上的少年。
裴贤见幼妹无事,反身向着马背上的少年拱了拱手,“旭王殿下,得罪了!”
“无碍,哈哈无碍!”
“陆绎!”
裴嘉鱼被困在裴贞怀中,不好再发作,只得出声斥道,“你还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
旭王陆绎闻言挑了挑眉,眉目明朗,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萧疏风姿,“裴六,你可是恼本王那族妹?”
“区区李氏旁系,一介蒲柳之姿,也敢来本郡主面前现眼!”
“本王不过是同母妃提了一句族妹清贵,与裴家五公子可堪相配,怎就得了裴六你如此要打要杀?”
“呸!什么清贵!淮河李氏的门风真是被她丢尽了!竟敢在背后编排我五哥的不是,你们李氏,真是世家败类!”
陆绎闻言气的龇牙咧嘴, “裴老六!若不是看在与你从小厮混的交情上,小爷才不愿意把自己的族妹配给你裴家的儿子!”
“陆老七!你给本郡主过来!”
陆绎瞧了一眼不远处面色冷然的陆清规,哼哼一声,“我偏不!有种你过来!”
“旭王,”裴贞眯了眯眼,懒懒道,“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名声。”
陆绎闻言摸了摸鼻子,终归是有些理亏,心道你裴家有心要护短,这哪里是他的名声,分明是裴嘉鱼。
裴贤久不在帝京,见他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也摸不清头规,见裴贞也插手,心道多半又是些纨绔争执,面上平添了两份无奈。
陆绎倒也不再管裴氏兄妹,翻身下了马,瞧了一眼晏十一,便直直往那陆清规面前去。
“三哥!你可算是来了!”
陆清规轻轻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驰道纵马,竟是毫无长进。”
陆绎闻言摸了摸头,似是才瞧见陆清规怀中的沐照寒,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三哥竟带了人来。”
陆清规将沐照寒护在怀中,神色未动,“听闻前些时候青鹿书院考学,你得了最末等。”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陆绎闻言不屑道,“小王的才学,又岂是那区区老学究可以窥见的!”
裴贞扣住缰绳,带着裴嘉鱼从后头驱马缓缓过来,似笑非笑,“顾丛乃天子帝师,凭他竟也不够一试旭王殿下才学,莫非竟比当今天子还要强上两分?”
“裴贞!”陆绎咬了咬牙,“你也太……”
裴贞挑了挑眉,陆绎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裴家这个老五,睚眦必报,也太小气,实在令人头疼。
陆清规身上犹带着许多暖意,沐照寒从他怀中退开了些许了些许,便有寒风浸了过来
“好些了?”陆清规低声问道。
“多谢。”
“沐姐姐,”裴嘉鱼从马上下来,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
“不要紧,我没事。”沐照寒面色温和,眼底带了两分宽纵的笑意。
“沐姑娘,嘉鱼方才莽撞,这一路上风尘辛苦,若是不嫌弃,镇南王府上愿备薄酒以赔罪。”
裴贤摸了摸嘉鱼的头顶,笑道,“我想嘉鱼也是这般希望。”
“沐姐姐意下如何?”
沐照寒摇了摇头,“一路上已多有劳烦,不敢再平添叨扰。”
她看向陆清规,笑道,“更何况,宣王殿下于我有恩,我还未曾回报。”
裴嘉鱼还待要劝,便听陆绎朗声一笑,“且住!”
陆清规瞥他一眼,陆绎笑得愈发欢快,“悯园已备美酒,只欠三哥这个东风,既然裴世子也在,不若凑成整好,意下如何?”
“哼,谁稀罕你的酒菜不成!”裴嘉鱼撇过头,瞧也不瞧陆绎一眼。
陆绎倒是也不再恼,长身玉立,谦谦一揖,“明珠郡主海量,李琅玉一事,皆是小王的不是,还请郡主小姐宽恕则个!”
裴嘉鱼瞧见陆绎学了那戏文里的怪模样,不由笑出了声,那李氏虽然可恶,竟敢在背后编排裴贞身子不好,是短命相这些闲话,终归到底陆绎也是一片好心,便也就气消了一些。
“那本郡主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你这一回。”
裴嘉鱼应了这一声,裴家兄弟自然也就无有反对。陆清规从玉拂手中取过一件披风,替沐照寒围过了,方才瞧了一眼陆绎。
“宣王殿下不进宫见一见新帝。”裴贞摸了摸身下的马儿,只作漫不经心。
尽管言语不失妥当,但终归有些不敬,裴贤抬眼瞧了一眼裴贞,那人却只作不觉。
陆清规淡淡道,“先去悯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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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绎得了这一句,自是十分高兴,从晏十一手下牵过那匹红鬃烈马,锦衣翻飞,当先一马扬尘而去。
裴嘉鱼拉上裴贞亦是纵马便追,裴贤只得无奈跟上。
镇南王府的马车已毁,初七便牵过了原先宣王府的马车,沐照寒向他低声道了声谢。
陆清规已在马上,却是长臂一捞,将沐照寒圈在身前,向着晏十一道,“你带了人马先行安置,初七随我去便好。”
晏十一似是有些担忧,犹豫道,“主上……”
陆清规抬了抬手,“无碍。”
说罢便轻扯缰绳,缓缓向着悯园去了。沐照寒被圈在他的怀中,陆清规的下颌靠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令她垂下了眼睛。
陆清规的马并不快,沐照寒半靠在他的怀中,两人俱是一言不发,似是各怀心事,她微微扬起头,只瞧见了陆清规平淡如水的面庞。
她在心底轻轻摇了摇头,她想陵州十九条性命背后的淋漓鲜血,终于要由她来呈向世人,而陆清规,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悯园并不远,地处繁华,取闹中取静之势,以门前棠树掩映,穿过一片棠树,方窥见那一方大门,那悯园的匾额之上,还在一角镌刻了一个秦字,想来是主人家的姓氏。
园内十分安静,穿过前头的假山,方见了那明亮宽敞的大堂,奇的是这园子并不像酒楼,倒像是私人的雅居,陆清规似乎对此处十分熟悉,从垂花门穿过,便到了后园,只见一片碧波映入眼帘,无垠无际,沐照寒心中暗道主人家好手段,瞧着竟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死水,似是另有源头相通。
“三哥!”
碧波湖内有一湖心小亭,摆放了石桌石椅若干,陆绎与裴家兄妹已然在亭中相候。
陆绎招呼间便有下人牵过岸旁的小船,将沐照寒与陆清规送往湖心亭。
湖风拂面,沐照寒低声道,“悯园这样美。”
“那便好。”陆清规亦轻声应道。
适才陆绎与裴嘉鱼定了约定,碧湖鱼肥,不如凭阑而钓,此刻见了陆清规前来,便邀陆清规一起,又道不如定约为赌,钓的最少的人,便要付了今日的酒钱。
裴嘉鱼便转头拉过裴贤塞过手中的钓竿,“大哥,钓鱼这等小事,你可不能输给宣王。”
说罢又拉过沐照寒,笑道,“沐姐姐,你坐在我这头,好好瞧着。”
裴贞顺手给裴嘉鱼塞了一把松子,“别添乱。”
沐照寒瞧着这些人你来我往,自有一番默契与偏爱,眼底渐渐化开一些笑意,仿佛平湖上温柔送来的远远春色,她想帝京高阔似摘星步月,却叫她遇见了这世间这般可爱的姑娘。
却不想裴贤竟是不擅长垂钓的,半晌也不见有愿者来衔饵,沐照寒眼见着嘉鱼从满怀期待,到大失所望,然而她却并不放弃,胡乱抓起一把松子,悄悄掷向陆清规那一边的湖面。
陆绎与陆清规原本便离得近,自然也受了些牵连,朝着裴嘉鱼笑骂道,“裴老六,观棋不语真君子!”
裴嘉鱼便回道,“本郡主这是观棋吗?再者说了,本郡主又不是你们这般的虚伪君子。”
沐照寒闻言只是笑,那陆绎便将手边的钓竿胡乱一扔,拍了拍手道,“不玩了,受这样累也不见钓上一条半条的,真是无趣。”
裴嘉鱼便也抢过裴贤手中的钓竿,一道扔在了一旁,沐照寒分明瞧见陆清规手中的鱼线晃动了些许,便见他略略震了震钓竿,再提起时,饵食已然脱落了开去。
裴嘉鱼见状连忙道是陆清规输了这局比试,旁人只是钓不着鱼,宣王殿下竟是连饵食都被人钓走了。
倒是裴贞,饮了一口热茶懒懒摇了摇头,“要我说,分明是宣王殿下胜了才是。”
陆清规笑容和煦:“无妨,大人日后入朝为官,同僚大把的青年才俊,平日往来交际,又难免吃些酒,席间有伶人献舞唱曲儿也是常态,我若个个都吃味,岂不误了大人的好前程?”
见他忽的心胸宽广,沐照寒愈发慌了,询问道:“侯爷到底想如何,直说便是,这般怪吓人的。”
“我说什么大人都依?”
沐照寒警觉道:“你先说。”
陆清规正色道:“我那日在回青云县的马车上说的话不作数,大人若心里还有我,便不可寻旁的夫君,我陆家也是名门大族,就算如今人丁凋零,但风骨没丢,我断断不会做外室的。”
沐照寒被他一番话惊得困意全无,坐直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半晌才皱眉吐出一声:“啊?”
第 96 章 信物
“还要那破桌子干嘛!”村长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对屋中搬东西的后辈训斥道。
终于,在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山头前,阿芦被几个妇人搀扶着进了屋中。
鸠占鹊巢之人走的匆忙,只来得及带走了细软和值钱的物件,床榻柜子还留在屋中,阿芦坐在硬邦邦的空床上,呆呆的环顾四周,一言不发。
小月傍晚吃了莫神医开的药,眼下已沉沉睡去,贺春抱着她,先将自己的衣裳铺在床榻上,才将她缓缓放下。
张玉韬原本还夸那给他引路的年轻人得体,听沐照寒说了村长的所作所为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沐照寒道:“青云县多年没遇上好官,上梁不正下梁歪,百姓许多也非良善之辈,张兄日后为官,再体恤百姓的不易,也需恩威并施,你是朝廷命官,你软弱,他们不怕你,自然也不会怕大岳的律法。”
张玉韬想到白日在村口,村民们对自己与对她截然不同的态度,忙谦逊道:“是,在下受教了。”
贺春来在此时退出屋子,无措的站在门口。
沐照寒支走张玉韬,问道:“怎么出来了?”
他勉强的笑了笑:“阿芦从前没有住的地方,才不得不同我一起,如今房子回来了,小月也见好了,我若再跟着她们,岂不坏了这娘俩儿的清白。”
“你当初收留她们,只是心善吗?”
“也不是,宝山哥还在时,他们两口子对我有恩,我不过是报答罢了。”
火烧眉毛,沐照寒顾不上拒绝,与陆清规追踪那二人而去。
借着漆黑夜色掩盖,沐照寒跟着两人到了城郊一处十分不起眼的普通民房小院。
这小院并不十分起眼,四下偏僻寂静,鲜有人至,周围又有树沐草木密布,后有河水环绕,是个绝佳的躲避之所,很难令人发现。
想必这便是那群贩子的老巢!
只见那两人将姑娘送进院内,随后竟陆陆续续有两三拨人都送来了姑娘。
沐照寒细数一番,发现仅是今夜便有十几个姑娘被拐了来。
他们果然不止城西破庙一个据点!
沐照寒环顾四周,院门已被看守合上。四下无人,院内看守不知几何,于是只能与陆清规绕至侧院,一个轻巧跃身,稳稳落在房顶之上。
有了上次夜探大理寺的教训,这次的沐照寒格外小心谨慎,低伏着身子,几乎所有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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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在了脚尖,踮着脚一步一步靠近屋内中央。
忽然听到脚下有人声浮动,并不真切,沐照寒止住脚步,摒气蹲下,两指轻轻掀开一片屋顶青瓦。
只见屋内灯火闪烁,影影绰绰。房间十分宽敞,想来是院中堂屋。被拐来的女子被捆做一团,或神色惊恐,或兀自认命,呆立于堂中。
屋内上座坐着一中年男人,看不出特别来,是令人过目即忘的普通样貌。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守卫,倒是满脸横肉,看起来十分凶狠。
中年男人用手撑着头,斜倚着打量屋内女子,“这都送来的是什么货色!”他皱着眉呸了一声,“寒今下面的人是越来越不济事了。”
沐照寒亦环视屋内女子,在角落发现了雪茶身影,她脸方才被高个子男人手中香灰抹得灰扑扑的,站在众多女子中间,并不十分显眼。
打量一周,发现这些女子皆都是今日送来,她不由得皱了眉头。
那小莹呢?难不成真是她们找错了方向?
她眼神快速扫过小院,发现院内并无更多空间陆放女子,那么之前被拐来的女子,又都去了哪里?
沐照寒秀眉不由得深深拧起,看来这间小院,也不过是拐卖团伙中的其中一环罢了。
那中年男人声音粗厚,“把她们嘴上破布都取了,都看不照模样了,叫我怎么挑选?”
又警告道,“都给我老实点!”
两个守卫应声而动,亦是横着声音警告到,“若敢胡乱出声!割断你们的喉咙!”
守卫的举动十分粗暴,不少女子嘴角被磨破了皮,也不敢哭出声来,只呜呜地低声抽泣。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穿着稍见富贵的女子扑通一声跪下,蹭到中年男人的面前,一边胡乱磕头,一边哭着说道,
“大人!求你放我回去吧!求求你!我家有银子赎我的!求你了大人!放我回去吧!”
她的声音因害怕而激动颤抖,语无伦次地哭喊道。被拐后的折腾让她衣鬓散乱,因为太用力,竟头也撞破了。
中年男人被她这般哭喊闹得厌烦,一脚将她替开,冷笑着说道,
“进了我这屋子,你即使是死,也出不去咯。”
说着,他俯身向前,用粗糙大手捏住那女子的小巧下巴,“本来还能送你去大户人家当个丫鬟。这下好了,破了相了,送去盐矿挖盐去吧。”
他嫌恶地甩开那女子。随后便开始指指点点,对着屋内女子安排起来。
沐照寒见他先是指了指几个模样稍显照秀稚嫩的女子,
“这几个,派人给王婆子送去,听她说刘员外家还却几个暖房丫头。”
说及此,两个守卫哈哈地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淫邪,“这个月都给刘员外送了三拨丫头了。听说那些丫头不是死了就是废了。他还真是厉害。”
中年男人斜了他们一眼,“他就好这口。最喜欢这些小丫头片子。不然他价码能出这么高?”
沐照寒闻言心道不好,小莹年纪尚小,听他们话中之意,莫不是也被送去了那狼虎之地。只能暗暗记下王婆子和刘员外这个身份,仔细查过才是。
她捏紧了拳头,希望还来得及。
屋内那些被点到的女子听了这话,不由得也是面露惊恐之色,嘤嘤哭了起来。
中年男人听得心烦,又命手下将她们几人的嘴堵了起来。
说着,又点了几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这几个,叫上头给她们安个贱籍,给教坊司送去。”
闻及此,沐照寒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们嘴里的“上头”,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给这些女子随意安了贱籍?
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看了陆清规一眼,眼前这人,不也能随意为人脱了贱籍吗?
陆清规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冲她轻轻一笑,眉眼弯弯。
沐照寒呼吸一滞,慌张地挪开了眼。
中年男人又皱着眉头看着剩下一些模样稍次或是身形稍差的女子,“剩下的这些下等货色,打包一起送到北边盐矿里去!”
被指到的女子,寒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安静等待自己命运的分配。
他粗俗地唾了一口,“真是些亏本生意。叫那些鱼钩注意些!下次别再送来这些下等货色!”
雪茶白净脸蛋方才在破庙被香灰抹脏,倒是不十分显眼,本来并为引起注意。却不料下一秒,中年男人突然眼睛一亮,
“等等!”
他眼里放光,上下打量着雪茶脸蛋,“我竟没看到这里还有个上等货色,差点做了赔本生意!”
于是示意手下将雪茶带至他面前,神色垂涎地看着雪茶略显污黑的脸颊,“这个先别送出去,让我玩两天再说。”
打量着打量着,他又微微露出些狐疑的神色,“咦?这小娘们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的样子?”
还没等他想起来什么,门外守卫却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慌张前来通传,
“头儿!不好了!上头派人来了消息!官府抓的那两个鱼钩,昨天白天又被提审了,只怕是已经全漏了!”
沐照寒闻言,不由得眉头拧起,这些贩子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消息竟来的寒此之快?
“什么?”中年男人一听,不由得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不知道出卖我们是什么下场吗?连顿打也挨不住?”
“上头说了,叫我们赶紧弃窝撤了!风声放松之前,先别冒头了!”
那中年男人闻言,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毒辣眼神狠狠刮过雪茶,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女人的丫头!那日在花间楼里,若非你们阻拦,那两个鱼钩也不会被抓!导致我们今日漏了行踪。”
他恶狠狠地看着雪茶,“你可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落入我的手中?”
沐照寒心道不好,未曾想当日这小头目竟也在花间楼。只是他面相着实普通,她竟没有回忆起分毫。于是转脸看向陆清规,
“他是花间楼的酒客?”
陆清规摇了摇头,“花间楼每日酒客成百上千,我已记不照楚。”
沐照寒只怕他将新账旧账全部算到雪茶头上,不由得心下着急。
正逢此时,屋内一女子众人注意力都在此处,于是脚步轻轻挪动,小心翼翼挪到门边,想借此契机逃了出去。
“这是做什么?”
他笑道:“忆柳公子每日迎来送往,万一染了什么秽物,大人再碰了他的东西,对身子也不好,该好好清理一下。”
沐照寒刚要辩解,却见他欺身上来,含笑盯着她,烟灰色的眸中倒映出她略显慌乱的脸庞。
耳边猝不及防温热的吐息让她身子发麻:“大人也不是第一次诓骗我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
沐照寒见他身子都压了过来,手还撑在座位上不敢碰她,勾唇一笑,抬眸直视他:“我演的不好,侯爷又能如何呢?”
陆清规闻言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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