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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诛绝血嗣
陆清规被她一句话说得心灰意冷,眼下正泡在木桶里边麻木的擦洗身子,边犹豫着要不要溺死自己。
指尖不经意拂过侧腰,一道微微凸起让他怔了下。
这是沈如琢机关匣中暗器刺伤他后留下的疤痕。
他受伤的次日,越性儿同沐照寒亲近,弄裂了伤口,莫神医来给他医治时候,曾说过受伤处是肾精所在,若不好好调养,下头那个恐怕不能用了。
已经死了一半的陆清规终于寻到了些许希望,瞬间活了过来,起身穿了衣衫。
出了浴房,却见沐照寒睡得正熟,丫鬟送来的餐食摆在桌上,一点未动。
陆清规心中愈发自责,他已经让她不满意到饭都吃不下了。
他身上亦是疲累,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后腰也痛了起来,但他哪肯认自己因房事累到了,忙打起精神,托泰叔装了盒极名贵的药材和一盒琳琅美玉,乘车出门直奔誓心阁。
莫神医不肯收药童,凡是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正满腹怨气的搓药丸,忽觉一阵寒风从身后吹来,回头见陆清规门都不敲便往里闯,更是火气直冲天灵盖,管他什么侯爷马爷,抄起药杵便扔了过去。
陆清规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下,也不叫痛,只转身关紧了房门,鬼鬼祟祟将两个盒子放在他桌上:“这是给您老的礼,在下有事相求。”
沐照寒心宽,讥讽一句后已消了气,虽觉腹中有些饥饿,倒也没什么吃东西的欲望,在柔软的锦被上躺了会儿,便睡着了,直睡到外面彻底黑了,才被饿醒。
一觉醒来,身上的疲惫感并未消失,酸痛反倒更重了些,她本欲起床,可挣扎一番后又倒回锦被上,顿感古人所言“色为割肉钢刀”诚不欺她。
她想使唤陆清规给自己倒杯茶,可睁眼四处瞧了瞧,没寻到他,又张口唤了他几声,亦无人回应。
床头放着叠好的干净衣物,她慢吞吞的换好,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陛下也知道当时你躲在殿内。”陆清规道。
长禄一愣。
“如今,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魂欲碎。
这回不止赵合,就连沐珵美也露出怜花惜玉的不忍来。
沐照寒神色不变,居高临下看着嘉容,道:“朕问你几个问题,你好生回答,若有一字不实,朕就挖你一只眼。听清了么?”
嘉容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流了,一脸凄惶地看着沐照寒,道:“清……奴婢清楚。”声如莺啼,入耳酥骨。
“你与赢烨如何相识?”
“他、他原是我父亲的家将。”
“这么说,是他雄霸一方之后,你父亲才做主将你嫁他?”
“不是的,奴婢父亲早亡,奴婢……是他养大的。”
听到这一条,沐珵美不由的与赵合面面相觑。转念一想,赢烨已经三十出头,而这嘉容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说赢烨能把她养大倒也不虚。只可惜,他们怎么就捞不着这么一个绝代佳人来做童养媳呢?
“外间传闻他对你极好,属实么?”
“是。”
“如何极好法?”
嘉容顿了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而下。
“他说,要让我母仪天下,还说,要为我做史书上第一个一人后宫的帝王。”“……选择?”
陆清规松开长禄,道:“你不是笨人,现在也不是装傻的时候。”
长禄焦虑不已,抽泣道:“我只想挣点月例寄回去给我哥娶媳妇而已……”
“命没了,说什么都白搭。”陆清规手拢进袖中。
长禄心慌意乱片刻,忽抓着陆清规的袖子道:“安哥,我听你的。”
“真听我的?”陆清规问。
长禄点头,咬牙道:“横竖一死,这宫中除了你,我也没有旁的可信之人了。”
陆清规将手抽出袖子,道:“既如此,你跟我来。”
长禄跟在她后头起身,瞄一眼她的袖子,想起自己刚才抓她袖子时捏到的那根尖细硬物,不由抬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陆清规将他送到甘露殿,自己回东寓所去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长福才回来,半边身子都湿漉漉的,冷得直打颤。
陆清规一边把布巾丢给他一边问:“怎么样?”
长福摇摇头,道:“长寿不通水性。”
陆清规闻言,看着桌角灯光出了会儿神,最终恨恨地一握拳:今天她把救驾的帽子扣徐良头上,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没能去太后面前澄清自己。以他的秉性,只怕就算死也得拉上她这个垫背的。既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
长寿房里,长寿正哆哆嗦嗦地换衣服,门被徐良一脚踹开。
“人呢?”徐良问。
长寿道:“根本没见着什么人。”
徐良见他浑身湿透,蹙眉问:“怎么回事?”
长寿恨道:“在梅渚边上寻人时,长福不慎跌了一跤,反将我扑入河中。如不是水浅,奴才怕是都回不来了。”
徐良不悦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寅时中,徐良和长寿来到甘露殿,却发现陆清规已经在了。
徐良也没理她,径自来到内殿门口,高声道:“陛下,该起了。”
过了片刻,殿里才传来“唔”的一声,徐良便推开殿门,指挥端着洗漱用具的侍女们鱼贯进入。
进殿之后徐良看到长禄躬身站在一旁,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暂且按下,伺候沐照寒洗漱更衣。
因在国丧期,沐照寒不愿穿颜色华丽的龙袍,眼下上朝穿的是黑底绣银色团龙的朝服。
那深而凝重的颜色衬得十六岁的少年肌肤如玉人如青葱,明眸朱唇秀美万端。若是作为女子,朝中大臣十有八九都愿意将他纳回家去珍之宠之,可作为皇帝……便似宝座上的一尊玉娃娃,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换好朝服后,沐照寒披散着一头光泽亮丽的黑发坐在镜前。
身旁侍女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以往沐照寒的发都是彤云负责梳的,而如今彤云不在了。沐照寒喊谁梳头,那人就极有可能取代彤云的位置,成为新一任御前侍女总管。
是以怿心宝璐这些从潜邸过来的侍女口中不言,心底却都暗暗期盼沐照寒能叫自己的名字。
“陆清规。”沐照寒谁也没看,直接喊了陆清规过来,将玉梳递给他。
陆清规苦着脸道:“陛下,奴才手笨,怕是梳不好。”
“无碍,凡事总有第一次。”沐照寒温声道。
“时彦,朕待会儿赐你一副匾额,有了朕的御笔题字,你的鸡,才称得上是鸡界一霸。不过这个字却也不是白题的,半年之内,你要为朕凑齐鹿苑十二将,如何?”沐照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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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彦忙跪下谢恩:“草民遵旨,谢陛下隆恩。”
丞相赵枢原本是东秦时期的光禄卿,多年来一直是以沐渊的内应身份呆在盛京的。赵合作为盛京土生土长的官家子弟,对这盛京内外有什么风景名胜逸闻趣事了如指掌,沐照寒又是个爱听野闻轶事的,一时两人相谈甚欢。
陆清规见状,便抱了猫悄悄出了甘露殿。长寿等人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这就是御前侍猫的好处,想走便走,沐照寒不去管她,刘汾自然也不会去管。
长福拖了个扫帚在不远处装模作样地扫地,一见陆清规出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陆清规问。
“如你所料,陛下与那位赵公子进殿之后,怿心便去了趟西寓所,然后嘉言就出来了。”长福低声道。
“现在她们人呢?”
“在晏景亭。”钟慕白闻言,上前两步,眼一抬便看见沐照寒依偎在那只通体黢黑威武凶猛的巨犬旁,更显得气势全无弱质纤纤了。
他心中不快,但想着不管如何,他好歹还记得先帝生辰,也算有心,便上前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沐照寒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道:“免礼,太尉大人今日怎会有此闲情雅致来逛鹿苑?”
“今日,是先帝生辰。”钟慕白看着比熊道。
“哦,原来今日是兄长的生辰,我竟忘了。”沐照寒面露愧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道:“不过人都已不在了,记得生辰还有何用,记得忌日才是要紧。”
钟慕白大怒,强行压抑着怒气,问:“陛下既不记得先帝生辰,何以偏偏今日来看先帝爱犬?”
沐照寒明眸一斜,不悦道:“太尉大人正值壮年,怎么记性便如此不好了?这比熊,何时是先帝爱犬了?”
钟慕白被他问得一愣,思绪忽而回到了十年之前。
那时他们刚刚攻下崇州,自崇王府内得了尚是幼犬的比熊。沐渊一见此犬便极是欢喜,顾左右道:“此犬不凡,恰寒儿六岁生辰在即,带回去给他当礼物正好。”
于是这比熊便被带到了丽州。然沐照寒似乎对此犬并不感兴趣,此犬平时就由沐渊和沐宪父子俩负责照料,若非刻意回想,早已忘了这段往事,只当这犬是先帝的了。
“再者,即便此犬是先帝的,太尉大人缅怀先帝不去看端王,反而来看此犬,莫非在太尉大人眼中,人还不如犬?”钟慕白面色难看,沐照寒权当未见,兀自追问。
“晏景亭……”陆清规沉吟,这晏景亭在长乐宫去丽正门的必经之路上,离长乐宫不远。怿心与嘉言同去,必是准备到时由怿心出面,暂时引开领赵合出宫的太监,嘉言便可趁此机会与赵合单独会面。
单独会面做什么?这还用问么?
陆清规转身回到甘露殿内。
沐照寒不经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目光往桌角一溜。
恰好赵合对盛京南市的描述告一段落,沐照寒端起桌角茶盏,抬头对侍立一旁的嘉行道:“给赵公子上茶,用朕从丽州带来的玄都明谷。”说着又对赵合道:“这玄都明谷茶,你定然未曾喝过。”
赵合道:“的确闻所未闻,莫非是陛下独创?”陆清规:“……”事实证明她果然梳不好,沐照寒发丝滑得拢都拢不住,手忙脚乱弄了半天,手心都出汗了,才算勉强拢住。
陆清规探手在放金簪的盒子里一顿扒拉,问一旁的宫女:“陛下最喜欢的那根云纹扁金簪呢?”
她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发髻并未完全散乱,一支精巧的点翠凤簪斜斜插着。
颈项的断口处,血肉与骨茬触目惊心,血液汪在承盘中,因放置处的地面不平,正沿着边缘一缕缕淌在地上。
陆清规快步跑进了院子,他方才在路上虽已听左见山说了个大概,但见到这副场景依旧又惊又气。
泰叔上前躬身道:“老奴看管不周,叫歹人污了这清净之地,罪该万死,还请侯爷责罚。”
泰叔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老奴,他也不忍多苛责,只问道:“牌位如何?”
“衣冠牌位皆无事,只多了这颗头颅。”
陆清规颔首,走到沐照寒身边蹲下,待看清那头颅的模样,又是一惊,脱口而出道:“庆王妃?”
“果然是她。”沐照寒看到那根凤钗时便有这个猜测,但她只深夜在屋顶上偷偷见过庆王妃一次,并不大记得她的模样,因而一时没敢确认。
左见山带着仵作周寻随后赶到。
“色泽未变,无腐败迹象,触之尚还有余温。”周寻小心地托起头颅侧面,仔细观察,“面容完好,皮肉弹性尚存,未见尸僵,血流了这么多,应是才死了不到一个时辰。”
听他说完,沐照寒又询问道:“这断口处的皮肉参差成这样,是被什么砍下来的?”
“被刀砍的,因砍的时候人还活着,断口处的皮肉就缩起来了。”周寻又掰开头颅的嘴,“您瞧这舌头都出来了,就是活着被砍头的,哎,这是什么。”
他说着,从头颅口中拽出一根手掌长短的布条来。
那布条上也沾了血迹,沐照寒皱紧眉头接过,借着灯火查看,才发现上面用朱砂所书四个红字“诛绝血嗣”。
第 152 章 内宅
沐照寒命人将庆王妃的头颅连同承盘一起送回誓心阁,自己带了人往庆王府去。
子时将近,左见山在庆王府外敲了好一会儿门,一直无人回应,又想起那骇人的字条,回头低声询问道:“大人,里头会不会被灭门了。”
沐照寒摇摇头,庆王爷乃亲王,手中是有兵权的,常驻府内的便有六百余人,什么人能不声不响的将王府灭门?
而且,她分明听到门内传来甲胄的摩擦声。
但她并未声张,只淡淡道:“别敲了,歇歇吧。”
话毕转身上了身后的马车。
考核之日的到来,沐照寒带着周赢的尸体去复命,周家的所作所为便被她撕开了这层遮羞布,皇帝风有川大怒,派人去雀阁里搜索那些女子。
可当他们赶去的时候,是在雀阁里找到了那些女子不假,只是不同的是,那些女子被找到时,是吃好喝好的被伺候着,完全看不出一副被虐待的样子,并且公堂对簿时,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去指认周家的所作所为。
周啸风不是傻子,周家也养了不少的幕僚,估计他门在周赢出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抛弃他的准备,这些女子之所以被收买,无非就是钱财。
一堆流民和平民百姓,除了锦衣玉食,还能有什么让他们倒戈?
只是沐照寒的证据做的足,再加上吴拙言和府尹大人章城的配合,根据陆清规提供的名单,一早就将那些参与阳月女案的官员的罪证补齐了。
可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雀阁和阳月女之事,只与周赢有关,牵扯不到周啸风的身上。
他们没有证据证明周啸风是雀阁的幕后主人,而周啸风也确实不出面雀阁的任何事宜。
人已经死了,可是百姓的怒火还不足以平息,皇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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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将已经死了的周赢剖尸,悬挂于城楼之上,以此平息百姓的怒火,他对周啸风只是训斥了一番,便没有再深究什么。
沐照寒在大殿之上颔首,趁着间隙瞄了一眼皇帝的神情,他虽然看周啸风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仿佛因为他是劳苦功高的大将军,不舍得责罚他一般,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周家的家宅,都是怎么管的?”
周啸风痛哭流涕,他跪下来,几乎到了五体投地的感觉:“老臣……惭愧……”
然后皇帝就真的不追究了。
他的目光看向下方规规矩矩立着的沐照寒,笑道:“沐家老四。”
被提及的沐照寒赶忙应道:“臣女在。”
“龙纹卷宗是你查出来的,朕是天子,一言九鼎,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大雎朝的第一任女司执。”
她本以为就算阳月女案的凶手结束了,可毕竟这在古代,男女之间的差异和隔阂会很大,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轻松的就许诺了她。
“臣女谢陛下隆恩。”
皇帝满意的笑了,跪在地上的周啸风双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袖口,纵使心里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可是面上也无法露出丝毫的不满。
陆清规则是分出去一部分的余光,注意着身边的沐照寒,眸光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审视,虽然这次没有一举扳倒周家,可是每一步走的却极为扎实,也是,有些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或许,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朕听说,你此次还是刑部考核的榜首?”
沐照寒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间问这个,她只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皇帝道:“既是榜首,又破了龙纹卷宗,朕再给你一个恩赐,你想要什么?”
沐照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盯着皇帝发起了呆,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陆清规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咳了一声,才将沐照寒的魂拉了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道歉解释。
“是臣女失礼了。”沐照寒作揖道,“陛下,这个案子之所以能快速侦破,少不了林府表小姐的帮助,我也不能吃独食,有了司执之位就已经很好了,臣女想将陛下的这个允诺,赠予林府表小姐林绾绾。”
这个姑娘在林家是独自一人的,这次她与自己走的太近,难保不会因此受到指责,在原文里,这是一个为人懦弱,却仍旧坚持底线的女子,她其实很倔,可是却没有能力去支撑她这份倔强。
皇帝倒是没有想过,沐照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以为她会借此机会让沐旬官复原职,想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就应允了。
阳月女案成功告破,涉事人员一个也没有躲过,沐照寒谨记贺家案,回家找过沐旬,想让他上书重开此案。
可是沐旬拒绝了,告诉她这件案子太久了,根本无从查起。
沐旬看她还是一脸的落寞,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小幺儿,你才与周家结下梁子,这时候再状告叔家,是真的觉得咱们的死活,大不过你心里的公道吗?”
她如今不是孤身一人,此番得罪周家,后面还不知道会如何,再来个叔家,沐家可能真的支撑不住,这一大家子人,真的要跟她一起去送死吗?
“小姐。”
丫鬟叩香在回廊上遇见了从沐旬那里出来的沐照寒,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方才门外有个小乞丐让奴婢给您的。”
“小乞丐?”
沐照寒疑惑的接过这个木盒,难不成这个乞丐是个传信的?
她狐疑的打开木盒,这是吴拙言寄来的信,信里说了他这么多年来因为贺家案,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他一直活在悔恨的折磨里,也是沐照寒的原因,让他在最后得以赎罪,尽管还不够。
他说,不是这个世道脏了,而是像他这样脏的人,太多了。
吴拙言在信里说,自己关于贺家案的认罪书,早就让人上了一份送进了皇宫,所有的罪责,他都会说清楚。
而贺家案,吴拙言之所以自己递交认罪书,就是不想让她参与,不想让她带着整个沐家牵扯进这个五年前的案子里,从而使得沐家在九大世家里无法立足。
落款的绝笔二字,让沐照寒的后背发凉。
吴拙言作为阳月女案的罪犯之一,这次的抓捕虽然他也在名单之中,可他毕竟有将功赎罪的举动,皇帝会怎么判还不知道。
他这是……不想活了?
沐照寒不假思索的就冲出了门,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吴府。
可是,眼前的府邸,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木质结构的房屋烧起来极快,火舌努力的往上卷,似乎想要将那天都烧破,门口除了吴府的丫鬟和小厮在哭泣,还有官府衙役在救火。
曾经在厨房的小丫头认出了她,哭着跪在她的面前:“四小姐。”
沐照寒握紧手里的遗书,眼眶发热,声音哽咽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失火?”
小丫头哭道:“今日,老爷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垂头丧气的,他去内院找夫人的时候,发现夫人……夫人……已经自缢了。”
吴拙言回来后,想着该如何与发妻说,如何告诉她很快他就要被下狱了,可进了厢房之中,却见到了发妻早已悬梁自尽,一时间不能接受,他把人抱下来后才看见了发妻留下的绝命书:
夫君大人如晤:
自与君结缡,转瞬五载。吾二人自幼相识,两小无猜。夫君之聪慧正直,乃吾生平仅见。科考之路,中举维艰,然夫君从未言弃。吾自少即倾心于君,是以未待聘礼,甘愿下嫁,此心拳拳,天日可鉴。
奈何成婚未几,吾竟染痨疾,药石无医,曾怨天地凉薄,不能与君白首。然细思之,得嫁君为妻,实乃吾三生灵修之幸。
吾本微贱之躯,命不足惜,却未料竟又苟延三载。初以为蒙上天垂怜,后方知,乃吾夫以命相换,窃来阳寿以续吾生。
唯为保吾残躯,竟使吾那清正廉明之夫君,沦为嗜血刽子手,犯下诸多杀孽。皆因吾身,令夫君蒙此罪孽,叫吾如何心安?
神佛在上,吾孟冬月甘愿将此偷来性命奉还,唯愿能消吾夫之业障。
纵死后魂堕十八层地狱,受尽千般折磨、万般惩戒,吾亦在所不惜。但求吾夫平安顺遂,余生无虞。
孟冬月绝笔。
原来,那日在书房外的身影是她,是自己的发妻,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踩在万千生灵之上,无颜苟活。
坚持了五年的吴拙言最终失去了所有。
发妻,尊严,底线,和他初入官场时的满腔热血,那种誓要改变天下不公之事的心,都丢了。
他将发妻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泪水迅速的滴落,可他却只是痛苦的张大嘴,无法发出任何的哭声,直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他才缓过气来痛哭,抱紧怀里的人,哭的声嘶力竭。
悲恸的哭声渐渐停歇,下人们想要上来帮忙,却被吴拙言凶狠的赶了出去,而当他们再度回神来,就发现吴拙言将自己锁在了厢房之中,点燃了烛台,与发妻一起,自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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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
活活的烧死自己。
这是沐照寒在离开那个世界时,都没有想过的方式,因为很痛苦很痛苦。
她攥着丫鬟给的孟冬月的绝命书,失魂落魄的离开吴府,顺着人流的街道一路走着。
沐照寒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明明事情都有了着落,可为什么所谓的黑白,这么难以分辨。
孟冬月用死来维护吴拙言的初心,维护自己年少时就属意的少年郎。
吴拙言变了吗?
或许变了,也或许没变。
流香榭。
余旧向陆清规禀报着自己查到的情报:“东家,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在经过临安巷的那辆马车,是林府的表小姐林绾绾初次投奔林府……”
陆清规从入了朝堂之后,就一直让余旧去查那个当年经过临安巷的马车,因为那辆马车上的小姑娘,曾经与他有过一饭之恩。
他至今都记得,那小女孩轻声细语的给他吃的,丝毫不怕他因为流落街头而染上的脏污。
他找了她很久,可如今却觉得,对于林绾绾,他仿佛没了从前的执念。
余光下撇,透过窗户,他瞅见了坐在不远处的甜水摊位的身影。
那人今日身着绛红色的衣裙,也不知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发髻,给团成了一个球在头上,胜在她的姿色尚佳,这身老气横秋的颜色,倒是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
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持汤匙一直在搅拌着甜水,却不曾入口,两眼无神。
“今日发生了何事?”
打断了余旧对于林绾绾的调查,陆清规突然间出声问了起来。
余旧顺着陆清规的目光向下看去,很快便锁定了人群里,身影落寞的沐照寒。
他的眼底里闪过一丝错愕,却又如实的回答:“刑部员外郎吴拙言,今日在家中抱着发妻自焚了。”
“自焚?”陆清规对于这件事倒是颇为意外
余旧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是的,另外,在吴拙言自焚之前,已经将当年的贺家冤案的罪诏书写了下来,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闻言,陆清规愣了一小会,而后语气里有些道不明的意味:“这吴拙言对这丫头倒是不赖。”
否则,这要人命的罪诏书,就该落在沐照寒的身上,让沐照寒拿着这份叔家的罪证去调查,到时候,一个叔家一个周家联合在一起,就够沐家喝一壶的了。
谈话间,陆清规看到沐照寒已经吃完了,正准备掏腰包付钱的时候,面色一窘,钱袋子没带,朝着摊位的大娘傻笑了几下,最后,只能用自己手腕上的掐丝银玉镯子抵押。
陆清规勾起唇角,轻声骂了一句:“笨。”
余旧在一边听到了这句话,且极为清晰,东家以往骂人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骂起沐照寒来,味道有点变了?
丢完镯子的沐照寒起身走了没两步路,系统又毫无征兆的叮了一声:【好感度25%】
沐照寒懵逼的一会,站在原地狗转圈,眼里冒着一种占便宜的感觉。
她啥也没干就涨了好感度?
系统是不是坏了多加了还不自知?
算了,赚了就是她的,管它是不是坏了。
沐照寒边将屋内的灯火尽数点亮,边同他们说了王妃头颅的去处,话毕绕到尸体前方,方才明白为何这无头尸身能跪得这般笔直,原是一杆折断的红缨枪扎进她的胸口,将她支撑了起来。
颈部的断口皮肉翻卷,白骨参差,与在承安侯府家庙中头颅的断口别无二致,周围的墙壁地面上有喷散的血迹,想来此处便是她被斩首的地方。
屋内桌椅摆设皆十分齐整,并无挣扎的痕迹,沐照寒又蹲下身子,查看了王妃的手腕,也没发现有捆绑的痕迹,却在她的宽袍大袖下发现一本被血染红的书册,好在封皮上的书名是烫金的,还能辨认的出,写得是《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
沐照寒知道这本经书,其常在超度时被诵读,据说可为亡灵消灾解劫。
王妃身上的礼衣极为华贵繁琐,有翟衣,大衫,霞帔,层层叠叠,又有玉带玉圭等配饰,看着便十分难穿,而且前襟衣袖已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绝不会是死后才穿上的。
此情此景,倒像是王妃自己换了礼衣,跪在此处后,被人砍了头。
大世子跪在地上哭嚎着,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只一味的喊着娘,世子妃虽也浑身发抖,但还有余力顾着几分体面,努力想将大世子从地上扶起,丫鬟婆子们闻声聚集过来,但在门口瞧了眼便吓破了胆子,没一个人进来帮忙。
沐照寒被他嚎的头疼,只得起身将他拽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刚扶正他的身子,一个家仆又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世子爷,您,您房中进贼了。”
第 153 章 玉镯
大世子闻言,涣散的瞳仁瞬间聚焦,推开正轻拍他后背安抚的世子妃,死死盯着那仆人:“丢了什么?可是……”
世子妃被推得倒退了几步,还没站稳便去拉扯他:“屋中那些古玩字画,金银玉器,虽些银钱,但终是身外之物,不打紧的,稍安勿躁。”
边说边对他使眼色。
大世子方才想起沐照寒还在旁边,忙住了口,挥挥手道:“进贼便进贼了,京兆府的人就在外头,该报官报官,跟我在这儿吆喝什么?”
仆从也是个机灵的,见屋中的情景,抬手便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是,是,小的没眼价儿。”
沐照寒被刺的事情不仅传回了家,还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风有川勃然大怒,沐照寒虽是女子,可终究是刑部的考核学子之一,而今不光学子受刺,还是在庚禹城里受刺,更何况,庚禹城还是皇城。
今日刺的是沐照寒,那来日是不是该到他这个皇帝了?
为此,各地的部署和防范也因此加重了,皇帝也下令,这次的刺杀,务必抓到幕后之人。
周啸风在朝堂上听到这一个消息时,就是闭着眼也知道这个所谓的刺杀是谁干出来,回到将军府又把周赢拎出来骂了一通。
而沐家人被这次的刺杀吓得不轻,也指责沐照寒出门不带贴身侍女,可她是出去办案,不是逛街购物,带什么侍女?
沐旬一看这个太危险了,实在是不放心,让她此时收手也是断然不可能了,便让沐序秋从军营里挑了一个身手好的人,给她做侍卫保镖,名唤谢渁。
但自由惯了的沐照寒属实是不想应下,可她要是不答应这一个侍卫,沐旬能给她塞上十来个。
这富家
千金的待遇她也算是享受到了,等她把林绾绾从林府约出来的时候,这家伙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那双眼睛似是雷达,方圆一里也别想有苍蝇靠近她。
林绾绾看着身后的这个男子,年纪轻轻,模样清秀,浓眉大眼的有些憨傻,又有些赤忱,她忍不住掩唇一笑:“四小姐,你爹对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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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照寒不想再纠结这个保镖的问题,也就只能对着林绾绾打趣笑了笑,而后就带着她去了吴拙言的家。
今日的吴拙言在刑部忙事,人也不在家,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吴夫人。
沐照寒知道得了肺痨的人会清瘦很多,可当她真的见到吴夫人的时候,却还是惊讶了一下,这人瘦的仿佛连衣服都挂不住。
那双眼睛眼窝凹陷无神,脸色苍白,想起鲁三平说过她还苟延残喘了几年的时间,沐照寒觉得她像是早就该被阎王爷收走的人,这三年的命,都是偷来的一样,毫无生气。
“林小姐,沐小姐喝茶。”吴夫人坐在主位上,等丫鬟们倒完茶水,才道,“我夫君今日不在家,二位若是找他有事的话,怕是要等上一等。”
“夫人,我们这趟来,也不全是为了找吴大人。”
沐照寒改不了平常跷二郎腿的习惯,何况这次有腿了,她就更忍不住了,这动作做的不伦不类,又实在是突兀,很明显吴夫人和林绾绾的眼神都愣了一下。
吴夫人为人谦虚有礼,倒也没有将眼神继续放在她的腿上,而是问道:“那您这次来是……”
“是这样的。”沐照寒指了指身边的林绾绾,“这位林府的表小姐擅长医术,我也在刑部见过吴大人,听他说起夫人的病证,似乎也是多年不见好,想着日后我若真能入刑部做司执,那吴大人就是我的老师了,师母的病,我总是要出点力的。”
这个世上人嘴甜一点,总归是不吃亏的,一声师母唤的吴夫人的病容上也染了几抹羞色,她轻笑一声:“姑娘是世家嫡女,我夫君寒门出身,岂敢自居老师?”
丫鬟在这个时候过来,要喊吴夫人去喝药,她丈夫毕竟不在家,纵使来的是两个姑娘,可是说话也应该谨慎。
吴夫人想用喝药的借口让她们回去,可是沐照寒偏要装瞎,使了个眼色,让林绾绾缠上去,非要给她把脉诊治。
吴夫人性子软,也就应了下来。
而沐照寒便逮到了机会,跟丫鬟道:“我等会与林姑娘一起回去,眼下无事,可以四处看看吗?”
丫鬟犹豫了半晌,却也不好拒绝,只是嘱咐她不要进书房一类的重要地方就好。
在这府里转了几圈,沐照寒发现,这个吴拙言为人确实是清贫的很。
其实沐家作为世家,也自诩清流,丫鬟小厮的使唤人数不算多,可没有想过,这吴家的小厮和丫鬟更少,她大概扫了几眼,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人。
“小姐,厨房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