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30(2 / 2)
只见陆清规的眼睛轻轻一弯,“不信姑娘尝尝?”
沐照寒似乎得到某种鼓励,抬起勺子,正欲尝尝这独特的小馄饨,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自然是在楼中休息。”陆清规微眯着眼睛,“怎么?沐姑娘这是在怀疑我?”
沐照寒眼中仍有怀疑之色,“倒不是怀疑,只是公子无端出现在这里,觉得奇怪罢了。方才听得捕快说起,我随口一问罢了。”
“我刚刚说了,不过是凑一凑热闹罢了。”陆清规低低一笑,挑眉看她,“姑娘怎得这般疑心深重?”
沐照寒不知他是否试探,凝眸说道,“但愿是我多心。只是陆公子那夜为何出现在破庙之中?今日又为何出现在此?实在是疑点颇多。”
“理由我都已告诉姑娘,只是看来,姑娘不太相信啊。”
“就这么简单?”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照彻山河》 220-230(第6/16页)
陆清规轻轻一笑,“就这么简单。”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笑着看向沐照寒,“倒是姑娘,为何也是三番两次出现在此?若是依照姑娘的说法,岂不姑娘也有嫌疑?”
沐照寒抿唇回道:“我只是为了找到小莹的下落。”
“就这么简单?”
沐照寒亦轻笑回道:“就这么简单。”
叩门声仓促而慌张。
叩门之人的声音还带着慌乱而焦急的喘息,
“大人!大人!不好了!王牙婆自尽了!”
说着,佯装踢了一旁家丁两脚,“这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大人面前也敢造次?”
说着,将二人引进府里,“我为大人备上好茶,二位大人不寒府上说话。”
沐照寒瞥他一眼,“刘员外倒是惯会见风使舵,叫我明白了什么叫前倨后恭。”
刘世昌并未露出恼怒神色来,像是没听懂一般,只连连点头喏喏称是。
等到沐照寒与雪茶进了刘府大门,刘世昌这才露出一副凶恶狠厉的神色,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背影,
“派人去通知表兄!”又躬着身子看向沐照寒,“沐大人别和他一般见识。”
沐照寒皱着眉头看着二人一唱一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沉着声音问道,“那些姑娘都在哪里?”
罗统怒目瞪着刘世昌,“还不快给大人带路!”
这院子迂回曲折,跨过一扇又一扇厚重的木门,周围陈设从满堂金玉逐渐变得荒凉寥落,青石地板上有零散的青苔,脚步将这一丛一丛滑腻的深绿踩在脚下,映衬在灰白院墙的角落,显得毫无生机,阴森冷寂。
仆人逐渐变得零落稀少起来,纷纷垂着头等他们走过。在经过时,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于是斜着眼睛悄悄张望,带着或看戏或惋惜的神色。
行至深处,只见一扇灰黄的木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几盏檐角的破旧灯笼被风轻轻扬起,惊起结网的蛛,一层一层白色的网,铺在大红的笼布上,侵染着灰尘的颜色,斑驳其中,似血液流淌,刺目摄人。
还未走近,就能听得门后有女子之声,或呜咽哭泣,或放肆大笑,夹杂而来,寒鬼魅嚎哭,无端让人觉得瘆人。
沐照寒心下一沉,命令道:
“把门打开。”
“老爷,她们俩当真是朝廷官员吗?”
“我管她是不是,必都叫她有来无回!”
“司徒大人每次言之无理,便用女流之辈加以应对。若是面对其他同僚,可怎么好?”
沐照寒不再给他反驳机会,对着皇帝恭敬拱手回话,
“皇上,臣并非捏造理由。昨夜臣与下属追踪人贩团伙至城郊,抓获部分人贩团伙,解救女子数十人,现已将人贩移交刑部处理,故才险些来迟。”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刑部尚书,“李卿,可有其事?”
被点到的刑部尚书微微一愣,眼神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下属,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后,这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确有其事。”
皇帝又看向司徒南,语气平缓从陆,听不出一丝情绪,“司徒卿,你是朝中老臣,许多事大可放开了手,让年轻人去做。沐卿虽为女子,但行事出众,当为表率。”
又看向沐照寒,“沐卿,也切记收敛脾性,与司徒大人共商议事。”
寒此,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和了一回稀泥。
司徒南与沐照寒皆都躬身应下。司徒南本欲到此为止,怎料沐照寒又开口参道:
“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
他冷冷一笑,“沐大人,亏得皇上破格提拔你为大理寺少卿,怎得这般不谨慎?”
司徒南眼中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来,“终究还是女子,有失急切了。”
沐照寒早已熟悉他这般嘲讽打压,仍然耐心回道,
“司徒大人,京中已有多名女子失踪,下官亦亲眼见证女子差点被拐。因此下官怀疑京中或有人贩团伙,猖獗作案。”
“笑话。京中向来太平安稳。”司徒南不以为意,“你这话,将我们大理寺立于何地?人贩猖獗,岂非说我大理寺无能?平白打了我大理寺的脸?”
“可这不正是我们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吗?何来打脸一说?”
沐照寒冷静反问,“只需一查卷宗,看近段时日有多少女子失踪便知。”
她直视着司徒南的眼睛,“到底是天下太平,还是司徒大人信奉官身不沾泥的道理,并未将这些女子放在眼里?”
司徒南厉声呵斥道,“沐大人!你是在质疑我吗?女子失踪,向来或私奔,或出走,无外乎这几种。”
他怒而拂袖,“你贸然查证,岂非浪费大理寺人力物力?连百姓伸冤明理,都不顾了吗!”
“司徒大人!”沐照寒正视着他的眼睛,亦不让分毫,
“她们亦是百姓!”
有些人,即便惺惺相惜,也注定不会走上同一条路。
她最后望了一眼队伍离开的方向,猛地一抖缰绳,调转马头。
黑色的骏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载着她奔入长安的喧嚣之中,再未回头。
唯愿南风知意,慢吹君衫,余生皆坦途,莫悔今朝辞……
第 225 章 藏匿
三月,京城的天气乍暖还寒。
皇帝又开始重新临朝。
退朝的钟声在紫禁城上空沉沉荡开。
朱红的宫门缓缓开启,官员们鱼贯而出,今日难得皇帝心情不错,进去了多少官员,便出来了多少官员,并未有人因说错做错被当庭处置。
甚至一位老臣当面谏言,不许女子上登仙楼,皇帝也并未发怒,还应允了下来。
沐照寒随着大臣们刚出殿门,忽得了通传,说皇帝召她去御书房。
青龙十三年,章德皇帝派从三品左金吾沐将军李魁前往灯州,监视刘隆,以防备谋反隐患。李魁却将惠献太子囚禁,逼迫太子写下认罪书,逼令自杀。章德皇帝对李魁的做法不置可否。但在青龙十五年,九月,加封李魁为正三品左金吾沐大将军。
沐照寒看着这段内容,她感觉李魁在惠献太子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是很不一般的。第一,太子到底有没有谋反?第二,李魁逼迫太子写下认罪书,勒令自杀,皇帝是默许的;第三,李魁现在是意图谋反,被斩首,牵连到前江州刺史沐炎。
沐照寒想,她的父亲对这段往事知道多少?她的父亲有没有牵涉其中?窦太后揭发惠献太子,但是又力保他;这样可以体现出窦太后表里不一的性格;窦太后通过章德皇帝,废黜太子,再逼迫其自杀。
一石二鸟!密林蚊虫极多,沐照寒拿着檀香一直熏染衣服,免得蚊虫叮咬。
沐照寒压低声音,说:“今晚,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邵海打开撇火石,同样点燃檀香,说:“应该不会。云舒,你看。”说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照彻山河》 220-230(第7/16页)
,他把沐照寒的头压下,防止月色照耀。
李固穿着粗布麻衣,后面跟着一个肥胖男子,男子穿着披风。
沐照寒拨开枝叶,说:“云川。他们出来了,王器不是在大理寺吗?”
邵海故作镇定,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再观察观察!”
沐照寒看着这些卷宗,感到心惊胆战。她决定前往大理寺,再翻看一些卷宗。
未时。
大理寺,卷宗室。
沐照寒来到卷宗室,看见陈庭。陈庭穿着深青色的圆领官服,戴着官帽。她正在誊抄卷宗,编排卷宗号码,还要写案件分析。陈庭现在是大理寺从八品评事,负责案件审理,对案件进行评议和判断。
沐照寒拿着令牌,走到她面前,打着招呼:“晚竹姐姐。”
陈庭抬起头来,说:“云舒。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沐照寒嘴角略弯,说:“我来看看你。顺便我过来看一下卷宗。”
陈庭看了看数不胜数的案卷,无奈地说:“我现在还在整理。现在我升了官,还要写案件感悟。愁死我了!”
沐照寒温和地笑,说:“能者多劳嘛!你写了案卷分析,到时查明案子就是水到渠成了!”
陈庭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你这次想找什么卷宗?”
沐照寒直截了当,说:“前左金吾沐大将军李魁的,还有一个叫沐炎的。”
陈庭沉思片刻,去卷宗室的书架下,按着编码翻找。
沐照寒喝着茶,掩饰紧沐。
一刻钟时间,陈庭把两袋卷宗递给了沐照寒。
陈庭笑了笑,说:“老规矩。你看完了,誊抄重要语句,就得放这儿!”
沐照寒点点头,说:“我不让姐姐为难就是。”
陈庭看着沐照寒,眼光从上到下,一直正在打量沐照寒。她的眸中有着细碎的光。
沐照寒感觉陈庭的眼神怪异,不动声色地问:“晚竹姐姐,我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直在看我?”
陈庭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云舒。我收到一封信,是关于你的。”
沐照寒拆着卷宗,打趣说道:“什么信?是不是表白信?”
陈庭害羞地给了她一拳,轻轻地说:“举报信。”
沐照寒僵在原地,感觉有一股火苗,只窜内心,她正襟危坐,说:“举报我?”
陈庭难为情地点点头,说:“是的。他们举报你冒名顶替。”
沐照寒用手指着自己,诧异地问:“我?我冒名顶替?顶替谁?”
陈庭关上门,说:“信中说你的名字是沐照寒,你顶替沐照寒。”
沐照寒听到此语,笑里藏刀,说:“这封信有无署名?”
陈庭害怕地搓着手,说:“没有。云舒,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沐照寒摊开手,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陈庭沉思片刻,说:“云舒,我觉得这封信,不只是寄给我一个人的。你要小心!”
沐照寒撑着手,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信递上去?”
陈庭忍住笑意,说:“你就这么想让我递上去?想什么呢?这信寄给我,就是想要挑拨你我的关系。”
沐照寒露出崇拜的眼神,说:“晚竹姐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陈庭撇撇嘴,自信地说:“怎么看,这事都是那个老乌龟王园干的!”
沐照寒捂着她的嘴,四周环顾,说:“你不要命了,现在青天白日,你骂三品大员。”
陈庭拉下她的手,说:“他那龟儿子打了我一拳,现在医药费都没有赔呢!”
沐照寒看着她,惊奇地问:“这老不死的没有赔钱?”
陈庭摇了摇头,说:“当然没有。我和你说,要是他儿子没事,这肯定得搞死我,还有你。咋俩初一十五,怎么都不能逃!”
沐照寒故作镇定,说:“他儿子不是判了吗?要处以斩刑的?”
陈庭低头,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单纯?我看这事,多半是悬!我们还是完善其身吧。”
沐照寒背靠书架,说:“听天由命吧。对了,那封匿名信,能不能让我看看?”
陈庭从怀里把信拿出,递给了沐照寒。
沐照寒看了看信,右手握紧拳头。
这封信的字迹摆明就是邵海的。
邵海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鲤鱼精!
沐照寒笑了笑,把信递还给陈庭,说:“是非精真多,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晚竹姐姐,要把信收好!”
陈庭打开撇火石,点燃蜡烛,把信燃烧,放入青花缠枝香炉。
沐照寒目瞪口呆,说:“你怎么把它烧了?”
陈庭注视着她,眼神温柔,说:“这封信就是挑拨你我,无中生有的,留在这里干什么?”
沐照寒低下头,说:“也是。”
陈庭搭着她的肩膀,说:“现在我就是想着王器这事!只要能把他置于死地,王家元气就伤了。”
沐照寒看着卷宗,说:“我记得,惠献太子是流放到北朔灯州。那个暖香阁的主人姓郭,灯州郭家。”
陈庭思虑片刻,说:“郭家,好像是与定州王家交好的。”
沐照寒继续看着卷宗,说:“惠献太子是被迫自杀的。李魁为先帝除去麻烦,却落得个谋反的罪名,不得善终!”
陈庭叹了口气,说:“江州沐炎,与这李魁交好。谁能想到藏头诗,也能叫人送命!”
沐照寒皱着眉头,说:“什么藏头诗?”
陈庭脸色沉重,说:“锦衣沐审理李魁,审理完毕,归档进大理寺,后来我们大理寺的堂官去整理文件。六月的一日夜里,堂官遇上鬼,下得那是魂飞魄散。”
沐照寒等着她的下文。
陈庭摇了摇头,说:“文件消失,那个堂官害怕得掉进松河,他不习水性,淹死了。”
沐照寒捕捉关键信息,说:“堂官姓氏?”
陈庭说:“姓汪,汪堂官,汪约。”
沐照寒回到锦衣沐经历司。
邵海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有一碟透花糍。透花糍是用糯米做成糍粑,放入豆沙作馅料,用豆沙做成花瓣的图案,透明的糍糕看见花瓣的豆沙,显得若隐若现。
沐照寒冷眼地看着他,说:“茶和点心,有毒的吧?”
邵海阴笑着说:“没毒。”
沐照寒笑了笑,说:“那封信我看了,你现在这样做有意思吗?”
邵海拿着点心送进嘴里,说:“有意思。至少证明这陈庭心地善良,能辨是非。”
沐照寒喝着茶,说:“她把信烧了,这个结果,你满不满意?”
邵海挺直腰杆,说:“好事啊。这不是证明云舒,你是清白的!”
沐照寒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照彻山河》 220-230(第8/16页)
后一仰,说:“看来北朔那个人是动真格的。”
邵海耸耸肩,说:“我已经再三确定,鹿三在初七值班,肯定是要把那胖子换出来。”
沐照寒双手合十,说:“希望他们万无一失!”
邵海皮笑肉不笑,说:“李固这次是真的,惨!”
十一月初七,亥时。
夜深人静。
刑部监牢。
沐照寒换了一身珠灰色道袍,头戴木簪,旁边的是邵海。
他们躲在密林里。
“夫人这是在拈酸吃醋?”他轻笑一声,反手接住了她再度袭来的一掌。
屋内叮叮当当伴随着骂声响了阵,最后以沐照寒耍无赖加偷袭,将陆清规按在地上做了收尾。
陆清规突然想到,沐照寒跑到亭子前时,他正看那小旦耍花枪,似乎还叫了声好。
他开始怀疑,她就是想打他了。
怪不得方才骂他的话说的那样真,一点也不像演的。
二人回到席间时,左见山只看了陆清规一眼,面色都变了。
自家大人是真敢下手啊。
陆清规面上却有块淤青,但是他躲避时自己撞架子上磕的,沐照寒道并未往他脸上招呼。
第 226 章 世子
夕阳逐渐笼罩了整个庄子,酒菜啖尽,戏台也已偃旗息鼓。
沐照寒扶着微醺的陆清规,左见山则被一个小厮扶着,由一名小厮引路,往后院走去。
左见山忽的停住,抬手指向一间厢房:“大人,我要住这儿。”
沐照寒面上酡红,眼神却清明如水,闻言与身旁看似步履踉跄,实则全身重量并未完全压向她的陆清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而后一巴掌打在左见山手上:“这间我要了。”
说完便拖着陆清规走了进去。
房门一合,方才还倚靠着沐照寒的陆清规瞬间站直了身体,眼底醉意尽褪,他指尖抵唇上,示意她噤声,侧耳凝神细听窗外动静,确认无人窥伺后,才低声道:“安全。”
建昭十一年,七月流火。
齐州出了件怪事。
湖畔的江月楼失火了。
大火烧了一夜,江月楼被烧得连渣都不剩,边上的两家青楼却没有丝毫影响。
待到潜火兵将火扑灭,却没有在废墟中找出一具尸体来。
江月楼已停业数日,楼里有十三个姑娘。
有人说,江月楼背后的东家也住在里边。
这十四个人,无影无踪。
民间谣言四起,都说在那晚看见了狼妖,将楼里的人生吞了。
裴筵皱着眉头听完属下的汇报,一个折子甩他头上:“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潜火兵队长彭任缩缩脖子:“这案子确实有些玄乎……”
桌案后的青年起身,拾起地上的折子,拍了拍,递回裴筵手中:“玄不玄乎的,其实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江月楼背后的东家,姓贺。”
裴筵握着折子,颇有些不解:“又是贺家人?怎的这回没见他们家来人闹?”
青年摇摇头:“说是个庶子,不受待见。”
裴筵放下折子,提笔开始起草公文,鼻尖一声冷哼:“那这小子可真走运,死在青楼里,可比死在刑场好。”
彭任不解,抬头看向青年:“徐师爷,这人为什么要死在刑场上?”
徐文颠颇为无奈地看了眼裴筵,转头安慰彭任:“你们大人说着玩的,私设青楼,虽够不上死罪,可一顿板子是免不了要吃的。”
彭任闷闷地“哦”了一声,徐文颠便摇头让他出去了。
待彭任离开后,裴筵将笔塞入徐文颠手中,将他扶到案边坐下:“你来写……你来写……我实在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话了。”
“欸——”徐文颠被他推到案边上,按着坐下,几欲回头,又被裴筵转正,顿时恨铁不成钢:“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中过举的,怎的让你写几个字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这些字写来有什么意义?”裴筵靠着案边,替徐文颠研墨,“一写写个三四页,两页赞颂皇上,一页恭维上司,哗啦啦近千字,到头来就一句重点‘江月楼失火、无尸’。呈上去了还不见得有人看。”
徐文颠提着笔奋笔疾书,嘴里不忘提醒裴筵:“跟你说多少次了,嘴上要有个把门,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别天天在那口无遮拦,要吃亏的。”
“知道了……”裴筵叹口气,“真不知道高大人从哪得知的景阳县令一事,白天要练兵,放衙了还得偷偷查案。”
徐文颠笔尖一停,头微微抬起,看向门外:“许是天意吧。”
“哟!”裴筵惊奇地看了眼徐文颠:“你还信这些?”
徐文颠低头,无奈地笑笑,没再理会裴筵。
入夜,齐州兰戏院内灯火通明。
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腔飘得老远,徐文颠换了常服,站在院外,低头看着手里的字条,犹豫数次才踏入院中。
进了院子,只见台上人穿红戴绿,身姿婀娜,几个步子之间媚态横生,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正是兰戏院的红角儿,芳鱼儿。
边上的小二端着托盘在暗处来回跑动,没人顾得上刚来的徐文颠。
这芳鱼儿的戏五日一唱,每回开嗓,半个城的戏痴都会来给他捧场。
“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
唱腔清扬,锣鼓绵长,徐文颠低着头走到了楼梯口处。
“欸!客官您找谁呢?”一边的管事模样的人拦住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确定此人没什么钱财后,开口道,“这顶上的都是包厢,不能随意进的。”
徐文颠顿时面上一热,道:“我来找赵公子。”
那管事的顿时了然,转身让出道来:“原来是赵公子的贵客,失敬失敬……”
徐文颠埋着头,越过管事就往三楼奔去,这鬼地方,他待得浑身不自在。
到了三楼,徐文颠敲开包厢的门,沐照寒回头看向他,笑道:“来啦。”
人皆道灯下黑,任贺氏将这齐州府翻过来,也想不到沐照寒就住在他们家产业里。
徐文颠走到台边上,左右顾盼,欲将纱帘拉上。
“不用拉,他们看不到。”沐照寒坐直些身子,“这芳鱼儿当真是不负他齐州第一玉嗓的美名。”
徐文颠听不来这些,只好硬着头皮坐到沐照寒对面:“大人托我来,是请公子放心,物证已转移,何文才也已被控制,只待他开口,我等便能开始查……”
沐照寒抬手打断他,凝神听着台下最后一句唱罢。
锣鼓轻点,芳鱼儿退场,台下一阵感叹。
稍许,一青衣登场。
台下人已离了大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照彻山河》 220-230(第9/16页)
。
厚重的油彩下,青衣面容紧绷,但紧接着,铜锣敲响,他整理好呼吸,水袖一抖。
好戏开场。
沐照寒回头看向徐文颠:“此案,朝中可派钦差了?”
徐文颠面上一僵,沉下眉头:“说是派的刘洵刘大人。”
沐照寒一声冷笑。
康定侯贺兑的夫人便姓刘,这贺氏倒真是肆无忌惮了。
徐文颠开口:“只要我们在他到齐州之前,将案子查清了,证据在手,他们想翻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外边青衣嗓音嘹亮,沐照寒眉眼舒展开来,替徐文颠斟上茶:“那便多谢您和高大人了。您来回奔波,辛苦了。”
徐文颠摇头:“晋大人的名声,我是有所耳闻的,当初他被押入州府,我等救不得他,也是心中遗憾呐。”
他抬头,见沐照寒仍旧盯着台下戏子,心里颇有不满,但面上不表:“也还请您节哀。”
沐照寒漫不经心地应声,徐文颠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告别。
出了包厢,徐文颠长叹口气,回头看了眼沐照寒的背影,暗自摇头:小小年纪就如此沉迷这些靡靡之音,怕是难成大器。
行下楼梯,大厅里的人已走了九成,台上的青衣还固执地唱着。
戏腔一路将徐文颠送出兰戏院,他转身入巷,准备回府,却无意间瞥见一辆马车驶过。
徐文颠回头看去,方才拦着他的管事此刻低头哈腰凑到马车边上,不少人都簇拥过去。
戏院烛火摇晃,当马车里的人走出来时,徐文颠看清了其上名牌。
“贺”
红字鱼纹,是翟扬贺氏的人。
沐照寒靠在椅子上,静听台下唱腔不断。
忽地窗户声响,沐照寒回头,看着傅泉翻进窗来。
见他手上拿着个信封,沐照寒挑挑眉:“他还会写信?”
“不是信。”傅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将信封递给沐照寒,“是账单。”
沐照寒拆开信封,只觉得眉心狂跳,她握着纸张的微微发颤,回头望向傅泉。
“十六封信,他收我二百金?”
傅泉默不作声,沐照寒继续翻看账单:“这个雇佣费是什么?我雇他干嘛了?收我……五百金?”
傅泉咽了咽唾沫,干咳两声:“不是他,是
雇的我。”
沐照寒抬头,面露不解。
傅泉继续道:“阁主说,你还完钱之前,我就跟在你身边,一日一金,直到你还完钱为止。”
沐照寒沉默半晌。
台下喧哗起来,她开口:“我不记得凌风阁以前放过叶子钱,莫不是没生意了,逮着我一只羊薅?”
傅泉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开口:“阁主说,你若是能叫风先生出面,他就给你减些钱。”
“他做梦。”沐照寒冷笑,“风乐倾早死了。”
傅泉无言,沐照寒看着手上足足两千金的账单,走到榻边,往上一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傅泉嘴唇抽抽,心想风先生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徒弟。
台下有人大笑出声,声如洪钟:“好戏啊……好戏!”
傅泉好奇向外看去,见底下人拥簇着一个须发斑白的中年人。
“清悬,还不过来打个招呼?”底下的管事使了个眼色,令人将台上的青衣带过来,“这可是主家的唐主管。”
清悬慢步移下台阶,油彩覆住面容,可傅泉仍就能看出他面上的不愿来。
唐存礼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腰身,眯起眼道:“这身形,当属一绝啊……”
傅泉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向榻上躺着的沐照寒:“你每天就在这种地方待着?”
“这种地方?什么地方”沐照寒抬眼,讥诮一笑,“这里不就是个唱戏的院子么?”
傅泉一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兰戏院背后是贺氏,你还真是胆子大。”
沐照寒摇摇头,走到案边,左手提笔:“贺不贺氏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听戏。”
墨痕在纸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狼仙传》。
傅泉瞧见了,皮笑肉不笑:“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写戏?”
沐照寒摆摆手,故弄玄虚:“这戏不是我写的,是天上掉的。”
台下,清悬不动声色地推开唐存礼的手,声音低沉:“我今日身子不太舒服,先告退了。”
管事的面色一沉,正欲拦住清悬,却被唐存礼按住了。
老头眉眼温和,好似这世上最好说话的人:“罢了,这种事,强求不得,他们登台亮相的,若是心情不好,难免失了灵气,影响兰戏院的生意啊……”
管事的连忙称是:“那……唤芳鱼儿来?”
唐存礼点头,管事的便兴高采烈地着人安排去了。
待他路过一旁静立的清悬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别怪我没抬举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清悬始终沉默,待所有人离去后,他抬头,望了眼三楼亮着的灯盏。
沐照寒探首,眉眼含笑,向他招了招手。
后院响起轻柔的唱腔,清悬无言,转头回了后台,独自卸妆。
“大人,你怕不怕高啊。”灵溪见她不回应,小跑着走到她身边,殷勤的替她梳头,“我和清泓,小时候学过一支舞,叫疏影踏桩,大人可听过?”
她摇摇头:“没有。”
灵溪忙道:“就是,一种在梅花桩上跳来跳去的舞。”
清泓也跑过来:“是,是啊,足足八,八米,啊不,十几米高的木桩呢。”
“我们学得可好了,所以现在一点也不怕高,完全可以保护大人的。”灵溪挽起袖子,“大人捏捏我的膀子,硬硬的,我们最近习武可刻苦了。”
她们俩就快将“求求你带我们一起去”写在脸上了。
第 227 章 骤变
晨光熹微,尚未到百官齐聚,銮驾亲临的时辰,巍峨的登仙楼孤零零的矗立在清冷的空气中,朱漆大门紧闭。
沐照寒将墨玉符牌交给外围镇守的侍卫,验过后,两名侍卫进入内围,将沉重的门扉推开条缝隙。
她带着清泓和灵溪迈步而入。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沐照寒也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碧辉煌,炫目奢靡,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极致内敛的雅致。
日上三杆,贺府下人摘下房檐灯笼,埋首无言向两侧退去。
“唐管家!”
贺府大门前,贺玄义颇为热切地迎上前:“太爷爷身子可都还好?”
“老太爷一切安康……”唐存礼顺势拍了拍贺玄义的手背,眉眼含笑,“五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