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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宫变 谢璟吐出的好像不止是血,还有血……
谢璟疑惑道:“……上一次?”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喻青似乎好久没抱过他了。
“……”喻青有点尴尬,她道,“就是……把你带到侯府的那次。”
“哦。”谢璟恍然。
迄今为止他也没觉得喻青把他关进侯府牢房有什么问题, 一直以来只是有些惋惜。
他又靠在喻青的肩上, 安静地吸取着对方身上温暖踏实的气息。方才行宫中生死一线,现在还满心恍惚, 心有余悸。
他道:“京中现在如何了?你怎么会亲身过来?”
“谢廷琛打探到你在北行宫, 直接派了批私兵, 我跟瑞王殿下说了一声,今晚先来救你, ”喻青细细地回答着, “他那边应当也无需担心, 万事俱备。不过我们要趁早回去,现在宫里大概正乱着。”
谢璟沉默片刻, 想说, 其实不用喻青特地奔波一趟,派些手下来也一样, 她可以留在京城的。
可是, 他又真的很需要她,私心还是盼着她和自己在一起。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给你添了麻烦。”
喻青一怔,道:“不要这样想。”
她回身去看谢璟, 谢璟眉眼间还有些黯然, 她心里细细密密的难受,心想一直以来对他真是不怎么样。
以前“清嘉”刚到府里,喻青做什么事, 他也总是客客气气的,怕麻烦她,时间长了似乎才好些。兜兜转转至今,谢璟也并不知道他对自己多么重要。她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的,唯一的公主,只有亲自照看才安心。
“殿下,夫妻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喻青道。
谢璟:“……”
他又是如梦似幻,喻青不仅来救了他,又这么耐心地温言细语,还说什么夫妻的……
上次他在猎场被蛇吓得半死,喻青来营帐里找他,他有点印象,可也记不清都说了些什么。更往前,就是在侯府,喻青从牢房里把他放走了,那时候尚且对他很不信任呢。
他有点犹疑,心想莫非自己刚才已经成了刀下亡魂,这一切都是死后的一场美梦?
喻青又轻声问道:“我今日穿了肩甲,会硌到你吗?”
“……有一点,”谢璟小声道,“但是不要紧。我想要抱着你。”
他还是跟喻青紧挨着,眼眶很热,又很想流眼泪了。
喻青也握住了自己腰间谢璟的手,她发现对方的手臂还有点抖,道:“怎么了?殿下,你害怕吗?”
谢璟道:“没事的,兴许用力过度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可怕的事,略有些语无伦次:“刚才他们放火。然后我们逃出来……那时候人多……我、我杀人了。”
喻青一顿,偏头看他:“真的?”
谢璟道:“真的。”
月色下他的面容真是又狼狈又脆弱,可怜极了,喻青的眼神一时也有点发直,喃喃道:“……那殿下很勇敢了。”
谢璟欲哭无泪:“可我是第一次杀人。”
喻青一时复杂,不知如何安慰,光是这一趟,她手下死的人就数不过来。想跟谢璟说以后多来几次兴许就好点了,又感觉不大合适。
她忽然想到:“你之前不是说,谢廷瑄是你杀的吗?”
“那不一样,”谢璟道,“我就是带人过去,别人给他喂毒我看着……”
喻青心头又一软,搞了半天谢璟承认自己杀了三皇子,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太温柔了。
谢璟又绝望道:“然后我做了好几日噩梦,谢廷瑄要来找我报仇。”
喻青:“……”
她心想,公主是有点胆小。一时又有股无名火:谢廷瑄咎由自取,死了都不安分,真不是东西。
“咱们以后去皇陵把他灵位砸了,”喻青冷冷道,“让他长个记性,不敢再来纠缠你了。”
“……”谢璟被震住了,良久弱弱道,“……倒也不用。”
喻青暗叹一口气,有点担忧,那这次要是又有人在梦里欺负谢璟,她该怎么护呢?提前让安仁法师做个法超度一下?不知道奏不奏效。她道:“这几日我都陪着你吧,好不好?这样做噩梦也没事。”
谢璟三番两次地涉险,总是在她眼皮底下,现在对他的保护欲完全到达了顶峰。
不论是人是鬼,都别想动他。
谢璟不敢置信:“……真的吗?”
喻青道:“嗯。”
谢璟怔怔的,现在就已经不忧虑了。总是飘飘荡荡的一颗心,好像从来都没这么安定过。
只有在她身边我才活得下去,他心想,喻青千万不要抛弃我。
·
京城内,宣北侯府。
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几声通报后,已歇下的侯爷和侯夫人都被惊动,来到前院,门口方向一片灯火通明,外头依稀有数层重叠的人影,而为首的那名锦衣青年气度从容,正是忠武侯世子贺祁。
陆语芙蹙眉道:“世侄?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贺祁拱手道:“伯父伯母,近来京城动荡不安,小侄特来接您二位到我这边暂避。”
陆语芙笑笑:“多谢世侄好意,不过我侯府的防卫也算妥当,不必劳烦。”
“喻青世子今夜奉命外出,不在京中,”贺祁语气强硬了些,“正因如此,才放心不下两位,家父便派我来一趟。”
听到喻青的名字,陆语芙眼底微动:“是么?青儿何时回来?”
“……恐怕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贺祁意有所指道,“伯父伯母还是尽快动身吧。”
然而陆语芙面色转冷,没有要动的意思。贺祁眯起眼睛。
“再晚些若真出了事,只怕世子回来见到也要伤心的。”
一直保持沉默、安坐椅中的宣北侯忽然叹道:“世侄,你与朗儿年纪相仿,儿时总在一起玩耍,本侯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贺祁:“正是因此,晚辈如今也想恭恭敬敬请二老离开。请吧!”
话音一落外面兵士涌入门口,火把映天,寂静的侯府从未如此热闹过,贺祁在最前方,眼前突然闪过什么东西,咽喉剧痛。
他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喷涌出来,甚至呛入了口鼻。
贺祁不可置信,踉跄几步,喻衡放下手,指间还有几枚轻薄的飞刀。
“拿我威胁孩子?本侯只是老了、病了,这几年舍不得先走,想多陪陪妻儿,”喻衡平淡道,“但不是死了。这么多年,世侄好像忘了本侯的脾气。”
贺祁跪倒在地浑身抽搐,手下的部将也全呆住了。他们只以为侯府至多抵抗,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对贺祁下了死手!
“……你疯了,”贺祁口中涌出鲜血,喃喃道,“我可是忠武侯世子,我爹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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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喻衡哼道,“你爹来了也难逃一死。”
部下大叫起来,冲上前去,慌忙把他抬起,剩下的还欲往前包围喻衡和陆语芙,而侯府数名家将已从两侧尽出,刀兵弓弩齐全。这些家将大半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退了行伍之后留在侯府做事,浑然不惧眼前这场面。
贺祁那些人手其实有点战力,但是少主眼看不行,阵脚大乱,死伤一片仓皇逃出侯府,带着濒死的贺祁急回忠武侯府。
中途,贺祁就断气了。
侯府里也没有主心骨——侯爷和五皇子,已经进了皇宫。
·
皇宫。
殿内灯火通明,殿外风声肃杀,外头密密麻麻的兵士如同鬼影。
龙椅上皇帝颤声道:“你……你这逆子……”
御座之前,段知睿率着精兵在前护驾,人人面色冷峻,刀剑都已出鞘。
大殿下方,五皇子身披铠甲提剑立于最前,忠武侯压阵在后,数名武将也带着士卒候在外围。
皇帝中风之后言语迟缓,自方才他们冲破皇宫后,惊怒交加,更显吃力:“……逆子……你、你竟敢行谋反之事……你眼、眼里还有没有……”
段知睿有些头痛,恨不得替他赶紧把话说完。
谢廷琛先扬声打断道:“父皇,儿臣并非谋反,真正的祸首在您后方!儿臣是来给您除忧的。”
瑞王自后缓缓走近,道:“父皇。”
皇帝痛心道:“今日听廷昭说起,朕还不愿信。你自幼心性朴实纯良,怎会如此……大逆不道!”
谢廷琛冷笑道:“朴实纯良?除了这些,父皇可还有别的?这么多年,您可不曾有一刻偏心过我,现在还护着这逆贼!”
他一挥手,身后卫兵霎时排开阵型,段知睿也当即带人上前,剑锋直对前方。
“刀剑无眼,父皇,儿臣不想误伤了您!”谢廷琛道,“如今近半金羽卫在此,还有数百武士同玄麟卫精锐卫队在宫外听令,谢廷昭,你还不伏法!”
忠武侯喝道:“动手!”
双方乍看强弱悬殊,段知睿这些人就算能挡一时,也不足为惧,皇帝的龙椅近在咫尺。然而异变突现,大殿两侧一批玄甲肃穆的卫兵又纷纷涌出,谢廷琛一愣,这装束是玄麟卫?何时进宫的?这不是喻青留给他的人手。
“父皇先行退避,”谢廷昭道,“儿臣提前调了几队玄麟卫来护驾。”
御前侍卫和内侍急忙搀着皇帝要走,谢廷琛从怀中取出玉符:“玄麟卫听令,将反贼谢廷昭一党尽数拿下!”
玄麟卫几名卫兵长抬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高声道:“护驾!”
谢廷琛一怔,将玉符举起亮出,道:“这是你们统领亲授的虎符,还不听令?”
玄麟卫:“?”
瑞王:“……”
他看着那块白玉,只觉得十分眼熟,似乎是之前哪地献来的贡品,之前他让谢璟去国库里随便挑点,有相中的就拿走……
玄麟卫卫兵长道:“我等奉统领之命,守护陛下。”
谢廷琛愕然,忠武侯已经面色大变,道:“速战速决!不要留手!”
叛军纷纷搭弓,箭矢射出,被卫兵用盾或刀剑阻挡。皇帝本在搀扶下踉跄起身欲退,万万没想到一支不知哪里的流箭破空而至,身边的卫兵竟然谁都没挡住,箭没入了皇帝胸口。
“陛下——”
谢廷昭也道:“父皇!”
连忠武侯都怔住了,他们本来还想尽力留着皇帝亲口传诏。现在他也十分果断,心知没有回旋余地,无所谓正统不正统,就算皇帝死了,只要他们能赢,就有帝位!
忠武侯命人发出信号,亮光直入天空,在宫外备用的伏兵看到便会悉数涌入宫墙。
就在此时,殿外喧声大作。兵戈相击之声和嘶吼不绝于耳,夹带着一阵急而不乱的脚步。忠武侯道:“……喻青?”
谢廷琛也愣了,回头去看,一批披坚执锐的卫队已经自殿外扫荡而来,现在又上阶进入大殿。
前后围攻局势逆转,外头的伏兵也未能出现。谢廷琛奋力砍杀不敌,最终被按倒在地。
面容冷峻,身着软甲的玄衣青年道:“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谢廷琛道:“喻青……你背叛我?”
喻青:“……”
她瞥了谢廷琛一眼,径自来到殿前,谢廷琛抬眼,赫然又发现喻青身后的人是景王!
那小白脸亦步亦趋地跟着喻青,也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往旁边还绕开了点。
“……”谢廷琛怒道,“你这贱人……”
谢璟无缘无故被骂了一句,有点惊讶,露出了无辜不解的神色。谢廷琛最烦他这种矫情的样子,登时更气愤了,然后喻青就回身给了他一掌,后面的卫兵又重重把他压在地上。
同样被按住的忠武侯则道:“喻青!你父母此刻还都在我忠武侯府,但凡我回不去,他们也死无葬身之地!”
喻青挑眉:“……”
她转向皇帝,道:“陛下,方才臣接到急报,忠武侯世子贺祁私调兵力,图谋不轨,已经被家父诛杀。事急从权,望陛下谅解。”
忠武侯睁大眼睛。
·
皇帝根本顾不上什么护驾什么诛杀世子的,现在正嗬嗬喘气,被人放平。
那箭自肋骨穿入,但并未击中心脏,看起来倒是死不了,只是很痛苦。
谢廷昭道:“父皇,您定神静气,暂不可拔箭,太医即刻便到!”
皇帝直面死亡的恐惧,颤巍巍地抬手,谢廷昭握住了他。
“逆贼都已被拿下了,父皇。”谢廷昭道。
后殿又有脚步传来,还有侍女惊呼:“娘娘!娘娘慢些!”
方才听闻宫变,所有宫妃都在后宫瑟瑟发抖,这会儿容妃却先赶到,听说皇帝受伤,当即顾不得别的,哭道:“陛下……”
看着她,皇帝心里涌起一阵温软,没有人阻挡容妃,容妃来到御前,颤声道:“陛下,您怎么受了这样的伤!”
皇帝转而搭住容妃的手,对瑞王道:“今日谋反者,共有几何……?”
“以五皇子和忠武侯为首,附逆者共有七家,还有金羽卫正使和数名武官……”
皇帝浑浊的眼扫过殿下那一片影影绰绰,咳出了一口血,闭目道:“此等贼子,尽斩不赦!”
谢廷昭道:“玄麟卫现在已经去宫外一一擒拿了。”
内侍礼官皆已赶到,禁军拥护在御前,谢廷昭道:“儿臣也传了朝中重臣,让他们速来宫外候旨。”
皇帝哑声道:“好。传朕旨意:皇二子谢廷昭忠孝天成,护驾有功,性资英睿……着立为储君……”
礼官伏地恭录,诏书即成,皇帝接下御印,亲手按在了明皇绢帛之上。
“若朕有不测,昭儿,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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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照你母妃,朕对你们亏欠良多……”
容妃哭道:“陛下定会无恙,此刻何必说这些,您快省省力气罢!您痛不痛?快让臣妾看看您的伤……”
这一箭没有刺中要害,这么久还能言语,其实也不算危急。眼下,皇帝深深被容妃打动,生死关头,她哭得如此真切。自己已经垂垂老矣,而她有着当年的风华,眼角纵然也多了些许痕迹,但也都是韵味……
然后皇帝一怔,张口却无声——
容妃的手正握在他胸前箭柄上,往里缓缓推进,甚至还在……旋拧搅动。
剧痛之下,鲜血汩汩涌出。
“老不死的狗东西。”容妃表情温柔,用气音说。
皇帝目瞪欲裂。
容妃又惊道:“啊,怎突然这么多血,陛下!陛下!您醒醒!”
在她身后谢廷昭漠然注视着,面色沉静,只有声音有些急切:“太医怎么耽误这么久?父皇要撑不住了,快把父皇带到后殿安置。”
·
皇帝一字难出,被内侍手忙脚乱抬着,一路淌血,放到后殿榻上,奄奄一息。
其他人也跟着一并守在殿内,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内侍跪地恸哭:“皇上……驾崩了!”
皇帝死不瞑目。
死讯往外层层通传,用不了多久,丧钟就会响彻京华。
谢廷昭淡淡道:“太医到哪了?不必来了,让他们回去歇息。”
“不……”角落里谢璟出声道,“还是快请过来吧。”
刚才喻青在外面盯着人押送逆臣,晚了一些才过来后殿,进门刚到谢璟身边,皇帝就咽气了,大家也只好意思意思跪地假哭起来,喻青也没来得及看谢璟。
这时她回过身,方才发觉谢璟脸色白得厉害,摇摇欲坠。
她惊道:“殿下?”
谢璟从行宫出来就不大对,一路骑马奔波,越到京城越难受,好几次想咳都忍住了。以为下了马到宫里会好些,然而似乎浑身气血都在翻涌。皇帝一死,嘴里就涌上了血腥气。
“我……”谢璟喃喃道,“不太舒服。”
他低头吐出了一大口血,喻青瞳孔骤缩,谢廷昭和容妃也都怔住了,急忙过来。
谢璟软软地倒了下去,喻青连忙接住他。
她看着地上,谢璟吐出的好像不止是血,还有血肉模糊的东西。
……是内脏?
受了重伤之人,脏腑破碎,就会咳出内脏的碎片。这种场面,喻青在战场上看过很多次。药石无医,不多时就会死去了。
喻青脑中一嗡鸣,竟然有些眩晕,她搂着谢璟,看着他嘴角还是血流不止,双目紧闭。
“……殿下?阿璟?”喻青道。
谢廷昭:“速传太医,来人,把景王带到……”
不用等别人来,喻青已经抱起了他,匆匆往寝宫而去。
第102章 往事 公主已经可怜成这样了。
喻青如同梦游一般, 跟随宫人的指引,将谢璟送到了宫殿内的床榻上。
全然没有留意周遭,稍稍回神时, 谢璟就躺在眼前, 而她的手还在隐约发抖。
方才的一幕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也一片茫然,不清楚在自己到达行宫之前, 谢璟有没有被伤到, 先伸手在他身上轻轻摸索, 也没发现明显的痕迹。
喻青拭去谢璟唇边的血迹,然后就握着他的手腕、覆着他的胸口。
心太乱了, 根本摸不出脉象不脉象的, 只要脉搏没停就好。
谢璟短暂地恢复了意识, 依稀记着自己吐了一大口鲜血淋漓的东西,自己也吓得不轻。
他喃喃道:“我这次真的要死了。”
喻青道:“不会的。”
话一出口, 喉咙就有点哽咽, 再说不下去。喻青抵着他的额头,感受他的呼吸拂过自己脸颊, 这样才有一点点安心。
要是谢璟真的……怎么办呢?
都没有跟他好好相守过。那么多日日夜夜, 竟然都白白辜负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在和谢璟重逢的时候,就应该认出他来,好好问他:“殿下,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殿下,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谢璟隐约感知到了这种悲伤, 心想,要是真死了,还是不要让她看到吧。
于是他小声道:“你还是走吧, 不必一直在我这里。”
喻青心想,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谢璟疲倦地闭上眼睛,没了声响,刚才说那几句话时简直就像回光返照似的,喻青的手还是紧紧贴在他的心口上感受着心跳,生怕等不到下一次。
·
皇帝受伤时太医始终没影,这次来得相当快,今日上值的提着药箱步履匆忙鱼贯而入,院首在最前面:“大人,您……”
喻青跟他对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得把谢璟的手让出去。
但是她同样也没离开,依然留在榻边。
院首诊脉皱眉凝思不语,转而与其他太医低语商量起来,下一个也过来搭上谢璟的手腕,神色也是略有讶异,喻青心乱如麻。
谢廷昭方才匆忙安置好了殿内之事,也赶了过来。
他一到场,门里门外的宫人、太医登时全都要跪拜,谢廷昭拂袖道:“免礼。景王如何?”
内室里,只见谢璟昏迷不醒,守在他床前的喻青面容也是紧绷着。
“……”院首小心翼翼道,“殿下的心脉似乎还稳健了些,不似先前时常断续无力……”
喻青抬起眼来。
“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乌滕了,”谢廷昭道,“就是跟着他的那个医者。”
皇帝刚死,登基大典未举行,谢廷昭依旧以皇子自称。
喻青记得,不久前一行人进城后,她带着谢璟先进宫,而手下们将景王的那些侍从一并送到了王府安置,其中就包括一个大夫。景王府离皇宫很近,不多时便能到。
谢廷昭道:“方才本王去看过,他吐出来的……似乎是虫尸。兴许没有大碍。”
喻青一怔:“虫尸?”
谢廷昭方才也吓了一跳,立刻把太医都召了过来,现在发觉似乎太医也没什么用场,于是便让他们先去偏殿研究方子。
太医们莫名其妙地赶过来,又莫名其妙地退出去,最后内室里没留外人,谢廷昭叹道:“他体内种过蛊虫。”
喻青道:“……果然是蛊。”
谢廷昭意外道:“你知道?”
“不久前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听说他这症状有些类似,我已经发信让人去南方寻巫师来京城了,”喻青道,“……殿下早就知道了?”
谢廷昭道:“当年是本王想办法给他种下的。”
喻青蹙起眉来。
“此物在南疆盛行,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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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南沼才见识到,”谢廷昭道,“每个部族里,有不同的祭祀风俗,其中有一个,每代会选取少年少女作神使,其中少年不可以有男子的体征,否则视为不洁,无法侍奉神明。所以会用一种蛊虫抑制身体的生长,令其雌雄莫辨,纤细柔弱——给他用的,就是这一种。”
喻青顿时明白了。
但是她依然有些不可置信,低头又看看谢璟苍白的脸。
谢廷昭平静道:“……那时候他过了十岁,要长个头了。本王请了蛊师、巫医,仔细培育,尽量祛除毒性,但终究有些影响无法消除。”
“这种蛊附着在周身的骨骼和经脉上,隔两三个月,就要用药抑制其活性,否则不加控制便会蚕食身体。每次服药蛊虫受遏,难免躁动反噬,随后才逐渐沉寂,每当这时就会大病一场。”
喻青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不敢想那是什么滋味。
早该想到,谢璟从前能伪装成女子,怎么会那么简单。
……谢璟当然不会什么缩骨的功法,世间也没有灵丹妙药。让人半点都看不出来,必定要付出很多代价。
从前公主称病不出,原来也都不是假的。她的公主就是在忍受这些伤害。
想到那些时候病榻上的清嘉她就一阵心酸,并且也难以接受,不由得低声道:“蛊毒终究是阴损之物,一连用了这么多年?若出了差错,谁能救他?这害处必不会小,他现在也一直比常人虚弱……”
谢廷昭口口声声说不想谢璟涉险,可是已经让他承担这样大的风险了!
根本不知会有多大的损伤。甚至,会影响寿数呢?
谢廷昭久久无言,也低头看着谢璟。
“是这样……但我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他缓缓道,“我并不是好兄长。”
“……所以这些年日夜都想着尽早回来。能早一时,就让他少受一时的苦。”
喻青本来还有很多诘问,看着谢廷昭鬓边的灰白,到底也沉默了。
若真有办法,谁愿意用这样的手段?
谢廷昭获罪时也只是个年轻儿郎,十余年后已然面目全非。看相貌明明正值而立盛年,如今一头青丝已经褪了颜色。
就算人人都不容易,可是她还是觉得谢璟太无辜,太可怜了。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经历这些?
巫医乌滕总算赶到了皇宫。
他并不像寻常医师一般望闻问切,拿着几个瓶瓶罐罐靠近谢璟,观察摆弄,又在他的手上取血,往瓷瓶里滴。
喻青看着直蹙眉,想叫他轻一点,又不好打搅人家。巫医带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喻青也不得不给他让些地方,暂且和谢廷昭一起在一旁的椅上等待。
见谢廷昭也未打算走,她又问:“以前种了多少蛊虫?方才他吐的虫尸,若不是这次意外,会一直在身上留着?”
谢廷昭道:“之前应当已经除去过,不知为何还会遗留……本王也不知道,上次听他说时常心悸咳血,太医又诊不出来,就考虑是否是这个原因。”
喻青心道,怪不得当时不肯告诉自己,看来是心虚。
虽然她没说话,但指控的眼神有如实质,谢廷昭咳了一声。
“……起初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波折,”他又勉力解释道,“一开始就是想暂时当女孩养几年。”
二十多年前,皇后和前任钦天监国师勾结,假借天象之说,宣称当年出声的皇子命格特殊,身负灾厄。
在谢璟出生以前,另一名宫妃所生的孩子——也就是现在谢璟顶替的“九皇子”,襁褓之中就被皇帝下令,送到了国寺。
皇帝对命数的说法深信不疑,认定这孩子留在宫里,会招来祸患,寄养在佛寺才能修来福报。
那孩子在寺中饱受摧折,奄奄一息,皇帝又听皇后的,把他送往江南深山,果然才到江南不久,就夭折了。他母亲也郁郁自尽而亡。
那时候容妃身怀六甲,正值家族动荡,谢廷昭年纪尚轻,也屡屡遭遇险象。一想到即将出生的幼子,容妃就满心忧惧,于是母子商量好,若生下的是皇子,一定要隐瞒下来,绝不能让人将他送出宫外去。
他们提前让乳母带着自家的女婴住进宫中,孩子出生后,一看是皇子,就立刻将他藏入暗格,用女婴顶替,这才瞒天过海。
谢璟刚出生,就被独自留在了暗格里,甚至都没怎么哭,过了快两个时辰,才被抱出来。
起初的几个月里,其实也都是让乳母的孩子当作公主,而小谢璟都是当作乳母的孩子,尽量低调隐瞒着,无人知晓。怕露出马脚,容妃也很难去照看他。
从小就缺少了亲人的怀抱和陪伴,这些东西似乎再也没能弥补过来。
谢璟天性就比别人优柔、敏感。
后来就算换了回来,才几个月的谢璟就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早慧,很少哭闹,怯生生的,仿佛能感受到大人们的情绪,照料他的宫人都特别省心。容妃每每抱着这个漂亮的“小公主”,总是叹息。
等他四五岁时,其实谢廷昭就想到借那早夭“九皇子”的身世偷梁换柱,一边让“公主”夭折,一边让“九皇子”死而复生。然而几经周折,终究耽搁了,谢璟太小,也怕他瞒不住秘密。
结果才过了几年,谢廷昭获罪,容妃母家满门被抄,想再换,也是不可能了。
谢廷昭是罪人,被流放到南沼已没了半条命,后来做了几年苦役,又被暗杀,能活全靠命硬。最初根本无暇顾及京城。
容妃那时候也是真的几近疯癫,在宫里每日痛哭,夜不成寐,几次自尽未果。
皇帝发话,她这样子没法养育公主,谢璟只能任皇后带走了。
“现在想来,幸好当时未来得及换,不然更难自处。做公主都饱受欺侮,若是皇子,恐怕是活不到如今。”
喻青尽量平静地听下去,好几次都得深吸气才能保持神色,
知道谢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才将将好受了片刻,现在又堪称心如刀绞,难过得久久无言。
巫医终于忙活完了,过来汇报。
“这次应当没有遗留的蛊虫了,”乌滕道,“血中还有一点异样,但比之前淡了许多,只是一点余毒,过几日再查看,想必就尽数褪了。”
谢廷昭又蹙眉问道:“……之前在江南留了那么久,只说已经安然无恙,为何如今还有?”
乌滕道:“这个……确实是判断错了。”
谢廷昭冷冷地看他,乌滕叫苦不迭,开始解释。
“……杀蛊之物药性极烈,殿下那时候身体太弱,不敢用太多的剂量,只能慢慢拔除,”乌滕无奈道,“后来不慎让殿下看见了镜子,每日寻死觅活……也不吃饭……最后拖了两三个月才停了药。可能是太久了,少量蛊虫潜入心脉肺腑之间沉眠,就没能除尽。”
“后来那一年多里一直也没再发作过,就忽略了。这段时间兴许是受了些刺激,心绪起伏大些,把那些蛊唤醒了。前几日我在给殿下用药,本来也快逼出来,今日恰有不测……这就……”
三言两语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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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喻青了解了一件事。
谢璟消失的时候根本不是在别处逍遥,两年里有一年多都在养病。
巫医告退,那边太医又过来查看一番,确认谢璟没什么大碍,往后用些温补的方子就可以。现在他看着也是安睡着,并不是昏迷,大约再过些时辰就能醒转。
喻青想了想,跟谢廷昭求了个恩典,让她今夜留在宫里。
她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
谢璟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在他身边。
谢廷昭未来几日堆满了事,今夜皇帝死了也是忙活了大半宿,现在安心了些,也准备先走。临近门口沉吟片刻,又折返回来,叮嘱道:“……蛊虫一事,别再他面前提。”
喻青:“……怎么,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吗?”
谢廷昭:“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药物而已。”
喻青一时无言。
谢璟被人下了十年的蛊,自己都还不知情。真不知道谢廷昭是怎么想的。
谢廷昭正色道:“什么蛇什么虫子的,他都害怕。要真是知道身上有蛊虫,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自己能把自己吓死,每天都得想着。其实他那两个侍女也知道,大家都一起瞒着。巫医给他除蛊的时候都是下药让他先睡,从来没让他自己看见过。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你也莫要说漏了。”
喻青:“……”
她一时心绪复杂,不得不说,谢廷昭的做法还真有点道理。
公主已经可怜成这样了,不要再经受惊吓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嗯?”
喻青:“……”
谢廷昭:“……”
谢璟隐隐约约听见两人低语,下意识问:“……蛊,什么蛊?”
两人同时大惊失色,几步到了床边,谢璟将醒未醒,睁眼看两人全都围在很近的地方,吓了一跳。
喻青道:“还难受吗?怎么醒了?”
谢廷昭:“再睡会儿。”
谢璟说:“我想喝水。”
谢廷昭连忙亲自去取水过来,都没让内侍来倒,喻青把他小心地扶起来些,给他喂了两口,然后提心吊胆地盯着他。
谢璟缓了缓,忽然又问:“……我好像听你们说,蛊虫?那是什么?”
喻青赶紧把他放下,按在床上,这下她和谢廷昭都是手忙脚乱,又是给他盖被子又是给他解头发,连声劝道:“没什么,听错了。”
“快睡吧。”
“你太累了。”
“刚才应当是做噩梦。”
谢璟迷迷糊糊不明就里,在安抚下恍惚闭眼,但心里还是很疑惑,下意识琢磨着那几个模糊的字眼……用刚醒转的脑子拼凑出了一点东西来。
两人看他似乎是睡着了,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谢璟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了。
“……蛊虫?”他颤抖道,“我身上有蛊虫?刚才吐的是蛊虫?”
喻青心想,糟了。
谢璟仓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脸色,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下一刻,他崩溃了。
第103章 真心 自从你离开我,连一刻的快乐都没……
谢璟悲恸欲绝, 眼泪涟涟。
不久前太医走了一半,又在偏殿留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