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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棠依的膝盖磕到坚硬的青石板上,疼得她没忍住“嘶”了一声,想来定是流了血。她强撑着去看一旁倒地的苏芙的情况,问道:“娘亲,你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了伤吗?”
苏芙摇摇头,苍白的脸色不见血色,她摸着女儿的脸,心疼道:“虞儿你还好么?都是娘亲连累了你。”
裴棠依捂住她的唇不许她再这样说下去,“我是娘亲的女儿,娘亲赋予了我生命,抚育我长大,怎么说是连累了我呢?”
母女二人相互依偎着站了起来,眼下她们被赶了出来,前路未卜,但若想要活命,便不能轻言放弃。
苏芙在铫儿胡同有认识的友人,她们决定去投奔她们。
在过去之前,她们先去了街上的医馆。裴棠依拿自己佩戴的首饰换了银钱,请大夫为她和娘亲诊治。
苏芙除了脸上的伤以外,手臂和小腿上都有伤口,其中腿部的伤还在不断地向外流血,染红了衣裳。
看到苏芙的伤口,裴棠依的心如被针扎了一般痛,眸中蓄泪,握着苏芙的手连连发颤。
大夫为苏芙包扎完伤口后,苏芙忙催促大夫也为裴棠依看看,只是裴棠依伤在腰肢,大夫不便查看,便只开了药,由苏芙帮着上药。
膝盖上的伤也包扎好后,母女搀扶着起身,用剩余的银钱租了辆驴车,往铫儿胡同而去。
胡同位于京城的偏僻之处,里面所住皆是贫困之人。
苏芙带着裴棠依寻到巷子西头的第二个院子,敲开了门。
门里面露出一张虽然憔悴却依旧容颜俏丽的女子,那女子一开始满脸警惕看着来人,可当认清苏芙的脸后,扬起笑脸,忙将她们迎了进来。
院内并排建立着几座小屋,虽简陋可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人精心打理过的,秦念领着她们走进一个屋子,扶着她们去床榻歇息。
苏芙在裴棠依耳边低声解释道:“这是我先前在红绡坊的好姐妹,你便唤她一声念姨吧。”
裴棠依端正俯身作礼,乖巧道:“念姨。”
秦念笑着应声,抚摸着裴棠依的发端夸赞了她几句。
苏芙将今日发生之事完整告诉了秦念,秦念听后,叹息声连连,眼圈通红。
苏芙与秦念在红绡坊时关系就极为密切,后苏芙入了裴府,秦念也被一年轻官员赎了出去,只是遇人不淑,被抛弃后只得带着孩子在此居住。
如今姐妹终于得见,有许多话要说,裴棠依主动提出去隔壁屋休息,将空间留给她们。
裴棠依掀开帘子正欲往外走,迎面碰上了一个人,秦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诚儿回来了,快过来娘给你介绍娘的朋友。”
裴棠依微微抬眼打量面前的男子,男子肤色偏黑,且有一双如流水般澄澈明亮的双眼,不掺任何杂质。
秦诚见裴棠依在看他,黝黑的脸泛起不明显的薄红,他腼腆地笑笑,走到秦念身边。
秦念热情地拉着几人介绍,知裴棠依的年龄要比秦诚稍长一岁后,让秦诚唤她作姐姐。
秦诚挠挠头,难为情地唤道:“姐姐。”
秦念还在一旁打着趣,裴棠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晚上,几人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饭,秦念几乎将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她们,在秦念的关怀下,裴棠依感到尤为温暖。
夜晚,母女二人相拥而眠。屋子不是很隔音,在屋里能很清晰地听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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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以及不知名昆虫的叫声。
裴棠依依偎在母亲怀里,听着外面的声音,细声问道:“娘亲,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当真不是父亲的女儿么?”
苏芙脸上神色一顿,叹口气道:“我本以为此事能瞒一辈子的。”
她眸光恍惚,似是在回忆,“你的亲生父亲的确不是裴严,而他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
裴棠依问道:“他抛弃了娘亲,是么?”
“不是这样的,”苏芙立即道,唇角浮起苦涩的笑,“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他为人谦逊,待人和善,是我见过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苏芙的声音很轻柔,似温暖的晚风拂过脸颊,带着裴棠依随她回到了十几年前。
苏芙出身低微,尚年幼时便被卖入花楼,在花楼待了约莫五六年的时光,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世间男子大多相同,无一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有过同苏芙许下过承诺之人,可苏芙清楚地知道,男人的话从来都不算数,她不会抱有期望,只盼着自己能早日攒够银钱,逃离这里。
直到那日,她第一次见到在一众官员中格格不入的他。
他似乎初入官场,周围人或是在阿谀奉承、推杯换盏,或是左拥右抱着身旁的女子,闻香软玉在怀,好不快活。
唯有他捧着杯酒呆坐着,甚至连身旁女子靠近时都紧闭着双眼。
苏芙起了逗弄之心,故意贴着他的手臂挨在他身边,媚眼如丝,要喂他喝酒。
男子羞涩地脸都红了,举着酒盏的手还在哆嗦,闭着眼睛怎么也不肯看她。
苏芙贴在他耳边,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着他,轻声道:“公子怎么了?为何不敢睁眼看看我呢?”
二人距离极近,她能看清他不断乱颤的眼睫,以及耳垂遮掩不住的薄红。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
才缓缓睁开双眼,可只看了苏芙一眼,就慌张地别开,喉咙里挤出来一句,“姑娘请自重。”
这便是二人的初遇,苏芙将他视为道貌岸然、虚伪做作之人,既然来了这红绡坊,就莫要装得这么高洁。
又过去几日,他又来了,随同的依旧是上次的官员。他依旧和之前一样,不愿让花楼女子陪同。可这一作风,引得其余官员的嘲笑。
苏芙听着那些人骂他的言语,心生不忍。也是这时她才知道,他原是寒门出身,苦读十年考中进士入了官场。
只是他性子过于呆板,不会为人处事,因此得罪了许多人,也颇不受皇帝待见。
那些官员逼迫着他选位美人,要他也尝尝这红绡坊美人的滋味。苏芙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主动站了出来。
那夜,二人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躺在一张榻上。
他同她见过的其余男子都不一样,他入官场有他的理想,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现实却不如理想美满,他碰过壁,吃过亏,却依旧不愿放弃内心深处的夙愿。
他时常会来探望她,他在案上写字,苏芙便在一旁抚琴,渐渐地二人产生情愫。
他不嫌弃她的出身,向她承诺,待攒够了银钱会接她出来,以正妻之礼聘她入门,做自己唯一的妻子。
苏芙不受控制地沦陷在他的深情中,她也相信他,相信她的爱人许给自己的承诺。
只是,在一次告别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身边姐妹都说他是抛弃了她,可她不相信,她愿一直等着他。
可没想到的是,一月后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不忍堕掉她和他的骨肉,决心偷跑出去找他。
在逃跑的途中,她遇到了裴严,那时裴严似乎被人下了药,意识不清。他强迫了她,事后又嫌弃她肮脏的出身,欲杀了她。
是一长髯飘飘的男人救下了她,替她说情,劝裴严纳她作为妾室。
裴严似乎颇为忌惮此人,将苏芙带回了裴府。
苏芙念及腹中怀有的骨肉,不得不随裴严回去,成为了他的妾室。
因她的出身,裴严遭到朝中众臣的弹劾,因此他厌恶苏芙,更毫不关心他腹中的孩儿。
苏芙一直在暗中打探那人的消息,可那人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苏芙想,或许他是死了,又或许是对当朝官场死了心,辞官回乡了。
她更愿意是后者,至少这样他还活在世上。
那人姓虞,她便也为女儿取了“虞儿”的小名,就当作是他一直陪着她们娘俩。
听苏芙诉说着过往,裴棠依拥紧了她的手臂,柔声道:“娘亲,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女儿在,女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芙喉中酸涩,她强忍着眼眶涌出的泪水,抱紧了自己的女儿。
往后几日,苏芙和裴棠依都住在这里。秦念热情温柔,待裴棠依也如同亲女儿一样。
可苏芙和裴棠依却不能够在此停留太久的时间,苏芙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秦念。
她们打算过几日便离开,可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起初苏芙只是头疼发热,四肢松软,她以为是身上的伤口导致的,并没有在意。
不过一夜功夫,她就咽喉疼痛,气喘声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大夫过来开过几幅药后,仍是不管用,反而病情又加重了。
秦念一家也只是贫困百姓,即使拿出全家的积蓄也请不起太好的大夫。
裴棠依去城中医馆去寻大夫,却因无钱,大夫不肯随她过去诊治。
正当裴棠依走投无路之时,在医馆前面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自身世曝光之后,裴棠依再没有见过方临怀,更不知裴严会如何对他,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受到牵连。
裴棠依对他心生愧疚,但苏芙重病缠身,她只能去请他帮忙。
“方公子。”裴棠依轻声唤他道。
方临怀回头,望见裴棠依后先是面露犹豫,迟疑地唤了声,“四姑娘?”
裴棠依轻轻点头,拽着他的衣袖来到一边的小巷内,“方公子想必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她笑得苦涩,“我已不再是裴家的四姑娘,也很对不起方公子,这次我是想要对你说声抱歉。”
方临怀看着她的眼神略有深意,“道歉却是不必,”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如今在何处?”
裴棠依顿了下,随口解释道:“我与娘亲在外边住。”
方临怀又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为何,裴棠依总觉得面前的方临怀有些奇怪,与以前相识的他有些许不同,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裴棠依道:“我也不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言,方临怀忽然笑了,“我既然之前提出与你的婚事,便不会食言。”
“只是……你如今的身份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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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格,念在先前的情意,我愿意纳你为妾室。”
裴棠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你说什么?”
方临怀撕去了过往温和儒雅的伪装,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伸出手臂抵在裴棠依身后的墙壁上,俯看着她,毫不掩饰眸中觊觎之色,“我说,你既然觉得亏欠于我,我可以纳你做个妾室。”
裴棠依摇头,几缕乌发飘洒在方临怀的手上,“不,我不愿……”
方临怀的笑容满是恶意,“可四姑娘,你有不愿的资本吗?之前捧着你,是因为你是阁老的女儿,娶了你后我成为阁老的女婿,我往后的仕途还用愁吗?而现在,你觉得你还有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他轻挑起裴棠依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前闻了闻,香气袭来,他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裴棠依虽不再是裴严的女儿,可她花容月貌,婀娜多姿,是世间少有的尤物。
方临怀费劲筹谋装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得手,他岂能甘心!
即使只是一亲芳泽,无法彻底拥有,他也愿意。
他的手随即下移,想要去碰裴棠依的衣襟,裴棠依忙侧身避开,“你要做什么?”
方临怀动作未停,“做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
男子的力量终归远胜于女子,方临怀轻而易举地控制住裴棠依的手腕,一手将她的手腕锢在上方,另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别怕,你便把我想作是你的哥哥,唤我一声怀哥哥可好?”
裴棠依红着眼眶,拒绝道:“不,不可能!你快放开我!”
方临怀笑道:“或者你就把我当作裴淮,你与他不是很亲密吗?怎么到我这里装得一副刚烈样子。”
听他提起裴淮,裴棠依的身子颤了颤,剧烈挣扎起来。
方临怀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抗,没反应过来,竟真的被她推倒在地。
掌心被石子磕出了血,方临怀望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站起身就向裴棠依扑去。
而裴棠依在方临怀倒地时,快速拾起了地上的石块,当他再次朝她袭来时,她举起石块就往方临怀的头上扔去。
方临怀躲闪不及,竟被拳头大小的石块砸中了右眼,瞬间眼前模糊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裴棠依借机向巷外奔去,她不敢回头,更不敢放慢步伐,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停地向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无力地倚靠在墙面上,心口猛烈起伏着。
天渐渐暗下去,她不但没有为娘亲寻来大夫,更遭了方临怀的侮辱。
密密麻麻的雨丝从天际飘落,打湿了她的乌发,也落在她的脸颊上,与她流下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铫儿胡同。刚进门,就听到苏芙剧烈的咳嗽声,以及秦念带着哭腔喊着,“吐血了!这可怎么办?”
裴棠依闻声愣在了原地,这时秦念注意到了回来的裴棠依,见她浑身被雨淋湿,忙出来询问她,“身上怎得都湿了,我去给你打盆热水,快祛祛寒气,莫要感冒了!”
裴棠依望着秦念溢满关切的眼神,对她笑了笑,婉拒了她的好意,转身向外走去。
秦念在身后问她道:“你要去哪?”
裴棠依没有理会,细密的雨珠已变为倾盆大雨,她在雨中狂奔着,任由雨水无情拍打着她的脸颊。
今夜的这场雨来得突然,街道上许多小贩没来得及收拾铺子,此刻都在着急避雨。
周千父母亦是,周千今日恰好也在此帮忙,帮老俩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去。
摊前忽然站着一位全身湿透的少女,潮湿的发丝黏在脸颊,让人一时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周千惊道:“四姑娘,怎么是您?”
他忙撑起把伞打在她的头上,“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裴棠依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飘渺,“我想见哥哥,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周千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倒不是因为不愿,而是裴棠依身世一事,追根求源是他先发现的,也是他告诉了裴淮,只是没想到裴淮会绝然地将这件事抖露出来。
裴棠依见他犹豫,再次请求他道:“求你,帮帮我好吗?我想要见见他。”
周千应允了,让她在此稍候片刻,自己先回家牵匹马车过来。
裴淮今夜并不在裴府,而是在京郊的私宅里,也是裴棠依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宅院。
周千独自禀明裴淮后,将裴棠依带去裴淮的房间,称裴淮正在书房忙着,要过段时间才能过来。
裴棠依在他的房间等着他,内心忐忑不安。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裴淮施予她的最后一个眼神,那眸中没有丝毫温度。
他还会帮她么?她想,他应该厌恶极了自己,巴不得再也不要见到她。
可她只能来此一试,即使裴淮再向那晚一般对待她,她也必须过来。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将裴淮视为唯一能救她出水火的慈悲佛陀,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周千见她冻得发抖,从外面沏了杯热茶端进来给她后,便退出去了。
裴棠依捧着温暖的茶盏,手恢复了些许热度,可心依旧是冷的。
她心思恍惚,放茶盏的时候一个没留神打翻了茶盏,茶水瞬间洒落在光滑的案几上。
她急忙在周围寻找帕巾去查,随手打开一层抽屉,的确在里面看到了一块浅粉色的手帕。
她拿起那块手帕,映入眼帘的是手帕边缘绣着的一朵海棠花,她立即就认出了此物。
这是她早已丢失的手帕。
不仅如此,手帕上沾染了斑驳的痕迹,甚至有几滴未凝固的流到了裴棠依的手指上。
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她的脸顿时苍白如纸——
作者有话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出自张载《横渠四句》。
宝宝们大肥章来啦!
第35章 亲吻
这一刻,裴棠依的心跳仿佛停滞住了,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尽,耳边嗡嗡作响,酥麻感顺着脊背急速攀升,缠紧了喉咙。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帕巾,也不知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声音,裴棠依身子猛地一颤,急忙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将手帕放回到抽屉里,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
外面仍在落雨,裴淮从外面走进来,解下湿漉漉的披风,眉眼之间氤氲着潮湿的寒气,额前发丝也被雨水打湿。
他似乎没有看到屋内的裴棠依,径直走到铜盆前,从架子上取来大巾沾湿水后擦了擦脸。
随后又去解上衣的衣带,褪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见他动作,裴棠依赶紧别开了眼,可身后裴淮脱衣时衣衫摩擦之声依旧能清晰地落入她耳中,即使看不到,她也能够想象到他褪下衣裳的上半身,劲瘦的腰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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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的肌肉线条。
裴棠依的呼吸声愈发乱了,她并非没有看到过裴淮裸.露的胸膛,只是那时候与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
如今已经清楚裴淮对自己的不纯心思,又刚刚发现了裴淮偷藏着她的手帕,她的心思无法控制地乱想起来。
片刻后,裴淮已经换好了衣衫,向她走了过来。
他面容沉静,在窗边的软榻坐下,从始至终目光没有看过裴棠依一眼。
裴棠依抿抿唇瓣,缓慢站起身,走到裴淮身边,轻声道:“对不起。”
裴淮依旧没有看她,昏黄的烛光照耀着他低垂的眉眼,消融了几分面上的寒意。
裴棠依喉咙发紧,垂在裙侧的手指无助地蜷缩起来,“裴公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好意,可我不愿因为我的事让你受到父……阁老的惩罚,所以才骗了你。”
裴淮这才抬眼着她,只见她一袭月白衣裙被雨水打湿,潮湿的布料紧贴着她纤细的腰肢,勾勒住少女曼妙的身段。
裴淮道:“你唤我什么?”
裴棠依低垂着头,轻声道:“我已经不再是裴家的人了,也没有资格再做你的妹妹,所以不能再唤你哥哥了。”
裴淮轻笑一声,道:“看来妹妹不长记性,我是不是同你说过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妹妹?”
裴棠依摇摇头,“可我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裴淮牢牢攥住了手腕,抬眼撞上了他深邃幽暗的眼眸。
他冷声打断她,“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裴棠依盈盈秋眸中波光流转,溢满慌乱。她实在是有些害怕裴淮现在的样子,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唤他道:“哥……哥哥。”
裴淮面上冷戾淡了些,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几分,声音平静地问她道:“周千说你有事找我?”
裴棠依轻轻“嗯”了一声,红唇微张,道:“娘亲生病了,很严重,可是没有钱请大夫……”
“所以你想求我帮你。”裴淮先她一步说道。
“是,”裴棠依艰难地启齿,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过来,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裴淮似是随口问道:“你的心上人呢?他没有帮你吗?”
裴棠依想起今日方临怀对自己的侮辱,眼眶不由得又湿润了,颤着声音道:“他……是我错信于人。”
裴棠依不欲再提起方临怀,她从未想过他在过去表现出的一切皆是伪装,想起自己曾经对他的信任,只觉得极为可笑。
幸好,裴淮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讥讽之意明显。
裴棠依垂着眼睫,道:“希望哥哥能帮帮我。”
她顿了顿,又道:“过去承蒙哥哥不弃,多次救妹妹于水火之间,来世必衔草结环,报答哥哥。”
裴淮唇边噙着抹淡淡的笑,“来世太过虚惘,我只看现在,我既庇护你,你拿什么还?”
裴棠依沉默了一会,抬起麋鹿般胆怯的眼眸看着他,柔声问道:“哥哥,希望我怎么做?”
裴淮不答反问,“我想怎样,你不知道吗?”
他眸色渐暗,道:“你不是发现了那块帕子吗?不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
裴棠依避开他注视的目光,下意识地否认,“什么帕子,我不知道。”
裴淮慢条斯理地抬起她的手,指腹间还萦绕着股莫名的味道,裴棠依只觉指尖有些地方被无数只蚂蚁啮咬,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手指向上蔓延。
裴淮摩挲着她微微潮湿的指腹,语带笑意道:“那,这是什么?”
裴棠依玉白的脸已被红霞染透,她垂覆的眼睫不住抖动着,心口也不受控地猛烈起伏着。
他是故意将手帕放在那里的,或许他早就派人盯着她,知道她娘亲染了病,知道她被方临怀侮辱,更知道她会在走投无路之际来求他。
是了,否则那手帕为何会是湿的,定是在她到来之前他就用拿手帕做了些什么,故意让她发觉。
意识到这点,裴棠依身子几乎要发软,快要站不住了。
裴淮看她这幅虚脱样子,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轻轻一拽,她身形不稳坐上了他的大腿。
她被裴淮从侧面搂着,灼灼呼吸扑洒在耳畔,听得裴淮重复问道:“妹妹,你准备如何报答我呢?”
他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掠过裴棠依的唇
瓣,裴棠依感受到此,心跳如擂鼓,被他气息拂过的耳垂也浮起薄红。
气氛暂时凝固住,房间内寂静得只能听到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裴棠依水眸湿润,溢满无措,她克服心底的慌乱,素手搭在裴淮的肩膀上,顶着他濯星般的黑眸,向他一点点靠近,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了他的唇。
裴淮的唇如同他整个人般透着满满的沁凉,当裴棠依的唇贴向他时,他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几下,扣着她手腕的力度也重了几分。
他加重了这个吻,另只手搭在他的腰间,揽着她往他的怀里按。
动作间,他的手臂碰到了裴棠依腰上的伤口,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二人唇瓣分开,裴淮略带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她腰间的绸缎,低声道:“这里受伤了?”
裴棠依柔荑抵在他的胸膛,声音轻若蚊蚋,“是。”
裴淮抬手轻轻一扯,解开了她的裙带,衣裙自肩头滑落,层层叠叠的裙身散开,只留下一件浅紫色的小衣。
裴棠依涨红着脸,由他翻过身去,俯趴在软榻上。
她白嫩的腰肢裸.露在外,其上却有一道明显的青紫痕迹,与周围的雪白格格不入。
裴淮从一旁的案几上拿出一瓶药膏,指腹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为她上着药。
药膏和裴淮的指腹都是凉的,可被触碰过的地方却格外灼热,还泛起层层的痒意。
裴棠依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被裴淮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有无数只蚁虫在爬,她难耐地扬起脖颈,“哥哥别,我自己来好么?”
裴淮恍若未闻,指尖从上而下拂动她的腰身,甚至还用略带薄茧的掌心在上面按揉几下。
“哥哥……”裴棠依实在是受不住了,指尖攥着榻上的软垫,一颗心仿佛被烈火焚烧着,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别动。”裴淮低声警告她,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裴棠依如遭酷刑,既觉难堪又觉羞耻,终于,药上好了。她忙爬起身,捞起衣裙捂在自己身前。
裴淮皱眉,“你的衣裙湿了,不能再穿。”
裴棠依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她胡乱将衣裙往身上披,“无事的。”
许是她脸上的难堪太过明显,裴淮没再强求她,起身走到铜盆前洗净了手。
他背对着她,说道:“待会我会派人送热水过来,你今夜便留在这里。”
裴棠依还挂念着苏芙,道:“我还要回去见娘亲的,娘亲看不到我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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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冷声道:“你可以回去,只是你娘亲的病便要你自己解决了。”
说罢,身后久久沉默着,许久后才传来裴棠依轻轻的一声“嗯”。
裴淮去外面吩咐嬷嬷端来热水,自己则先去了外间。裴棠依简单地沐浴一番,恰好她先前在这住过,宅院里还留有她过去的衣裙。
裴淮进来时,她已经窝进锦被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看着裴淮翻身上榻,从她身边躺下,与她共盖一床锦被。
裴淮伸手将裴棠依拢入怀里,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轻柔地揉按着伤口,替她缓解疼痛。
裴棠依靠在他的怀里,内心纷乱如麻,她本以为眼下没有了关系的束缚,裴淮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没想到,他却只是抱着她,连亲吻都没有。
或许,他是念在她受着伤,暂时放过她。
此刻她毫无睡意,满心都是过往与裴淮的相处,同时也挂心着仍在病中的裴淮。
好在,不管怎样,裴淮答应为苏芙请大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裴棠依闭上眼眸,感受着裴淮滚烫的胸膛,被他浑身熟悉的清冽气息所包围,意识一点一点昏沉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到裴淮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只是她睡意袭来,什么都没有听清,逐渐沉睡过去。
而裴淮并没有入睡,手支着头看着陷入熟睡中裴棠依恬静的睡颜。
看她这段时间日益消瘦的脸庞,裴淮就控制不住地发出冷笑,手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光晦暗,唇边笑意也愈发冰冷。
许久后,他轻声道:“妹妹,真应该将你关起来,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七夕节快乐,送给大家哥哥妹妹的一个亲亲~
第36章 囚牢
翌日,裴棠依醒来时,明亮天光已透过窗户照进帐幔内,身边属于裴淮的位置冰凉一片,他应是早就离开了。
裴棠依拥被坐起身,只觉腰身伤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昨夜迷迷糊糊的,只觉腰身始终有一道轻柔的力量在轻轻为她按摩。
想起昨夜之事,恍惚如同一场梦境,裴棠依满怀心事,起身换好衣裙,在镜前随意绾了个发髻,向门外走去。
可刚推开门,迎面就见一位嬷嬷守在门边,那嬷嬷看见她,扬起笑脸,道:“姑娘醒了,可需要奴服侍您梳洗一番?早饭也准备好了,可需为您端过来?”
裴棠依恹恹得提不起精神,“哥哥在哪里,我想去见他。”
嬷嬷面露犹疑,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道:“大少爷此刻正在书房处理事情,他说了让您安心在此,若有事他会回来的。”
裴棠依轻声道:“那我去书房见他。”
嬷嬷张开手臂拦着她,道:“姑娘请安心在此,大少爷处理完事情后会过来看您的。”
听了嬷嬷的话,裴棠依蛾眉微微蹙起,问道:“什么意思?我想去见哥哥,也不能出去吗?”
嬷嬷一动不动,语气坚决,“这是大少爷的意思,奴也没有办法。您饿了吗,奴去为您将早饭端过来吧。”
裴棠依却不肯听她的话进去,坚持道:“我只是想去书房找他,这都不可以吗?”
嬷嬷依旧是那一套说辞,“这是大少爷的吩咐,奴也没有办法,还请姑娘先进去吧。”
裴棠依同她交涉无果,只得暂且转身进去,可刚一进去,房门就在身后关上,接着就听见铁锁扣上的清脆声。
裴棠依面色大变,抬手敲响房门,“为何要把我锁在这里,这也是哥哥的吩咐吗?”
嬷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姑娘安心在此待着便是,大少爷稍后会过来看您的。”
说罢,嬷嬷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离去,无论裴棠依再怎么呼唤,也无人理会她。
她简直不敢相信,内心各种情绪交织,抬首环顾这座清幽雅致的房间,顿时只觉这只是座牢笼,她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甚至些牢笼也是她主动迈进来的。
她脱下鞋袜,抱膝坐在软榻上,期间嬷嬷打开锁端了早饭进来,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吃。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想起昨夜裴淮同她说的话,她已清楚裴淮对她的情愫,而她呢?
对裴淮是何种情感呢?
起初,她确是单纯将他当作哥哥看待,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后来随着二人关系越来越紧密,彼此之间也发生了更多的事,她对于裴淮的心还如往日般纯粹吗?
裴棠依自己都说不上来,她从未真正喜欢过旁人,不知何为喜欢,她只知裴淮于她来说是重要之人,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裴棠依的思绪,她抬眸与推门而入的裴淮对上视线,她率先别开了目光。
裴淮扫一眼桌上未动的饭菜,道:“怎么没吃东西。”
裴棠依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没胃口。”
她低头看着裙身上绣着的花纹,状作无意地开口道:“哥哥何时让我回去见娘亲?”
裴淮沉默片刻,道:“我已经派大夫过去了,你娘亲是风寒引起的
急症,大夫已经着手为她诊治,你不必过于忧心。”
裴棠依见他刻意回避自己的询问,心下沉了沉,攥着裙身的指尖微微发白,道:“哥哥,你不能剥夺我的自由。”
裴淮轻轻笑了声,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双溢满慌乱的眼眸,低声道:“妹妹,你想出去自然可以,现在亦可以。”
“那我娘亲那边?”裴棠依望着他的黑眸,声音轻颤。
裴淮笑意温和,“那就只能靠妹妹细心照顾了。”
裴棠依的心如坠深渊,一股寒意亦涌上心头,“哥哥,你在用我娘亲要挟我吗?”
裴淮指腹摩挲着她雪白的脸颊,语气温和,“妹妹,世间从未有平白无故的相助,我帮了你,你自然要予我回报,你昨夜来找我时难道没有做好觉悟吗?”
“可是哥哥,我担心我娘亲,我想看她一眼,可以么?”裴棠依抬起手覆住裴淮的手背,软声请求他道。
裴淮并不应允她,只是含糊其词,“再说吧。”
他放下抚摸裴棠依的手,掀袍在她身侧坐下。
裴棠依悄然抬眼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眉眼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戾气。
似乎从他刚进来时,这股戾气便存在了。
裴棠依小心翼翼问道:“哥哥,你是心情不好么?”
裴淮未语,低垂的眼眸中藏着莫名的情绪。
昨夜他入了一个梦。
他又梦到了这二十余年时常出现的梦境,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有一长髯飘飘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面容和善,围着他所立的几个少年,或是温文尔雅,或是潇洒俊逸,还有一年岁稍小的幼童,正在欢快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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