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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柳娘子略显微妙的表情,姜云漾深呼吸一口气,解释道:“并不是我不用心,或是敷衍娘子,只是它原本就是这样的。”
柳娘子抬头:“什么叫原本就是这样?”
姜云漾:“那个店里所有的胭脂,都是如此,老板和买家都不知道里面的胭脂是什么,只要付了钱,打开的一瞬间,才会揭秘。”
柳娘子举起盒子仔细看,颇感兴趣:“还有这样的店铺?”
姜云漾:“嗯。”
看柳娘子不讨厌,她才轻轻开口:“不瞒您说……老板就是我自己。”
柳娘子拿着盒子的手,不经意地一抖。
姜云漾则非常简短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清。
没有遮掩,没有隐瞒,她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只能将真诚作为自己最后的法宝。
“虽然有私心,但是依然希望这个礼物能给娘子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柳娘子起初也震惊,但很快——
“妹妹不要多想了,怎么还会有人收到礼物不开心呢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结束后,她和姜云漾一起拆开了盒子。
是一盒名为“金玉满堂”的棠梨色胭脂。
看到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了。
不像是故作客气而表现出来的虚情假意,完全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她还说自己一定要买一盒送给自己即将过生日的表妹。
姜云漾松了口气似地点了点头,就在她以不愿多叨扰为理由,准备离开时,手腕忽然被柳娘子拉了拉。
“云妹妹。”她柔声道。
姜云漾回眸看她。
柳娘子咬了下唇,然后道:“无事时,你也可以到府上来玩。”
姜云漾稍显疑惑。
柳娘子也怕她想多,立马解释:“带不带礼物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和你相处时,很快乐。”
“当然,你不愿麻烦也可以,我去拜访你也行。”柳娘子似乎有些语无伦次。
姜云漾点了点头,走出去时还有几分茫然。
等到跨过大门,走下台阶,往马车的位置走时,她彩忽然觉得,心底忽有一股暖意,像是燃了个小小的火炉。
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歇。
她有一种感觉——
她可能要有朋友了。
接下来拜访的几家,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了。
譬如吏部侍郎家的王娘子,刚开始还很热情,得知姜云漾是为了推销自己铺子里的东西,态度一下便冷淡了下来,送她出去时,简直就是鄙视,仿佛和她这样抛头露面经营生意的女子说话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令国公家的女儿,看到姜云漾送来的东西,表面上表现的很热情,可姜云漾前脚还没迈出门槛,就听到她非常不屑地将手中那盒没拆封的胭脂打赏了下人,还嘟哝了一句“什么破烂玩意”。
至于并州知州的表妹,平成侯府的千金,虽然也都接受并同意帮她介绍给亲朋好友,但明里暗里的意思,是想要谢砚在仕途上帮忙照顾他们的家人。
但总算总算,东西都送出去了。
到最后一家出来时,日头已经渐渐落下。上了马车后,姜云漾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原来老板也不是好当的啊。
不过转念想想,今天跑了这么几家,就算其中有一个人能帮她宣传,也是赚到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一个机会来临之前,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已。
这一天,虽然谢砚并没有陪着她进去,但一刻未离地在门口等候,这会有始有终,又将她送回来别院。
吕大夫的药确实有效,这一天,虽然来着月信,但出行完全不受影响。
她体内尚有寒气,吕归特地嘱咐她,切勿在月信期间沐浴,以防止着凉。故而回去后,她便同翠竹要了水,准备泡脚。
她脱了鞋,半靠在椅子中等待。
很快珠帘被掀开,有人端着水盆缓缓入内。
七月,秋凉已近。因在靠窗的位置,姜云漾便一直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吹着风。
起初,风中多是院中茂盛的草木气息,但渐渐地,这味道中掺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清。
一瞬间,让人仿若走进了雨后的深山古刹当中,清冷,疏离。
姜云漾倏忽睁了眼,这时她才发现,端水进来的,哪里是翠竹,竟然是她那一直离不了的准前夫!
“怎么是你?!”
姜云漾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很快,白皙柔嫩的脚背被一个沉沉的力道按抚住,没入舒适温暖的热水中。
只听男人温声哄道:“夫人轻一点,否则水会溅出。”
说着,他将一点一点将水撩上来,再然后,蔓延下去,轻轻按压住酸胀疲惫的位置。
还是那双骨节分明,平日里执笔,执印,持剑,漂亮如美玉的手,此刻,竟然也心甘情愿地没入水中,帮她抚足!
姜云漾吞咽一下,艰涩开口:“大人没必要这般做……”
谢砚冷清开口:“照顾夫人,何来必要不必要一说。”
“吕大夫也说了,他的方子搭配足部穴位按,效果更好。”
他就那样半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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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房内潋滟的烛光,铺在他清隽面容上,镌刻地五官的每一寸都格外分明。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就是在这样的烛火下,那是两人名义上的洞房之夜,那时候她为了保命,给了他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吻。
其实也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而已,现在想来,却已遥遥如天隔。
他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但在某些她表现地酸胀的位置时,却又很有力度,一天的疲惫感,真的减轻了不少。
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按的这样t细致。
她知道,以他的个性,这样帮她抚足,绝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只坚持一两天的装腔作势,必是那大夫交代他多少天,他便完成多少天,不仅不会偷工减料,甚至可能超额完成,直到把她的毛病彻底治好为止。
只可惜,他们两人就要和离了。
想来他对自己以后的妻子,也该是如此吧……
明明是自己早已预想过的事情,此时想起,心中却无端泛起一阵酸涩。
恰好水温稍冷,她便下意识地轻抬双脚,那人就已经从善如流地将布衾拿过来,将她的双足裹在其中。
“今天是不是很累?”他问。
一个丝毫没有必要掩饰的问题,姜云漾非常诚实地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此时的谢砚已经站起身,将叠整齐的布衾搭在了手边的木架上。
此刻的姜云漾,还没反应过来,腰上便被一个力量稳稳地托住。
“那我抱夫人上床,就不会继续累了。”
宽厚的掌心带了丝灼人的温度,像是温泉般缓缓流淌,最后到心间。
姜云漾:“???”
怎么就抱上了?!
虽然心底不愿接受,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沉下去,手臂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勾,绕上那人修长的脖颈,将半个身子都依偎在那个怀里。
很短的一截路,因为谢砚走的慢,反而显的漫长。
终于到了床沿边,将她轻轻放下,谢砚道:“以后若是累,叫我抱你即可。”
姜云漾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羞的小脸通红:“没有多少以后了。”
“难不成,谢大人想和离之后,还能抱着我上床?”
谢砚眸光微动了下,薄唇轻启:“和离之后,自然不会。”
“但万事无绝对。”
姜云漾被他这自相矛盾的话弄得有些懵,但也不愿多想,转了个身,面向朝里的方向,“谢大人就此别过吧,别耽误了回家的时辰。”
这句话虽然是赶人,但也是她真心实意地赶人。
她这处别院和谢府,一个南一个北,差不多隔着整整一个盛京城,他每天这样来回跑,怎么能不累。
他的精力异于常人,但也要花在正经地方。
谢砚看了她一眼,默了半晌,淡声道:“夫人晚安。”
因为疲惫,这一晚她睡得格外沉。
一觉醒来时,天色早已经大亮。
怔了一瞬后,她整个完全清醒过来,翻了个身匆忙从床上下来后,赶紧叫翠竹给自己梳洗。
自从开铺子以来,她根本没睡过这么久。
从前她看的那些致富经,第一讲的就是勤,她可是要赚大钱的人,怎么能睡到如此时间呢!
全部整理完后,她立刻和翠竹盛着马车出发了,昨日一天没去店里,账本,货源都需要重新盘一遍,临睡前脑海里还无意识地冒出几个贵女的名字,她也准备提前去跑一跑,还不知道安排在哪一天。
姜云漾就这样顶着一脑袋的官司,赶到了铺子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出门晚了,铺子前的那条路,竟然无比拥挤。
她一边走一边纳闷,不知道是谁家铺子生意这么好。
因为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差点走过。
而被翠竹拉住的瞬间,她才猛然意识到,导致道路堵塞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家铺子!
人潮不断地进出,行人也纷纷驻足。
其实别说是行人了,就连姜云漾这个老板娘,此刻的目光,也被狠狠吸引。
因为她的那个曾经不起眼的小铺子门口,今日竟然放着一捧数量多到夸张的玫瑰花!
那是真正的玫瑰,和她用折出来的纸玫瑰不同,带着蓬勃、鲜活而又动人的生命力。
段三娘站在门口,情绪高涨地张罗着,忙的不亦乐乎。
姜云漾收回目光,赶紧走到店门口,轻轻扯了下三娘的衣袖,小声询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有那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三娘看到姜云漾,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激动道:“娘子,好事将近啊!”
“其实昨日就有断断续续的生意来了,我当时就有预感,咱们铺子的好日子怕是要来了,果不其然,今天一开门,在门口看到好大一捧玫瑰!这样多的花,平日里哪里能见着,行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且上面留着的纸条还写了个法子,说是可以买胭脂送鲜花,我便试着吆喝了几句,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姜云漾怔了下:“有留名字吗?”
三娘摇了摇头:“只写了内容,并无署名。”
姜云漾:“什么纸条,让我看看。”
三娘将守在柜台里的纸条给她一看,笑吟吟道:“娘子,您的人缘真好,能有这样真诚却不图回报的朋友。”
姜云漾也很惊讶,接过纸条一看,看字迹。
哪里是什么朋友……就是谢砚的笔迹。
从前无事时她在他的书房转悠过,无意中看到过他写的东西。
并不是某种刻意的记忆,只因为那笔字太过独特。
表面上看刚劲有力,苍朴浑厚,但若细看,便能察觉出其中那股飘逸的气质,笔走游龙,如堂前的风,又如檐下的雨。
盛京城并不盛产玫瑰,想要找到这样多的花,很不容易。
也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
姜云漾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段三娘将昨日的账本拿来。
三娘道:“昨日一位姓柳的小娘子,一下子买走了整整六盒,说是要送给自己的亲戚,等到下午时,又迎来一个大客户,似乎还是柳娘子介绍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三笔散单。”
柳娘子……
姜云漾知道她要来,但没想到,她会来的这样快。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飘在耳边。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低声攀谈。
“你说我挑哪一个盒子比较好,虽然这几个颜色我都喜欢,但是更希望能开出烟灰粉。”
“你最近运气不是好的很吗?说不定真能心想事成。”
另一边,一位年长点的小姐姐则和同伴道:“胭脂哪里都能买到,但是这样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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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头一次见,我要多买几盒送给并州的那几位小姐妹,让她们也看看新鲜。”
还有个小姑娘,还不带妆粉黛的年纪,但是对盒上的折纸很感兴趣,仰着头,奶声奶气道:“阿娘,这花是门口的花的翻版吗?好漂亮。”
只见那位阿娘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柔声道:“门口的花是土里种的,这上面的花,则是小娘子折的,等五娘长大了,才能折这样的小花。”
“那我希望自己也能像这小娘子一般心灵手巧,折出这样漂亮的小花。”
眼眶不知道为何,有些湿润。
原本空荡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人一多,店里人手就显得不够,连姜云漾自己,也变成了帮忙理货的小娘子。
段三娘让她去休息她也不肯,擦了把汗后,从后面的库房里抱着一堆小盒子冲到前面。
这是她经营的第一个铺子,她想要把它经营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就这样一连忙碌了两天,没想到到了第三天,人流量竟然也没有很明显地减少,且多了许多男性顾客。
已然快到了打样时刻,还有零零星星地客人出入。
虽然疲惫,但是三娘依然打着精神,兢兢业业介绍:“这款共六种颜色,分别是桃夭、水红、粉米、菡萏、姜红、杏红,整体颜色偏淡,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您家娘子的审美呢?”
顾客是位年轻小伙子,听到三娘这番话,摸了摸头,显然对这些颜色并不熟悉,只道:“有没有听起来更诗意一点的名字……”
说着说着,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只嘟哝着明日送礼什么的,三娘这才反应过来,连拉着他到了另一个柜台前。
而不远处,听到两人对话的姜云漾也反应过来了。
明日是七夕。
这条街并不是七夕灯会的主街,所以氛围并不浓厚。
主街元盛街就不一样了。
听那小伙子说,因圣上龙体抱恙,所以特地设置明灯一千盏,焰火一千放,是与民同乐,也是为圣上祈福,现下已全部准备妥当,就等七夕掌灯时分开市。
黄昏将近,天色将暮未暮,将一片璀璨的金光洒落阶前。
她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平日里谢砚总会出现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
也是此刻,她才想起来。
明日,也是他们两人约定好签和离书的日子。
第64章
其实每年七夕都有这样的活动,从前姐姐在家时,也会带她出去逛一逛,自从姐姐出嫁后,她觉得人多,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今年她依然没有什么想法,更何况,明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闭店之后,她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
但是临睡之前,还是嘱咐翠竹,让她将明日要和谢砚签的和离书准备好。
翠竹虽然很是犹豫,但还是拖拖拉拉地帮她备好了,只是备好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姑娘,咱们这婚,真的要离吗?”t
姜云漾正在褪手上的镯子,并未抬头。
翠竹:“咱们离开谢府的这段日子,姑爷是怎样做的,您都是亲眼看到的,所谓眼见为真,耳听为实,姑爷心里一直是有您的啊。”
“天下这么多男子,像姑爷这般品格,样貌的,能有几人?前面的嫌隙,误会占大多数,开解之后,您们二位还可以像现在这般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姜云漾依然没说话,直到她将手上的镯子全部褪去,才很轻很轻地摇了下头。
翠竹本来还想再劝几句,但看到姜云漾一副不愿多话的样子,最终也只能顿住话头,默默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梳洗完后,她便静静在前堂等着他了。
没过多久,谢砚如约而至。
他穿一身玄色衣裳,长身玉立地立在院中,清浅的天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
姜云漾眨了眨眼,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收回来,一路小跑到院中,树下的长桌上,摆放着两人今日要签订的和离书。
属于她的位置,早已经签下了名字,只等谢砚落笔,两人便可一别两宽。
“谢大人,请吧。”姜云漾淡声道。
谢砚静静地看她一眼,似在犹豫。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姜云漾忍不住提醒:“大人答应我的。”
男人深邃的目光,缓缓落下,直直打入她的眼底。
作为当下最年轻的权臣,朝堂外界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其中毫无争议的,则是他冷硬刚毅和雷厉风行。
要制衡朝臣,调遣人事,最不能展露的,便是情绪。
所以往日里,他常是端着那张八风不动地脸,冷漠地调停着一切事宜。
但今日,姜云漾竟从他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中,看到了几分不忍。
姜云漾却只是道:“您说好的。”
谢砚眸光动了动,沉默半晌后,他终是提起笔,在那份和离书的尾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写的时候,姜云漾就静静地看着,想起这场约定的源头,目光忍不住落在他手背处。
曾经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不见,但是阳光下,依稀可见一道淡淡痕迹。
姜云漾强迫自己将目光收回来,问:“这份和离书,是不是要交于户部归档?”
谢砚淡淡“嗯”了声,“我去府衙时,会带上。”
姜云漾轻轻点了点头。
默了会,才道:“既然已经签了这和离书,那我这里也不好留大人了。”
男人眉心轻抬了下,但终于也只是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谢砚走后,姜云漾也准备出发去铺子。
没想到,她往常走的那条官道,因为修缮,竟然临时封闭了。
她本想从另外一边绕路同行,但是另一边的老百姓说,因为七夕灯节,道路也完全封闭了。
这一路,没能到铺子,反而把她颠得头脑不清。
一瞬间的不适感涌上心头,后来她也不勉强了,让车夫调转方向,把她重新送回家。
铺子里有三娘打理,她不去也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夕的缘故,回程的路上,行人也格外多。
大家结伴而行,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
也是在这样的喧闹中,姜云漾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和离了。
真正地离开了谢家,真正地离开了谢砚。
她的世界,又只剩下了她自己。
这应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但她安慰自己,平日里自己丢掉一件旧东西,都要想东想西,不忍决断,更何况,现在让她丢掉一段记忆。
可人总是要断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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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不斩断那一份过去,又怎么能决心前行。
姜云漾默默走回家。
糖糖在睡觉,因为七夕的原因,她给别院里所有的人都准了假,就连翠竹,也在她出门时归家探亲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的连落花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是很寻常的一天。
孤独对她来说,一直不是件值得难过的事。
这么多年,日子不也是那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吗?
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不被任何人需要,也不需要任何人。没人想听到她的声音,她就安静到世界上仿若没有这个人,没有人想见她,她就躲到属于自己的巢窠中,一动不动。
她还能用过往的这十几年安慰自己,可不知何时,院中忽然落了一阵雨,虽然淅淅沥沥,但也足够将她整个鞋底浸湿。
她从院中的石桌上跑到檐下,可是那阵潮湿黏腻没有任何减轻的迹象,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像是能让人窒息。
她缓缓抬起头,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雨。
可是抬头间,只见一轮红日正挂在正中,哪里有一点下雨的痕迹。
原来那场雨,只是下在了她心里。
她忽然觉得好累,她没有过节的打算,便慢吞吞地走回房间,可是终于躺在床上时,也只能瞪着天花板,没有一点儿睡意。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枕衾。
她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明明已经到了晌午十分,却一点儿也没有饿的意思。
妆台好像乱了,可是她没有力气收拾。
阶前零落了一地的残花,她也没空打理。
明明前两天,还生长地葳蕤,怎么今日就颓败成了这个样子。
是因为她吗?
可能吧。
她就是这样,总是把什么东西都搞砸。
连养花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就这样不吃不喝地躺了整整一天,快到黄昏时分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人声,像是结伴去看灯。
只是这样的热闹,却和她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床上躺的太累,等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敛起来时,她终于闭上了眼,睡着了。
梦中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的路。
她觉得好累好累,可是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一个归处。
放眼望去,皆是荒芜。
到底如何才能回去,到底如何才能找到母亲。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梦境。
那场因为她接不上诗词而丢了脸的宴会后,她努力尝试着背诗,可是一开始,因为不通文意,她背了很久很久都背不下。
默默流泪一个晚上后,恍恍惚惚入了梦。
梦里,她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她从前从未听过,但她知道,那一定是母亲。
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告诉她,不要难过。
姜云漾是很好很好的人。
姜云漾值得很好很好的未来。
后来再辛苦,再难过,只要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没有什么是坚持不下来的。
可是母亲,你在哪里?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想要走出去,想要走下去,就这样走了一程又一程,直到精疲力尽,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紧闭许久的双眸终于睁开。
而起身的一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地哭了起来。
像是一场涨潮的雨水,冲破堤坝,肆无忌惮地流淌而出。
原来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
原来她一直,一直都要比自己想象中,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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