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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做被褥冬衣,陆芦抽空还要打理菜地。
菜地里种的葵菜和白菜都长了起来,在他们上山的一个来月,都是林春蘭和江大山帮着锄草施肥。
林春蘭还在菜地旁种上了扁豆,长长的藤蔓沿着竹篱笆伸展攀爬,深绿的叶片间开着紫色的小花。
蘿卜也长大了,前日陆芦刚拔了一个炖了汤,冒土不久的蘿卜正水灵,炖成汤吃软烂入味,还带着一丝清甜。
都说冬吃蘿卜夏吃姜,陆芦这次种了一大片萝卜,打算等冬天时,把吃不完的萝卜泡进盐水坛子里,做酸萝卜,或是拌上辣椒做成麻辣萝卜干。
除此外,还能把萝卜切成条,挂在屋檐下晾晒,晒成萝卜条,等到下雪天炖在腊肉里。
听说他们要盖柴房,林春兰送了不少菜来,什么芹菜蒿菜芥菜,另外还送来一筐地薯。
在盖房之前,沈应先把草棚拆了,在小水塘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将鸡鸭撵过去,全养在棚子里。
腐坏的稻草晒干当成柴烧,草棚顶上的横梁也劈做了干柴。
光是拆去草棚,沈应便花了整整两日,江松和梁平梁安听说他要盖柴房,也一块儿来帮忙。
为了赶在过年前盖好,沈应还去找来了陈家兄弟,一共六个汉子,手脚快只需一个月便能完工。
今年种了稻子,有稻草可以盖屋顶,不用花钱去买,木料泥巴也是从山上来的,只需盖完时结点工钱。
六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平常也都在做活,力气大,几日便夯好了地基,緊接着开始砌墙。
沈应和陆芦商量好了,在柴房前后都开一扇门,方便鸡鸭去小水塘,中间隔开一堵墙,分成两间,一间堆干柴,一间做鸡舍。
因着盖柴房,院子里堆满了东西,连黑崽的狗窝也挪了个地儿。
沈应忙着盖房,陆芦也没闲着,每日晌午的午食都是他在做。
干活的人多,一頓午食要做好几道菜,而且顿顿都要有荤菜,这样干活才有力气。
知道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林春兰也来一起帮着烧饭。
为了过年节能出来玩,江槐最近几日都待在家里,绣自己的嫁衣和喜被,杜青荷也带着江秋在家做衣裳。
上回下了山后,沈应把那块狐狸皮托给了杜青荷,麻烦她帮陆芦做件夹衣。
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事儿做。
转眼土墙已经砌了大半,今日天气不错,是个晴天,天空又高又远,万里无云。
灶屋里,陆芦和林春兰正在煮饭。
陶锅里炖着酸豆角老鸭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酸香飘满整间屋子。
陆芦给蒸好米饭的木甑缠上布巾,接着切着白菜和豆腐,准备烧个白菜炖豆腐,林春兰在旁边削着用来做粉蒸肉的地薯。
上回做的荷叶粉蒸肉味道不错,陆芦便把这道菜交给了她。
和之前一样,只需要将裹上米粉和调料的肉片码在碗里,放进蒸屉蒸熟,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地薯。
林春兰削好地薯,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将地薯块码在肉上,放入蒸屉。
蒸好的地薯混合着肉香和米香,吸满油汁后,吃起来口感绵密,又软又糯,还有一点微甜。
林春兰一边蒸着一边说道:“等过几日入了冬,我打算做点豆豉,芦哥儿做过没?”
陆芦摇摇头:“没,不过以前看邻居阿婆做过。”
林春兰道:“那等做的时候我叫上你一块儿。”
陆芦笑着点头:“好。”
两人正说着,这时,沈应提着一个竹篓进来,里头好像装着什么。
陆芦扭过头,好奇道:“这是什么?”
“鳝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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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应说着打开竹篓给他瞧:“陈大伯刚送来的,说是田里捉的,叫我们烧着吃,你不用碰,我来收拾就行。”
陆芦哦了声,凑近看了眼,竹篓里,几条长条的鳝鱼裹着泥浆,正缓慢蠕动着,一股泥腥味立时扑面而来。
他微微皱了下眉,下一瞬,胃里又是一陣翻涌,没忍住呕了一下。
陆芦连忙捂住嘴巴,转过身去。
沈应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陆芦仍在呕着,微弯着腰,根本说不出话。
林春兰刚蒸上粉蒸肉,见陆芦捂着嘴在干呕,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沈应满脸担心道:“可这几日我们吃的都是一样。”
林春兰轻拍了下陆芦的后背,又问道:“芦哥儿这般多久了?有过几次?”
沈应想了下道:“前阵子从城里回来呕过一次,不过后面两日便没事了。”
想到这里,沈应忍不住皱了皱眉。
早知道他当时便该带陆芦去找老郎中看看。
林春兰又道:“那有没有总是犯困?”
想起这几日陆芦常常很晚才起,沈应点了点头:“有。”
他说着,看着林春兰道:“婶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芦呕了一会儿,终于缓和过来,听见他们说的话,也跟着看向身旁的林春兰。
“放心吧,没事。”见沈应一脸紧张,林春兰笑了下道:“芦哥儿这样八成是害喜了。”
第64章
听她说这是害喜, 两人顿时一愣,原本紧张的神色凝在臉上,缓缓从担忧轉为惊喜。
害喜……也就是说, 芦哥儿有身孕了?
沈應有些怔愣地看向陸芦, 陸芦也一臉发懵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反應过来这话的意思。
前些日子江槐还开玩笑说他有了身子, 谁知今日林春蘭便说他这是害了喜。
难怪他这几日总是睡不醒, 还以为是天冷了身子倦怠, 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身孕。
“我从前懷着槐哥儿时便常常害喜,一聞着腥味,或是吃得太腻就忍不住发呕。”林春蘭说着,见他们还在发愣,催促沈應道:“行了,别发呆了,快带芦哥儿去瞧瞧。”
沈應仍在惊喜之中,一时间还没回神, 迟钝道:“瞧什么?”
见他一副傻愣的模样,林春蘭笑着接话:“还能瞧什么,自然是带芦哥儿去瞧郎中。”
沈应聞言, 这才收回神来, 拍了下脑门道:“婶娘说得对,得去瞧郎中。”
他说着,来不及放下竹篓, 便牵起了陸芦的手, “走, 我们现在就去青湾村。”
陸芦仍在发怔, 愣愣道:“还有去瞧郎中?”
“那是自然。”林春蘭边说边帮他解着腰间的襜裙,“婶娘说了可不算,还得郎中说了才算。”
陆芦回过神,耳尖微紅,呆呆地哦了声。
林春兰解完襜裙,又接过沈应手里的竹篓:“趕紧去吧,这儿有我看着,等你们瞧完了回来吃飯。”
沈应道:“那就麻烦婶娘了。”
林春兰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快去吧,路上慢些。”
两人一起出了灶屋。
沈应去牵院子里的骡子,陆芦站在一旁等着,等骡车停好了,才在沈应的搀扶下坐上去。
几个汉子正在砌墙,沈应扶着陆芦坐好后,对他们说了句,“你们先忙着,我带芦哥儿去趟青湾村,一会儿就回来。”
青湾村就在水塘村隔壁,虽然离得不远,可也要走上好一段路,就算是坐骡车,来回也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
村里的人要么是去趕乡集,要么是去看郎中,乡集这会儿早就散了,看他们的样子更像是去看郎中。
可陆芦瞧着面色紅润,不像得了病,沈应这般突然带着自家夫郎出门,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江松瞬间会意:“你尽管去,这儿有我们呢。”
梁平也跟着说道:“有好消息可别忘了跟我们说。”
沈应笑了下道:“放心吧,一定跟你们说。”
他说着也坐上骡车,拉辔绳之前,微偏了下头,问了句身后的夫郎,“坐穩了嗎?”
陆芦回道:“坐穩了。”
今日有太阳,吹来的风并不冷,沈应仍是说道:“你坐我后头,别吹着风。”
陆芦嗯了声,往沈应的身后挪了个位置,坐的离他更近了些。
沈应这才拉着辔绳,赶着车前去青湾村。
他担心去得太晚,碰上老郎中出了门,又怕路上颠着陆芦,一路不急不缓。
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老郎中的住处。
风和日暖,阳光明媚,头顶的天空蓝得像块光滑的缎子,一丝云絮都没有。
老郎中在院子里翻晒完草药,刚要进屋烧飯,还未来得及轉身,便看见沈应赶着骡子车停在了竹篱笆前。
院子的竹门开着,沈应牵着陆芦下了车,径直走过竹篱笆,看着立在晒架前的老郎中,开口便道:“劳您帮我夫郎瞧瞧。”
见他们将近午时才来找他,像是有什么急事,老郎中看了眼陆芦道:“这是怎么了?”
沈应缓了缓说道:“我夫郎这几日一闻着腥味便发呕,已经许多次了,这些日子也总是犯困,不知是怎么回事,劳您帮他把脈看看。”
听他说完,老郎中瞬间明了,转身走向屋子:“行,我来看看,你们进来吧。”
沈应牵着陆芦跟在他的身后。
进去之后,陆芦在案桌前坐下,心里却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林春兰说他发呕是因为有了身子害喜,可高興之余,他仍有点担心,担心并不是懷了身子,反过来空欢喜一场。
这么想着,陆芦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沈应,察觉到他的视线,沈应也低下眸子看他。
看出陆芦眸中的担忧,沈应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事的,别担心。”沈应握了下他的手,温声道:“不管怎么样,都先把脈看看,对身子总归是好的。”
陆芦轻轻嗯了声,听了他这话,稍稍放下心来,将手腕落在脉枕上。
老郎中伸出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不紧不慢把着脉,把完左手,又把了一下右手,面上露出几分沉思。
没等沈应开口,陆芦先出声问道:“怎么样?”
老郎中松开他的手腕,捋了下花白的胡须,笑吟吟道:“脉象圆滑,和缓有力,是喜脉,你这是有身孕了,之所以会发呕,便是因为害喜。”
真的是害喜……
他真的有了身孕……
听到老郎中这么说,陆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抬起头看向沈应,沈应也看着他,同样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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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色。
这是真的,陆芦真的有了身孕,他们有娃娃了。
光是这么想,沈应便忍不住弯起嘴角。
两人目光凝望着对方,看着彼此相视一笑,沈应紧紧握着陆芦的手。
高興过后,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我夫郎怀上身子多久了?”
老郎中道:“不算久,约摸才两个来月。”
两个来月……便是在山上的时候。
原来那个时候芦哥儿便有了。
想到当时他不仅不知道,还让陆芦那般劳累,沈应不免感到几分懊恼。
他接着又问道:“那他害喜怎么办?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好受些嗎?”
老郎中缓缓道:“有的,若总是发呕不适,可以煎些陈皮水服用,当然,平日也要多加休养,不要太过劳累。”
沈应道:“还有吗?”
老郎中于是继续叮嘱:“他本就身子弱,又刚怀上,前几个月尤其小心,千万别做重活,也别行房事。”
听到后面两个字,陆芦忍不住红了下耳朵。
沈应则是直接应下:“好,我知道了。”
老郎中叮嘱完,看着他们二人,笑着道了句恭喜。
沈应也笑着回了句多谢。
因着只是害喜,身子并无大碍,老郎中没有给他们抓安胎的草药,只抓了些陈皮,叫陆芦回去后加入几块姜片一起煎服。
离开的时候,老郎中留他们吃饭,沈应摆手道:“不了,家里正在盖房子,还要回去忙着干活,就不打扰您了。”
老郎中点了下头,没再继续留他们,而是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坐上骡车。
见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件喜事来得太过突然,沈应和陆芦都有些喜不自胜。
回去的路上,沈应愈加小心翼翼,拉着辔绳放慢赶车的速度,生怕不小心颠着车上的陆芦。
陆芦仍有些没缓过神来,之前一直担心怀不上,却不想,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
这么想着,他用手轻轻摸了下柔软的肚子,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浮上心底。
他有小娃娃了,他和沈应的小娃娃。
待他们回到山脚的草屋,林春兰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几个汉子也收了工,正洗着手准备吃饭。
沈应将陆芦小心扶下骡车,老郎中说怀了身子的人前几个月胎象不稳,他回来的路上没赶太急。
看见他们回来,林春兰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郎中怎么说?是不是有了?”
陆芦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林春兰又问道:“几个月了?”
沈应接过话道:“老郎中说有两个来月了。”
“都有两个月了。”林春兰笑着道:“我就知道,芦哥儿肯定是有了。”
她说着,脸上难掩喜色,牵过陆芦的手道:“这可是大喜事儿,芦哥儿饿了吧,快来洗手吃饭。”
陆芦嗯了声,跟着林春兰一起走进灶屋。
沈应牵着骡子去喂草,几个汉子在旁边洗手,将他和林春兰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梁平走到沈应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恭喜啊。”
沈应笑着回道:“同喜。”
吃过午食,林春兰随即回了趟江家,从后院里捉了几只肥硕的母鸡送来。
听说陆芦有了身孕,江槐和杜青荷也来看他,连榆哥儿也提来了一篮子鸡蛋。
几人围坐在屋子里。
离梁家盖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等到过完年节,榆哥儿便要临盆了,这会儿肚子早已大得鼓了起来。
陆芦扶着他坐下道:“你怎么也给我送来,也不留着自个儿吃。”
榆哥儿浅浅一笑道:“没事,家里还剩着一篮,都是我阿爹送来的,老郎中说不用吃这么补,等生的时候还能顺畅些。”
陆芦这才收下了他送来的鸡蛋,仍是说道:“那也拿来太多了。”
榆哥儿道:“反正也吃不完,放坏了反而可惜,你尽管收着慢慢吃。”
江槐给陆芦带来了小坛酸棗糕,待陆芦放好鸡蛋,笑着道:“我就说嫂夫郎像有身子了,还真被我说中了,这下我又要当小嬷了。”
他把装酸棗糕的坛子放在桌上:“这些酸枣糕嫂夫郎你都拿着,想吃的时候吃上一块。”
陆芦一起收下,应了声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近正有些想吃酸的。”
林春兰看了眼江槐:“你倒是惯会借花献佛。”
江槐嘿嘿一笑。
杜青荷则是拿出做好的夾衣,说道:“这不巧了,我今早刚縫好夾衣,正想着拿来给芦哥儿试试,便听说了这个好消息。”
她说着递给陆芦道:“来,换上瞧瞧,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这就改改。”
屋里的都是哥儿和女子,用不着避讳,陆芦便当着他们的面换上夹衣试了试。
换上后,陆芦理了理袖角,打量着夸道:“合身,也暖和,嫂子的手还是那么巧。”
杜青荷笑了下道:“那是大应猎的皮毛好,我也就用针线縫了缝。”
“嫂子的手确实巧。”榆哥儿坐在桌前看着,也夸了一句,接着说道:“刚巧我剩了块布料,还在想做什么,如今芦哥儿也有了身子,正好用来再绣一块肚兜。”
陆芦听了,接过话道:“我也给你绣了一块,还没绣完,我拿给你瞧瞧。”
江槐也跟着道:“这么巧,我也绣了。”
林春兰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汉子们在外头干着活,他们坐在一块儿缝着衣裳聊着天,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这边,几家人正为这件喜事高兴着,另一边,沈家却出了一件大事。
第65章
水塘村东边的沈家。
院子里, 母鸡在草垛旁咯咯叫着,沈穗洗完衣裳,拧幹晾在竹竿上, 晾完一会儿还要去割草和打掃鸡舍。
馮香蓮抱着装秕谷的簸箕, 一边喂着鸡,一边不停往门口张望着,嘴里忍不住嘀咕了句:“怎么还没回来。”
鍋里的鸡湯早就炖上了, 只等着沈丰回来吃饭。
半个月前, 沈丰去府城考了縣试, 本该考完就归家,但他说要和几个同窗参加宴集,所以留在了城里,等到放了榜再回来。
算起来今日便是放榜的日子,沈丰也该回来了,可眼看天都快黑了,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馮香蓮越等越着急,把装着秕谷的簸箕拿给沈穗:“你拿着, 我去村口瞧瞧,鍋里的鸡湯还炖着,记得留意灶膛里的火。”
待沈穗接过簸箕, 她又冷着脸提醒了一句:“只叫你看着, 你可别偷嘴。”
沈穗缩着脖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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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这些日子因着沈丰考縣试,馮香蓮心情好,连着几日都有油荤, 虽没给她肉吃, 也叫她喝了几碗肉汤。
她想, 或许等沈丰考上了秀才, 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些。
馮香蓮和沈文禄都去了村口,沈穗抱着簸箕喂完鸡,进灶屋看了下火,接着拿起掃帚打扫鸡舍。
天色刚刚擦黑,外头的田埂上仍走着幹完活回去的人,或扛着锄头,或背着背篓。
有个中年夫郎见他们急匆匆往村口走,出声招呼了句:“香莲嫂子和沈大哥这是上哪儿去?”
想到马上便能听见好消息,冯香莲脸上带着笑道:“今日放榜,我去看看我家丰儿回来了没。”
她急着赶路,没有多聊,说完便走去了前头。
那中年夫郎看着他们的背影,恍然道:“难怪赶这么急,原来是今日放榜。”
和他同行的另一个夫郎道:“看来沈家这是又要有喜事了。”
“这都没消息呢,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中年夫郎说着又问道:“还有什么喜事?”
那夫郎道:“沈应他夫郎好像有喜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晌午我瞧见沈应赶着骡子车带他夫郎去青湾村,除了去看郎中,还能去做什么,肯定是有喜了。”
“这沈应自从分了家,还真是过得越来越好了,刚盖上房子,夫郎就有喜了。”
后面句话他故意拔高了声量,冯香莲还没走远,听见他们的闲聊,心里冷哼了一声。
管他沈应盖房子还是夫郎有了喜,等他家丰儿当上了官老爷,他们全都高攀不起。
这么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村口的大树下,两人往路口张望了一眼,见还没回来,坐在石头上等着。
等了许久仍不见人影,冯香莲坐不住,捏着帕子在树下来回踱步。
沈文禄也不禁有些着急,看着进城的方向道:“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赶来一辆牛车,车上隐约坐着一道身影,瞧着是个漢子。
冯香莲扬了下帕子,激动道:“回来了回来了。”
沈文禄连忙站起身来,跟她一块儿看向赶来的牛车。
待牛车到了跟前,却见车上坐的并不是沈丰,而是一个穿着短打的漢子,看着很是面生,不像是村里的人。
牛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上的漢子看了眼他们问道:“这里可是水塘村?”
沈文禄点了下头:“是水塘村,你是?”
那漢子没回他的话,跳下车来,又问了一句,“你们莫非就是沈家的?”
沈文禄和冯香莲互看了一眼。
那汉子接着又道:“你们可认識沈丰?”
听他提到沈丰,冯香莲旋即点头:“认識认识。”
见对方似是从城里来的,她又急忙说道:“我就是沈丰的阿娘,你认识我家丰儿?他怎么还没回来,是还在后头嗎?”
那汉子道:“回不来了,我是来给你们送信的。”
沈文禄和冯香莲面面相看,以为沈丰这是上榜了,被县老爷留了下来,因此派人前来送信,满脸欣喜之色。
沈文禄搓了下手,谄笑着问道:“送的什么信?是我家丰儿考上了?”
汉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他们,轻嗤了一声:“考上什么?秀才?他怎么可能考上。”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
冯香莲皱着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冷笑道:“还能什么意思,你儿子沈丰本就没考上。”
“怎么会,我家丰儿念书这般刻苦,怎么可能没考上。”冯香莲说着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我可没在书院见过你,谁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在胡诌。”
沈文禄也跟着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家丰儿到底去哪儿了?”
“你们不信便算了,我来也不是跟你们说这件事。”汉子冷眼睨着他们道:“沈丰在飄香樓听了曲儿,听完说给不起钱,如今还在樓里,我们管事也没为难他,暂且把他留了下来,你们凑个數再来贖人吧。”
听见飄香樓几个字,两人又是一怔,谁不知道城里的飄香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窟。
冯香莲的脸色白了白,仍是梗着脖子说道:“什么飘香楼,我家丰儿怎么可能去那种腌臜地儿。”
沈文禄却是想起沈丰之前偷家里的鸡去卖钱,之后每次回来也都向冯香莲要钱买书,看着汉子道:“你是飘香楼来的?”
汉子轻呵了声,直接扔给他们一截断掉的袖子,“有没有去过,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冯香莲接过袖子看了眼,的确是沈丰的,再看到上面的血迹,神色顿时一慌,急忙问道:“我家丰儿没事吧?他怎么样了?”
汉子道:“早些拿钱来贖回去可能没事,晚了可就说不准了。”
沈文禄的声音颤了颤,问道:“他欠了多少钱?”
汉子道:“一百两。”
冯香莲听到这话,脸色登时一片煞白,眼睛一翻,竟是直接暈了过去。
汉子重新坐上牛车:“信我已经送到了,管事说了,只有三日期限,三日过后,人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汉子说完,坐着牛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人在原地。
见冯香莲暈倒,沈文禄连忙扶起她,回头朝四周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眼下天色已黑,地里干活的人早都回去了,四周并无人影。
次日,沈家的事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沈丰去了城里的飘香楼,还欠了飘香楼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一百两可不是小數目,寻常人家一年也就顶多攒个十两,沈家当初靠着沈应打猎,日子在水塘村过得还算不错。
可自从分家之后,沈家便一日过的不如一日,成日只盼着沈丰能考上秀才,谁曾想结果竟出了这事。
袅袅炊烟飘在屋顶,山脚下的草屋,几道身影正在灶屋里忙碌着。
林春蘭剁好肉碎,加入调料拌成肉馅,听周氏说着这事,问道:“沈文禄一早真上你家去了?你们借了没?”
周氏将肉馅夹在切好的藕片里,说道:“那可是一百两,哪个人家有这么多,就算有,谁又肯借,你说沈丰是被诓了便算了,想不到堂堂读书人,竟然去那种地方,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因着陸芦怀了身子,沈应怕他累着,一早便找来了陈家的周氏帮着一起烧饭。
杜青荷缝好衣裳,也跟着来帮忙,在旁边择着扁豆,听她们聊着,问了一句,“那沈丰到底考上了没?”
周氏摇了下头道:“沈丰真要考上了秀才,冯香莲不早出来嘚瑟了,飘香楼哪里还会找他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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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荷道:“这倒也是。”
林春蘭接着又道:“我还听说,冯香莲在得知这事后,直接晕过去了?”
“那可不,还是沈文禄来找我家大田二田给抬回去的。”周氏将做好的藕夹肉放进蒸屉里:“得亏当初分了家,不然他们肯定还来找上大应。”
她说着,看向一旁正在择菜的陸芦道:“这就是个补不上的窟窿洞,芦哥儿,你们可千万不要心软。”
陸芦择好菜,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点头嗯了声。
除了沈穗,他和沈家的其他人本就不熟,自从出了偷鸡那事,更是毫无来往。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沈穗。
正想着,林春兰便提起了她,“只可惜了穗姐儿,好好一个姑娘,被她亲娘磋磨成那副模样。”
说到沈穗,周氏接过话道:“说起来,穗姐儿今年也有十六了?不知冯香莲有没有给她相看什么人家。”
说着,她扭头问陸芦,“芦哥儿知道嗎?”
陆芦摇摇头:“好像没有。”
听出她问这话的言外之意,林春兰说道:“嫂子认识的人多,帮着穗姐儿瞧瞧呗,这姑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模样不差,手脚也勤快。”
“行,我帮着瞧瞧。”周氏爽快应下:“改明儿我就去问问我娘家的大姑姐,正好她那侄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陆芦道:“那就麻烦大娘了。”
周氏道:“不麻烦。”
饭菜已经做好了,只等锅里的藕夹肉蒸熟就能吃,陆芦拿着择下来的菜叶子去喂鸡,顺道叫几个盖房的汉子收活吃饭。
沈应自是也听说了沈家的事,看到陆芦从灶屋里出来,帮他接过菜叶子,一起喂着养在屋后的鸡鸭。
见陆芦似在想着什么出神,沈应温声道:“放心,他们不会来找我们的。”
他对沈文禄最是了解,什么事都没他面子重要,更别说沈丰这次还落了榜。
当初那事闹得那么难看,就算冯香莲想来,沈文禄也不会来。
陆芦听他这么说,轻轻点了下头,却仍微蹙着眉,“我只是有些担心穗姐儿。”
第66章
深秋一过, 轉眼便是立冬,早晨的寒风冰凉刺骨。
东边的天儿剛泛起鱼肚白,沈穗便早早从草棚里起来, 扫地喂雞做早食。
馮香莲没给她做冬衣, 她的身上仍穿着秋天的单衣,很是单薄,只有靠近灶膛才能暖和些。
一大早, 馮香莲和沈文祿便吵了起来, 声音从堂屋传到她的耳朵里, 听着又是为了沈丰的事。
沈穗端着两碗煮好的米粥,站在门口,听见争吵声没敢进去。
已经过去两日了,今日是第三日,也是飄香楼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
馮香莲和沈文祿这两日四处湊钱,就连城里的钱庄和当铺也去过了,也没能湊够一百两。
村里的人都知道沈丰惹上了飄香楼,路上一看见他们, 便都离得远远的。
听屋内的说话声,似是提到了沈應的名字,沈穗微微皱了下眉。
堂屋里, 馮香莲正催着沈文祿去找沈應借钱:“再怎么分家, 你也是他爹,丰儿也是他三弟,他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冯香莲理所当然道:“便是我们没有开口去借, 他也應该主动把银钱送来, 子女孝敬爹娘本就是天经地义。”
她说着又催促沈文祿:“你这就去找他, 我跟你一块儿去。”
沈文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坐着没动,这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你忘了?当初是你去闹了一番,非说人家芦哥儿偷了雞,鸡没要回来,还賠进去八两银子。”沈文禄道:“沈应那般护着他夫郎,你觉得他还会借?”
提起这事,冯香莲便来气,顿时拔高了声量:“我賠进去的?那方素云的嫁妆银子可不在我手里,要不是你出来认下,咱们能赔他?这会儿倒全赖我一人身上。”
沈文禄双眉紧皱,脸色同样不太好看,“那也是你儿子不成器,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给他钱进城念书,他倒好,去飄香楼听曲儿,这下好了,秀才没考上,还把人折了进去。”
说到最后,沈文禄指着冯香莲道:“都是你惯出来的!”
“什么我儿子,丰儿不也是你儿子?”被他一番指责,冯香莲看着他道:“丰儿也就今年没考上,如今他的命还在飘香楼里,你这个当爹的还在这里说他的不是,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等死?”
她越说越来气,说完想起沈丰还在飘香楼里不知生死,神色间又满是担忧。
沈文禄拧着眉道:“那我怎么办,我能去借的都借了,难不成还拿我的命去给他抵?”
冯香莲一语点破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去找沈应借,你就是不想救丰儿,你就是嫌丰儿丢了你的脸!”
沈文禄被她这话戳破,起身甩了下袖子,扔下话:“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哪有老子跟儿子低头的,还是跟闹翻了脸的儿子,如今他们沈家都快成整个水塘村的笑话了。
门嘭地一声关上,沈文禄拂袖进了屋,看着他的背影,冯香莲咬着牙气得不行。
她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沈文禄这个没用的窝囊汉,连儿子的生死都比不上他的脸面。
眼下沈文禄是靠不上了,想要赎回她的丰儿,还得靠她自个儿想办法。
冯香莲轉过头,一瞥眼,见沈穗正站在门口,以为她是在看笑话,皱着眉凶巴巴道:“杵在那儿干什么?”
沈穗还在想着怎么跟沈应说这件事,突然被冯香莲凶了一下,吓得打了个哆嗦,端着米粥,小声说道:“粥、粥煮好了。”
冯香莲语气不耐道:“那还不赶紧端进来,要等凉了才给我吃?”
沈穗连忙端进去,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冯香莲正想得出神,端起碗吃了口,剛吃进嘴里,很快又吐了出来,瞪着她道:“你这是想燙死我?”
沈穗急忙摇头:“没,我没有。”
下一瞬,冯香莲却是直接端着碗里的粥朝她泼了过去,“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沈穗来不及躲闪,下意识抬手挡住脸,热粥泼在她的手上,手背顿时一片绯紅,一股滚燙的灼热瞬间蔓延。
与此同时,冯香莲把碗也从桌上掀了下去,哐当一声,碗落在地上,随即摔成几块碎片。
见沈穗仍呆站在那里,冯香莲又厉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捡起来。”
沈穗连忙蹲下去,伸出烫紅的手,慢慢捡着摔碎的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冯香莲却是连看都没看她。
便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往院里探头张望了眼,出声问了句:“有人在嗎?”
冯香莲听见喊声,走出堂屋道:“谁啊?”
出去一看,却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穿皂色衣裳的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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